7. 贾琏好男风

作品:《和死对头在红楼拆CP

    第7章

    好容易等到了纸笔,王连就一个人趴在大山石上头,将各种动物的名称、数量、体型大小一一记录下来,甚至有的珍稀物种,他还会仔细描绘图形下来。

    等到天色渐晚,瞧不见字迹了,王连才离开了园子,回到了皓月轩。

    “二爷回来了,刚好我取了饭菜来。”珍珠提着食盒走进来。

    王连走了大半天,又累又饿,正好赶上吃饭,不由欣喜地搓手问:“都有什么好吃的?”

    珍珠将菜品从食盒里取出来,笑道:“今儿老太太生日,主子们都多添了两道菜。有清炒藕茭、红烧鳜鱼、胡椒醋鲜虾,配的长寿面,还有两只大螃蟹,一碗烧酒。”

    果然是贵公子的伙食待遇,王连光听菜名就食欲大增。

    “你吃了么?”王连随口问珍珠。

    “我们做丫鬟的,要伺候主子吃完了,才能吃的。”珍珠又拿出金质的蟹八件,动作熟练地拆着螃蟹腿。

    王连看着那精巧的蟹八件,不由想起邓木,她此刻是不是正饿着肚子,立在贾母身后,为她布菜拆蟹呢?面对一桌子美味珍馐,王连举着筷子却迟迟没有夹菜。

    当年邓木为了省钱,一天只吃五个包子。早上两个包子还热着,中午两个包子就冷,晚上那个包子更是硬得跟砖一样。

    王连体验过邓木的“五包套餐”,知道那种饥饿难耐的滋味。

    他不由想,还是想个好理由,早点向贾母讨要鸳鸯过来,以免她再遭那种罪。

    “你别弄了,先下去吃饭吧,我自己来就好。”王连自己拿起另一只螃蟹,对珍珠说,“吃完了饭,你帮我找找咱们家的营造图来。”

    珍珠的神情满是不解,问道:“二爷要那个做什么?我不管笔墨上的事,你应该要问兴儿和隆儿两个。”

    王连这才想起贾琏还有这两个心腹小厮,他吃了一口饭咽下去,又说:“那你叫他们俩过来一趟。”

    珍珠眉头微蹙,眼神更为疑惑了,说:“小厮又不能进二门,戌时三刻,二门就关上了。”

    “哦,我忘了,你先下去吧。”王连生恐暴露更多无知,只有耐心等到明天再见两个小厮。

    珍珠揣着满腹疑惑走到了后罩房,见贾琏的四个大丫头正围桌吃饭,没一个人跟她打招呼。

    贾府每位小姐都配三个大丫鬟,公子则配了四个大丫鬟。

    珍珠是今天才塞进皓月轩的,虽然她自称是老太太拨过来,但又没有管事妈妈来给她定等。而未定等的丫鬟就是个尴尬人。

    原先的四个丫鬟对她虎视眈眈,一应大小事务都交给她办,那四个倒顺势关起门躲懒起来。

    珍珠也不想自讨没趣,打算一个人默进默出,但偏偏躲不过她们有心欺负。

    “院子也不扫,衣裳也不洗。”红桃捧着碗,喝了一口汤,阴阳怪气地说:“在外人面前装乖献殷勤,倒是跑得贼快。”

    红梅丫头则撂下筷子,扬着脖子说:“谁说王大姑娘以后就定许了二爷,你要攀高枝,也得瞅准了再去。”

    绿杨拿竹签子剔着牙,朝珍珠啐了一口,“跟宝二爷屋里的哈巴狗儿一样,惯爱吃独食。”

    珍珠见她们又开始挤兑自己,刚想躲出门去,却不妨丫鬟绿柳扬手将她拦了下来,扯着她的比甲道:“走什么走,把那两匹缎子拿出来,也让咱们沾沾王姑娘的光呀。”

    为了求个安生,珍珠只好含泪将两匹缎子给了出去。

    浆洗房里,珍珠垂着头,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在贾琏的衣服上,她刚将衣裳撂进水盆里,忽然又伸手捞了起来,拿在鼻子底下嗅了两下。

    珍珠人也大了,察觉出原来琏二爷也到了慕少艾的年纪。

    万一老太太想不起来让管事给她定等,一直就这么不尴不尬地窝在皓月轩也不是个事。

    后罩房的灯戌末就熄了,那四个丫鬟分明是要自己一个人去上夜。

    珍珠将手里的活儿撂下不管,下定了决心走地进了贾琏的屋子。

    次间的穿衣镜映出少女初长成的身影,珍珠半披着头发,对襟红衫子半掩半开,汗巾子松松系着,白绫裙虚虚罩着两只脚,勾勒出小巧玲珑的身形。

    珍珠暗吁了一口气,极力保持镇定,抬手撩开了珠帘。

    只见贾琏他盘腿坐在炕桌前,拿着小狼毫在纸上写写画画,神情十分专注。

    “二爷,屋里的灰我还没擦。”珍珠小声说道。

    王连却恍若未闻,一心扑在眼前的纸上,笔耕不辍。

    珍珠只好赖在屋里假装擦洗,故意将湿帕子拧了一遍又一遍,甚至撞倒了衣架,试图制造些声响,让贾琏看过来。

    然而他也不过在衣架倒地的时候,瞟了一眼,复又低下头继续书写。

    珍珠不得已只好扭腰蹭到他跟前,嗲声嗲气地说:“二爷脸上有墨,珍珠给你擦擦。”

    她有心对贾琏撩逗几下,也不求一次就上手,只是盼着二爷多看她几眼。这样有二爷宠着,那几个大丫头纵是不把老太太放在眼里,也会忌惮二爷的脾气。

    结果公子连头都没抬,指着门口说:“出去,不用管我。”

    珍珠讨个没脸,灰溜溜地躲去了次间,抱着引枕偷偷哭了一场。

    转眼到了八月初七早上,邓木侍候老太太梳洗,跟照顾自己亲奶奶一样,动作轻柔,事无巨细,将老人家拾掇得妥妥帖帖。

    幸而她是轮班到今天才上手,也不枉她前几日不错眼地盯着鹦哥、琥珀是怎么服侍老太太的,夜里独自一人的时候,她积极总结经验、刻意练习、优化流程,才能做到动作娴熟。

    贾母对着镜子照了照,十分满意今天的发饰妆容,扶着额头说:“还是鸳鸯会伺候人。”

    邓木不由在心里自嘲,她还真是很有丫头气质。

    辰初时分,元春、迎春两个姑娘来给老太太请安,元春念了探春写给老太太的问候信。

    贾母坐在罗汉床上,身子斜倚着炕桌边,听了十分惦念,说:“三姑娘跟他父亲去外任池州,都有三年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京。”

    “老太太,不必忧心。”元春伸手替老太太按太阳穴,安慰道:“父亲说明年考绩出来,再托林姑父走动走动,就能顺利归京了。”

    “果真如此就好了。”贾母叹了一口气,又想起女婿林如海虽然文昌兴盛,仕途平顺,但子嗣缘薄,目光不由变得惋惜与怅然。

    “你林姑父前儿得了个庶子,听说也是病病歪歪的,也不知道站不站得住。你姑姑也愁得不行。”

    元春小心谏言道:“老太太若是牵挂,不妨叫我兄长下姑苏去看看。他明年就要童试,也正好去向林姑父讨教学问。”

    贾母抬眸看了迎春一眼,未置可否。

    邓木不由揣摩贾母的心思,元春的哥哥是贾珠,迎春的哥哥是贾琏。

    她必定是希望迎春也能为她哥哥贾琏讨情,一起去姑苏看望林姑父,接受林如海的学问指点。

    然而迎春着实木讷,既没有像迎春一样为哥哥谋机会,也并没有领会到贾母的期待。

    邓木见老太太有些失望,只好说:“大姑娘、二姑娘,时候不早了,该上学去了。”

    “正是,你们可别在祖母这里躲懒。”贾母故作严肃,摆出一副要赶人模样。

    见小姐妹俩上学去了,王倚云、王倚月两个老姐妹才开口,在贾母跟前闲话了几句,磨磨蹭蹭的,没有要告辞的意思。

    贾母这里只需要媳妇孙女晨昏定省,儿孙们隔着远,倒是初一十五应个卯就行了。

    贾母生日期间,荣国府的大太太邢夫人称病不出,宁国府的大夫人王倚云到荣国府这边帮忙,陪着妹妹王倚月小住了几日。

    邓木有些疑惑,如今筵席都撤了,为什么王倚云还没有走。

    老姐妹两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先开口,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贾母见两个堂妯娌站在地下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由问:“你们姐俩可是有什么要紧的话要说。”

    宝玉妈王倚月酝酿了一下,方说:“府里有几个嘴不好的人,传些风言风语,我打算回了老太太给撵出去。”

    “你是二房当家太太,这点小事你自己做主便是。”贾母淡淡地说。

    王倚云见二妹妹没说到点子上,先屏退了众仆,见鸳鸯、鹦哥两个一左一右杵在原地照旧打扇子,老太太也没有叫她们离开的意思,不由气馁。

    她只好硬着头皮说:“我听那起子小人说,琏儿自从老太太生日后,就搬进小书房住了,夜里都叫兴儿、隆儿两个陪着,又与厨子多官和小厮鲍二两个不清不楚的。”

    贾母听明白了王倚云的意思,只不愿意相信,板着脸说:“琏儿好交际,与小子们打成一片,又有什么好说嘴的。他小时候还喜欢和丫头们厮混呢。”

    邓木知道以贾母的阅历,她必然知道世家公子好男风的屡见不鲜,大多数只是贪一时之欢,到年纪了照旧娶妻生子,不是什么大事。

    见老太太揣着明白装糊涂,王倚云只好将话挑明了说。

    “琏儿给咱家凤丫头传话说,若她嫁过来,只能做个挂名老婆,绝不碰她一根指头!”王倚云急得跺脚,埋怨道:“老太太,你说这叫什么事呀!我们王家的姑娘也是悉心教养大,竟被人冒犯嫌弃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