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开局发老婆,不要就坐牢!》 第一章:官府派发老婆,系统到账! 元朝覆灭,新朝建立! 中原大地在饱受元末战争的摧残后,人口十不存一,十室九空,大量男丁战死,男女比例严重失调。 为求快速恢复人口数量,提高国力,朱元璋下令凡男年十六,女年十四以上者必须成婚,婚后可赐予钱财、粮食。 若超过年龄不成婚者,罚三倍人头税,并且官府强行分配媳妇。 若干年后! 蓝田村村口处,聚集了近十个府兵和十几个待嫁姑娘。 村民们聚集在一起,如同讨论货物一般小声对着姑娘们讨论,个别人眼神灸热,口水直流。 “爹,我看上了这个,屁股大,好生养。” “那个才好,虎背熊腰的,干活绝对是一把好手,来年可以多垦两亩地。” “这个有点矮,不过体态丰韵,一定能生儿子。” 一名尖脸府兵不耐烦地催促道:“快挑,我们还要赶去其他村子,别耽误我们时间。” 见府兵发怒,议论声停止,尚未婚配的男子一拥而上,冲上前去拉住自己心仪的姑娘。 这些姑娘全程没有任何自主权,只能像货物一样等待挑选。 想想也对,正经人家的女子早有婚配,能沦落到由官府强行分配的女子,多多少少都有问题。 要么身体残疾,要么智力有问题,要么出身贫寒,要么长得实在丑陋,有个别还是罪犯之后… “我要这个,谁敢抢,老子剁了他。” “放屁,这娘们儿一看就能生,我才不会让给你。” “你他娘的别趁机揩油啊,每一个都摸一遍是什么意思?” 对于村民哄抢的局面,府兵根本不制止,只要能快点结束今天的任务,过程什么的都不重要。 人群中,顾昭看着这乱糟糟的一幕,无奈地叹了口气。 前世身为特种兵的他,今天早上一觉醒来,莫名其妙穿越到大明,刚来便遇到了这种事情。 现在他的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正在努力融合两世记忆。 见顾昭在旁边傻站,老刘焦急万分地推了他一把,恨铁不成钢地急道:“顾昭,傻站着干嘛,快去抢呀,否则来年三倍的人头税你怎么交?” 听到老刘的提醒,顾昭后知后觉,立刻加入到抢人大军中。 可惜,由于失去了先机,十几个姑娘很快被一抢而空,顾昭毛都没捞到一根。 府兵看着最后一个身材较好的姑娘,对着人群喊道:“就剩一个了,你们谁要快领走,别耽误本大爷的时间。” 四周传出各种嫌弃的唏嘘声。 “长得挺漂亮的,身材也不错,可惜了,是个赔钱货。” “老马,你家粮食多,要不要娶回去当小妾?” “漂亮有个屁用,不能当劳动力,都是赔钱货,多一个人,多加一份人头税,老子可交不起。” 见无人想要,府兵冷漠地说道:“既然无人要,那我们便将她带走了。” “等等,我要。” 顾昭立刻举手,主动要了最后一个姑娘。 他之所以主动要,完完全全是活不下去了。 顾昭已经彻底融合了两世记忆,也知道了目前自己的情况。 从小就是一名赌鬼,败光了家业,气死了父母,成为了村里出了名的破落户。 只有邻居刘老四偶尔看他可怜施舍一点帮助,否则他早就饿死了。 如果要了官府发配的媳妇,就能领取粮食和钱财,刚好解决当下的困境。 还有更重要的一个原因,就在刚才,穿越者的外挂终于到了。 眼前浮现出了一抹信息。 姓名:顾昭 武力值:0.1(每1点武力值相当于一个成年男子武力) 配偶:无 天赋:无 剩余寿命:一年 子嗣:无 顾昭看着关于自己的信息,整个人都被吓了一跳。 啥意思? 他就只剩一年寿命了? 是因为自己太穷了,长期营养不良吗? 还是天生体弱?或者有先天疾病? 想想也是,如果原主身体健康,他也不会有穿越过来的机会。 看着0.1个武力值,顾昭一阵无语,这身体得多虚啊! 顾昭对着空气戳着屏幕面板,可惜,系统没有任何反应,也没有任何提示。 沉思片刻,看到系统面板中有配偶跟子嗣,会不会自己只要结婚了,系统面板就会有变化? 罢了,总归要试试看。 不仅是因为娶媳妇可以得到粮食救命,更因为还剩一年寿命了,总得尝尝鲜吧? 生理需求跟生理需求,总得满足其中一个! 顾昭看向魏语儿时,对方的信息面板跳了出来。 姓名:魏语儿 年龄:16 身高:162cm 体重:40kg 天赋:医仙(未激活) 【符合系统收录要求,可收为配偶!】 顾昭眼睛一亮,没想到这个被众人嫌弃的女孩还有特殊天赋。 这天赋一看就是学医的一把好手。 正好自己只剩一年寿命了,的确需要个家庭医生帮自己调理身体。 白天喝药,晚上爱情滋润,这剩余寿命不就嘎嘎上升了吗? 不错不错,能用又能干,这娘们他娶定了,谁也拦不住自己。 只是…括号后面的“未激活”是什么意思? 唰唰!! 人们难以置信地将目光齐刷刷地看向顾昭,似乎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眼神戏谑。 刘老四焦急万分,一把拉住顾昭回来,没好气地骂道:“你疯了吧,这样的赔钱货都要?” “官兵老爷,这孩子脑子不正常,他说的话不做数,我们不要这姑娘。” 刘老四教训完顾昭后,一脸陪笑地对着府兵说道。 顾昭不解反问,“刘叔,你为何叫她赔钱货?” “你不知道?她叫魏语儿,她是半瞎子。” “最重要的是,如此瘦小,怎么能给你生儿子呢?” “连个家务活都干不了,娶回来有何用?白白要多交一份税,不值当。” 经过一番解释,顾昭恍然大悟。 古代底层女子命如草芥,娶回家就是免费当牛马劳动力,哪怕是打死了,只要没人举报,官府都不会主动来管。 而魏语儿早年眼睛受过伤,虽然恢复了,但留下了后遗症。 视力大不如前,白天还能看清楚东西,一到晚上就不行了。 知情人都叫她半瞎子。 这种女人一旦娶回家,别说当劳动力了,还需要别人照顾,这不就是妥妥的赔钱货嘛? 见顾昭犹豫不出声,魏语儿急了,连忙顺着刚才的声音,跌跌撞撞跑到顾昭身边,跪下恳求。 “郎君,我眼睛白天看得清东西的,我可以白天干活,而且我吃得很少,我能生,我能生很多孩子,求你要了我吧。” “如果再嫁不出去,我家人交不起高额罚税,就要把我卖到青楼去,求求你可怜可怜我吧。” 场面潸然泪下,但周围的人似乎都是铁石心肠,不为所动。 漂亮女人谁不想要? 可对于底层男人来说,最想要的还是劳动力,否则娶回家不就是白多加一份人头税吗? 见顾昭无动于衷,魏语儿一咬牙,把满是补丁的衣服收紧,将凹凸有致的身材显现出来。 距离最近的顾昭将这一切收归眼底,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这身材好逆天,该凸的凸,该翘的翘。 “呸!伤风败俗,不要脸的女人。” 一位村民嘴上咒骂,但眼睛还是诚实地偷偷看了起来。 “时间到,走了。” 府兵失去了耐心,一把抓住魏语儿的手臂,想把她拽走。 魏语儿身体颤抖,用求救的目光盯着顾昭,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顾昭轻叹一声,自己终究还是不忍心这样的美女流落青楼。 “等等,她,我要了。” 魏语儿喜出望外,连忙挣脱府兵,激动地跑到顾昭身边感谢。 刘老四在旁边唉声叹气。 “你不该为了贪恋美色冲动的,你现在连自己都养不活,怎么养活得了一个瞎子?” “若我不选,我连来年都活不到。” 顾昭淡然一笑,显得洒脱,刘老四不好多说什么,沉默不语。 按照规定,顾昭选了官府发的老婆,可以得到三百枚洪武通宝和十斤糜子。 这点钱跟粮食如果是一个人还可以活两个多月,但如果是两个人的话,最多只能活一个月左右。 顾昭知道魏语儿眼睛不好,主动握住她的玉手,牵着她回家。 触手的瞬间柔弱无骨,光滑细腻。 差点把顾昭这个两世老处男的邪火点燃,手指不老实地在魏语儿手背上滑动。 魏语儿脸颊微红,这还是她第一次跟男人亲密接触,像触电一样,感觉怪怪的。 第二章:近视眼,入洞房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同村的三名好色之徒聚在一起讨论。 “瞎子配穷鬼,真他娘的绝配,哈哈!” “这小娘们身材不错,你说我们要不要…” 此话一出,其他两人眼睛一亮。 对呀,自己娶回家还要负责养,负责交税。 可既然被顾昭娶走了,那岂不是可以免费玩,不用养也不用交税了? 玩别人的老婆性价比就是最高的啊! 一想到魏语儿火热的身材,三人眼冒桃花,哈喇子流一地。 人人皆是曹贼呀! “那我们该如何计划?” “嘿嘿,这顾昭可是出了名的小赌鬼,只要我们稍加计划,那他肯定会上钩,把魏语儿输给我们。” “不,我们只负责玩,不能养回家,否则浪费粮食不说,还要多交一份税,玩两天得了。” “放心,我有那么笨吗?” ………… 顾昭的家是一所简易的草屋,四根柱子撑起屋顶,上面挂满草皮子,勉强防水,家具几乎没有,只有一张草皮床。 看到原主简陋的生活环境,顾昭自己都不好意思,还好前世身为特种兵,什么极端环境都待过,不至于嫌弃。 顾昭小心地观察魏语儿反应,发现对方表情平淡,并没有露出嫌弃,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家有点破,别嫌弃。” 魏语儿淡然一笑,“没事,你都不嫌弃我是个瞎子,我也不会嫌弃你。” 顾昭心中一暖,这万恶的封建社会,太…爽了。 若是放到现代社会,哪怕是个瞎子,单单是这个身材样貌,没十几万彩礼都娶不到。 如今倒是给自己捡了个大便宜。 “夫…君,你父母呢?” 魏语儿低着头声音如细蚊,夫君二字终究难为情,不敢说大声。 “没了!” 顾昭神情落寞,又把前身做的一些混蛋事都说了出来。 虽然是前身做的,但既然穿越到了他的身上,自然要接下这份经历和因果。 魏语儿眼眶红润,哽咽道:“抱歉,我不该问的。” “没事,你不嫌弃我以前是个赌鬼吗?” “不嫌弃,我相信一个愿意娶瞎子为妻的人,坏不到哪里去。” 顾昭感动,一把抓住魏语儿的双手,郑重其事地说道:“好,以后你做我的妻子,我当你的眼睛。” 魏语儿心头一震,害羞微笑地点点头。 顾昭这句话,彻底触动了魏语儿的内心。 在这个遍地大男子主义的时代,魏语儿却感受到了顾昭身上对自己的爱意。 接下来,顾昭扶魏语儿坐下,耐心地为她检查眼睛。 顾昭虽然前世不是医生,但好歹也读过两本书,看看这双眼睛有没有救。 “夫君,你会医术?” 魏语儿仿佛发现了新大陆,自己的夫君懂得越多,她越是骄傲,证明自己嫁得好。 “不会,但懂一些常识,能看到这是几吗?” 顾昭伸出食指,在魏语儿眼前晃悠。 “一呀!” 接下来,顾昭故意把手放远一点,手指不断变换。 一番测试下来,终于确定了魏语儿的情况。 说白了,不就是近视眼吗? 没错,魏语儿压根没什么眼部疾病,单纯就是近视眼而已,视力不好。 “夫君,这眼疾会不会越来越严重?再过两年,也许我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家里人也找郎中给我看过,药也吃了不少,但依旧不见好。” “要是我哪天彻底看不到了,夫君会不会嫌弃我?抛弃我?” 魏语儿说着说着,垂头哭泣,楚楚可怜。 顾昭连忙安慰,嘴里说着保证不嫌弃的话。 心中暗想:废话,近视眼吃药肯定好不了啊,除非做手术或者戴眼镜。 做手术肯定没有这个条件,只能看看能不能做个眼镜出来了。 “夫君你不用安慰我的,我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 “我从不骗人,相信我一次。” 听着顾昭信誓旦旦的声音,无论真假,魏语儿都内心感动,起码有了个期盼,安心了不少。 临近中午,魏语儿的肚子不争气地叫唤,一时间,两人都尴尬下来。 魏语儿害羞不敢说话,但顾昭身为男人可不能无动于衷。 他拿出一个黑乎乎的瓦罐,罐身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坑坑洼洼,还有几道不太明显的裂纹。 顾昭蹲在灶台前,那灶台是用几块歪歪斜斜的石头随意垒砌而成,灶膛里,干柴噼啪作响,火苗时高时低。 下午时分,顾昭终于煮好了一碗糜子粥,呈到破碗上,小心翼翼递给魏语儿。 穷人吃不起白花花的大米,通常只能吃糜子粥,但这种粥味道不好,并且不顶饱。 好处就是不挑地,生长周期短,哪怕是干旱时期也可种植。 “小心烫。” 顾昭贴心地递过去一柄粗糙的木勺给魏语儿使用。 “夫君,你先吃吧,我不饿。” 魏语儿连忙拒绝,但咕咕叫的肚子已经将她出卖。 “放心吧,瓦罐里还有很多。” 闻言,魏语儿这才接过粥碗,小心翼翼一勺一勺地吃起来。 刚开始还比较斯文,但后面也许是太饿了,喝得有点急。 顾昭看着魏语儿略显滑稽的模样,露出了姨母般的笑容。 他的肚子同样也饿了,但没办法,家里的碗就一个,只能让魏语儿先吃了。 而且美女吃过的碗,自己再吃,还能香一点。 见魏语儿即将吃完一碗,顾昭贴心地继续再加,今天一定把自己的小娘子喂饱了。 “夫…君,谢谢你,平常我在家都只能吃一碗,多吃就会被骂赔钱货,只有你主动让我吃第二碗。” 魏语儿此刻已经被感动得稀里糊涂,声音哽咽,泪水不断顺着眼角流下。 顾昭无奈地抚摸着魏语儿凌乱的秀发,一脸慈爱地说道:“傻瓜,今天可是我们的新婚日,别哭,要开心点。” 魏语儿心中暖暖的,艰难地挤出了一个又笑又哭的表情。 看着这样的魏语儿,顾昭觉得莫名可爱。 夜晚时分,该干正事了。 顾昭提前烧了一锅开水,自己先清洗一番。 平常倒是无所谓。 但要是干正事的话,得注意一下,免得让女方得妇科病。 特别是老二,要重点洗洗。 顾昭洗完之后,便是女方开始清洗。 穷人没那么多讲究,也没有拜堂的条件。 “娘子,该歇息了。” 顾昭一脸坏笑,一把将魏语儿抱了起来。 魏语儿羞红着脸,终究是黄花大闺女,没经历过这种事,哪怕已经认可了顾昭,依旧紧张。 此刻的她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僵硬,根本无法反抗,只能任由顾昭动手动脚。 宽衣解带,软糯香甜的身躯钻入被子中。 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三章:天赋发挥作用,想勾栏听曲 晨曦微露。 顾昭睁开眼,第一次感觉浑身上下,透着说不出的舒坦。 转头看向身侧,魏语儿还在沉睡,乌黑的长发散在枕上,衬得小脸愈发苍白。 她睡得并不安稳,眉头微蹙,眉间带着一丝痛苦。 顾昭心里泛起一丝愧疚。 昨晚确实有些不知节制。 可这实在怪不得他,两世老处男,突然获得甘露,生理上忍不住疯狂了一把。 从今以后,他顾昭也算过上“低头有彼此,抬头有奈何”的日子了! 你品,你细品! 顾昭重新查看系统面板。 【姓名:顾昭】 【武力值:1(每1点武力值相当于一个成年男子武力)】 【配偶:魏语儿】 【天赋:医仙(已激活)】 【剩余寿命:三年】 【子嗣:无】 顾昭愣在原地,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武力值从0.1变成了1! 难怪昨夜他感觉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完全不似从前走几步路就喘的样子。 更让他心跳加速的是,剩余寿命从一年变成了三年! 活着才有希望。 这简单的五个字,诠释了一切的真理。 最奇特的是天赋一栏。 他竟然复制了魏语儿的天赋,而且还激活了? 而顾昭的脑海中,不知何时多出了许多医药知识。 草药的形态气味,病症的辨证施治,甚至还有一套精妙的针灸手法。 这些记忆鲜活而生动,仿佛是他亲身经历过一般。 恍惚间,他看见一个瘦小的身影,在油灯下捧着医书苦读,手指一个字一个字地划过书页,口中念念有词...... 那是魏语儿。 顾昭猛地转头看向仍在睡梦中的妻子。 果然,当他凝神注视时,魏语儿身上的面板也变了。 【姓名:魏语儿】 【天赋:医仙(已激活)】 ……… 原来如此! 顾昭恍然大悟,与自己同房竟能激活妻子的天赋,同时还能复制到自己身上! “唔......” 魏语儿轻轻嘤咛一声,缓缓睁开眼。 对上顾昭的目光,她脸上迅速泛起两朵红云,下意识地拉了拉被子,声音细若蚊蝇。 “夫君醒了?” 顾昭压下心中的波澜,柔声问道:“娘子,你以前是不是学过医?” 魏语儿愣了愣,轻轻点头。 “之前的确学过,只是我太笨,连药材都认不全,后来就......” 她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带着不好意思和惭愧。 “后来就没再学了。” 闻言,顾昭恍然大悟。 那这么看来,他脑中多出的记忆,应该就是魏语儿以前学习的记忆。 “不,娘子你很有天赋。”顾昭握住她的手,“不信你现在回想一下以前学过的医书。” 魏语儿将信将疑地凝神思索,忽然眼睛一亮。 “我...我好像全都想起来了!” “《本草经》里的每一味药,《伤寒论》里的每一个方子,都清清楚楚!”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又看向顾昭,眼中满是困惑与惊喜。 “这是怎么回事?以前我怎么也记不住的那些内容,现在全都明白了!” 现在跟以前好像没什么变化,唯一的变化就是和夫君…… 难道…自家夫君是仙人? 拥有让人开窍的本领? 顾昭神秘一笑,没有解释,只是凑近她耳边低语。 “娘子,我还想要。” 魏语儿的脸顿时红得像熟透的果子,小手紧张地攥着被角,声如细丝。 “那...那你轻点,就正常些,好吗?” 顾昭低笑一声,没有答应,反而一把将她连人带被子搂进怀里,开始了新一轮的征战。 这一折腾,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 顾昭醒来时,只觉得腰腿酸软。 果然啊! 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 外面传来轻微响动。 顾昭披衣起身,见魏语儿正一瘸一拐地在灶前忙碌,烧水做饭,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你怎么起来了?”顾昭连忙上前,心中愧疚更甚。 魏语儿回头,露出温婉的笑容:“夫君醒了?粥马上就好。” 看着她强忍不适的模样,顾昭暗下决心,今晚让二弟收力一点。 两人勉强饱腹后,顾昭看着米缸里的粮食,心中忧虑。 这些粮食最多只能撑一个月。 前世他何曾为温饱发过愁? 可如今,若不想办法,一个月后,他们夫妻二人就要饿死在这茅屋之中。 忽然,他灵光一闪。 既已激活了“医仙”天赋,何不上山采药? 蓝田村地处偏僻,四周群山环绕,想必有不少珍贵药材。 “娘子,我出去一趟,晚饭前回来。” 顾昭收拾好简单的行装,对魏语儿嘱咐道。 魏语儿眼中掠过一丝担忧,却什么也没问,只轻声道。 “夫君早些回来。” 顾昭点点头,推门而出。 魏语儿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惴惴。 虽然昨晚夫君有些粗暴,但平日里待她极好,事事都会询问她的意见。 在这女子地位低微的世道,能得夫君如此尊重,已是莫大的幸运。 她只盼夫君平安归来。 顾昭沿着熟悉的小路上山。 这是他平日砍柴常来的地方,但今日的目的不同。 他在山腰上仔细搜寻,然而半个时辰过去,一无所获。 莫非这医仙天赋是假的不成? 顾昭有些气馁,抹了把汗,决定往更高处走走。 越往上,山路越崎岖。 就在他快要放弃时,忽然闻到一股特殊的清香。 顺着气味寻去,在一处岩石缝隙中,他发现了一株奇特的植物。 七片叶子呈伞状排列,中间托着一簇红艳艳的果实。 “七叶一枝花!”顾昭脱口而出。 脑海中自动浮现出相关信息。 七叶一枝花,又名重楼,味苦性微寒,有小毒,可清热解毒、消肿止痛...... 他小心翼翼地将整株草药挖出,放在鼻尖轻嗅,更加确定了判断。 医仙天赋果然不凡! 接下来的搜寻顺利了许多。 他的鼻子仿佛变成了精密的探测器,空气中任何一丝药香都逃不过他的感知。 不到两个时辰,背篓里已经装了大半的草药,甚至还有一株品相不错的人参! 眼看日头偏西,顾昭决定去县城走一趟,把这些草药换成钱粮。 蓝田村离平安县城不过几里路,步行半个时辰即到。 平安县城虽不大,却是方圆几十里内最繁华的所在。 城墙高约三丈,以青砖砌成,城门口站着两个持枪的兵士,对进出百姓爱答不理地扫视着。 顾昭缴纳了一文钱的入城费,径直朝着药铺集中的南街走去。 为避免被奸商所骗,他特意多跑了几家药铺询价。 这年头没有手机通讯,只要他跑得够快,就不怕他们串通压价。 最终,他在“济世堂”以一个公道的价格卖掉了所有药材。 伙计神色如常,显然经常有山民来卖草药。 揣着沉甸甸的铜钱和几块碎银子,顾昭心中踏实了许多。 就在顾昭准备开始采购物资时,路过了一家装饰华丽的二层小楼。 彩绸飘扬,脂粉香气弥漫,楼上传来阵阵娇笑声。 “怡红院”三个烫金大字在夕阳下熠熠生辉。 顾昭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青楼里的女子众多,其中会不会也有身负特殊天赋的人? 若是与她们同房,是否也能激活天赋,提升自己的寿命或武力?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就像野草般在心头疯长。 顾昭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想逛窑子,只会承认自己是在试验金手指。 和私欲没有半毛钱关系! 第四章:偷吃后的愧疚,系统再次变化 顾昭在怡红院门口驻足,目光扫过那些倚门卖笑的女子。 她们穿着轻薄夏衫,胸脯半露,胭脂水粉的香气混杂着廉价的脂粉味扑面而来。 “客官,来坐坐嘛!” 一个穿着桃红裙子的女子朝他招手,声音甜得发腻。 路过的男人们大多放慢脚步,眼睛直往那白花花的胸脯上瞟,喉结上下滚动,一脸猪哥相。 但看归看,却少有人真的进入里面。 偶尔有个穿着体面的男子走进去,立刻就被几个姑娘团团围住。 顾昭心里暗叹,这情景让他想起那句经典。 “生病的妈,好赌的爸,上学的弟,破碎的她,我不帮她,谁帮她?” 顾昭决定做件好事,抬步跨进了怡红院的门槛。 “哎哟,这位客官面生得很呐!” 一个四十上下的老鸨子,扭着丰腴的腰肢迎上来。 “这位客官,您累了吧?要荤的还是素的呀?” 顾昭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打量起这地方。 一楼是个宽敞的厅堂,摆着十几张桌子,已有几个客人搂着姑娘在喝酒调笑,喧闹非常。 二楼是一排排的小房间。 这些小房间干嘛用的,懂的都懂。 令人尴尬的是,这些房间隔音堪忧。 站在一楼都能听到一些不该听到的声音。 “荤素价格几何?”顾昭稳住心神问道。 老鸨笑眯眯地说道。 “素的就是找个姑娘陪您喝喝酒、说说话,一百文钱。” “说好了,最多摸摸,再往深处可不行的。” “要是荤的,三百文起步,包您有个美好的睡觉体验。” 顾昭暗暗心惊,价格真贵。 这钱要是用来买米,能买近一石。 够顾昭和魏语儿两人吃上一个多月了。 想到这里,顾昭肉疼得紧,但转念一想,这都是为了试验系统,是正事。 “我要睡觉。” 他将铜钱放在老鸨手中。 老鸨眉开眼笑,连忙将他引上二楼,拍手唤来七八个姑娘站成一排。 “客官瞧瞧,喜欢哪个?” 顾昭仔细打量着这些女子,她们大多十六七岁年纪,虽然浓妆艳抹,但仍能看出底子不差。 这个时代的贫苦女子,若非走投无路,谁会来这种地方卖身? 就在这时,老鸨又凑过来,小声说道。 “三百文只是起步价,要是您再添个一百文,还能享受更周到的服务,保准让您...” “不必了。”顾昭打断她。 他才不当这冤大头,能试验系统就行,花活什么的,不在意。 老鸨略显失望,但也没再多说。 顾昭的目光在姑娘们脸上扫过,心中暗暗呼唤系统面板,却无一人能触发显示。 看来这一排姑娘,都不符合系统的收录标准,也没有隐藏天赋。 顾昭失望之余,随意指了一个看起来最清秀的。 “就她吧。” 被选中的姑娘约莫十六七岁,眉眼间还带着几分稚气,与其他姑娘相比,少了几分风尘气。 “小燕,好生伺候这位客官。” 老鸨拍了拍那姑娘的肩,对其余姑娘挥挥手,她们便整齐退下了。 小燕领着顾昭走进一间窄小的房间,关上门。 顾昭坐在硬板床上试了试,床板硬得硌人,被褥也带着一股潮湿的气味,环境实在不敢恭维。 小燕默默地从门外端进一盆清水,上面搭着一条半旧的毛巾。 “客官,容奴家先洗洗。” 小燕背过身去,缓缓褪下衣裙,用湿毛巾仔细擦拭身体。 顾昭静静看着,这讲卫生的习惯倒是值得称赞。 清洗完毕,小燕转过身来,毫不遮掩地站在他面前。 “客官,您只有一盏茶的时间。” “什么?” 顾昭瞪大眼睛,有种被欺骗的感觉。 怪不得老鸨让他加钱,这三百文的服务竟如此敷衍! 他不敢耽搁,火急火燎地开始办事。 一盏茶后! 小燕穿好衣服,端着脸盆出去了。 顾昭独自躺在床上,盯着系统面板,发现各项数值毫无变化。 试验完毕。 不符合系统条件的女子,即使同房也无法带来任何好处。 回想刚才那敷衍的服务,顾昭越想越心疼。 时间短也就罢了,连亲都不让亲。 小燕就像条死鱼一样躺着,毫无情趣可言。 亏了,亏大发了! 顾昭气愤地整理好衣物,快步离开怡红院,心中发誓再也不来这种地方。 摸着钱袋里所剩无几的铜钱,一股愧疚感涌上心头。 家中娘子为他付出那么多,他却在这里浪费银钱,实在不该。 他直奔布店,想给魏语儿做两身新衣。 小姑娘家家的,总是穿着打补丁的麻布衣服,他看着都心疼。 “这细棉布一尺三十文。” 布店老板扯开一匹白色的布料,手感柔软,比魏语儿身上的麻布不知好了多少。 三十文一尺! 顾昭心里盘算着,这钱要是买廉价的糜子,够一个人吃上七八天了。 但想到魏语儿穿上新衣的笑脸,他一咬牙,还是买了一匹。 一匹布是四丈,相当于四十尺,就是一千两百文。 如果再加上请裁缝制作的手工费,至少要花掉一两多银子。 走出布店,顾昭又去了米店和盐铺。 明朝初年,米价相对稳定,一石米约值三百文。 盐因官营,价格较高,一斤盐要二十文左右。 顾昭买了半石米和一斤盐,总共花了近两百文。 至此,卖药材的钱就全部花光了。 所有东西放进背篓,总共有近百斤。 幸亏顾昭现在拥有一个成年男子的体力,否则还真扛不回去。 夕阳西下时,顾昭背着沉甸甸的背篓回到蓝田村。 路上遇到几个村民,都好奇地盯着他那用粗布盖得严严实实的背篓。 “顾昭,买什么好东西了?” 村头的王老汉笑眯眯地问。 “就是些杂粮和破布。” 顾昭含糊应答,快步往家走。 财不露白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推开家门,魏语儿立刻从灶间跑出来,脸上写满担忧。 “夫君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不是说晚饭前就回吗?” 顾昭放下背篓,笑道:“去县城转了转,你看,我买了米、盐,还有这匹布,给你做新衣服的。” 当魏语儿看到那匹月白色的细棉布时,惊讶地捂住嘴。 “这…这得多少钱啊?太贵了吧!” “一点都不贵,”顾昭轻轻握住她的手,“我的娘子,当然要穿最好的,我怎么能忍心让这么可爱的妹子总是穿着麻布呢?” 魏语儿的脸瞬间红透,心里甜得像蜜糖化开。 虽然觉得夫君太过破费,但这份心意让她感动不已。 “可是,夫君哪来的钱买这些?”她突然想起什么,担忧地问。 顾昭没有隐瞒,将上山采药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魏语儿听得眼睛发亮。 “夫君真厉害!” 看着妻子崇拜的眼神,顾昭心里却暗自叹息。 要不是去了怡红院,剩下的钱还能再买点肉。 现在只能将就吃白饭了。 不过比起从前吃杂粮的日子,现在能吃上白米饭,已经是很大的改善。 晚饭后,又到了就寝时间。 什么?下午才在怡红院释放过一次,晚上还有精力? 那当然有! 男人不能说不行! 接下来的两天,顾昭白天上山采药,晚上在家与魏语儿缠绵。 魏语儿虽不解夫君为何突然如此热情,但想到这是夫妻恩爱之事,也就半推半就地依了他。 第三天清晨,顾昭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查看系统面板。 【姓名:顾昭】 【武力值:2(每1点武力值相当于一个成年男子武力)】 【配偶:魏语儿】 【天赋:医仙(已激活)】 【剩余寿命:五年】 【子嗣:无】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 武力值增加了一点,寿命也增加了两年! 顾昭欣喜若狂,这说明与符合条件的女子持续同房,确实能够持续提升自身属性。 “整整三天才产生效果,看来在同一个人身上,效果只会越来越弱,直至消失。” 顾昭摸着下巴,总结规律。 这么看来,以后得多娶点妹子才行了。 “夫君何事如此开心?”魏语儿揉着惺忪睡眼,轻声问道。 顾昭一把将她搂入怀中,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开心我家娘子如此贤惠疼人。” 魏语儿娇羞地埋首在他怀中,心中满是幸福。 因为武力值变化,顾昭缺失的蓝条瞬间补满了! 当顾昭还想再来一次时,门外传出了动静! 打扰了这份雅兴! 第五章:曹贼该死! 顾昭刚想和魏语儿再来一次,被门外传来的声音打断! 顿时一脸不悦。 “顾昭,你要粮食不要?只要你开金口,粮食就是你的了!” 听见门外传来的声音,魏语儿一脸疑惑! “夫君,你在这个村子里还有其他亲戚吗?怎么会有人白白给你送粮食?” 顾昭摇摇头,他也不知道! 在这个小村子里,粮食可比金钱更稀缺! 要是碰上战争,有钱都买不到粮食! 门外,站着三个枯瘦的中年男人,正是蓝田村有名的混混。 王大虎、赵二狗和孙三麻子。 这三人平日里游手好闲,专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一直觊觎魏语儿的美色。 赵二狗搓着手,低声询问:“大哥,咱们为啥不第一天就来?白让这小赌鬼爽了三天。” 王大虎嘿嘿一笑,露出一口老黄牙。 “自然是为了消除后顾之忧,先让顾昭爽三天,以他那身子骨,怕是早就虚完了。” “等咱们赢了赌局,他把媳妇输给咱们,因为身体虚,而且爽够的缘故,他肯定不会太心疼,更不会去报官。” 孙三麻子连连点头:“大哥英明!等那小娘子到了咱们手上,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记住了,”王大虎压低声音,“玩玩就行,别动娶回家的念头。” “多一个人多交一份人头税,咱们可没粮食养这破鞋。” 两个小弟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赵二狗更是阴险地笑道。 “大哥,我想到一个主意,这两天我们可以不给那小娘们吃饭,她饿得没力气,才好摆布。” “反正饿两天又饿不死,玩够了还给那小赌鬼就是了。” 王大虎竖起大拇指,夸赞二狗子的机智,这个办法好呀! 又能防止魏语儿反抗,又能节省粮食。 一箭双雕! “大哥,万一我们输了怎么办?”孙三麻子突然问道。 王大虎眼睛一瞪,没好气的说道。 “这小赌鬼是什么水平?全村人都知道,你觉得我会输吗?更别说我们还有秘密手段!” 孙三麻子点点头,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三人正得意洋洋地谋划,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穿好衣服的顾昭,阴沉着脸站在门口,眼中寒光闪烁。 自从身体素质提高后,他耳力早已非同往日,将三人的污言秽语听得一清二楚。 敢打自己媳妇的主意,今天必定让这三个“曹贼”付出代价。 见顾昭开门,王大虎喜出望外。 特别是看见顾昭身后跟着的魏语儿,眼睛直冒金光,口水不自觉流下来,当真娇美。 “顾昭,我们可好久没玩了,你不手痒吗?” “今日我带了二十斤糜子过来,你想不想玩两手?” 王大虎晃了晃手上的袋子,明晃晃地勾引。 顾昭不为所动,反而冷眼看着王大虎,声音冷冽的说道。 “抱歉,我戒赌了。” 王大虎一愣,随后捂着肚子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了这世间最大的笑话。 “哈哈,笑死我了。” “顾昭,别以为在新媳妇面前装君子,你就是真君子了。” “你家的家业是怎么败光的?你父母是怎么被气死的?还要我跟你说吗?” 不仅王大虎不信,他身后的两个跟班同样不信,没有任何一个赌狗能彻底戒赌。 顾昭揉了揉太阳穴,头痛不已,明明是前身做的混账事,偏要自己背锅,真操蛋。 “我可没有二十斤糜子和你赌。” 顾昭换了个理由。 王大虎早已料到这种情况,一脸故作为难,随后大方说道:“没有粮食对赌无所谓,有抵押物就行。” 说话间,王大虎的眼神肆无忌惮地打量魏语儿,心痒难耐。 “好呀,你想怎么赌,赢了我要二十斤粮食,输了你想要什么抵押物我都给你。” 顾昭语气冷漠地回道。 王大虎大喜过望,终于上钩了。 魏语儿则焦急万分,一脸无措地拉着顾昭的手掌。 “夫君,难道是你前两天买米买布的事情暴露了?否则我们家能有什么有价值的抵押物?” “不会是这个房子吧?万一输了,我们住在哪里?” “夫君,要不你还是别赌了吧,我们好好过日子!” 魏语儿并不知道王大虎在打自己的主意,以为是想来抢房子的。 毕竟这个家只有房子值点钱,其他的在外人眼中都是垃圾。 顾昭温柔地将手掌放在魏语儿的手背上,细声安慰。 “放心吧,相信你的夫君,有人白送我们二十斤粮食,何乐而不为呢。” 魏语儿稍稍放宽心,这时候她突然痛恨自己帮不了夫君。 王大虎从怀中掏出三颗骰子和一个破碗:“简单点,比大小,一局定胜负。” 顾昭点头同意。 “顾侄儿先请。” 王大虎将骰子递过来,眼中闪过一丝狡诈。 顾昭接过骰子,指尖微动,已然感知到骰子内部的异样。 前世身为资深的特种兵,手枪里少颗子弹都能用手掂量出来,更别说骰子里面塞了东西。 他不动声色地将骰子在手中掂了掂,忽然笑道:“这骰子手感不错,想必价格不菲吧?” 王大虎脸色微变,强笑道:“普通骰子而已,快投。” 顾昭将骰子投入碗中,骰子转动片刻停下。 一二三,小! 王大虎眼睛一亮,强压着嘴角的笑意,阴阳道。 “哎呀呀,顾昭,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呀?最小的都被你摇出来了!” “怪不得以前能把家业输光,还气死了你的父母!” 听见嘲讽,顾昭不为所动,脸上不见丝毫恼怒! 赵二狗一把抢过骰子:“到我了!” 骰子在碗中转动,很快便停了下来! 四五六,大! “哈哈哈!顾昭,承让了!” 王大虎一拍大腿,哈哈大笑起来! 顾昭故作伤心,询问:“愿赌服输,你们想要什么抵押物?” 赵二狗迫不及待地指向魏语儿,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我要她,魏语儿,放心,就让她陪我们两天,两天后绝对给你送回来,没问题吧!” 此话一出,旁边的魏语儿浑身一僵,眼神里透露出绝望! 原来这个所谓的抵押物不是房子,是她自己啊! 自家夫君竟然输了! 难道自己真的要去陪着三个男人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宁愿自杀,保全名节! 看着赵二狗靠近自家媳妇,顾昭眼神一冷! “等等,这骰子有问题,根本不做数!” 王大虎浑身一僵,顿时有点心虚起来,随后恼羞成怒。 “你血口喷人!你技不如人就直说,全村谁不知道你就是个烂赌鬼,赌技差!” 顾昭不慌不忙,丝毫没被吓到。 “既然各执一词,不如报官处理?县衙的人应该能验出这骰子有没有猫腻?” 闻言,三人脸色顿时惨白。 明朝律法对赌博作弊处罚极重,轻则杖刑,重则流放。 赵二狗忽然狞笑。 “报官?那也得你能走出这个村子!” 说着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 他倒不敢杀人,但不妨碍吓唬人,或者让顾昭受点小伤! 孙三麻子也抄起一旁的木棍。 “大哥,跟他废什么话,直接抢人!” 顾昭眼神一凛,不退反进。 两点武力值在身,他早已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虚人”。 赵二狗率先扑来,匕首直刺顾昭手臂。 顾昭侧身避开,左手扣住他手腕,右手在他肘部一托,只听“咔嚓”一声。 赵二狗惨叫着手臂脱臼,匕首“当啷”落地。 孙三麻子见状,挥舞木棍横扫而来。 顾昭矮身躲过,一记扫堂腿将他踢翻在地,顺势夺过木棍,“啪”的一声击在他膝盖上。 孙三麻子抱着腿惨叫不止。 王大虎见两个同伴转眼间被放倒,吓得转身要跑。 顾昭一个箭步追上,抓住他后领往下一拽,同时抬膝顶在他后背。 王大虎“噗”地趴在地上,啃了一嘴泥。 顾昭踩住王大虎的背,冷声道。 “敢打我媳妇的主意,真当老子好欺负吗?” 看着三人失去了行动能力,顾昭转头望向魏语儿。 “娘子,你看为夫厉害吗?” 魏语儿扑进他怀里,声音还带着颤抖:“夫君,你没事吧?我刚才担心死了。” 顾昭轻抚她的秀发:“放心,就凭他们,还伤不了我。” 魏语儿仰起脸,眼中满是崇拜:“夫君,你何时变得这么厉害了?” 顾昭嘿嘿一笑,一只大手不老实地在魏语儿身上游走! “因为有你的滋润呀!” 魏语儿听到这种话,连耳朵根都红透了! 太羞人了! 第六章:路走宽了呀!为媳妇谋前程! 两人旁若无人地拥抱过后,魏语儿这才把目光看向躺在地上哀嚎的三个人。 “夫君,他们……” 顾昭拍了拍她的手,温声道:“放心,死不了,不会惹上麻烦的。” 魏语儿松了口气,然后好奇地询问:“那夫君您想怎么处置这三个人?” 顾昭看向地上三人,眼神转冷,“这些人,交给村正发落便是。” 就在这时,一个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顾昭!你这里怎么这么吵呀,发生了……” 刘老四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当他看到地上躺着的王大虎三人时,顿时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想来抢语儿,被我教训了一顿。” 顾昭轻描淡写地解释道。 刘老四震惊了,上下打量着顾昭,仿佛第一次认识对方一般。 在他的记忆里,顾昭一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别说打倒三个成年男子,就是扛一袋米都费劲。 可眼前的顾昭,竟然能徒手击败三个成年男子? 太不可思议了吧! 刘老四还发现了一点,顾昭此刻不仅神态自若,眉宇间更是多了几分英气,整个人精神焕发,与从前判若两人。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打了?” 刘老四难以置信地问道。 “难不成娶了媳妇还能脱胎换骨?可我只听说过娶媳妇肾虚的,没听说过能变强的啊!” “真是白担心你了。” 顾昭微微一笑,并不解释,只是道:“麻烦刘叔去请一下村正李老爷子,让他来处理这件事。” “好,好,我这就去!” 刘老四虽然满心疑惑,但还是快步离开了。 顾昭看着刘老四的背影,心中涌起一丝暖意。 这位邻居虽然家境贫寒,但心地善良。 从前他吃不饱饭的时候,刘老四常常瞒着凶悍的媳妇,偷偷给他送些粮食。 之前官府分配媳妇时,刘老四也真心为他考虑,劝他选个膀大腰圆能干活的。 这才是真正的远亲不如近邻啊! 不一会儿,村正李老爷子来了。 看起来60岁左右,身子骨还行,走路也不需要拐杖。 村正也就是现在的村长,管理着村子里的基层事务。 除了职位以外,李老爷子在村子里也是德高望重,任谁都要给面子! 李老爷子刚来到这,看到地上躺着的三人,眉头挑了起来,满脸惊讶:“这是……” 顾昭上前,将事情经过详细道来。 “李老爷子,你可得为我做主啊,他们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顾昭说完后,从怀中取出那枚骰子,轻轻一捏,骰子彻底裂开,里面的细沙簌簌落下。 “您看,这就是证据,竟然用作弊的手段想抢我媳妇,太欺负人了。” 顾昭尽量把自己说得可怜一点。 看到顾昭当场戳穿了他们的作弊手段,王大虎三人面如死灰,知道自己彻底完了。 李老爷子脸色一沉,指着三人怒骂。 “混账东西!平常你们在村子里游手好闲、偷鸡摸狗也就罢了,如今竟敢强抢民妇,真是一群畜生!” “村正,按照大明律法,此事该如何处置?”顾昭问道。 李老爷子沉吟片刻,朗声道:“按照《大明律》,赌博作弊者,杖八十;强抢民妇者,流放三千里!” “数罪并罚,明日我就上报县衙,从严处置!” 三人一听“流放三千里”,顿时脸色惨白,王大虎更是直接吓晕了过去。 顾昭对这个结果很满意,点了点头。 他转身回屋,取出了一个麻皮袋,递到李老爷子手中。 李老爷子接过袋子,掂了掂,约莫两斤重。 他疑惑地打开一看,顿时双目圆睁,吓了一跳。 袋子里装的,竟然是白花花的大米! 整整两斤大米啊! 村子里大部分人都不富裕,为了省钱,平日都是买便宜的杂粮充饥。 能吃上香喷喷的大米简直是一种奢侈。 没想到顾昭一出手就是两斤。 “这……这太贵重了,无功不受禄,老夫怎好意思收下呢?” 李老爷子咳嗽两声,一脸尴尬。 顾昭连忙解释:“老爷子您秉公执法,主持公道,这是晚辈一点心意,感谢您的仗义执言,请您务必收下。” 听到顾昭主动给自己台阶下,李老爷子顿时变得正经起来,心安理得地收下了这两斤大米。 他再看顾昭时,眼神越发和蔼,心里暗想。 这小伙子,路走宽了啊! “顾昭啊,”李老爷子关切地问道,“你这大米,该不会是把官府发的补助都花了吧?” “这可不行啊!建议你买点便宜的杂粮,这样才能吃得长久。” 很明显,李老爷子误会了,以为顾昭买米的钱是官府发放的娶媳妇补助。 顾昭笑着回答:“多谢老爷子指教,平常我们也就偶尔吃吃,只有招待您这样的贵客才拿出来。” 虽然知道顾昭是在拍马屁,但李老爷子就是高兴,看向顾昭的眼神,就像看亲孙子一样疼爱。 又说了几句话后,李老爷子准备离开,顾昭却叫住了他。 “老爷子请留步,”顾昭仔细打量着李老爷子的身形,“晚辈看您似乎有一点驼背,语儿略通正骨之法,或许可以为您改善一下。” 李老爷子一听,眼睛一亮,疑惑地看向魏语儿:“这小娃娃还会医术?” 被村正这样盯着,魏语儿一脸尴尬。 她虽然读过几本医书,但实战经验少得可怜。 她有些嗔怪地看着自家夫君,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推荐自己。 顾昭却不理会妻子埋怨的眼神,直接邀请李老爷子进屋。 “老爷子请进寒舍坐坐,让语儿为您看看。” “刘叔,您也进来坐坐。” 刘老四一脸好奇,同样跟着进了屋。 等两人都进屋后,魏语儿才拉着顾昭的衣袖,低声道:“夫君,我…我不会啊!” 顾昭握住她的手,鼓励道:“放心,你很有天赋,只是需要实践,相信我。” 随后,顾昭开始现场教学。 他前世在战场上,见过不少骨折的战友,也帮他们按过骨,算是小有经验。 他告诉魏语儿,驼背不仅与骨骼有关,也与生活习惯有关,可以通过纠正不良姿势和补充钙质来改善。 在顾昭的指导下,魏语儿恍然大悟,似乎掌握了其中的精髓。 她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仿佛这些知识本就存在于她的脑海中,只是此刻被唤醒了。 看着魏语儿迅速领悟的模样,顾昭不由得在心中感慨【医仙】天赋的强大。 其实,顾昭这么做有两个目的。 一是给魏语儿一个实践的机会,将天赋转化为能力。 毕竟天赋是天赋,能力是能力。 唯有经过大量的实操,才能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医生。 二是借此打开魏语儿的名气,为将来行医打下基础。 上山采药卖钱终究不稳定,如果魏语儿有了名气,就能为村民看病。 既积攒人缘,又能获得报酬,一举两得。 第七章:立目标,再次进城! 那问题来了。 顾昭复制了魏语儿的医学天赋,为什么不亲自动手呢? 废话! 能吃软饭为什么要亲自动手? 靠媳妇一点都不丢脸,他乐意。 他要自己动手的话,娶媳妇干嘛? 屋内。 魏语儿请李老爷子坐下,开始为他按摩背部。 起初她的手法还有些生涩和犹豫,但在顾昭鼓励的目光下,她越来越得心应手,动作也越来越熟练。 她纤细的手指精准地按压在穴位上,力道恰到好处,看起来就像个经验丰富的老中医。 看到这一幕,顾昭再次在心中感慨:自家媳妇真是个天赋怪! 一炷香后,按摩终于结束。 魏语儿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毕竟是女子,力气小,这一番按摩下来,她也累得够呛。 李老爷子起身,扭了扭腰,惊讶地发现驼背似乎真的改善了一点。 虽然只有一点点,但那种轻松感是实实在在的。 他转头如获至宝地盯着魏语儿,感慨道:“没想到顾娘子竟有如此医术!顾昭能娶到你,真是他的福气啊!” 魏语儿被夸得不好意思,低声道:“老爷子过奖了,我能嫁给夫君才是幸福。” 随后,魏语儿按照顾昭教她的话术,纠正了李老爷子的一些不良生活习惯,并建议他多买些骨头熬汤补钙。 “这样双管齐下,两个月后,定会有明显改善。” 魏语儿自信地说道。 李老爷子哈哈大笑,表示自己记下了,对魏语儿再三感谢。 最后,李老爷子心满意足地离开了,临走前还招呼了几个村民,把地上躺着的三人抬走。 刘老四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一脸不可思议。 他走到魏语儿面前,诚恳地说:“顾娘子,之前是我眼拙了。” “顾昭选媳妇时,我还劝他选个膀大腰圆能干活的,不选你这种瘦小的。” “现在我认错,你简直就是贤内助,顾昭能娶到你,真是天大的福气!” 对于刘老四的道歉,魏语儿表现得很大度。 “刘叔也是为夫君好,我怎么会怪您呢。” 听到魏语儿不怪罪自己,刘老四松了一口气。 他不好意思地搓着手,说道:“那个……顾娘子,我最近晚上总是睡不好,能不能请你帮我看看?” 魏语儿欣然同意。 她让刘老四坐下,三指搭在他的手腕上,凝神诊脉。 片刻后,她找来一张麻纸,在上面写下了几味药材:酸枣仁、远志、茯神…… “刘叔,我这里没有现成的药,您按这个方子去县城药铺抓药即可。” 魏语儿将药方递给刘老四,又叮嘱道。 “睡不好觉,也可能是白天太过劳累,或是心中忧虑所致,您要注意调节情绪,放宽心。” 她说得头头是道,俨然一个经验丰富的老中医。 刘老四万分感谢,将药方小心翼翼地收好。 临走时,顾昭又拿出一个更大的袋子,里面装着十斤精米,比给村正的还多。 “刘叔,这些米您拿着,感谢您这段时间对我们的照顾。”顾昭真诚地说道。 刘老四连忙推辞:“这怎么行,太贵重了!” “您就收下吧,”顾昭坚持道,“若不是您从前接济,我可能都活不到今天。” 刘老四推辞不过,只好收下。 他美滋滋地背着米往家走,心里盘算着。 回去一定要跟媳妇好好炫耀一番! 以前她还不让我接济顾昭,现在打脸了吧? 顾昭这小子出息了,懂得知恩图报,而且凭借他媳妇的医术,以后肯定能发财! 这可是个潜力股啊! 另一边。 送走村正和刘老四后,顾昭轻轻关上房门,转身看见魏语儿正揉着酸痛的手腕,额间还带着细密的汗珠。 “辛苦娘子了。” 顾昭快步上前,牵起她的手,指尖轻柔地按压着她的虎口和手腕。 魏语儿微微一怔,随即眼中漾开温柔的笑意。 在这个男子为尊的时代,能得夫君这般体贴,实在是莫大的福分。 “感觉如何?” 顾昭一边按摩一边关切地问。 魏语儿轻轻靠在他肩头,声音里带着疲惫却掩不住欣喜。 “手很酸,但心里欢喜,夫君,我好像找到了此生该做的事。” 顾昭闻言,朗声大笑,手指轻轻刮过她的鼻尖。 “今日我家娘子问诊开方,那气度活脱脱就是个老神医!” “夫君又取笑我!” 魏语儿双颊绯红,眼中却闪着明亮的光彩。 顾昭忽然凑近她耳畔,压低声音:“方才被那几个混账搅扰的好事,现在该继续了吧?” 魏语儿耳根瞬间染上胭脂色,羞得将脸埋进她衣襟里,轻轻点了点头。 造人计划再次启动! 清晨。 顾昭醒来第一件事便是查看系统面板。 果然,各项数值再无变化。 看来同一个人能够提供的加成效用确实有限。 不过他并未失望,这本在意料之中。 轻手轻脚起身后,他检查了这几日积攒的药材。 虽然这几天他都在忙着造人,但白天还是有空上山采药的,只是没拿去卖而已。 这些草药都被妥善处理过,晾晒得宜,保存得相当完好。 望着榻上仍在熟睡的娘子,顾昭决定再去趟县城。 这些药材应当能换不少银钱,而最要紧的是…… 他摸了摸干瘪的肚皮,想起连日来清汤寡水的饭食,忍不住叹气。 “总得让娘子吃上肉啊!” “天天吃白米饭,谁顶得住呀?” “唉!希望刘老爷子给点力,给我家媳妇宣传宣传。” “立个小目标,先在村子里彻底站稳脚跟。” 第八章:财路已断!新的天赋! 顾昭背着这几日保存完好的药材,再次踏入了平安县城。 他熟门熟路地走向之前那家收购他草药的“济世堂”,心里盘算着这次换了钱,定要买些肉食回去,给媳妇好好补补。 然而,当他将药材摊放在柜台上时,店里的伙计却面露难色。 “这位客官,实在对不住,我们药铺都有固定的药材行供货,一般是不收私人零散药材的。” “一来怕来路不明,二来也怕品质参差不齐,砸了招牌。” “前阵子是因为药材紧缺,才破例收了些,如今货源已足,您这些……小店怕是不能再收了。” 伙计顿了顿,看着顾昭带来的药材,倒是品相不错,又道。 “这样吧,看在您这些药材处理得还行的份上,这次我勉强收了,但也是最后一次。” “往后除非您能弄到几十年份的老山参、成形的何首乌那等稀缺货色,否则这些寻常草药,您还是另寻他处吧。” 顾昭闻言,心头一沉,但面上并未显露多少失望。 他早知道卖药材这条路不会长久,只是没想到断得这么快。 顾昭沉默地点点头,接过伙计结算的铜钱和银两,数量比上次多了不少。 他没多说什么,将钱揣好便转身离开了“济世堂”。 站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顾昭轻轻叹了口气。 卖药材这条路,果然被堵死了。 幸而他早有准备,培养了魏语儿的医术,也算有了条后路。 他一边思忖着该用这点钱买些什么,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街角,那栋熟悉的二层木楼。 “怡红院”三个大字映入眼帘。 门口的老鸨眼尖,竟认出了他,立刻扭着腰肢迎了上来,脸上堆满谄笑。 “哎哟,这位公子,可是有些日子没来了!快快请进,今儿个来了几个新鲜水灵的姑娘,绝对保您满意!” 顾昭想起上次那“一盏茶”的糟糕体验,顿时冷哼一声,加快脚步就想离开。 “价格贵,服务差,差评!” 顾昭心里吐槽,决心不再当这冤大头。 那鸨子却不肯放弃,小跑着拦在他身前,好话说尽。 “公子别急着走嘛!上次是意外,这次真的不一样!” “新来的姑娘个个标致,懂规矩,您就再给一次机会,包您满意而归!” 顾昭态度坚决,甚至脱口而出。 “我顾昭今天就算是饿死,从这跳下去,也绝不会再进你们这坑人的地方!” 老鸨子没想到顾昭如此坚决,摇摇头,不再相劝,转身离开。 话音未落,顾昭下意识朝“怡红院”门内瞥了几眼,恰巧看到几个陌生的女子身影在厅内闪过。 就在这一瞬间,他脑中沉寂的系统面板竟然自动浮现,并对其中一位身着浅绿衣裙的女子产生了反应! 【姓名:朱小茹】 【身高:168cm】 【体重:48kg】 【天赋:巧手木工(未激活)】 木匠天赋! 顾昭眼睛瞬间瞪大,心跳都漏了一拍。 这天赋太好了! 他立刻想到自家那家徒四壁的茅草屋,连个像样的桌椅板凳都没有。 搬块石头就当桌子跟凳子了,想想就寒酸。 若能将此女娶回家,岂不是能打造一整套实木家具? 有空余的还可以拿去卖钱,一箭双雕! 顾昭立刻变脸,一把拉住正要悻悻离开的老鸨,脸上堆起热情的笑容。 “老妈妈且慢!经您这么一说,我仔细一想,上次或许真是误会。” “既然来了新姑娘,那我便再照顾一次生意!” 老鸨被顾昭这前后反差极大的态度弄得一愣,心里暗骂了一句厚颜无耻。 呵,男人!之前还装纯。 现在暴露了吧? 鸨子脸上笑开了花:“哎哟,这就对了嘛!公子快请进!” 进入厅内,顾昭装模作样地看了一圈,直接指向那个绿衣女子:“就她吧。” 老鸨笑道:“公子好眼光!这是新来的小茹,可是个乖巧的可人儿。” 只见那女子约莫二八年华,肌肤白皙,眉眼清秀如画,带着一股我见犹怜的怯意,在众多浓妆艳抹的女子中,宛如一朵清水芙蓉。 顾昭心中暗喜,表面上却维持着镇定,直接掏出三百文钱。 “老规矩。” 老鸨接过钱,依旧不死心地诱惑:“公子,再加一百文,能让小茹更尽心伺候……” “不必了。” 顾昭打断她,只要能达成系统收录的条件,其他服务都是浮云。 老鸨心里再次骂了句“抠门”,却也只能笑着让朱小茹带顾昭上楼。 依旧是那间简陋的房间,硬板床,体验感极差。 朱小茹默默端来清水,背过身褪去衣衫,仔细擦拭。 顾昭早已迫不及待,一把抓住对方摁在床上。 一盏茶后。 两人的关系已经进化了。 你知我所长,我知你所深! 完事后,顾昭心满意足地躺在床上,立刻调出系统面板。 【姓名:顾昭】 【武力值:3】 【配偶:魏语儿、朱小茹】 【天赋:医仙、巧手木工】 【剩余寿命:七年】 【子嗣:无】 寿命增加了两年! 武力值增加了一点! 而且成功复制了“巧手木工”天赋! 刹那间,大量关于木材辨识、工具使用、榫卯结构的记忆和经验涌入脑海。 他仿佛亲眼看着朱小茹如何在她父亲的指导下,一点点学习木工技巧的场景。 继承的不仅是天赋,还有女方学习的记忆。 这感觉,畅快淋漓! 顾昭再次看向朱小茹,发现对方的面板已经变了。 【姓名:朱小茹】 【身高:168】 【体重:48kg】 【天赋:巧手木工(已激活)】 果然,天赋成功被激活。 只要再经历一些实操,积累一点经验,朱小茹绝对能成为下一个在世鲁班! “明朝后期好像有一个木匠皇帝,朱小茹同样姓朱,难道这个姓氏有什么说法不成?” 顾昭心中思索。 回过神来,顾昭瞥见床单上那一抹刺眼的鲜红,不由得一愣,脱口问道:“你……来月事了?” 第九章:晦气之说,万恶的封建主义! 朱小茹闻言,脸颊瞬间绯红,声如细蚊地解释。 “公子……这…这是奴家的第一次……” 顾昭真正震惊了。 朱小茹竟是完璧之身? 那为何还是三百文? 老鸨转性了? 做慈善? 朱小茹看出顾昭的疑惑,怯生生地解释道。 “公子有所不知,我们这行有种说法,女子破瓜之血乃是不洁晦气之物,男子沾染了会倒霉运,所以…所以价格反而低一些。” 她说着,甚至带着歉意看向顾昭。 “让公子沾染了晦气,是奴家的不是,请公子莫要生气。” 听见这番解释,顾昭恍然大悟! 原来自己被那老鸨当成了消化晦气的倒霉蛋! 难怪老鸨那么热情,价格也不变。 不过,作为穿越者,顾昭岂会在乎这种无稽之谈? 他只觉得捡了个天大的便宜! 甚至幻想,如果哪家闺女觉得不吉利,直接送到我这边,我帮他们破破晦气。 他甚至怀疑这种说法是那些达官贵人,故意流传出来的,就是为了自己独享干净女子。 顾昭心思一转,故意沉下脸,装作很不高兴的样子。 “哼!原来如此!我说怎么这般便宜,真是晦气!” 朱小茹见他动怒,吓得脸色发白,连连道歉。 顾昭趁机道:“光道歉有何用?陪我说话,解解这晦气!” 他开始询问朱小茹的身世。 朱小茹为了平息顾昭的怒火,根本不敢撒谎,把自己的身世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原来她本是邻县木匠之女,家道中落,父亲病重无钱医治,才被迫卖身至此。 顾昭听罢,沉吟片刻,忽然道。 “我替你赎身,你跟我回家,如何?” 朱小茹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彩! 若能从良,谁愿沉沦? 更何况顾昭年轻俊朗,她心中自然是千肯万肯。 哪个女子不想跟着帅哥呢? 朱小茹忙不迭地点头:“奴家愿意!多谢公子大恩!” “不过…我家中已有一房正妻。”顾昭决定提前实话实说。 朱小茹愣了一会,眼神黯淡了一瞬,原来是做妾呀! 刚才还兴奋的情绪,瞬间被浇了一盆冷水。 做妾虽然地位低下,但比起在青楼迎来送往,已是天上地下。 她一咬牙,说道:“奴家不介意,只求公子能善待奴家。” 见朱小茹如此识大体,顾昭表示很欣慰和满意。 “这是自然,赎身需多少银两?” “大约…需十两银子。” 顾昭点点头,整理好衣物,带着朱小茹下楼找到老鸨,直接说明来意。 老鸨惊讶地看了一眼朱小茹,没想到这新人这么快就找到了接盘的“冤大头”。 她脸上堆笑,也没有多要。 “公子真是爽快人,十两银子,人您带走!” “五两。”顾昭面无表情地砍价。 闻言,老鸨脸色瞬间阴沉,嘴角抽搐! 这砍价也太狠了吧,哪有对半砍的? “公子说笑了!五两绝无可能!” “怎么不可能?” 顾昭冷哼一声,提高声调,引得周围宾客侧目。 “你拿一个未经人事的姑娘来伺候我,让我平白沾染晦气!” “我没找你算账已是客气,便宜五两,就当是你们给我的压惊费和补偿,有问题吗?” 老鸨顿时语塞,这事她确实不占理,传出去对生意更不好。 她气势弱了几分,勉强笑道。 “这……公子言重了,这样吧,九两,便宜的一两就当给公子赔罪了。” “小爷的运气就值一两?”顾昭故作愤怒,“七两!不能再多了!” “七两也太……不行!” 两人如同菜市场讨价还价般,你来我往,争得面红耳赤。 最终,以七两半银子成交。 顾昭觉得这已是对方的底线,同意了这个价格。 “把卖身契拿过来,一手交契,一手交钱!” 老鸨一脸肉痛,却又无可奈何,老老实实把卖身契拿了过来。 当顾昭领着朱小茹走出怡红院时,楼内其他姑娘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低声议论着。 “小茹真是好福气!” “是啊,能遇到肯为她赎身的,我什么时候才能遇到呀?” “这般年轻的公子,真乃良家呀。” “若能嫁人,谁愿留在这火坑里呢。” “对呀,昨天碰到一个70岁的老头,一个月没洗澡,臭死了。” “这还算好的,要是遇到有病的,一不小心半条命都没了,能上岸的还是早点上岸吧!” ………… 她们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朱小茹的羡慕,以及对自身命运的无奈与悲哀。 正因见识过人性最不堪的一面,她们才越发渴望能有一个安稳的归宿。 领着朱小茹走出怡红院,顾昭感觉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他掂量了一下钱袋里所剩无几的铜钱,脸上不禁泛起愁容。 原本计划卖了药材,买些米面肉食,好好改善一下生活。 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大半钱财都用来赎身了。 “走吧,先去买点肉。” 顾昭对身旁低眉顺眼的朱小茹说道。 朱小茹轻轻“嗯”了一声,乖巧地跟在他身后。 来到肉铺前,看着案板上摆放的猪肉,顾昭稍稍松了口气。 幸好,在这个时代,猪肉因其腥臊之气,被认为是“贱肉”。 一直处于肉类鄙视链的底端,价格相对亲民。 贵族士大夫一般享受的是羊肉或者是牛肉,根本不会吃猪肉。 顾昭精打细算,用有限的铜钱买了三斤肥瘦相间的猪肉。 接着,他带着朱小茹找到了上次那家布店附近的裁缝铺。 将之前买的那匹月白色细棉布拿了出来,请裁缝为魏语儿量身制作两套新衣。 “师傅,用料务必足些,做得合身漂亮。” 顾昭叮嘱道。 这匹布看着不少,但女子衣裳,尤其是想做得体面些,用料本就费,一匹布堪堪只够做两套衣裳,刚好可以换洗。 他心里想着魏语儿穿上新衣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带上了笑意。 然而,当他转头看到安静站在一旁,身上还穿着那身略显单薄旧衣的朱小茹时,心中不免生出一丝歉意。 他走到朱小茹身边,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 “小茹,这布是早先打算给语儿做衣裳的,这次钱不凑手,委屈你了,下次一定给你补上。” 朱小茹抬起头,眼中没有丝毫怨怼,反而露出一抹温顺理解的笑容。 “夫君不必介怀。自然是先紧着姐姐的。” “妾身能有安身之所,已是万幸,不敢奢求其他,衣物旧些无妨,干净整洁便好。” 她的语气平和,甚至带着一种“本该如此”的认命感。 她很清楚自己作为后来者,又是妾室的身份,在家中地位无法与正妻相比。 资源优先供给正妻,在她看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她唯一的期盼,不过是未来夫君能信守承诺,不予苛待她,便心满意足了。 看着朱小茹这副逆来顺受,甚至主动为自己找理由开脱的模样,顾昭心中一时五味杂陈。 “这万恶的封建主义,女子都会自动洗脑了。” “都把好好的姑娘驯化成什么样了?连争取自身权益的意识都没有,真是没眼看了。” 顾昭在心底默默叹息。 然而,他也明白,时代的洪流非一人之力可以扭转。 他能做的,便是在这个框架内,尽量给予她们尊重和相对好一些的生活。 做衣服的时间相对较久,中午两人随便对付了一口。 在此期间,顾昭用最后一点铜钱,买了一些佐料! “这个时代的猪肉可真骚呀,听说都是吃粪长大的,没有科技很活,不知道能不能压得住!” 顾昭心里也没底,到时候只能尽量试试了! 直到下午时分,那两件衣裳才做完。 “走吧,我们回家。” 顾昭提起买的肉和衣服,对着朱小茹说道。 朱小茹一脸乖巧地跟在身后。 第十章:好奇的村民,相处融洽! 顾昭领着朱小茹往家走,背上的背篓装着猪肉,衣裳等物。 虽然不算重,但走久了也觉肩头发酸。 朱小茹心思细腻,见顾昭额角见汗,开口道:“夫君,背篓让妾身来背吧。” 顾昭侧头看她纤细的身板,摇了摇头。 “不必,这点分量我还扛得住。” 他转移话题,问道。 “小茹,你之前说会做木工,具体都会打造哪些家具?” 朱小茹见夫君问起自己的手艺,连忙回答。 “回夫君,妾身父亲是老木匠,常见的桌椅、板凳、木箱、床榻,妾身都跟着学过,只是……” 她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羞愧。 “只是妾身天赋寻常,手艺远不及父亲,每次尝试制作大件家具,总是力有不逮,容易出岔子,做出来的东西也不够结实美观。” 顾昭一听,心中了然。 之前朱小茹的天赋未激活,只是个普通女子。 力气,技巧和理解力都有限,制作大型家具失败实属正常。 但现在不同了,两人同房后,对方的天赋已激活。 朱小茹已然蜕变成了天赋怪,再动手必然不可同日而语。 顾昭笑着安慰道:“无妨,我相信你只要肯多动手,会有进步的。” 随即,顾昭简单描述了一下自家的情况。 “我们家现在只有一间茅草屋,里面空荡荡的,连张像样的桌子都没有。” “我希望你回去后,能先帮家里打造些日常用的家具,若是可能,将来我们还可以试着建个更结实宽敞的木屋。” 听到要承担如此重任,朱小茹顿时紧张起来,小手绞着衣角,底气不足地说。 “夫君,这…这恐怕…妾身怕做不好,耽误了家里的事。” 顾昭看出她的不安,给予鼓励的目光,语气坚定地说道。 “别怕,我会在旁边帮你。” “需要什么工具、木料,我来想办法,需要出力气的活,我来干,你只管放心施展你的手艺便是。” 听到夫君会一直陪着自己,帮助自己,朱小茹惶惑的心才稍稍安定下来,鼓起勇气点了点头。 “嗯,妾身会尽力的。” 两人说着,已到了村口。 恰巧遇到从田里回来的刘老四。 刘老四一眼就看到了顾昭身后跟着个面生的清秀姑娘,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 “顾昭,这……这位姑娘是?”刘老四凑上前,好奇地打量朱小茹。 顾昭嘿嘿一笑,坦然道:“刘叔,这是我新娶的媳妇,朱小茹。” “又娶了一个?”刘老四的眼睛瞪得滚圆,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下意识地仔细打量顾昭。 发现短短时日不见,顾昭的精气神似乎更足了,原本有些单薄的身体,如今竟隐约能看到衣衫下流畅的肌肉线条。 刘老四不禁在心里嘀咕:“难道我身子虚,是因为媳妇娶少了?” 顾昭面对刘老四惊诧的目光,脸不红心不跳,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刘叔你也知道,我家人丁单薄,子嗣凋零,多娶个媳妇,也好早点为顾家开枝散叶嘛。” 刘老四咂咂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目送着顾昭带着新媳妇往家走。 一路上,遇到的村民也都纷纷投来惊讶和探究的目光,低声议论着。 “嚯!顾小子这才娶魏娘子多久,这又领回来一个?” “年轻人,身体就是好啊!” “啧啧,我家那死老头子,要有顾小子一半能耐就好了,整天就知道弄我一脸口水。” “你可以让你家老头用手指呀!” “滚蛋,那我自己来好了,要他干嘛?真不像个男人。” ……… 各种意味不明的目光和窃窃私语。 顾昭只当没听见,坦然自若地领着朱小茹回到了自家那间茅草屋前。 正在屋前的魏语儿,远远看到顾昭的身影,脸上立刻绽放出欣喜的笑容,眼中的担忧瞬间消散。 夫君总算平安回来了。 但当她看清顾昭身后还跟着一个陌生女子时,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和敌意。 难道夫君喜新厌旧了? “夫君,你回来了。” 魏语儿迎上前,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朱小茹身上,“这位妹妹是……” 顾昭轻咳一声,脸上适时地露出一丝尴尬与怜悯,开始了他早已准备好的说辞。 “语儿,这是小茹姑娘。” “她父亲原是邻县的木匠,不幸染了重病,家中无依无靠,她为了给父亲治病,不得已……唉!” “我见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实在可怜,不忍心这样的好女子流落青楼,便将她带回来了。” 他这番话,巧妙地将朱小茹塑造成了一个“卖身救父”的孝女形象,绝口不提怡红院的经历。 毕竟那并非光彩之事,说出来只会让朱小茹被人看低。 在这个以孝治世的天下,卖身救父这四个字,足以抵消任何异样目光。 果然,魏语儿一听朱小茹竟有如此遭遇,看向她目光中的敌意顿时消减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同情。 朱小茹听到顾昭如此维护自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感动得眼眶微红,连忙低下头。 魏语儿主动走上前,拉起朱小茹的手,语气温和地说。 “原来是小茹妹妹,一路辛苦了。” “既然夫君带你回来了,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感受到魏语儿手掌的温暖和话语中的善意,朱小茹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实处。 她最怕的就是正妻难以相处,如今看来,这位姐姐脾气温婉,是个好相与的,连忙屈膝行礼。 “小茹见过姐姐,以后还请姐姐多多关照。” 看到两女初次见面,气氛便如此和谐,顾昭心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预想中的修罗场并未出现,这开局比他想象的要顺利得多。 这时,顾昭献宝似的拿出那两套为魏语儿量身定制的新衣服。 魏语儿看到那月白色的细棉布制成的崭新衣裙,惊喜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眼中瞬间蒙上了一层水雾。 她感动地一把抱住顾昭,声音哽咽:“夫君!” 抱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旁边还有朱小茹看着,顿时羞红了脸,连忙松开。 顾昭却嘿嘿一笑,揽住她的腰:“怕什么,小茹又没有外人。” 说着,便低头亲了下去。 第十一章:山上闹大虫?村正的庇护 魏语儿起初还有些害羞,轻微挣扎,但想到朱小茹已是自家人,便也不再抗拒,生涩地回应着。 顾昭亲着亲着,手便开始不老实起来,悄悄探向魏语儿的衣带。 魏语儿这下可真的慌了,虽然同是女子,但她可不想在刚见面的妹妹面前衣衫不整。 连忙按住顾昭作怪的手,红着脸坚决地摇头:“不行,夫君……” 顾昭见好就收,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乖乖停手了! “语儿,你去把新衣服换上,让我看看合不合身,好不好看?” 魏语儿这次很听话,接过衣服,略带娇嗔地将顾昭和朱小茹都赶出了房门,自己关上门开始换衣。 顾昭站在门外,摸了摸鼻子,有些无奈地嘀咕:“都老夫老妻了,还这么害羞。” 不一会儿,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换上崭新月白衣裙的魏语儿走了出来。 简单的剪裁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素雅的颜色衬得她肌肤愈发白皙。 平日里忙于家务而略显憔悴的容颜,在这一刻仿佛被点亮了,宛如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尺寸刚刚好,这就是顾昭对自家媳妇身材的把控力。 眼睛就是尺呀! 顾昭看得眼睛都直了,忍不住赞叹:“语儿,你真美!这衣服太配你了!” 连一旁的朱小茹也看得呆了眼,眼中满是惊艳和羡慕,不自觉地想象着自己穿上这般漂亮衣服的模样。 魏语儿被夸得满脸通红,但看到朱小茹眼中毫不掩饰的羡慕,她心下一软,主动开口道。 “小茹妹妹,这两套衣服,分你一套吧。” “你刚来,也没什么像样的衣物。” 朱小茹吓了一跳,心里为这位姐姐的大度而感动,但连忙摆手拒绝。 “不不不,姐姐,这使不得!这是夫君特意为你买的,妾身不能要。” 顾昭这时也开口道:“语儿,给你的就是你的。” “小茹的衣服,以后我会赚钱给她买,这两套你留着换洗正好。” 魏语儿却不太乐意,她看着身上干净漂亮的衣服,蹙眉道。 “夫君,我每日都要做家务,穿这么好的衣服,很容易弄脏磨坏的,太可惜了,不如……” 顾昭不以为意,豪气地一挥手。 “脏了就洗,坏了再买!” “以后我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别说两套,就是买上十套八套,穿一天扔一件都行!不用担心弄脏!” 魏语儿再次被夫君的豪言壮语感动,但勤俭的习惯让她还是忍不住嗔怪道。 “夫君尽会说大话,哪能那么浪费呀!衣服好好的,可不能乱扔,要懂得节约持家。” “是是,要懂得节约,都听媳妇的。” 接着,顾昭又拿出了背篓里用油纸包着的三斤猪肉。 看到那红白相间、肥瘦适中的猪肉,魏语儿眼睛顿时亮了,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 她已经记不清多久没尝过肉味了,这几天虽然能吃上白米饭,但肚子里依旧缺油水。 顾昭嘿嘿一笑:“今晚让你们尝尝为夫的手艺!” 说着,他便撸起袖子,亲自下厨。 他拿出买的有限几种佐料,开始处理猪肉,准备做一顿红烧肉。 看着夫君在灶台前忙碌的身影,魏语儿和朱小茹都感到既心疼又温暖,纷纷主动上前帮忙,一个烧火,一个洗菜切配。 在三人的通力合作下,不久,一锅色泽红亮,香气四溢的红烧肉便出炉了。 虽然大明皇室姓朱,但百姓对猪肉可没什么忌口的! 大明16帝中,也就明武宗搞过一段时间的禁猪肉,但现在是洪武时期,压根不碍事! 顾昭夹起第一块肉,吹了吹,没有自己先吃,而是递到魏语儿嘴边。 魏语儿心领神会,略带羞涩地张嘴接住。 肉质软糯,咸香中带着一丝微甜。 魏语儿眼睛弯成了月牙,满足地赞叹:“夫君,真好吃!” 顾昭也尝了一口。 虽然比不上前世精细的调味,但在这物资匮乏的时代,已是难得的美味。 只能说他尽力了,用有限的调料能做出这种味道,已是极限。 两人正吃得开心,忽然发现朱小茹还安静地站在桌旁,并没有上桌。 顾昭一脸疑惑:“小茹,站着做什么?快来一起吃啊。” 朱小茹怯生生地回道:“夫君,姐姐,妾身是侧室,按规矩,应该等姐姐和夫君吃完再……” 顾昭一听,顿时哭笑不得,连忙打断她。 “我们家没那么多规矩!你们都是我的媳妇,在我心里都是一样的,快坐下,一起吃饭!” 魏语儿也温和地招呼道:“小茹妹妹,快来,一家人不必拘礼。” 朱小茹看着桌上香喷喷的米饭和红烧肉,又看看态度真诚的顾昭与魏语儿,心中感动莫名,这才小心翼翼地坐到桌边,拿起了筷子。 吃着白米饭和滋味浓郁的红烧肉,她的眼泪差点掉下来,这种被当作家人平等对待的感觉,真好呀! 晚饭后,顾昭看了看天色尚早,便对两女说道。 “我出去一趟,找李老爷子有点事。” 他想去借木匠工具,放眼全村,估计也只有家境稍好的村正家可能备有这些。 想起上次“孝敬”了村正两斤大米,顾昭觉得这事应该不难。 他告别了魏语儿和朱小茹,踏着夕阳的余晖向村正家走去。 然而,刚走出家门不远,便听到几个聚在村头大树下纳凉的村民,正在议论着什么,神色间带着一丝忧虑和惶恐。 “听说了吗?最近山上……好像不太平啊!” “是啊,王老五前天上去砍柴,回来说听到林子里有骇人的动静,像是……大虫的吼声!” “真的假的?可别吓人!这要是真的闹大虫,往后谁还敢上山啊!” 听见此话,顾昭停下脚步,眉头一皱。 山上闹大虫? 那他以后怎么上山采药呀? 药铺只是说不收寻常草药,但却收珍稀草药呀! 万一运气好,挖到一株百年人参,全县城的药铺都得抢着买。 顾昭叹了口气,古代老虎就是多,不像现代,都杀成保护动物了。 几个议论的村民发现了路过的顾昭,连忙将其叫住。 “顾昭,你真的一个人放倒了王大虎他们三个人吗?” “那还有假?村正亲口所说,直接把那三个畜生当着大家的面押走了,交给了县城来的捕快,可惜你今天下午才回村,没见到这一幕。” “顾昭,你跟村正是不是有关系呀?王大虎三人被押走后,他当众放狠话,以后谁要是再敢打你的主意,他就跟谁过不去。” 几人七嘴八舌地询问,一脸好奇。 顾昭听着几人的对话,一脸意外。 没想到李老爷子会公开庇护自己,看来那两斤大米的贿赂,没白送啊! 我爱人情世故! 第十二章:真有大虫,医术比试! “顾小子,听说你家娘子会看病?刘老四和村正老爷子的毛病,都是她给瞧好的?” 闻言,顾昭立刻挂上了热情而自豪的笑容,顺势为自家娘子打起了广告。 “各位叔伯婶婶消息真灵通!不错,我家语儿确实略通医术。” “若是各位身体有什么不适,尽管来找她看看,都是乡里乡亲的,能帮上忙我们绝不会推辞。” 几位村民闻言,眼睛都是一亮,但随即又露出顾虑之色。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汉搓着手,不好意思地问:“顾小子,这……这诊金药费,怕是不少钱吧?咱们庄户人家,怕是……” 顾昭大手一挥,语气诚恳:“李叔您这就见外了!都一个村子住着,提什么钱不钱的?” “我家就我一个男丁,平日里我若是不在家,还指望各位叔伯婶婶多照应一下我家娘子,别让之前王大虎那种混账事再发生,我就感激不尽了!” 这话说得漂亮,既显得大方,又点出了自己的担忧和请求。 村民们一听,立刻拍着胸脯保证。 “顾小子你放心!有我们在,绝不能让魏娘子受委屈!” “就是!谁敢欺负魏娘子,我们第一个不答应!” “以后砍柴挑水有什么重活,招呼一声就行!” 看着村民们信誓旦旦的模样,顾昭心中暗笑。 这买卖太划算了! 反正他们家现在也没有储备药材,魏语儿看病最多就是望闻问切,写个药方。 有了药方,村民还得自己去县城抓药。 这对顾昭来说几乎是零成本。 既能让魏语儿积累实战经验,快速提升医术,又能赚取村民的人情和口碑,为日后可能的行医之路打下基础。 简直是一举多得。 顾昭客气地与村民们又寒暄了几句,便告辞往村正家走去。 身后传来村民们低声的感慨: “顾小子真是变了个人啊!” “是啊,以前游手好闲,现在懂事多了,还知道疼媳妇了。” “看来娶了媳妇,男人就知道担责任了!” “回头我也得赶紧给我家那小子说门亲事,免得他整天没个正形!” 顾昭听着这些议论,微微一笑,脚步更快了些。 来到村正李老爷子家,映入眼帘的是一扇厚实的木门。 虽然简陋,但比起顾昭家那摇摇欲坠的茅草棚子,已是天壤之别。 敲开门进去,屋内的陈设也让顾昭暗暗点头。 虽然谈不上奢华,但桌椅、木柜、床榻一应俱全,都是实木打造。 擦拭得干干净净,在蓝田村这地方,李老爷子家绝对算得上是富农水准了。 “顾昭啊,快进来坐。”李老爷子见到他,很是热情。 “李爷爷。”顾昭恭敬地行礼。 “王大虎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您能公开庇护晚辈,晚辈甚是感谢。” 李老爷子哈哈一笑,摆摆手。 “分内之事,不必挂怀,你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吗?” 顾昭说明来意:“我想跟您借些木匠工具用用。” “木匠工具?”李老爷子略带疑惑地打量了他一下,“你想自己做家具?这可是门手艺活,你会?” 顾昭谦逊地笑了笑:“略懂一些,想试试看。” 李老爷子也没多问,起身在一个旧木箱里翻找起来,不一会儿,还真拿出了一把有些年头的锯子、一把凿子和一柄锤子。 虽然旧,但保存得还算完好。 看到真有工具,顾昭顿时眉开眼笑,连声道谢。 李老爷子将工具递给他,神色却严肃了几分。 “顾昭啊,你要做木家具,肯定得上山砍树。” “但你应该也听说了吧?最近山上……不太平。” 顾昭心中一凛:“李爷爷,您是说……山上真有大虫?” 李老爷子沉重地点点头,压低了声音。 “隔壁村已经有人遭了殃,被那畜生……唉,为了不引起恐慌,县里暂时压着消息,我因为是一村之长,才知道内情。” 顾昭倒吸一口凉气,老虎吃人,这在古代可是极为恐怖的事情。 他皱眉问道:“那我们以后都不能上山砍柴了?” “就算不做家具,平日煮饭取暖也离不开柴火啊!没有柴火,我们岂不是要饿死冻死?” 这确实是关乎生存的大事。 古代没有现代能源,柴火是日常生活和做饭的唯一热源。 提到这个,李老爷子也是一脸愁容。 他沉吟片刻,说道。 “我已经想好了,明天就通知全村,以后上山砍柴,必须五人以上结伴同行,而且必须选在白天,天色稍晚就必须立刻下山!” “白天视线好,能提前发现危险,而且大虫白天应该不至于太过放肆,相对安全。” “县里已经开始组织人手上山抓虎了,再等些时间,也许就安全了。” 听到村正已经有了应对之策,顾昭稍稍安心,点头表示明白。 这时,李老爷子又转身,从另一个上了锁的小木箱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布包和两本线装旧书。 他将东西递给顾昭。 顾昭疑惑地接过,打开布包,里面赫然是一套长短不一、闪着银光的细针! 再看那两本书,封面上写着《针灸甲乙经》和《本草备要》。 “李爷爷,这……”顾昭愣住了。 李老爷子捋着胡须,笑道。 “既然你家娘子精通医术,想必需要一套趁手的银针,这个就送给她了。” “至于这两本医书,我老头子是个外行,留着也没用,一并送给你们,或许对你家娘子有所助益。” 顾昭连忙摆手:“这太贵重了!无功不受禄,我们怎么能收?” 李老爷子却故意挺了挺腰板,虽然驼背改善还不明显,但他感觉精神好了很多。 他指着桌上的一包药说道。 “你就收下吧!自从按你家娘子开的方子吃了药,我老头子睡觉踏实多了,这腰杆子也觉得有力气了!” “你是不知道,我拿着方子去县城药铺抓药时,那坐堂的老郎中都夸这方子开得妙,考虑周全!” 老爷子顿了顿,带着几分得意又几分不忿地说道。 “当我告诉他,开这方子的是个十几岁的小娘子时,那老小子竟然一脸不信,说我消遣他!” “真是岂有此理,我李正明在蓝田村几十年,何时说过谎?” “亏我平常有大病小病都去找他看病,也算是他几十年的老顾客了,他竟然不信我?” 顾昭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是谢礼。 “那这套银针和医书,难道是……”顾昭猜测。 “没错!”李老爷子接过话头,“就是我跟那老小子打赌的赌注。” “我跟他赌,开这方子的就是位女神医,他不信,非要见识见识。” “我便跟他约定,日后他若来我们蓝田村,定让你家娘子与他切磋切磋医术,杀杀他的傲气!” “现在这两样东西只是借给你们,但只要你家娘子能赢了那老郎中,这些东西就名正言顺归你们了!” 顾昭一听,心中大喜,这简直是送上门的扬名机会! 他立刻替魏语儿接下了这个挑战。 “李爷爷放心,语儿定当尽力,绝不会给您老丢脸!” 又寒暄了几句,顾昭带着借来的工具和银针,医书,心满意足地回家了。 此时,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 看到顾昭平安归来,家中等待的魏语儿和朱小茹都松了口气。 当顾昭献宝似地拿出那套银针和医书时,魏语儿眼睛瞬间亮了。 她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冰凉的银针和泛黄的书页。 第十三章:门前看病,再次上山! “夫君,这……这是哪里来的?” 魏语儿惊喜地问道。 顾昭便将与李老爷子的对话和那个“赌约”说了一遍。 魏语儿听完,刚刚的兴奋消退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紧张和不自信。 “我……我怎么能跟行医多年的老郎中相比呢?万一输了,岂不是辜负了李爷爷的期望,也丢了夫君的脸?” 顾昭握住她的手,声音温和而坚定。 “语儿,要相信你自己。” “你的医术天赋极高,只是缺少实践和名气。” “这次就是个好机会,赢了,你便能声名远扬;就算输了,我们也没什么损失,还能学到东西。” “放心,有我陪着你。” 在顾昭的鼓励下,魏语儿渐渐重拾信心,用力点了点头。 旁边的朱小茹听着两人的对话,惊讶地捂住了小嘴。 看向魏语儿的目光充满了敬佩,没想到这位姐姐不仅人好,竟然还有高明的医术。 “来,语儿,你现在就帮我扎几针,看看手感。” 顾昭继承了魏语儿的医仙天赋和相关记忆,知道她学过针法。 说着,顾昭便脱下上衣,露出精壮的上身。 如今他武力值达到3点,相当于三个成年男子的力量。 肌肉线条分明,充满了力量感,看得魏语儿和朱小茹都脸颊微红。 魏语儿定了定神,取出一根合适的银针,回忆着穴位,小心翼翼地扎在顾昭的后背上。 起初几针还算顺利,顾昭只觉得微微酸麻。 然而,当魏语儿扎向一个稍复杂的穴位时,或许是紧张,或许是光线太暗,她手一抖,位置偏了少许。 “嘶!!啊!” 顾昭只觉得一阵尖锐的刺痛传来,忍不住痛呼出声。 魏语儿吓得脸色一白,连忙将针拔出,连声道歉:“对不起夫君!我…我扎错了!” 顾昭龇牙咧嘴地缓过劲来,疑惑道:“语儿,这不该是你的水平啊?” 魏语儿不好意思地指了指桌上那盏昏暗的油灯:“晚上光线太暗了,我看得不太清楚!” 顾昭一愣,随即一拍脑袋! 他想起来了,魏语儿是近视眼啊! 白天还好,晚上油灯光线模糊,出错在所难免。 顾昭无奈地穿上衣服。 “好吧,今天就算了,明天白天光线好了再试。” 心中却已打定主意,下次去县城,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给魏语儿弄一副眼镜来。 他历史不算好,但依稀记得宋朝似乎就有了叫“叆叇”的原始眼镜,到了明朝,应该技术更成熟了些才对。 接着,顾昭看着房间里那张略显狭窄的木床,犯起了难。 三个人,这怎么睡? 魏语儿看出他的为难,善解人意的开口。 “夫君,小茹妹妹初来,今晚你多陪陪她吧,我睡地上就好。” 顾昭闻言,心中大为感动,真是贤惠的好媳妇! 他当然不忍心让魏语儿真睡冰冷的地面,连忙和她一起动手,将地面打扫干净。 先铺上厚厚的干草和一张旧席子,再铺上被褥,弄了个简易地铺。 安顿好魏语儿,顾昭便拉着羞答答的朱小茹上了床。 他嘿嘿一笑,在朱小茹耳边低语。 “上次在怡红院,时间仓促,啥服务都没有,今晚,为夫要把失去的,连本带利都补回来!” 朱小茹闻言,顿时连耳根都红透了,将脸埋进被子里,声若蚊蚋地“嗯”了一声。 【以下省略几万字不可描述的事情。】 翌日清晨。 顾昭神清气爽地伸了个懒腰,只觉得通体舒泰,心中暗赞。 “真润呀!” “这路果然是越走越宽,终于没那么紧了。” 朱小茹还慵懒地躺在床上,看向顾昭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满足,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畏惧。 夫君的体力实在太好了,折腾了几乎一夜,还让她尝试了许多羞死人的姿势。 她此刻只觉得浑身酸软,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快没了。 顾昭怜惜地让朱小茹多睡会儿,自己起身,却发现地铺上的魏语儿不知何时已经起来了。 他连忙走出房门,刚推开那扇破旧的木门,就被眼前的景象微微惊了一下。 只见他家门口,竟然零零散散聚集了七八个村民,正低声议论着。 有的揉着肩膀说酸痛,有的按着额头说失眠,还有的捶着腿说老寒腿又犯了。 魏语儿搬了个小马扎坐在门口,面前放着那张小木桌,桌上铺着麻纸和炭笔,正耐心地给一位老妇人把脉。 “魏娘子,我这胸口老是发闷!”老妇人描述着病情。 魏语儿凝神诊脉,又看了看她的舌苔,温声道。 “张婆婆,您这是气血有些瘀滞,我给您开个方子调理一下,平时注意莫要生气动怒。” 说着,她便提笔在麻纸上写下药方。 遇到一个自称胳膊抬不起来的汉子,魏语儿仔细检查后。 取出银针,在他肩颈处的几个穴位熟练地扎了下去。 不过片刻,那汉子就惊喜地活动着手臂。 “哎?真神了,轻松多了!多谢魏娘子!” 顾昭站在后面,偷偷看着这一幕,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的媳妇,终于开始独当一面了! 这些村民,都是她最好的“经验包”啊! 有些懂事的村民,看完病后,会留下几个还带着温热的杂粮馒头或者一小把蔬菜。 虽然顾昭说过不收钱,但他们脸皮薄,不想白白欠人情。 魏语儿见状,也会微笑着收下,心里想着留给夫君吃。 一早上过去,魏语儿看了约莫七八个人。 顾昭知道,这只是开始。 等这些村民的病症真正好转,口碑传开,来找魏语儿看病的人会越来越多。 见暂时没有村民了,顾昭默默端着一碗清水走到魏语儿身边,柔声道。 “语儿,累了吧?喝点水。” 魏语儿抬头,看到是夫君,脸上露出疲惫却幸福的微笑。 接过碗“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干渴的喉咙得到了滋润。 “夫君,我刚才表现得怎么样?”她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地问。 “非常好!”顾昭竖起大拇指,毫不吝啬地夸奖。 “沉着冷静,诊断准确,下针果断,我家娘子已经有名医风范了!” 魏语儿被夸得心花怒放,笑容更加甜美。 但顾昭看着她眼下的淡淡青黑,心疼地问:“你昨晚没睡好吧?” 提到这个,魏语儿忍不住幽怨地瞥了顾昭一眼,低声道。 “我就睡在你们旁边,那动静……叫我怎么睡得着嘛?” 顾昭顿时老脸一红,尴尬地挠了挠头。 “呃……说的也是,委屈娘子了。” 他赶紧转移话题,将村民们留下的杂粮馒头拿回屋里。 不要白不要! 然后,顾昭对魏语儿说道。 “语儿,我一会儿上山砍点木材,回来做个大木床!这样以后就不用有一个人睡地铺了。” 魏语儿并未听说大虫的事情,所以没有反对,只是如同往常般温柔叮嘱。 “那夫君你小心些,早点回来。” “放心吧!” 顾昭应了一声,拿起那把旧锯子和几条麻绳,意气风发地朝着村后的山林走去。 顾昭上山不久后,李老爷子就把村民们聚在了一起,宣布了关于大虫的事情。 顿时引起了一阵的恐慌! 李老爷子花了好大的劲才稳住场面! 他号召村民们上山砍柴,最好五人为一组,天黑之前回来。 当这条消息传入魏语儿耳中时,整个人都被吓了一大跳。 满脸担忧地看着远方。 第十四章:砍树打野味,一人一虎擦肩而过! 顾昭背着背篓,手持工具,走了几里山路,再次来到了他熟悉的那片山林。 这里的树木算不上特别茂密,但也绝不算稀疏。 毕竟附近的村民世代以砍柴为生,再茂密的林子,天长日久之下,也难免显得疏稀。 他并没有立刻开始砍树,而是先在林间转悠了一圈,凭借医仙天赋带来的敏锐感知,很快找到了几株品质不错的寻常草药。 既然药铺不再收这些,顾昭就打算留着自己用。 或许可以试试吃药能不能增加寿命? 一想到寿命,顾昭心里就有些嘀咕。 他如今正值青年,武力值高达3点,相当于三个成年男子的力量,身体强健,精力充沛。 按理说,就算不能长命百岁,活个七八十总该没问题吧? 怎么会只剩下区区七年寿命? 他思来想去,唯一合理的解释,似乎只有“借尸还魂”这个玄乎的说法了。 或许原主顾昭确实已经死了,自己这个穿越者的灵魂占据了这具身体。 虽然重活一世,却也因此折损了大部分阳寿,有违天道常伦。 “呵,扯来扯去,还真扯到玄学上了。” 顾昭自嘲地笑了笑,但眼神却愈发坚定。 “不过,我命由我不由天!就算天道不容,我也要逆天改命,活出个精彩的第二世!” 这念头一起,他寻找草药更加卖力了。 或许是他的决心感动了上天,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处背阴的岩石缝隙里,他竟然发现了两株人参! 一株较小,看年份大概在十年左右,另一株则粗壮许多,起码有三十年份! 人参这种东西,年份越老,功效越强,若是能泡成药酒,更是滋补佳品。 这两株人参若是拿到县城去卖,绝对不愁销路,那些药铺再挑,对这种稀缺货也是来者不拒。 但顾昭并不打算卖。 他想着留给自己和两个媳妇补身体。 系统面板上的子嗣一栏,一直是空的,很想知道有了后代,面板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顾昭天天和魏语儿努力“耕耘”,肚子却迟迟没有动静。 他猜测可能跟魏语儿之前身体亏空得太厉害有关,需要好好温补调理。 将人参小心地包裹好放入背篓,顾昭又搜寻了一圈,只找到些普通草药,便失了兴趣,开始干正事。 砍树! 他选中了一棵约莫脸盆口粗细、笔直挺拔的杉树,拍了拍坚实的树干,满意地点点头。 “这棵树不错,木质坚硬不易变形,刚好够打个结实的大床,以后就能和媳妇三人睡在一起了。” 说着,顾昭抡起借来的斧头,开始用力砍伐。 锋利的斧刃深深嵌入树干,木屑纷飞。 拥有三点武力值的他,力气远超常人,砍起树来效率极高。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后,伴随着“嘎吱”一声巨响,这棵大树轰然倒地。 顾昭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并不觉得多么疲惫,反而觉得活动筋骨后浑身舒畅。 他稍作休息,又继续寻找合适的树木。 一直忙活到午后,他已经放倒了两棵同样粗细的树,加上之前那棵,一共三棵。 肚子有些饿了,他拿出魏语儿准备的杂粮饼子,就着水壶里的凉水吃了起来。 就在这时,旁边的灌木丛一阵窸窣,一只肥硕的灰兔子警惕地探出头来。 顾昭眼睛一亮! 送上门的野味! 正好可以换换口味,打打牙祭。 顾昭立刻意识到,以后上山,除了采药,打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既能改善伙食,还能省下买肉的钱。 “我真是个持家的好男人!” 他自恋地想道,当然,自动忽略了花在“怡红院”的那笔冤枉钱。 他迅速削尖一根结实的木棍,屏住呼吸,看准时机,手臂猛地发力,木棍如离弦之箭般射出! “噗”的一声轻响,精准地贯穿了兔子的身体,那兔子抽搐两下,便没了声息。 顾昭走过去,提起还在滴血的兔子,毫无心理负担地嘀咕。 “兔兔这么可爱,怎么能吃兔兔呢?帮你早点解脱吧,下辈子争取投胎做人。” 顾昭又在附近搜寻了一圈,可惜运气似乎用完了,再没发现其他野味,反倒差点踩到一条盘踞在枯叶下的毒蛇。 吓出他一身冷汗,心中暗忖,以后在山林里必须更加小心。 眼看日头偏西,顾昭打算再多砍一棵树备用。 然而,就在他刚举起斧头时…… “嗷呜!!” 一声沉闷而极具穿透力的虎啸,如同惊雷般从山林深处炸响。 震得树叶簌簌落下,也震得顾昭浑身一个激灵,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 他脸色瞬间发白,心脏“咚咚”狂跳,循声望去,只见远处密林深邃,仿佛隐藏着无尽的危险。 “不会吧,真这么倒霉,遇上那畜生了?” 顾昭心里发毛,看了眼地上还在滴血的兔子,暗叫不好。 “难道是这血腥味把它引来了?” 齐圣人曾说过,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顾昭当机立断,立刻收工回家! 他迅速动手,用柴刀将三棵树木多余的枝桠砍掉,只留下光秃秃的主干。 然后用带来的粗麻绳将三根树干并排捆扎结实,另一端打了个结套在自己肩上。 顾昭深吸一口气,腰部发力,低喝一声,竟硬生生将这三根加起来数百斤重的木头拖动了起来! 得益于三点武力值赋予的强大力量,顾昭虽然感觉沉重,但并非无法承受。 他拖着木材,沿着来路,加快脚步往山下走,恨不得多生两条腿。 就在他离开后约莫一刻钟,他刚才所在位置不远处的草丛一阵剧烈晃动。 一只体型硕大、毛色斑斓的猛虎猛地窜出! 它鼻翼翕动,嗅着地上兔子残留的血腥味,铜铃般的凶眸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最终望向了顾昭离开的方向,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呼噜声。 一人一虎,就此险之又险的擦肩而过。 第十五章:细盐,有人来拜师? 当顾昭拖着三根巨大的树干,背着装满草药和野兔的背篓,步伐稳健地回到蓝田村时,整个村子都轰动了! 男女老少纷纷从屋里跑出来,围在路旁,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议论声,惊叹声此起彼伏。 “天爷!顾小子这是吃了仙丹了吗?一个人拖三棵树?” “这力气,怕是比村头的老黄牛还大!” “我以前看他扛袋米都费劲,这才多久,怎么就……” 村里的年轻后生们,看着顾昭在重压下依然挺直的脊背和隐约贲张的肌肉线条,眼中充满了震惊与崇拜,仿佛在看一个传说中的武林高手。 有人忍不住高声问道:“顾小子,你这是得了什么奇遇,练成神功了?” 顾昭停下脚步,擦了把汗,面对众人好奇的目光,故作神秘地笑了笑,朗声道。 “哪有什么神功,不过是阴阳调和,固本培元罢了!” 他这话说得含糊,却引得众人浮想联翩。 不少汉子看着自家婆娘,若有所思,当晚回去便格外卖力地“耕耘”起来。 这倒是无形中提升了村里的造人热情。 顾昭在一片惊叹和议论声中,终于将木材拖到了自家院门口。 早已听到动静的魏语儿飞快地跑了出来,一见顾昭,直接扑进他怀里,声音带着哭腔。 “夫君!你总算回来了!我听人说山里有大虫,担心死我了!” 顾昭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道。 “别怕别怕,我这不是好好的嘛?你夫君我福大命大,哪有那么倒霉就碰上老虎?” “就算真碰上了,谁收拾谁还不一定呢!” 顾昭故意说得轻松,想逗妻子开心。 魏语儿被他逗得破涕为笑,只当他是吹牛安慰自己,轻轻捶了他一下。 “尽会说大话,人怎么能跟大虫斗呢?” 不过见顾昭安然无恙,还有心情开玩笑,她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这时,朱小茹也走了出来,看到顾昭拖回来的三大根木材,惊讶地捂住了小嘴。 当顾昭献宝似的拿出那只肥兔子时,两个女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脸上洋溢着单纯的喜悦。 在这物资匮乏的年代,能吃到肉就是莫大的幸福,她们朴实而满足,绝不会有什么“兔兔可爱不能吃”的荒唐念头。 三人通力合作,生火做饭。 很快,一锅香喷喷的炖兔肉就端上了桌。 虽然没有太多调料,但胜在食材新鲜,三人吃得满嘴流油,十分满足。 吃饭时,朱小茹好奇地问出了憋在心里的话。 “夫君,我发现我们家吃的盐,好像跟我以前见过的盐不一样?更白,更细,也没那么苦。” 顾昭咽下嘴里的肉,解释道。 “市面上卖的粗盐杂质多,味道苦涩,我用了些法子进行了二次提纯,就成了现在的细盐。” “粗盐还能提纯?”朱小茹震惊地睁大了眼睛,看向顾昭的目光充满了不可思议。 “这……这是什么神仙手段?” 她越发觉得自己嫁对了人,夫君不仅待她好,身上还藏着这么多神秘的本事。 旁边的魏语儿倒是见怪不怪,她早已习惯夫君偶尔展现的本事了。 朱小茹又想到一个问题,有些心疼地说道。 “这样提纯,是不是很浪费?一斤粗盐,最后能得到的细盐恐怕连半斤都没有吧?” 顾昭点点头,确实有些肉疼:“嗯,损耗不小。” 朱小茹眼睛一转,提议道:“那如果我们把这种细盐拿出去卖,价格肯定比粗盐高很多,是不是能补贴不少家用?” 顾昭闻言,无语地白了朱小茹一眼。 “我的傻小茹,你是想让我被朱屠夫抓去砍头吗?贩卖私盐可是重罪!” 朱小茹这才反应过来,俏脸一红,尴尬地笑了笑。 “啊!对不起夫君,我……我太高兴,忘了这茬了。” 她光想着赚钱,忘了盐铁官营的严厉律法。 “那我们以后还是吃粗盐吧,”朱小茹小声道,“吃细盐太浪费了。” 顾昭却摇摇头,看着两位妻子,语气坚定。 “不行!你们现在的任务就是把身体调理好,为我们顾家开枝散叶。” “粗盐杂质多,长期吃对身体不好。” “这点损耗,我们还承担得起,以后,我们家就吃细盐。” 听他这么说,魏语儿和朱小茹心中都涌起一股暖流。 心中感动不已,暗下决心一定要养好身体,早日为夫君生下子嗣。 饭后,顾昭和朱小茹便开始了打造家具的工作。 顾昭继承了朱小茹的木工天赋和记忆,动手能力极强,两人一个负责测量规划,一个负责刨削凿孔,配合默契。 在两人的通力合作下,赶在天色完全黑透前,一张虽然简陋但足够结实宽敞的大木床终于初具雏形,铺上新的干草和草席,便算大功告成。 看着这张足以容纳三人的新床,顾昭成就感满满,嘿嘿一笑,一手一个搂住魏语儿和朱小茹的纤腰。 “两位娘子,瞧,我们今晚终于不用挤着睡,也不用有人打地铺了!” 两女被他这直白的话语弄得面红耳赤,羞赧地低下头。 三人同床共枕,光是想想就觉得羞人,更何况还要行那夫妻之事…… 顾昭却不管那么多,感受着怀中温香软玉,心猿意马,半推半抱着两人就倒向了新床,坏笑道, “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一龙戏两凤! 两个半时辰后,战局渐渐平息。 翌日清晨。 顾昭神清气爽地伸着懒腰醒来,只觉得通体舒泰,回味无穷。 齐人之福,果然妙不可言,其中滋味,不足为外人道也。 今天他并不打算再上山冒险,计划继续加工木材,打造桌椅,板凳等日常家具。 看着家里的茅草屋,顾昭越发嫌弃了。 他也考虑过烧砖建房,但目前自己没有启动资金,还是木材来得实在。 “唉!种田种田,我连家都种不好,更别说其他东西了,慢慢来吧!” 顾昭无奈地叹了口气。 吃过早饭后,他便和朱小茹在院子里继续忙碌起来。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窸窣脚步声和刻意压低的议论声。 顾昭好奇地放下手中的凿子,走到门口打开院门。 只见门外站着几个村里的年轻汉子,正探头探脑地往院里张望,脸上带着几分局促、几分好奇,还有几分难以掩饰的渴望。 他们看到顾昭出来,都有些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脖子,互相推搡着,似乎想找个人先开口。 相互推搡了好一会,终于有人鼓起勇气站出来说话了。 “顾大哥,我们能不能跟着你学武?” “我们可以交学费,可以拜你为师!” 此话一出,顾昭懵逼在了原地。 啥意思? 我怎么不知道自己会武功呢? 第十六章:忽悠收学徒,有人遇害了! 听到这几个少年要拜师,顾昭一脸的疑惑。 “拜师?你们想跟我学什么?” 那少年见顾昭搭话,胆子大了些,语速也快了起来。 “学武功!顾大哥,您一个人就打倒了王大虎他们三个,昨天还一个人拖着三根那么粗的大树回来!” “我们都听说了,您肯定是遇到了奇遇,学会了绝世武功,我们也想学!” 其他少年也纷纷附和,眼神中充满了对力量的渴望和对顾昭的崇拜。 这些正值热血年纪的半大小子,最容易被这种“以一敌三”,“力能扛树”的事迹所吸引。 顾昭看着眼前这群平均年龄不过十五六岁,又带着几分中二气息的少年,又瞥了一眼院子里堆放的那些需要处理的木材,心中顿时有了计较。 这不就是现成的免费劳动力吗? 顾昭当即清了清嗓子,背着手,微微昂起头,努力摆出一副世外高人的风范,语气也变得深邃起来。 “唉,没想到我隐藏得如此之深,终究还是被你们发现了。” “也罢,既然你们诚心发问,我便告知你等。” 顾昭顿了顿,目光扫过一个个竖着耳朵的少年,开始信口胡诌。 “不错,月前我于梦中得遇一位鹤发童颜的老神仙。” “他念我心地纯良,骨骼清奇,便以无上法力为我灌顶传功,授予我一套无名神功和一甲子功力,这才有了如今这般微末本事。” 说着,他为了增加说服力,走到院墙边一块估计有百十来斤重的石头旁,运起体内相当于三个成年男子的力量。 单手扣住石头,低喝一声,轻松将其举过头顶,稳了片刻,方才面不红气不喘地放下。 这一手,彻底镇住了这群少年! “哇!” “天呐!真的举起来了!” “顾大哥……不,师父!您太厉害了!” 少年们看得目瞪口呆,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和掌声,眼中的崇拜几乎要化为实质。 顾昭微微一笑,享受着少年们的崇拜,但随即又换上为难的神色,叹息道。 “不过……正所谓法不可轻传,道不可贱卖。” “老神仙也曾叮嘱,此术非同小可,不可轻易外传,你们让我很为难啊……” 几个机灵的少年一听,立刻明白了“潜台词”,互相对视一眼。 “扑通扑通”接连跪倒在地,朝着顾昭就磕起头来,嘴里乱七八糟地喊着。 “师父!请收下我们吧!” “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我们一定听话,师傅如父亲,我们一定好好孝敬您!” “我们可以交学费,虽然不多,但也是我们的心意!” 看着这群少年急切而真诚的模样,顾昭心里乐开了花,表面却依旧维持着高深莫测。 他45度角仰望天空,仿佛在与冥冥中的老神仙沟通,半晌才缓缓低下头,用一种“我吃亏了”的语气说道。 “唉,罢了罢了。” “看在大家同村,乡里乡亲的份上,也知道你们家中都不宽裕,学费什么的,就免了吧。” 少年们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狂喜涌上心头,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又是一阵磕头。 “但是!”顾昭话锋一转,“你等需留在我这院里帮忙做些杂活。” “劈柴、搬运、处理木材,有什么做什么。” “只要你们勤快肯干,让我看到你们的诚心和毅力,日后,我未必不能考虑传授你们一两手强身健体,克敌制胜的法门。” 顾昭特意强调。 “当然,我这里不管饭,晌午和晚上,你们得各自回家吃饭。” 即便加了这样的条件,少年们也没有丝毫犹豫和不悦,反而觉得顾昭简直是天底下最大度、最善良的师父! 不收学费,只要求干点杂活,就能有机会学到绝世武功? 这哪里是苛刻,这分明是天大的恩赐! “师父!您太好了!” “您简直就是圣人!” “我们一定好好干!绝不偷懒!” 有个感性的少年甚至激动得眼圈都红了。 看着这群自我攻略、自我感动的少年,顾昭心中暗笑。 果然是一群好忽悠的热血小屁孩! 他像是想起什么,又问道:“你们跑来我这里,家中父母可知晓?若是他们不同意……” 一个叫石头的黑瘦少年立刻抢着回答。 “师父放心!我们自己能做主!大不了……大不了我们偷偷来!” 另一个少年也拍着胸脯保证。 “对!要是爹娘责怪,我们自己担着,绝不敢怪罪师父!” 听到如此“懂事”的回答,顾昭越发满意了。 他点点头,转身推开房门,对里面的朱小茹喊道。 “小茹,把那些木工工具都拿出来吧。” 随后,顾昭便开始指挥这群新收的徒弟干活。 搬木头、清理场地、按照要求砍削木料…… 少年们为了博取顾昭欢心,一个个干劲十足,抢着干活,院子里顿时热闹起来。 魏语儿闻声从屋里出来,看到院子里突然多出这么多半大小子,也是一脸惊愕。 顾昭简单解释了一下,魏语儿听完,不由得掩嘴轻笑。 看向夫君的目光中带着几分了然和佩服,感慨夫君真是聪明,这么快就找到了免费的帮手。 这几个少年还没说亲,见到魏语儿和朱小茹两位年轻女子看着他们,都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低下头,闷声干活,手脚却更麻利了。 顾昭看着这一幕,摇头失笑,心中暗道。 都是过来人,这青春期的小心思,懂,都懂! 忙活了一个早上,快到中午时分,顾昭便让少年们先回家吃饭。 得到了顾昭几句夸奖后,这群少年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兴奋地互相打着气离开了。 魏语儿走到顾昭身边,看着少年们远去的背影,忍不住好奇地低声问道。 “夫君,难道你真的会什么武功?” 顾昭神秘地笑了笑,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岔开了话题。 吃过午饭,顾昭悠闲地坐在新做好的粗糙木凳上,翻看起李老爷子给的那两本医书。 《针灸甲乙经》和《本草备要》,内容详实,图文并茂,在这个时代算是难得的医家典籍,通读下来,确实能加深对医术的理解。 看着看着,他思绪不由得飘远。 很多穿越者前辈似乎都喜欢靠造纸术和印刷术发家致富。 但问题是,现在是明朝啊! 明朝的造纸术和印刷术早已发展成熟,达到了一个高峰。 连普通百姓家,偶尔也能用得起点麻纸。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唐诗、宋词、明小说! 如今市井间各种话本小说流行,正是依托于成熟且相对廉价的印刷技术。 想到这里,顾昭不禁有些遗憾地摇摇头。 生错了时代啊,这两条经典的财路,基本被堵死了。 就在他感慨之际,院子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和隐隐的哭喊声。 顾昭放下医书,起身出门查看。 刚走出不远,就看到前面空地上围了一大圈村民。 人群中央,一块染血的白布盖着一个人形轮廓,刺目的红色深深刺痛了人的眼睛。 一位妇人瘫坐在旁边,捶胸顿足,哭得撕心裂肺。 “当家的!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留下我们孤儿寡母可怎么活啊!” “你醒醒啊!你让我们娘仨以后指望谁啊!” 她身边两个年纪尚幼的孩子,也被这场景吓得哇哇大哭,抱着母亲的胳膊,不知所措。 周围村民议论纷纷,脸上都带着恐惧和后怕。 顾昭仔细一听,才明白过来。 这是今天上山砍柴的人,遇到那只大虫了! 据说死状极惨,虽然同行的其他人听到动静赶过去吓跑了老虎。 但这位村民已经没了气息,一条腿都被生生撕咬了下去,血肉模糊。 村正李老爷子急匆匆赶来,看到地上的尸体和痛哭的家属,脸色铁青,痛心疾首地对着几个一同上山的男子吼道。 “我不是再三叮嘱了吗?砍柴必须五人以上结伴,不准分开!你们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吗?” 那几个男子面色惨白,羞愧地低下头,嗫嚅着解释。 说想着分开砍效率高些,而且觉得大白天的,那畜生不一定敢出来,谁承想…… 顾昭在一旁默默看着,心中也是沉重。 生命在这残酷的自然威胁面前,显得如此脆弱。 第十七章:人参有用,官府的丰厚悬赏! 顾昭没有多做停留,转身回了家。 有些教训,总要付出血的代价才能让人铭记。 后续的事情无需他操心,村里自会按照简单的仪式将死者安葬。 一切从简,又不是什么贵族下葬,有个坑埋就不错了。 回到家中,顾昭不禁开始思考。 如果自己真的正面遭遇那只大虫,以现在3点的武力值,能有几分胜算? 想了一会儿,顾昭自己也笑了,摇摇头,甩开这个念头,现在去想这个,不是自找麻烦吗? 下午,那几位少年准时来了,而且队伍还壮大了些,又带来了两个好奇的同村伙伴。 顾昭照单全收,院子里足足有了八个学徒。 他真有点担心照这个趋势,明天会不会来更多人。 不过人多力量大,顾昭指挥起来更是得心应手,加工木材的速度快了不少。 古代的学徒制度就是好,不需要给工资。 师父如同父亲,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当然,顾昭肯定不会打骂这些人的,他可是个文化人。 夜晚时分。 顾昭取出了那两株山上挖到的人参。 没有合适的酒来浸泡,他决定直接尝试干吃。 他先咬了一小口那株十年份的,咀嚼了几下,味道有些苦涩,咽下去后,身体并没有感觉到明显的变化。 他想了想,又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那株三十年份的。 这一次,人参入口后不久,一股明显的暖流便从胃部向四肢百骸扩散开来,浑身都感觉暖洋洋的,十分舒服。 顾昭眼睛一亮,有效果! 他不再犹豫,将剩下的三十年份人参几口吞下。 顿时,那股暖流变得更为强劲,如同一条温热的小蛇在经脉中游走,最终缓缓融入身体。 他立刻在心中默念,调出系统面板: 【姓名:顾昭】 【武力值:3.5】(每一点武力值相当于一位成年男子武力!) 【配偶:魏语儿、朱小茹】 【天赋:医仙、巧手木工】 【剩余寿命:八年】 【子嗣:无】 武力值增加了0.5!寿命增加了一年! “太好了!” 顾昭差点兴奋地跳起来。 人参果然是大补之物,真的能直接提升系统属性! 看来以后必须想办法寻找更高年份的野山参了,若是能找到百年以上的,效果定然更佳! “夫君,你怎么了?” 魏语儿注意到顾昭脸色异常红润,甚至鼻孔处流下两道鲜红的血迹,吓得惊呼一声,连忙上前为他诊脉。 顾昭醒醒鼻子,摸到一手血,这才反应过来补过头了。 他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别担心,语儿,我刚吃了那株三十年的人参,药力有点猛。” 魏语儿仔细诊脉,发现顾昭脉象蓬勃有力,并无紊乱之象,这才放下心来,嗔怪道。 “夫君也太心急了,这等补物,哪能如此狼吞虎咽。” 顾昭嘿嘿一笑,将剩下的那株十年份人参分成两半,递给魏语儿和朱小茹。 “来,你们也吃点,补补身子。” 两女听话吃下,没过多久,脸上也泛起红晕,身上暖烘烘的,感觉十分受用。 看到两女的反应,顾昭若有所思。 自己吃十年份的没感觉,吃三十年份的才有效果,而两女只吃了一点十年份的就有明显反应。 看来确实是自身基础越高,对药力的承受和转化能力也越强,同时,对药物品级的要求也更高。 感受着体内澎湃的精力,顾昭看着面前两位面若桃花的娇妻,嘿嘿一笑,一手一个将她们拦腰抱起,走向那张新做的大木床。 “夫君!你……你干嘛?” “要不一个一个来吧?你别太着急。” 两女娇呼出声,脸颊绯红。 顾昭才不管这些,将她们放在床上,邪魅一笑。 “为夫浑身是劲,正好助你们调理身体,也好早日为我们顾家开枝散叶!” “我就不信了,如此努力,再加上人参进补,还怀不上孩子!” (此处省略百万字!) 第二天清晨。 顾昭神清气爽地起床,经过一夜的“发泄”,体内那股燥热之气总算平复,脸色也恢复了正常。 他刚打开房门,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闹。 走出院子一看,原来是两名穿着公服的县城捕快来到了村里,其中一人正将一张盖着官印的告示贴在村口的土墙上。 另一名捕快则对围观的村民高声宣布: “县尊大人有令!近日山中大虫为患,县衙已组织猎户进山围剿。” “尔等近日尽量节省柴火,无事莫要再上山砍柴!附近村落已有多人遇害,晚间务必关好门户,谨防大虫下山觅食!” 说完,两名捕快便骑马离开了。 村民们立刻围拢到告示前,指指点点,但大多数人目不识丁,只能干着急。 很快,有人请来了村正李老爷子。 李老爷子走到告示前,仔细看了片刻,朗声读道。 “此乃官府悬赏!若有义士能击杀山中恶虎,赏银十两!其本人及家中两名亲丁,可免三年税赋!”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十两银子!三口人免税三年! 这两样奖励,无论哪一样,对贫苦的村民来说都拥有致命的吸引力! 顿时,人群中不少青壮年男子眼神变得火热起来,交头接耳,跃跃欲试,仿佛昨天那血淋淋的教训已经被抛诸脑后。 果然,在足够的利益面前,恐惧也会退让。 李老爷子见状,脸色一沉,厉声喝道。 “都给我安静!一个个昏了头了?” “那大虫是那么好对付的?专业的猎户带着弓箭陷阱都未必能成,你们拿着柴刀锄头去送死吗?” “都给老夫老实待在村里,谁也不准擅自上山!” 老村正的威望和严厉的警告,如同一盆冷水,浇熄了大部分人心头的贪念,再加上昨日惨剧犹在眼前,众人终于冷静下来。 只是看着那告示,眼神依旧复杂。 顾昭也看到了告示内容,心中同样一动。 十两银子加上免税,这奖励确实丰厚。 第十八章:家具制作完成,潜在顾客 虽然眼热,但顾昭很快压下了冒险的念头。 风险太高,得不偿失,还是先观望为好。 回到家中,他继续和朱小茹以及那群少年学徒一起制作家具。 期间,他还顺手做了个小木马。 朱小茹好奇地问:“夫君,你做这个干什么?” 顾昭嘿嘿一笑,拍了拍木马头。 “给我们未来的孩子提前准备的,小孩子都喜欢骑这个玩。” 朱小茹闻言,俏脸瞬间绯红,羞涩地低下头,心里却甜丝丝的。 又过了两日,家中的木材耗光。 顾昭准备再次上山。 魏语儿和朱小茹忧心忡忡,再三叮嘱他要万分小心。 顾昭满口答应,保证绝不深入,砍了树就回。 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上山,顾昭格外警惕。 他选择了一处相对开阔,视线良好的林地,仔细观察了四周环境,确认没有大型野兽活动的痕迹后,才开始动手。 期间,他也找到了一些普通草药,可惜并未再发现人参。 为了避免血腥味引来不必要的麻烦,顾昭决定先砍树,再去寻找野味! 挥动斧头,拥有3.5武力值的他效率更高,很快便放倒了两棵盆口粗的树。 顾昭打算再砍一棵就收工。 在寻找野味阶段,顾昭环顾四周,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不是说古代山林里野生动物很多吗? 怎么他来了几次,除了上次那只倒霉兔子,连只山鸡都没有。 更别说野猪之类的大家伙了,就连寻常野兔都显得稀少。 难道是被之前上山的村民猎杀得太狠了? 还是说因为那只老虎的存在,使得这片区域的动物要么被吃掉,要么迁徙逃走了? 他心中存着一丝疑虑,但没有多想,将砍好的三棵树干捆扎结实,拖着它们,沿着熟悉的山路,下了山。 当顾昭拖着三根沉重的树干回到村子时,沿途遇到的村民虽然依旧会投来惊讶的目光,但比起上次,已经淡定了许多。 不少人已经习惯了顾昭展现出的神力,只是私下里还是会啧啧称奇,并感慨他运气真好。 几次上山都平安归来,没撞上那索命的大虫。 有了新的木材,这一次,顾昭不再满足于简单的床榻桌椅,而是充当起了设计师的角色。 他找来较为平整的麻纸,用炭笔在上面勾勒出一个个在这个时代看来颇为奇特的家具图样。 带有抽屉和分层隔板的衣柜,线条流畅,带着靠背和扶手的“太师椅”。 甚至还有一张可以围绕中心轴缓慢旋转的圆桌面雏形。 朱小茹拿着这些图纸,越看眼睛瞪得越大,她从未想过家具还能做成这般模样,既新奇又似乎格外实用。 她抬起眼,目光灼灼地看向顾昭,充满了崇拜与好奇。 “夫君,你是怎么想出这么多奇思妙想的?这些款式,我都没见过,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 顾昭嘿嘿一笑,半真半假地说道。 “简单,因为这些家具的款式,都是我上辈子用惯了的,所以记得清楚。” 朱小茹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只当顾昭是在逗她开心,娇嗔道。 “夫君净胡说,哪有什么上辈子呀?不想说就算了!” 顾昭无奈地摊了摊手,叹了口气。 “唉!这年头说实话都没人信啊。” 顾昭确实打算打造一整套带有现代元素的实木家具。 在他看来,古代家具虽然古朴,但在舒适性、功能性和空间利用上远不如现代设计。 将这些融合了现代理念的家具做出来,不仅自己用着舒服,将来若是推向市场。 以其独特性和实用性,必然能形成一波冲击,更好地打开销路。 时光荏苒,十天后。 一整套全新的实木家具终于打造完毕! 甚至还有不少剩余的,可以贩卖给他人! 只见原本家徒四壁的茅草屋内,此刻已是焕然一新。 靠墙立着的是一个多抽屉、带隔层的顶天立地大衣柜,衣物被褥可以分门别类存放,再也不用堆在破箱子里。 一张线条圆润、打磨光滑的实木方桌,取代了之前摇摇晃晃的旧桌子,四周配着四把带有舒适靠背的木椅。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张改良版的“太师椅”,椅背弧度贴合人体,坐上去格外惬意。 还有一个小巧的床头柜和几个带着简易榫卯结构的收纳架。 看着原本空荡破败的屋子被这些做工扎实、设计新颖的家具填满。 顾昭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自豪感和成就感。 这才是人住的地方嘛! 连那几个帮忙打下手的学徒,看着这满屋新奇又实用的家具,眼中都充满了羡慕。 一个叫狗娃的少年忍不住开口,带着希冀问道。 “师父,您这家具真好看!我们能不能也买一套呀?” 他们虽然参与了部分制作,但核心的图纸设计、精细的榫卯加工都是顾昭和朱小茹完成的,短时间根本学不会。 顾昭一听,眼前顿时一亮! 对呀,这第一波潜在客户,不就在眼前吗? 他略一沉吟,回想了一下明初的物价和木材、人工成本,报出了一个价格。 五两起步,最贵的能达到二十两。 不同款式,价格不同! 这个价格对于普通庄户人家来说,略显昂贵,但也并非完全无法承受,关键在于值不值。 几个学徒一听价格,脸上都露出了为难之色,互相看了看,有些讪讪地低下头。 他们家境普遍贫寒,一下子拿出这笔钱,确实吃力。 顾昭将他们的神色尽收眼底,立刻开始了他的“营销策略”。 他板起脸,用一种略带调侃又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 “怎么?觉得贵了?有没有认真想想,是不是自己不够努力,挣得少了?” “你们看看,这可都是实木!真材实料!再看这款式,这做工!” “我敢说,放眼整个大明,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你们去县城,去府城,能买到这样的柜子?这样的椅子?物以稀为贵,懂不懂?这价格,已经很公道了!” 一顿连消带打的“PUA”,说得几个少年面红耳赤,惭愧地低下头。 他们心里也承认,这些家具的确漂亮又独特,比村里任何人家的都好,值这个价,可……囊中羞涩啊! 看到火候差不多了,顾昭话锋一转,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语气也变得和缓。 “罢了罢了,谁叫你们是我的开山学徒呢?我这个做师父的,总不能看着徒弟眼巴巴的。” “这样吧,作为第一波客人,我吃点亏,给你们打个五折!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而且,以后你们若是还想添置,可以自己提供木材,我只收你们一点手工费,怎么样?” 峰回路转! 几个学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五折! 还能自己提供木料省一大笔钱! “师父!!” “您真是太好了!” “呜呜……师父的大恩大德,我们一辈子都记得!” 几个人激动得差点又要跪下,被顾昭拦住了。 在他们心中,顾昭的形象已然光辉万丈,如同照耀他们的太阳! 不仅免学费教武功,还这么便宜卖他们这么好的家具,简直是世间难寻的好人! 学徒们当即兴高采烈地跑回家,准备和家里人商量这天大的好事。 顾昭看着他们欢快的背影,满意地点点头。 他的目光随即落在这间虽然摆满了新家具,但依旧低矮、简陋的茅草屋上。 顾昭不禁叹了口气。 都说狗不嫌家贫,但他现在是越来越嫌弃这破屋子了。 家具是配齐了,可这房子…… 接下来,就该筹划建造实木房屋了。 一想到那巨大的工程量,他又感到一阵头疼。 “算了,有的是时间,慢慢来吧!” 顾昭自我安慰道。 第十九章:剿虎失败,赏金增加 就在这时,村子东头突然传来一阵惊恐的呼喊和骚乱声! “大虫!大虫下山了!!” “快抄家伙!堵住村口!!” “大家别怕,我们这么多人,那畜生不敢进来的!” 顾昭心中一惊,立刻冲出屋子,朝着喧闹声传来的村口方向跑去。 当他赶到时,村口已经聚集了不少手持锄头、柴刀、扁担的村民。 为首的正是村正李老爷子,他手持一柄锈迹斑斑的腰刀,脸色凝重。 几个胆大的青壮站在最前面,与几十步外,一尊黄黑相间的庞然大物紧张地对峙着! 顾昭只看了一眼,便觉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上头顶! 那正是一只吊睛白额猛虎! 体型壮硕,皮毛在阳光下闪烁着危险的光泽,它低伏着前身,喉咙里发出威胁性的低沉咆哮。 铜铃般的凶眸扫视着眼前聚集的人群,似乎在衡量着猎物的多少和危险性。 在村民队伍旁边,还有两个穿着公服,但衣衫破损,十分狼狈的捕快。 一人手臂带伤,鲜血浸湿了衣袖,另一人帽子都丢了,脸上带着惊魂未定的神色。 看来,是李老爷子及时发现,组织人手堵住了村口,暂时将这只老虎吓阻在了村外,没有让它直接冲进来。 李老爷子见老虎暂时没有进攻的意图,稍稍后退几步,连忙低声询问那两个惊魂未定的捕快。 “二位差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畜生怎么会追到村里来?” 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捕快,喘着粗气,心有余悸地答道。 “完了!都完了!县衙组织的猎户队,在山里遭遇了这畜生,折了大半!” “张头他们……都没能回来,我们两个命大,仗着腿脚快,才逃了出来!” 他咽了口唾沫,脸上恐惧未消。 “没想到这畜生如此记仇,一路追着我们不放!要不是遇到你们村子,我们怕是也……” 听到这话,围观的村民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连县里组织的专业猎户都栽了? 还死了大半? 一股更深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所有人的心。 幸好,之前他们没有被那悬赏冲昏头脑,否则,现在躺在山里的,可能就是他们自己了! 李老爷子脸色更加难看,忧心忡忡地问道。 “差爷,那现在该如何是好?这畜生堵在村口,我们……” 那受伤的捕快摇摇头,脸上带着一丝麻木和无奈。 “我们也没办法了,县城里人手有限,能动用的猎户好手这次都折进去了!” “剩下的都是些三脚猫,谁敢再上山?至于那些真正有本事的高手,谁会为了官府这几两赏银来拼命?” 他看了一眼远处那只依旧在徘徊试探的猛虎,语气带着一丝事不关己的冷漠。 “你们自求多福吧,或许等上一两个月,这畜生自己走了,或者州府能派高手来。” 这话无异于晴天霹雳! 等一两个月? 还要自求多福? 这不就是变相放弃了他们村子,以及附近其他几个遭受虎患的村落吗? 现场顿时炸开了锅! “什么?等一两个月?” “那这期间我们怎么办?不能上山砍柴,怎么生火做饭?难道等死吗?” “万一这畜生晚上摸进村怎么办?” “差爷!你们不能不管啊,回去再请些人来吧!” 村民们又惊又怒,纷纷围拢上来,七嘴八舌地要求捕快回去搬救兵。 被这么多情绪激动的村民围着吵闹,那个丢了帽子的年轻捕快恼羞成怒,脸色一沉,破口骂道。 “叫什么叫,都他妈给老子闭嘴!” “那畜生有多厉害,你们没长眼睛看吗?老子差点把命都丢在山里!” “县城里没人了,懂吗?没人了!有本事,你们自己上去把那畜生打死啊!” “在这里冲我们嚷嚷有什么用?我们只是两个小小的捕快,能有什么办法?” 另一个受伤的捕快也阴着脸补充道。 “就是!能捡回条命就不错了,再啰嗦,小心老子告你们一个妨碍公务!” 两人骂骂咧咧的,舌战群儒。 就在这时,那只大虫似乎也忌惮村子里的人多,头也不回,重新跑回了山上! 看见大虫离开,在场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两个捕快眼睛一亮,不顾村民们的阻拦和哀求,推开人群,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只留下满地狼藉的脚印和绝望愤怒的村民。 村民们看着捕快远去的背影,一个个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 刚才他们还救了这两个捕快,转眼间对方就如此冷漠无情,甚至恶语相向! 果然,人一旦有了点微不足道的权力,就忘了自己也是底层出身,习惯了为难更底层的人。 绝望和愤怒的情绪,如同阴云般笼罩在蓝田村的上空。 李老爷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随后下令,晚上派人举着火把蹲在村口! “老爷子,你是说这畜生还会再次下山?” 有位村民一脸恐惧地询问。 李老爷子看着天边,若有所思。 “这畜生精的很,这次差点闯进来了,如果山上没东西吃,很有可能会认路,再次过来!” 此话一出,现场的村民再次躁动起来! 李老爷子又是一番安抚后,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派人轮流守在村口! 村民们渐渐散去! 李老爷子看见顾昭还在,连忙过去嘱咐了几句。 “我知道你要打造家具,但这畜生如今已经认得了来村子的路,你以后还是别上山为好!” 李老爷子是真不希望顾昭出事,他觉得顾昭未来肯定有更高的成就! 顾昭点了点头,笑道:“放心吧,老爷子,家具我已经打造好了,我可以免费给你送一件!” 听见此话,李老爷子有点意外也有点不好意思。 “这不太好吧,上次你才送了大米!” “没事,如果您过意不去,那些木匠工具要不就送给我吧?我不还了!” 听到顾昭这样说,李老爷子没再反对。 “行,反正我要那些工具也没用,放着也是吃灰,送你了!” ………… 第二天一早。 官府的人又一次来了! 贴完一张新的告示,马上就走,生怕撞见大虫。 原来是赏金增加了! 从10两涨到了50两! 整整五倍! 这个消息迅速在村子里引起了一波喧闹! 当顾昭知道这条消息时,整个人蹦了起来! 眼睛里充满了亮光! 这价格可以啊! 值得冒险! 第二十章:实力提升,家长上门兴师问罪! 五十两!免三口人三年税! 顾昭听到这个消息时,心脏也是不争气的“咚咚”狂跳起来。 这样的悬赏,足以让任何一个平民百姓为之疯狂! 他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这间虽然摆满了新家具,但依旧破败低矮的茅草屋,一股强烈的渴望涌上心头。 有了这笔钱,他就能真正改善家人的生活,实现他建造更好房屋的梦想! 一股前所未有的冲动,让他下定了决心。 可以去碰一碰这条大虫! 武松能当打虎英雄,他凭什么不能? 我避它锋芒? 顾昭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在心中默念,调出了系统面板。 【姓名:顾昭】 【武力值:4.5】 【配偶:魏语儿、朱小茹】 【天赋:医仙、巧手木工】 【剩余寿命:九年】 【子嗣:无】 武力值竟然又提升了1点!达到了4.5! 寿命也增加了一年,变成了九年! 这意外的提升,如同给顾昭注入了一剂强心针,让他猎杀猛虎的底气更足了! 这打虎英雄,他当定了! 顾昭仔细回想了一下实力提升的过程。 魏语儿提供了最初的2点武力值,朱小茹提供了2点,那株三十年份的人参提供了0.5点。 一共4.5武力值。 看来,与符合条件的女子同房,似乎有一个提升上限,目前看是每人2点,之后便再无效果。 想要继续提升,要么寻找新的有天赋的女子,要么服用类似人参这种天材地宝,或者…… 顾昭目光落在“子嗣”那一栏,或许孕育后代也会带来变化。 他用力握了握拳头,骨节发出清脆的响声,一股澎湃的力量感在四肢百骸流淌。 顾昭甚至隐约感觉到,自己的皮肤似乎泛起了一层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青铜色光泽。 定睛一看,又似乎只是阳光下的错觉。 “难道是眼花了?或者是实力达到某个临界点,身体开始出现细微的变化?” 顾昭甩了甩头,将这些想不通的杂念抛开。 “不管了,实力提升是实打实的!” 顾昭起床时,朱小茹已经在外面,对着一段木料比划,魏语儿则在灶间准备早饭。 看到顾昭出来,朱小茹放下工具,兴奋地跑过来,脸上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 “夫君!我感觉我现在的木工手艺越来越好了!” “以前跟着我爹学了好久都弄不明白的复杂榫卯,现在好像一看就懂,一学就会!好神奇啊!” 顾昭心中暗笑,当然是因为你的天赋被激活了呀。 他表面却故作高深,搂住朱小茹的纤腰,又对走过来的魏语儿笑道。 “这很正常,语儿当初也是与我阴阳调和之后,医术才骤然开窍的。” “所以说,这男女之爱,本就暗合天道,最是利于修行。” “你们以后,还需多多努力,勤加‘修炼’才是。” 朱小茹闻言,想起昨晚的激烈修炼,俏脸微红,却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嗯!夫君,我信你!” 她现在对顾昭的话几乎是盲目相信了。 顾昭目光扫过院子里堆放的一些木料,对朱小茹说道。 “小茹,这些木工活,先停一停吧。” 朱小茹一愣,疑惑道。 “夫君,怎么了?难道你还是喜欢住茅草屋?” “喜欢?”顾昭嗤笑一声,拍了拍身边的茅草墙壁,簌簌落下不少草屑,“狗都不住!以前是没办法。” 他昂起头,眼中闪烁着野心的光芒。 “我顾昭,以后可是要干大事的男人!区区木头房子,怎么配得上我的身份?” “我决定了,不盖木屋了,我要盖砖房!结结实实,亮亮堂堂的青砖大瓦房!” “砖房?”朱小茹失声惊呼,一双美眸瞪得溜圆。 在明朝初期,普通百姓能住上土坯房就算不错了,茅草屋是常态。 能住上全实木结构的屋子,那就算是中产人家了。 而砖房,尤其是质量上乘的青砖房,那几乎是有钱贵族的专配,寻常百姓想都不敢想! 顾昭竟然张口就要盖砖房? 朱小茹从震惊中回过神,连忙提醒道。 “夫君,这砖头可不是想用就能用的啊!青砖烧制,向来是受官府严格管控的,民间私设砖窑可是大罪!” “我们上哪儿去弄那么多砖?” 顾昭被她一提醒,也冷静了些,揉了揉眉心。 确实,明朝对于重要的建筑材料管控很严。 尤其是质量上乘的“青砖”,因其质地坚硬,防水性强,耐久不褪色,又被誉为“金砖”。 主要用于宫殿、陵墓、城墙等重要建筑,民间流通极少,且价格昂贵。 他记得明朝初年,朱元璋为了确保工程质量,甚至推行了“物勒工名”制度。 要求烧制的砖块上必须刻上工匠和督造官员的名字。 一旦出问题,直接追责,动辄便是杀头甚至株连的大罪。 这虽然保证了质量,但也使得砖头的获取更加困难。 “没事,我来想办法,实在不行,我们就换一种砖头。” “换一种?”朱小茹更加好奇了,“夫君,难道你还会制作别的砖头吗?” 顾昭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神秘地说道。 “天机不可泄露。”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喧哗声。 顾昭皱眉走出去,只见他那八个小学徒都来了,但这次他们身后还跟着各自的父母。 有男有女,约莫十几号人,个个脸上带着怒气,目光不善地盯着顾昭。 顾昭心里咯噔一下,暗道:完了,还是被家长找上门了。 果然,一个膀大腰圆、嗓门洪亮的妇人率先发难,指着顾昭的鼻子就骂开了。 “好你个顾昭!我说我家石头这些天怎么总往外跑,回家累得跟死狗似的,问他干啥支支吾吾,原来是在这儿给你当牛做马,干白工啊!” “一次两次,乡里乡亲帮帮忙,那是情分!你可倒好,天天使唤我儿子,连顿晌午饭都舍不得管?” “你这心肠也太黑了吧,怎么,真当我们家娃是好欺负的免费劳力?” 其他家长也纷纷附和,七嘴八舌地指责起来。 “就是!我家狗娃也是!” “顾小子,你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整天说什么学武功,我看你就是骗孩子给你干活!” 面对众人的指责,顾昭尚未开口,他那些小学徒先不干了。 “娘!你胡说八道什么?” 石头梗着脖子,脸红脖子粗地挡在顾昭面前。 “我们是自愿来跟师父学本事的!” “对啊!爹,师父对我们可好了!他不收我们学费!”狗娃也急忙解释。 “师父已经答应了,等我们表现好就教我们武功,还说他做的家具给我们打对折!”另一个少年补充道。 见自家儿子不仅不帮腔,反而胳膊肘往外拐,拼命维护外人。 这些家长更是气得火冒三丈,感觉肺都要炸了。 顾昭见状,知道该自己出场了。 第二十一章:舌战群儒,曾经的田野! 顾昭脸上不见丝毫慌乱,上前一步,清了清嗓子,声音洪大,压过了现场的嘈杂。 “各位叔伯婶婶,稍安勿躁。” 他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缓缓说道。 “首先,石头、狗娃他们,确实是自愿来的,我顾昭从未强迫。” “其次,你们说我让他们干白活?这话可就有失偏颇了。” “你们可知,我所传授的,乃是梦中老神仙所授的强身健体、甚至能御敌防身的法门!” “这等本事,若放在外面,拜师礼没有十两八两银子,连门都摸不着!” “我念在乡亲情分,不忍见孩子们埋没,才破例应允,只让他们帮忙做些杂活,以观其心性毅力。” “这……难道也算过分吗?” 顾昭一番话,先抬高自己传承的价值,再点出自己无私奉献,最后强调干杂活只是考验,瞬间将立场扭转。 不等家长们反驳,顾昭直接下达了最后的通牒,态度强硬。 “要是你们实在接受不了,就把你们的娃领回去。” “但我丑话说在前面,要是回去的话,学不到功夫,这辈子无法出人头地,到时候别怨孩子恨你,不给你养老啊!” “还有,平时你们有什么大病小病的,也别找我媳妇看了,去县城吧。”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顿时不说话了,甚至慌乱起来。 一来,顾昭说的话的确有点道理,他们真的被说动了。 二来,魏语儿医术的确不错,治好了村里不少的人。 渐渐有了名气。 顾昭决定再加一把火,搬了两件家具出来。 “再者,你们看看这些家具!” 众人的目光随之投向屋内那些款式新颖、做工扎实的桌椅柜床。 “这款式,这做工,你们在别处可见过?” “我顾昭敢说,放眼整个平安县,独此一家!给你们打对折,那是看在孩子们和我师徒一场的情分上!” “就算不打折,这价格也是公道无比!物以稀为贵,这个道理,各位难道不懂吗?” 顾昭语速不快,但条理清晰,气势十足,一番连消带打,竟说得这些原本怒气冲冲的家长们哑口无言。 他们仔细看看那些家具,确实越看越喜欢,越看越觉得精致实用。 似乎……这个价格,还真不算离谱? 甚至有点捡便宜的感觉? 好像让自家儿子过来干杂活也不是不行。 要是能偷师成功,学学做木匠也不错,也是一门手艺。 有几个妇人忍不住上前,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光滑的桌面和椅背,眼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喜爱。 顾昭见状,趁热打铁,脸上堆起和煦的笑容。 “各位叔伯婶婶,若是喜欢,不妨带一件回去?” “给孩子打个新床,或者添个衣柜,都是极好的。” “这次的五折优惠,可是仅此一次,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然而,尽管心动,家长们互相看了看,最终还是纷纷摇头。 “顾昭,东西是好,可…可家里实在不宽裕啊!” “是啊,等以后再说吧。” 他们拉着依旧不情愿的孩子,唉声叹气地离开了顾昭家的小院。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顾昭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无奈地叹了口气。 “村里人还是穷啊,五折都买不起。” 朱小茹这时才敢走过来,担忧地问道。 “夫君,这些家具还能卖得出去吗?” 顾昭揉了揉她的头发,自信地笑道。 “放心,好货不愁卖,村里卖不动,我们就搬到县城去卖!” “那里冤大头……咳,识货的有钱人多的是!” 安抚好朱小茹,顾昭心中剿虎的念头越发强烈。 他需要钱,需要很多钱! 他不再犹豫,趁着魏语儿和朱小茹忙碌的间隙,偷偷找出之前准备好的材料。 凭借着自己如今对木材和力道的精准掌控,亲手打造了一把结实有力的硬木弓,又削制了十几支箭矢。 顾昭打算瞒着两个女人,偷偷上山! 若是让她们知道自己去招惹那吃人的大虫,非得担心死不可。 准备好装备,藏好弓箭,顾昭找了个借口溜出家门。 路过村口时,正好遇到轮值守村的刘老四。 “顾昭,你出村干嘛?小心有大虫。” 刘老四打着哈欠,一脸担忧地问道。 “没事,我就随便走走。”顾昭随口应道,转而问道。 “刘叔,昨晚那大虫没再来吧?” 刘老四闻言,脸上立刻露出后怕的神色,压低声音道。 “来了!昨夜,我迷迷糊糊看到村外林子里有两点绿油油的光,跟鬼火似的,肯定是那畜生的眼睛!” “幸好李老爷子安排我们举着火把守着,那畜生徘徊了一会儿,最后才走了。” 顾昭听得倒吸一口凉气。这老虎看来是真跟村子杠上了,甚至学会了夜间试探? 这智商,快成精了吧! 幸好村子防范严密。 顾昭告别刘老四,快步离开了村子。 走出村子不远,路过一片广阔的田野时,顾昭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目光落在远处那几块明显被人精心打理过的田地上,眼神变得复杂而惆怅。 那曾经是他的田。 经历了元末乱世后,大量人口死亡,大量田野荒废。 朱元璋为了恢复民间耕地,颁布了不少的优惠政策。 原主顾昭的父母,作为登记在册的农户,在大明初年“鼓励垦荒”的政策下,分得了足足十五亩田地! 听起来不少,但古代没有高产粮食作物,又有繁重的赋税,这些田种出来的粮食,刚够一家三口生活而已。 要是夫妻俩多生两个孩子,就要节衣缩食了。 可恨原主嗜赌成性,竟将这安身立命的根本,在三场赌局中输了个一干二净! 每次想到这个,顾昭都恨不得穿越回去,给原主几个大耳刮子。 顾昭仔细回想过,当初那场赌局绝对有问题。 就算运气再背,单纯的摇骰子比大小,也不可能次次都输得那么干净利落。 一定是对方出了老千! 只是他拿不出证据。 这十五亩良田,如今都落到了县城大族,黄家手中。 “身为农民,连块田都没有,我可真失败!” “不行,得想办法把我的田弄回来,华夏儿女不种田,还叫华夏儿女吗?” 顾昭心中下定了决心。 正当顾昭望着曾经的田野,暗自神伤时,一个正在田里忙碌的村民看见了他,直起腰,笑着打了声招呼。 “顾昭,来看田啊?” 这村民也是蓝田村的,同时是黄家雇佣来打理这些田地的佃户。 黄家将田地租给无地或少地的农民耕种,收获的粮食大部分归黄家所有,只留下一小部分给佃户勉强果腹,盘剥极为苛刻。 那佃户也知道这几块田的渊源,见顾昭神色黯然,还好心安慰道。 “顾小子,别太往心里去,你还年轻,又有力气,好好干,以后说不定还有机会把这田买回来。” 顾昭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但看着原本属于自己的土地上,别人在辛勤劳作,而自己却成了旁观者,一股无名火夹杂着憋屈感直冲脑门。 他越想越气,恶向胆边生,忽然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 他猛地解开裤带,当众脱下了裤子! 还对那个目瞪口呆的佃户喊了一句。 “田叔,转过去!我怕你看了自卑!” 紧接着,在村民呆滞的目光和逐渐石化的表情中,顾昭对着那片田地,酣畅淋漓地施加了一波纯天然的“有机肥料”! “哗啦啦!!” 一泡热尿倾泻而下,仿佛浇熄了心头的部分窝火。 撒完尿,顾昭浑身一抖,提上裤子,只觉得神清气爽,胸中闷气去了大半。 顾昭对着空气,低声骂了一句:“吃我的尿去吧!” 他不再停留,无视了身后那个在风中彻底凌乱,三观受到巨大冲击的村民。 径直朝山顶走去。 乖乖的小虫子,抓你来了! 第二十二章:锦衣卫到来,徐青棠 平安县衙,往日里虽不算喧闹,却也自有几分官家威严。 但今日,这份威严却被一股更为凛冽的气息彻底压制。 三名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身影,出现在县衙大门外。 为首者,竟是一名女子。 她身着的飞鱼服并非寻常锦衣卫的赤红色或深青色,而是更为罕见的玄黑色。 以金线绣着精致的飞鱼暗纹,衬得她身姿挺拔,气质清冷孤绝。 腰间束着犀角带,悬挂的并非制式绣春刀,而是一柄造型略显古朴、刀身更狭长的陌刀。 她并未佩戴象征官职的乌纱帽,如墨青丝仅以一根简单的玉簪束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张令人惊艳的容颜。 眉如远山含黛,目似秋水横波,琼鼻挺翘,唇色淡樱。 组合在一起,既有江南女子的婉约精致,又透着一股不容亵渎的英气与冷冽。 看年纪,不过双十上下,但那双眸子扫视间,却带着远超年龄的沉稳与锐利。 她身后跟着两名身材精悍的男性锦衣卫,标准的赤红色飞鱼服。 眼神如鹰隼般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态度恭敬的落后女子半步,彰显着以她为尊的地位。 这独特的组合,瞬间吸引了县衙内外所有人的目光。 衙役、捕快们大气都不敢出,纷纷垂下头,眼角余光却忍不住偷瞄那女锦衣卫,心中充满了惊骇与好奇。 锦衣卫凶名在外,乃是天子亲军,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更有侦缉官民、先斩后奏之权,是悬在所有官员头顶的利剑。 他们怎么会来到这偏远的平安县?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为首的竟是一位如此年轻貌美的女子! 这在等级森严,几乎全为男性的锦衣卫体系中,堪称异数。 不少人暗自猜测,这莫非是京城哪位勋贵大佬的千金,放入锦衣卫中历练镀金的? 平安县的知县王大人得到通报,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后堂小跑出来,官帽都戴歪了也顾不上整理。 一见到三人,尤其是那玄黑衣着的女子,他脸上立刻堆满了谄媚而惶恐的笑容,腰弯得极低。 “下官平安知县王仁,不知三位上官驾临,有失远迎,死罪,死罪!” “快,快请后堂用茶,下官已命人备下薄宴,为三位上官接风洗尘!” 那女锦衣卫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并未说话,迈步便向内走去,步履从容,自带一股迫人气势。 两名男锦衣卫紧随其后。 宴席设在后堂雅间,虽称不上山珍海味,但也算倾尽这小小县衙所能拿出的最好水准。 王知县亲自斟酒布菜,言语极尽恭敬,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知三位上官远道而来,所为何事?” “若有需要下官效劳之处,尽管吩咐,下官定当竭尽全力!” 那女锦衣卫,名为徐青棠,乃锦衣卫北镇抚司下属的一名总旗。 虽品级不算极高,但出身神秘,手段凌厉,在同僚中颇有威望。 她放下筷子,用清冷的声音开口道。 “王知县,我等奉命,追剿一伙流窜至此地的悍匪。” “据查,他们很可能藏匿在平安县附近的山区。” “悍…悍匪?” 王知县手一抖,酒杯差点没拿稳,脸色瞬间白了三分。 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大虫之患尚未解除,又来了一伙悍匪! 剿匪可是要动用兵力钱粮的苦差事,搞不好还要担上责任。 他强挤出一丝笑容,试探着问。 “不…不知这伙悍匪有多少人?就三位大人前来剿灭吗?” 他话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怀疑,毕竟三人数量实在太少。 徐青棠闻言,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似是嘲讽。 她并未回答,只是右手看似随意地搭上了腰间陌刀刀柄。 下一刻,寒光乍现! 只听“锵”的一声清鸣,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那柄陌刀已然出鞘。 化作一道匹练般的白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扫而过! “咔嚓!” 王知县面前那张厚重的实木餐桌,竟被齐刷刷地从中劈开,断面光滑如镜! 桌上的杯盘碗盏“哗啦啦”碎了一地,汤汁酒水四溅。 整个后堂,瞬间死寂! 王知县吓得“嗷”一嗓子,直接从椅子上瘫软下去,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 险些吓尿。 他哆哆嗦嗦地指着那平整的断面,话都说不利索了:“这…这…” 周围的衙役捕快更是噤若寒蝉,头皮发麻,看向徐青棠的目光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这是什么恐怖的实力? 劈开木桌不难,难的是如此举重若轻,刀速快得肉眼难辨,切口更是平滑至此! 徐青棠一招手,有一个捕快很识趣地把飞出去的陌刀捡回来,重新放回她的手中! 她看都没看瘫软在地的王知县,语气依旧平淡。 “现在,王知县还觉得人手不够吗?” 王知县连滚带爬地站起来,连连作揖,冷汗直流。 “够!够!绝对够!是下官有眼无珠,冒犯了上官!” “上官神功盖世,区区悍匪,定然手到擒来!” 马屁如同不要钱般奉上。 旁边两名男锦衣卫抱着臂膀,脸上露出讥诮的冷笑,显然对这种场面早已司空见惯。 徐青棠满意地点点头,这才转入下一个话题。 “另外,听闻此地山中闹大虫,伤了不少人命?” “是是是!”王知县如同找到了倾诉对象,连忙大倒苦水。 “那畜生凶悍异常,下官组织的猎户队都折在里面了!” “悬赏提到了五十两都无人敢应,正愁无法向上峰和百姓交代呢!” 徐青棠微微颔首,语气随意,“既是顺路,那便一并解决了。” 王知县先是一愣,随即狂喜涌上心头。 “多谢上官!多谢上官!有上官出手,那孽畜必死无疑!” “下官代平安县百姓,叩谢上官大恩!” 他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有这位出手,什么悍匪大虫,统统不在话下! 第二十三章:单挑胜野猪,遭遇大虫! 踏入山林,顾昭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一边寻找着有价值的草药和隐藏的野味。 或许是之前频繁上山的缘故,附近的普通草药被他采摘了不少,今日的收获颇为一般,尽是些不值钱的常见货色。 顾昭不死心地继续深入,目光如同鹰隼般扫视周围。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处相对开阔的草甸边缘,他发现了一只正在低头啃食草根的野兔。 顾昭眼睛一亮,心中暗喜。 他放缓呼吸,悄无声息地靠近,借助树木的掩护,缓缓摘下了背上的硬木弓,从箭袋中抽出一支自制的箭矢。 他弯弓搭箭,手臂力气壮如牛,犀利的目光牢牢锁定了那只尚不知危险临近的兔子。 “箭来!” 顾昭心中低喝一声,手指松开弓弦。 “嗖!!” 箭矢离弦,破空而去,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那兔子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被疾驰而来的箭矢精准地贯穿了身躯。 猛地抽搐了几下,便倒地不起,鲜血迅速染红了身下的青草。 “哈哈!技术还没丢!” 顾昭得意地笑了笑,对自己的箭术颇为满意。 他快步上前,将还在微微痉挛的兔子拎了起来。 看着手中滴血的兔子,顾昭眼珠一转,心生一计。 他拔出箭矢,重新将兔子用箭牢牢地钉在了一棵显眼的树干上,浓重的血腥味立刻开始向四周弥漫开来。 随后,他手脚并用,灵活地攀上了旁边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找了个视野相对开阔的枝桠蹲伏下来。 弓箭再次握在手中,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视着下方。 “这么浓的血腥味,不信引不来那畜生。” 顾昭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全神贯注,严阵以待。 时间在寂静的等待中一点点流逝。 一刻钟,两刻钟…… 顾昭的耐心逐渐被消磨,最初的兴奋和紧张变成了烦躁。 他甚至靠着树干,微微闭上了眼睛,心中暗骂。 “这该死的扁毛畜生!老子不想找你的时候,你他妈在村口瞎转悠,现在老子布下香饵等你上钩,你倒跟老子玩起躲猫猫了?” “难道这老虎还挑食,看不上兔子?” 就在他腹诽不已之时,下方的草丛忽然传来一阵明显的窸窣声,并且迅速靠近。 顾昭精神猛地一振,瞬间睁大眼睛,屏住呼吸,弓弦再次拉满,箭头直指声音传来的方向。 来了! 然而,下一秒,从茂密草丛中猛冲出来的,并非预想中的猛虎,而是一头体型硕大、鬃毛粗硬、獠牙外翻的黑色野猪。 这野猪显然是被兔子的血腥味吸引而来。 它冲到树下,用鼻子使劲嗅了嗅被钉着的死兔,喉咙里发出“哼哧哼哧”的声音,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把这现成的食物叼走。 “靠!是你这夯货!” 顾昭大失所望,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 随即他又有些疑惑。 “野猪也吃肉吗?哦,好像有点道理,猪本来就是杂食动物。” 他的目光很快从失望转变为炽热,紧紧盯着树下那头膘肥体壮、估计至少有二百斤往上的野猪,口水差点流出来。 “好家伙!这要是弄回去,腌制成腊肉,够我们一家三口吃上一个月了吧!” 他之前还感慨山上野味难寻,没想到转眼就送上门这么一份“大礼”! 惊喜之余,顾昭又有些纠结。 若是大张旗鼓地猎杀这头野猪,动静肯定不小,岂不是打草惊蛇,把那可能就在附近的老虎给吓跑了? 可眼看着那野猪叼住兔子,准备离开! 顾昭把心一横,瞬间做出了决定。 “管不了那么多了!老虎没了可以再找机会,这到嘴的肥肉要是跑了,那才叫亏大了!” “这头野猪与其将来可能喂了老虎,还不如进了我顾昭的五脏庙!” 念头一定,他不再犹豫。 瞄准野猪相对脆弱的侧后身,手指一松! “噗嗤!” 箭矢精准地没入了野猪的后背! 虽然入肉不深,但突如其来的剧痛让野猪发出了凄厉的“嗷嗷”惨叫。 它猛地放弃了兔子,在原地疯狂地打转、翻滚,试图甩掉背上的“刺”。 顾昭岂会放过这个机会? 他动作飞快地再次抽出一支箭,搭弓,瞄准野猪脸颊。 “嗖!!” 第二支箭带着破空声,狠狠地扎进了野猪的脸颊,甚至穿透了它的口腔! “嗷!!” 野猪发出了更加痛苦和愤怒的嚎叫,庞大的身躯剧烈摇晃了几下,然后“嘭”的一声重重栽倒在地,四肢抽搐,似乎失去了行动能力。 “搞定!” 顾昭心中一喜,对自己的两箭连发颇为自得。 他观察了片刻,见野猪倒地不起,便放心地从树上一跃而下! 高达4.5的武力值让他轻松落地,毫发无伤,甚至没感到多少反震之力。 以后下楼直接跳就行了,不用走楼梯! 顾昭心情愉悦地朝着野猪走去,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着是红烧还是炖汤了。 然而,就在他距离野猪还有四五步远的时候,异变陡生! 那原本看似已经断气的野猪,竟猛地睁开了猩红的双眼,里面充满了暴戾与疯狂的怒火! 它爆发出生命中最后的力量,四肢猛地蹬地,低着头,将那对闪烁着寒光的锋利獠牙对准顾昭,如同一辆失控的战车,悍然冲撞过来! “卧槽!装死?” 顾昭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击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一小步。 但惊讶只是一瞬间。 看着咆哮冲来的野猪,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一股强烈的自信和测试自身实力的冲动涌上心头。 他非但没有选择躲闪,反而双脚稳稳扎在地上,张开双臂,腰部微微下沉,脸上露出了兴奋与挑衅的笑容! “来!让我看看4.5的武力值,到底有多强!” “嘭!!!” 沉闷的撞击声在山林间回荡! 顾昭的双臂准确无误地抓住了野猪两根粗壮的獠牙! 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传来,让他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滑退了两步,脚下犁出两道浅沟。 但他很快就稳住了身形,腰腹核心力量爆发,硬生生顶住了野猪的冲撞! 一人一猪,竟然陷入了短暂的力量角力! 野猪那双凶恶的小眼睛里,明显闪过一丝拟人化的呆滞和难以置信。 它似乎完全无法理解,这个看起来并不算特别魁梧的人类,为何能拥有如此恐怖的力量,正面挡住它的拼死一撞! “哈哈!就这?就这点力气?给老子挠痒痒呢?” 顾昭感受着双臂传来的巨大但完全在承受范围内的压力,不由得放声大笑,充满了胜利的喜悦和对自身力量的惊叹。 “给我起!!” 顾昭猛地一声暴喝,全身肌肉贲张,青筋隐现,双臂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竟硬生生将这头二百多斤的野猪原地举了起来! “走你!” 顾昭低吼着,双臂发力,抱着野猪开始原地急速旋转! 速度越来越快,带起一阵呼啸的风声! 当旋转达到极限时,他看准旁边一棵粗壮的大树,猛地松手! “嘭!!” 被转得晕头转向的野猪如同一个巨大的破麻袋,带着凄厉的残嚎,狠狠地砸在了树干上! 发出令人牙酸的骨裂声! 它像一滩烂泥般滑落在地,口鼻眼耳中都渗出鲜血,四肢徒劳地蹬踹了几下,发出最后一声绝望而微弱的哀鸣,便彻底没了声息。 顾昭站在原地,微微喘息,脸上带着运动后的红晕和意犹未尽的神情。 刚才这一番热身,让他对自己如今的力量有了更直观的认识。 顾昭谨慎地走上前,用脚踢了踢野猪,确认它这次是真的死透了,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听说野猪肉骚得很,下次去县城,得多买点香料回来才行。” 他摸着下巴,已经开始规划如何处理这头大猎物了。 然而,就在他弯腰准备将野猪拖走的时候,动作猛地一僵!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毫无征兆地从尾椎骨窜上天灵盖,全身的汗毛在这一瞬间倒竖起来。 有杀气! 顾昭僵硬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 就在不远处的一簇茂密灌木后方。 一颗硕大、布满花纹的虎头,悄无声息地探了出来! 那双绿油油的眸子,冰冷、残忍,死死地盯住了顾昭! 大虫龇着牙,露出匕首般的獠牙,喉咙里发出低沉而充满威胁的呜呜声,腥臭的口涎顺着嘴角滴落,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顾昭的心跳漏了一拍,呼吸也为之一窒。 他看着突然出现的老虎,又瞥了一眼地上血泊中的野猪。 “呵,感情是兔子看不上,想来抢野猪的!” “不好意思,我的东西可不好抢,连你自己也得留下来!” 顾昭迅速压下最初的惊悸,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拿挂在背后的弓箭。 但,已经晚了! 那猛虎显然将顾昭也视为了猎物的一部分,或者说,是阻碍它享用美餐的威胁! 它四肢微屈,庞大的身躯如同压紧的弹簧,随即,弹射而出。 “嗷呜!!” 一声震耳欲聋、足以令百兽震惶的恐怖虎啸,如同惊雷般炸响! 狂暴的音浪冲击着顾昭的耳膜,甚至让他出现了瞬间的耳鸣! 大虫速度快得惊人,几乎眨眼间就跨越了彼此不算长的距离。 血盆大口张开,目标直指顾昭的咽喉! 生死危机,瞬间降临! 第二十四章:滑铲不可取,不落下风! 顾昭眼见猛虎扑来,腥风扑面,速度快得惊人! 他下意识就想拉弓射箭,可手指刚触到弓弦,那老虎已至眼前,一只硕大,带着锋利爪子的虎掌,猛地朝他持弓的手臂拍来! “咔嚓!” 一声脆响,顾昭只觉得手臂剧震,一股难以抗衡的巨力传来,他精心打造的硬木弓竟被这一爪生生拍断。 断成两截的弓身旋转着飞了出去,无力地掉落在几米外的草丛里。 顾昭心中大骇,脚下连点,急忙向后跃开数步,与这畜生拉开了距离。 他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无比,手中没了武器,面对这头森林之王,底气顿时泄了大半。 顾昭强迫自己冷静,目光锐利地扫视着眼前这头龇牙低吼的猛兽。 体型极其雄壮,毛色棕黄,布满黑色横纹,冬季的厚毛尚未完全褪去,更显其庞大。 头大而圆,前额上的数条黑色横纹,中间常被串通,极似“王”字,透着一股凛然的威势。 “是东北虎,明代也称辽东虎或乌苏里虎。” 顾昭心中瞬间做出了判断。 这与体型相对较小、分布在南方的华南虎截然不同。 东北虎乃是虎中最大亚种,成年雄虎可达三百公斤以上,体长丈余,凶悍无比! 想起《水浒传》中武松在景阳冈打死的那只,多半是体型较小的华南虎。 自己如今面对的,却是这庞然巨物! 难度何止飙升了一倍? 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到了这个地步,逃跑只会将后背留给这顶级掠食者,死得更快! 一股狠厉之气从顾昭心底涌起,自己4.5的武力值,难道还怕这畜生不成? “妈的,拼了!今天这打虎英雄,老子当定了!” “你这身虎皮虎骨,我要定了,耶稣来了也留不住你,我说的!” 顾昭咬牙低吼,眼神变得如同饿狼般凶狠。 那猛虎见人类手中碍事的武器已被拍碎,似乎更加得意,凶焰更炽。 它低伏身躯,肌肉紧绷,再次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后肢猛地蹬地,庞大的身躯如同出膛的炮弹,又一次凶悍地扑杀过来! 血盆大口直取顾昭面门,那架势仿佛要将他一口吞下! 顾昭瞳孔骤缩,生死关头,前世在战场上磨炼出的本能与今世强化的身体素质同时爆发。 他看准猛虎扑来的轨迹,身体猛地向侧后方一倒,同时单脚发力,一个极其狼狈却有效的侧向滑铲,险之又险地从虎腹下方滑了过去。 锋利的虎爪几乎是擦着他的头皮掠过,带起的劲风刮得他脸颊生疼。 亲身实践了这传说中的“滑铲”,顾昭心中只剩下骂娘。 “狗屁的滑铲杀虎!这姿势根本发不上力,手都抬不起来。” “就算拿着匕首,也划不破这畜生的厚皮,网上那些口嗨怪,真该把他们丢来试试!” 一击落空,猛虎显然被激怒了。 它迅速扭转身形,粗壮的虎尾如同钢鞭般扫过地面,留下深深的痕迹。 它瞪着铜铃般的凶眸,死死锁定顾昭,獠牙外露,唾液不断滴落,发出一声声压抑着暴怒的低吼。 四肢蓄力后,再一次发起了攻击。 顾昭知道不能再一味躲闪。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将全身力量灌注于双腿和右臂,肌肉块块贲起,青筋如同虬龙般蜿蜒。 他死死盯着再次冲来的猛虎,不退反进,口中发出一声炸雷般的大喝,为自己提气助威。 “畜生!吃我一拳!” “这一拳,四个半成年男子的力量,你挡得住吗?” 声落,拳出! 这一拳,凝聚了顾昭此刻所有的力量、勇气和决绝! 拳头撕裂空气,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结结实实地砸在了猛虎坚硬如铁的头盖骨上。 “嘭!!!” 一声沉闷得令人心悸的巨响在山林间炸开! 顾昭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反震之力从拳头沿着手臂瞬间传遍全身。 整条右臂瞬间麻木,失去了知觉,人更是被震得连退七八步,才勉强稳住身形,胸口一阵气血翻涌。 “操!好硬的骨头!比花岗岩还硬!” 顾昭甩着几乎失去知觉的右臂,心中骇然。 而那头猛虎,结结实实挨了这远超常人理解的一拳,发出一声既痛苦又带着几分惊愕的哀嚎。 它那庞大的身躯竟被打得向后踉跄了好几步,硕大的脑袋剧烈摇晃着。 眼前阵阵发黑,视线都出现了重影,看对面的顾昭仿佛变成了两个。 一股源自本能的、久违的恐惧感,竟从这森林之王的心底悄然滋生。 它那双凶眸中第一次出现了惊疑不定的神色,死死盯着那个看似渺小却蕴含着恐怖力量的人类。 这个两脚兽的拳头,为何如此可怕? 看到自己倾力一拳竟真能逼退这庞然大物,顾昭心中顿时豪气干云,刚才因武器被毁而生的些许慌乱一扫而空。 他左手叉腰,仰天大笑,声震山林。 “哈哈哈!原来老子已经这么强了,畜生,再来打呀。” “听说老虎乃至阳之物,你的虎鞭我预定了,回去好跟媳妇生娃。” “到时候孩子出生了,我一定买两壶好酒,告慰你的在天之灵。” 不知道是不是这头老虎听懂了顾昭的话,身上的暴虐之气更重了。 笑声未落,顾昭竟主动发起了攻击。 此刻他右臂的麻木感已经完全消散,重新恢复了正常。 顾昭身形一矮,如同猎豹般猛地窜出,主动扑向了猛虎! 那老虎显然被这违反常理的举动搞懵了。 以往它捕猎,哪个猎物不是吓得魂飞魄散、屁滚尿流? 今日竟遇到一个不仅不怕,还敢赤手空拳主动扑上来的? 短暂的错愕之后,是被彻底激怒的狂暴凶性。 它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不再有丝毫保留,誓要将这胆大包天的人类撕成碎片。 一人一虎,瞬间再次缠斗在一起! 这场搏杀,惨烈无比,远超之前与野猪的较量。 第二十五章:小小老虎,拿下!猪被偷了? 猛虎的力量、速度、利爪、獠牙,无一不是致命武器。 它人立而起,挥舞着蒲扇般的巨爪,每一次拍击都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 顾昭虽然力量不逊太多,但防御却差得远。 他身上的粗布衣服在虎爪面前如同纸糊一般,“嗤啦”几声便被撕得粉碎,露出下面结实的肌肉。 但紧接着,肌肤上便留下了道道深可见骨的血痕,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身体。 他试图擒拿虎爪,但那畜生力量奇大,且灵活异常,往往一触即分,留下几道血槽。 虎尾如同钢鞭,不时抽打过来,顾昭躲闪不及,背上又添了几道火辣辣的红痕。 顾昭也发了狠,仗着力量与相对灵活的身法,不断与猛虎周旋。 他躲过致命的扑咬,拳头如同雨点般落在老虎的腰腹、肩胛等相对柔软的部位。 每一拳都蕴含着开碑裂石的力量,打得猛虎痛吼连连,凶性却也愈发狂躁。 林间空地上,虎啸声、怒喝声、拳肉交击声、利爪破风声混杂在一起。 尘土飞扬,草木摧折,鲜血星星点点溅落在泥土和绿叶上,勾勒出一幅原始而惨烈的搏杀图景。 顾昭身上伤痕越来越多,鲜血淋漓,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但他眼神中的光芒却越来越亮,战意越来越盛。 “哈哈!爽!” “自从穿越之后,好久没打过这么爽了。” “前世这么爽的时候,还是我一个人潜入毒贩内部,解救人质后被众人围殴的场景。” 大笑过后,顾昭瞅准一个机会,在猛虎又一次人立扑击,前爪落空,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猛地一个前冲。 身体极其惊险地贴着虎腹滑过,同时双臂如同铁箍般死死抱住了老虎的一条后腿! “给我倒!” 顾昭怒吼一声,全身力量爆发,腰腹猛地一拧。 竟将这三百多公斤的庞然大物硬生生抡了起来,狠狠摔在地上。 “轰!” 地面似乎都震动了一下。 猛虎被摔得七荤八素,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吼。 顾昭岂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如同跗骨之蛆,不等老虎翻身,一个箭步上前,纵身一跃,竟直接跨坐到了猛虎的背上。 那老虎何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疯狂地挣扎、翻滚、扭动,试图将背上的人类甩下去。 顾昭双腿如同生根般死死夹住虎腹,左手死死揪住老虎后颈的皮毛,右拳高高扬起。 将体内最后的力量,连同所有的愤怒和对生存的渴望,全部凝聚于拳头之上。 “一拳!两拳!三拳……” 顾昭状若疯虎,拳头如同打铁的重锤,不顾一切地,疯狂地砸向猛虎的头颅侧面、耳根等脆弱部位。 每一拳都倾尽全力,骨头与骨头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 起初,猛虎还能发出暴怒的咆哮,剧烈挣扎。 但随着雨点般的重拳落下,它的挣扎越来越弱,吼声变成了痛苦的哀鸣,最终只剩下无意识的抽搐。 顾昭不知道自己挥了多少拳,直到身下的猛虎彻底没了声息,瘫倒在地。 顾昭喘着粗气,这才罢手。 随后如同虚脱般,从虎背上滚落下来,四仰八叉地躺在冰冷的土地上,胸膛如同风箱般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全身十余道伤口,带来钻心的疼痛,但他看着头顶被枝叶分割得支离破碎的天空,却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笑声嘶哑,却充满了劫后余生和达成伟业的狂喜与自豪! “哈哈哈!!咳咳……哈哈哈哈!老子……老子打死老虎了!” “武松算个鸟,他打的不过是小猫,老子打的才是真老虎!” 笑声在林间回荡,惊起了远处栖息的飞鸟。 笑了好一阵,胸口的闷气似乎才宣泄出去。 他看了看身上破烂的衣服,都被虎爪撕成布条了,活脱脱像个乞丐。 “这虎爪至少有10厘米长,太可怕了,轻松就切开了我的血肉。” “还好系统提供的武力值不仅包括力量,也包括了防御,否则非得伤到我的内脏不可。” 顾昭休息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感觉恢复了些许力气,这才站起身来。 目光扫过虎尸,又看向不远处那头野猪。 “妈的,都是好东西,不能浪费。” 顾昭泛起了难,没有绳子,老虎跟野猪,一次只能带一样。 老虎价值最高,而且血腥味更重,必须优先带走。 野猪只能先藏在这里了。 顾昭将野猪拖进了附近的草丛藏匿,又费力地拖来更多带叶的树枝,将野猪盖得严严实实。 顺便把地上的血迹也处理了一下,简单用泥土掩埋。 确保就算有人从旁边经过,不仔细翻找也绝难发现。 “好了,这下稳妥了。” 他满意地点点头,这才走向那只死去的猛虎。 顾昭双手抓住老虎的两只前爪,发力试了试重量。 “嘶!真他娘的重,起码六百斤往上!” 顾昭龇牙咧嘴,这重量对他4.5的武力值而言本不算无法承受。 但此刻他浑身是伤,稍一用力,伤口就崩裂般疼痛,鲜血汩汩流出。 “拼了!” “对了,还有这只野兔,这可不能浪费,野兔可以拿在手上,不碍事。” 顾昭咬紧牙关,将虎尸猛地往肩上一扛。 巨大的重量压得他膝盖微微一弯,伤口处传来的剧痛让他额头瞬间冒出冷汗。 顾昭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姿势,迈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朝着山下蓝田村的方向,艰难地走去。 就在顾昭离开不久后。 两个穿着粗布短打、贼眉鼠眼的汉子,小心翼翼地摸到了这片山林边缘。 其中一个瘦高个,名叫张三,侧耳倾听片刻,疑惑地嘀咕。 “怪了,李四,刚才明明听到这边虎啸连连,震得老子心肝颤,怎么这会儿一点动静都没了?” 旁边那个矮胖些,名叫李四的汉子缩了缩脖子,没好气地说。 “没动静还不好?你他娘的是不是活腻了?就咱俩这身板,给那大虫塞牙缝都不够!” “赶紧走,这地方邪性!” 张三挠挠头:“说的也是!” “妈的,都怪那群锦衣卫追着我们老大不放,害得我们也要跟着奔逃。” “没错,特别是那个女锦衣卫,好强啊,连我们老大都不是对手。” 两人转身欲走,张三却突然脸色一变,捂住肚子。 “哎哟!不行不行,早上吃坏东西了,我得去方便一下!” 说着,也不等李四回应,捂着屁股就急匆匆地钻进了旁边一簇茂密的灌木丛后。 李四无奈,只得留在原地放风,嘴里不满地嘟囔。 “懒驴上磨屎尿多!就你事儿多,快点!” 时间一点点过去,李四等得有些不耐烦。 正想开口催促,灌木丛后突然传来张三一声变了调的惊呼,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 “李四!李四!快!快过来看,我捡到大便宜了。” 李四被吓了一跳,骂骂咧咧地拨开灌木钻过去。 “鬼叫什么?发现金元宝了……” 他的话戛然而止,眼睛瞬间瞪得溜圆,死死盯着张三手指的方向。 只见在厚厚的落叶和树枝覆盖下,隐约露出一个黑乎乎、膘肥体壮的轮廓。 赫然是一头早已断气、体型硕大的野猪! 第二十六章:打虎英雄,全村震动! 马蹄声踏破了蓝田村往日的宁静。 以徐青棠为首的三名锦衣卫,骑着神骏的高头大马,如同鹤立鸡群般出现在村口。 他们身后,跟着二三十名跑得气喘吁吁的县衙官兵,与前方气定神闲的锦衣卫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阵仗瞬间惊动了整个村子。 平日里最多见到个把衙役的村民们,何曾见过这么多官兵? 纷纷从家里探出头来,或远远围观,脸上写满了惊疑与不安。 徐青棠端坐马上,玄黑色飞鱼服衬得她身姿挺拔,清冷的目光扫过惶惑的村民,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开。 “谁是此地村正?” 村正李老爷子心中咯噔一下,连忙从人群中小跑出来。 他活了大半辈子,有点见识,一眼就认出了那令人胆寒的飞鱼服,声音颤抖地回答。 “小老儿便是蓝田村村正李正明,不…不知几位上官驾临,有何吩咐?” 徐青棠看着老人惶恐的模样,神色稍缓,虽然依旧清冷,但语气不再那么凌厉。 “听闻你们村子前两日被大虫堵了门?” 李老爷子见是问这事,心下稍安,连忙将大虫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那畜生甚是狡诈凶悍,恐怕是盯上我们村了。” 徐青棠微微颔首。 “看来你们运气不佳,附近几个村落,它偏就盯上了你们。” 李老爷子苦笑连连。 “谁说不是呢,上官明鉴。” 他小心翼翼地抬眼,试探着问。 “不知上官们莅临,有何事吩咐?” “剿匪。” 徐青棠言简意赅地解释道。 “有一伙土匪窜入平安县境,可能藏匿于附近山中,他们不敢硬撼县城,极可能劫掠周边村落以作补给。” “土匪?” 李老爷子骇然失色,周围的村民闻言更是哗然,恐慌的情绪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 土匪,那可是比猛虎更可怕的存在,是真正杀人不眨眼的恶徒! 徐青棠见状,朗声道。 “肃静!我等前来,便是为剿灭这伙匪徒,顺便将那扰民的大虫一并解决了。” “尔等无需过度惊慌,紧闭门户,配合官兵布防即可。” 听到锦衣卫亲自带队剿匪兼打虎,村民们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一些,议论声渐息,但眉宇间的忧色并未完全散去。 与此同时,顾昭家中。 魏语儿和朱小茹却是心急如焚。 她们找遍了屋里屋外,甚至问遍了相熟的邻居,都没见到顾昭的踪影。 “姐姐,夫君他不会……” 朱小茹声音带着哭腔,不敢说出那个可怕的猜想。 魏语儿脸色苍白,强自镇定地握住她的手。 “别瞎想,夫君只是去砍柴了,肯定能平安回来。”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同样被巨大的不安攫住。 在这个节骨眼上山砍柴,与送死何异? 听到外面官兵到来的喧闹,两女也随着人流出来查看,混在人群边缘。 然而,魏语儿身上那套月白色的崭新细棉布衣裙,在周围一片灰扑扑的麻布衣衫中,显得格外扎眼,宛如沙砾中的珍珠。 她原本就底子极好,这些时日被顾昭细心调养,气色红润,与当初那个面黄肌瘦的落魄女子判若两人。 这份与众不同的亮丽,立刻引起了站在前列的那两名男性锦衣卫的注意。 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目光在魏语儿窈窕的身段和清秀的容颜上流转,毫不掩饰其中的惊艳与一丝隐晦的邪念。 在这穷乡僻壤,竟藏着如此绝色,真是意外之喜。 魏语儿浑然不觉自己已被恶狼盯上。 随后,徐青棠安排官兵分散把守村子几个出入口,自己则准备带两名下属上山勘查匪踪和虎患。 就在这时,村口方向突然传来一声惊叫! “快看!那……那是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只见村外土路的尽头,一个身影正步履蹒跚地缓缓靠近。 初时看不真切,待那人影渐近,众人终于看清。 那竟是一个少年,肩上赫然扛着一具黄黑相间、庞然巨大的兽尸! “嘶!!” 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整个村口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所有人都被这极具冲击性的一幕震得说不出话来。 那兽尸……分明是一头吊睛白额大虫! “是顾昭!” 终于有人从极度震惊中回过神,失声喊道。 这一声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了千层浪! “老天爷!真是顾昭!” “他…他肩上扛的是大虫?” “他一个人打死了一头大虫?” “这怎么可能?县里的猎户队都全军覆没了啊!” “你看他浑身是血!衣服都烂了,肯定经历了一场恶战!” 村民们炸开了锅,惊呼声、质疑声、赞叹声混杂在一起,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难以置信。 眼前这一幕,彻底颠覆了他们对顾昭的认知。 朱小茹也看到了,连忙拉扯魏语儿的衣袖,带着哭腔又难掩激动。 “姐姐!是夫君,夫君回来了!可是…可是他浑身是血,衣服都破了!” 魏语儿近视,看得不甚真切,但听着周围人的惊呼和妹子的描述,心猛地揪紧,又是心疼又是后怕,泪水瞬间盈满了眼眶。 别说普通村民,就连那些见多识广的官兵和心高气傲的锦衣卫,此刻也全都变了脸色,骇然望着那个一步步走来的血染身影。 独自一人,打死一头如此雄壮的猛虎? 这需要何等的神力和勇气? 顾昭的那几个小学徒更是激动地蹦跳起来,围着自家父母兴奋地嚷嚷。 “爹!娘!你们看到了吗?我师父!那是我师父!” “我就说跟着师父能学到真本事,你们还不信!” “以后我一定跟师父认真学习,让他教授我武功,我也要当打虎英雄。” 之前还对顾昭颇有微词的家长们,此刻看着那骇人的虎尸,再看看自家孩子与有荣焉的模样。 一个个瞠目结舌,再也说不出半句反对的话来。 不知是哪个学徒先喊了一嗓子。 “打虎英雄!” 其他学徒立刻跟着振臂高呼。 “打虎英雄!顾昭!” 这呼喊如同点燃了干柴,迅速感染了所有村民。 对强者的崇拜、对村庄安全的喜悦,交织成一股狂热的洪流。 人们纷纷举起手臂,声浪一浪高过一浪。 “打虎英雄!” “顾昭!顾昭!” “英雄!英雄!” 场面沸腾,声震四野。 人群中的魏语儿和朱小茹,看着她们的男人在万众欢呼中扛着虎尸归来,亦是热泪盈眶,与有荣焉。 她们的夫君,是真正的英雄! 第二十七章:又发现天赋,不气盛叫年轻人吗 徐青棠锐利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顾昭身上。 她似乎看到那少年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一层极淡、几乎难以察觉的铜色光泽。 但定睛看去,却又消失无踪,仿佛只是错觉。 她的瞳孔微不可察地缩了一下,心中掠过一丝惊讶。 顾昭扛着沉重的虎尸,走到村口,也被这黑压压的人群和震天的欢呼弄得愣了一下。 他放下虎尸,发出“砰”的一声闷响,抹了把脸上的血和汗,看向李老爷子,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 “李爷爷,你们这是搞这么大阵仗欢迎我回来?” “不会吧不会吧?你们怎么知道我徒手打死了一头大虫?” 他故作惊讶,随即叉着腰,一副我很低调的模样。 “哎呀,本来我都不想声张的,既然你们都看到了,那我就勉为其难承认了吧。” “没错,这头扰民伤畜的孽障,就是被我,顾昭,给收拾了!” 他大手一挥,颇有点指点江山的意味。 “为民除害嘛,是我等义不容辞的责任!大家也不用太感谢我,要是实在过意不去,家里有啥多余的铜钱、大米、腊肉什么的,往我家门口放点就行。” “真不是我想收,主要是怕我不收,你们心里愧疚,晚上睡不着觉,那我罪过可就大了!” 顾昭这一番话说完,现场那英雄归来的热烈氛围瞬间凝固了一下。 村民们脸上的崇拜之色僵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哭笑不得的复杂表情。 刚刚建立的英雄滤镜,咔嚓一声,碎了! 李老爷子差点被这番话闪了腰,连咳数声,老脸通红,赶紧打断他。 “顾昭!休得胡言,还不快见过几位上官!” 他连忙侧身,引见徐青棠等人。 听到上官还是锦衣卫,顾昭心里也是微微一凛,收敛了嬉皮笑脸,规规矩矩地抱拳行礼。 “草民顾昭,见过几位大人。” 动作倒是标准,只是配合着他那一身破烂血衣,显得有些怪异。 徐青棠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顾昭,她指着地上的虎尸,声音清冷。 “这头大虫,是你独自打死的?” “回大人,正是。” 顾昭坦然承认。 此言一出,周围村民看向他的目光再次充满了纯粹的敬佩与狂热。 打虎英雄,实至名归! “你用什么武器打死的?” 徐青棠接着询问道。 顾昭伸出沾满鲜血的双手,铿锵有力地回答。 “拳头,一拳一拳打死的。” 在场之人倒吸一口凉气。 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 他们听到了什么? 拳头? 没有用任何武器吗? 这怎么可能呢? 其中一名男性锦衣卫嗤笑一声,他叫赵武,语气嘲讽的说道。 “吹牛,你说你一个人猎杀大虫,我勉强相信,但你说用拳头,你在拿我们当白痴吗?” 顾昭眉头一皱,一脸不爽地看着赵武。 当老大的还没开口呢,你这个小弟找什么存在感? 顾昭强行忍住要打对方的冲动,开口解释道。 “各位大人可以查看虎尸,查看伤口就知道我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了。” 闻言,所有人都把目光盯向了地上的老虎尸体。 看到老虎身上似乎真的没有刀枪剑这种伤口,不由得惊讶起来。 难道顾昭说得是真的? 那顾昭得有多强呀? 赵武脸色难看,似乎觉得自己被打脸了,不再说话。 徐青棠同样感到一丝震惊,她重新审视起顾昭。 而顾昭也在偷偷打量她。 女性锦衣卫,这实在太罕见了。 更让他心头剧震的是,当他目光聚焦在徐青棠身上时,脑海中那神秘的系统面板竟自动浮现: 【姓名:徐青棠】 【身高:170cm】 【体重:51kg】 【天赋:武神(半激活)】 武神天赋,还是半激活状态? 顾昭心中翻起惊涛骇浪。 这是他遇到的第三个拥有特殊天赋的女子,而且竟然是靠自己激活了一半。 之前魏语儿和朱小茹可都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这女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不管了,顾昭瞬间下定决心,不管多难,一定要想办法泡到对方。 有个锦衣卫老婆,以后办事岂不是方便很多? 不过…… 顾昭再次看向徐青棠,将目光聚集在脖子以下。 “没有我家小茹跟语儿大!” “算了,我吃点亏!” 顾昭心中自语,仿佛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徐青棠何等敏锐,立刻察觉到顾昭那毫不掩饰的目光,柳眉微蹙,声音冷了几分。 “好看吗?” 顾昭正沉浸在未来老婆是锦衣卫的遐想中,下意识脱口而出:“好看!”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连忙捂住嘴巴,暗骂自己嘴快。 徐青棠倒是没有立刻发作,只是冷哼一声,别过脸去。 但她身旁那名赵武,却像是找到了表现的机会,猛地踏前一步,厉声斥道。 “大胆刁民!竟敢对上官无礼,直视上官,口出秽语,该当何罪?” 顾昭正在懊恼,被这厮一吼,火气也上来了。 刚才也是这赵武质疑自己用拳头打死老虎的。 现在又出来狗叫。 真当自己好欺负是吧? 管你什么锦衣卫,想在小爷面前耍威风? 他眼睛一瞪,毫不畏惧地怼了回去。 “我跟这位女大人说话,人家正主都没说什么,你这只沸羊羊就急着跳出来叫唤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那点龌龊心思,身为下属,莫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暗恋自己的上级吧?” “你……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 赵武被戳中心事,瞬间面红耳赤,气得浑身发抖。 他确实对容貌武功俱佳的徐青棠存有念想,此刻被顾昭当众揭破,简直无地自容。 “我胡说?”顾昭得理不饶人,步步紧逼,“那你大声告诉大家,你不喜欢徐大人?” “我……”赵武哪里敢接这话。 “哦,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不喜欢咯?” 顾昭故作惊讶。 “好啊!身为下属,竟然不敬重自己的上级?你这是心存怨望啊,人心不古,其心可诛!” “你……你强词夺理!” 赵武被他一番歪理绕得头晕脑胀,脸憋成了猪肝色,指着顾昭,手指都在哆嗦。 “年轻人,你不要太气盛!” “不气盛还叫年轻人吗?” 顾昭下巴一扬,痞气十足地回敬。 看到两个人打嘴炮,徐青棠忍不住了,脸上充满了怒意。 “够了!” 徐青棠清叱一声,冰冷的眼神扫过赵武。 “退下!” 赵武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公鸡,顿时噤声,悻悻退后,看向顾昭的目光充满了怨毒。 徐青棠这才重新看向顾昭,眼神复杂,却也没再多说什么。 旁边的李老爷子吓得都快尿了。 感慨顾昭真是好大的胆子,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竟然敢顶撞锦衣卫。 难道不怕被报复吗? 顾昭眼看风波暂息,也懒得再理会那赵武,重新扛起那沉重的虎尸,对着徐青棠和李老爷子点了点头。 “大人,村正,要是没别的事,草民就先回家处理这畜生了,血流了一路,怪可惜的。” “这血可是大补呀,男人的加油站。” 第二十八章:虎尸之争! 顾昭这番关于虎血大补的言论一出,现场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在场的男性村民们,无论是青壮后生还是中年汉子,眼睛瞬间都亮了几分,目光如同钩子般死死盯在那庞大的虎尸上。 他们大多听过老一辈传下的说法,山中大虫乃至阳至刚之物,其血肉筋骨皆是大补。 尤其那虎血或者虎鞭,更是传闻中能让男人重振雄风、夜御数女的圣品! 这虎血,哪怕能讨要一杯半盏,说不定也能让自家那婆娘对自己刮目相看几天。 不少人心头火热,暗自盘算着等会儿怎么跟顾昭套套近乎,哪怕花点钱,也要弄点“好东西”回来。 而女性村民们则个个面红耳赤,低下头啐了一口,或小声埋怨顾昭说话太不讲究。 这种羞人的事怎么能当众说出来? 真是……不知羞! 就连站在徐青棠身后的那个赵武,也忍不住低声鄙夷了一句。 “粗鄙!有辱斯文!果然是乡下愚夫,上不得台面。” 顾昭不理会周围的议论,刚弯腰准备再次扛起虎尸。 “等等!” 赵武再次开口,声音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意味。 “这头大虫,乃为祸一方的凶兽,其尸身理应由县衙统一处置,你还想私自拉回家去不成?” 他顿了顿,故作公正地说道。 “放心,悬赏告示上所言的五十两白银以及免税三年的恩赏,自然会兑现给你,但这虎尸,我们必须带走。” 这话如同冷水泼进了油锅! 顾昭刚要触碰到虎尸的手顿在了半空,缓缓直起身,目光冰冷地看向赵武。 一次两次找茬,真当老子是泥捏的? 顾昭心中对赵武的厌恶已经达到了顶点。 而那些原本指望能分润点“好处”的村民更是大失所望,脸上写满了不满。 可以说,赵武这番话不仅带着无耻,更是惹了众怒。 顾昭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带着刺骨的寒意。 “这位大人,告示上白纸黑字,只说了击杀猛虎者,赏银五十两,免三年税。” “可有一字提及,虎尸必须上交县衙?” 他踏前一步,目光锐利如刀,直刺赵武。 “既然告示未写,按我大明律例,民间猎户所获,若非明令禁止之物,理应归猎者所有。”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头老虎,从皮毛到骨血,都该是我顾昭的私产?大人莫非是想仗着官身,强夺民财吗?” “你放肆!” 赵武被顾昭这番有理有据的顶撞气得脸色铁青,尤其那“强夺民财”的帽子扣下来,更是让他又惊又怒。 他身为锦衣卫,何时被一个草民如此质问过? “就是!告示上根本没说要交老虎!” “顾昭说得在理!老虎是他打死的,自然归他!” “官府也不能不讲道理啊!” “凭什么带走?我们还指望顾小子分点虎血呢!” “当官的就能欺负我们小老百姓吗?” ………… 早就对赵武不满的村民们此刻也按捺不住,纷纷出声支援顾昭。 他们或许不懂太多大道理,但“谁打到归谁”这是山民们世代相传的规矩。 更何况,这还关系到他们切身的“福利”。 群情渐渐激愤起来。 眼看村民们的怒火被点燃,自己非但没压住顾昭,反而激起了民愤,赵武脸上更是挂不住。 他恼羞成怒,指着众人就要破口大骂:“你们这群刁民……”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声,骤然打断了赵武的话!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那赵武竟被一股巨力扇得离地飞起,旋转着摔出去两三丈远,才“嘭”的一声重重砸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全场瞬间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缓缓收回那只白皙纤细手掌的徐青棠。 她依旧面无表情,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飞了一只苍蝇。 赵武狼狈不堪地从地上爬起来,半边脸颊高高肿起,嘴角破裂,鲜血混着唾液流出。 他捂着脸,眼中充满了恐惧、难以置信和屈辱,望着徐青棠,却不敢发作。 徐青棠看都没看他一眼,清冷的目光扫过噤若寒蝉的村民和一脸愕然的顾昭,声音如同冰珠落玉盘。 “既然告示未言明,此虎尸便归猎者顾昭所有。” 她这才转向如丧考妣的赵武,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赵武,收起你那点不上台面的心思,再敢假公济私,妄言惑众,我不介意将今日之事,连同你平日行径,一并呈报指挥使大人乃至陛下。” “现在,立刻向顾昭及此地村民道歉。” 赵武听到指挥使大人和陛下,浑身猛地一颤,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他双拳紧握,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巨大的屈辱感淹没了他,但面对徐青棠那冰冷的眼神和可怕的背景,他最终只能低下头,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是,属下知错。” 他转向顾昭和村民,僵硬地躬身。 “方才是赵某失言,冒犯了诸位,还请……海涵。” 顾昭摆了摆手,脸上恢复了笑容,语气轻飘飘地道。 “算了算了,我这个人最大度了,不跟某些乱吠的狗一般见识。” 此话一出,引得周围村民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哄笑。 赵武气得浑身发抖,脸憋成了猪肝色,却不敢再发一言,只能将滔天的恨意死死压在心底。 顾昭看着赵武那副倒霉样子,心里却莫名闪过一个古怪念头。 被徐青棠用那白嫩嫩的手掌打一巴掌…… 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甚至有点小期待是怎么回事? 这想法让顾昭自己都打了个寒颤。 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爱好? 风波暂息,在村民们更加狂热崇拜的目光中,顾昭再次扛起那沉重的虎尸,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刚走出人群没多远,两个身影便如同乳燕投林般扑了过来,一左一右紧紧抱住了他,正是魏语儿和朱小茹! 顾昭刚才注意力全在应付锦衣卫上,还真没注意到她们也在人群中。 “夫君!” “你吓死我们了!” 感受着怀中温软和微微的颤抖,顾昭心中一暖,连忙道:“别抱别抱,我身上都是血,脏……” 两女却抱得更紧了,仿佛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似的。 魏语儿带着哭腔:“我们不怕脏!就怕你回不来!” 顾昭心中一酸,放下虎尸,伸出双臂将两个女孩紧紧搂在怀里,声音温柔了下来。 “对不起,语儿,小茹,是夫君不好,不该瞒着你们偷偷上山,害你们担惊受怕了。” 听到顾昭主动道歉,两女原本心里那点气恼,瞬间烟消云散。 魏语儿和朱小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看到他虽然狼狈却安然无恙,脸上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幸福笑容。 夫君没事,还道歉了,真好! 第二十九章:又见曹贼!被偷听社死了! 这温馨的一幕落在周围村民眼中,引得众人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 这顾昭,有本事,疼媳妇,真是难得的好男人。 唯有不远处的徐青棠,看到顾昭左拥右抱,心中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小小村民,倒也学人三妻四妾。” “方才还敢用那般眼神瞧我,果然是个轻浮浪荡之徒。” 她对顾昭的印象分又扣了几分。 而刚刚爬起来的赵武,看到自己看上的那个清丽女子竟然如此依恋地抱着顾昭,两人举止亲密,显然就是夫妻! 他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脑门,差点气得吐血。 凭什么呀? 凭什么自己在人群中看上的女子,竟然有丈夫了,而且还是自己讨厌的人。 赵武看向顾昭的背影,眼神中的怨毒几乎要凝成实质。 顾昭似乎心有所感,回头瞥了一眼,正好捕捉到赵武那来不及收回的、死死盯在魏语儿身上的贪婪目光。 顾昭心中猛地一沉,眼神瞬间锐利如鹰隼。 “妈的,曹贼!还是个穿着官皮的曹贼!” “这年头曹贼怎么这么多呀?” 他心中怒骂,杀意骤起。 打自己主意也就罢了,竟然还敢觊觎语儿? 这个赵武,绝不能留! 他默默将这份杀机记在心底。 安抚好两位妻子,顾昭重新扛起虎尸,在她们亦步亦趋的跟随下,终于回到了家。 一进门,魏语儿就展现出了她的强势,不容分说地命令顾昭脱下那身几乎成了碎布条的血衣。 看着夫君身上那一道道虽然不算太深却纵横交错、皮肉翻卷的爪痕,魏语儿的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朱小茹也是心疼得直抽气。 魏语儿强忍着心疼,立刻忙碌起来,找出之前采集晾晒的草药,熟练地捣碎,小心翼翼地敷在顾昭的伤口上。 她的动作轻柔而专注,时而俯身仔细查看伤口,时而搭上顾昭的腕脉,凝神感应。 看着魏语儿忙碌的样子,顾昭感觉心里暖暖的。 有个会医术的老婆真好! “还好,都是皮外伤,未伤及筋骨脏腑,只是失血多了些,有些虚弱。” 魏语儿仔细检查后,终于松了口气,但眉头依旧微蹙。 “夫君,这几日你定要好好休息,不可再妄动力气,否则伤口不易愈合,会留下疤痕的。” 顾昭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活动了一下包扎好的手臂。 “没事,语儿,你夫君我皮糙肉厚,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 “留疤就留疤呗,男人身上没几道疤,那还叫男人吗?这可是战士的勋章!” 看他这副浑不在意的乐观样子,魏语儿又是生气又是好笑,被他逗得破涕为笑,轻轻捶了他一下。 “就你歪理多!” 这时,顾昭眼珠一转,脸上露出惯有的坏笑,凑近两女,压低声音道。 “那个……两位夫人,为夫还有一个地方,感觉也受伤了,你们是不是也该给检查检查?” 魏语儿和朱小茹都是一愣,疑惑道:“还有哪里?我们都仔细看过了呀?” 话落,两女似乎明白过来,俏脸“唰”地变得通红,如同熟透的苹果。 魏语儿羞恼地啐道。 “夫君!你都伤成这样了,还没个正形!这几日你宜静养,不宜……不宜运动!” 朱小茹也红着脸连连点头。 趁着这暧昧的气氛,魏语儿忽然想起一事,抬起水汪汪的眼睛,带着一丝醋意,轻声问道。 “夫君,你方才在村口,一直盯着那位女锦衣卫大人看,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朱小茹也立刻竖起耳朵,紧张地看着顾昭。 顾昭没料到她们会突然问这个,脸上闪过一丝犹豫。 这细微的表情变化,如何能逃过心细如发的魏语儿? 她心中轻轻一叹,已然明了。 不等顾昭开口安慰,魏语儿便抢先说道,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却又异常的平静。 “夫君,我知道你不是池中之物。” “今日你能徒手猎虎,将来定能成就一番事业,这世道,有本事的男人,三妻四妾也是常事。” “我和小茹妹妹只盼着你,无论将来身边有多少人,都不要忘了昔日的承诺,不要忘了这个家就好。” 朱小茹也连忙附和。 “对对!夫君,你可不能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而且,正妻我只认魏姐姐一个!” “就算那女锦衣卫是当官儿的,真嫁过来,那也得排在后面!” 听着两人这番深明大义又带着点小醋意的话,顾昭心中又是感动又是好笑,他伸手将两女揽入怀中,摇头笑道。 “你们两个傻丫头,胡思乱想什么呢?人家是锦衣卫的大人物,能不能看上我这乡下小子还是两说呢。” “我现在啊,就想着好好珍惜我的两位眼前人。” 一番甜言蜜语,半推半就之下。 魏语儿和朱小茹,无奈屈服于顾昭的要求! (此处再次省略一万字不可描述之细节) 完事后。 魏语儿和朱小茹则满脸潮红,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匆匆跑去水缸边。 两女开始漱口! 顾昭得意地笑了笑,穿好干净衣物,神采奕奕地推开房门。 然而,房门刚打开,他脸上的笑容就瞬间僵住了! 只见那位玄衣如墨、容颜清冷的徐青棠,正静静地站在他家门口,不知已等了多久。 顾昭被这悄无声息出现的人影吓了一跳,差点条件反射一拳轰过去。 他定了定神,连忙拱手,略显尴尬地问道。 “徐大人,您找我有事?” 徐青棠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清冷的目光在他脸上扫过,淡淡道。 “嗯!有事相询,不过方才听到你在‘忙’,便没打扰。” “忙?” 顾昭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大脑“嗡”的一声,仿佛有惊雷炸响! 她听到了? 她早就来了? 就在门口? 那刚才他和语儿、小茹在屋里那些动静,岂不是…… 一股强烈的社死感瞬间将顾昭淹没,他感觉自己的脸颊温度急剧升高,恨不得立刻在地上找条缝钻进去! 不过,这极致的尴尬只持续了短短一瞬,顾昭那强大的心理素质就开始发挥作用。 俗称厚脸皮。 他转念一想,偷听的是个妹子,还是个冰山美人。 好像……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甚至还有点莫名的刺激? 顾昭干咳两声,强行压下心中的窘迫,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一些。 “咳咳!那个…徐大人,不知有何指教?” 第三十章:铜皮铁骨!招揽入锦衣卫? 顾昭话音未落,就见站在门口的徐青棠眼神骤然一凝。 毫无征兆的,右拳如同出洞的毒蛇,裹挟着一股凌厉的劲风,直朝他面门轰来! 这一拳快如闪电,角度刁钻,更蕴含着一种顾昭前所未见的爆发力! “我靠!” 顾昭大吃一惊,完全没料到这女锦衣卫说动手就动手! 仓促之间,顾昭根本来不及思考。 完全是凭借高达4.5的武力值带来的身体本能和前世在生死边缘磨炼出的反应,双臂交叉,猛地架在身前格挡!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在门前炸开! 顾昭只觉得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从对方纤细的拳头上传来,双臂剧震,气血一阵翻涌。 脚下“蹬蹬蹬”连退三步,才勉强卸去这股巨力,站稳身形。 顾昭猛地抬头,看向依旧站在原地,仿佛只是随意挥了挥手的徐青棠,眼中充满了惊骇之色。 好强的力量! 远超他之前遇到的任何对手,包括那头猛虎! 刚才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一辆高速奔驰的马车撞上,若非他体质远超常人,只怕这一下就要骨断筋折! 他可以百分百确定,这位女锦衣卫的实力,绝对在自己之上! 而且超出不少! 这就是“武神”天赋的恐怖吗? 果然是个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 顾昭脸色沉了下来,语气带着一丝怒意和警惕。 “徐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想替你那不成器的下属出头?” 徐青棠缓缓收回拳头,那双清冷的眸子中非但没有敌意,反而掠过一丝了然和兴趣。 她轻轻甩了甩手腕,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语气平淡依旧。 “试探一下你的身手罢了,别多想。” 她顿了顿,目光如同扫描仪般在顾昭身上扫视。 “果然,你已是‘准武夫’之境。” “准武夫?” 顾昭一愣,这是他从未听过的词汇。 他穿越的不是正经的大明历史世界吗? 怎么还有这种听起来像是武侠小说里的境界划分? 看到顾昭脸上毫不作伪的茫然,徐青棠微微挑眉:“你不知何为‘准武夫’?” 顾昭老实摇头:“还请大人解惑。” 徐青棠似乎来了些谈性,或许也是因为顾昭展现出的潜力值得她多说几句。 她负手而立,声音清冷地开始科普这个看似平凡世界下隐藏的另一面。 “你可曾听过一个词——‘铜皮铁骨’?” 顾昭点头:“自然听过,形容人身体强健,防御惊人。” 他心中一动,隐约猜到了什么,“难道……这就是武夫的境界?” “不错。” 徐青棠颔首。 “世人将锤炼肉身、超越凡俗极限的武者,统称为‘武夫’。” “而武夫之道,大致可分为两大境界,其一,便是‘铜皮境’。” “铜皮境,顾名思义,便是通过特殊法门或千锤百炼,使得周身皮肤坚韧异常,如同覆盖了一层无形铜皮。” “不仅防御力大增,寻常刀剑难伤,力量、速度、耐力亦会随之暴涨。” 她目光再次落在顾昭身上,带着一丝探究。 “你与那猛虎搏杀,受伤不轻,却多为皮肉伤,未损根本。” “方才我观你运力格挡,气血奔涌之间,皮肤隐有淡铜之色流转,虽不稳定,时隐时现,但这正是踏入‘铜皮境’门槛的标志,故称之为‘准武夫’。” 顾昭闻言,心中豁然开朗! 原来自己皮肤偶尔泛起的古铜色并非错觉,而是实力提升到一定阶段的自然显现。 顾昭暗自思忖。 系统面板显示的4.5武力值,对应的就是“准武夫”。 那么5点武力值,是否就意味着正式踏入“铜皮境”? 他压下心中激动,继续问道:“那铜皮境之后,便是‘铁骨境’?” “正是。”徐青棠道。 “铜皮大成,方可淬炼筋骨,由外而内,使浑身骨骼坚逾精铁,力能扛鼎,气血如汞,那又是另一番天地了。” “至于更高层次,自然也有,不过非你现在所能企及,不提也罢。” 她话锋一转,再次回到顾昭身上。 “你可曾修炼过功法?或有高人暗中指点?” 顾昭心中暗笑,系统这事没法解释。 他两手一摊,摆出一副纯良无辜的模样。 “徐大人,您也看到了,我们这蓝田村穷乡僻壤,连个像样的武夫都没有,我上哪儿去学功法、找高人?” “我就是平时砍砍柴,打打猎,偶尔跟村里人掰掰腕子,自己瞎琢磨着练的,不知怎么就成这样了。” “可能……是我天赋异禀吧?” “自己瞎练?天赋异禀?” 饶是以徐青棠的冷清心性,听到这个答案,眼中也不由得爆发出惊人的神采。 冰冷的俏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情绪波动。 那是极度的震惊与发现瑰宝般的狂喜! 没有功法!无人指点! 全靠自己瞎练和所谓的“天赋”,竟然在如此年纪就摸到了“准武夫”的门槛? 这是何等惊人的根骨和潜力? 若是能得到正统的功法传承和系统训练,假以时日,此子前途简直不可限量! 她迅速压下心中的激动,恢复了一贯的冷峻,但看向顾昭的目光已然不同,带着一种审视珍宝的锐利。 “你叫顾昭,是吧?” “是,草民顾昭。” 徐青棠微微颔首,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你可有兴趣,加入锦衣卫?” 她看着顾昭,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以你的天赋和实力,窝在这小小山村,砍柴打猎,实在是暴殄天物。” “锦衣卫中,自有适合武夫修炼的功法资源,更能让你见识更广阔的天地,我可以为你引荐。” 果然来了!招揽! 顾昭心中早有预料,并未立刻答应,反而眼珠子滴溜溜一转。 “加入锦衣卫?听着是挺威风的。” “不过……徐大人,这加入锦衣卫,有什么具体的好处吗?总不能光让马儿跑,不让马儿吃草吧?” 徐青棠见他并未直接拒绝,反而谈起条件,心中非但不恼,反而觉得这才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她以为顾昭心动了,只是待价而沽,便淡然回道。 “你想要什么好处?但说无妨。” “金银财帛,立功之后自有赏赐。” “至于美女……” 她瞥了一眼屋内方向,意有所指。 “你似乎并不欠缺,不过,我需提醒你,当今陛下最恨贪官污吏,你若想借此敛财,最好掂量清楚。” 顾昭嘿嘿一笑,搓了搓手。 “大人误会了,我要的好处不是这些!” “我不要财宝,也不想当贪官,我就想问,加入锦衣卫,能不能给几本像样的绝世神功修炼修炼?” 他指了指自己,理直气壮地说道。 “您也说了,我现在就是个‘准武夫’,全靠自己瞎蒙。” “这就像明明只差临门一脚就能踹开宝库大门,却总找不到钥匙,心里痒痒啊!” “要是有合适的功法,说不定我立马就能突破,成为真正的‘铜皮境’武夫,到时候为朝廷、为大人您效力,不也能多出几分力嘛?” 第三十一章:得寸进尺,敬重赵大人! 顾昭这毫不掩饰的要求,让一向清冷的徐青棠都愣了一瞬。 她见过太多人想要攀附锦衣卫,要么是为了权势,要么是为了钱财,像这样开口直接就要绝世神功的,还真是头一个。 但细细一想,她却又觉得顾昭这话糙理不糙。 一个无人指点、全靠自己瞎练就能摸到准武夫门槛的苗子,最大的短板和渴求,可不就是正统的修炼法门吗? 若有合适功法,他或许真能一飞冲天。 她沉吟片刻,清冷的眸子扫过顾昭那充满期待的脸,缓缓点头。 “可以,不过我身上并未携带功法典籍,你若真心想学,待你伤好,我可抽空前来指点你一二。” “至于能领悟多少,看你自己的悟性和毅力。” “真的?多谢大人!大人您真是慧眼如炬,体恤草民……啊不,体恤下属!” 顾昭闻言大喜过望,没想到这冰山美人居然这么好说话,简直是意外之喜。 得了便宜,顾昭心思又活络起来。 他搓了搓手,露出一副为难又腼腆的样子。 “那个……徐大人,您看,我这以后要是为您效力,总不能两手空空吧?” “俗话说得好,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您看这兵器方面……” 徐青棠以为他指的是制式装备,淡然道。 “凡入锦衣卫者,皆会配发飞鱼服、绣春刀及相应腰牌,这些无需你操心。” 谁知,顾昭却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大人,那些都是大路货,人手一把,彰显不了身份啊!” “您想,我顾昭好歹也是徒手打死猛虎的打虎英雄,这要是进了锦衣卫,总不能还从最底层的小卒子做起吧?” “那多掉价?怎么也得……给个小旗当当?” 他伸出小拇指,比划了一下,试探着问道。 顾昭目光一转,又落到徐青棠腰间那柄造型古朴的陌刀上,眼睛发亮。 “而且,大人您用的好像也不是制式的绣春刀,而是这陌刀。” “是不是说明,那绣春刀也就是样子货,实际不经用?要不……您也给我弄把类似的,独特一点的?” 听到顾昭不仅得寸进尺地想要官职,竟然还把主意打到了自己随身兵刃上。 徐青棠的眉头瞬间蹙起,脸上冰寒之色更浓。 这小子,未免也太贪得无厌,胆大包天了! 她甚至被气得不轻,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冷笑。 “哼!” 徐青棠冷哼一声,声音如同冰碴。 “兵器之道,在于适用,而非猎奇。” “锦衣卫制式绣春刀乃是千锤百炼之作,材质、工艺皆有定规,足够应对大多数情况。” “我用陌刀,不过是个人习惯使然,与兵器好坏无关。” 她断然拒绝了顾昭的非分之想。 “你若想要与众不同的兵刃,便自己花费银两,寻找良工打造,锦衣卫只发放制式装备。” 至于小旗之职,徐青棠微微勾起唇角,那笑容带着几分讥诮。 “顾昭,你击杀猛虎,是为民除害,值得嘉奖。” “但此乃义举,却非为朝廷立下之功勋。” “锦衣卫小旗,虽只是从七品,却也不是单凭勇力便可轻易授予的。” 她话锋一转,看着顾昭,眼中闪过一丝考量。 “不过……你若真有心,也并非全无机会。” “我可以替你向上峰美言几句,但前提是,你需要证明你值得这份破格提拔的价值。” “价值?什么价值?大人您说!” 顾昭眼睛一亮,感觉有门,连忙追问。 徐青棠目光锐利地盯住他,缓缓说道:“很简单,与我打一场。” 看着顾昭瞬间变化的脸色,她补充道。 “放心,我不欺负你,我会将自身力量压制在与你相当的‘准武夫’层次。” “我们不比气力,只较量纯粹的武技、身法、反应,也就是战斗的技巧。” “只要你能在我手下撑过一百招不败,我便应允你,尽力为你争取这小旗之职。如何?” 只比技巧,不比力量? 顾昭闻言,心中快速盘算起来。 若论绝对力量,他自认现在可能还不是这女人的对手。 但若只比技巧,他前世在枪林弹雨中磨炼出的杀人技、反应速度以及对时机的把握,未必就输给这个时代的所谓武功。 “好!一言为定!” 顾昭稍作思考,便重重点头,接下了这个挑战。 他也想看看,这个世界的正统武学,究竟有何玄妙。 “现在吗?”顾昭指了指自己身上包扎好的伤口,苦着脸道。 “徐大人,您看我这刚跟大虫打完,状态不佳啊。” 徐青棠瞥了他一眼缠着布条、隐隐渗血的手臂和胸膛,也意识到现在比试确实有趁人之危的嫌疑,便道。 “也罢!那就等你伤愈之后,届时我自会来找你,现下,我要先入山剿匪了。” 说完,她转身便欲离开。 “徐大人请留步!”顾昭忽然又叫住了她。 徐青棠停下脚步,侧头看他,眼神带着询问。 顾昭脸上堆起笑容,看似随意地问道。 “还有个小事想请教一下大人,那个赵武赵大人,他在锦衣卫里,是个什么官职?实力又如何?” 徐青棠看了他一眼,似乎看穿了他那点小心思,但并未点破,只是平淡地回答。 “赵武只是锦衣卫校尉,并无具体品阶职司。” 锦衣卫校尉? 顾昭恍然大悟。 原来就是个最底层的办事员,连个“小旗”都不是。 怪不得那么喜欢咋咋呼呼找存在感,原来是个底层牛马,小瘪三一个! 之前还摆那么大官威,真是可笑。 “那他的实力呢?”顾昭继续追问,这才是他关心的重点。 “赵武连‘准武夫’的门槛都未曾摸到。” “不过,仗着几分蛮力和军中把式,徒手对付三四个寻常壮汉,倒也不难。” 听到这话,顾昭心中彻底踏实了。 连准武夫都不是,撑死了武力值也就3点左右。 相当于三个普通成年男子的力量。 自己如今4.5的武力值,稳稳压他一头! 果然是最底层的锦衣卫,实力也稀松平常。 徐青棠显然也清楚顾昭与赵武之间的矛盾,她声音转冷,带着警告的意味。 “顾昭,锦衣卫乃天子亲军,自有法度规矩。” “我劝你,莫要因私怨而行差踏错,否则,谁也保不住你。” 顾昭立刻换上一副纯良无害的表情,嘿嘿笑道。 “大人您这话说的,我哪能啊?我就是好奇,随便问问。” “其实我心里对赵大人,那是相当敬重的,他一看就是……嗯,尽职尽责的好同僚!” 徐青棠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也不知信了没信,不再多言。 徐青棠带着两个锦衣卫,朝着山林的方向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视野中。 顾昭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眼神变得幽深。 敬重? 当然是“敬重”。 敬重到……已经在考虑用什么方式让赵武“意外”消失,才能不引起怀疑了。 敢打语儿的主意? 真是老寿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 第三十二章:谁偷了我的猪?险胜! 魏语儿和朱小茹漱完口,从屋里走出来时,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红晕。 方才顾昭与徐青棠在门口的对话,她们在屋内听得清清楚楚。 魏语儿走到顾昭身边,纤手轻轻拉住他的衣袖,美眸中满是担忧,低声问道。 “夫君,你真的打算加入锦衣卫吗?” 她顿了顿,声音更轻了。 “我虽是个妇道人家,却也听说过锦衣卫的名声,坊间百姓,朝堂百官,暗地里都称他们是天子鹰犬,手段酷烈,动辄抄家灭族。” “你若是入了那里,我怕……” 她没有再说下去,但眼中的忧虑几乎要溢出来。 旁边的朱小茹也是连连点头,小脸上写满了不安。 在她们单纯的世界观里,锦衣卫代表着危险、杀戮和莫测的官场,远不如在这小山村男耕女织来得安稳。 顾昭感受到两女的担忧,心中一软,伸出双臂将她们一左一右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们的背,语气温柔地安抚道。 “两个傻丫头,想那么多干嘛?加不加入,那是以后的事。” “眼下嘛,咱们是先想法子从这位徐大人身上取点好处下来,比如那修炼的功法,不要白不要嘛!” 魏语儿愣了愣,这反而让她更加担心了。 “夫君,若是你收了人家的好处,最后却又反悔不加入,那位徐大人位高权重,会不会恼羞成怒,对你不利啊?” “放心。” 顾昭笑嘻嘻地捏了捏她的脸蛋,又揉了揉朱小茹的头发。 “你们夫君我心里有数,好了好了,别愁眉苦脸的了,待会儿为夫给你们准备个大惊喜!” “现在什么都别问,问了就没惊喜了。” 见顾昭说得笃定,又神神秘秘地要准备惊喜。 魏语儿和朱小茹虽然满心疑惑,但也只好按下不安,乖巧地点了点头,不再多问。 安抚好两女,顾昭瞅了瞅天色,又看了看村子里那些奉命布防、神情紧张的官兵。 他眼珠一转,找了个借口溜出了家门。 沿途遇到的官兵,认出他就是那位扛虎归来的打虎英雄,无不投来敬佩甚至敬畏的目光。 不仅没有阻拦,反而纷纷让路,无人敢上前盘问。 顾昭心中暗爽,脚下加快,很快便再次来到了之前与猛虎搏杀的那片山林。 他循着记忆,找到那处被他用枝叶精心掩盖的地方,嘴里嘿嘿笑着,搓着手。 “嘿嘿,我的八戒师弟,师兄我来接你回家喽!” “给媳妇们来个全猪宴,绝对是大惊喜!” “听说老虎肉发酸,还是你这身五花肉肥美!” 他一边念叨着,一边信心满满地伸手拨开覆盖的枝叶。 然而,当草丛下的景象完全暴露在眼前时,顾昭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睛瞪得溜圆,充满了不可思议! 空的! 原本应该躺着那头肥硕野猪的地方,此刻空空如也! 只有一些被压塌的杂草和零落的枝叶,证明这里曾经藏过东西。 “我家的八戒呢?” 顾昭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又抬头看了看四周的参照物。 “没找错啊!就是这儿!那么大一头野猪,怎么说没就没了?” 他蹲下身,仔细查看地面。 很快,他发现了端倪。 一道明显的拖拽痕迹通向山林深处,旁边还有两个杂乱的人类脚印。 一瞬间,一股无名火直冲天灵盖! 顾昭的脸憋得通红,猛地站起身,胸膛剧烈起伏,再也忍不住,对着空寂的山林发出愤怒的咆哮。 “偷猪贼!谁?是哪个天杀的王八蛋偷了老子的猪?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 辛辛苦苦打死的野猪,还没捂热乎,就这么不翼而飞了! 快煮熟的大肥猪飞了,还是这么大一只! 顾昭只觉得心都在滴血,欲哭无泪。 发泄般地吼了几嗓子后,顾昭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深吸几口气,开始冷静分析。 是谁偷的? 村民?可能性极低。 村里人都被老虎吓破了胆,这几天根本没人敢上山。 徐青棠她们?也不太可能。 她们是进山剿匪的,目标明确,哪有闲工夫漫山遍野翻草丛找野猪? 而且带着一头血淋淋的野猪,还怎么追踪剿匪? 排除了这些可能,剩下的答案,几乎呼之欲出。 “土匪,是那伙流窜过来的土匪!” 顾昭咬牙切齿,眼中寒光闪烁。 “妈的!老子还没去找你们麻烦,你们倒先偷到老子头上了!” “敢偷我的野猪,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 “别让老子抓到你们,否则有一个算一个,老子把你们的‘魔丸’都捏爆!” 他恶狠狠地咒骂着,将这笔账牢牢记在了那伙素未谋面的土匪头上。 此仇不共戴天! 最终,顾昭只能带着一肚子火气和满腔的郁闷,悻悻地下山回了家。 刚进屋门,早已等候多时的魏语儿便迎了上来,美眸中带着期待的光芒。 “夫君,你说的惊喜呢?” 看着妻子那纯净而期待的眼神,再想想那空空如也的草丛,顾昭瞬间emo了。 耷拉着脑袋,像是霜打的茄子。 他讪讪地将野猪被偷的事情说了出来。 出乎意料的是,魏语儿听完,非但没有失望生气,反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宛如梨花绽放。 她看着顾昭那副郁闷又憋屈的样子,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柔声道。 “没了便没了吧,夫君平安归来,才是最大的惊喜,一头野猪而已,不值得生气。” 妻子越是懂事安慰,顾昭心里对那伙土匪的怒火就越是旺盛。 该死的土匪,害得我在媳妇面前丢份儿! 这股邪火总得找个地方发泄。 顾昭目光一转,落在了墙角那具庞大的虎尸上。 “哼!老虎兄弟,对不住了,要怪就怪那伙偷猪的土匪,谁让你跟它们都是畜生,只好拿你撒撒气了!” 他嘴里念叨着,转身进屋,拿出了那把有些生锈的砍柴刀,在磨刀石上“霍霍”地磨了起来。 磨好了刀,顾昭走到虎尸旁,深吸一口气,将其双腿掰开。 手起刀落,动作精准而迅速。 一根完整的、颇具规模的虎鞭被他取了出来。 看着手中的虎鞭,又看了看老虎凄惨的某部位,顾昭不知怎的,下身也莫名掠过一丝凉意,下意识地夹紧了双腿。 “嘶!这就是同为雄性的心心相印吗?” 顾昭掂量了一下手中的虎鞭,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 长舒一口气。 “呼!还好!” “险胜!” ………… 第三十三章:分销模式,今晚真是炮火连天! 顾昭开始正式处理虎尸。 放血、剥皮、剔骨、割肉…… 顾昭手法越来越熟练,高达4.5的武力值让他干这些体力活毫不费力。 虎血接了满满一大木盆,猩红粘稠,散发着浓郁的腥气。 一张几乎完整的、带着斑斓花纹的虎皮被小心翼翼地剥了下来,摊开在地上,足有一人多长。 “好东西啊!” 顾昭抚摸着厚实柔软的虎皮,眼中放光。 “这要是拿到县城里去卖,几十两银子绝对跑不了,就算不卖,留着冬天做件皮袄,或者铺在床上,那得多暖和多气派!” 蓝田县地处北方,冬日苦寒,这虎皮简直就是天然的顶级御寒神器。 北方唯一的好处就是蚊子较少,但冷也是真的冷。 顾昭忙活了近两个时辰,直到夜幕完全降临,才终于将整头老虎肢解完毕。 虎肉、虎骨、虎内脏分门别类放好,屋子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 顾昭直起腰,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腰,感慨道。 “唉,看来最近是有点虚了,得补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和刻意压低的议论声。 顾昭皱眉望去,只见自家屋外围拢了一大群村民,大多是中年男子,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目光灼灼地望向屋门。 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个陶瓷碗! 顾昭疑惑地打开房门,问道。 “各位叔伯兄弟,这么晚了,聚在我家门口有事?” 村民们互相推搡了一下,最后还是跟顾昭相熟的刘老四被推了出来。 他搓着手,脸上带着几分尴尬和渴望,讪笑着说道。 “顾昭,这个……听说你虎血是大补之物啊,你看,叔这年纪大了,身子骨有点不好,能不能……分我一点点?” “不用多,一小杯就成,叔可以用粮食或者帮你干几天活来换!” 他这话一出,后面其他村民也纷纷附和: “对啊,顾昭,我们也想补补!” “我最近总觉得腰膝酸软。” “我晚上一直睡不着觉。” “我们也不白要,可以拿东西换!” 众人七嘴八舌,目光热切,却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生怕顾昭拒绝。 毕竟按照山里的规矩,谁打的猎物归谁,他们这属于上门讨要,有些不合规矩。 顾昭先是一愣,随即看着这群汉子们那欲言又止、眼神闪烁的模样,瞬间明白了他们的“难言之隐”。 顾昭笑了笑,故意大声问刘老四。 “刘叔,你该不会是……肾虚吧?” “谁……谁肾虚了?” 刘老四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梗着脖子反驳。 “顾昭,你可别瞎说!我告你诽谤啊!我身体好着呢,就是……就是最近干活累着了!” “对对对,我们是累着了!” “需要补补气血!” 其他人也赶紧找理由,一个个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坚决不承认自己“不行”。 男人哪怕到死都不能承认这一点。 顾昭看着他们死鸭子嘴硬的滑稽样子,心中暗笑,也不再戳破。 男人嘛,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他大手一挥,颇为豪爽地说道。 “行了行了,都别找理由了,想要虎血是吧?没问题!” 村民们闻言,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满是惊喜。 顾昭接着道。 “至于拿东西换就不必了,乡里乡亲的,谈钱伤感情。” “不过嘛,我这儿确实有个小忙,想请大家伙儿帮一下。” “顾小子你尽管说!” “别说小忙了,大忙我们也帮!” “快说什么事吧!” 众人一听有戏,立刻拍着胸脯保证,情绪高涨。 顾昭见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便不再卖关子,将自己琢磨了好几天的“商业计划”和盘托出。 核心就是“分销代理”模式。 顾昭负责设计和主导制作家具,然后将成品交给愿意参与的村民,由他们负责运输到平安县城去销售。 售出之后,所得款项,大部分归顾昭这个“生产商”和“品牌方”,小部分作为提成归销售的村民。 这样,顾昭可以免去亲自跑销售的麻烦和风险,专注于生产和扩大规模,而村民则多了一条赚钱的门路。 他将分成比例、运输责任,比如家具损坏或丢失由负责运输的村民承担等细节,一一说明。 这番超越时代的商业构想,直接把在场的村民们都听傻了! 现场一片寂静,只有粗重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迟疑地开口。 “顾昭,你这法子听着是新鲜。” “可这些家具,真能卖出去吗?县城里的有钱人能看上咱这乡下手艺?” “要是卖不出去,我们不是白跑腿,还耽误了地里的活计?” “怕什么?” 顾昭信心满满道。 “我都不怕压货,你们怕什么?你们看看我屋里的那些家具,款式、做工,哪点比县城铺子里的差?” “再说了,咱们有‘名人效应’啊!” “名人效应?”村民们又听到了一个新鲜词。 “对啊!”顾昭解释道。 “你们去卖的时候,就大声告诉那些客人,这些家具,是咱们蓝田村的打虎英雄,我顾昭,亲手参与设计打造的!” “就凭‘打虎英雄’这四个字,还怕吸引不来人?” “只要有人来看,以咱们家具的质量和款式,还怕他们不买?” “只要卖出去第一批,有了口碑,后面还愁卖吗?” 他一番话,说得条理清晰,前景诱人,更是巧妙地利用了自己刚刚建立的打虎英雄声望。 村民们听着听着,眼睛越来越亮,看向顾昭的目光充满了惊叹,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这顾昭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力气大得能打死老虎,这做生意的心思也活络得吓人。 真是老母猪戴胸罩,一套又一套啊!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仔细琢磨着顾昭的话。 觉得风险不大,而且有机会赚到比种地更多的钱,似乎确实可行! 经过一番热烈的讨论和细节磋商。 最终,有七八个胆子大、家里劳力富余的村民,当场拍板决定跟着顾昭干! 看到事情初步敲定,顾昭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这算是他在这个时代,利用自身优势迈出的商业第一步。 上辈子羡慕老板,这辈子他要自己当老板。 谈完了正事,顾昭脸上重新堆起热情的笑容。 “好了,公事谈完,现在分虎血,人人有份,不过量不多,每人就这一小碗啊!” 村民们顿时欢天喜地,排着队,小心翼翼地接过那猩红的虎血。 一个个如获至宝,兴高采烈地捧着离开了顾昭家,心里盘算着今晚如何“大展雄风”。 看着众人消失在月色下的背影,顾昭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看来,今晚村里定是个炮火连天的不眠之夜喽!” 他转身回房,目光又落在了那根被他单独放好的虎鞭上。 “这玩意儿,还是泡酒喝才能发挥最大功效,看来明天得让人去县城买几坛好酒回来了。” 第三十四章:生意火爆,名人效应! 就在顾昭美滋滋地规划着虎鞭酒时,他忽然察觉到一丝异样。 村子里似乎过于安静了。 他发现原本在各处路口布防、神情紧张的官兵,此刻竟一个都不见了踪影。 顾昭回到屋里询问魏语儿,才得知原委。 原来,就在他埋头处理虎尸时,徐青棠便带着那两名锦衣卫和所有官兵返回了村子,并未多做停留,直接离开了蓝田村。 “走了?”顾昭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看来那伙土匪要么是被剿灭了,要么就是闻风而逃,转移了地方。” 他随即又想到了自己那头不翼而飞的野猪,叹了口气。 “唉,我的八戒看来是彻底回不来了,算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眼下对顾昭来说,养好伤势、提升实力才是重中之重。 当晚,顾昭端详着那盆暗红色的虎血,犹豫了一下,还是用小碗舀了一点。 他先是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 “啧!真腥!” 一股浓烈的腥臊气瞬间充斥口腔,让他差点吐出来。 同时,一股明显的暖流顺着喉咙滑入胃中,并向四肢百骸扩散开去。 或许是体质远超常人的缘故,这一小口虎血除了让他感觉身体暖烘烘的,并没有其他特别强烈的反应。 顾昭把心一横,干脆端起碗,像喝水一样“咕咚咕咚”连喝了一大口。 这一次,效果立竿见影! 一股远比之前炽热的热流猛地在他体内炸开! 仿佛有一团火在血管里燃烧,他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 只觉得有使不完的力气在奔腾咆哮,恨不得立刻出去绕着村子跑上几十圈。 “好家伙!果然霸道!” 顾昭又惊又喜,连忙查看系统面板,却发现武力值依旧停留在4.5,并未提升。 “难道这虎血主要作用是壮大气血、补充元气,对于提升实力境界,效果不如人参那种天材地宝?” “又或者说是量不够?” 顾昭有些遗憾地咂咂嘴,目光转向了那根被他精心处理过的虎鞭。 “看来,最终的希望,还是得寄托在这根精华上了。” “我就不信了,三十年份的人参都能让我涨0.5武力值,凝聚了一头猛虎精华的宝贝,还不能助我冲破5点大关,正式踏入铜皮境!” 不过,顾昭也清楚自己现在身上带伤,不宜进行剧烈运动来“发泄”这股过于旺盛的精力,以免撕裂伤口。 于是,在这个月明星稀的夜晚。 顾昭选择了另一种更为温和、且他十分热衷的“疏导”方式!! (此处再次省略五千字不可描述之细节) 后果就是。 半夜时分,魏语儿和朱小茹又一次红着脸,偷偷摸摸地起床,跑到水缸边小心翼翼地漱口。 互相看了一眼,皆是满脸无奈又带着一丝羞涩的甜蜜。 翌日清晨。 顾昭的分销模式正式启动! 虽然目前只有七八个村民愿意尝试,但万事开头难,这已经是一个不错的开端了。 顾昭看着他们将一件件做工扎实、款式新颖的家具小心翼翼地搬上借来的牛车。 顾昭仔细嘱咐他们路上务必小心,注意捆绑牢固,避免磕碰,并再次叮嘱他们回来时,记得帮忙买几斤上好的白酒。 送走牛车,顾昭心情颇佳,决定亲自下厨,犒劳一下自己和两位贤惠的娘子。 食材嘛,自然是现成的虎肉。 他选了一块看起来还算嫩滑的虎腿肉,按照前世模糊的记忆,加上手头有限的调料,试图做一锅红烧虎肉。 然而……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当虎肉出锅,三人满怀期待地品尝时,顾昭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这肉……口感实在太差了! 食肉动物因为常年剧烈运动,肌肉纤维粗壮,且体内乳酸堆积,导致肉质极其坚韧、粗糙。 咀嚼起来如同在啃一块浸了水的干柴,任凭他怎么用力,都很难咬烂。 而且,即便他用葱姜勉强去腥,那股属于猛兽特有的、深入骨髓的腥臊味依然顽固地存在着。 “唉,失策了。” 顾昭无奈地放下筷子,叹了口气。 “要是有口高压锅就好了,什么硬骨头烂肉都能给它炖得稀烂。” 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魏语儿和朱小茹。 两女虽然也吃得有些费力,但脸上却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在她们看来,这可是实实在在的肉啊! 是平日里想都不敢想的美味! 对于常年难得见荤腥的庄户人家来说,能吃饱饭已是万幸,能有肉吃,哪还敢挑剔口感? 她们小口小口地、珍惜地吃着,仿佛在品尝什么山珍海味。 看着两女知足的模样,顾昭心中的那点小失落也烟消云散,笑着给她们夹肉。 “喜欢吃就多吃点,管够!” 到了中午时分,那几位负责销售的村民就急匆匆地赶了回来,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径直来到顾昭家。 一看他们这神情,顾昭心中便有了底,笑着迎上去。 “几位叔伯,看你们这模样,莫非是带来了好消息?” “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啊!” 为首的汉子激动得脸色通红,语速极快地说道。 “你是不知道,刚开始我们把家具摆在市集,看的人是不少,可一听价钱,都嫌贵,愣是一件没卖出去!” “可把我们急坏了!” “后来我们就按你教的,扯开嗓子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蓝田村打虎英雄顾昭亲手打造的家具,结实耐用,款式新颖!’” “你猜怎么着?” 那汉子一拍大腿。 “这一喊可不得了!呼啦一下围过来好多人,都是冲着‘打虎英雄’这名头来的!” “问这问那,听说真是你做的,那银子掏得叫一个爽快,不到一个时辰,我们带去的家具,全卖光了,一件不剩!” 他掏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是沉甸甸的铜钱和几块碎银子。 “这是卖得的钱,按咱们说好的分成,你的那份都在这里了!” “我们几个一合计,连晌午饭都顾不上吃,赶紧回来,下午再多拉些货去卖,这生意,有得做!” 顾昭接过钱袋,掂了掂分量,脸上露出了预料之中的笑容。 果然,无论哪个时代,“名人效应”都是最好的广告。 想想前世那些明星,一张签名照、一场演唱会门票都能炒出天价。 他这实打实的“打虎英雄”名头,带动点家具销售,实在不算什么。 主要还是自身家具质量硬! 第三十五章:突破铜皮境,装逼失败! “辛苦了,各位叔伯。” 顾昭将属于村民们的提成当场结算清楚,鼓励道。 “这只是开始!以后咱们的生意会越来越好,下午你们多带些货去,还是老规矩,路上小心。” 送走欢天喜地的村民,顾昭心情大好。 他拿出村民帮忙买回来的几坛白酒,又取出那根处理好的虎鞭,找来一个洗刷干净、密封性好的大陶瓷罐。 他将虎鞭小心地放入罐中,然后缓缓倒入清澈的白酒,直到完全淹没。 封好罐口,顾昭脸上露出了期待的笑容,低声哼唱起来。 “虎鞭泡酒,越喝越有!能不能突破,就看你的了!” 接下来的三天,日子过得平静而充实。 顾昭安心在家养伤,每天喝着虎血,小酌几杯初泡的虎鞭酒,享受着两位妻子的悉心照料。 魏语儿的医术确实不凡,加上顾昭自身强大的恢复能力,他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结痂。 瘙痒之后,开始逐渐脱落,露出下面新生的皮肤。 到了第三天,顾昭喝完碗里最后一口虎鞭酒。 感受着那股熟悉的暖流在体内奔腾,最终似乎冲破了某个无形的屏障,融入四肢百骸。 他心念一动,调出系统面板: 【姓名:顾昭】 【武力值:5】(每一点武力值相当于一个成年男子武力!) 【配偶:魏语儿、朱小茹】 【天赋:医仙、巧手木工】 【剩余寿命:十年】 【子嗣:无】 武力值,终于突破了5点大关! 寿命也随之增加了一年,达到了十年! 几乎在面板数值变化的同时,顾昭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发生了一种质的变化。 原本就坚实的肌肉变得更加凝练,皮肤之下,仿佛多了一层无形的韧性屏障。 用力按压时,能感觉到一种致密而富有弹性的阻力,隐隐泛着一种稳定的、不易察觉的古铜色光泽。 全身力量澎湃,举手投足间,都蕴含着远超从前的爆发力。 他正式踏入了,“铜皮境”! 顾昭握紧拳头,感受着体内汹涌的力量,眼中爆发出明亮的光彩。 “终于成了!” 顾昭清晰地感受到一股远比之前澎湃的力量在四肢百骸间奔流不息。 他心念微动,尝试调动这股力量,只见他裸露的上身皮肤,瞬间掠过一层清晰可见的古铜色光泽。 虽然一闪而逝,很快又恢复了正常肤色,但那瞬间的质感,仿佛真如铜铸一般。 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皮肤坚韧了不止一筹,肌肉纤维也更为紧密,浑身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仿佛轻轻一跺脚就能震裂地面。 兴奋之下,他就在原地打了一套前世的军体拳。 拳风呼啸,动作刚猛凌厉,收势之后,只觉得浑身舒泰,畅快淋漓! “语儿!小茹!快出来!为夫神功大成啦!” 顾昭难掩心中激动,朝着屋里兴奋地喊道。 魏语儿和朱小茹闻声出来,看到顾昭赤着上身,精神焕发、气势昂扬的样子,都是眼睛一亮,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 顾昭得意洋洋,为了在媳妇面前显摆一下,他目光扫过四周,捡起了那把之前用来处理老虎的砍柴刀。 他笑着对两女说道。 “两位夫人,看好喽!” “今日就让你们开开眼,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铜皮铁骨,胸口碎大石……啊不,是胸口挡铁刀!” 说着,他为了效果最大化,还特意摆了个昂首挺胸、气沉丹田的姿势,将胸膛完全暴露出来。 在两女惊骇欲绝、几乎要尖叫出声的目光注视下。 顾昭手臂一挥,竟然真的用那砍柴刀朝着自己的左胸位置砍了下去! 顾昭此刻内心是自信爆棚的。 “铜皮境!皮肤坚如铜片,区区一把破柴刀,能奈我何?” “正好在媳妇面前树立起无敌伟岸的形象!” 然而…… “嗤啦!” 一声轻微的、类似于划破厚牛皮的声响。 预想中金铁交鸣、火星四溅的场景并未出现。 取而代之的,是胸口传来的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顾昭脸上的得意笑容瞬间僵住,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去。 只见左胸位置上,一道寸许长的口子赫然在目,虽然不深,但皮肉已然翻卷。 鲜红的血珠正缓缓从伤口渗出,在他古铜色的皮肤上格外刺眼。 顾昭:“???” 他整个人都懵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铜皮境?皮肤坚如铜片? 这……这他妈怎么跟说好的不一样? 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 怎么还是受伤了? 看着顾昭瞪大眼睛、一副怀疑人生的懵逼表情。 魏语儿先是吓得脸色发白,赶紧上前查看伤口,发现只是皮外伤后才松了口气。 她看着顾昭那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又看了看他手里的铁刀,似乎明白了什么,犹豫了一下,才小声提醒道。 “夫君,那个……有没有一种可能,铁比铜硬呢?” 魏语儿的声音轻柔,却像一道惊雷在顾昭脑海里炸响! “嘶!!” 顾昭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如同被点了穴般僵在原地。 脸上的表情从懵逼迅速转变为极度的尴尬和社死。 对啊! 铁比铜硬! 这是最基本的物理常识啊! 自己这个来自信息爆炸时代的穿越者,刚才光顾着兴奋装逼,竟然把这茬给忘了? 反而被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小媳妇给科普了? 顾昭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比胸口那道伤还疼! 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咳咳!!” 顾昭干咳两声,飞快地将砍柴刀丢到一边,试图掩饰尴尬。 “那个……为夫当然知道!刚才就是跟你们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对,活跃气氛!” “看来这‘铜皮’还是初级阶段,得继续努力,以后争取做到‘铁皮’,不,‘钢皮’才行!” 魏语儿和朱小茹看着他这副强装镇定、实则窘迫无比的模样。 先是面面相觑,随即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双双笑了出来。 银铃般的笑声在天地间回荡,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顾昭:“…………” 得,这波逼装得,血亏! 第三十六章:村中谣言,传授《撼山拳》 装逼失败的顾昭,讪讪地接受了现实。 老老实实地让魏语儿给伤口敷上草药,然后灰溜溜地穿好衣服。 不过经此一事,他也确认了一点。 铜皮境的皮肤防御力确实大幅增强了。 刚才那一刀虽然受伤了,但只是表皮被划破,并没有伤到肌肉。 铁器虽能破防,但伤害削减了大半。 就在此时,敲门声响起。 顾昭疑惑地过去打开门。 门外。 徐青棠依旧一身玄黑色飞鱼服,身姿挺拔如松,腰间陌刀轻悬,晨光勾勒出她清丽而略带冷峻的侧颜。 她似乎刚刚巡查或处理完公务归来,发丝间还带着些许山林间的清洌气息。 看到这英姿飒爽的身影,顾昭心中的情绪再次涌起。 除了某些方面规模不及自家两位夫人,这身材、这气质,简直完美! 徐青棠自然不知道顾昭肚子里那些花花肠子,她今日前来,纯粹是出于爱才之心和兑现承诺。 在她看来,顾昭能在无人指点、资源匮乏的乡下自行摸索到“准武夫”境界,这份根骨和潜力实属罕见。 稍加培养,必能为朝廷增添一员得力干将。 至于男女之情? 她此刻心中只有武道。 “伤好了?”徐青棠目光扫过顾昭,看到他气色红润,行动如常,便直接切入正题。 “今日前来,是兑现承诺,教你一些基础的武学,能领悟多少,看你造化。” 终于来了! 顾昭心中兴奋不已,脸上却努力维持着镇定,拱手道。 “有劳徐大人费心!” 徐青棠微微颔首,随即环顾了一下这狭小破败的茅草屋,以及不远处探头探脑的村民,眉头微蹙。 “此地不便,随我来。” 顾昭自然没有异议,跟屋里交代了一声。 “语儿,小茹,我跟徐大人去学点本事,晚点回来!” 魏语儿温顺地点点头。 “夫君小心。” 朱小茹却嘟了嘟小嘴,等顾昭转身离开,才凑到魏语儿耳边小声抱怨。 “姐姐,你看夫君,一见到那个女官就跟着跑了,真是喜新厌旧。” 魏语儿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柔声安慰。 “小茹,别乱想,夫君是为了正事,那位徐大人是来教他本事的,我们要相信夫君。” 朱小茹撇撇嘴,没再说什么,但心里还是有点泛酸。 她可没忘记,自己第一次见到夫君是在“怡红院”这个地方。 一个会去那种地方的男人,遇到徐青棠这般容貌身份俱佳的女子,能不动心思? 不过这个秘密,她暂时还不敢告诉魏语儿。 顾昭跟着徐青棠并肩走出村子,立刻引起了村民们的注意。 “快看!顾昭跟那女锦衣卫出去了!” “两人走得好近啊!” “这是要去哪儿?单独出去?” “啧啧,打虎英雄配女锦衣卫,还挺登对……” 村民们交头接耳,目光在两人背影上流连,脸上露出各种意味深长的表情。 等两人身影彻底消失在村口,村子里的“情报交流站”瞬间火力全开! “哎,你们说,顾昭是不是跟那位徐大人……有点那个意思?” “我看像!你没看徐大人特意来找他,两人还单独出去了!” “说不定是顾昭先看上人家了,他如今是英雄了嘛!” “我看未必,说不定是那女大人看上咱们顾昭了!女追男,隔层纱!” “要我说,他们俩肯定早就好上了!偷偷摸摸的!” “该不会是要私奔吧?顾昭连家都不要了?” “呸!你瞎说什么!没看见顾家两位娘子还在吗?” “我听说啊,那徐大人好像……有了!” “真的假的?这么快?谁的种?” “还能是谁的?肯定是顾昭的啊!天天喝虎血,那方面肯定厉害!” 谣言如同野火般在村里蔓延,越传越离谱,版本也越来越多。 特别是那些聚在村头树下、井边洗衣的中老年妇女们,更是充分发挥了想象力。 添油加醋,将一段单纯的“教学”演绎成了各种爱恨情仇、伦理大戏。 年轻后生们听得面红耳赤,却又忍不住竖起耳朵。 这正是许多年轻人回村时,宁愿绕路也不敢经过“村口情报站”的原因。 一点小事,都能给你编排出八十集连续剧来。 然而,身处谣言漩涡中心的两位当事人,对此却一无所知。 徐青棠带着顾昭来到离村不远的一处僻静山坡。 这里有一小片相对平坦的林间空地,草木丰茂,环境清幽,适合练功。 “此处尚可。”徐青棠停下脚步,转身面对顾昭。 顾昭早已迫不及待,搓着手问道。 “徐大人,您准备传授我什么厉害的武学?” 徐青棠略一沉吟。 她原本打算先教些最基础的桩功、步法和呼吸法,但转念一想,顾昭既然能自行突破到准武夫,天赋悟性必然不差。 或许可以尝试直接传授一套更有难度的实战武学,看看顾昭的上限在哪里。 “我便先教你一套拳法吧。” 徐青棠做出了决定。 “此拳名为《撼山拳》。” “拳法?好!” 顾昭眼睛一亮。 他前世身为特种兵,对各种格斗技,尤其是拳法颇有心得,军体拳更是打得滚瓜烂熟。 他正好想看看,这个世界的正统武学拳法,与后世流行的拳法有何不同。 而且,“撼山拳”这名字,让顾昭隐约觉得有点耳熟。 似乎在某本小说里,见过一个姓陈的主角也练过! 见顾昭没有异议,徐青棠开始讲解。 “此拳法,据传乃是一位已臻化境的顶尖武夫观天地万物,心有所感而创。” “其意取自蚍蜉撼树,虽力微而志坚,更有搬山填海之宏愿寓于其中。” “拳重生死神意转换,拳势讲究连绵滚走,如大江奔流,拳罡爆发时则似泼墨暴雨,沛然难御。” “在天下拳法之中,也有一席之地。” 听着徐青棠的讲解,顾昭只觉得一股磅礴大气扑面而来,心中激动难耐,忍不住赞道。 “听起来就威猛无匹!果然是好拳法!” 徐青棠微微颔首。 “此拳刚猛霸道,正适合男子修习,你看好了,我先演练一遍,能记住多少,且看你的悟性。” 说罢,她解下腰间那柄造型古朴的陌刀,随手抛给顾昭。 “拿好。” 顾昭连忙接住,只觉得入手沉重,刀鞘冰凉,隐约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锋锐之气。 他小心地将刀靠在一旁的树干上。 第三十七章:天赋垃圾?切磋实战! 下一刻,徐青棠眼神陡然一变! 不再清冷,而是凝聚如寒星,周身气势瞬间攀升! 她双足不丁不八站定,深吸一口气,随即腰胯拧转,一拳缓缓递出! 起初缓慢,仿佛在推动无形巨物,但随着拳势展开,速度骤然加快! 拳风呼啸而起,卷动地面落叶尘土! 她的身影在林间空地上辗转腾挪,双拳时而如重锤开山,势大力沉。 时而如灵蛇出洞,刁钻迅疾;时而双拳连击,拳影重重,仿佛真有撼动山岳之威! “嘭!啪!轰!” 空气被拳劲挤压、撕裂,发出沉闷或清脆的爆鸣! 她脚下的地面,泥土微陷,落叶被无形的气劲推开,形成一个隐约的圆形净地。 整套拳法打下来,徐青棠气息悠长,面色如常,连一滴汗珠都未曾出现,仿佛只是完成了一次轻松的热身。 收拳而立,她看向顾昭,问道。 “记住了多少?” 顾昭早已看得目瞪口呆,心神为之所夺。 直到徐青棠发问,他才猛地回过神,下意识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连忙点头。 “记住了!” 顾昭倒不是吹牛,前世高学历背景和特种兵训练,赋予了他出色的观察力和记忆力。 再加上本身就有深厚的格斗基础,只看一遍,确实将《撼山拳》的大致招式套路记了个七七八八。 徐青棠眼中掠过一丝满意:“打一遍给我看看。” “好嘞!” 顾昭精神一振,觉得表现的时候到了。 他走到空地中央,学着徐青棠的样子摆开架势,气沉丹田,然后按照记忆,一招一式地演练起来。 只见他动作有板有眼,出拳踢腿也算虎虎生风,虽然力道和速度远不及徐青棠,但架势看起来倒真有那么几分样子。 一趟拳打完,顾昭收功站定,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自觉发挥不错,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看向徐青棠。 “徐大人,你觉得我打得怎么样?可还入眼?” 顾昭本以为会得到几句“尚可”、“初具其形”之类的夸奖。 然而,徐青棠却愣在了原地,那双清冷的眸子直直地看着他,脸上表情有点古怪,带着几分无语。 顾昭被她看得心里有点发毛,连忙问道:“怎么了?徐大人,我……我打错了吗?” 徐青棠缓缓摇头,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无奈:“招式……倒是没错。” 顾昭刚松了一口气。 “但是,”徐青棠话锋一转,“你只学到了皮毛外形,其中的劲力运转、气血配合、神意凝聚,半点也无。” “你这套拳打下来,与寻常庄稼把式胡乱挥拳有何区别?” “可有半分‘撼山’之意?可曾引动自身气血,激发拳罡?” “呃……” 顾昭被她问得哑口无言,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打拳时,确实只觉得是在做一套复杂的广播体操。 除了累点,并没有徐青棠演练时那种周身气势环绕、拳风激荡的感觉。 “你且再多打几遍,细细体会其中劲力变化,尝试用意念引导气血随拳势而动。” 徐青棠吩咐道。 顾昭点点头,沉下心,又从头开始演练《撼山拳》。 一遍。 两遍。 三遍。 四遍…… 顾昭练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可打出来的拳,依旧只是空有架子的“花拳绣腿”。 别说撼山了,连撼动自己体内那澎湃的气血都做不到,更别提什么拳罡了。 徐青棠在一旁看着,眉头越蹙越紧,眼中的疑惑和无语几乎要凝成实质。 等到顾昭打完第五遍,依旧毫无进展时,徐青棠终于忍不住了。 她走到顾昭面前,目光锐利如刀,直刺顾昭心底。 “顾昭,你老实告诉我,你这一身‘准武夫’的修为,究竟是如何得来的?当真是全靠自己练的?” 她紧盯着顾昭的眼睛,仿佛要从中找出破绽。 “若你真能无师自通至此,按理说应是万中无一的武学奇才,悟性绝顶才对。” “可我观你根骨,平平无奇,与寻常农夫并无二致,经脉韧性、气血根基也远未达到‘天才’的标准,这作何解释?” 顾昭被她问得心头一跳,仿佛被瞬间揭穿了老底,脸上顿时露出尴尬之色。 他当然知道原因。 自己这一身实力,全靠系统开挂! 原主这具身体,本就是最普通的农家子弟,遗传基因里就没有“天才”这两个字。 有句话说得好!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鸡哥的儿子会打球…… 原主的爹就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能生出什么根骨好的练武奇才? 虽然心里门清,但顾昭哪肯承认自己天赋平平? 那岂不是自打脸面,还怎么实现在心里立下的“征服冰山女锦衣卫”的宏伟目标? 顾昭立刻摆出一副比窦娥还冤的表情,眼神真诚地看着徐青棠,语气坚定。 “徐大人,我这一身本事,的的确确是自己一拳一脚、日积月累练出来的!” “如有虚言,天打雷劈!而且……” 他顿了顿,决定展现一点实力来增加说服力。 “而且您的消息已经落伍了,我现在,可不是什么‘准武夫’了。” 说着,顾昭为了增加可信度,猛地拉开衣袖,手臂肌肉贲起,心神凝聚。 只见他手臂皮肤之下,隐隐有淡铜色的光泽流转,确确实实是铜皮境武夫才有的特征! 徐青棠的目光瞬间凝固,清冷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惊愕,她瞪大眼睛,失声道。 “你……你已正式突破铜皮境了?” 顾昭嘿嘿一笑,收回手臂,得意地问道。 “徐大人,您看,我靠自己都能突破铜皮境,这难道不叫天赋吗?” 徐青棠沉默了。 心中充满了矛盾。 能自行突破铜皮境,这绝对是天赋异禀的证明,可为什么学习拳法时,却又表现得如此……愚钝? 难道真是自己想多了? 她陷入了深深的思考,眉头紧锁,仿佛在解一道千古难题。 顾昭见她沉默,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总算暂时糊弄过去了。 他也不好意思打扰对方“思考”,便自顾自地又走到一旁,继续跟那套《撼山拳》较劲。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后,徐青棠似乎想通了什么,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我明白了!” 她看向刚刚收拳、依旧满头雾水的顾昭,语气肯定地说道。 “既然你天赋根骨没问题,那问题很可能出在‘实战’上!” “实战?”顾昭疑惑。 “不错。”徐青棠点头,“你空有境界和力量,却缺乏与旗鼓相当甚至更强对手的生死搏杀经验。” “武学招式,尤其是《撼山拳》这等重意不重形的拳法,光靠独自练习揣摩,难以真正领会其神髓。” “只有在实战的压力下,才能逼出潜能,更快地掌握劲力运转和神意凝聚。” 她顿了顿,想起了之前的约定,眼中闪过一丝锐芒。 “正好,你之前不是想争取小旗之职吗?来,与我打一场。” “我会将力量压制在与你相当的铜皮境初期层次,我们不比蛮力,只较量武技、身法以及对《撼山拳》的运用。” “或许,在实战之中,你能有所顿悟。” 听到徐青棠主动提出切磋,顾昭非但没有畏惧,反而心中战意升腾! 他早就想知道与徐青棠这种高手,到底有多大差距! 尤其是,只比技巧的话,他对自己前世磨炼出的战斗本能和杀人技,还是颇有信心的。 “好!” 顾昭一口答应,眼中燃起斗志,“那就请徐大人,多多指教了!” 第三十八章:震惊的徐青棠,被打屁股了! 林间空地,气氛陡然变得凝重。 顾昭活动了一下手脚,对着清冷而立的徐青棠微微一笑。 “徐大人,拳脚无眼,待会儿切磋,若是不小心伤到了您,还望您大人大量,勿要见怪。” 徐青棠闻言,清冷的脸上毫无波澜,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语气带着一丝不以为然。 “自然不会怪你,但前提是你有这个本事。” 徐青棠心中根本没把顾昭放在同等对手的位置上。 在她看来,顾昭即便侥幸突破了铜皮境,也不过是空有一身蛮力的乡下小子,缺乏系统的武学传承和生死搏杀的经验。 自己自幼得名师指点,习练上乘武学,更经历过诸多实战磨砺,战斗技巧和临场应变早已炉火纯青。 对付一个野路子出身的“蛮夫”,即便压制力量,也应是手到擒来。 顾昭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眼神中那抹一闪而过的轻视,心中顿时燃起一股不服输的火焰,暗自嘀咕。 “这小娘子竟敢小瞧我?待会儿非把你那挺翘的屁……咳咳,非把你打得心服口服不可!” “小心了!” 徐青棠不再多言,轻叱一声,身形微动,已如一道玄色轻烟般飘然而至,一掌轻飘飘拍向顾昭肩头。 这一掌看似随意,却隐含数种后招变化,封住了顾昭左右闪避的空间,正是她所学掌法中精妙的一式起手。 然而,顾昭的反应却出乎她的意料。 面对这精妙一掌,顾昭非但没有慌乱后退,反而左脚向前踏出半步,身体微侧,双手如同灵蛇出洞,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连续格挡、拍击、牵引! “啪啪啪啪!” 一阵密集而清脆的击打声响起! 徐青棠那看似无处可避的一掌,以及紧随其后的几种隐含变化,竟被顾昭这看似简单直接、实则精准无比的手法尽数化解于无形! 不仅如此,顾昭在格挡的同时,右肘如枪,已悄无声息地递向徐青棠肋下空门! 徐青棠心中一惊,连忙撤掌回防,身形向后飘退数步,拉开距离。 她那双清冷的眸子中,第一次露出了明显的惊愕,死死盯着顾昭:“你……这是什么拳法?” 方才顾昭那几下,看似毫无章法,实则攻防一体,节奏极快,发力短促而精准。 与她所知的任何一种拳法路数都截然不同,却又隐隐透着一股宗师气度! 顾昭稳住身形,双手收于胸前,摆出一个独特的起手式,脸上带着一丝小得意:“咏春,叶…顾昭!” “咏春?” 徐青棠秀眉微蹙,迅速在记忆中搜索,却毫无印象。 难道是某个隐世门派或失传的古拳法? 她心中对顾昭的评估瞬间拔高。 就在她惊疑不定之时,顾昭动了! 他脚步一蹬,身形如猛虎出闸,气势陡然一变! 方才那灵巧迅捷的“咏春”架子瞬间收起,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大开大合、刚猛暴烈的气势! “吼!” 顾昭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吼,双拳如同两柄重锤,带着呼啸的风声,连环轰向徐青棠! 拳势沉猛,步伐稳健,正是《洪拳》的架式! 这一刻,他仿佛化身为一头真正的下山猛虎,欲要择人而噬! 徐青棠眼神一凛,终于彻底收起了小觑之心。 她不再被动防守,而是同样展开身法,挥掌迎上! 掌风凌厉,与顾昭刚猛的拳劲碰撞在一起! “嘭!嘭!啪!啪!” 林间空地上,顿时人影翻飞,拳掌交击之声不绝于耳! 顾昭越打越兴奋,他将前世在军中苦练以及后来执行任务时生死搏杀中磨炼出的各种技巧,毫无保留地施展出来。 时而以咏春的黏手、寸劲进行贴身短打,寻隙而入。 时而切换洪拳的刚猛,以力破巧,强行轰开徐青棠的防御。 下一刻,又可能变为空手道的凌厉腿法,扫踢、侧踹令人防不胜防。 或是截拳道的理念融入其中,不拘泥于招式,只追求最快的击倒效果,直拳、勾拳、肘击、膝撞信手拈来…… 顾昭如同一个精通百家拳法的武学宝库,各种风格迥异,路数刁钻的招式被他信手拈来,随意组合。 攻势如同狂风暴雨,连绵不绝! 徐青棠越打越是心惊! 她发现自己之前的判断错得离谱! 眼前这个“乡下小子”的战斗技巧,哪里是“生疏”?简直是老辣得可怕。 更恐怖的是,顾昭掌握的武学路数之多、之杂,切换之流畅,简直闻所未闻! 徐青棠刚适应了顾昭那灵巧刁钻的近身短打,对方立刻变为大开大合的刚猛拳法。 等她稳住阵脚准备反击,顾昭又可能一记凶狠的扫腿或突如其来的肘击打断她的节奏。 几种完全不同的武学风格在顾昭身上仿佛浑然一体,让她疲于应付。 只能凭借更深厚的内息修为和精妙的掌法勉强周旋,竟隐隐有些手忙脚乱,难以组织有效的反击。 “这……怎么可能?” 徐青棠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她自认见识过不少青年才俊,但像顾昭这般将多种截然不同的武学融会贯通、运用自如的,绝无仅有! 就在她心神略微震荡之际,一个微小的破绽因久守之下,气息稍滞而露出! 顾昭战斗嗅觉何其敏锐? 瞬间捕捉到了这稍纵即逝的机会! 他身形猛地一矮,如同泥鳅般从徐青棠掌风缝隙中钻过,鬼魅般地闪到了她的身后! 徐青棠暗道不好,急忙拧身回防,却已慢了半拍! 只听“啪”的一声清脆响声! 顾昭那只略显粗糙的大手,不偏不倚,结结实实地拍在了徐青棠那被玄黑色飞鱼服紧紧包裹着的、圆润的臀部上! 力道不小,声音在寂静的林间格外清晰。 徐青棠整个人如遭雷击,瞬间僵在原地! 一股火辣辣的疼痛混合着难以言喻的羞愤感,如同火山般在她心中爆发! 更让她恨不得立刻找地缝钻进去的是,在那猝不及防的拍击下。 她喉咙里竟不受控制地漏出了一声短促而轻微的、带着颤音的娇哼! 顾昭一击得手,迅速后撤,同时下意识地甩了甩手,回味着刚才那惊人的弹性和触感,心中暗自得意。 “手感不错,还挺香的,叫你小看我,说打你屁股就打你屁股!” 然而,顾昭脸上的得意笑容还没来得及展开,就感觉到一股冰冷刺骨、如同实质般的杀气瞬间将他锁定! 他抬头看去,只见徐青棠已经转过身,那张清丽绝伦的俏脸此刻布满了寒霜。 原本清澈的眼眸中燃烧着熊熊怒火,死死地盯着他,那目光仿佛要将他千刀万剐! 第三十九章:公报私仇,赏赐下来! 顾昭心头一跳,暗叫不妙,连忙后退两步,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讪笑道。 “徐大人息怒!之前您可是亲口说的,切磋之时,拳脚无眼,就算不小心伤到您,你也不能生气呀!” “您这样的大人物,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他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徐青棠更是气得浑身发抖,胸口剧烈起伏。 谁家正经人切磋武艺,会去拍对手的屁股? 而且还是拍一个女子的! 这分明就是借机轻薄,无耻下流! 登徒子! 家里已有两位美貌娇妻还不满足! 她恨不得立刻拔刀将这个混账砍了! 但想到顾昭展露出的惊人潜力,那爱才之心和招揽之意终究压过了杀意。 她强行运转内息,压下翻腾的气血和羞愤,深吸了几口气,才勉强让声音保持平静。 “我说的话,自然作数。” “不过,你这些乱七八糟的武学,究竟从何而来?” “你年纪轻轻,又出身山野,即便有名师暗中教导,也绝无可能精通如此之多、风格迥异的拳法!” 顾昭见她似乎暂时按下了杀意,心中稍定,立刻开始发挥他忽悠大法。 他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脸上露出追忆和崇敬之色,语气变得缥缈: “实不相瞒,徐大人,这些武学,乃是我梦中所得。” “月前,我于梦中见一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老神仙,他见我骨骼清奇,乃是万中无一的武学奇才,便以无上法力,将诸多武学精义灌入我脑海之中。” “醒来之后,我莫名其妙会了这些。” 顾昭说着,脑海中却闪过前世在特种部队里,被教官操练得死去活来,在生死边缘挣扎的种种场景。 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那可真不是人受的罪。 徐青棠听完,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眼神中的冰冷更甚。 这套说辞,骗骗村里那些懵懂少年或许还行,想骗她? 简直是侮辱她的智商! 不过,她虽好奇顾昭的武学来历,却也知道每个人都有秘密,并非一定要刨根问底。 徐青棠冷哼一声,将话题拉回正轨。 “哼!我让你与我切磋,是希望你在实战压力下领悟《撼山拳》的神髓劲力!” “你却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尽用这些毫不相干的杂耍把式,你到底还想不想学真正的武夫之道?” “若是不想,我立刻便走!” 见徐青棠似乎真的动了怒,转身欲走,顾昭连忙收起那副神棍模样,快步上前,陪着笑脸道。 “想想想!徐大人息怒,是我不对,我一定好好学《撼山拳》!” 看到顾昭服软,徐青棠背对着他的脸上,嘴角极其细微地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快得无人察觉。 她转过身,依旧板着脸:“既然如此,那便继续,记住,只准用《撼山拳》!” “啊?只准用《撼山拳》?”顾昭傻眼了。 “怎么?刚才不是信誓旦旦?”徐青棠挑眉。 “是。” 顾昭无奈,只得硬着头皮答应,心中却隐隐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徐青棠再次攻来! 这一次,她的掌法更加凌厉刁钻,速度也快了几分,显然不再有丝毫留手。 顾昭只能依言施展生涩的《撼山拳》应对。 可这拳法他本就只得其形,未得其神,在徐青棠这等高手面前,简直破绽百出。 他努力按照记忆中的招式格挡、反击,却总觉得束手束脚,气血运行滞涩,拳势毫无威力可言。 “太慢!” “劲力松散!” “腰马不合!” “心神不聚!” 徐青棠一边轻松写意地化解着顾昭的攻势,一边毫不留情地指出他拳法中的种种谬误。 同时手掌、手肘、膝盖如同雨点般落在顾昭身上那些不致命却极疼的地方。 “砰!” “啪!” “哎哟!” “嘶!!” 顾昭被打得连连倒退,龇牙咧嘴。 他空有一身铜皮境的力气和防御,但在只准使用半生不熟《撼山拳》的限制下,根本发挥不出来,完全成了徐青棠的人肉沙包。 不一会儿,他脸上就多了几块淤青,身上更是不知道挨了多少下,火辣辣地疼。 最后,顾昭一个不慎,被徐青棠一记看似轻巧的掌击,打中胸口,气血一岔,踉跄几步,一屁股坐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只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脸生无可恋地望着天空。 徐青棠见状,这才停下手,轻轻呼出一口气,抬起衣袖,优雅地擦了擦光洁额头上几乎不存在的细汗。 看着顾昭那副鼻青脸肿的惨样,她心中积郁的那口因被拍臀而产生的羞愤恶气,总算消散了大半,甚至隐隐有一丝畅快。 叫你刚才耍流氓! 活该! 顾昭用眼角余光瞥见徐青棠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和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顿时明白了。 自己上了这女人的当! 她就是用《撼山拳》这个限制,名正言顺地把自己暴打了一顿出气! 真是小心眼! 不就拍了一下屁股嘛,又没少块肉! “如何?经过这番实战,对《撼山拳》可有所领悟?” 徐青棠走到顾昭面前,居高临下地问道,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清冷,却少了几分寒意。 顾昭艰难地摇了摇头,哭丧着脸。 “没……没有!”他是真的没领悟到,光顾着疼了。 徐青棠闻言,眼中再次闪过一丝疑惑。 这顾昭,天赋好的时候能自行突破铜皮境,掌握多种神秘武学;天赋不好的时候,学一套拳法又愚钝得令人发指。 真是令人捉摸不透。 就像薛定谔的猫一样,天赋好与不好,都在不确定之间。 她摇摇头,不再纠结于此,说起了正事。 “明日,你去一趟县衙。” “去县衙?”顾昭忍着痛坐起身。 “嗯。”徐青棠点头。 “你击杀大虫,为民除害,知县已将此事详文上报,五十两赏银以及你与家中两位亲丁免税三年的恩赏,已经批复下来。” “需你本人前往县衙领取画押,配合知县做些宣扬教化、鼓舞民心之事。” 听到这话,顾昭眼睛顿时亮了,身上的疼痛仿佛都减轻了不少。 等了三天,这赏赐总算下来了! 他还担心会不会被那知县暗中克扣呢。 “露脸?配合宣传?没问题!绝对配合!” 顾昭拍着胸脯保证,牵扯到伤口又疼得龇牙咧嘴。 他正愁“打虎英雄”的名气不够响亮,影响家具销售呢! 官府主动帮忙宣传,这可是求之不得的免费广告! 到时候知名度打开,他的“顾氏家具”还愁销路? 看着顾昭那副瞬间由萎靡转为兴奋的模样,徐青棠也没再多说什么,转身走到树下,拿起自己的陌刀。 “你回去好生练习《撼山拳》,何时能掌握其三分神韵,我再考虑是否传授你其他武学。” 说罢,她不再停留,离开了这片山林。 等徐青棠走远,顾昭才龇牙咧嘴地、小心翼翼地爬起来,摸了摸肿胀的脸颊和身上的淤青,忍不住倒吸凉气。 “这娘们,下手真黑啊,公报私仇!” 不过,一想到明天就能拿到白花花的五十两银子和免税凭证,他又忍不住开心起来。 有了这笔钱,就能开始筹划盖新房了! 给语儿和小茹,还有未来的孩子,一个真正温暖舒适的家! 那茅草屋早就住腻了,狗都不住! 想到美好的未来,顾昭似乎忘记了疼痛,哼着不成调的小曲,一瘸一拐地朝着村子的方向走去。 然而,他刚踏入村口,就察觉到了气氛不对。 沿途遇到的村民,无论是蹲在门口吃饭的,还是在井边打水的,都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 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指指点点,交头接耳,脸上带着各种古怪。 第四十章:辟谣失败,高兴的两女! 顾昭听力远超常人,村民们哪怕刻意压低声音,依旧可以听到,让他瞬间石化在原地! “快看快看!顾昭回来了!” “哎哟,这脸怎么肿了?还青一块紫一块的?” “这你就不懂了吧?现在的年轻人,玩得可花了!我看呐,准是跟那位徐大人‘切磋’的时候,不小心‘伤’到的!” “哦!!我懂了!那位徐大人一看就是强势的主儿,顾昭这是吃亏了呀!” “啧啧,这么凶悍的女人,白送我都不要!以后过日子,怕是连炕头都上不去,多憋屈啊!简直丢了咱们男人的脸面!” “何止啊!我听说,他们今天出去那么久,指不定在林子里面干了啥呢!” “就是!孤男寡女,还能有啥正经事?肯定是……嘿嘿!” “我还听说,那徐大人好像有点不对劲,该不会是有了吧?” “谁的?还能是谁的?顾昭的啊!打虎英雄,那方面肯定也‘英雄’!” “难怪徐大人要走,肯定是回去安胎去了!” “顾昭这小子,可以啊!不声不响,把锦衣卫的大人都拿下了!” ……… 顾昭听得目瞪口呆,脑子嗡嗡作响,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这……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他就是跟徐青棠出去正经学了个武,切磋了一下,怎么传到村里就变成了私会了? 甚至连孩子都有了? 这谣言传播的速度和离谱程度,简直比后世网络营销号还可怕! 要是让徐青棠知道这些风言风语,以她那冷傲的性子和对名声的看重,还不得气得提刀杀回来,第一个就拿他顾昭开刀祭旗? 想到那个画面,顾昭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他连忙站定,对着那些议论纷纷的村民高声喊道。 “各位,大家千万别误会!我跟徐大人出去,是正经学武艺、切磋功夫!绝对没有你们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徐大人是朝廷命官,咱们可不能胡乱编排,坏了人家的清誉啊!” 然而,村民们听到顾昭的辟谣,非但没有相信,反而露出一种我们都懂的暧昧笑容,纷纷摆手。 “是是是,顾小子,你说得对!” “对对对,你们是清白的,我们都信!” “就是切磋武艺,普通切磋!” “我们懂,我们都懂!” 看着他们嘴上说着相信,脸上却写满了不信和看戏的表情,顾昭只觉得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 得,这谣算是白辟了。 在这些想象力丰富又热衷于八卦的村民面前,越解释反而越显得心虚。 “算了,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顾昭无奈地摇摇头,也懒得再费口舌,捂着脸,在一众意味深长的目光注视下,快步朝着自家走去。 推开那扇简陋的木门,屋内的魏语儿和朱小茹同时抬起头来。 “夫君,你回……” 魏语儿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 朱小茹更是直接惊呼出声:“天啊!夫君,你的脸怎么了?” 两个女人几乎同时站起身,快步走到顾昭面前,脸上写满了担忧。 只见顾昭那张原本还算俊朗的脸上,此刻青一块紫一块,左脸颊微微肿胀,嘴角还破了点皮,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 魏语儿伸出纤细的手指,颤抖着想要触碰顾昭脸上的淤青,却又怕弄疼他,手悬在半空,眼眶红润。 “夫君,你这是跟谁打架了?怎么伤成这样?” 朱小茹也急得直跺脚。 “谁打的?告诉我,我…我虽然打不过,但可以骂她!” 看着两个女人这般焦急的模样,顾昭心里一暖,却又觉得有些好笑。 他摆摆手,故作轻松道。 “没事没事,就是跟徐大人稍微切磋了一下武艺,习武之人嘛,受点伤很正常,不打紧。” “切磋武艺?”魏语儿眉头紧锁,仔细打量着顾昭脸上的伤痕。 “徐大人下手这么重?她不是朝廷命官吗?怎么能……” “真是切磋,”顾昭连忙解释,“徐大人也是为了帮我领悟《撼山拳》的劲力,实战教学嘛,难免有些磕碰。” 话虽这么说,魏语儿还是不太放心。 她拉着顾昭在床边坐下,非要仔细检查一番。 “把外衣脱了,我看看身上有没有伤。” “语儿,真的不用……” “脱。” 魏语儿的语气虽然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顾昭知道拗不过她,只好乖乖脱下外衣,露出精壮的上身。 铜皮境的体魄确实不凡,除了脸上那些明显的淤青,身上只有几处淡淡的红印,并无大碍。 魏语儿仔细检查了一遍,又用手轻轻按压了几处关节,确认顾昭没有伤到筋骨,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都是皮外伤。” 她转身从简陋的柜子里翻出一个陶罐,里面是她之前采草药时顺手调制的化瘀膏。 “我给你上点药,明天应该能消肿。” 魏语儿的手指很轻,药膏涂抹在脸上带来阵阵清凉,缓解了火辣辣的疼痛。 顾昭闭着眼,感受着自家媳妇的温柔体贴,心里美滋滋的。 媳妇的医术真是越来越好了,还会自己在家制药了。 等魏语儿上完药,顾昭睁开眼,正想顺势抱抱她,却见魏语儿收起药罐,坐在他对面,神色有些复杂地开口。 “夫君,你跟徐大人……真的只是单纯切磋吗?没发生什么别的事?” 顾昭身体一僵,心里咯噔一下。 坏了,村中那些离谱的谣言,难道已经传到自家媳妇耳朵里了? 他立刻正色道。 “语儿,小茹,你们可千万别听村里那些闲言碎语!我跟徐大人就是正经学武、切磋功夫,绝对没有他们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徐大人是锦衣卫的总旗,朝廷命官,我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啊!” 顾昭说得情真意切,就差指天发誓了。 魏语儿静静地看着他,半晌,忽然轻轻笑了。 “夫君别急,我又没说不信你。” 她顿了顿,语气依旧温和。 “其实我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若夫君真与徐大人情投意合,多一个妹妹进门,也能更好地照顾你。” 顾昭愣住了。 魏语儿继续说道。 “只是徐大人身份特殊,又是女子,名声最是要紧。” “夫君若真对她有意,也要注意些影响,莫要让人说了闲话。” “一个人的名声若是坏了,补起来可不容易。” 这番话说完,屋内有片刻的寂静。 顾昭看着魏语儿平静而真诚的面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女子啊。 哪怕自己的丈夫可能要纳妾,作为正妻的她,往往也会自我说服,甚至主动接纳。 他深吸一口气,握住魏语儿的手。 “语儿,谢谢你。” 顾昭决定跳过这个尴尬的话题,宣布好消息。 “对了,有件好事要告诉你们。” 他坐直身体,脸上露出笑容。 “明天我要去县城一趟,徐大人说了,我打死大虫的赏银批下来了,五十两白银!” “五十两!”朱小茹惊呼一声,眼睛都亮了。 “还不止呢,”顾昭笑道,“县衙特批了恩典,我与家中两位亲丁,免税三年。” 顾昭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魏语儿和朱小茹。 “我,语儿,小茹,刚好三人。” “三年之内,咱们不用交一文钱的税!” 这话一出,两个女人都愣住了。 半晌,魏语儿不确定地问道。 “夫君,这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顾昭肯定道。 “徐大人亲口说的,让我明天去县衙画押领赏,还要配合知县做些宣扬教化的事。” 朱小茹兴奋地跳起来。 “太好了!三年不用交税,咱们能省下好多钱!夫君你真厉害!” 魏语儿也连连点头,看向顾昭的目光中满是崇拜和依赖。 这个男人,不仅打死了为祸乡里的大虫,还为他们挣来了实实在在的好处。 这样的男人,值得她们托付终身,也值得多娶几个媳妇。 第四十一章:优势弥补劣势!武力值突破! 顾昭享受着两个女人崇拜的目光,心里也是美得很。 他想了想,又道。 “明天你们俩陪我一起去县城吧,正好进城采购些物资,家里缺的东西也该添置了。” 说完,他看向朱小茹,语气带着歉意。 “小茹,之前我只给语儿做了新衣服,还没给你做过。” “明天进城,咱们有钱了,我给你也扯几尺好布,做身新衣裳。” 朱小茹受宠若惊,连忙摆手。 “不…不用了夫君,太破费了!我穿现在的衣服就很好了!” “说什么傻话,”顾昭强硬地打断她,“你们在我心里都是一样的,我不会亏待任何一个人,新衣服必须做,就这么定了。” 朱小茹看着顾昭那不容置疑的表情,心里甜得像蜜糖一样。 这就是霸道总裁吗? 好喜欢呀! 顾昭很满意朱小茹那满眼爱意的眼神,他转过头,又对魏语儿说。 “语儿,明天咱们去城里看看,能不能给你配副眼镜。” “眼镜?”魏语儿茫然地眨眨眼,“那是什么?” 顾昭这才想起,这个时代还没有眼镜这种东西,只有相似的东西。 顾昭立刻解释道。 “就是一种戴在眼睛前面的琉璃片,能帮助你看清东西。” “你晚上视力不好,有了眼镜,应该会方便很多。” 魏语儿听完,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真的吗?我的眼睛还有恢复的可能?” “不是恢复,是辅助你看清。”顾昭纠正道,“不过有了眼镜,你晚上做事就不用那么费力了。” “谢谢夫君!” 魏语儿激动地握住顾昭的手,声音都有些颤抖。 自从眼睛受伤后,夜间视物模糊一直是她心中的隐痛,没想到夫君竟然一直记挂着,还特意为她想办法。 顾昭摸了摸魏语儿的头,一脸宠溺:“你是我的妻子,我不宠你,谁宠你?” 同时,他心里暗暗想着。 语儿要是戴上眼镜,会不会有种别样的感觉? 文静中带点知性,好像……更刺激了? 想想还有点小兴奋。 魏语儿被顾昭摸头杀弄得脸颊微红,低下头去。 朱小茹在一旁看着,捂着嘴偷笑。 温馨的气氛在屋内弥漫。 ………… 当天下午,顾昭没有闲着。 他在屋前的空地上,又开始练习《撼山拳》。 魏语儿和朱小茹搬了小凳子坐在屋檐下,看着顾昭练拳。 “夫君这拳打得真好看!”朱小茹由衷赞叹。 魏语儿也点头:“虽然我不懂武艺,但看夫君练拳,确实有种沉稳有力的感觉。” 两个女人的赞美之词不时传来,顾昭听了,却开心不起来。 因为他自己清楚,这套拳法他还是只得其形,未得其神。 每一拳打出,总觉得气血运行不畅,劲力无法贯通,像是隔着一层纱在练拳。 “难道这具身体的天赋真的这么差吗?” 顾昭心中暗想,生出一丝不甘。 前世在特种部队,他可是格斗天才,凭借刻苦训练和实战磨炼,练就了一身过硬的搏杀本领。 怎么到了这个世界,学一套拳法都这么费劲? 不,不能认输。 就算这副身体的天赋真的差,他也要勤能补拙! 顾昭咬咬牙,继续一遍遍地练。 从午后练到傍晚,汗水浸湿了粗布衣衫,在空地上留下一个个潮湿的脚印。 “夫君,休息一下吧!”魏语儿心疼地喊道。 “是啊,夫君,你都练了一下午了!”朱小茹也劝道。 顾昭却恍若未闻,依旧机械地重复着拳架。 直到夕阳西下,天色渐暗,他终于力竭,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魏语儿和朱小茹连忙跑过来,一左一右扶住他。 “夫君,你何必这么拼命!” 魏语儿用衣袖给顾昭擦汗,满脸的担忧。 朱小茹则跑去屋里端水。 顾昭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他被两个女人搀扶着回到屋内,瘫倒在床上,连手指都不想动。 但身体虽然疲惫,大脑却在飞速运转。 顾昭闭上眼,脑海中开始回放徐青棠打拳时的每一个动作细节。 她的发力方式,气血运转的节奏,拳势与呼吸的配合…… 天赋差的情况下,有什么东西能弥补吗? 顾昭一遍遍在脑中推演,结合前世所学的现代搏击理念,试图找到《撼山拳》的真正精髓。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屋外的天色彻底黑了下来,魏语儿点了油灯,和朱小茹一起坐在床边,担忧地看着闭目沉思的顾昭。 一个时辰后。 顾昭猛地睁开双眼,眼中精光一闪,发出一声哈哈大笑。 “小爷我成了!成了!哈哈!” 这突如其来的笑声把魏语儿和朱小茹都吓了一跳。 两女甚至都以为顾昭已经发疯了。 顾昭可没疯,他是想通了。 他坐起身,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 “我明白了!我明白该怎么练了!” 虽然这副身体的天赋可能确实一般,但他的灵魂强啊! 身为穿越者,前世是经历过各种战场厮杀和严酷训练洗礼的特种兵。 他的悟性、他的战斗直觉、他对人体力学和发力技巧的理解,哪样不是站在人类顶点的? 只要先在脑中把《撼山拳》的理论彻底悟透,再结合身体锲而不舍的训练,一定能学会! “语儿,小茹,你们等着,我这就去练拳!” 顾昭说着就要下床,却被魏语儿一把拉住。 “夫君,天都黑了,明天再练吧?” “不行,我现在感觉正好,不能等!” 顾昭挣脱魏语儿的手,快步走到屋外。 月色清冷! 顾昭深吸一口气,摆开《撼山拳》的起手式。 这一次,他没有机械地重复招式,而是在脑中先构建出完整的发力模型,再指挥身体去执行。 一遍,不对。 两遍,还是差一点。 三遍,感觉来了! 当顾昭打到第四遍时,他忽然感觉到体内气血开始沸腾。 一股热流从丹田升起,沿着特定的经脉路线游走,最后汇聚到拳锋。 “喝!” 顾昭低吼一声,一拳打出! “砰!” 空气中传来一声轻微的爆鸣,那是拳劲破空的声音! 成了! 《撼山拳》终于入门了! 顾昭喘着粗气,感受着体内澎湃的气血和贯通一气的劲力,忍不住再次大笑起来。 “成了!终于成了!” 这就是用优势弥补劣势,自己可真是个天才! 就在这时,顾昭眼前忽然跳出一个半透明的系统面板。 【姓名:顾昭】 【武力值:6】(每一点武力值相当于一个成年男子武力!) 【配偶:魏语儿、朱小茹】 【天赋:医仙、巧手木工】 【剩余寿命:十一年】 【子嗣:无】 武力值增加了一点! 寿命也增加了一年! 顾昭瞪大双眼,随后感到一阵狂喜。 原来增加武力值,不局限于娶媳妇和吃大补之药,还能通过自我修炼武学来提升! 这对顾昭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 这意味着他对实力提升的路径又多了一条,而且是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一条! “夫君,你没事吧?” 魏语儿和朱小茹也走了出来,看着状态亢奋的顾昭,脸上写满了担忧。 顾昭连忙收敛表情,解释道。 “放心吧,我没事,我只是突然学会了这套拳法,有点兴奋。” 听到顾昭不是发疯,两女总算松了口气。 魏语儿嗔怪道:“学会了是好事,可你也不能这么吓我们呀。” 顾昭嘿嘿一笑,忽然上前一步,一手一个,将魏语儿和朱小茹都抱了起来! “呀!”两女同时惊呼。 顾昭坏笑道:“两位夫人,我刚刚突破,浑身气血躁动,你们帮我平复一下吧?” 魏语儿和朱小茹同时红了脸,却没有拒绝。 顾昭大笑着将两女抱进屋内,关上了房门。 不一会儿,简陋的茅草屋里,传出了令人脸红心跳的迷离之音。 第四十二章:面见知县,领取奖赏! 第二天一早,顾昭神清气爽地起了床。 他走到水缸边,借着水面的倒影仔细检查自己的脸。 很好,经过一夜的休息和魏语儿药膏的作用,脸上的淤青已经基本消退,肿胀也消了。 只留下几处淡淡的痕迹,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 顾昭松了口气。 今天进城可是要露脸领赏的,总不能顶着一张发肿的脸去见人吧? 吃过早饭,顾昭特意去村里叫来了之前负责分销家具的几个村民。 他们要坐牛车一起进城,顾昭嘱咐他们多拉点货。 “顾小哥,你放心,我们这次拉了整整三车!” 一个村民拍着胸脯保证。 “之前你的家具就卖得不错,现在你本人进城,亲自露脸,这不得卖爆了?” 顾昭听得心花怒放。 他打虎英雄的名气,加上家具过硬的质量,再加上今天县衙的官方宣传…… 想想那场面,就让人兴奋! 一行人装上货,坐上牛车,朝着县城出发。 魏语儿和朱小茹也换了身干净衣服,跟着顾昭一起进城。 两个女人虽然素面朝天,但天生丽质,坐在牛车上,引来不少路人的侧目。 不过坐了一会儿牛车后,顾昭就感觉有点后悔了。 太慢了。 牛车晃晃悠悠,走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速度堪比乌龟爬。 从村里到县城,少说也得走两个时辰。 “要是自己有一匹马就好了。”顾昭心里琢磨着。 等领了赏银,看看能不能在城里买一匹。 再不济,买头驴也行啊,总比牛车快。 经历了一路的颠簸,牛车终于抵达了平安县城门口。 顾昭从车上跳下,舒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 县城的城门斑驳古朴,门洞下人来人往,比村里热闹了不知多少倍。 “这就是平安县城啊!” 魏语儿好奇地四处张望,眼睛亮晶晶的。 她从小在村里长大,进城的次数屈指可数。 朱小茹倒是显得平静些,她本来就是从县城“怡红院”出来的。 顾昭从钱袋子里掏出几块碎银子,都是之前卖家具攒下的,分别塞到两个女人手里。 “语儿,小茹,你们先在城里逛逛,买些自己喜欢的东西,我去县衙一趟,办完事就来找你们。” 魏语儿接过银子,有些犹豫:“夫君,这么多钱,我们随便买些针线布料就好,不用给这么多。” “拿着吧,”顾昭笑道,“难得进城一趟,看见什么喜欢的就买。” “小茹不是想要新衣服吗?正好去布庄看看。” 朱小茹接过银子,兴奋得小脸通红:“谢谢夫君!” 看着两个女人高高兴兴地融入街市人流,顾昭摇头一笑。 看来女人这种生物,无论在哪个时代,都喜欢逛街购物。 目送她们走远,顾昭转身朝着县城深处走去。 他没去过县衙,但经过一番打听,很快就找到了位置。 坐落在县城中心地带,门前立着两只石狮子,看起来颇有几分威严。 顾昭刚要走上台阶,就被门口的两个门吏拦住了。 “站住!县衙重地,闲人免进!” 左边的门吏上下打量了顾昭一眼,见他一身粗布衣衫,脸上还有淡淡的淤青痕迹,语气便带上了几分冷淡和不耐烦。 “干什么的?” 右边的门吏也皱着眉头。 “看你这身打扮,是乡下人吧?有什么事去旁边的吏房登记,别在这儿瞎转悠。” 两人的态度相当冷淡,显然把顾昭当成了不懂规矩的乡下人。 顾昭也不生气,只是微微一笑,拱手道:“在下顾昭,前来拜见知县大人,领取击杀大虫的赏银。” “顾昭?”两个门吏先是一愣,随即对视一眼,脸色瞬间变了。 左边的门吏小心翼翼地问道:“您……您就是那位打死大虫的顾昭英雄?” “正是。”顾昭点头。 “哎呀!您怎么不早说!” 右边的门吏立刻换上了一副热情洋溢的笑脸。 “顾英雄您请,知县大人早就吩咐过了,您一来就直接请到后堂!” 两个门吏一左一右,殷勤地引着顾昭往县衙里走,态度与刚才判若两人。 顾昭看着他们前倨后恭的表现,心中不由得感慨。 有名气果然更好混社会,否则肯定会被人狗眼看人低。 他忽然想起了《水浒传》里的武松。 武松杀了西门庆之后,为什么能从死刑改成流放? 不就是因为打虎英雄的名号吗? 有了名气之后,连知县都不敢随便判处死刑。 名气这东西,在古代社会,有时候比真金白银还好用。 顾昭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县衙的内部格局。 穿过前堂,绕过一道影壁,便来到了后堂区域。 这里比前堂安静许多,庭院里种着几株翠竹,显得颇为雅致。 “顾英雄您稍坐,知县大人马上就到。” 门吏将顾昭引到一间布置简洁的客室,奉上茶水后便退了出去。 顾昭没有立刻坐下,而是站在窗前,看着庭院里的景色,心中开始盘算起来。 他想到自家的茅草房,觉得应该趁着这个机会,跟知县商量一下砖房的事情。 明朝初期的青砖,主要是用来盖大型建筑或者城墙。 百姓私自少量用来盖私宅,官府一般不会管,也懒得管。 但如果是大面积使用,还是得跟当地官府搞好关系,否则有人举报的话,很可能被找麻烦。 顾昭可不只是想把自己的茅草屋变成砖房,他想把整个村子都进行改造。 既然都想过种田生活了,怎么能只种自己的田呢? 整个村子都是他的“田”。 当然,村民们想要砖房,肯定得付出点小小的代价,他可以从中收取利润。 想到此处,顾昭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有点像奸商的感觉。 “顾英雄久等了!”一个爽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顾昭转身,只见一位身穿青色官服、头戴乌纱帽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这人约莫四十来岁,面容和善,留着三缕胡须,正是平安县的知县王仁。 王仁一进门,目光便落在顾昭身上。 见到顾昭如此年轻,他先是愣了片刻,随后感慨道。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顾小兄弟年纪轻轻,便能徒手打死大虫,了不得,了不得!” 顾昭连忙躬身行礼。 “草民顾昭,见过知县大人。” “大人过奖了,草民只是侥幸。” 他的态度略显卑微,语气恭敬。 当然,这种卑微是顾昭故意装出来的。 他如果不装一下,怎么能让对方有优越感呢? 果然,看到顾昭得体的样子,没有一点傲气,王仁非常满意,对顾昭的看重又上了一层楼。 “不必多礼,坐,坐。” 王仁在主位坐下,抬手示意顾昭也坐。 两人落座后,王仁拍了拍手。 一个衙役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整齐地摆放着五十两白银,还有一张盖着官府大印的免税凭证。 “顾小兄弟,这是你应得的赏银和恩典。” 王仁笑道。 “五十两白银,还有你与家中两位亲丁免税三年的凭证,都在这里了。” 顾昭眼睛一亮,连忙起身接过,恭敬地道谢:“多谢大人!多谢朝廷恩典!” “不必客气,你为民除害,这是你应得的。” 王仁摆摆手,看着顾昭,眼中闪过一丝欣赏。 “你这样的少年英雄,本官甚是喜欢,今日难得一见,不知可否饮上一杯?” 顾昭没有犹豫,立刻答应了:“能陪大人饮酒,是草民的荣幸。” 第四十三章:要种田就种全村,宣传政绩! 于是,两人移步到旁边的偏厅,那里已经摆好了一桌简单的酒菜。 虽不丰盛,但在这小县城里也算体面了。 酒过三巡,气氛融洽。 王仁对顾昭赞不绝口,顾昭也适当地吹捧了几句知县的政绩,两人进行了一波商业互吹。 终于,王仁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顾小兄弟,”王仁放下酒杯,正色道,“本官看你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本事,实乃难得的人才。” “不知你是否有意,来县衙为本官办事?” 他顿了顿,开出了条件。 “本官可以给你安排一个捕快的职位,月俸二两银子。” “若是做得好,将来提拔为捕头也不是不可能,你意如何?” 王仁想得很清楚。 顾昭如此年轻就能徒手打死猛虎,可是难得的顶尖高手。 有这样的高手在自己身边,自己的人身安全岂不是能得到大大的保证! 在这个治安并不算太好的年代,有个能打的贴身护卫,对于地方官来说非常重要。 听见知县要招揽自己,顾昭没有任何意外,他之前大概也能猜到一些了。 顾昭并没有马上拒绝,而是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 “感谢大人的赏识,但……恐怕草民无法为大人效力。” 此话一出,王仁眉头一皱,脸上已经有点不开心了。 难道这小子在给自己抬身价? 还是觉得自己打死一只老虎就飘了,不把一个知县放在眼里了? “哦?为何?”王仁语气依旧温和,但眼神已经有些冷淡。 “是嫌职位太低,还是俸禄不够?这些都可以商量,本官还可以额外给你一些补贴!” 顾昭故作犹豫,这才说道。 “实不相瞒,是锦衣卫的徐大人,她想把我招揽进锦衣卫,草民总不能同时在两个地方当差吧?” “锦衣卫?” 王仁震惊了,手中的酒杯都差点没拿稳。 他瞪大眼睛看着顾昭,额头上渗出了细汗。 他实在没想到,顾昭竟然得到了锦衣卫的招揽! 那可是天子的爪牙,天子的亲卫军啊! 不过想想好像也正常,这样一个少年英雄,那位徐大人肯定不会放弃的。 看着对方害怕的模样,顾昭微微一笑,重新占据了上风。 他故作不懂地问道:“大人,要不您去跟徐大人说一下,看看她愿不愿意放人?” 此话一出,王仁整个人都愣住了。 让他去跟锦衣卫打交道? 还是别了,他怕被抓起来! 锦衣卫对于官员来说可是非常恐怖的存在。 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他自己的底子都不干净,毕竟都当知县了,多少还是贪了一点的…… “咳、咳咳……” 王仁尴尬地笑了两声,之前那种不满完全消失,转而用一种近乎平等的态度说道。 “既然徐大人已经看上你了,那你就好好做事,本官就不强人所难了。”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温和。 “顾小兄弟日后若是发达了,可别忘了你是平安县城的人啊。” 很明显,王仁的态度发生了变化。 之前顾昭只是个打虎英雄,说到底还是个平民,他最多逢场作戏,客气一下。 但顾昭日后可是要加入锦衣卫的。 锦衣卫虽然名声不好,但权力极大。 顾昭如此年轻,又能打死老虎,未来很大概率能超越自己。 所以态度不得不放好一点呀。 觉察到知县语气中的变化,顾昭心中暗笑。 很好,自己已经占据了上风,给了对方心理压力。 顾昭客套地说道。 “大人放心,平安县是草民的家乡,无论草民以后多发达,都不会忘记这里的。” 王仁等的就是这句话,立刻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顾小兄弟果然重情重义!” 他直接改了称呼,开始称顾昭为贤弟,恨不得当场结拜,并且拍着胸脯说。 “顾贤弟,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本官!只要能帮得上忙的,本官绝不推辞!” 眼看对方主动提出来了,顾昭立刻顺着对方的话,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大人这么一说,草民还真有一事相求!” 闻言,王仁愣了片刻,人都傻了。 他就客气了两句,怎么还真提要求了? 不过自己说出的话还是要履行的,只希望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事情。 “贤弟请讲。”王仁保持着笑容,心里却有点打鼓。 顾昭说道:“草民想得到官府许可,烧制青砖盖房。” 听到是这个要求,王仁松了一口气。 还以为什么事呢,就这? 民间自己用钱买砖盖房,官府本来就是不管的,只要不大规模盖就好。 你要是太过分,在家直接盖个小故宫,那不抓你抓谁呀? “这事简单!”王仁连忙说道,“本官允许了!只要你们村子里的人买得起青砖,全村盖上砖房都没问题!” 王仁顿了顿,补充道。 “不过丑话说在前面,建筑等级可不能僭越了。” “不许用斗栱、彩色雕饰等,这些只有官宦世家才能用。” “你们盖的房子,规制不能超过三间五架,颜色也不能用朱红、明黄这些。” 顾昭点了点头:“大人放心,草民心里有数。” 他当然知道,古代对住房是有等级要求的。 一个百姓要是盖豪华的大房子,就是僭越,严重的可是会杀头的。 见顾昭如此懂事,王仁彻底放心了。 两人又喝了几杯酒,气氛更加融洽。 酒过三巡后,顾昭将那五十两白银小心地放进钱袋里,高高兴兴地跟着王仁离开了后堂。 接下来还有个宣传阶段。 王仁准备利用顾昭的英雄事迹,好好鼓舞一下人心,也算是他的政绩之一。 有了政绩才好升官呀! 县衙门口已经聚集了大批百姓,显然县衙已经提前做好了宣传准备。 几个衙役拿着锣在敲打,“当当当”的锣声进一步吸引了很多路人。 百姓们对着顾昭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那就是打死大虫的顾昭?这么年轻?” “听说才二十出头,真是了不得!” “不会是假的吧?这么年轻,能打死老虎?” “官老爷都说是真的,那肯定假不了!” “我听说他徒手就打死了老虎,连兵器都没用!” 人群中有惊叹,有怀疑,也有崇拜。 特别是一些老牌猎人,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服气。 他们打了一辈子猎,都打不死的老虎,怎么可能会死在一个毛头小子手上? 肯定是假的! 顾昭将下面不同的反应都看在眼里,脸上保持着平静的微笑。 第四十四章:打广告掉价?当地豪强! 等人聚集得差不多了,王仁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话。 “诸位乡亲父老!今日,本官在此,要表彰一位为民除害的少年英雄!” 王仁不愧是当官的人,声音洪亮,说得头头是道! “此人便是顾昭!前些时日,一头大虫在城外山林为祸,伤及数条人命,闹得人心惶惶!” “是顾昭挺身而出,徒手与那畜生搏斗,最终将其击毙,还我平安县一个太平!” 他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下面的百姓听得热血沸腾,纷纷鼓掌叫好。 王仁一挥手,两个衙役抬着一块牌匾走了上来。 牌匾上刻着四个大字:“打虎英雄”,落款是“平安县衙赠”。 “顾昭,这是本官代表平安县百姓,送给你的牌匾!”王仁郑重地说道。 一个普通百姓能得到官方的牌匾,这可是荣耀的证明,挂在家里能吹一辈子。 下面的百姓都投来羡慕的目光。 顾昭恭敬地接过牌匾,心中却想。 这玩意儿挂在家里,倒是能增加点名气,对卖家具有帮助。 王仁继续说道。 “不仅如此,本官还要将顾昭的英雄事迹,写在平安县的县志里面!” 此话一出,周围百姓更加羡慕了。 县志,相当于县里面的地方史书。 能上县志,就相当于青史留名了! 虽然只是个地方县志,不是官方史书,但在本地肯定有了名气,子孙后代都能以此为荣。 王仁说了一大套官话后,转头看向顾昭。 “顾昭,你也来说两句吧,让乡亲们认识认识咱们的打虎英雄!”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顾昭身上。 顾昭想了想,上前一步,清了清嗓子。 在无数人意想不到的目光中,他开口说道。 “多谢知县大人,多谢各位乡亲父老,顾某侥幸打死大虫,实在不足挂齿。”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 “顾某平日里以做家具为生,手艺还算过得去。” “若是各位有需要购买家具的,可以来找顾某。” “我们现在的摊位在县城西市,质量上乘,价格公道,量大从优!” “另外,顾某家中也接受定制,桌椅板凳、床榻柜橱,都能做。” “三天后,我们会推出一批新款式的家具,欢迎各位前来选购!” 顾昭的声音清晰响亮,传遍了县衙门口的每一个角落。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傻了。 知县王仁标准的笑脸僵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盯着顾昭,嘴巴微张,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周围的声音消失了,无数百姓都像石化了一样,呆呆地看着顾昭。 甚至很多人都怀疑起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这是一个打虎英雄能说出的话吗?怎么感觉……有点掉价呀? 县衙门口,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县衙门口那诡异的寂静持续了足足三息。 知县王仁脸上的笑容已经僵硬得快要裂开了,他实在没想到,顾昭会在这种场合打广告! 这…这成何体统! 但王仁毕竟是官场老手,反应极快。 他干咳两声,强行挤出一个笑容,朗声道。 “哈哈,顾小兄弟果然实在!为民除害之余,还不忘经营生计,自食其力,实乃我大明百姓之楷模!” 他这番话虽然说得有些勉强,但总算是把场子圆了回来。 周围的百姓也从震惊中回过神,纷纷议论起来。 “做生意?打虎英雄也做生意?” “这……有点掉价吧?” “掉什么价?人家靠手艺吃饭,光明正大!” “就是!总比某些人游手好闲强!” “我家正好缺个柜子,待会儿去看看!” 气氛重新热闹起来,虽然有些人对顾昭的行为不以为然,但更多人只是觉得新奇有趣。 一个能打死老虎的英雄,居然还会做家具? 这本身就很有话题性。 王仁见场面控制住了,连忙又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宣布仪式结束。 百姓们渐渐散去,不少人真的朝着西市的方向走去。 毕竟,能亲眼看看打虎英雄做的家具,也是个不错的谈资。 顾昭抱着那块“打虎英雄”的牌匾,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他才不在乎别人觉得掉不掉价,实惠才是最重要的。 名气如果不能变现,那要名气有什么用? 明星火了都要卖票,否则火了有什么用? 顾昭并不知道,在县衙附近的一座三层茶楼上,几双眼睛正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 茶楼雅间内,几个衣着华贵的年轻人凭窗而坐。 他们面前的桌上摆着精致的点心和上好的茶水,但几人的注意力都不在此处。 “嗤!!” 一个穿着宝蓝色绸缎长衫的青年嗤笑一声,将手中的茶杯放下。 “终究是泥腿子,上不得台面,好好的农民不做,偏要学人做生意。” 他身边一个穿墨绿色衣服的青年立刻附和。 “就是!不过是个运气好点的莽夫罢了,空有一身力气,却做些自甘堕落的事情。” 另一个摇着折扇的青年也开口了。 “你们信他能徒手打死老虎?他看起来比我还瘦,小白脸一个。” “我看啊,多半是捡了谁的便宜,或者提前布置了陷阱吧。” 几个贵公子你一言我一语,对顾昭一阵贬低,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轻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 一个他们平日里根本看不上的泥腿子,如今却能得到知县大人的亲自表彰,得到百姓的簇拥爱戴,这如何不让他们心理失衡? 最关键的是,士农工商。 明朝初期,商人的地位可是很低的。 当今陛下朱元璋,出身贫寒,最恨奸商盘剥百姓,甚至有规定。 无论商人多有钱,都不准身穿绸缎,只能穿麻布衣服。 这可害苦了天下商人,哪怕家财万贯,也无法穿体面的衣服,在社会地位上永远低人一等。 所以也怪不得这几个贵公子看不起顾昭。 实在是顾昭打广告的行为太掉价了,一点都不像个“英雄”该有的样子。 “顾昭!这名字有点熟悉。” 众贵公子中,一位公子重复念叨这个名字。 他穿着月白色的锦袍,腰间挂着一块质地上乘的玉佩,面容俊秀,但眼神中带着几分精明和算计。 此人正是平安县城黄家的三少爷,人称黄家三少。 黄家是平安县城数一数二的大家族,田产众多,商铺遍布,在本地势力盘根错节。 曾经有一部电影揭露了一个残酷的现象。 【县长上任,得巧立名目,拉拢豪绅,缴税捐款。】 【他们交了,才能让百姓跟着交钱,得钱之后,豪绅的钱如数奉还,百姓的钱三七分成!】 【七成是豪绅的,三成才是县长的,就这还是跪着拿钱!】 虽是戏言,却道出了地方政治的实情。 哪怕是一县之长,往往也不能跟当地的大家族对着干,只能同流合污。 黄家,就是平安县这样的“豪绅”之一。 第四十五章:黄家的招揽,拒绝了? “怎么,黄三少认识此人?”摇折扇的青年问道。 黄家三少回过神来,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有点印象,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人以前好像是个赌鬼。” “赌鬼?”其他几人都来了兴趣。 “没错,”黄家三少慢悠悠地说,“几年前,他嗜赌成性,把家里的田产输了个精光。” “我记得好像是十五亩上好的水田,都输给我们黄家了。” “没想到几年不见,居然成了打虎英雄?有意思!” 蓝衫青年挑眉:“这么说,他现在是穷光蛋?那还敢做生意?” “所以才说他上不得台面嘛。”绿衣青年嘲笑道。 黄三少却摇了摇头,眼神闪烁。 “未必,如果他真是徒手打死老虎,那这身本事,可不简单。” 黄家三少心中飞快盘算起来。 顾昭想要回那十五亩田,肯定会来找黄家。 到时候,正好可以谈谈条件,把这小子绑在黄家这条船上。 一个打虎英雄加入黄家,将是一大助力。 不仅能增加黄家的武力保障,还能借顾昭的名气扩大黄家的影响力。 到时候,黄家说不定能压过其他几家,成为平安县城真正的第一家族! 想到此处,黄家三少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他似乎已经看到顾昭上门求他的场面了。 打虎英雄又如何? 到时候还不是得过来求我? 哈哈!! “阿福。”黄家三少唤了一声。 一个穿着灰色短打、相貌精干的中年汉子应声而入:“三少爷。” “你带五十两银子,待会儿去西市,找那个顾昭的摊位。”黄三少吩咐道。 “买些家具,态度客气些,就说我们黄家欣赏他的本事,愿意交个朋友。” “是。”阿福领命而去。 其他几位贵公子见状,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 “高明啊,三少!”摇扇青年拍手笑道。 “花点小钱,卖个人情,若那顾昭真有点本事,收来做手下也不错。” “就是就是,虽然是个泥腿子,但能打死老虎,当个护院头目还是够格的。” “我家也缺几个能打的护卫!” 几位公子哥儿心思活络起来,纷纷叫来自家的随从,嘱咐他们去西市“支持”顾昭的生意。 花一点钱,能得到一个潜在高手的好感,简直是血赚。 这些贵公子都来自县城里不同的大家族,彼此间既有合作也有竞争。 黄三少既然动了招揽的心思,其他人自然也不甘落后。 至于之前对顾昭的嘲讽? 那不过是嘴上说说罢了。 口嗨是口嗨,现实是现实! 西市! 顾昭慢悠悠地走到摊位时,这里已经围得水泄不通。 三辆牛车上的家具,此刻已经被搬得七七八八。 几个村民正忙得满头大汗,一边收钱,一边跟顾客介绍。 “这张桌子是榫卯结构的,不用一根钉子,结实得很!” “这椅子坐着舒服吧?顾英雄特意改良过的,符合人体……呃,符合人坐着的感觉!” “柜子?有有有,这边还有两个!” 百姓们对这些造型简洁、做工扎实的家具爱不释手,来回抚摸查看。 现场讨价还价的声音此起彼伏。 “便宜点吧,八两太贵了!” “大哥,这木料都是上好的杉木,手工也精细,真不贵了!” “七两半,我就要了!” “成成成,就当交个朋友!”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三车家具全部卖光。 负责销售的几个村民笑得合不拢嘴,一边数钱一边感慨。 “早知道多拉几车了!” “是啊,没想到这么好卖!” “还是顾昭有本事,打虎英雄这名头真好用!” 有不少没买到家具的人一脸失望,也有人对现有的款式不太满意,想要私人定制的。 顾昭这时才不紧不慢地站出来,从怀里掏出一叠裁剪整齐的麻纸和一支炭笔。 “各位,没买到的别着急。” “我们接受定制,想要什么款式、什么尺寸,都可以谈。” 话音刚落,立刻有人围了上来。 “顾英雄,我想要一张特别宽的床,我家那口子睡觉不老实。” “能做个带抽屉的桌子吗?我想放些零碎东西。” “我想定个梳妆台,给我闺女当嫁妆!” 顾昭来者不拒,一边询问具体要求,一边用炭笔在麻纸上飞快地画出示意图,标注尺寸和特殊要求。 “宽床没问题,加宽一尺,价格多加五百文。” “带抽屉的桌子?可以,我建议做三个抽屉,这样分类存放更方便。” “梳妆台要带镜子?这个有点麻烦,铜镜价格不菲,我可以帮你做,但镜子钱得另算。” 顾昭应对自如,态度耐心,提出的建议也往往让顾客眼前一亮。 很快,一份份预订单就写满了麻纸。 等人群渐渐散去时,顾昭手里的预订单已经厚厚一叠。 他粗略估算了一下,光是定金就收了二十多两银子,等收到尾款,将是更大一笔钱! “发财了,发财了!” 一个村民看着钱箱里白花花的银子和铜钱,眼睛都直了。 顾昭笑了笑,开始整理预订单。 他要按照交货时间、工艺复杂程度进行分类,方便后续安排生产。 就在这时,几道人影靠近。 顾昭抬头,只见一个穿着灰色短打、相貌精干的中年汉子站在摊前,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厮,抱着一个小木箱! 中年汉子拱手行礼。 “在下黄府管事阿福,奉我家三少爷之命,特来拜会顾英雄。” 他示意身后的小厮打开小木箱,里面是整齐码放的银锭,在阳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听闻顾英雄手艺精湛,我家三少爷特意命我前来,定制一批家具。” “这是定金,五十两。” 阿福笑容可掬。 “另外,三少爷还让我带句话,他很欣赏顾英雄的本事,希望有机会能与顾英雄交个朋友。” 周围还没散尽的百姓看到这一幕,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五十两定金!黄家三少爷亲自示好! 这顾昭,真的要发达了! 然而,顾昭脸上却没有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 只有疑惑! 黄家? 顾昭的记忆瞬间被勾了起来。 他还记得,之前路过田野时,还恶作剧般地对着田埂撒了泡尿。 反正已经不是自己的田了,糟蹋起来毫无心理负担。 按照前身的记忆,黄家在平安县城势力很大,田产、商铺无数,与县衙的关系也盘根错节。 这样一个家族,怎么会突然来他这个小摊位订家具? 而且价格给得这么大方。 事出反常必有妖。 顾昭可不认为黄家是单纯欣赏他的手艺。 更大的可能是,他们看中了“打虎英雄”的名头,或者另有所图。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顾昭会感激涕零收下时,他却摆摆手拒绝道。 “银子就不必了,如果你家少爷真想交朋友,可以来我家做做客,顺便谈一些事情!”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这是摆脸色了? 一个平民百姓怎么有资格跟当地大家族摆脸色呢? 这不是找死吗? 第四十六章:接受当地豪强的善意! 话音落下,四周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 那几个还没离开的顾客,正在数钱的村民,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顾昭。 拒绝了? 拒绝了黄家的示好? 还让黄三少爷亲自来见他? 在场众人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都觉得这顾昭怕是疯了! 打虎英雄又如何? 终归是平民百姓,怎么斗得过黄家这样的地方豪强? 平安县城谁不知道,黄家跺跺脚,整个县城都要抖三抖! 阿福也懵了。 他脸上的笑容僵在那里,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神色,随即脸色逐渐沉了下来。 他奉三少爷之命前来示好,本以为这是给足了这乡下小子面子。 五十两银子的定金,三少爷亲自交好的橄榄枝,寻常人怕是感激涕零都来不及。 可这顾昭不仅拒绝了,还……还要三少爷亲自来找他? 你有那么大的脸吗? 阿福心中涌起一股被羞辱的怒意,脸上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住那份刻意的温和,语气也冷了下来。 “顾英雄,你可想清楚了?我们黄家在平安县……” “我想得很清楚。”顾昭打断了他,语气依旧平静。 “请回吧,若要定制家具,按规矩交定金,顾某自当尽心制作,至于其他……不必多言。” “你!”阿福气得脸色发青,指着顾昭,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际,西市入口处又传来一阵骚动。 几拨人马几乎同时抵达,个个衣着体面,身后跟着捧着木箱的随从。 他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摊位前的阿福和顾昭,立刻加快脚步走了过来。 “顾英雄!久仰大名!” 一个穿着深蓝色绸衫、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率先拱手。 “在下李家管事,奉我家老爷之命,特来定制一批家具,这是定金三十两!” “顾英雄,我是周家的……” 另一个胖乎乎的管事也挤上前。 “我们周家想要订十套桌椅,定金二十五两!” “还有我们王家……” “赵家也……” 短短片刻,又有四五个家族的管事围了上来,纷纷报上家门,拿出白花花的银子。 他们说的话大同小异。 定制家具是假,借机交好这位打虎英雄才是真。 周围的百姓看得目瞪口呆,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我的天,李家也来了!” “周家、王家、赵家……平安县有头有脸的家族,差不多都到了吧?” “这顾昭的面子也太大了!” “可他刚才不是拒绝了黄家吗?这下……” 众人的目光在顾昭和脸色铁青的阿福之间来回扫视,气氛变得更加微妙。 面对其他家族的交好,顾昭这一次却没有拒绝。 他脸上重新露出笑容,一一拱手回礼,接过定金,认真记录各家要求,态度客气而周到。 “李管事放心,十日后交货。” “周家要的桌椅,我记下了,尺寸都会按您说的来。” “王老爷喜欢雕花?可以,不过雕花工艺复杂,价格要加两成。” 他忙而不乱,应对得体,与刚才拒绝黄家时的冷淡判若两人。 这一幕,彻底把旁边的阿福气炸了! 什么意思? 你收了别人的钱,不收我的钱? 看不起黄家吗? 阿福再也按捺不住,上前一步,指着顾昭厉声道。 “顾昭!你别给脸不要脸!我们黄家好心交好,你拒之门外,却对这些家族笑脸相迎?” “你眼里还有没有我们黄家?” 他的声音尖锐,带着明显的威胁意味。 周围的几个家族管事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阿福这话,等于把他们也都骂进去了。 但碍于黄家的势力,没人出来阻止,都想看看顾昭的反应。 顾昭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 他放下手中的炭笔和麻纸,缓缓转身,看向阿福。 那一瞬间,阿福忽然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 眼前的年轻人明明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但那眼神冷得像冬天的深潭,带着一种让人心悸的压迫感。 “你……你想干什么?”阿福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声音有些发虚。 “我可是黄三少的人,你不能……” 顾昭没说话,只是迈步上前。 他的动作并不快,但每一步都带着沉甸甸的压迫感。 阿福想退,却发现自己的腿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 下一刻,顾昭已经来到他面前,伸手一把抓住了阿福的衣领! “啊!” 阿福惊呼一声,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一股巨力提了起来! 顾昭只用一只手,就将他一个成年男子举过头顶! 动作轻松! “放…放开我!” 阿福吓得魂飞魄散,手脚乱舞,却怎么也挣脱不开那只铁钳般的手。 周围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那几个家族的管事眼睛瞪得滚圆,既震惊于顾昭的大胆,更震撼于他的力量。 单手将一个成年男子举过头顶,这得多大的力气? 不愧是打虎英雄! 阿福带来的两个小厮也被吓傻了,站在原地不敢上前。 他们只是黄府的下人,哪见过这种场面? 顾昭举着阿福,冷冷地看着他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 “回去告诉黄三少,”顾昭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要谈事情,让他亲自来,派条狗来吠……不够格。” 说完,他手一松。 “砰!” 阿福重重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惨叫,疼得龇牙咧嘴,半天爬不起来。 顾昭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对其他几个家族的管事拱手道。 “让诸位见笑了,咱们继续?” 那几个管事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挤出笑容:“继续、继续!” “顾英雄真是性情啊!” “刚才说到哪了?对对,雕花……” 阿福在两个小厮的搀扶下狼狈地爬起来,捂着摔疼的屁股,恨恨地瞪了顾昭一眼。 却不敢再说什么狠话,只能灰溜溜地带着人离开了。 他走后,西市的气氛轻松了许多。 几个家族的管事更加热情,不仅下了订单,还隐晦地表达了招揽之意。 不过,顾昭就像个渣男一样,不主动也不拒绝,没有给出准确的答复! 等所有人都离开时,顾昭手里的定金又多了百两。 他掂了掂沉甸甸的钱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加入你们的家族? 抱歉,钱我收了,加入就算了。 至于为什么故意冷落黄家…… 自然是为了以后的谈判打好基础。 这叫占据主动权! 而且,顾昭心里清楚,自己最大的依仗不是打虎英雄的名头,而是锦衣卫这块虎皮。 黄家再横,敢跟锦衣卫叫板吗? 打发走几个村民,让他们先带着空车回村后,顾昭开始在县城里寻找魏语儿和朱小茹。 他逛了一圈,终于在一条相对僻静的街道找到了两人。 她们正站在一个卖首饰的小摊前,魏语儿拿着一支素银簪子在发间比划,朱小茹在一旁叽叽喳喳地给出意见。 顾昭坏笑一声,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从背后一把将两人同时抱住! “呀!”两女同时惊呼,下意识地就要喊救命。 但一转头看到是顾昭,魏语儿嗔怪地拍了他一下:“夫君!你吓死我们了!” 朱小茹也撅起嘴:“就是!还以为遇到登徒子了呢!” 顾昭哈哈大笑,松开手,却还是一左一右搂着两人的肩膀。 “怎么样?逛得开心吗?” “开心!”朱小茹抢着说,“我们买了针线,还看了布料,语儿姐看中了一块淡青色的细布,说要给你做件新衣裳呢!” 魏语儿脸微红:“夫君整日劳作,衣裳都磨破了,是该做件新的。” 顾昭心里一暖,搂着两人的手紧了紧:“还是我媳妇疼我。” 第四十七章:没有眼镜卖? 顾昭将刚才西市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略去了冲突细节,只说自己接了好多订单,赚了不少钱。 但魏语儿心思细腻,还是听出了端倪。 “夫君,你拒绝了黄家,却收了其他家族的钱,这样会不会得罪人?” 朱小茹也担心道:“是啊,我听说黄家势力很大的。” 顾昭摆摆手。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那些家族想招揽我,无非是看中我打虎的名头。” “但我可不想加入什么家族,自由都没了,无非是给人当狗。” 两女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 她们虽然不懂那些大家族间的勾心斗角,但知道一旦加入,必然身不由己。 “现在咱们有钱了!”顾昭豪气地一挥手。 “走,继续逛!看上什么就买什么,今天夫君请客!” 魏语儿还想说什么,却被顾昭拉着往前走去。 三人先去了布庄,顾昭不顾魏语儿的反对,给她和朱小茹各挑了两块上好的布料。 一块淡青色的细棉布给魏语儿,一块桃红色的提花布给朱小茹。 又给自己选了一块深蓝色的厚实布料。 “这些布料,够做三四身衣裳了。”顾昭满意地说。 接着,他们找到一家裁缝铺,将布料交给裁缝量体裁衣。 为了能在傍晚回村前拿到成衣,顾昭还多给了五十文钱,让裁缝加急赶制。 裁缝接过钱,笑得见牙不见眼。 “客官放心,保证太阳落山前做好!” 从裁缝铺出来,顾昭开始寻找能做眼镜的地方。 他记得明朝初期应该有眼镜了,虽然可能还不普及。 但问了一圈,却大失所望。 “眼镜?那是什么?”杂货铺的掌柜一脸茫然。 “客官说的是‘叆叇’吧?”一个见多识广的老掌柜说。 “那可是稀罕物,咱们这小县城哪会有?听说只有京城的大铺子,或者跟西洋商人打交道的地方才可能有。” 顾昭这才想起,明朝初期的眼镜确实叫“叆叇”,是外来词音译,而且极为稀少珍贵。 他找了大半个县城,最后只在一个卖文房四宝的店里找到两片用水晶磨制的“单片镜”。 其实就是放大镜,只能拿在手里凑近看东西,根本无法戴在眼睛上。 “就这个?” 顾昭拿着那两片笨重的水晶片,哭笑不得。 掌柜的赔笑道。 “客官,这已经是最好的了。” “真正的叆叇,得用无色琉璃磨制,还要配上玳瑁或铜制的镜架,工艺复杂得很,整个平安县怕是都找不出一副。” 顾昭无奈,只好花二两银子买下这两片单片镜。 至少比没有强。 魏语儿看出他的失落,柔声安慰道。 “夫君,我真的没事。” “这么多年都习惯了,看不清楚也没什么大碍。” 顾昭却摇摇头。 “你是我的媳妇,我怎么能不疼你?放心,以后有机会,我一定给你弄一副真正的叆叇。” 他心中暗暗叹息。 穿越前怎么就没学点光学知识呢? 否则自己手搓一副眼镜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这也让顾昭意识到,在这个时代,很多后世习以为常的东西,其实都是稀缺资源。 如果能找到门路弄到这些东西,或许也是个生财之道! 这个念头在顾昭心中一闪而过,暂时记下。 傍晚时分,三人回到裁缝铺,拿到了赶制出来的新衣。 接着,顾昭又采购了米、面、油、盐等生活必需品,还特意买了一包红糖和几样点心。 这些都是村里难得一见的稀罕物。 等一切置办妥当,太阳已经西斜。 三人雇了一辆牛车,将大包小包的东西搬上车,朝着村子的方向驶去。 牛车晃晃悠悠地驶出城门时,顾昭回头看了一眼渐行渐远的平安县城。 今天这一趟,收获颇丰。 不仅拿到了赏银和免税凭证,接了大量订单,还获得了官府炼制青砖的许可! 更重要的是,他摸清了县城里的一些情况, 牛车在黄土路上颠簸前行,扬起淡淡的尘土。 远处,村子的轮廓在暮色中若隐若现。 而顾昭不知道的是,他今天在西市的一举一动,已经像风一样传遍了平安县城的各个角落。 各大家族都在密切关注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打虎英雄”。 他买了多少米、多少盐,甚至他想找“叆叇”的事情,都被有心人记了下来。 与此同时。 平安县城,赵府。 赵家是平安县几个大家族中相对低调的一家,主要经营布匹生意,与江南的织造坊有联系。 赵府后院的一处精致小楼里,一个女子正凭窗而立。 她约莫十八九岁年纪,穿着鹅黄色的襦裙,外罩一件浅绿色的比甲,头发梳成简单的坠马髻,插着一支白玉簪。 容貌算不得绝色,但眉眼间透着股聪慧灵秀之气。 “小姐,该歇息了。”一个丫鬟端着茶进来。 “翠儿,今天可有什么新鲜事吗?” 名叫翠儿的丫鬟连忙答道:“回小姐,有的!那位打虎英雄顾昭,今天可威风了!” 她绘声绘色地将白天西市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顾昭如何拒绝黄家,如何单手提起黄府管事,如何接下各大家族的订单…… 女子静静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锦盒的边角。 “他真说要叆叇?”女子忽然问。 “是呀,”翠儿点头,“听王掌柜说,顾英雄跑了大半个县城,最后只买到两片单片水晶,失望得很呢。” “他还说,想给家里的娘子配一副真正的叆叇。” 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她沉默片刻,又问:“黄家那边有什么反应?” “黄三少肯定气坏了,”翠儿压低声音,“阿福回去时一瘸一拐的,脸都丢尽了。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黄家暂时还没什么动作。” 女子点了点头,挥手让翠儿退下。 房间里重归安静。 女子打开面前的锦盒,拿出了一副叆叇,对着灯光仔细端详。 这副叆叇是她去年随父亲去扬州时,从一个西洋商人那里买来的。 当时纯粹是觉得新奇,花了二十两银子,这在当时是天价。 买回来后戴了几次,发现确实能让人看得更清楚,但戴着不太习惯,就收起来了。 没想到,现在居然有人急需此物。 第四十八章:赵家有眼镜!扩大规模人手! 这名女子叫赵清芷,赵家二房的长女。 父亲赵文渊是赵家现任家主赵文博的弟弟,负责赵家在江南的布匹采购。 赵清芷自幼聪慧,跟着父亲学做生意,眼界见识远超一般闺阁女子。 她很清楚各大家族对顾昭的招揽意味着什么。 一个能徒手打死老虎的年轻高手,无论对哪个家族来说,都是值得拉拢的力量。 她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如果把这副叆叇送给顾昭…… 不,不能送。 直接送太刻意,反而落了下乘。 但可以通过其他方式,让他知道赵家有叆叇,而且愿意帮忙。 ………… 顾昭赶着牛车回到蓝田村时,太阳已经西斜。 车板上堆得满满当当的米面油盐、布匹杂物,在夕阳下格外显眼。 他原以为这个时辰,村里人该在家做饭了,却没料到村口竟聚了黑压压一片人。 “顾小哥回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嗓子,人群顿时骚动起来。 二三十个村民一窝蜂围了上来,眼睛直勾勾盯着车上的物资,那眼神里的羡慕和渴望几乎要溢出来。 “顾小哥,你这一趟可是发了大财啊!” “看看这白米,这细面,得花多少钱呐!” “这新衣裳,真好看!” 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中,几个性子急的已经挤到车前,赔着笑脸开口。 “顾小哥,你看你这生意越做越大,光靠那七八个人分销哪够啊?” “咱们也想帮忙,都是乡里乡亲的。” “就是就是!咱们也去卖家具,保证卖得比他们好!” “顾小哥,带上咱们吧!” 顾昭眉头微皱。 他记得清楚,当初他刚开始做家具生意时,除了少数七八户人家愿意试试,其他人都持观望态度。 有的觉得顾昭不务正业,有的担心家具卖不出去白忙活,还有的干脆就在背后说风凉话。 可现在眼见着那七八户人家日子一天天好起来,隔三差五就能吃上顿肉,这些人就坐不住了。 人心啊! 顾昭还没说话,人群外就传来几声冷笑。 “哟,现在知道来了?早干嘛去了?”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 顾昭抬眼看去,正是最早跟着他干的老张头。 这老汉五十来岁,为人也实在,这些日子帮着顾昭卖家具,家里宽裕了不少。 老张头带着另外六七个村民挤进人群,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当初顾小哥找人的时候,你们一个个推三阻四,现在看咱们赚着钱了,眼红了?” 他身边一个年轻后生也接话道。 “就是!咱们辛辛苦苦把路子跑熟了,客户认准了咱们的脸,你们倒好,想来摘现成的桃子?” “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这话一出,刚才还赔笑的村民们脸色就不好看了。 “老张头,你这话说的!都是一个村的,有财一起发怎么了?” “就是!你们吃肉,让咱们喝口汤都不行?” “顾小哥还没说话呢,你们急什么?” 两边你一言我一语,嗓门越来越大,情绪也越来越激动。 有几个脾气暴的已经开始推搡,眼看着就要打起来。 顾昭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果然,一旦牵扯到利益,什么乡亲情谊都得往后靠。 就在这时,一声暴喝如炸雷般响起: “都给我住手!” 人群倏地一静。 只见村正李老爷子拄着根手腕粗的木棍,阴沉着脸从人群外走来。 老爷子往场中一扫,刚才还吵吵嚷嚷的村民们顿时噤若寒蝉。 “反了天了!”李老爷子手中的木棍重重往地上一顿,“在村口就闹成这样,像什么话!” 他走到几个闹得最凶的村民面前,二话不说,举起木棍“啪啪”就是几下,敲在小腿肚上,不重,但足够疼。 “哎哟!” “老爷子别打!” 几个村民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躲,更不敢还手。 李老爷子冷哼一声,目光扫过全场。 “一个个的,眼红别人赚了钱,自己当初干嘛去了?” “顾小哥带着大家找活路的时候,你们在背后说风凉话,现在看人家做成了,又想凑上来分好处?脸呢?” 众人被骂得低下头,一声不敢吭。 老爷子这才转向顾昭,脸上的怒气瞬间化作了笑意,变脸之快让顾昭都暗自佩服。 “顾昭,让你看笑话了。”李老爷子语气温和,“都是乡里乡亲的,有些人眼皮子浅,你别往心里去。” “不过话说回来,你现在生意做得大,也确实需要人手,你看能不能再带带他们?” 顾昭沉吟片刻。 如果全村人都去卖家具,市场就那么大,肯定浪费人力。 但完全拒绝也不妥,都是一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真闹僵了以后麻烦事更多。 “老爷子说得对,都是乡亲,能帮的我肯定帮。” 顾昭开口道。 “不过卖家具确实不需要那么多人了,市场就那么大,人再多也卖不出去。” “除非你们有渠道,能拉去其他县城售卖。” “每个地方的购买力都是有限的。” 他顿了顿,看到众人失望的表情,话锋一转。 “但我这次进城接了一大笔订单,光靠现在的人手,短时间内做不完。” “这样吧,再添三四个人帮着分销家具,其他人要是愿意,可以来我这儿帮忙做家具。” “没学过木工也没关系,打打下手、搬搬木料总行,每日一百文工钱,不管饭。” “另外,”顾昭提高声音,“我准备盖砖房了。” “到时候烧砖、运料、砌墙,都需要人手。” “这些活儿工钱另算,绝不会亏待大家。” 话音落下,现场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欢呼声。 “顾小哥仗义!” “一百文一天!这可比去县城扛活强多了!” “盖砖房?顾小哥真要盖砖房了?” “我的天,全砖房啊,咱们村要出个大户了!” 众人看向顾昭的眼神彻底变了。 之前是羡慕,现在则多了几分敬畏和巴结。 能盖起全砖房的人,在村里那就是头一号人物了。 大部分村民盖的可都是土坯房呀,能盖砖房的,可都是中等人家了。 老爷子眼睛一亮,忽然压低声音道。 “顾昭,你要是信得过老头子,烧砖的活儿交给我来办。” “我认识个老窑工,手艺没得说,要是订的砖多,价格还能往下压压。” 顾昭心中一动。 李老爷子能当这么多年村正,果然有些人脉。 他当即笑道。 “那敢情好!这事儿就拜托老爷子了,工钱您放心,该多少是多少,绝不会让您白忙活。” “说什么工钱不工钱的,”李老爷子摆摆手,感慨道。 “看着咱们村出你这么个人才,老头子高兴。” “你放心,人选的事儿我来把关,保证都是老实肯干的,那些偷奸耍滑的,一个也别想混进来。” 顾昭拱手:“有劳老爷子了。”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 李老爷子雷厉风行,当场就开始挑人。 要身强力壮的,要口碑好的,家里负担重的优先。 被选上的欢天喜地,没选上的虽然失望,但听说以后盖房还有活儿,也都存着希望,不敢再闹。 顾昭将剩下的事情交给老爷子,自己赶着牛车回了家。 第四十九章:道别?跟上去浑水摸鱼! 等顾昭把车上的物资一件件搬进茅草屋,本就狭小的空间更是挤得转不开身。 米袋面袋堆在墙角,油盐酱醋摆在灶台边,新买的布料暂时放在床上。 那张破木板床现在一半堆东西,一半睡人,晚上翻身都得小心别压着。 “这房子确实该换了。” 顾昭看着满屋的拥挤,无奈摇头。 魏语儿和朱小茹倒是很高兴。 两个女人围着一堆东西摸摸这个,看看那个,像得了宝贝的孩子。 顾昭笑道:“你们俩试试啊,新衣服不穿等着生霉?” 两女对视一眼,脸都有些红。 “相公,你先出去一下。”魏语儿小声道。 顾昭挑眉:“我出去干嘛?这是我屋。” “我们要换衣服……”朱小茹声音更小。 “换就换呗,我又不是没见过。” 顾昭往床沿一坐,摆明了要看。 两女拿他没办法,嗔怪地瞪了他几眼,最终还是背过身去,窸窸窣窣地开始解衣带。 顾昭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 昏黄的油灯光线下,两个女人的身影投在土墙上,曲线曼妙。 虽然穿着粗布内衣,但那纤细的腰身、圆润的肩头,依旧看得人心跳加快。 等她们换上崭新的衣裙转过身时,顾昭眼睛一亮。 淡青色的衣裙衬得魏语儿温婉清雅,像雨后的青竹。 桃红色的衣裳让朱小茹明艳活泼,似三月的桃花。 两人站在一起,一个静一个动,相得益彰。 “好看!”顾昭由衷赞叹,“真好看!” 两女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低头摆弄衣角,嘴角却都带着笑。 因为新衣服增加了新鲜感,这一晚,顾昭格外的卖力。 两女都有点吃不消了。 令人脸红的声音不断传出来。 第二天一早。 顾昭神清气爽地伸了个懒腰,自己也穿上了新的衣服,青色长衫。 总算不用穿那种麻衣了,新衣服穿起来就是舒服。 刚推开房门,就看见一道玄色身影静静立在门外。 徐青棠。 她依旧是一身飞鱼服,腰佩陌刀,长发束成利落的马尾,晨光中那张清冷的脸仿佛镀了层金边。 顾昭已经习惯了这位锦衣卫大人神出鬼没的做派,笑着打招呼。 “徐大人早啊,今天又来指点我武功?” 徐青棠转过身,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才开口道:“我是来道别的。” 顾昭一愣。 “那几个土匪的行踪已经锁定,今日便可剿灭。” 徐青棠语气平淡。 “之后我便要回京复命了,临走前,把第二套武学教给你。” “不管《撼山拳》你学没学会,这都是最后一次教学。” 顾昭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这么个冷美人,说走就走,还真有点舍不得。 主要是自己还没得到对方的【武神】天赋呢! 算了,以后机会多的是! “徐大人这就要走?”顾昭叹了口气,“放心吧,我会想你的。” 徐青棠瞥了他一眼:“少贫嘴,《撼山拳》练得如何了?” 顾昭也不废话,走到空地上,拉开架势打了一套拳。 虽然招式还不算纯熟,但劲力贯通,气血奔涌,显然已经入门。 徐青棠看完,点了点头:“尚可,天赋不算太差。” 她顿了顿,忽然问道:“昨日你可真威风,在县衙门口打广告,不觉得丢脸?” 顾昭嘿嘿一笑:“丢什么脸?能吃饱饭才是正经。” “您这样的大人物,从小锦衣玉食,自然不懂我们小老百姓的难处。” 徐青棠沉默片刻,转移了话题。 “走吧,去村外,教你第二套武学。”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村子。 路上遇到的村民看见他们,都露出暧昧的表情。 一副吃瓜的表情。 刚到村口,远处忽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两匹快马疾驰而来,卷起一路烟尘。 马上是两名锦衣卫,其中一人顾昭认识,正是之前有过节的赵武。 赵武勒住马,目光在顾昭和徐青棠身上扫过,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他双手死死攥着缰绳,指节发白,看向顾昭的眼神里满是敌意。 “总旗!”另一名锦衣卫翻身下马,抱拳行礼,“那些土匪有异动,似乎要逃!” 徐青棠眉头一皱:“确定?” “八九不离十,”那锦衣卫道,“我盯了一夜,发现他们在收拾东西,马匹也都备好了。” 徐青棠沉吟片刻,转头对顾昭道:“计划有变,我先去剿匪,回来再教你。” 顾昭点点头:“需要帮忙吗?” “帮忙?”赵武忍不住嗤笑一声。 “我们对付的是有武功在身的悍匪,不是不懂人性的畜生。” “别以为打死只老虎就了不起了,真碰上那些人,一个冷箭就能要了你的命。” “老实待着吧,别拖我们后腿。” 顾昭眼神一冷。 他这暴脾气,别以为是锦衣卫就了不起了,有时间肯定宰了你。 徐青棠转头喝道:“赵武,闭嘴!” 赵武被吼了一句后,只好闭上嘴巴,但眼神依旧怨毒地盯着顾昭。 徐青棠看向顾昭,语气缓和了些。 “不必,你在此等候便是。” 说完,她翻身上了拴在村口的马。 赵武和另一名锦衣卫也调转马头,三人策马扬鞭,朝着西北方向疾驰而去。 顾昭站在村口,看着三骑绝尘而去的身影,眼睛慢慢眯了起来。 这些土匪能让徐青棠这样的高手追查多日,恐怕不简单。 而且他忽然想起,自己那头失踪的野猪。 当时他就怀疑是被人偷了,现在想来,很可能是这些土匪干的。 敢偷老子的猪…… 顾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小爷说过,敢偷我家八戒,把你们的魔丸都捏爆了。” “跟过去看看,有机会顺便浑水摸鱼,把赵武也宰了。” “否则有个锦衣卫盯着自己,又惦记自己媳妇,总归不放心。” 顾昭开始顺着马蹄印,一步步跟踪上去。 第五十章:说到做到,踩爆魔丸! 因为怕被发现,所以顾昭故意放慢脚步,偷偷地跟在后面。 等他来到山脚下时,发现有三匹马被拴在了树上。 看来徐青棠三人已经进山了,山林不好骑马,所以把马匹拴在了这里。 那三匹马毛色油亮,膘肥体壮,一看就是好马。 在这个时代,一匹能长途奔袭的战马,价值不亚于后世的豪车。 顾昭眼睛一亮,心动了。 要是能弄死赵武,这马不就归自己了吗? 有搞头! 山路越来越陡,树林也越来越密。 走了约莫两刻钟,依旧没找到任何人影。 顾昭一边走一边观察地面,试图找到徐青棠他们留下的痕迹。 但山林里的土地又干又硬,脚印很浅,断断续续的,追踪难度很大。 “这样不行啊!” 顾昭皱眉,准备爬上一棵高树,登高望远观察地形。 就在这时,前方树林里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顾昭心中一凛,迅速闪到一块石头后,屏住呼吸。 两个中年男人从树林深处走出来。 两人都穿着洗得发白的麻布短衣,腰间挂着柴刀,一看就不是普通百姓。 这两人就是之前偷了顾昭野猪的张三李四。 不过现在的顾昭并不知道这些。 见到陌生男人,顾昭眼睛眯了起来。 这荒山野岭地,突然冒出两个陌生男人,八成就是徐青棠要找的土匪。 他缩在石头后,竖起耳朵仔细听。 两人走到离顾昭藏身处不远的一棵大树下,一屁股坐下,摘下腰间的水囊灌了几口。 “他娘的,这差事真没劲。” 张三抹了把嘴。 “老大也忒小心了,那三个锦衣卫都被困住了,还让咱们在外围警戒,这不是多此一举嘛?” “这附近都是一些小山村,怎么可能会有人来救他们?” 李四冷笑:“你懂什么?小心驶得万年船。” “那娘们武功高得很,要不是老大设了陷阱,咱们这些人加起来都不够她杀的。” 张三啐了一口。 “也是,老大这次真厉害,略施小计就把那三个锦衣卫困住了。” “特别是那娘们……”他嘿嘿笑起来,“真希望老大留她一口气,让弟兄们也开开荤。” 李四认可地点点头,他也想要。 躲在暗处的顾昭,将这一番话听入耳中。 内心开始分析。 看来这两个人的确是徐青棠要找的那帮土匪之一。 这两个人应该是打杂的小兵,专门来外围放放哨什么的。 同时心中惊讶起来,之前徐青棠还说今天就可以剿灭土匪,准备离开了。 怎么现在中计被困住了? 有点打脸呀! 到底是那个所谓的土匪老大太猛了,还是徐青棠粗心大意了? 另外两个锦衣卫死不死没关系,反正跟他没关系,敢惦记自己的媳妇,死了活该。 但是徐青棠可不能死呀,他还打算娶回家呢! 听到张三李四对徐青棠想入非非,顾昭瞬间有一种要被绿的感觉。 双拳紧握,很想出去,现在就把这两个人宰了。 就在这时,张三李四又提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说起来,前些日子那头野猪可真肥。”张三咂咂嘴,“要不是我肚子疼去草丛拉屎,还发现不了呢。” 李四嗤笑:“拉屎还拉出功劳了?你除了得几句夸奖,还有什么好处?” “肉大部分都被头目们分了,咱们就啃了点骨头。” 张三瞬间像茄子一样蔫了,悻悻道。 “早知道偷偷吃了,老大忒小气,连个猪屁股都不给。” “偷吃?你想死别拉上我。” 李四瞪他一眼,“老大什么手段你不知道?那三个锦衣卫都栽了,你比锦衣卫还厉害?” 提到这个,张三打了个哆嗦,不敢再说什么。 石头后的顾昭听到这里,眼睛猛地瞪大。 野猪?拉屎时发现的? 他想起自己藏起来的那头野猪,原来是被这两个人偷了! 原来是你们偷了我家的八戒,岂有此理! 怒火噌地窜上来。 顾昭再也按捺不住,从石头后站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正休息的两人吓了一跳,霍然起身。 “谁?” 李四手按柴刀。 张三见顾昭年轻,穿着普通,以为是附近村民,顿时凶相毕露。 “哪家的小兔崽子,敢偷听爷爷说话?找死!” 两人一左一右围上来,根本没把顾昭放在眼里。 顾昭也不废话,等两人走近,抬手就是两巴掌。 “啪!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山林间回荡。 两人被打得原地转圈,踉跄后退,脸上瞬间肿起鲜红的掌印。 “你……” 李四又惊又怒,拔出柴刀。 张三也拔刀,两人嗷嗷叫着冲上来。 顾昭冷笑一声,不退反进。 他侧身避过李四的劈砍,一拳砸在对方面门。 李四鼻梁塌陷,惨叫倒地。 张三一刀砍来,顾昭伸手扣住他手腕,一拧一拽。 “咔嚓!” 腕骨断裂声清晰可闻。 柴刀脱手,张三抱着手腕惨叫。 顾昭一脚踹在他肚子上,将他踢飞出去,重重撞在树上,滑落在地,爬不起来了。 整个过程不到三息时间。 顾昭走到两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李四捂着血流不止的脸,张三抱着断腕,两人此刻看顾昭的眼神充满恐惧。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张三忍痛求饶。 顾昭蹲下身,盯着张三:“刚才你说,你拉屎时发现一头野猪?” 张三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连连点头:“是…是!” “那是我打的猪。”顾昭一字一顿道,“我藏在那里,准备回头来取。” 两人脸色煞白。 那头野猪是有主之物? “好汉,我们不知道啊!” 张三哭丧着脸,“要是知道是您的,借我们十个胆子也不敢……” “赔!好汉,我们会陪,你要多少钱我们都赔给你!” 顾昭一脸坏笑地摇头,说道:“不需要了,我现在只想出气!” “我曾经发过誓,找到偷猪的贼,要捏爆……算了,不卫生,踩爆魔丸更好!” 两人一愣:“魔丸?那是什么东西?” 顾昭走到张三面前,抬起脚,对准他胯下。 张三突然明白过来,脸色惨白如纸:“不!不要!” 话音未落,顾昭的脚已经重重落下。 “噗嗤。” 蛋碎的声音。 胯下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染红了衣裤! 人造太监诞生! 张三双眼暴突,喉咙里发出凄惨的大叫声,回荡在山林之间! 整个人弓成虾米,剧烈抽搐几下,昏死过去。 都说女人生孩子是10级疼痛,那男人被踩爆魔丸呢? 那疼痛可是远超10级呀! 甚至会引发休克性死亡! 剧烈的疼痛下,大脑甚至会启动应急方案,让人陷入昏迷! 旁边的李四吓得魂飞魄散,裤子都湿了。 甚至感觉下体隐隐作痛,有种感同身受的感觉! 顾昭转头看他,咧嘴一笑:“现在知道魔丸是什么了?” 李四拼命磕头。 “好汉饶命!偷猪的是张三,我…我只是帮忙搬了一下,求您饶了我!” 顾昭收起笑容,冷冷道。 “我问你答,有一句假话,下场跟他一样。” 第五十一章:北元势力,受伤的徐青棠! “我说!我全都说,好汉爷爷饶命,饶命啊!” 李四涕泪横流,磕头如捣蒜,额头在硬泥地上磕得砰砰作响,瞬间就青紫了一片。 他是真的被吓破了胆,胯下那股浓重的骚气连顾昭都闻到了。 “很好。”顾昭满意地点点头,“先说那三个锦衣卫,特别是那个女的,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李四抹了一把鼻涕眼泪,声音带着哭腔和颤抖。 “回…回好汉爷的话,那三个锦衣卫被老大困在东边那个葫芦谷里了!” “我出来放哨前,听几个小头目议论,说那娘们……哦不不,是那位女大人,好像受了伤,流了不少血。” “总之情况很不好,危在旦夕啊!” 他怕顾昭觉得自己说得太笼统,连忙补充。 “小的就是个看外围的喽啰,里面具体咋样,我真不知道,不敢骗您啊!” 顾昭眼神微凝。 看来情况比他想的还紧急。 “葫芦谷在哪里?怎么走?说详细点。” 李四不敢怠慢,连忙用手比划。 “就…就从这儿往东,大概再走三四里地,能看到一片特别密的松树林,穿过去,有个两山夹着的窄口子,那就是葫芦口。” “进了口子,里面就是葫芦谷,肚子大口子小,进去了就很难出来,老大就是在那里头布下的天罗地网!” 顾昭默默记下方位,继续问:“你们老大是谁?什么来路?实力如何?” 提到老大,李四脸上露出混杂着恐惧和一丝莫名敬畏的神色。 “老大外号‘鬼书生’,真名没人知道,听说以前是个不得志的读书人,后来不知咋地就落草了,心狠手辣,诡计多端!” “实力更是强得吓人!”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怕的场景,声音都变了调。 “有一次,我们在林子扎营,树上有窝乌鸦老是叫,吵得老大心烦。” “结果老大走到那棵一人合抱粗的大树下,就那么一弯腰,两手一搂,我的亲娘哎!他…他硬是把那棵大树,连根从地里给拔出来了!” “乌鸦窝摔得稀碎,那树就那么横在地上,弟兄们都看傻了!” “倒拔垂杨柳?” 顾昭心里也是一惊。 这可不是普通的力气大,这土匪头子绝对是个外家功夫练到一定境界的狠角色。 看来救人这事儿,比他预想的还要棘手。 “好汉爷,我知道的都说了,一个字没敢隐瞒!求求您,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吧!” “我就是个混口饭吃的小角色,偷猪是张三的主意,我就是跟着搬了搬,我家里还有八十老母……” 李四见顾昭沉默,以为在考虑,连忙又磕起头来,苦苦哀求。 顾昭从沉思中回过神,看着脚下磕头不止的李四,忽然咧嘴一笑。 “放了你?”顾昭慢慢站起身,“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放了你?” 李四猛地抬头,脸上哀求的表情瞬间僵住,转为难以置信的惊恐:“你……你……” 话未说完,顾昭已经出手如电。 右手五指如铁钳般瞬间扣住了李四的脖颈,将他整个人从地上提了起来! “呃……嗬嗬……” 李四双脚离地乱蹬,双手拼命去掰顾昭的手指,脸因为窒息迅速涨成紫红色,眼球凸出。 “卑鄙……无耻……”李四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眼中满是怨毒和绝望。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顾昭面色冰冷,手上猛地发力!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响起。李四浑身剧烈一颤。 蹬踏的双脚僵直,掰扯的双手无力垂下,凸出的眼睛瞬间失去了所有神采,脑袋歪向一边。 顾昭松开手,李四的尸体软软瘫倒在地,和旁边昏迷的张三躺在一处。 顾昭看也没看李四,转身走到依旧昏迷的张三身边。 张三裤裆处血迹斑斑,脸色惨白,呼吸微弱。 “下辈子,别偷人东西。”顾昭冷冷说了一句,抬起脚,对准张三的脑袋,狠狠踩下! “噗!” 一声闷响,红的白的溅开。 张三连哼都没哼一声,身体抽搐两下,彻底没了声息。 顾昭甩了甩鞋底沾上的污秽,又在旁边的草丛里蹭了蹭。 做完这一切,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只是随手拍死了两只苍蝇。 他抬头辨认了一下方向,正是李四所说的东边。 “葫芦谷,鬼书生!!” 顾昭低声念叨一句,眼神锐利起来。 他不再耽搁,身形一动,如同敏捷的猎豹,朝着东面山林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东边三四里外,那个被称为“葫芦谷”的山坳深处。 这里地势果然如同其名,入口狭窄,仅容两三人并肩通过,而内部却颇为开阔,像一个大肚子。 但此刻,这“大肚子”里弥漫的不是祥和,而是浓重的血腥味和肃杀之气。 徐青棠背靠着一块陡峭的山壁,勉强站立。 她身上的玄色飞鱼服多处破损,最触目惊心的是左侧腹部,一道狰狞的伤口正在不断渗出血水,将周围的衣料染成深褐色。 她左手死死按在伤口上方试图止血,指缝间仍有鲜血汩汩渗出,顺着手腕流下,滴落在脚下的乱石和枯草上。 她的右手,紧握着一柄造型修长、略带弧度的陌刀。 刀身染血,刃口在透过山隙的黯淡光线下,反射着冰冷的光芒。 只是握刀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发白,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在她面前五步之外,呈半圆形围站着五个人。 五个人皆是一身紧身黑衣,黑巾蒙面,只露出一双双冰冷无情、如同鹰隼般的眼睛。 他们手中武器各异,有短刃,有钩索,有奇形匕首。 但行动间却默契得如同一个人,悄无声息。 每一次移动都封死了徐青棠可能闪避的方位,每一次出手都刁钻狠辣,直指要害。 显然,徐青棠身上那道伤口,就是拜他们所赐。 “咳咳……” 徐青棠喉头一甜,忍不住咳出一口鲜血,沿着苍白的嘴角蜿蜒流下,为她绝美却惨淡的容颜平添了一抹凄艳。 她单膝一软,差点跪倒,连忙用陌刀撑住地面,刀尖抵入石缝,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她抬起那双依旧清冷、此刻却燃烧着不屈火焰的眼眸,死死盯住面前五个黑衣人。 声音因为失血和力竭而略显沙哑,却依旧带着惯有的冰冷与骄傲。 “没想到,北元的‘殇’组织,竟然敢潜入大明边境。” “你们这些见不得光的鼠辈,就不怕陛下犁庭扫穴,将你们……赶尽杀绝吗?” 五个黑衣人互相对视一眼,似乎有些意外徐青棠能认出他们的来历。 居中那个身材最为高大的黑衣人,眼神中掠过一丝讥诮,开口说话。 “朱元璋?运气好的泥腿子罢了。” “我大元终有一日,会重归中原,夺回属于我们的一切!” 他的目光落在徐青棠染血的飞鱼服和那张即使苍白也难掩丽色的脸庞上,嘶哑的声音里带上了几分玩味和贪婪。 “倒是你,徐国公的掌上明珠,竟然会出现在这种穷乡僻壤,真是意外之喜。” “若是能将你‘请’回去,不知道你那位高权重的父亲,是会为了爱女,背叛他的朱皇帝呢?还是会眼睁睁看着你受尽折磨?” “你敢!” 徐青棠听到对方竟想用自己来胁迫父亲,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与屈辱瞬间冲垮了身体的虚弱。 她双目陡然赤红,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一撑陌刀,竟再次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染血的飞鱼服无风自动,虽然破损,虽然染血。 但那挺直的脊梁,那决绝的眼神,此刻竟散发出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与惨烈! “我徐青棠今日纵是血溅五步,魂断于此,也绝不会让你们这些北元鞑虏,拿我去辱我父帅,辱我大明!” 她双手重新握紧陌刀,刀尖抬起,直指前方五名黑衣人。 一股惨烈决死的气势,自她重伤的身躯中升腾而起。 山谷内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第五十二章:拉拢失败! 眼看徐青棠重伤之下竟又挣扎站起,气势惨烈,那为首的黑衣人眼中掠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作更深的冰冷与讥诮。 “徐小姐好气节。” 他嘶哑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 “不过,就凭你现在这摇摇欲坠的模样,还能撑多久?” 他上前一步,语气带上了一丝仿佛施舍般的诱惑。 “何必为了那刻薄寡恩的朱家皇帝卖命至此?不如放下刀,乖乖跟我们走。” “以你的身份和天赋,若肯投效我大元,我以‘殇’组织乙字队首领的身份保证,必以上宾之礼待你。” “荣华富贵,武道前程,唾手可得。” “总好过在这里流干最后一滴血,做个无人知晓的孤魂野鬼。” “呵!!” 徐青棠苍白的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带着浓浓的不屑。 “我徐家世代忠良,只知站着死,不知跪着生,更何况……” 她染血的目光缓缓扫过围在四周的四名黑衣人,最后落回那首领脸上。 “鹿死谁手犹未可知,你们四人身上流的血,难道就比我少吗?” 此话一出,那黑衣人首领脸色微微一沉,回头迅速瞥了一眼自己的四名同伴。 只见那四名黑衣蒙面人虽然依旧保持着包围的阵型,但细看之下,身形都不似最初那般稳固。 他们紧身的黑衣上,深浅不一的暗红色湿痕正在缓慢洇开,显然是伤口在不断渗血。 其中一人左肩衣衫破裂,隐约可见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痕。 另一人持着奇形匕首的右手,正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手背上有一道皮肉翻卷的伤口。 五人之中,只有为首的首领,身上黑衣还算完整,不见明显血迹。 刚才那一番激战,徐青棠以一敌五,固然重伤濒危。 但这北元“殇”组织的精锐刺客,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四人皆伤。 “好!好一个徐青棠!” 黑衣人首领不怒反笑,轻轻拍了拍手掌。 “如此年纪,便能将外家功夫练至铜皮境巅峰,这份天赋,恐怕比你那位以勇武著称的父亲徐国公,当年还要胜上半分!” “可惜啊,偏偏是个女子……” 他话锋一转,语气带着几分莫名的遗憾与阴冷。 “若你是男儿身,就凭这份天赋和徐家的背景,恐怕连皇帝都不会放心让你安然成长吧?” 他侧头对那四名受伤的手下吩咐道。 “你们退后,包扎伤口,稳住气血,这最后一击,我来。” 四名黑衣人闻言,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身形后撤数步。 但仍保持着隐隐的包围之势,各自迅速掏出伤药处理伤口,目光依旧死死锁定场中的徐青棠。 黑衣人首领缓缓抬起手中的兵器。 那是一对乌沉沉的、形似弯月却又带着细密锯齿的奇门短刃。 他看向徐青棠,嘶声道。 “让我看看,你这强弩之末,还能接下我几招!” 话音未落,他身形已如鬼魅般飘出,看似不快,却瞬间拉近了与徐青棠之间的距离。 手中双刃一上一下,划出两道凄厉的乌光,一道抹喉,一道剖腹,狠辣至极,更带着一股阴寒刺骨的内劲! 徐青棠瞳孔微缩,重伤之下,感知和反应都已大幅下降。 但她仗着丰富的战斗经验和刻入骨髓的武学本能,咬牙拧身,手中陌刀化作一片泼水难入的光幕! “铛!铛铛铛!” 金铁交击之声密如骤雨,在山谷中激起连绵回响。 徐青棠的刀法依旧精妙,守得严密,间或还有凌厉的反击。 但那黑衣人首领的武功路数极为诡异,双刃走势飘忽,角度刁钻,往往从不可思议的方位袭来。 更要命的是,腹部的伤口随着她剧烈的动作,鲜血涌出更快,一阵阵眩晕和虚弱感如同潮水般不断冲击着她的意识。 十招,二十招…… 徐青棠的刀光开始凌乱,步伐也开始踉跄。 她眼前敌人的身影,开始出现重影,耳边的风声、兵刃破空声,也变得忽远忽近。 终于,在黑衣人首领一招虚晃,引得徐青棠挥刀格挡左侧,实则右刃如同毒蛇出洞般直刺她右肋空门时,徐青棠的反应慢了半拍。 “噗!” 乌沉的短刃虽被徐青棠险之又险的侧身避开了要害,但仍在她右肋下划开一道深长的口子,带出一溜血花。 剧痛和最后力气的流失,让徐青棠再也支撑不住,闷哼一声,陌刀脱手,“哐当”一声掉落在乱石地上。 她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向后踉跄几步,终于无力地跌坐在地,又“哇”地喷出一大口鲜血,染红了胸前的衣襟和面前的土地。 此刻的她,眼前的世界仿佛蒙上了一层晃动的血色纱幔,视线模糊不清,耳中嗡嗡作响。 失血过多的嘴唇苍白干裂,每一次呼吸都扯动着腹部和肋下的伤口,带来钻心的疼痛。 “哈哈哈哈!” 黑衣人首领见状,收刀而立,发出畅快而嘶哑的大笑。 “什么国公之女,锦衣卫百户,不过如此,现在还不是像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上?” 徐青棠紧咬着牙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却连握拳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无尽的屈辱和怒火在她胸中燃烧,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剥的恨意。 若非重伤在先,又被这五人车轮消耗,她岂会败得如此狼狈! “放心,我不会杀你,至少现在不会。” 黑衣人首领走到徐青棠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可是我们跟徐国公,甚至跟大明朝廷谈条件的重要筹码,不过……” 他蹲下身,伸出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似乎想捏住徐青棠的下巴,语气令人作呕。 “你最好识相点,乖乖配合。” “否则,在把你交上去之前,我们兄弟几个,倒是不介意先替徐国公照顾照顾你,说不定,还能让他早点抱上外孙呢,哈哈哈!” 其他四名已经简单处理过伤口的黑衣人也围了上来,发出一阵心照不宣的、充满恶意和淫邪的低笑。 第五十三章:白莲教鬼书生,打进长安更容易 徐青棠听得浑身发抖,那是极致的愤怒与无能为力的绝望。 她宁愿立刻死在这里,也不愿受此奇耻大辱! 可她连咬舌自尽的力气,似乎都被抽空了。 就在这时,一阵不疾不徐的脚步声,从葫芦谷入口的方向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青色儒衫,头戴方巾,手摇一柄白纸折扇的年轻男子,正悠然踱步而来。 他看起来不过二十七八岁年纪,面皮白净,五官清秀,颌下无须,嘴角还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活脱脱一个游山玩水的白面书生模样,与这血腥肃杀的山谷格格不入。 他就是土匪老大,鬼书生。 和传统那些膀大腰圆的土匪完全不一样,更像是一个儒雅的读书人。 然而,看到此人出现,徐青棠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瞬间变得毫无血色。 她强撑着抬起眼帘,死死盯住那书生,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鬼书生!你们白莲教竟敢勾结北元余孽?你这是要叛国求荣不成?” “叛国?” 鬼书生闻言,折扇轻摇,脸上的笑容不变,眼神却骤然冷了下来,如同毒蛇。 “徐大人此言差矣,我何时认过你们朱明朝廷的国?何来‘叛’之一说?” 他踱步到近前,看了看重伤倒地的徐青棠,又看了看那几名北元黑衣人,语气平淡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至于勾结?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要怪,就怪徐大人你逼人太甚。” “我不就是杀死了几个蝼蚁一般的平民,随后指挥他们造反罢了。” “你们锦衣卫就要像疯狗一样追着我不放?沿途州县,更是张榜悬赏,污我清白!” “你们既不仁,就休怪我不义了!” 原来,所谓的“土匪”,不过是锦衣卫对外方便行事的称呼。 徐青棠此行真正的目标,乃是这个活跃在边境州府,专事煽动百姓,图谋不轨的白莲教反贼,“鬼书生”! 鬼书生说着,语气又缓了下来,甚至带上了一丝仿佛真诚的劝诱。 “徐大人,我看你也是性情中人,武功才学皆属上乘,何必为那刻薄寡恩、屠戮功臣的朱家皇帝卖命?” “不如加入我白莲教,共襄盛举!我白莲教尊奉无生老母,宣扬‘明王出世,弥勒下生’。” “要开创的,是一个没有压迫,没有苦难,人人平等,共享极乐的真空家乡!” “这难道不比现在这个朱明天下更好?” 徐青棠尚未答话,那北元黑衣首领却不乐意了,冷声道。 “鬼书生,我们只是合作关系,这人,是我们‘殇’组织先拿下的,也是我们北元朝廷要的重要人物。” 鬼书生瞥了他一眼,折扇依旧轻摇,语气不咸不淡。 “合作,自然要讲诚意,但人,是我引来的,陷阱,是我布下的。” “没有我这地利,你们‘殇’组织五人齐出,也未必能如此轻松拿下这位徐百户吧?” 黑衣人首领眼神一寒,正要说话,却听徐青棠发出一声清晰的嗤笑。 “呵!白莲教?共创未来?” 徐青棠即使气息微弱,语气中的鄙夷却丝毫未减。 “就凭你们这些藏头露尾、只会蛊惑无知百姓、行叛逆之事的垃圾?也配?” “垃圾?” 鬼书生脸上的温文尔雅瞬间崩塌,折扇“啪”地合拢,眼中射出骇人的厉光。 “你敢说白莲教是垃圾?徐青棠,你可知道,你们那位高高在上的洪武皇帝,当年起兵反元之时,投奔的是谁?” “是郭子兴的红巾军!” “而那红巾军的源头,正是我白莲教韩山童、刘福通所举义旗!” “追根溯源,他朱元璋,当年也不过是我白莲教麾下一员!没有白莲教,何来他朱明天下?” 他越说越激动,声音在山谷中回荡。 “可这朱屠夫,过河拆桥,忘恩负义!” “登基之后,立刻翻脸,将我白莲教定为‘邪教’,严令禁绝,大肆捕杀!” “这才是不忠不义、欺师灭祖的叛徒!” “我今日所作所为,正是要拨乱反正,清除我白莲教内部的叛徒,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朗朗乾坤?清除叛徒?” 徐青棠虽然虚弱,但言辞依旧犀利如刀,字字戳心。 “元末乱世,烽火连天,十室九空,人命贱如草芥。” “是陛下提三尺剑,扫平群雄,驱逐鞑虏,恢复中华!” “二十余年来,轻徭薄赋,与民休息,劝课农桑,整顿吏治,天下方才重现生机,百姓始得安居!你呢?” 她强忍着眩晕,目光如电,直视鬼书生那因激动而有些扭曲的白净面孔。 “你口口声声为了百姓,为了白莲教,可你煽动起来的义民,攻破县城后,烧杀抢掠,与土匪何异?” “你所求的,无非是满足自己那点可笑的野心和权力欲罢了!” “看看你这尖嘴猴腮、只敢躲在暗处煽风点火的模样,也配谈乾坤?” “你扪心自问,你在白莲教中,算个什么东西?” “连你们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教主,如今都不敢明着谋划那九五之位,你一个丧家之犬,又凭什么在此大言不惭?” “怪不得被我追剿数月,也不见白莲教有什么像样的高手来救你,看来,他们早就把你当弃子了吧!” “你……你闭嘴!!” 鬼书生被徐青棠这番毫不留情、直指要害的话语彻底刺穿了所有伪装和自欺欺人。 他脸色涨红,双目充血,儒雅气质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癫狂的暴怒,连身体都气得微微发抖。 旁边那几名北元黑衣人,虽然蒙着面,但眼神中也明显流露出了几分戏谑和鄙夷,显然也看不上鬼书生这套说辞和做派。 “你懂什么?你一个锦衣卫的鹰犬,朱家的走狗,你懂什么?” 鬼书生嘶声吼道,折扇指向徐青棠,指尖都在颤抖。 “我才不是想当皇帝!我只是……只是想还这污浊世道一个清白,创造一个真正平等的大同世界,你知道我有多努力吗?” 他仿佛陷入了某种偏执的回忆,声音带着哭腔和无比的怨愤。 “我自幼苦读圣贤书,寒窗十载!连续三年,变卖家产,进京赶考!” “可结果呢?全都名落孙山!” “不是我的文章不好,是那些考官有眼无珠!” “是他们官官相护,排挤我们这些没有背景的寒门学子!” “是大明的科举,从根子上就烂透了!!” 他猛地一挥手臂,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狂热与仇恨的扭曲表情。 “后来我明白了!读书科举,是走不通的!我想起了一首诗,唐朝黄巢的诗!”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说得多好,后来黄巢也用实际行动证明了,打进长安,可比考进长安,容易多了!” 山谷中回荡着鬼书生歇斯底里的咆哮。 第五十四章:狗咬狗? 面对鬼书生胡言乱语,徐青棠强撑着最后一丝清醒,发出一声清晰无比的嗤笑。 “狗屁不通!” 她声音虽弱,却字字如冰锥,精准地刺向鬼书生最脆弱的心防。 “什么‘打进长安比考进长安更容易’?无非是你这个无能废物,为自己落榜找得遮羞布罢了!” “考不上就是考不上,扯什么黄巢,谈什么世道?” “垃圾终究是垃圾,你连黄巢都不如!” “黄巢起事时,大唐帝国早已千疮百孔,君王昏聩,宦官专权,藩镇割据,民不聊生!” “科举之路被门阀权贵把持,寒门士子晋升无望,那才叫真正的野无遗贤!” “而你呢?” 徐青棠语气中的鄙夷几乎凝为实质。 “如今是大明洪武年间!陛下自登基以来,夙兴夜寐,励精图治,整顿吏治,严惩贪腐,轻徭薄赋,与民休息!” “更念及天下初定,南北文风差异,为求公平,特开‘南北榜’,取士兼收南北英才!” “哪个考官敢在陛下眼皮底下公然舞弊?哪个权贵敢在这风口浪尖上顶风作案,拿自己九族的脑袋去给别人开后门?” 她看着鬼书生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一字一句,如同最锋利的匕首,缓缓刺入。 “你几次落第,考不上,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你无能!就是你废物!文章写得狗屁不通,经义理解浅薄可笑!” “却偏要把自己的失败,归咎于朝廷腐败,归咎于世道不公,归咎于陛下刻薄,何等可笑,何等可悲!” 徐青棠这番话,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鬼书生内心深处最不愿触碰的伤疤上。 他所有的伪装,所有的自我安慰,所有的癫狂理论,在这赤裸裸的“无能”二字面前,被撕得粉碎! 鬼书生双目瞬间赤红如血,额头青筋暴起,面孔扭曲得再也看不出半分书生的模样,只剩下野兽般的狰狞。 “你闭嘴!你给我闭嘴!!” 他猛地向前冲了一步,似乎恨不得立刻扑上去,亲手撕烂徐青棠那张嘴! ……… 就在鬼书生被徐青棠刺激得几乎丧失理智的同时。 山谷入口附近的灌木阴影中,一道身影如同彻底融入了环境,纹丝不动。 顾昭屏住呼吸,默默观察着谷中的一切。 他来得比鬼书生稍晚,正好悄无声息地解决了外围几个精神松懈的普通土匪岗哨,潜入了这葫芦谷的边缘。 徐青棠那番犀利到刻薄的“毒舌”,一字不落地传入他耳中。 饶是顾昭自诩心理素质过硬,也不禁暗自咋舌。 “好家伙,这位徐大人,骂起人来可真是一针见血,专往人心窝子上捅啊。” 顾昭心中感慨。 “果然,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到时候要是把这娘们娶回家,不会也毒舌我吧?” “无所谓,我爱舌头!” 顾昭迅速扫视全场,分析情况。 徐青棠重伤倒地,气息微弱,已是强弩之末。 那五个北元黑衣人,四个明显伤势不轻,气息紊乱。 唯独那个首领,虽然看似也有些消耗,但气势依旧沉稳,威胁最大。 至于刚出现的鬼书生,看不出深浅。 “赵武和另一个锦衣卫呢?” 顾昭目光搜寻,并未发现另外两人的踪迹。 “要么已经死了,要么被困在别处,算了,死就死吧,与我无关。” 顾昭心中毫无波澜,他只在乎徐青棠。 “情况不妙啊!” 顾昭大脑飞速运转,评估着敌我实力。 那黑衣首领能重创徐青棠,实力肯定很强。 自己虽然突破了铜皮境,但只是初入,撼山拳也刚入门不久,硬拼绝对没有胜算。 就在顾昭苦思破局之策,甚至开始考虑是否要冒险制造混乱,尝试带着徐青棠强行突围时。 下方的局势,陡然生变! 只见那被徐青棠骂得几乎发疯的鬼书生,竟真的不管不顾,折扇一合,扇骨尖端似乎有寒光一闪,就要朝徐青棠扑去! “住手!” 那北元黑衣首领反应极快,厉喝一声,身形微动,似乎想上前阻止。 他深知徐青棠活着的价值远大于一具尸体。 “此女还有大用,你不能……” 然而,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鬼书生的身形在半途诡异的一折,那尖端闪烁着一点幽蓝寒光的精钢扇骨,并非刺向徐青棠。 而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扎进了近在咫尺、毫无防备的黑衣首领胸口! “噗嗤!” 利器入肉的声音,在突然寂静下来的山谷中显得格外清晰。 黑衣首领的身体猛然僵住,他难以置信地低下头。 看着那没入自己胸口的半截扇骨,又抬起头,望向鬼书生那张近在咫尺、此刻布满阴冷和算计的脸。 “你……” 黑衣首领又惊又怒,本能地一掌拍出,掌风呼啸,直击鬼书生面门。 鬼书生似乎早有预料,一击得手,立刻松手弃扇,身形如同鬼魅般向后飘退,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含怒一击。 “呃……哇!” 黑衣首领一掌拍空,反而因为剧烈动作牵动伤口,猛地喷出一大口发黑的鲜血! 他踉跄后退两步,单手捂住胸口扇骨没入处,只觉一股阴寒毒辣的气息正顺着伤口飞速向心脉蔓延,脸色瞬间变得青白交错。 “首领!” 另外四名黑衣人这才反应过来,又惊又怒,连忙冲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首领。 同时抽出兵器,怒视鬼书生,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鬼书生!你干什么?” 这一幕转折太过突然,不仅黑衣人们懵了。 连暗中观察的顾昭,和地上的徐青棠,都愣住了。 狗咬狗了? 鬼书生好整以暇地退到数步开外,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儒衫袖口,脸上重新挂起虚伪的笑容。 “干什么?”他轻轻摇头,语气带着嘲弄。 “这还不明显吗?北元的朋友们,杀人你们在行,可惜这脑子……不太灵光啊。” “我自然是在杀你了。” “卑鄙!无耻!” 黑衣首领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胸口的麻木和剧痛交织,让他声音发颤。 “扇上有毒!” “没错。” 鬼书生坦然承认,笑容更盛。 “对付你这种铜皮境后期的强者,哪怕你受了些伤,为了稳妥起见,不用点小手段怎么行呢?” “毕竟,我区区一个铜皮境初期,正面交锋,如何是你对手?” 他看着黑衣首领越发难看的脸色,继续悠悠说道。 “铜皮境,说到底,不过是皮膜比常人坚韧许多,力气大些,跑得快些,扛揍些。” “只有达到铁骨境,才能在体内凝聚内力,运用内力逼毒。” “这可是武夫常识,现在的你,中了我的‘透骨寒’,滋味如何?” 黑衣首领尝试调动气血,却发现那毒素阴寒诡异,如同附骨之疽,正迅速侵蚀他的生机,让他浑身发冷,气血运行越发滞涩。 他心中一片冰凉,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栽了。 第五十五章:挑动两国战争,毒发身亡! “为什么?” 黑衣首领死死盯着鬼书生,不甘心地问,“我们是合作……” “合作?” 鬼书生嗤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 “合作是为了更大的利益,而你的死,能带来最大的利益。” 他踱了两步,目光扫过众人,仿佛在宣布一个伟大的计划。 “据我所知,你不仅是北元‘殇’组织乙字营的首领,更是北元某位老王爷的私生子吧?” “你若死在这里,死在大明锦衣卫徐青棠的手中,你猜,那位痛失爱子的老王爷,还有你们北元朝廷,会是什么反应?” 他眼中闪烁着疯狂而兴奋的光芒。 “边境摩擦已久,积怨已深,只差一个足够分量的导火索,你的死,就是最好的借口!” “不,还有徐青棠的死!” “身为徐国公的掌上明珠,只要你们都死在这里,两国肯定都会红了眼一样开战!” “到时候,天下必将再生动荡!” “群雄并起,豪杰逐鹿,这才是我等待的机会!” 鬼书生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那幻想中的乱世。 “他朱元璋,一个乞丐出身,能在元末乱世中崛起,扫平群雄,建立王朝,我为什么不可以?” “我读的书比他多,我比他更懂谋略!白莲教?不过是我暂时的栖身之所,一块跳板罢了!” “必要时,叛了也行,只要我能抓住机会,未必不能成就一番帝业!” “疯子!你是个疯子!” 黑衣首领听完这疯狂的计划,气得浑身发抖,又是一口黑血喷出。 “你的计划……不会得逞!” “会不会得逞,你说了不算。” 鬼书生冷笑道。 “更何况,眼前不就有一个完美的真相吗?” “锦衣卫徐青棠,武功高强,忠勇无双,为追剿白莲教反贼,不幸遭遇北元‘殇’组织精锐刺客埋伏。” “她浴血奋战,以命相搏,最终与北元刺客首领及四名精锐同归于尽!” “这个剧本,合情合理,天衣无缝。” “就算事后有人来查,看到的也只是你们双方搏杀后同归于尽的现场。” “你……” 黑衣首领怒极攻心,毒素扩散更快,眼前一阵发黑。 “首领!” 扶着他的四名黑衣人再也忍不住了。 首领重伤中毒,命在旦夕,这鬼书生又如此阴险恶毒,他们如何还能忍耐? “杀了他!” 一人怒吼,率先挥动兵器,不顾自己身上崩裂的伤口,冲向鬼书生。 另外三人也红着眼,紧跟而上。 “哼!强弩之末,也敢逞凶?” 鬼书生眼中厉色一闪,面对四名重伤黑衣人的围攻,竟丝毫不惧。 他身形飘忽,不再保留实力,铜皮境初期巅峰的力量完全爆发。 虽然内力无存,但身手敏捷,招式刁钻,更兼心狠手辣。 那四名黑衣人本就重伤在身,动作迟滞,流血不止,如何是状态相对完好的鬼书生对手? 只见鬼书生如同穿花蝴蝶,在四人的围攻中游走。 手中虽无兵器,但拳、掌、指、爪,招招攻向对方伤口要害。 “咔嚓!” 一人臂骨被鬼书生抓住机会,一脚踢断。 “噗!” 另一人肋下伤口被鬼书生一指点中,顿时血如泉涌,惨叫着倒地。 不到十招,四名本就重伤的黑衣人,接连被鬼书生重创倒地,或死或重伤不起,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眼睁睁看着四名忠心手下为了救自己,被鬼书生如同砍瓜切菜般击败,生死不知。 黑衣首领目眦欲裂,一股悲愤与决绝涌上心头! “啊!!” 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强行压住胸口翻腾的毒血和剧痛,体内所剩无几的气血疯狂燃烧,爆发出最后的力量。 如同一头发狂的蛮牛,朝着鬼书生猛冲过去! 速度之快,竟远超鬼书生预料! 鬼书生正得意于轻松解决四名黑衣人,没料到这黑衣首领竟还能爆发出如此速度和力量,仓促间只来得及侧身闪避,同时一掌拍出。 “砰!” 两人对了一掌。 鬼书生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手臂发麻,胸口气血翻涌,“噔噔噔”连退五六步。 喉头一甜,嘴角溢出一缕鲜血,脸上满是惊骇。 “你……你怎么可能还有此等战力?” 鬼书生捂着发闷的胸口,难以置信。 黑衣首领一招逼退鬼书生,自己也踉跄了一下,脸色青紫之色更浓,但他死死站稳,嘶声道。 “你说得没错,铜皮境无法内力驱毒,但铜皮境主要打磨躯体,身体素质远超常人,抗毒能力也远非常人可比!” “普通人中毒顷刻毙命,但我身体素质极强,能撑上半柱香!” “你太小看铜皮境后期的自然抗毒能力了!” 黑衣老大眼中燃烧着熊熊的复仇火焰,死死锁定鬼书生。 “今日我便拼着毒发身亡,也要……拉你垫背!” 感受到黑衣首领那同归于尽的决死意志,鬼书生终于慌了。 他本以为稳操胜券,没想到对方临死反扑竟如此凶猛。 “你……你别冲动!” 鬼书生色厉内荏地喝道。 “你现在停手,立刻离开,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再动手,毒素攻心,神仙难救!” “生机?呵!!” 黑衣首领惨然一笑,那笑容在青紫的脸上显得格外狰狞。 “杀了你就是最好的生机!为我弟兄报仇,为我北元除一祸患!” 话音未落,他再次猛扑而上,完全放弃了防御,只攻不守,招招都是以命换命的打法! 拳风呼啸,腿影如山,将鬼书生逼得连连后退,狼狈不堪。 鬼书生又惊又怒,他擅长阴谋算计,正面搏杀本就不是强项,此刻面对这状若疯虎、不惜同归于尽的黑衣首领,更是手忙脚乱。 两人拳来脚往,闷响不断,在谷中展开了一场惨烈的近身搏杀。 黑衣首领仗着铜皮境后期的强悍体魄和最后燃烧的气血,攻势狂猛,但动作因毒素而逐渐僵硬迟缓。 鬼书生则依靠身法灵活和招式阴毒,不断游斗,伺机在对方身上增添伤口,加剧毒素运行。 “砰!” 黑衣首领一拳砸在鬼书生肩头,打得他肩胛骨咔嚓作响,惨哼倒退。 “嗤!”鬼书生指如毒蛇,趁机在黑衣首领肋下旧伤旁又添一道血口。 两人以伤换伤,以血换血。 终于,黑衣首领的动作越来越慢,拳脚上的力道也越来越弱。 脸色已从青紫转为骇人的黑紫之色,呼吸如同破风箱般急促。 他拼尽最后力气,一脚扫向鬼书生下盘,却被鬼书生勉力躲过。 鬼书生也已是强弩之末,肩头剧痛,内腑震荡,嘴角不断溢血。 但他看到黑衣首领摇摇欲坠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狠色。 抓住对方的空隙,合身撞入对方怀中,蓄力已久的右肘,狠狠撞在对方心口! “咚!”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 黑衣首领身体猛地一僵,双眼圆瞪,死死盯着近在咫尺的鬼书生。 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吐出几个模糊的音节。 “我…不甘心……” 黑衣老大眼中的神采迅速黯淡下去,高大的身躯晃了晃。 终于,直挺挺地向后倒去,“扑通”一声砸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再无声息。 看到对方终于毒发身亡,鬼书生总算松了一口气。 第五十六章:碾压敌人,逃跑! “好险,这家伙临死反扑可真够猛的,差点就翻车了。” 鬼书生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在确认黑衣首领彻底死亡后,他终于支撑不住,踉跄了几步,靠在旁边一块山石上,大口喘息,咳出几口淤血。 他先前的儒雅潇洒早已荡然无存,衣衫破损,血迹斑斑,脸上也多了几道擦伤,看起来狼狈不堪。 但很快,鬼书生那双狭长的眼睛里,又重新燃起了令人不安的、混合着野心和残忍的光芒。 他的视线,缓缓移向了不远处,倒在地上的徐青棠。 徐青棠此刻失血过多,意识已经有些模糊,只能勉强维持着清醒。 她看到鬼书生一步步向她走来,那目光如同毒蛇般在她身上游走,带着毫不掩饰的肮脏欲念。 鬼书生走到徐青棠身边,蹲下身,伸出那只沾着血污的手。 似乎想抚摸徐青棠苍白的脸颊,但又在半空中停住,只是用贪婪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 “啧啧!!徐大人,徐大小姐!” 鬼书生的声音因为受伤和兴奋而有些扭曲。 “虽然流了这么多血,脸色也白了点,但这身段,这模样,真是我见犹怜啊。” “放心,再把你英勇战死的消息放出去之前,我会好好疼惜你的,会很温柔,保证让你欲仙欲死。” 他越说越兴奋,脸上泛起病态的潮红。 “等你享受完了,我再伪造出你和这些北元鞑子同归于尽的现场。” “要不了多久,北元和大明就会因为你而彻底撕破脸皮,战火重燃!” “到那时,哈哈,我的时代,就要来了!” 徐青棠听着这无比龌龊和下流的言语,感受着那令人作呕的目光,只觉得一股比死亡更可怕的冰冷和屈辱瞬间淹没了她。 她气得浑身发抖,用尽最后力气想要咬舌自尽,却发现连咬合的力气都几乎没有了。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将她彻底吞噬。 然而,就在这极致的绝望中,她涣散的目光,忽然凝固了。 她死死的,难以置信的,盯着鬼书生的身后。 鬼书生正沉浸在自己疯狂的幻想的意淫中,忽然发现徐青棠的眼神变了。 那不再是愤怒、绝望或冰冷,而是一种极其古怪的,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事物的眼神。 鬼书生一愣,随即自恋地摸了摸自己受伤的脸,扯出一个自以为潇洒的笑容。 “怎么?徐大人这是……终于发现,比起那些粗鲁的武夫,还是我这般文武双全、智谋超群的男人,更有魅力?” “放心,只要你乖乖顺从,我或许……” 鬼书生还没说完,突然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带着几分戏谑的年轻男声,硬生生打断了。 那声音,清晰从他身后传来!! “不。” “我觉得……” “我更帅一点。” 鬼书生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 什么鬼?自己背后有人? 鬼书生猛地回头! 只见在他身后不到两步远的地方,一个穿着普通的年轻人,不知何时,如同鬼魅般站在那里。 年轻人双手抱胸,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正是顾昭! “谁?” 鬼书生死死盯着突然出现在身后的顾昭,厉声喝问。 “你是何人?何时躲在此处?” 顾昭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样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我?我是你爷爷。” “你找死!” 鬼书生何曾受过如此当面侮辱,惊怒交加之下,右拳一握,脚下一蹬,便朝着顾昭面门狠狠捣去! 拳风带起呼的一声,显示他铜皮境初期的底子。 即便受伤,这一拳也足以将寻常壮汉打得筋断骨折。 然而,面对这含怒一拳,顾昭连眼皮都没多抬一下。 他只是看似随意地抬起左手,五指张开,不偏不倚,正好将鬼书生那来势汹汹的拳头,稳稳地抓在了掌心! “嘭!” 拳掌相触,发出一声闷响。 鬼书生只觉得自己的拳头像是打在了一块浇筑了铁水的花岗岩上。 不仅前进不得分毫,一股钻心的剧痛更是从拳面瞬间蔓延到整条手臂!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顾昭抓住他拳头的手指,骤然发力! “咔嚓!” 一声清晰而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啊!!!” 鬼书生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豆大的冷汗从额头、鬓角涔涔而下! 他感觉自己的指骨、乃至部分掌骨,都在对方那恐怖的五指力道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和碎裂! 他拼命想将手抽回来,顾昭却适时松开了手。 鬼书生踉跄后退,左手死死握住自己软塌塌、形状怪异的右手,疼得浑身都在哆嗦。 他抬起头,看向顾昭的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这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穿着普通,像个普通山民,怎么可能有这么强的实力? 这穷乡僻壤的山沟里,怎么会有这样的年轻高手? 顾昭甩了甩手,他上下打量着鬼书生,语气里的嘲讽毫不掩饰。 “就这?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呢,又是算计北元刺客,又是做梦当皇帝的。” “原来真动起手来,这么不经打?害我白小心谨慎半天。” 鬼书生被顾昭这轻蔑的态度和话语刺激得额头青筋直跳,他忍着剧痛,色厉内荏地低吼道。 “混账!若不是我之前被那北元鞑子所伤,耗费了大量气力,内腑震荡,筋骨受损,就凭你……” “得得得,打住!” 顾昭不耐烦地挥挥手,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脸上的表情更加戏谑。 “又来了又来了!‘要不是’、‘如果’、‘本来可以’……” “我说你们这些人,能不能换点新鲜的词儿?” “输了就是输了,菜就是菜,找那么多借口,跟小孩子打架输了哭鼻子说‘刚才我没准备好’,有什么区别?” 顾昭模仿着某种夸张的语气,继续说道。 “我也会说啊!要不是当年高考我粗心看错了一道大题,我早上华清大学了!那题我本来会做的,就是不小心看串行了!” “你看,谁不会说?可事实呢?事实就是你没考上,我也没上华清!” “哦,这个你可能听不懂,事实就是,你现在右手骨头碎了,像条丧家之犬一样站在我面前。” 鬼书生虽然听不懂“高考”、“华清大学”是什么意思,但顾昭那赤裸裸的嘲讽和鄙夷,他可是听得明明白白。 一股比手上疼痛更强烈的羞辱感和怒火直冲头顶,让他几乎要失去理智。 “小杂种,我杀了你!” 鬼书生怒吼一声,仅剩的左手猛地将一直紧握的那柄白纸折扇“唰”地展开。 手腕一抖,朝着顾昭的方向用力一挥! “嗤嗤嗤!” 数点细微却尖锐的破空声响起! 只见几道乌光从扇骨之中激射而出,速度快得惊人,直取顾昭面门、咽喉、胸口数处要害! 那乌光在黯淡的光线下泛着幽蓝之色,显然淬有剧毒! “暗器?” 顾昭眼神一凝,一直放松的姿态瞬间收紧。 他脚下步伐连动,身体如同风中柳絮,以一种间不容发的敏捷向侧后方连闪! “笃笃笃!” 几声轻响,那几枚毒针悉数钉在了顾昭原本站立位置后方的山石或树干上,入木三分,针尾犹自颤动。 就在顾昭躲闪暗器的这电光石火之间,鬼书生没有丝毫犹豫。 他强忍着右手的剧痛和身上的伤势,将轻功催动到极致,身影一晃,头也不回地朝着山谷另一个方向的密林深处狼狈窜去! 逃命的速度,比他刚才攻击时快了何止一倍! 第五十七章:我不了解敌人?那你了解我吗? 顾昭稳住身形,看着鬼书生迅速消失在林木间的背影,皱了皱眉。 刚想迈步去追,身后却传来一阵压抑不住的重重咳嗽声。 “咳咳咳……” 顾昭脚步一顿,回头看去。 只见徐青棠侧躺在地上,身体因为剧烈的咳嗽而蜷缩起来。 每一次咳嗽都牵动着伤口,让她苍白的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嘴角又有新的血沫溢出。 顾昭看了看鬼书生逃跑的方向,又看了看气息奄奄的徐青棠,心中迅速权衡。 追一个熟悉地形,一心逃命的受伤老鼠未必能立刻拿下,而徐青棠的伤势显然已刻不容缓。 “便宜这孙子了。” 顾昭低骂一句,放弃了追击,转身快步走到徐青棠身边。 他蹲下身,看着徐青棠惨白的脸和身上多处触目惊心的伤口,眉头紧锁。 “徐大人,你怎么样?还能撑住吗?” “还好我今天来得巧,英雄救美,不然你这冰清玉洁的……” 他习惯性地想贫嘴两句缓解气氛。 徐青棠艰难地止住咳嗽,抬起眼帘,那双惯常清冷如寒潭的眸子,此刻因为伤痛和虚弱而显得有些朦胧。 但看向顾昭时,里面却清晰地映出了一丝极为罕见的、复杂难明的情绪。 她轻轻吸了口气,声音微弱却清晰地说道:“顾昭,谢谢!我……欠你一条命。”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正式、如此直接地向顾昭道谢,语气中没有丝毫往日的冷淡或高高在上。 顾昭愣了一下,随即脸上又挂起那副笑嘻嘻的表情。 “哎哟,徐大人客气了!不过话本里不都常说嘛,‘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你看我这人怎么样?要不要考虑……” 顾昭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杀气瞬间锁定了他。 只见徐青棠虽然重伤无力,但那眼神却陡然锐利起来,如同两把冰锥,狠狠扎在他脸上。 其中蕴含的羞恼和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顾昭浑身一个激灵,连忙举手作投降状,干笑道。 “玩笑,玩笑!徐大人你别激动,小心伤口!我随口胡说的!” 得!用玩笑口气说出的表白,失败了。 真不科学,主角表白女性竟然会失败,唉! 顾昭赶紧转移话题,同时收敛心神,仔细查看徐青棠的伤势。 得益于从魏语儿那里继承来的医术知识,他能看出徐青棠的情况非常糟糕。 腹部那道伤口最深,失血最多,虽然她一直用手按着,但鲜血仍在缓慢渗出。 肋下的刀伤也不容乐观,更麻烦的是内腑似乎也受了震荡,加上失血过多导致的极度虚弱。 若不及时救治,恐怕真有性命之忧。 “伤得很重,必须立刻处理,这里不行。” 顾昭沉声道,语气变得认真起来。 他不再废话,小心地扶起徐青棠,然后转过身,将她轻轻背到了自己背上。 “你……” 身体突然与一个男性如此紧密接触,徐青棠身体瞬间僵硬,下意识地就想挣扎。 但仅仅是这一个轻微的动作,就让她眼前发黑,差点再次晕厥。 她立刻意识到,以自己现在的状态,任何无谓的挣扎都只会加速死亡。 理智压过了本能的不适和羞涩,她缓缓放松了身体,任由顾昭背起,只是将脸微微侧向一边,避开了与顾昭脖颈皮肤的直接接触。 呼吸也下意识地放轻了许多。 顾昭能感觉到背上身体的僵硬和瞬间的抗拒,以及随后无奈的顺从。 他没说什么,调整了一下姿势,确保不会压迫到她的伤口,然后迈步就打算朝着来时的山谷口走去。 “等等!!” 背上的徐青棠忽然低声开口,声音带着急促,“你自己逃吧,再晚就来不及了,你救不了我的。” 顾昭脚步一顿:“怎么了?这山谷里还有别的土匪?我来的时候,外围放哨的几个都已经解决掉了。” 徐青棠在他背上艰难地摇头,气息微弱却带着急切。 “不是土匪,是北元‘殇’组织的人,你以为,他们此番潜入大明,截杀于我会只派五个人吗?” 顾昭心里“咯噔”一下:“你的意思是……” “我的身份既然已经暴露,他们必定做了万全准备,那五人可能只是头目,肯定会有其他人蹲守在附近。” 徐青棠断断续续地说道,每说几个字就要喘息一下。 “尤其是鬼书生逃跑,很可能已经惊动了其他人。” 她用力吸了口气,似乎凝聚起最后的力气,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顾昭,你现在放下我,自己一个人还有机会逃出去,他们的目标是我,应该不会费力去追一个无关的村民。” “带上我,你绝无可能杀出重围,我只是累赘!”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却带上了一丝罕见的、近乎恳切的意味。 “我很感激你来救我,但你快走吧,就算不为你自己,也为你家中两位妻子想想,你忍心让她们年纪轻轻就守寡吗?” 顾昭听着背上女子虚弱却清晰的话语,感受着她试图推开自己、让他独自逃命的轻微动作,脚步停在了原地。 山风穿过山谷,带着血腥气和初冬的寒意。 他沉默了片刻。 然后,他缓缓地、小心翼翼地将徐青棠从背上放了下来,让她靠坐在一块稍平整的石头上。 徐青棠以为他听了劝,心中微微松了口气,却又莫名地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是解脱,是遗憾,还是别的什么,她也说不清。 然而,顾昭放下她后,并没有转身离开。 他走到不远处,弯腰捡起了地上那柄徐青棠脱手后一直躺在那里的陌刀。 刀身染血,却依旧修长笔直,带着一种简洁而凌厉的美感。 顾昭掂了掂陌刀的重量,顺手挥动了两下,刀锋破空,发出轻微的嗡鸣。 他摆了个自认为很帅气的起手式,点了点头,仿佛在欣赏一件新得的玩具。 “啧!” 他转过头,对着靠坐在石头上的徐青棠,脸上又露出了那种带着点玩世不恭的笑容,语气却异常清晰。 “我就说嘛,锦衣卫制式的绣春刀好看是好看,总感觉差点意思。” “还是这种私人定制的陌刀,够长,够直,够霸道,砍起人来,肯定更带劲。” 他将陌刀稳稳握在手中,刀尖斜指地面,继续说道。 “这刀,就当是你付给我救命之恩的‘谢礼’了,如何?” “刚才在外面,你们说的话我也听到了一些,真没想到啊,徐大人你的来头这么大,竟然是徐国公的千金。” “徐国公啊!徐达!大明开国第一猛将,北伐统帅。” “啧啧,这条大腿,可比我原来想的还要粗得多。” “看来我今天这趟,真是来对了。” 顾昭顿了顿,脸上的笑容稍稍收敛,目光看向徐青棠,变得认真而平静:“而且……” “顾昭!你别冲动!”徐青棠急道,她看出顾昭似乎不打算走。 “你不了解‘殇’组织!他们派来后续的人手,也许没有刚才那五个强,但绝对训练有素,你一个人,不可能……” “那你了解我吗?” 顾昭打断了她的话,嘴角又勾起那抹熟悉的、带着点挑衅的弧度。 “徐大人,你了解我顾昭,到底有多强吗?” 他朝着徐青棠走近两步,微微俯身,看着她那双此刻写满焦急和不解的眸子。 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 “别忘了,就在几天前,在村外林子里,同样是铜皮境,某些人的屁股,可是结结实实挨了我一巴掌。” “那手感,现在还记得呢。” “你……” 徐青棠苍白的脸颊瞬间飞起两抹几乎难以察觉的红晕,又气又急。 更多的却是一种被当面揭开糗事的羞恼,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第五十八章:上一秒豪言壮语,下一秒逃跑? 顾昭可不理会徐青棠害羞的模样,先把对方抱出山谷,来到一片茂密的山林。 四下张望,给徐青棠找了个地方藏起来。 只要徐青棠不拖后腿,无论什么样的敌人,他都有自信斩杀。 就在这时,一阵密集而整齐的脚步声,如同催命的鼓点,由远及近,迅速从山谷的另一个入口方向传来! 脚步声中蕴含着沉稳的力量感和纪律性,与之前土匪散乱的气息截然不同! 顾昭脸上的戏谑之色瞬间消失,眼神锐利如鹰,蓦地直起身,转向声音来处。 只见十道黑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林木阴影中依次闪现,迅速成扇形散开,堵住了那个方向的去路。 这十人同样一身紧身黑衣,黑巾蒙面,只露双眼。 他们的身形精悍统一,动作协调默契,悄无声息间便已完成了对谷中这片区域的半包围。 一股肃杀、冰冷、如同实质般的压力,瞬间弥漫开来。 在这十名黑衣人后方,一个有些狼狈的身影跟了上来,正是去而复返的鬼书生! 他捂着依旧畸形下垂的右手,脸色惨白,但眼中却燃烧着怨毒和快意的火焰。 他一指场中持刀而立的顾昭,对着那十名黑衣人大声喊道: “就是他!各位北元的勇士,就是这个小杂种!” “他趁我与贵方首领合力对抗徐青棠,双方两败俱伤之际,突然偷袭,害死了贵方首领和四位勇士!” “此人阴险毒辣,武功怪异,绝不可留!” 好一个恶人先告状,颠倒黑白! 那十名黑衣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顾昭身上,又扫过地上黑衣首领和另外四名同伴的尸体。 最后定格在顾昭手中那柄染血的陌刀上。 虽然无人出声,但一股滔天的怒意和杀机,已然如同火山般在他们周身凝聚、爆发! “为首领报仇!” “杀!” 低沉而充满仇恨的吼声从几个黑衣人口中发出。 他们手中的兵器,刀、剑、短戟、铁尺等,纷纷扬起,闪烁着寒光。 脚步移动,如同一个整体,向着孤身站在徐青棠前方的顾昭,缓缓逼近、包围过来。 顾昭单手握着沉重的陌刀,刀身纹丝不动。 他微微侧身,将徐青棠完全挡在自己身后宽阔的背脊之后。 面对十名杀气腾腾的北元刺客,他脸上看不到丝毫惧色,只有一片沉静的冷酷,以及眼眸深处隐隐跳动的一丝兴奋! 他没有回头,只是背对着徐青棠,轻轻说了一句:“躲好,别乱动。” 然后,顾昭握紧了刀柄。 徐青棠躲在暗处,靠坐在冰冷的石头上。 看着那个身形挺拔,仿佛能挡住一切风雨的背影,看着他手中那柄原本属于自己的陌刀。 心中那根紧绷的、名为理智和冰冷的弦,似乎被什么东西轻轻拨动了一下。 一种极其陌生、却又无法忽视的情绪,悄然在她冰冷了多年的心湖中漾开一丝涟漪。 顾昭如此奋不顾身地留下,挡在自己身前…… 是因为在意自己这个人? 还是仅仅因为,听到了自己是徐达的女儿,想抱住魏国公这条足以让他平步青云的大腿? 她忽然有些分不清了。 ………… 眼看着那十名黑衣刺客如同一张收紧的黑色大网,带着冰冷的杀意缓缓逼近, 顾昭忽然清了清嗓子,高声说道。 “等等!先别急着动手,有件事我得声明一下,” 他伸手指向躲在那块山石后面、正探头探脑朝这边张望的鬼书生,大声道。 “你们那位乙字营首领,还有那四个弟兄,可不是我杀的,是那个鬼书生杀的!” “是他趁你们首领和锦衣卫两败俱伤之时,突然用淬了毒的扇子偷袭得手!” “他自己亲口承认的,是为了挑起你们北元和大明的战争。” “我就是个路过的,你们可别被他当枪使了!” 顾昭说得飞快,试图用最简单的语言澄清事实。 然而,那十名黑衣刺客只是脚步略微一顿,为首一人的眼神透过蒙面黑巾,冰冷地扫过地上首领和同伴的尸体。 又看了看顾昭手中那把染血的陌刀,最后落在顾昭那张年轻的脸上。 他微微摇头,嘶哑的声音响起。 “小子,休要狡辩,我们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首领和弟兄们死在这里,你手持凶器站在这里。” “鬼书生不过是个被徐青棠追的丧家之犬,哪里来的胆子背叛我们?” “分明是你这阴险之徒,趁火打劫,渔翁得利!” 其他黑衣人虽未出声,但眼神中的杀意和怀疑丝毫不减,显然认同这个的判断。 顾昭无奈地叹了口气,耸了耸肩。 “得,看来讲道理是讲不通了。” “也对,跟你们这些一根筋的刺客讲什么前因后果,本来还想省点力气。” 他缓缓压低身形,重心下沉,双手握紧了陌刀的刀柄,刀尖微微抬起,指向地面,摆出了一个攻守兼备的架势。 一股沉凝的气势开始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虽然不如对方十人联合那般杀气冲天,却带着一种野兽般的危险和专注。 “看来……” 顾昭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眼中燃起一丝好战的光芒。 “今天免不了要COS一把叶问了,我要打10个。” 双方气势凝聚到了顶点,空气仿佛都要凝固。 徐青棠躲在山石后,心提到了嗓子眼,握紧了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那十名黑衣人眼神交汇,似乎下一秒就要同时暴起,将顾昭乱刃分尸! 就在这千钧一发、战斗一触即发的瞬间。 顾昭动了! 但他的动作,却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只见他脚下猛地一蹬,身形不是向前冲锋,也不是向两侧闪避,而是如同离弦之箭般。 骤然转身,朝着侧后方那片树木最为茂密、地形最为崎岖的山林深处,头也不回地疾冲而去! 边跑,顾昭还边扯开嗓子,声音在山谷里回荡,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戏谑和挑衅。 “喂!北元的孙子们!想给你们首领报仇是吧?” “来啊!追得上你爷爷我再说!” 话音未落,他的人影已经快要消失在林木的阴影之中。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场中所有人都瞬间石化了。 前一秒还摆出决一死战、气势如虹的架势,仿佛要上演一场孤胆英雄力战群魔的好戏。 下一秒居然……掉头就跑? 还跑得如此干脆利落,如此理直气壮? 第五十九章:山林猎杀,盘问敌人! 那十名黑衣刺客集体懵了,连合围的阵型都出现了片刻的凝滞。 他们训练有素,执行过各种刺杀、暗杀、强攻任务。 见过悍不畏死的目标,也见过跪地求饶的懦夫。 但像眼前这位,气势汹汹地摆开架势然后扭头就跑,跑之前,还顺带嘲讽拉满的,真是头一回见! 躲在石头后面的徐青棠也彻底傻眼了,清冷的眸子瞪得溜圆,苍白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顾昭就这么跑了? 把自己一个重伤之人丢在这里? 刚才那番豪言壮语,是说着玩的? “混账!竟敢耍我们!” 为首的黑衣人率先反应过来,一股被戏耍、被轻视的强烈羞辱感瞬间冲垮了理智。 他们“殇”组织在北元也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何曾被人如此蔑视和戏弄过? “追!绝不能让他跑了!将他碎尸万段!” 为首黑衣人手一挥,声音因愤怒而变形。 十名黑衣人再无疑虑,如同十头被激怒的黑色猎豹,带着冲天的怒火和杀意,朝着顾昭消失的密林方向,疾追而去! 他们此刻只有一个念头。 抓住那个可恶的小子,用最残忍的方式,为首领和弟兄们报仇雪恨! 冲入山林,顾昭脸上的戏谑表情瞬间消失,眼神变得无比冷静和锐利。 他并非真的逃跑,更不是抛下徐青棠。 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在开阔的山谷里硬抗十个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的铜皮境刺客。 那跟自杀没区别。 他的计划,从一开始就是,诱敌深入,分而歼之! 这处山林,树木参天,藤蔓密布,怪石嶙峋,地形复杂多变。 正是发挥他个人战斗技巧、抵消对方人数优势的绝佳战场! 他并未一味狂奔,而是刻意控制着速度,既不让后面的追兵轻易追上,又始终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 用偶尔刻意制造的响动,牢牢吸引着对方的仇恨和注意力。 果然,急于报仇的十名黑衣刺客追入山林后,虽然一开始还保持着基本的搜索队形,但随着地形的阻碍和顾昭神出鬼没的挑衅。 他们的阵型渐渐被拉长、分散。 茂密的树木和复杂的地貌限制了他们的视野和协同。 一个只会说大话逃跑的人,先天性让这些刺客放松了警惕。 “分开找!他跑不远!发现踪迹立刻发信号!” 为首的黑衣人眼看追了半晌,只看到对方背影,心头火起,下达了分散搜索的命令。 在他看来,十个铜皮境刺客,围杀一个只会逃跑的年轻小子,肯定是手到擒来。 分散行动,这正是顾昭等待的机会! 第一个落单的黑衣人,正小心翼翼拨开一片灌木,警惕地观察前方。 忽然,他头顶的树冠微微一晃,一道黑影如同捕食的夜枭,悄无声息地凌空扑下! 黑衣人察觉头顶恶风,骇然抬头,只见一道雪亮的刀光,在斑驳的林间光影中骤然放大! 他甚至来不及格挡或惊呼。 “噗!” 刀光掠过脖颈,一颗戴着黑巾的头颅带着惊愕的表情冲天而起,无头尸体晃了晃,喷涌着鲜血软倒在地。 顾昭的身影在尸体旁一闪而逝,如同鬼魅,再次融入林木的阴影中,只留下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 第二个黑衣人听到了不远处似乎有轻微的倒地声,疑惑地靠近查看。 就在他经过一棵需要两人合抱的古树时,树干后悄无声息地刺出了一刀! 这一刀,快、准、狠!直刺后心! “呃!” 黑衣人只觉背心一凉,剧烈的疼痛瞬间蔓延全身。 他艰难地回头,只看到半截染血的陌刀刀尖从自己胸前透出,以及树干后那双冰冷无情的眼睛。 他想喊,却只吐出几口血沫,意识迅速沉入黑暗。 顾昭抽刀,尸体扑倒。 他甩了甩刀上的血珠,陌刀的锋锐让他暗自点头。 这些黑衣刺客的兵器也算精良,但与手中这柄徐青棠专属的陌刀相比。 无论是硬度、韧性还是锋利度,都差了一截。 刚才格挡开另一人的偷袭时,对方的短刀直接被磕出了一个明显的缺口。 猎杀,在寂静而紧张的山林中持续。 顾昭如同最老练的猎人和潜行者,充分利用地形、视觉盲区、声音误导。 将前世特种部队的丛林作战技巧与今世铜皮境的力量速度完美结合。 一个个黑衣刺客在惊愕、恐惧和不甘中倒下。 他们至死都没想明白,那个被他们视为“懦夫”、“只会逃跑”的年轻人,为何会如此可怕? 当顾昭将染血的陌刀,架在最后一名幸存的黑衣人脖子上时。 这个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刺客,此刻已面无人色,浑身抖如筛糠。 他亲眼看着同伴们一个个悄无声息地消失,最终轮到了自己。 冰冷的刀锋紧贴着脖颈的皮肤,那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和死亡寒意,彻底击垮了他的心理防线。 “别……别杀我!好汉饶命!饶命啊!” 黑衣人声音颤抖,带着哭腔,之前的冷酷和肃杀早已荡然无存。 顾昭用刀面拍了拍他的脸,语气带着几分玩味。 “哟,你们这群刺客不都是受过最严酷训练吗?怎么?也会怕死?” “那都是对外吹嘘的,我就是个混口饭吃的,我胆子小,怕疼,更怕死!” “好汉爷爷,您问什么我都说,只求您饶我一命!” 黑衣人涕泪横流,磕头如捣蒜,哪里还有半点刺客的样子。 “行,那我就问问。”顾昭保持着刀架脖子的姿势,开始盘问。 “你们‘殇’组织,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在北元算什么档次?” 黑衣人不敢隐瞒,连忙竹筒倒豆子般说道。 “‘殇’组织是我大元朝廷秘密培养的刺客组织,专门负责潜入敌国,刺杀重要官员、将领,或者执行一些见不得光的任务。” “组织内按实力,分为甲、乙、丙三字营,甲字营最强,据说里面最普通的成员都是半步铁骨境的强者,首领更是已达铁骨境巅峰!” “乙字营次之,我们就是乙字营的,主要负责一些中等难度的刺杀和情报任务,首领就是刚才死的那位,是铜皮境后期。” “丙字营最弱,多是负责外围警戒、情报传递和一些简单的破坏任务。” “我……我就是乙字营里刚突破铜皮境不久的小角色,真的!” 第六十章:有人比你更可笑!斩杀鬼书生! 顾昭一边听,一边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这些信息,听起来像是组织架构的基本介绍,虽然有些细节,但确实不够核心。 “啪!” 他突然反手用刀背狠狠抽在黑衣人脸上,将其抽得惨叫一声,半边脸瞬间肿起。 “说点有用的!就这些公开的秘密,我随便找个大明有点级别的官员打听打听也能知道!” 顾昭冷声道。 “我问你,徐青棠的真实身份,是谁泄露给你们的?你们在大明朝廷里,是不是有内应?” 这是顾昭最关心的问题之一。 徐青棠的身份显然是高度机密,能准确掌握她的行踪和身份,并设下如此连环杀局。 北元方面必定得到了极其可靠的内线情报。 黑衣人捂着脸,哭丧道。 “这……这个我真不知道啊!好汉爷,这种级别的机密情报,都是首领单独和上线联系的!” “我们只负责执行命令,根本接触不到情报来源!” “现在首领死了,恐怕……恐怕真的没人知道具体是谁了。” 顾昭盯着他的眼睛,判断他是否说谎。 看对方那恐惧到几乎崩溃的眼神,不像作伪。 “那留着你还有什么用?”顾昭语气转冷,陌刀微微压下。 “不!不要!你不能杀我。” “你要是敢杀我,就是彻底得罪了大元,到时候会派出更多刺客杀你的,甚至会有甲字营的刺客。” 顾昭眼神冰冷,丝毫不怕威胁。 “搞得大明跟北元能和解一样,真是可笑!” 刀光一闪。 “噗!” 最后一名黑衣人捂着喷血的脖颈,双眼圆瞪,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缓缓软倒在地,抽搐几下,不动了。 顾昭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将陌刀杵在地上,支撑着身体。 连续高强度的猎杀和奔袭,即使以他铜皮境初期的体魄,也感到了明显的疲惫。 身上也添了几道不算严重的划伤和淤青,那是躲避围攻和近身搏杀时留下的痕迹。 毕竟是以一敌十,对方也都是铜皮境,若非凭借地形优势和出其不意的战术,胜负犹未可知。 他稍微喘息了片刻,恢复了些许体力。 心中惦记着徐青棠的安危,不敢多做停留。 刚透过稀疏的林木,顾昭就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在之前那片区域附近焦急地翻找着什么。 正是去而复返的鬼书生! 只见他一边用没受伤的左手拨开草丛、查看石缝,一边压低声音,焦急地自言自语。 “奇怪,那小子把徐青棠那娘们藏哪儿了?应该就在这附近才对啊!” “受了那么重的伤,肯定跑不远,等找到她,我一定要……”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一个冰冷的声音,如同鬼魅般,贴着他的后脖颈响了起来。 “找到之后,你一定要怎么样啊?说来听听?” 鬼书生浑身猛地一僵,如同被瞬间冻住。 他一点点,极其缓慢地回过头。 当看到顾昭那张带着似笑非笑表情的脸时,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脸上血色尽褪,嘴唇哆嗦起来。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那十个北元刺客呢?你……你把他们甩掉了?” 顾昭轻轻甩了甩手中陌刀上尚未完全凝固的血珠,刀刃在黯淡的光线下反射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他咧嘴一笑,露出白牙。 “甩掉?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把他们都给‘留下’了?” “不……不可能!” 鬼书生失声尖叫,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那可是十个铜皮境!就算只是初入此境,配合起来也……” 他的话再次被打断。 顾昭没兴趣听他废话,手腕一抖,陌刀化作一道迅捷的乌光。 轻巧地在鬼书生完好的左右大腿上划了一道! “嗤啦!” 布料撕裂,皮肉翻卷,鲜血瞬间涌出! “啊!!!” 鬼书生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左腿一软,再也站立不住。 “噗通”一声摔倒在地,抱着鲜血淋漓的大腿疼得浑身抽搐,额头冷汗如雨。 这下,他连最后一点逃跑的能力都没有了。 顾昭上前一步,陌刀那冰冷沉重的刀身,轻轻搭在了鬼书生的脖颈侧边。 只要稍微用力,就能切断他的颈动脉。 “好了,现在……” 顾昭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瘫倒在地、满脸恐惧和痛苦的白面书生,语气平静得可怕。 “你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吗?看在你给我演了这么一出好戏的份上,我给你说最后一句话的机会。” 鬼书生感受着脖颈边那刺骨的冰凉和死亡的气息,剧痛和绝望之下,反而奇异地平静了一些。 他抬起头,看着顾昭,那双狭长的眼睛里,疯狂、怨毒、不甘等情绪交织闪烁,最后化为一种近乎空洞的茫然。 他嘴唇翕动了几下,用嘶哑的声音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语气竟带着一丝奇异的希冀: “你觉得我想称帝的愿望,是不是……很可笑?” 顾昭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临死前会问这个。 他略微沉吟,看着鬼书生那苍白扭曲、却隐约残留着一丝读书人清秀底子的脸,缓缓开口: “说实话,刚听你说那些打进顺天、创立王朝的疯话时,我觉得挺可笑的,像个没睡醒的癞蛤蟆。” 鬼书生眼神一黯。 “不过嘛!” 顾昭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有些飘忽。 “后来仔细想想,一个要过饭、当过和尚的乞丐都能当上皇帝,建立偌大一个王朝,这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更梦幻、更不讲道理的事呢?” 他顿了顿,仿佛想起了什么久远的记忆,轻声说道。 “我以前看过一个叫《遮地》的故事,仙二大能都敢闯青铜门,谋划成仙。” “很明显,论可笑程度,你还算不上倒数第一!” 鬼书生虽然没完全听懂“青铜门”、“仙人”之类的词汇,但他听懂了顾昭语气中那丝并非纯粹的嘲讽。 而是一种近乎感慨的、对“梦想”本身复杂性的认可。 哪怕这个梦想在旁人看来荒诞可笑,甚至罪恶滔天。 一丝难以言喻的、混合着释然、自嘲和最后一点满足的复杂笑容,在鬼书生染血的嘴角缓缓绽开。 “是吗?原来我还不是最可笑的啊!” 话音未落。 顾昭手腕轻振。 刀光一闪而过。 鬼书生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头颅歪向一边,脖颈处一道细细的红线迅速扩大,鲜血汩汩涌出。 他那双逐渐失去神采的眼睛,最后倒映着山林上空斑驳的、灰蓝色的天光。 顾昭收起陌刀,看也没看地上的尸体,转身朝着徐青棠藏身的那块大石快步走去。 第六十一章:死得挺惨的! 徐青棠勉强睁开眼眸,清晰地看到了顾昭那张虽然沾染了些许血污和尘土的脸。 她虚弱的目光在顾昭身上扫过,没有看到预料中的重伤或狼狈,只有几道浅浅的划伤和一些尘土。 她苍白的脸上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讶,声音细若游丝。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那十个训练有素的北元刺客,你竟然能全身而退?” 顾昭原本正准备处理她的伤口,动作一顿,抬起头,露出一副很不服的表情。 “徐大人,你这用词就很有问题啊,什么叫‘全身而退’?听起来像是落荒而逃似的。” “麻烦你换个词,反杀!是反杀,懂吗?” 他一边检查徐青棠腹部伤口的情况,一边随口说道。 “别问,问就是上辈子……咳,问就是小爷我天赋异禀,深谙天时地利人和之道。” “在那破林子里,有地形优势,别说十个,就算再来十个,我也能……算了,再多真不行了。” 徐青棠静静地听着,那双因失血而显得格外清冷的眸子,此刻却泛起一丝微澜。 她原以为顾昭之前在黑衣人面前说狠话,只是为了扰乱对方心智或虚张声势。 没想到,顾昭竟然真的做到了! 以一己之力,反杀十名铜皮境的北元“殇”组织精锐刺客,创造了个奇迹。 即便有地形优势,也无法掩盖顾昭的光辉。 徐青棠嘴角极轻微地扯动了一下,说道。 “看来真是我小看你了,之前我还以为你……” 她没有说下去,但顾昭明白她的意思。 以为他头也不回地跑了。 “之前我说的没错吧?” 顾昭挑了挑眉,手上处理伤口的动作却依旧轻柔。 “你只看到了敌人的强大,却不知道站在你面前的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强。” “以后别随便给我下结论,尤其是逃跑这种结论,很伤自尊的。” 听到顾昭这毫不掩饰的自夸,徐青棠没有像往常那样冷脸以对,反而轻轻“嗯”了一声,算是承认了他的话。 “是我妄下论断,你确有本事!” 能得到这位眼高于顶、向来冷淡的徐大小姐一句直接的肯定,顾昭心里顿时舒坦了不少,脸上也露出了几分得意。 “算你还有点眼光,不枉我拼死拼活救你一场。” 初步处理好徐青棠腹部的伤口,暂时止住了血,顾昭再次将她小心地背到背上。 开始一步一步,稳稳地向山下走去。 山路崎岖,他走得格外小心,尽量避免大的颠簸。 趴在顾昭背上,感受着那并不宽阔却异常稳实的背脊传来的温度,徐青棠昏沉的意识稍稍清醒了些。 她听到顾昭似乎在问什么,声音隔着背脊传来,有些闷。 “徐大人,你真是徐国公的女儿?那个魏国公徐达?” 顾昭的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好奇,仿佛刚知道这个惊天秘闻。 徐青棠沉默了片刻,终究是轻轻叹了口气。 身份已然彻底暴露,再隐瞒也无意义,更何况对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是。”她声音很低,却清晰,“家父正是魏国公,徐达。” 尽管早已从之前的对话知道,但亲耳听到徐青棠承认,顾昭心里还是忍不住“嚯”了一声。 这条大腿,是真金大腿啊! 开国第一功臣,军方第一大佬的女儿! 顾昭继续问道,语气里是纯粹的不解。 “那你好端端的国公府千金,大家闺秀不做,锦衣玉食不享,干嘛跑到锦衣卫来?” “还是最危险的外勤,天天刀口舔血,追剿反贼悍匪?” 这个问题似乎触动了徐青棠某根敏感的神经。 她开口了,声音比刚才更冷了一些: “你也觉得女子便该端庄贤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只等着父兄安排,嫁入门当户对的人家,相夫教子,了此一生?” 顾昭心里“咯噔”一下。 坏了,戳到这位女强人的逆鳞了。 他连忙道。 “我可没那个意思!绝对没有,我这个人思想很开明的,男女平等,女子能顶半边天!” “我家里两个媳妇,我也很尊重她们意愿的!” 听到顾昭急着解释,甚至有些语无伦次,徐青棠紧绷的语气略微缓和了些许。 她将脸轻轻靠在顾昭的肩头,目光有些失焦地望着前方蜿蜒下行的山路,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罕见的,与她平时冷硬形象不符的淡淡执着。 “我只是想证明给父亲看,也想证明给所有人看。” “女子不一定就不如男,我不想永远只是‘徐国公的女儿’。” “别人提起我,第一个想到的永远是我的父亲,我徐青棠就是徐青棠,不是某某的女儿。” “所以,我拒绝了家里的安排,加入了锦衣卫。” “我没有用父亲任何一点关系,从一个最普通的校尉做起,一步步,靠着自己的功劳和本事,升到如今的总旗。” “我想靠我自己的力量,为大明,扫清一些障碍,做一些事情。” “这京城,这天下,不该只有男子才能驰骋。” 说完这些,她似乎耗尽了力气,轻轻喘息着,然后低声问了一句。 “顾昭,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傻?很愚蠢?” “放着好好的坦途不走,偏要选这条最难、最危险的路。” 这个问题问得很轻,却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探寻,仿佛真的在意顾昭的看法。 顾昭背着她的脚步未停,想了想,说道。 “有梦想,有想做的事情,并且愿意为之努力,这本身就不是什么傻事,更谈不上愚蠢。” “以前我看过一个故事,有一群人,他们出身不凡,天赋也好,但他们不甘心永远活在父辈的荣光和阴影下。” “他们戴上面具,组成一个秘密的组织,立志要摆脱家族的桎梏,凭自己的力量,去外面的世界闯荡,开辟属于他们自己的天地,证明自己的价值。” 徐青棠静静地听着,这故事的开头,莫名地触动了她。 她轻声问:“然后呢?他们……成功了吗?” 顾昭的脚步似乎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然后语气如常地继续说道。 “他们觉得自己准备充分,雄心勃勃地出发了。” “结果自不量力,闯进了一片远超他们想象的、危机四伏的‘圈外’之地。然后就团灭了。” “死得挺惨的。” “这个故事好像叫什么狐妖,什么小红娘!” 徐青棠:“……” 第六十二章:争分夺秒回村! 徐青棠能感觉到顾昭的语气里并没有多少唏嘘,反而有种讲完一个不怎么好笑的笑话般的平淡。 她苍白的脸颊微微鼓起,突然伸出那只没怎么受伤的手,准确地掐住了顾昭脖颈侧面的一块皮肉,用力一拧! “嘶!!” 顾昭倒抽一口凉气,疼得龇牙咧嘴,“疼疼疼!徐大人你干嘛!快松手!谋杀救命恩人啊!” 徐青棠的声音带着羞恼,“你是在消遣我吗?拿这种故事来隐喻我?” “冤枉啊!”顾昭一边呼痛一边辩解,“就是一个故事!随便讲讲!类比不当,我道歉!” “快松手,我手一抖把你摔下去,伤口崩了可别怪我!” 徐青棠这才气呼呼地松了手,但不知为何,经过这一打闹,心头那点沉重和郁结,似乎消散了不少。 而且,顾昭在明确知道了她显赫无比的身份后,态度却没有变得拘谨、敬畏或刻意讨好。 依旧是这样没大没小,甚至敢开这种玩笑,反而让她感觉轻松自在。 她最怕的,就是引来那种因为身份而改变的、令人浑身不自在的异样目光。 “对了,”顾昭揉着脖子,换了个话题,“你那两个手下,赵武和另一个锦衣卫呢?我进来的时候,只看到你一个人被困在山谷里。” 提到这个,徐青棠的眼神黯淡了一下,摇摇头。 “我们一进入山谷,就遭遇了‘殇’组织那五人的埋伏和突袭。” “我一时不慎,中了暗算受伤,他们两人被敌人的攻势分隔开了,被困在了山谷入口附近。” “之后我与那五人缠斗,便不清楚他们的具体情况了。” “你进来时有没有在外面看到他们?或者他们的尸体?” 顾昭回想了一下,肯定地说。 “没有,我摸进来的时候,解决的都是外围的普通土匪岗哨。” “但没看到有锦衣卫打扮的人,也没看到他们的尸体。” 徐青棠沉默了片刻,才轻轻“嗯”了一声,语气听不出太多情绪。 “也许是见势不妙,突围逃走了吧。” 她似乎不想多谈这个,只是淡淡地补充了一句。 “锦衣卫虽是天子亲军,但人数众多,层级复杂。” “许多基层的校尉力士,终其一生,可能都无缘得见天颜。” “品性自然也良莠不齐,临阵怯战,甚至脱逃,虽不容于军法,却也并非完全不可想象。” 顾昭听出了她语气中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和了然,没有再多问。 他想了想,又抛出一个问题。 “徐大人,你的真实身份,按理说是高度机密,别说在这偏远之地,就算在京城,知道的人也不多吧?” “白莲教的鬼书生,还有北元的‘殇’组织,是怎么如此准确掌握你的行踪和身份的?” “你身边或者朝廷里,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这是顾昭最关心的问题之一。 内奸,往往比外敌更可怕。 徐青棠的神色也凝重起来,她蹙着眉,显然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此事我亦不知,我此行追踪鬼书生,是接了北镇抚司的密令,路线和计划都只有少数几人知晓。” “若非内鬼泄露,便是对方的渗透和情报能力,远超我们的预估。” 她顿了顿,声音更冷。 “家父在朝中并非没有政敌,或许,是有人想借刀杀人,也未可知。” 顾昭脑中忽然闪过赵武那张总是带着阴沉和敌意的脸,他试探着问道。 “你觉得会不会是你身边那个叫赵武的?我看他对你,似乎……” 徐青棠闻言,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缓缓摇头。 “不会,赵武和另一人,只是我此次任务临时从本地千户所调用的基层锦衣卫。” “他们只知道我是京城来的,奉命追剿白莲教,绝无可能知晓我的真实身份。 “况且……” “我在京城时也深居简出,除了少数亲朋和宫中贵人,外人极少见过我真容,更不知我姓名。” “在这远离京城的平安县,他们如何能将‘徐青棠’这个名字,与魏国公府联系起来?” 顾昭想想也是,徐青棠既然刻意隐瞒身份从基层做起,保密工作应该做得不错。 赵武那种小角色,确实不太可能接触到这种核心机密。 但内鬼肯定存在,只是隐藏得更深。 “此事我会查。”徐青棠的声音越来越低,气息也越发微弱,“待我回京,必定禀明上官……” 话未说完,她的声音便彻底低了下去,脑袋也无力地垂靠在顾昭肩头。 长时间的交谈和失血,终于耗尽了她的最后一丝精力。 “徐大人?徐青棠?”顾昭唤了两声,没有回应,只听到耳边微弱却平稳的呼吸声。 她昏过去了。 昏迷前,她似乎用尽最后力气,含糊地说了最后一句话。 “待会让你媳妇处理伤口,你……不准看,等我好了,药钱……十倍还你……” 顾昭听得哭笑不得,都这时候了,还惦记着这个? 他脚下加快,几乎是半跑着向山下冲去。 徐青棠的伤势虽然暂时止血,但内腑震荡、失血过多的问题必须尽快处理,耽误不得! “坚持住!马上就到村里了!” 顾昭低声说了一句,也不知道昏迷的徐青棠能否听到。 当顾昭背着昏迷不醒的徐青棠,脚步匆忙地踏进蓝田村村口时,已是下午时分。 村口大树下,照例坐着些闲谈的村民。 他们远远看到顾昭背了个人回来,顿时议论纷纷。 “哟,顾小子回来了!这背的是谁啊?” “看那衣裳……好像是那位徐大人?” “啧啧,这就背上了?发展够快的呀!” “大白天的,就这么背着回村,顾昭胆子真大,家里两个媳妇不管啦?” “嘿,你懂啥,人家可是打虎英雄,有本事,多讨个媳妇怎么了?我看这徐大人跟顾昭,挺配!” 村民们交头接耳,脸上多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暧昧笑容。 徐青棠身上盖着顾昭的外衣,遮住了破损染血的飞鱼服,加之顾昭走得快。 所以他们并未看清徐青棠苍白的脸色和昏迷的状态,只当是两人关系亲密。 顾昭此刻心急如焚,哪有功夫理会这些闲言碎语,更懒得解释。 他目不斜视,背着徐青棠,脚下生风,直奔自家那间简陋的茅草屋。 第六十三章:大活人去哪里了? “砰”的一声,推开房门。 看到顾昭背着一个昏迷不醒、身上还盖着男人外衣的女子冲进来,两女都大吃一惊。 “夫君!这是……” 魏语儿疑惑不解地问道。 朱小茹也小跑过来,脸上写满了好奇。 “是徐大人!” 顾昭语速飞快,一边说一边小心地将徐青棠往屋里背。 “她受了重伤,很重!小语,快把家里治伤止血的草药,都拿出来!” “热水,干净布条,全准备好!” “快!人命关天,绝不能让她死在这里!” 听到“人命关天”四个字,再看到顾昭从未有过的凝重焦急神色。 魏语儿和朱小茹瞬间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脸上的惊色立刻被郑重取代。 顾昭小心翼翼地将昏迷的徐青棠平放在铺着干净旧褥子的木板床上。 徐青棠毫无知觉地躺着,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唯有微微起伏的胸口证明她还活着。 盖着的外衣滑落一旁,露出里面破损严重、被鲜血浸透大半的玄色飞鱼服。 尤其是腹部的伤口,虽然被顾昭简单包扎过,但渗出的血迹依旧触目惊心。 魏语儿倒吸一口凉气,朱小茹也捂住了嘴。 她们何曾见过如此严重的伤势? “夫君,你放心,交给我们。” 魏语儿定了定神,她虽然性子温婉,但关键时刻却异常冷静。 她快速吩咐朱小茹:“小茹,你去烧热水,要多,要快!我去拿药箱和干净的布!” 朱小茹用力点头,转身就跑向灶房。 顾昭看了一眼床上气息微弱的徐青棠,又看看忙碌起来的魏语儿,知道接下来的事情自己不便在场。 徐青棠昏迷前那句“你不准看”还在耳边。 他并非迂腐之人,深知救人要紧,但既然魏语儿擅长医术,由她来处理最为妥当,也能避免不必要的尴尬。 “小语,全靠你了,小心她的伤口,很深。” 顾昭低声嘱咐了一句,便转身退出了里屋,并顺手带上了那扇吱呀作响的破木门。 他背靠着门外的土墙,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这才感觉到自己背后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透,不知是赶路累的,还是紧张的。 外面很安静,只有灶房里传来朱小茹烧火的窸窣声,以及里屋隐约传来的、魏语儿轻柔但急促的吩咐和动作声。 顾昭的心并没有完全放下。 徐青棠的伤势实在太重,失血过多,内腑受创,在这个缺医少药、医疗条件落后的时代。 能否挺过来,真的要看天意和她自己的生命力了。 顾昭之所以如此焦急,拼命赶回来,倒并非全然因为对徐青棠有多少男女之情。 八字还没一撇呢! 更重要的是,他清楚徐青棠的身份意味着什么。 魏国公徐达的爱女如果死在这穷乡僻壤,死在他顾昭的家里或附近,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以洪武皇帝对徐达的倚重和情谊,以锦衣卫无孔不入的监察能力,到时候别说他顾昭,整个蓝田村,恐怕都要被翻个底朝天! 锦衣卫和官府的人会像篦子一样把村子梳一遍,任何可疑的痕迹都会被放大。 那时候,就不是简单的询问了。 顾昭几乎能想象到那个画面。 村子被围,鸡飞狗跳,村民被一一盘问,稍有言辞不合或记忆模糊,就可能被带走“协助调查”。 家里的鸡蛋恐怕都要被摇散黄,地里的蚯蚓都得被刨出来看看有没有藏着秘密…… “你可千万得挺住啊!” “我还眼馋你的特殊天赋呢!” 顾昭对着紧闭的房门,无声地念叨了一句,仿佛这样就能给里面的伤者注入一些生机。 就在这时。 那片刚刚结束了一场惨烈猎杀的山林,葫芦谷内。 十几道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那片染血的土地上。 他们身穿与徐青棠类似的锦衣卫服饰,但细节略有不同,气息也更加精悍肃杀。 为首一人,面色阴沉,眼神闪烁不定,赫然正是之前与徐青棠失散的赵武! 他身后跟着的,是十几名从附近卫所紧急调集而来的锦衣卫好手。 赵武的目光急不可耐地扫过山谷。 他想象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山谷里空荡荡的,只有风吹过草叶的声音。 不,并非完全空荡。 地面上,散落着几具黑衣人的尸体,鲜血将土地染成暗红色。 更远处,是鬼书生那身显眼的青色儒衫和瘫倒的身影,空气中弥漫着浓重得化不开的血腥味。 唯独,没有徐青棠。 无论是尸体,还是活人。 赵武脸上的阴沉瞬间被惊愕和难以置信取代,他快步走到那些黑衣人尸体旁,蹲下查看。 伤口干净利落,多是刀伤,致命处多在脖颈、心脏等要害。 他又看向鬼书生的尸体,同样是一刀毙命。 “这……这是怎么回事?” 赵武站起身,环顾四周,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和一丝慌乱。 “徐……徐大人呢?北元‘殇’组织的刺客,还有那白莲教的鬼书生,怎么都死了?谁干的?” 他身后的锦衣卫们也面面相觑,眼前的景象与他们接到的紧急求援信息,完全对不上。 一名经验老到的锦衣卫蹲下身,仔细检查了几具黑衣人的伤口和现场痕迹,眉头紧锁。 “这些北元刺客,看伤口似乎是被人以极高明的刀法,在极短时间内格杀,这鬼书生也是。” “现场除了他们,似乎还有第三方的打斗痕迹。” “徐大人呢?”另一名锦衣卫焦急地问道,“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难道……” 赵武脸色变幻不定。他明明算好了时间,故意在求援的路上稍微耽搁了一会儿,就是为了给北元刺客创造足够的动手时间。 在他的预想中,徐青棠武功虽高,但面对五名“殇”组织乙字营精锐的突袭和陷阱,不死也得重伤被擒。 可眼前……北元刺客和鬼书生全灭,徐青棠失踪? 这样的必杀之局,她是如何破局的? 难道她隐藏了实力? 还是真的有第三方势力介入,救走了她? 如果是后者,那事情就完全脱离他的掌控了。 “搜!立刻扩大范围搜索!” 赵武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厉声下令,声音因为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而显得有些尖锐。 “徐大人身份尊贵,绝不能有任何闪失!活要见人,死也要把遗体带回去!” 他必须找到徐青棠,无论死活。 活,要想办法弥补或继续计划。 死,也要确认死讯,并想办法把“过失”推到合适的人头上。 锦衣卫们立刻散开,开始在山谷及周边仔细搜索。 赵武站在原地,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刀柄,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深深的疑惑和不安。 第六十四章:颠倒黑白,选择硬刚! 蓝田村! 锦衣卫终于发现了蛛丝马迹,进入了村子里。 “说!有没有看见一个穿着玄色飞鱼服、可能受了伤的女子?” “是……是徐大人吗?她……她被顾昭背回家了!” “顾昭?哪个顾昭?住哪里?” “就…就在村东头,那间茅草屋……” 声音迅速由远及近,杂乱的脚步声如同鼓点,重重敲在顾昭的心上。 他原本靠着土墙的身体瞬间绷直,眼神锐利地扫向院门外。 只见十几名身穿锦衣卫服饰、腰佩绣春刀的汉子,在一个熟悉的身影带领下,气势汹汹地跑了过来。 为首之人,面色阴沉,眼神里压抑着某种狠厉,正是赵武! 村民们早已吓得面无人色,远远躲开,有些胆小的甚至直接跑回家,“砰”地关紧了门窗。 空气里弥漫开一股恐惧和不安的气息。 赵武一眼就看到了顾昭。 他瞳孔微缩,脚步却不停,径直走到门口,目光如刀般刺向顾昭,厉声喝问。 “顾昭!徐大人在哪里?” 顾昭心中警铃大作,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微微侧身,挡住了通往里屋的方向,沉声道。 “徐大人在屋内,伤势严重,正在紧急医治,任何闲杂人等,不得打扰。” 他的目光紧盯着赵武,没有放过对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果然,听到“伤势严重”四个字,赵武的眼神深处,极快地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喜色。 虽然那神色一闪即逝,立刻被焦急和愤怒所覆盖,但顾昭何等敏锐,瞬间捕捉到了这反常的情绪。 自家直属上司重伤濒危,身为下属,第一反应竟是“高兴”? 顾昭心中冷笑,之前的怀疑几乎坐实。 这个赵武,果然有问题!而且问题不小! 赵武似乎并未察觉自己的微小失态已被看穿,他猛地转身。 对着身后那十几名同样是锦衣卫同僚,抬手指向顾昭,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义愤填膺。 “诸位兄弟!你们都听到了!徐大人受了重伤,就在这贼子屋里!” “定是此獠心怀叵测,暗中偷袭,重伤了徐大人,意图不轨!” “徐大人身份何等尊贵,岂容这乡野匹夫折辱?随我一起,拿下此贼,救出徐大人!” 他这番话说得又快又急,充满了煽动性,直接将顾昭定性为恶徒。 那些后来的锦衣卫,大多是接到赵武紧急求援,从附近卫所调集来的好手。 他们并不认识顾昭,对之前山谷中发生的一切更是一无所知。 此刻见到赵武如此指证,又见顾昭手持陌刀,挡在屋前,神色戒备,自然而然先入为主地相信了同僚的话。 比起陌生人,他们更愿意相信同僚! 这些锦衣卫看向顾昭的目光,顿时充满了敌意和杀机! “竟敢伤我锦衣卫上官,找死!” “拿下他!救徐大人!” 群情激愤,十几名锦衣卫纷纷“锵啷”一声拔出腰间的绣春刀,雪亮的刀锋在下午的阳光下反射出森冷的光芒。 一股肃杀之气,瞬间笼罩了这小小的院落。 顾昭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心中对赵武的杀意,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此人颠倒黑白,煽风点火,其心可诛! “且慢!” 顾昭深吸一口气,运足中气,声音清晰地压过众人的喧哗。 “诸位!赵武所言,纯属污蔑!徐大人乃是被北元‘殇’组织刺客和白莲教反贼鬼书生联手设伏所伤!” “是我拼死闯入重围,将徐大人救出!此事千真万确!赵武他……” “住口!死到临头还敢狡辩!” 赵武岂容顾昭分说,厉声打断,他猛地指向顾昭手中那柄修长陌刀,声音更加尖厉,充满了激动。 “诸位请看!此刀这正是徐大人的私人佩刀,若非你重伤徐大人,此等神兵利器,如何会落入你手?” “铁证如山,你还有何话说?” 这一下,如同火上浇油! 那些锦衣卫虽然未必人人都认得徐青棠的佩刀,但赵武说得如此确凿,加之那陌刀造型的确不同于制式绣春刀,精美而特异,不由得他们不信。 最后一点疑虑也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巨大愤怒和羞辱感! “杀了他!” “为徐大人报仇!” 怒吼声中,十几名锦衣卫不再犹豫,刀光闪烁,如同决堤的洪水。 朝着孤身站在院中的顾昭猛扑过来! 刀风呼啸,杀气凛然! 赵武眼中闪过一丝阴谋得逞的狠毒和快意,悄然后退几步,将自己隐入人群之后,冷眼看着这一幕。 他心中恶狠狠地想着。 “顾昭啊顾昭,任你武功再高,今天被十几名锦衣卫好手围杀,你插翅难逃!” “只要你一死,徐青棠是死是活,都由我说了算!” “我的计划照样能完成,还有你家里那对如花似玉的娇妻美妾,嘿嘿,到时候,自然也是我的囊中之物!”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结局,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勾起。 面对如狼似虎扑杀而来的十几名锦衣卫,感受着那扑面而来、几乎令人窒息的凌厉刀风和杀意。 顾昭知道,任何解释在对方先入为主的认知和赵武的煽动下,都已苍白无力。 他无奈地、深深地叹了口气。 下一瞬,顾昭眼中的无奈和叹息尽数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封般的冷酷和沸腾的战意! “锵!!” 一声清越如龙吟般的刀鸣,响彻天地! 那长柄陌刀,被顾昭单手拔出,刀身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斜指地面。 他不再试图解释。 解释,是留给愿意听的人。 而眼前这些人,显然只听得懂刀锋破空的声音。 “既然你们不分青红皂白……” 顾昭微微压低身形,重心下沉,双手握紧了陌刀那缠着防滑麻绳的刀柄。 一股沉雄如山、却又锐利如针的气势,从他并不算特别高大的身躯中猛然爆发开来! “那就用你们的刀,来问我的刀吧!” 话音未落,面对从正面和两侧同时劈砍而来的至少四五把绣春刀。 顾昭不退反进,选择正面硬刚! 第六十五章:轻松击败,有种你再跑试试看! 面对那如狼似虎扑来的十几道身影和闪烁的寒光,顾昭心中却一片冰冷静彻。 他看得分明,这些冲上来的锦衣卫,虽然动作狠辣,配合也还算默契。 但气息浮躁,下盘虚浮,眼神中更多的是被煽动起来的愤怒,而非真正高手那种沉凝如铁的杀意。 最重要的是,他们身上没有那种铜皮境武者特有的独特气息! 这些人不过只是一些基层锦衣卫罢了。 虽然比普通人要强,一个顶两三个成年男子,但连“准武夫”的门槛都没摸到! 与他这个真正的铜皮境武者,有着本质的差距! 更何况,顾昭的武力值高达6点。 这代表的不仅是力量,更是反应、速度、耐力、抗击打能力乃至战斗直觉的综合体现! “一群虾兵蟹将!” 顾昭心中冷笑一声,面对最先劈至面门的三把绣春刀,他不闪不避,只是握着陌刀的手腕微微一振! “嗡!!” 沉重的陌刀发出低沉的颤鸣,刀身仿佛活了过来,由静转动,快得只在空气中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铛!铛!铛!” 三声几乎不分先后的、清脆响亮的撞击声炸开! 那三名冲在最前的锦衣卫,只觉得眼前乌光一闪,随即一股无可抗拒的沛然巨力便从刀身上传来! 那力量是如此沉猛、如此霸道,仿佛不是人力所能及,更像是被一头发狂的蛮牛正面撞中! “啊!” “我的刀!” 惊呼声中,三人手中精钢打造的绣春刀,竟被硬生生震得脱手飞出! 其中一人的刀更是打着旋儿,“哆”的一声深深嵌入一旁的土墙之中! 三人更是如同被巨浪拍中的小舟,踉跄着向后连退七八步,手臂酸麻剧痛,几乎抬不起来,脸上满是骇然之色! 而顾昭,身形稳如磐石,连晃都未晃一下。 他脚步一错,身形如游鱼般滑入因前锋受挫而出现一丝混乱的敌群之中。 左侧,两把刀一上一下,斜削而来,封住他闪避空间。 顾昭看也不看,左手如闪电般探出,五指成爪,竟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扣住了当先那锦衣卫持刀的手腕,一捏一拧! “咔嚓!”轻微的骨裂声响起。 “呃啊!” 那锦衣卫惨嚎一声,手腕剧痛,五指不由自主地松开,绣春刀“当啷”落地。 几乎在同一时间,顾昭右手的陌刀已然后发先至,厚重的刀背如同铁鞭,带着一股巧劲,“啪”地一声。 不轻不重地拍在另一名锦衣卫持刀手臂的肘关节外侧! “哎哟!” 那名锦衣卫只觉得整条手臂瞬间酸麻刺痛,仿佛被通了电一般,再也握不住刀,兵器脱手,抱着手臂痛呼后退。 右侧,又有三人成品字形围攻而来,刀光交织成一片死亡之网。 顾昭眼神微凝,脚下步伐玄妙一变,如同穿花蝴蝶,竟从三把刀的缝隙间不容发地滑了过去! 同时,他手中陌刀倒转,用那无锋的刀纂,如同出洞的毒蛇,迅捷无比地在三人持刀手的腕脉、手背或虎口处,各自轻轻一点! “嘶!” “啊!” “好快!” 三人只觉得手腕或手背如同被烧红的铁钎烙了一下,剧痛钻心,气血一滞,手上力道瞬间消散,绣春刀险些脱手,攻势顿时瓦解。 顾昭身形如风,在十几人的围攻中游走。 他的动作看起来并不算特别迅疾,甚至有些举重若轻的从容,但每一次移动,都恰到好处地避开了最致命的合击。 每一次出手,无论是陌刀的格挡、拍击、点刺,还是空手的擒拿、截击,都精准地打在对方力道将发未发、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关键时刻。 直接攻击他们持兵器的手腕、关节等薄弱处! “铛!啪!砰!” “哎哟!” “我的手!” 金铁交鸣声、肉体撞击声、痛呼声、兵器落地声,在小小的院落里响成一片。 顾昭如同虎入羊群,所过之处,人仰马翻。 那些锦衣卫只觉得自己像是在与一个无形的巨人搏斗。 对方的力量大得惊人,轻轻一格就能震飞自己的兵器。 速度更是快得诡异,明明看到刀光袭来,却怎么也躲不开那轻飘飘的一拍或一点。 更可怕的是那股对战斗节奏的绝对掌控力,他们感觉自己的每一次攻击都像是主动撞到对方的刀背或拳脚上,憋屈得想要吐血!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十几名气势汹汹的锦衣卫,已全部东倒西歪地躺了一地。 或者捂着红肿剧痛的手腕手臂踉跄后退,或者抱着被刀背拍得青紫的大腿小腿痛呼不已。 他们手中的绣春刀,大部分都掉在了地上,只有少数几人还勉强握着,却也手臂颤抖,再无战意。 而顾昭,持刀立于院中,呼吸依旧平稳悠长,甚至连粗气都没多喘一口。 刚才那番看似激烈的打斗,竟连他的衣角都未曾被对方的刀锋真正触及! 他甚至连陌刀那锋利的刀刃,都未曾真正动用。 仅凭刀背、刀纂和自身的身手,便已彻底碾压了这十几名基层锦衣卫! 躲在人群后的赵武,看着顾昭如此轻松就击败了十几名锦衣卫,脸上的得意渐渐凝固,心中震惊不已。 这个乡下小子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怎么会这么强? 之前不是打个老虎都受重伤吗? 十几个锦衣卫联手难道不比一头老虎要强大吗? 怎么会连对方的衣角都没碰到? 顾昭的目光,越过地上那些失去战斗力的锦衣卫,如同两道冰冷的箭矢,直射向一直躲在人群后方的赵武。 “现在,”顾昭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该你了。” 赵武脸色一僵,看到顾昭的实力后,哪敢与之搏斗,转身就逃。 看见对方连和自己交手的勇气都没有,顾昭冷笑一声,“懦夫!” 顾昭冷哼一声,身形如影随形般掠出,手中陌刀划过一道寒芒! “噗嗤!” 刀光精准地掠过赵武双腿后侧。 “啊!!我的腿!” 赵武惨叫着扑倒在地,双腿后跟腱处鲜血喷涌,瞬间染红地面。 他瘫在血泊中,再也无法移动分毫,只剩剧烈的疼痛和绝望的哀嚎。 顾昭缓步上前,陌刀刀尖滴着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笑道。 “刚才不是很能跑吗?有种你再跑试试看?” 第六十六章:加钱居士?现在该信谁? 赵武瘫在血泊中,双手死死捂着血流如注的双腿。 剧烈的疼痛让他面容扭曲,额头冷汗涔涔而下。 他抬起头,用充满怨毒和恐惧的眼神死死瞪着顾昭,声音因为疼痛而断断续续,却依旧咒骂着。 “顾昭,你这乡野贱种!你竟敢伤我!锦衣卫……不会放过你!朝廷……不会放过你!你等着诛九族!我要你全家死绝!” 顾昭面无表情地听着他的咒骂,手中的陌刀刀尖,轻轻点在了赵武完好的左手手背上。 冰凉的触感让赵武的咒骂声戛然而止,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抑制不住的痛哼。 “骂完了?” 顾昭的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一种令人心寒的冷静。 “现在,回答我的问题。” “是不是你出卖了徐青棠?把她的行踪和身份,泄露给了北元人?” 赵武眼神闪烁,强忍着疼痛和恐惧,咬牙道。 “你……你血口喷人!我乃朝廷锦衣卫,岂会勾结外敌,出卖上官?” “嘴硬?” 顾昭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不再多言。 他手腕微微一动,锋利的陌刀刀尖如同最灵巧的刻刀,轻轻在赵武左手手背上划了一下。 动作很轻,但刀锋极利。 “嗤啦!!” 一片薄薄的、带着血丝的皮肉,被精准地削了下来,约莫指甲盖大小。 “啊!!!” 赵武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左手手背上传来钻心刺骨的剧痛,鲜血瞬间涌出。 这痛苦比腿伤更加清晰、更加折磨神经! 周围那些倒在地上、暂时失去战斗力的锦衣卫们,看到这一幕,无不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这顾昭手段竟如此狠辣! 削人血肉,面不改色,简直像是传说中那些以酷刑为乐的杀人魔王! 他们看向顾昭的眼神,充满了更深的恐惧。 顾昭对周围的反应视若无睹,刀尖再次轻轻抬起,悬在赵武手背上空,距离那片鲜血淋漓的伤口只有毫厘之差。 他的目光平静地看着赵武因剧痛而扭曲的脸:“说还是不说?下一片,可能会厚一点。” “我说!我说!别割了!求你别割了!” 赵武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刀下彻底崩溃了。 他本质上并非什么硬汉,贪财惜命,自私自利,如何能忍受这种零敲碎割的酷刑? 强烈的求生欲和剧痛彻底压倒了那点可怜的坚持和侥幸。 他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开始交代。 “是……是我,是我把徐大人的行踪泄露出去的!” “不过我身为基层锦衣卫,原本并不知道徐大人身份,只知道对方来历很大。” “那你后来是怎么知道的?”顾昭眼神一厉,刀尖微压。 赵武被吓得魂飞魄散,连忙道。 “是有人给了我一大笔钱!” 赵武眼中闪过一丝贪婪混合着恐惧的神色。 “那人找到我,只说让我在关键时候,配合一下北边来的杀手,让他们有机会除掉徐大人。” “事成之后,还有重谢!” “这我能答应吗?我好歹也是个锦衣卫,怎么能出卖自己的上官?” “所以你拒绝了?”顾昭一脸惊奇。 赵武面露尴尬,开始解释道。 “我当即言辞拒绝了,想让我出卖自己的上官,得加钱!” 顾昭:“………” 原来是加钱居士! 真无耻啊! 随后,顾昭脑中迅速串联起之前的线索,一个清晰的脉络浮现出来。 上次徐青棠来与他道别,说传授第二套武学后就上山剿匪。 结果赵武突然出现,说‘土匪’要逃,催促徐青棠立刻行动,中断了传授。 看来从那一刻开始,徐青棠就掉入了陷阱之中。 “给你钱的人,是谁?” 顾昭的声音更冷了。 “还有,既然知道了徐青棠是国公之女,你还敢勾结北元,设计杀害?这是叛国大罪,你就没有丝毫愧疚?” 听到这种话,赵武原本因恐惧而扭曲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丝怪异而扭曲的冷笑。 “我并不知道给钱之人的身份,对方每次都是半夜来,穿着黑衣,我可看不清楚。” “愧疚?叛国?”他喘着粗气,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令人心寒的理直气壮,“关我什么事?” 他仿佛破罐子破摔,开始吐露内心最真实、也最阴暗的想法。 “谁给的钱多,我就给谁办事!朝廷?国家?大义?呵呵……” “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什么时候正眼看过我们这些在底层拼命的小人物?俸禄微薄,出生入死,升迁无望!” “他们在乎过我们的死活吗?” 他越说越激动,似乎要将长久以来的怨气都发泄出来。 “凭什么要我为了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放着到手的真金白银不要?” “北元人怎么了?他们给钱爽快!白莲教怎么了?他们能让我发财!” 他看向顾昭,眼神里竟有种莫名的坦然和理直气壮。 “我赵武这辈子,就认一个理,我自己过得好,才是真的好!” “什么忠君爱国,什么同僚情谊,什么民族大义,都是狗屁!能当饭吃,能当钱花吗?不能!” “只有钱!只有握在手里的银子,才是实实在在的!” “为了这个,别说出卖一个不认识的上官,就是……” 他似乎还想说更极端的话,但触及顾昭那冰冷得没有丝毫温度的眼神,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眼中那毫不掩饰的、赤裸裸的自私与冷漠。 顾昭静静地看着他,听着这番极端利己、毫无底线的言论,心中并无多少愤怒,只有一种深沉的冰冷和了然。 这世上,总有这样的人,将个人的蝇头小利置于一切之上,心中毫无敬畏,也无底线。 有人认为,有国才有家。 有人认为,国家存亡跟自己有屁关系,自己过得好就行。 赵武明显属于后者,并且极度自私。 想想也是,别说古代了,现代都有不少这种蛀虫。 更悲催的是,这些蛀虫在落马之前都是身居高位。 又经过一番询问,顾昭彻底榨干了赵武的信息。 对于这样的人,多留无益。 刀光一闪,快如惊雷。 “噗嗤!” 锋利的陌刀刀锋毫无阻滞地切开了赵武的脖颈,鲜血如同喷泉般激射而出! 赵武双目骤然圆睁,脸上残余的怨毒和恐惧瞬间凝固。 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两下,随即瘫软下去,再无生息。 在他瞳孔彻底涣散的最后一瞬,里面竟奇异地掠过一丝解脱。 或许对他而言,这肮脏卑劣、提心吊胆的一生,就此了结,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顾昭甩了甩刀锋上的血珠,缓缓转身。 冰冷的目光扫过地上那些或惊骇、或痛苦、或茫然,目睹了全程的锦衣卫。 顾昭手中的陌刀依旧滴着血,声音却平静得可怕。 “现在,你们觉得是该信他这个勾结北元的叛徒,还是该信我这个从北元刺客和白莲教反贼手里,把你们徐大人救出来的人?” 第六十七章:杀人不摸尸,乐趣少一半! 听到顾昭那平静却带着无形压力的问话,那十几名受伤的锦衣卫浑身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过来。 恐惧和后怕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们。 回想起刚才那短暂却惊心动魄的交手,他们此刻才真正意识到双方实力上令人绝望的差距。 对方在十几人的围攻下,闲庭信步,仅凭刀背、刀纂和拳脚,便让他们所有人兵器脱手,失去战力,自己却毫发无伤。 这哪里是侥幸能解释的?这分明是实力上的绝对碾压! 如果对方真想杀人,刚才那短暂的冲突,足够他们死上好几回了! 哪里还能像现在这样,只是手腕肿痛、关节酸麻,受些皮肉之苦? 想通此节,再结合赵武临死前那番自私自利、勾结外敌的供述,真相已经昭然若揭。 “顾……顾英雄!” 一名看起来较为年长的锦衣卫挣扎着站起来,捂着红肿的手腕,脸上带着羞愧和后怕,对着顾昭深深一揖。 “方才我等受赵武那奸贼蒙蔽,不明是非,竟对恩公刀兵相向,实在实在是惭愧至极!还请顾英雄海涵!” “是啊!顾英雄手下留情,饶我等性命,我等感激不尽!”另一人也连忙附和,语气诚恳。 “多谢顾英雄不杀之恩!” 一时间,院子里响起一片道歉和道谢之声。 这些锦衣卫虽然只是基层,但并非完全不谙世事。 此刻保命要紧,况且道理也确实在顾昭这边。 顾昭冷眼瞧着他们,脸上的冰冷之色稍稍缓和,但并未完全散去。 他掂了掂手中的陌刀,忽然问道。 “我当众杀了赵武,他好歹是你们锦衣卫的人,你们日后不会找机会,秋后算账,带更多的人来抓我吧?” 他这话问得直白,目光更是锐利地扫过每个人的脸。 那些锦衣卫闻言,顿时吓了一跳,连忙摆手摇头,七嘴八舌地保证: “不敢!绝对不敢!顾英雄明鉴!” “赵武勾结北元,出卖上官,死有余辜!按大明律,此乃叛国重罪,人人得而诛之!” “顾英雄非但无过,反而有功!是您揭穿了这叛徒的真面目,更从北元刺客手中救下了徐大人,此乃大功一件!” “正是!我等回去,定将实情如实上报!绝不敢有半句虚言,更不敢对恩公有丝毫不敬!” “顾英雄放心,今日之事,是非曲直,我等心中有数!” 看着这些人急于撇清关系、生怕惹祸上身的模样,顾昭心中了然。 这些人或许不算什么好人,但至少眼下还算识时务,懂得权衡利弊。 他点了点头:“还算你们有点眼力见,记住你们今天说的话。” 见顾昭不再追究,众锦衣卫这才暗暗松了口气,感觉自己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 事情告一段落,顾昭的注意力回到了更实际的地方。 他走到赵武的尸体旁,蹲下身,开始摸索起来。 杀人不摸尸,乐趣少一半。 很快,他从赵武贴身的衣襟内,摸出了一个鼓鼓囊囊的油布包。 打开一看,里面整整齐齐叠放着一沓银票。 顾昭仔细数了数,眼睛顿时一亮! 整整一千两! 面额都是一百两的京城大通钱庄银票,货真价实,见票即兑! “好家伙,真是笔巨款!”顾昭心中感慨。 对于赵武这样一个底层锦衣卫来说,一年的俸禄加上各种灰色收入,恐怕也就几十两银子。 这一千两,足以让他铤而走险,背叛一切了。 看来,这就是幕后之人收买他的贿赂钱了。 现在,便宜了自己。 顾昭毫不客气地将银票揣进自己怀里。 这是他应得的战利品,也是赵武背叛的代价。 就在这时,里屋那扇一直紧闭的破木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了。 魏语儿端着一个空木盆走了出来,脸上还带着为徐青棠处理伤口后的疲惫和担忧。 然而,当她一眼看到院子里横七竖八躺着的受伤锦衣卫时,不由得惊呼一声,手中的木盆“哐当”掉在地上,脸色瞬间煞白。 “夫君,这……这是……” 魏语儿声音颤抖,吓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顾昭连忙起身,快步走到她身边,扶住她微微发抖的肩膀,温声道。 “别怕,没事了。” “都是些不长眼的家伙,已经被我解决了。” “徐大人怎么样?” 听到顾昭沉稳的声音,又感受到他手掌传来的温度,魏语儿惊魂稍定,她看了一眼地上的惨状,强忍着不适,低声回答。 “徐大人伤口已经重新清洗上药,包扎好了,血总算止住了,内腑的伤势还需静养。” “她已经醒了,又喝了几口水,气息平稳了许多,应该脱离了生命危险。” 听到徐青棠脱离了危险,顾昭心中一块大石总算落地。 他脸上露出一丝真切的笑容:“辛苦你了,小语,多亏有你。” 魏语儿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累。 “这里我来处理,你和小茹先去休息吧!”顾昭拍了拍她的手背。 魏语儿点点头,不再多问,转身回了里屋,轻轻关上了门。 她知道,外面的事情,夫君能处理好。 顾昭收敛心神,也快步走进里屋。 他先将染血的陌刀靠在门边,免得血气冲撞了病人。 木板床上,徐青棠正靠着垒起的旧被褥半坐着。 她身上盖着顾昭的一件干净外袍,脸色依旧苍白得近乎透明,嘴唇也毫无血色,但那双清冷的眸子已经睁开。 虽然带着浓浓的疲惫和虚弱,却恢复了往日的几分神采。 看到顾昭进来,她微微动了动唇,声音细弱却清晰:“顾昭,谢谢。” 顾昭走到床边,拉过一张小板凳坐下,摆摆手。 “别谢我,我也是自救。” “你要是真死在这儿,你爹魏国公追查起来,我这小身板可扛不住,说不定整个村子都得给你陪葬。” “救你,就是救我自己。” 顾昭语气轻松,将外面的情况简单扼要地说了一遍。 包括赵武的背叛、供述、被他斩杀,以及那些锦衣卫的态度。 听着顾昭的叙述,尤其是听到赵武竟然是因为钱财而出卖自己,甚至说出那番极端自私的言论时,徐青棠的眉头紧紧蹙起。 苍白的脸上掠过一丝清晰的怒意和寒意。 尽管虚弱,但那双眼睛里的光芒却冷冽如刀。 她没想到,自己一时不察,竟差点葬送在这样一个卑劣的小人手里。 至于幕后收买赵武的人…… 徐青棠眼中闪过一丝深思和凝重。 她轻声道:“能如此精准掌握我行踪,并能拿出千两白银收买一个基层锦衣卫的人,绝非寻常。” “或许是朝中与家父不睦的某位大人物的手笔,此事,需从长计议。” 她顿了顿,对顾昭道:“劳烦你,将外面那些锦衣卫叫进来一人,我有话吩咐。” 第六十八章:我缺个暖床的媳妇! 顾昭点点头,出去叫了那名看起来最年长稳重的锦衣卫进来。 那锦衣卫进屋,看到徐青棠虽然重伤虚弱,但确实活着,而且神志清醒。 顿时激动不已,连忙单膝跪地行礼:“卑职参见徐大人!大人安然无恙,实乃万幸!” 徐青棠微微颔首,声音虽然微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伤势颇重,需在此静养一段时日。” “今日之事,以及我在此养伤的消息,严禁外泄。” “你们回去后,如实上报赵武勾结北元、背叛身死之事即可。” “若有人问起我之所在……便说我在追剿残敌时受伤,于隐秘之处疗伤,不便透露。明白吗?” “卑职明白!请大人放心!今日所见所闻,卑职等绝不泄露半句!”那锦衣卫连忙保证。 “去吧,将赵武的尸首也带走处理。” 徐青棠挥了挥手,显露出疲态。 “是!卑职告退!” 锦衣卫恭敬行礼,退了出去。 很快,外面传来收拾尸体和互相搀扶离开的声响,渐渐归于平静。 屋内重新安静下来。 徐青棠似乎耗费了不少精力,轻轻喘息着,闭上了眼睛。 片刻后,她重新睁开眼,看向一直坐在旁边板凳上的顾昭,目光复杂。 沉默了一下,她再次开口,声音比刚才更清晰了一些。 “顾昭,你救我性命,又替我揪出叛徒,此恩不小,我徐青棠,不喜欠人人情。” “我父亲是魏国公,亦是当朝右丞相,只要不违国法,不悖人伦,在我能力范围之内,你想要什么酬谢,可以直言。” “钱财、官职、田产、或是其他,但凡合理,我或许可以为你争取。” 她说得很直白,显然是打定主意要将这份救命之恩用最实际的方式偿还清楚,不愿牵扯太多私人情分。 顾昭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直球”弄得愣了一下。 他摸着下巴,看着徐青棠那张即便苍白也难掩绝色、此刻却写满公事公办的俏脸,眼珠转了转,忽然咧嘴一笑。 身子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用带着几分戏谑的语气试探道。 “徐大人这么大方?那我要是说,我啥都不缺,就缺个像徐大人这样又漂亮、又能打、家世还好的媳妇暖被窝,不知道……” 他话没说完。 “滚!” 徐青棠苍白的脸颊瞬间飞起两抹因气愤而非害羞的红晕,那双清冷的眸子几乎要喷出火来。 原本虚弱的声音也因为羞恼而提高了八度,干净利落地吐出一个字。 “好嘞!” 顾昭似乎早料到这个结果,非但不恼,反而笑嘻嘻地应了一声,麻利地站起身,拍了拍屁股。 “徐大人好好休息,我去看看外面收拾得怎么样了。” 说完,他当真屁颠屁颠地转身出了屋子,还顺手轻轻带上了门。 看着那扇关上的,还在微微晃动的木门,徐青棠胸口起伏了几下,牵动了伤口,疼得她眉头一皱。 她靠在被褥上,望着简陋的屋顶,脸上那羞愤的表情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疲惫。 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极其细微的无奈和哭笑不得。 这个顾昭……真是没个正形! 油嘴滑舌,惫懒无赖! 她缓缓闭上眼睛,沉重的倦意再次袭来,意识渐渐沉入黑暗。 顾昭刚走到外面,正准备打水清洗一下手上的血迹。 远处村道上又传来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还夹杂着一些呼喝声。 他眉头一皱,手又下意识地摸向了门边的陌刀刀柄。 难道还有敌人? 很快,一群人影出现在院门口。 但这次来的,不是锦衣卫,而是一群拿着锄头、镰刀、扁担甚至柴刀的村民! 大约有二三十人,为首的正是村正李老爷子,他手里也攥着一根结实的枣木棍,一脸焦急和决绝。 看到院子里只有顾昭一人,地上虽然还有血迹,但并无其他人,李老爷子愣了一下。 随即松了口气,放下手中的棍子,快步走过来。 “顾昭!你没事吧?” 李老爷子上下打量着顾昭,见他虽然身上有血污,但行动如常,不似受伤,这才真正放下心。 “李老爷子,你们这是……” 顾昭看着这群拿着兵器、神情紧张的村民,有些摸不着头脑。 李老爷子叹了口气,道。 “刚才村里来了好多锦衣卫,凶神恶煞地盘问徐大人的下落,后来直接奔你家来了。” “我们在后面看得清楚,担心你吃亏!” “你可是咱们蓝田村的希望,打虎英雄,带着大伙儿找活路的好后生,绝不能让你被那些官差欺负了去!”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些虽然紧张、却依旧跟来的村民,语气带着些无奈,也带着些自豪。 “可惜,老头子我人微言轻,只能召集到这些还愿意来的老伙计和年轻后生。” “村里有些人胆子小,躲在家里不敢出来,但咱们这些人,不能看着你一个人受欺负!” “真动起手来,咱们手里的家伙也不是吃素的!” 看着李老爷子花白的头发和脸上真挚的关切,再看看那些平日里或许有些小算计、但关键时刻却愿意拿起农具来帮场子”的村民。 顾昭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暖流。 在这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的世道里,这份质朴的乡情和义气,显得尤为珍贵。 “多谢老爷子!多谢各位乡亲!” 顾昭抱拳,郑重地向众人行了一礼。 “不过大家放心,事情已经解决了。” “那些锦衣卫是误会,现在已经弄清楚了,人都走了。” “我没事,让大家担心了。” 听到顾昭这么说,李老爷子和村民们这才彻底放下心来,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解决了就好!解决了就好!” 李老爷子连连点头。 “没事我们就放心了,大家伙儿,都散了吧,该干啥干啥去,别围在这儿打扰顾昭!” 村民们这才说说笑笑地散去,各自回家。 第六十九章:开始盖砖房,检查被抓! 接下来几天,日子过得异常平静。 之前接下的家具订单,在村里几位手艺不错帮工的努力下,终于全部完工,陆续交货,货款也顺利收回。 村里的分销村民们赚了不少,个个喜笑颜开。 不过,也有村民从县城回来,带回了些不太好的消息。 “顾昭,不好了!” 一个村民急匆匆地找到顾昭,担忧地说。 “我去县城卖货的时候,看见西市那边,有好几家铺子都在卖跟咱们款式差不多的桌椅板凳!” “价格还比咱们便宜一些!这……这不会是有人偷学了咱们的手艺,抢咱们生意吧?” 其他几个负责销售的村民闻言,也露出了忧虑之色。 仿制品出现,意味着竞争加剧,他们的利润可能会受影响。 顾昭听了,却只是微微一笑,不以为意地摆摆手。 “放宽心,让他们仿去。” 看着村民们不解的眼神,顾昭解释道。 “这市场的‘蛋糕’就这么大,能消费得起好家具的,也就是县城里那些富户和体面人家。” “这些人买咱们的家具,图的真是那几块木板拼起来的玩意儿吗?” 他顿了顿,悠然道。 “他们图的,是我顾昭‘打虎英雄’的名头,是为了拉拢我,交好我。” “这叫‘明人效应’!” “就好像大人物随手写一个字就能卖出千金一样,吃的是名气!” “普通人是模仿不来的。” “仿制品做得再像,没有我顾昭的名字,没有‘打虎英雄亲手设计’的噱头,在那些真正舍得花钱的买家眼里,就只是普通的家具而已。” “咱们的客人,他们抢不走多少,该买咱们的,还是会买咱们的。” 听了顾昭这番深入浅出的分析,村民们虽然对“明人效应”、“噱头”这些词似懂非懂,但大概意思明白了。 仔细想想,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那些大户人家派人来订货时,点名要“顾英雄家出的”。 态度客气得很,显然不只是为了家具本身。 “还是顾昭看得明白!” 众人纷纷点头,脸上的忧虑散去,重新充满了信心。 另一边,盖砖房终于提上了日程。 大量的青砖,通过李老爷子联系的门路,从平安县城源源不断地运送到村子里。 李老爷子确实有些人脉和面子,靠着量大和关系,硬是把价格压低了足足一成,为顾昭省下了不少钱。 对于这些工程,顾昭秉持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 除了从县城请了两位经验丰富的老师傅负责技术指导和关键部分的砌筑外,其他所有的力气活。 像搬砖、和泥、打下手、做小工这种,全都雇用了村子里的青壮年。 这消息让村里的男人们高兴坏了! 在家门口就能找到活干,工钱给得也公道,还能亲眼看着村里第一座全砖房在自己手里建起来。 这是多有面子、多实在的好事! 大家干起活来都格外卖力,工地上每天都热火朝天。 首先动工的是在原有茅草屋周围,先砌起一圈院墙,规划出一个规整的院子。 然后再在院内选定位置,起新房的基脚。 此刻! 顾昭和两位娇妻就坐在还没完全建好的院墙内侧,新搭的凉棚下,一人一把摇椅。 慢悠悠地晃着,手里捧着粗茶,看着工地上忙碌的景象。 阳光透过凉棚的缝隙洒下,微风拂面,茶香袅袅,身边有美人相伴,眼前是正在一点点变成现实的新家蓝图。 顾昭眯着眼睛,感觉前所未有的惬意和满足。 总算要告别那夏天漏雨、冬天透风的破茅草屋了! 房子的图纸由顾昭亲自设计,有事没事他就要亲自去现场转转,防止工人建错了。 很多村子里的孩子也跑来看热闹,围在工地外围,小脸上写满了惊奇和羡慕,叽叽喳喳地议论着。 “爹!爹!咱家啥时候也能盖这样的大砖房呀?” 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拉着一个正在搬砖的汉子衣角,仰着头充满期待地问。 那汉子脸上笑容一僵,黝黑的皮肤下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他摸了摸儿子的头,含糊道。 “快了,快了,等爹再多挣点钱!” 小男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目光又痴迷地投向那逐渐垒高的,整齐坚实的青砖墙。 …………… 摇着摇椅,享受着闲暇的顾昭,思绪突然飘到了屋里那位还在养伤的病号身上。 徐青棠已经昏迷好几天了,除了偶尔被魏语儿喂些汤水时短暂清醒一下,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 伤势太重,需要时间恢复,这很正常。 但是…… 顾昭心里忽然冒出一个有点古怪的念头。 她这么一直躺着,好几天不下床,难道就不怕憋坏了吗? 他只听说过有人能好几天不上大号,可这小号……一天都憋不了啊! 这是生理规律。 要是硬憋着,或者昏迷中失禁了没及时处理,先不说尴尬不尴尬,时间长了,搞不好会引发感染。 甚至真的可能造成“膀胱炸裂”之类的严重后果,那可就糟了! 医书上好像提过,重伤昏迷的病人,护理时要特别注意排泄问题…… 想到此处,顾昭略显担心。 “要不进去检查一下?也是为了她好嘛!”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有点压不住了。 别误会,只是出于一个医者的关心,没有别的意思。 顾昭轻手轻脚地站起身,便转身溜进了茅草屋。 屋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味。 徐青棠依旧安静地躺在床上,盖着薄被,呼吸均匀,似乎睡得很沉。 顾昭走到床边,心里念叨着“我是为了她的健康着想”,做贼似的左右看了看。 然后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掀开了被子的一角。 他的手,试探着朝着被褥下,徐青棠腰腹以下的区域,慢慢伸了过去…… 突然! 徐青棠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 一双冰冷刺骨、蕴含着羞愤、怒火和杀气的眸子,猛地睁开,死死地盯住了顾昭! 顾昭的动作瞬间僵住,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 他脸上的表情凝固在一个极其尴尬的状态,浑身都僵住了。 四目相对。 空气仿佛凝固了。 顾昭能清晰地看到徐青棠眼中那几乎要化为实质的冰寒与怒火。 第七十章:半夜的恶趣味,你打算住哪里? “呃……徐…徐大人,你醒了?” 顾昭干巴巴地开口,试图缓解这令人窒息的尴尬。 “那什么,我是看你昏迷好几天了,担心你那个……憋坏了,对身体不好,所以想检查一下……”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底气越来越不足。 徐青棠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冰冷的眼睛死死瞪着他,如果目光能杀人,顾昭此刻恐怕已经被凌迟了。 “真的!我是为了你好!你应该不会生气吧?” 顾昭试图强调自己纯洁的目的。 “滚!” 徐青棠从牙缝里,再次挤出了这个简单而有力的字眼,声音因为虚弱和愤怒而微微发颤。 “好嘞!” 顾昭如蒙大赦,立刻以比进来时快十倍的速度,把手抽了回来,拉好被子。 转身大步流星地跑出了房间,还贴心地再次带上了门。 站在屋外,顾昭背靠着墙,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的心脏还在“砰砰砰”地狂跳。 刚才那一瞬间,他真有种被猛兽盯上的恐怖感。 他下意识地抬起刚才那只“作案”的手,放到鼻子前,闻了闻! “啧,香臭香臭的……” 顾昭嘀咕了一句,脸上表情古怪。 他走到院角的水缸边,舀起一瓢清水,仔仔细细地清洗那两根手指。 其他手指? 没必要,又没碰到。 屋内。 徐青棠听着外面渐渐远去的脚步声,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牵动了伤口,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她缓缓闭上眼睛,苍白的脸上,那抹羞愤的红晕久久未能散去,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 这个……登徒子!无赖!混蛋! 她在心中咬牙切齿地骂了一遍,可不知为何。 那滔天的怒火底下,却隐隐翻涌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深究的,极其复杂的窘迫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 又过了两日! 那一圈规整坚实的青砖院墙,终于宣告完工。 青灰色的砖块垒砌得整整齐齐,虽然谈不上多高大气派。 但在这土坯茅屋为主的村落里,已然显得鹤立鸡群,透着一股子安稳扎实的气象。 顾昭背着手,沿着新砌的院墙里里外外走了好几圈,越看越是满意。 从此以后,咱也是有院子的人了! 这标志着生活质量即将迈上一个新台阶! 然而,看着那光秃秃、没有任何装饰和抹面的砖墙表面,顾昭总有点不得劲! “啧,这墙就这么裸着?” 他摸着下巴,对着砖缝嘀咕。 “要是有水泥砂浆抹个平,或者瓷砖就好了!” “再不济,刷层白灰也行啊,现在这样,总觉得有点‘毛坯房’的感觉,不够雅观。” 不过转念一想,这时代哪来的水泥? 白灰或许有,但费那功夫似乎也没太大必要。 顾昭很快又释然了,拍了拍坚实的砖墙,发出“砰砰”的闷响。 “算了算了,实用为主,耐造就行!颜值嘛,瑕不掩瑜,瑕不掩瑜!” 他自我安慰道。 有了院子,活动空间立刻宽敞了许多。 顾昭兴致勃勃地指挥着,将屋里一些暂时用不上的桌椅板凳,以及那三把心爱的摇椅,都搬到了院子里。 他美滋滋地想着,以后就可以在院子里喝茶、晒太阳、跟媳妇们闲聊。 甚至招待客人,再也不用挤在那狭小憋闷的茅草屋里。 顾昭这边是惬意满足了,可暂居在同一屋檐下的另一位病人,日子就有点水深火热了。 经过几日的精心调养,徐青棠的伤势恢复得不错。 虽然距离完全痊愈还早,但至少已经可以自己下床,在屋里缓慢走动了。 这对于重伤之人来说,已是极大的进步。 然而,身体的好转,并不能抵消她心中日益累积的某种怨念。 这怨念,几乎全部指向了隔壁房间的顾昭。 原因无他,噪音污染! 还是极其特殊、令人面红耳赤的那种! 几乎每个夜深人静之时,隔壁房间里,总会准时传来一些…… 嗯,不可描述的声响。 徐青棠是个未出阁的黄花闺女,虽然身为锦衣卫,见识过血腥厮杀,但对于男女之事,仅限于模糊的认知和本能羞涩。 如今,这些活色生香的动静几乎毫无遮拦地直往她耳朵里钻,让她如何自处? 开始两天,她还能强自镇定,默默调息,试图屏蔽这些杂音。 可那声音仿佛有种魔力,越是刻意忽略,越是往脑子里钻。 到后来,她只觉得脸颊发烫,心跳加速,浑身不自在。 恨不得用被子把头蒙住,或者干脆点聋自己的耳朵! 她严重怀疑,顾昭这家伙就是故意的! 故意把动静闹得这么大,故意来气她! 这个登徒子、无赖、混蛋! 徐青棠猜得没错,顾昭还真有那么点故意的成分。 一想到隔壁就住着一位身份高贵,平日里冷若冰霜的国公之女,而自己这边正与娇妻恩爱缠绵。 那种隐隐的炫耀心理,就让顾昭莫名地感到一种恶作剧般的兴奋。 第二天清晨。 顾昭神清气爽地走出房门,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 他开始指挥着雇来的村民和帮工,将茅草屋里最后一些家具搬出来! 接着,他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都侧目的事。 亲自上手,开始拆家! 没错,就是拆掉那间旧茅草屋! 只见顾昭如同打了鸡血,撸起袖子,拿起一把备好的柴刀和铁锹,先从屋顶开始。 手脚并用地将那些已经发黑腐朽的茅草大把大把地掀下来,扔到一旁。 然后是支撑屋顶的木头椽子,被他用力一根根撬下。 他干得热火朝天,动作麻利,脸上洋溢着一种近乎亢奋的笑容。 每拆下一大块,他都要嘿嘿笑两声,嘴里还念叨着。 “叫你漏雨!叫你透风!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今天终于把你给端了!爽!” 尘土飞扬中,顾昭越拆越起劲,仿佛这不是在拆自己的旧屋,而是在进行一项无比痛快的发泄运动。 魏语儿和朱小茹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家相公那副“狂热”的模样,不由得面面相觑,脸上都带着担忧。 “语儿姐,夫君他是不是太高兴了?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朱小茹小声问道。 魏语儿也蹙着秀眉,轻声道。 “兴许是盼新房子盼了太久吧,不过,这拆家的劲头,确实有点过了。” 就连伤势未愈的徐青棠,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目光。 看着顾昭在尘土里灰头土脸却兴奋异常地拆着房子,她那双清冷的眸子里也掠过一丝无语。 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点什么毛病? 拆自己房子还能拆得这么开心? 不多时,拆家完毕! 院子一下子空旷了许多,也亮堂了许多。 “呼!!” 顾昭抹了把脸上的汗和灰,拄着铁锹,看着眼前的废墟,心满意足地长出一口气。 好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接下来,就可以在这片清理出来的宅基地上,正式开挖地基,建造他心心念念的青砖大瓦房了!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新房落成的样子,脸上露出了憧憬的笑容。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从他身后幽幽响起。 “顾昭,你把房子拆了。” “那在新房子盖好之前的这些天,你还有你的两位夫人,打算住哪里?” “………” 顾昭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他缓缓转过头,发现说话之人正是徐青棠,对方脸上还带着一丝无语! 完了! 他好像没想到这点! 这下尴尬了! 第七十一章:县城买房,黄三少的邀请 看着顾昭脸上的尴尬,徐青棠就知道对方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她轻轻撇过头,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音量,极低地吐出两个字:“白痴。” 连魏语儿和朱小茹都面面相觑,害怕自己睡大街。 顾昭彻底冷静下来,摸着下巴,眉头紧锁,大脑飞速运转。 就在这时,周围一些帮忙干活的村民里,有几个心思活络的,看出了顾昭的窘境,立刻热情地围了上来。 “顾昭!别发愁!我家西屋还空着,虽然窄巴了点,但挤挤也能住下!” “你们一家先过来将就几天!” 一个中年汉子拍着胸脯道。 “去去去,你家那土坯房,哪住得下顾昭一家?” “顾昭,来我家,我家新盖的东厢房,亮堂!” “还是来我家吧,我家离得近,方便!” “顾昭是咱们村的能人,哪能委屈了?我家……” 村民们七嘴八舌,争先恐后地发出邀请,脸上都带着真挚的热情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巴结。 谁都看得出顾昭前途无量,能在这个时候雪中送炭,拉近关系,绝对是笔好买卖。 看着乡亲们热情洋溢的脸庞,顾昭稍微思索,随即摇了摇头,拱手道。 “多谢各位乡亲好意,大家的心意,顾某心领了!” “我会另想办法,不麻烦你们!” 说白了,顾昭就是觉得不方便! 普通村民的家都是小房子,再住几个人进去,晚上怎么和妻子办事? 肯定不行! 听到顾昭拒绝,村民们脸上露出失望,但也能理解。 拒绝了村民的好意,顾昭的思路反而清晰起来。 他忽然想起怀里揣着的那一千两银票。 “对啊!” 顾昭一拍大腿,眼睛亮了起来。 “何必在这里为难?老子现在有钱了!” 他转身看向魏语儿和朱小茹,脸上重新露出笑容。 “语儿,小茹,咱们干脆趁着这个机会,直接去平安县城里,买个小院子得了!” “反正咱们以后免不了经常往县城跑,在县城有个落脚点,方便!” “而且县城里医馆、商铺都齐全,徐大人养伤也方便些,买东西也便利,你们觉得怎么样?” 魏语儿和朱小茹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但随即是顺从和支持。 她们习惯了听从顾昭的安排,更何况这听起来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 能在县城拥有自己的房子,这是她们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夫君决定就好,我们都听你的。”魏语儿柔声道。 朱小茹也用力点头:“嗯!夫君说去哪就去哪!” 徐青棠在一旁静静听着,没有发表意见。 对她而言,住在村里还是县城,区别不大。 只要安静、安全,便于养伤即可。 顾昭这个决定,虽然有些突然,但也算合理。 “那就这么定了!” 顾昭一锤定音,雷厉风行,“事不宜迟,咱们今天就去县城看看!” 他立刻转身,对负责建房的那两位从县城请来的老师傅交代了一番,将图纸和接下来的建设要求仔细说明。 又预付了一部分工钱,嘱咐他们严格按照图纸施工,质量第一。 两位老师傅拍着胸脯保证,让顾昭放心。 安排妥当,顾昭的目光落在了院子一角拴着的两匹骏马上。 这可是顾昭获得的战利品! 赵武都死了,他的马匹自然归自己! 一匹枣红,一匹青骢,都是难得的良驹。 “走,骑马去!快!” 顾昭招呼着,将魏语儿和朱小茹分别抱上马背,自己则坐在前头,握紧缰绳! 正要出发,顾昭忽然想起什么,扭头看向还站在原地的徐青棠,关心地问道。 “徐大人,你这伤势……骑马颠簸,不碍事吧?” 徐青棠听到问话,清冷淡淡道。 “无妨,还没虚弱到那个地步。” 她顿了顿,似乎想起什么,看向顾昭,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怀疑和探究。 “倒是你……你会骑马?” 在她印象里,顾昭虽然武功高强,但出身山村。 此前家境贫寒,按理说应该没有机会接触马匹,更别说熟练骑乘了。 顾昭闻言,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咧嘴一笑。 双腿轻轻一夹马腹,左手稳稳控缰,口中轻叱一声:“驾!” 马匹打了个响鼻,前蹄轻扬,随即如同一道闪电般蹿了出去! 起步迅猛,却异常平稳,顾昭在马背上身形稳如磐石。 随着马匹的节奏微微起伏,人马之间竟有种奇异的协调感。 他操控着马匹在并不宽敞的院子里灵活地绕了小半圈,速度控制得恰到好处。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控马技术娴熟老道,绝非一朝一夕能练就。 徐青棠看得微微一愣,清冷的眸子里讶色更浓。 不是? 他还真会? 而且看样子骑术相当不错! 这家伙,到底还有多少让人意外的地方? “现在信了?” 顾昭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徐青棠,脸上带着点小得意。 徐青棠没有接话,只是默默走到自己那匹马旁。 动作虽因伤势而稍显迟缓,但上马的姿势依旧标准利落,显示出良好的功底。 她轻轻一抖缰绳,马匹温顺地跟在了顾昭马后。 “出发!” 顾昭一声令下,两马便出了院门。 在村民们羡慕和好奇的目光注视下,沿着村道,向着平安县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马蹄踏起一路轻尘。 只有魏语儿和朱小茹第一次骑马,发出了惊呼声! 一路无话,快马加鞭,很快就到了平安县城! 时近中午,腹中饥饿。 顾昭寻了间看起来颇为气派、食客也多的酒楼,名为“悦来楼”。 决定先好好祭一祭五脏庙,吃饱喝足再慢慢寻摸合适的宅院。 将马匹交给酒楼伙计照料,四人进入一楼,找了个临窗的雅座坐下。 雕花木窗半开,街上行人车马的热闹景象尽收眼底,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顾昭刚招来店小二,准备点几个招牌菜,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还没等店小二报完菜名,一个穿着体面青衣、做仆从打扮的中年男子,便悄无声息地走到了他们桌前。 这人态度恭敬,对着顾昭深深一揖: “顾英雄,冒昧打扰。” “我家少爷在楼上雅间设宴,想请您移步一叙,不知顾英雄可否赏光?” 顾昭微微一愣,放下手中的粗瓷茶杯,抬眼打量着这个陌生的仆从,反问道。 “你家少爷?哪位?” 仆从腰弯得更低了些,声音清晰而恭敬。 “回顾英雄,我家少爷人称黄三少。” 黄三少? 顾昭眉头一挑,总算想起对方了! 之前自己好像打了一个叫阿福的人,就是黄三少的狗腿子! 上次结下了梁子,现在突然邀请,是秋后算账?还是别有目的? 鸿门宴? 仆从见顾昭沉吟不语,连忙补充道。 “我家少爷听闻顾英雄今日进城,特意在此等候,诚意相邀,绝无恶意。” “席间已备好酒菜,还请顾英雄务必赏脸。” 顾昭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眼珠转了转,忽然问道:“管饭吗?” “啊?”仆从显然没料到顾昭会问这个,愣了一下,随即连忙点头。 “自然,自然!雅间里已备下本店最好的酒席,顾英雄想吃什么,尽管吩咐便是,一切由我家少爷做东。” 顾昭脸上露出了笑容,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满意。 “行!不吃白不吃!” “既然黄三少这么有诚意,那顾某就去见见!前面带路吧!” 第七十二章:专挑贵的点,不能给三少丢脸! 顾昭走之前,示意魏语儿和朱小茹稍安勿躁。 接着,他脸上堆起笑容,对三女嘱咐道, “你们在这儿等着,想吃什么尽管点,别客气!专挑贵的点!” 他的声音不小,不仅三女听得清楚,邻桌几桌客人也纷纷侧目。 “记住,所有账都记黄家头上,吃完了再打包,能拿多少拿多少,千万别省钱!” “黄三少请吃饭,要是咱们专点便宜货,那不是打黄三少的脸吗?” 他转向那仆从,挤眉弄眼地问。 “你说是不是?外人看了,还以为黄三少没钱,请不起客呢!” 这番话一出,整个一楼大堂瞬间安静了片刻。 魏语儿和朱小茹彻底傻眼,徐青棠则别过脸去,仿佛不认识这人。 那青衣仆从更是僵在原地,嘴角抽搐,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半晌才勉强挤出几个字:“顾…顾英雄说笑了!” 周围几桌客人传来压抑的低笑和窃窃私语。 “这人谁啊?这般直率?” “听说是打虎英雄顾昭,前几日官府不是张榜了么?” “打虎英雄就这德行?跟街头无赖似的!” “嘘,小声点,没看见那是黄家的人?” 顾昭却浑然不觉尴尬,反而拍了拍仆从的肩膀,语重心长。 “我是认真的,黄三少既然要请客,咱们就得给他这个面子,让他请得风风光光,你说对不对?” 仆从额头冒出细汗,只能干笑着点头:“对…对,顾英雄考虑得周到。” “这就对了嘛!” 顾昭满意地笑了,转身正要跟着仆从上楼,忽然又想起什么,折返到桌前。 他从腰间解下那把从徐青棠那儿得来的陌刀。 刀身用粗布包裹着,但仍能看出其修长的轮廓。 顾昭将刀轻轻放在徐青棠手边的桌上。 “这刀现在是咱的了,借给你这个前任主人用用。” “防防身,不过可别打什么歪心思哦,现在它姓顾了。” 徐青棠的目光落在刀上,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这把陌刀陪伴她多年,是父亲徐达特意请京城名匠打造的。 刀身采用百炼钢折叠锻造,刃口淬以特殊工艺,削铁如泥却韧性极佳。 刀柄缠着已经磨损的青色丝线,那是她亲自缠上去的,每一圈都记得清楚。 曾经,这把刀随她刀锋饮血,如今,却成了他人的战利品。 她伸手轻抚刀身包裹的粗布,指尖能感受到布料下冰凉坚硬的触感。 半晌,徐青棠冷哼一声:“我可没你那么无耻。” 顾昭嘿嘿一笑,这才转身跟着已经等得焦躁的仆从朝二楼走去。 楼梯是原木打造,踩上去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二楼与一楼的热闹截然不同,走廊铺着青砖,两侧包厢门紧闭,隐隐能听见丝竹声和谈笑声。 显然都是城中有些身份的人物在此聚会。 楼下,魏语儿和朱小茹一脸担忧地看着顾昭离开的方向。 徐青棠冷不丁地说了一句:“你们俩放心吧,俗话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像他这种祸害,活一万年都有可能。” “更何况,在这个小县城里,没多少人能威胁到你们的夫君,放心就行。” 听到徐青棠的话,两女总算放心了不少。 二楼。 仆从在一间包厢前停下,躬身推开门。 “顾英雄,请,我家少爷恭候多时。” 顾昭大摇大摆地走进去,目光迅速扫视一圈。 包厢宽敞明亮,临街的窗户敞开着,能望见县城主街的车马人流。 屋内陈设雅致,墙上挂着山水画,角落摆着青瓷花瓶,一张红木圆桌摆在中央,桌上已摆满各色菜肴。 清蒸鲈鱼、红烧肘子、八宝鸭、翡翠虾仁……香气扑鼻。 主位上坐着一个约莫二十三四岁的青年,身穿湖蓝色绸缎长衫,面皮白净,五官端正,算得上俊朗。 只是眉眼间那股子养尊处优的傲气,是怎么也掩不住的。 这应该就是黄三少了。 黄三少身后站着两名妙龄侍女,正轻轻为他捏肩。 见顾昭进来,黄三少脸上立刻堆起热情的笑容,起身拱手。 “顾英雄大驾光临,黄某有失远迎……” 话还没说完,顾昭已经自顾自地拉开椅子坐下,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块肘子肉塞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含糊不清地说。 “嗯,味道不错,肥而不腻。” 黄三少的笑容僵在脸上,起身到一半的姿势显得格外尴尬。 他身后的两名侍女也愣住了,捏肩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包厢里安静得能听见顾昭咀嚼的声音。 黄三少眼角抽了抽,强忍着怒意重新坐下,朝两名侍女和仆从挥了挥手。 “你们先出去吧,我与顾英雄单独叙话。” 几人躬身退下,轻轻带上了房门。 顾昭像是没看见黄三少的脸色,继续埋头大吃,左手抓起一只鸡腿,右手筷子不停,转眼间就扫荡了小半盘翡翠虾仁。 黄三少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胸口发闷。 他从小到大,哪见过这般粗鄙不堪的做客之道? 他还是深吸一口气,重新换上笑容。 “顾英雄真是……性情中人。” 黄三少斟酌着词句,拿起酒壶为顾昭斟了一杯酒。 “这是悦来楼珍藏的绍兴花雕,已陈了十年,顾英雄尝尝。” 顾昭这才抬起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咂咂嘴:“还行,就是淡了点,不如我们村里的烧刀子够劲。” 黄三少端着酒壶的手顿了顿,干笑两声:“乡野烈酒,自然别有风味。” “不过顾英雄如今已是打虎英雄,名动平安县,日后往来应酬,总该习惯这些文人雅士的饮品才是。” 顾昭不置可否,又夹了一筷子鱼,边吃边问。 “黄三少找我来,不只是为了请我吃饭吧?有事直说,我这个人不喜欢拐弯抹角。” 黄三少放下酒壶,正了正神色。 “既然顾英雄快人快语,黄某也就不兜圈子了。” “今日请顾英雄来,一是为前几日手下阿福冒犯之事致歉。” “阿福那奴才,仗着我黄家几分势,在外狐假虎威,冲撞了顾英雄。” “顾英雄教训得好,帮我管教了这不长眼的奴才,黄某还要多谢顾英雄。” 顾昭终于抬起头,嘴里还叼着鱼肉,终于正眼看了一下对方。 这黄三少有点意思呀,手下被打了还能笑着给自己道歉。 第七十三章:刚拉拢失败就有人来打脸! 顾昭嘴里塞满了食物,含糊道:“就这事?那行,我接受了,还有别的事吗?” 黄三少被噎了一下,感觉对方反应太平淡,缓了缓才接着说。 “这第二件事嘛,黄某十分欣赏顾英雄的身手和胆识,如今顾英雄虽得了官府赏银,又有了打虎英雄的名头,但终究是单打独斗。” “在这平安县,乃至整个青州府,一个人想要站稳脚跟、出人头地,少不了家族的扶持。” 他身体微微前倾,语气诚恳。 “我黄家虽不敢称平安县第一大家族,但也算树大根深,在县城,乃至府城都有些产业和人脉。” “若顾英雄愿意加入我黄家,成为我黄家客卿,黄某保证,绝不会亏待顾英雄。” 顾昭放下筷子,拿起布巾擦了擦嘴,终于露出认真的表情。 “哦?怎么个不亏待法?” 黄三少见对方感兴趣,心中一喜,侃侃而谈。 “首先,顾英雄之前输掉的那十五亩水田,我黄家可以原样奉还,并且派专人帮顾英雄耕种打理,收成全归顾英雄所有。” “其次,顾英雄成为我黄家客卿后,每月可领二十两银子的供奉,若有特殊任务或需要出手,另有酬劳。” “再者,顾英雄在县城的一切开销,包括今日这样的酒楼用度、购置宅院、日常用度等,我黄家都可以酌情补贴。” “最后!!”黄三少压低声音,眼中闪过一丝精明。 “顾英雄若是想谋个一官半职,或是进军行伍,我黄家也能在官府和军中打点关系。” “以顾英雄的身手,加上我黄家的人脉,将来封妻荫子、光宗耀祖,绝非难事。” 说完,黄三少靠回椅背,端起茶杯轻啜一口,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他相信,这样的条件,对一个出身山村的年轻人来说,简直是做梦都不敢想的。 更何况,顾昭虽然打虎成名,但说到底还是个没有根基的平民。 能得到黄家的招揽,是他天大的造化。 顾昭确实在认真思考。 不得不说,黄三少开出的条件很有诱惑力。 尤其是那十五亩水田。 作为一个农民出身的人,土地对他的吸引力是刻在骨子里的。 更别说每月二十两银子的固定收入,这在平安县绝对算得上高薪。 可是…… 顾昭放下筷子,忽然笑了。 “黄三少,你搞错了一件事。” 黄三少一愣:“顾英雄此言何意?” “我现在不缺人投资。” 顾昭翘起二郎腿,手指轻敲桌面。 “你这些条件,听起来是不错,但我为什么要为了你一个黄家,牺牲我的自由呢?” 他顿了顿,看着黄三少逐渐阴沉的脸色,继续说。 “你这又是田又是钱的,难道平安县就你黄家开得起这个价?” “要不这样吧,黄家我就不加入了,咱们改成合作关系。” “之前说的那些好处,我照单全收。” “以后你们黄家遇到麻烦,可以来找我帮忙,按次收费。” “平常时候,咱们就各过各的,老死不相往来,怎么样?” 黄三少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他放下茶杯,瓷器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双原本温和的眼睛此刻冷了下来,声音也带上了寒意。 “顾昭,你不觉得……你太无耻了吗?” “好处都让你占了,你却什么都不想做。” 黄三少一字一顿,“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顾昭耸耸肩:“怎么没有?我现在不就在跟你谈吗?” “你!”黄三少气得站起身来,手指着顾昭。 “我告诉你,就算你成了打虎英雄,也改变不了你平民出身的事实!” “你想跨越阶级,就必须背靠大家族!除了我黄家,平安县不可能再有第二个家族会投资你!” “被我黄家拉入黑名单的人,其他家族也不敢再拉拢!顾昭,你可想清楚了!” 顾昭却依然坐在那里,甚至悠闲地剥起了花生。 他将花生壳随手扔在地上,不以为然地说。 “你说没有就没有?你有那么大的脸吗?搞得整个平安县就你黄家一家独大似的。” 他丢了一颗花生进嘴里,嚼得嘎嘣响。 “我告诉你,想拉拢我的人,从这里能排到法国去,不缺你一个。” “闹掰就闹掰,下一个更好,下一个更乖!” “法国?”黄三少愣住了,这个词他从未听过,“什么法国?” 顾昭摆摆手:“说了你也不懂,总之,你的条件我不接受。” “要么按我说的合作,要么咱们今天就当吃个散伙饭,你自己选。” 黄三少气得浑身发抖。 他从小到大,何曾受过这等羞辱? 更何况对方还是个他原本看不起的山野村夫! 他正要发作,忽然,包厢的门被推开了。 一个清脆的女声传了进来:“顾英雄真是直率,我就喜欢跟这样的人说话。” 顾昭和黄三少同时转头望去。 门口站着一个妙龄少女,约莫十七八岁年纪,身穿鹅黄色襦裙,发髻插着两支银簪。 她面容秀丽,皮肤白皙,尤其是一双眼睛,明亮有神,透着机灵。 但顾昭的目光瞬间被她手上的东西吸引了。 那是一副眼镜! 也是顾昭一直在寻找的东西。 魏语儿的眼睛问题一直是顾昭的心病,如今总算看到希望。 “赵清芷,你来这里做什么?” 黄三少看着突然进来的女子,声音冰冷的质问道。 赵清芷捂着脸微微一笑,声音悦耳的说道。 “自然是想来和顾英雄交个朋友了。” “你黄家不要的人,我要!” 此话一出,黄三少脸色更加难看了,感觉自己被啪啪打脸。 之前他还大言不惭地说,如果黄家不要,就不会有第二个家族拉拢。 没想到,刚说出口没一分钟就被打脸了。 这不是存心来拆台的吗? 第七十四章:又一特殊天赋女子,眼镜到手! 顾昭压下心中的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多看了那副眼镜两眼,心里已经飞快地盘算起来。 怎么找个合适的借口,从这姑娘手里把东西弄过来瞧瞧? 虽然度数不一定合适,但万一呢? 顾昭稳了稳心神,转头看向脸色已经不太好看的黄三少,咧嘴一笑。 “看吧,我都说了,想拉拢我的人,从这排到法国去了,根本不缺你一个。” 黄三少的脸彻底沉了下来,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指节有些发白。 顾昭却不再看他,转向门口的少女,笑容变得真诚了些。 “比起跟臭男人相处,我更喜欢跟美女说话,赵姑娘是吧?不如我们换个地方好好谈谈?” 赵清芷闻言,嘴角微扬,落落大方地点头。 “好啊,我也想跟顾英雄好好聊聊。” 她侧身让开半步,做了个“请”的手势。 顾昭当即起身,也不管桌上还没吃完的菜,更没再看黄三少一眼,径直跟着赵清芷出了包厢。 门“吱呀”一声关上,留下黄三少一个人坐在满桌佳肴前,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静。 包厢里静得能听见窗外街上的叫卖声。 “砰!” 黄三少猛地一拳捶在桌面上,震得碗碟哐当乱响,汤汁溅了出来。 “不识抬举的东西!”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胸口剧烈起伏。 “一个山野村夫,有点蛮力打死头老虎,就敢在我面前摆谱!” 他越想越气,抓起手边的酒杯就要往地上摔,砰的一声,杯子四分五裂。 黄三少喘了几口粗气,脑子里却转着别的心思。 他冷笑一声,心中暗道。 “赵清芷不过是个支脉而已,她爹只是赵家主的弟弟,她能代表得了赵家?” “不像我,我父亲可是家主,是真正的嫡系一脉,我才能代表家族。” “她能给你开出什么条件?” 黄三少自言自语,语气里满是不屑。 “撑死了每月给个十两八两银子,再许些空头承诺。” “跟我黄家实打实的田产、月俸、前程相比,算个屁!” 他越想越觉得有理,心情居然平复了些,甚至端起已经凉透的茶喝了一口。 “现在不答应,无非是货比三家,待价比沽罢了。” 黄三少嘴角勾起一丝讥讽的笑。 “等你去赵家那边碰了壁,知道支脉的承诺靠不住,自然会回头来找我。” “到时候,你不求我道歉,我都不原谅你!” 黄三少仿佛已经看到顾昭灰头土脸回来求他的模样,心情大好,重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已经凉透的八宝鸭送进嘴里。 “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隔壁包厢。 桌上同样摆了一席酒菜,虽不如黄三少那桌奢华,但四凉八热,荤素搭配,看着清爽可口。 赵清芷引着顾昭入座,自己则在对面坐下。 顾昭并没有动筷子。 他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赵清芷脸上。 不是顾昭被美色迷惑,而是他脑海中沉寂许久的系统,突然有了反应。 几行半透明的字迹,悄无声息地浮现在他视线中。 【姓名:赵清芷】 【年龄:18】 【身高:165cm】 【体重:42kg】 【天赋:神农(未激活)】 【注:对植物生长规律有超乎常人的直觉感知,善于改良作物、培育良种,激活后,可大幅提升农业相关技能领悟力与创造力。】 【符合系统收录要求,可收为配偶!】 顾昭心头一跳。 又来了! 继徐青棠的“武神”天赋之后,他又遇到了一个触发系统提示的女子。 这简直是为种田量身打造的天赋啊! 稍加引导,好好培养,这姑娘说不定能成为这个时代的“杂交水稻之母”! “家里已经有医生,木匠,再来个种田的,刚刚好!” 身为一个穿越来的农民,顾昭骨子里对土地、对庄稼有着特殊的感情。 在他看来,什么功名利禄都是虚的,只有地里长出的粮食才是实实在在的根基。 能把田种好,比什么都强。 至于另一个符合系统要求的徐青棠…… 顾昭心里叹了口气。 那可是徐达的女儿,正儿八经的将门之后,朝廷命官。 自己救了她一命,她能留下养伤已经算是缘分了。 用强?那是嫌命长。 明天脑袋就得挂在城门楼上示众。 只能随缘了。 顾昭这边心念电转,目光却一直没离开赵清芷的脸。 那眼神太过专注、太过灼热,饶是赵清芷性子沉稳,终究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被他这样盯着看,脸上渐渐浮起一层薄薄的红晕。 她有些不自在地微微侧头,轻咳一声:“顾英雄,可是我脸上沾了什么东西?” 顾昭这才回过神,咧嘴一笑:“没有,只是觉得赵姑娘比花还好看,一时看呆了。” 这话说得直白又大胆,赵清芷愣住了。 她接触过的男子,要么是家族里那些刻板守礼的叔伯兄弟,要么是书院里满口之乎者也的读书人。 何曾听过这般露骨的称赞? 话本里的英雄好汉,不都该是豪迈粗犷、不近女色的吗? 这顾昭怎么…… 她脸颊更热了些,忙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借以掩饰窘态。 顾昭却已经转移了注意力。 他随意地指了指赵清芷手上的眼镜,问道。 “赵姑娘戴的这玩意儿是叫‘叆叇’吧?我听说这东西稀罕得很,是从哪儿得来的?能不能借我看看?” 提到眼镜,赵清芷嘴角不易察觉地笑了笑。 顾昭在县城里四处找眼镜时,消息就传到了她的耳中。 今天她也是故意把眼镜带来的,就是为了引起顾昭的兴趣和注意。 为了拉拢亲自送上门? 那太刻意,也太掉价。 就得像现在这样,不经意地让顾昭看见,勾起他的兴趣,让他主动开口来问。 主动权才能握在自己手里。 现在看来,这步棋走对了。 赵清芷抬手把眼镜举在胸前,语气平淡道。 “是从一个西洋商人手里买的,当时觉得新奇,就买了副戴着玩,不过戴久了头晕,后来就不常戴了。” 她将眼镜递过去:“顾英雄既然好奇,就拿去看看好了。” 顾昭接过眼镜,入手微沉。 玳瑁镜框打磨得光滑,镜片是天然水晶磨制的,透光度尚可,但仔细看能看到细微的纹理和气泡。 镜腿用细细的金链连着,工艺在这个时代算得上精致了。 他迫不及待地将眼镜戴上。 眼前的世界瞬间模糊、扭曲起来,眩晕感袭来。 显然,这副眼镜的度数与他完全不匹配。 顾昭摘下眼镜,心想。 这副眼镜不知道适不适合魏语儿,待会下楼试试。 “赵姑娘,这眼镜卖不卖?”顾昭直接问道,“我家里有人眼神不太好,想寻一副这个。” 赵清芷笑了。 “顾英雄说笑了,一副眼镜而已,何必谈买?就当是我送给顾英雄的见面礼,交个朋友。” 顾昭确实有些不好意思。 刚见面就拿人家东西,还是这么稀罕的物件。 但他实在太需要眼镜了,哪怕只是做个参考,研究研究这个时代的工艺水平也好。 “那就多谢赵姑娘了。”他将眼镜小心地收进怀里,“这份情我记下了。” “之前宰了一个叫赵武的,看来姓赵的还是有好人。” 第七十五章:达成合作,误会用美人计? 赵清芷神情微微一滞,随即展颜笑道。 “那这赵武定是罪大恶极之人,顾英雄杀得好,是为民除害。” 她话锋一转。 “顾英雄是个爽快人,那我也就直说了,今日请顾英雄来,是想谈谈合作之事。” 顾昭坐正了些:“赵姑娘请讲,看在你送我眼镜的份上,你的条件,我可以优先考虑。” 赵清芷不再绕弯子,坦然道。 “首先我得说明,我代表不了赵家,我父亲只是赵家支脉。” “所以,今日我是以个人名义,想与顾英雄合作。” 顾昭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我能开出的条件,肯定不如黄三少优厚。” 赵清芷语气平静。 “但我可以保证两点:第一,你不需要加入任何家族,依旧是自由身;第二,平日若无大事,我绝不打扰你。” “若真遇到需要顾英雄帮忙的情况,我会提前与你商量,你可以自行决定帮或不帮。” 她顿了顿,接着说。 “即便一年到头没什么事麻烦你,每月我也会奉上十两银子的‘茶钱’,算是交个朋友。” “若真有事相托,酬劳另算,绝不会让顾英雄白出力。” “此外,”赵清芷补充道,“顾英雄若在县城遇到什么麻烦,或是需要打点关系、打听消息,我可以尽力相助。” “我赵家在县城经营多年,多少有些人脉。” 顾昭听得暗自点头。 这姑娘年纪不大,做事却很有章法。 开出的条件看似不如黄三少那般丰厚,但每一条都切中要害。 自由、选择权,这两点才是最重要的。 他可不想真的给这些大家族当狗! 顾昭不是愣头青。 他清楚,在这个时代,一个没有根基的平民想要站稳脚跟,背后必须有人。 要么是官府,要么是家族。 单打独斗,迟早被人啃得骨头都不剩。 无非是选谁的问题。 黄家势大,但规矩多,进去了就得低头听人使唤。 赵清芷这边,虽然背景弱些,但自由度高,更像是平等的合作伙伴。 更何况,她还有“神农”的天赋。 顾昭心中已有决断,面上却不动声色。 “赵姑娘这么有诚意,我倒不好拒绝了。” “不过有些话得说在前头,伤天害理的事我不做,违背良心的事我不干。” “若有违这两条,哪怕违约,我也会掉头就走。” 赵清芷正色道。 “这是自然,我赵清芷虽是一介女流,却也懂得有所为有所不为的道理,请顾英雄放心。” “成。”顾昭一拍桌子,“那这合作,就算定了。” 赵清芷眼中闪过一抹欣喜,嘴角的笑意真切了许多。 “顾英雄爽快!那从今日起,我们便是合作伙伴了。” “每月十两银子,我会按时派人送到村里,若有事,我会提前递帖子。” “好!” 顾昭忽然想起什么,问道,“赵姑娘,冒昧问一句,你会种田吗?” 赵清芷愣住了。 种……种田? 她一个从小锦衣玉食的富家小姐,摸过绣花针、拨过算盘珠子、看过账本,可从来没摸过锄头啊! “顾英雄说笑了,”赵清芷有些茫然,“我不曾种过田。” 顾昭却一脸认真。 “民以食为天,当今陛下最重农桑。” “咱们身为大明子民,怎么能不会种田呢?这可是根本啊!” 他越说越起劲。 “要不这样,改天赵姑娘若有空闲,随我回村一趟,我教你种田!” “从选种、育苗到插秧、施肥、除虫,保管把你教成一个种田好手!” 赵清芷彻底懵了。 这位打虎英雄脑子是不是有点不正常? 怎么突然就扯到种田上去了? 还说要教她? 她勉强笑了笑:“顾英雄说笑了,若有机会一定去拜访。” 心里却打定主意,这村子还是能不去就不去为好。 两人又聊了些细节,约定三日后在城西的布庄见面。 那是赵清芷自己经营的一间小铺子,算是她的私产。 谈妥之后,顾昭起身告辞。 另一边的包厢内。 黄三少不耐烦的声音响起。 “怎么去了这么久?不行,我得去看看!” 他刚想起身去看看,顾昭突然推门而入,两人四目相对。 黄三少看见是顾昭,脸上立刻堆起那种居高临下的笑容。 “顾昭,怎么样?是不是赵清芷给的条件没我好?” 他重新坐下,语气笃定,表情高傲。 “我早就猜到了,她一个旁支的女儿,能调动多少资源?” “撑死了给你点零碎银子,许些空头承诺。” “跟我黄家实打实的水田、月俸、前程,根本没得比。” 黄三少端起已经冷透的茶,故作大度地抿了一口。 “你能想明白,回头来找我,我很欣慰。” “放心,我黄三少说话算话,之前答应你的条件,照旧。” “只要你点头,那十五亩水田的地契,明天就能送到你手上。” 他等着顾昭感恩戴德地答应。 顾昭却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半晌,叹了口气。 “黄三少,你误会了。” 黄三少眉头一皱:“误会?” “我回来,只是想当面告诉你一声,我已经和赵姑娘谈妥了。” “以后咱们就别再见了,我怕赵姑娘误会。” 说完,他转身就走,顺手还带上了门。 “砰。” 门关上了。 黄三少坐在椅子上,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慢慢凝固。 “谈妥了?” “这怎么可能?” “不可能,不可能!” 黄三少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 “赵清芷能开出什么条件?她凭什么?” 他咬着牙在包厢里来回踱步,脑子里飞快地转动。 忽然,他脚步骤停,眼睛瞪大,像是想通了什么关窍。 “除非……” 黄三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脸色变得狰狞起来。 “赵清芷,你这个贱人!一定是用了美人计!色诱!” 他越想越觉得对。 顾昭一个山村莽夫,没见过什么世面,赵清芷虽然只是旁支,但模样生得秀丽,稍加勾引,那乡巴佬还不被迷得晕头转向? “婊子!”黄三少狠狠啐了一口,“平日里装得清高,原来骨子里这么下作!” 他又想起顾昭家里已经有了两个女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姓顾的也是条色中饿鬼,家里有两个还不够,见了有点姿色的就挪不动腿!” “就不怕纵欲过度,死在女人肚皮上?” 他越想越气,抓起桌上一个空碟子,狠狠摔在地上! “啪嚓!” 瓷器碎裂的声音在包厢里炸开。 门外的伙计听见动静,小心翼翼探头:“三少爷,您……” “滚!”黄三少怒吼。 伙计吓得缩回头,赶紧跑了。 黄三少喘着粗气,看着满桌狼藉的菜肴,又看看地上碎裂的瓷片,胸口堵得发慌。 “早知道顾昭这么好色,我也找两个女人过来用美人计了。” 他黄三少在平安县混了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被一个山野村夫驳了面子,还被赵家一个旁支的女子截了胡! 这事没完! 第七十六章:合适的眼镜,带人来切磋? 黄三少在房间内来回踱步,胸口那团火越烧越旺。 他盯着房门,眼神阴鸷。 他一定要教训顾昭这个不知好歹的乡野村夫,否则咽不下这口气。 于是,黄三少立刻叫来仆从,让他去找几个人过来。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 几个精壮汉子站在门外,都是从黄家拳房叫来的护院。 这些人平日里看家护院,偶尔也帮着处理些“不方便”的事,手上都有点功夫。 相当于大家族聘请的精英保安,每一个人都身手了得。 “三少,那顾昭如此不识好歹,咱们接下来……” 一个脸上带疤的汉子低声问道,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黄三少摇摇头,冷笑一声。 “我可是体面人家,不是地痞流氓,动不动就要人命,像什么话?” 他顿了顿,语气转冷。 “不过,这位顾英雄既然号称能空手打死老虎,想必功夫了得。咱们去请教请教,试试他的深浅,总可以吧?” 几个汉子互相看了看,都明白了意思。 疤脸汉子咧嘴一笑。 “三少说得是,咱们练武之人,最喜欢跟高手切磋。” “顾英雄这般能耐,想必不会介意指点指点咱们这些粗人。” 另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瓮声瓮气道。 “说实话,我老刘还真有点不信,老虎那玩意儿,咱们兄弟几个一起上都不一定拿得下,他一个人空手就给打死了?” “怕不是吹出来的吧?” “就是!”瘦高个的汉子附和。 “我听说好些老猎户都不信这话,说肯定是用了什么陷阱机关,或者压根就是运气好,捡了头死老虎。” “又没人亲眼所见,全靠顾昭一张嘴,谁知道大虫的死因?说不定有外人协助也说不定。” 黄三少听着,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所以啊,咱们去请教请教,也是为了顾英雄好。” “要是他真有本事,咱们见识了,心服口服,以后见了他都得尊称一声‘顾师傅’。” “要是他没那本事……” 黄三少没说完,但意思都懂。 几个汉子都露出心领神会的表情。 “走吧。” 黄三少整了整衣襟,重新挂上那副和善的笑容,转身离开房间。 另一边。 顾昭和赵清芷来到一楼! 正在用餐的徐青棠等人,抬头看到顾昭身边还跟着一位少女。 徐青棠眼神里再次露出鄙夷之色,心中暗道。 “果然是登徒子,没一会的功夫,又勾搭了一个女孩。” 魏语儿和朱小茹两人对视一眼,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无所谓了,她们看开了,夫君娶多少个都无所谓。 男人嘛,哪有不三妻四妾的? 顾昭可不知道三女心中的想法,连忙邀请三女去二楼包间用餐。 一楼大厅太吵了,而且旁边有人看着,怎么能好好吃饭呢? 等所有人都来到包间后,关上房门。 顾昭迅速拿出眼镜递给魏语儿。 魏语儿愣了片刻,好奇询问道。 “夫君,这是什么?” “这叫眼镜,你戴上去试试看,合不合适!” 魏语儿很听话,戴了上去。 刚戴上去的一瞬间,她立刻发出了一声尖叫,把其他人都吓了一跳。 朱小茹关心地询问道。 “语儿姐,你怎么了?” “没事,我只是有些惊讶,我竟然能看清楚东西了。” “我从来没感觉到世界这么清晰,以前都是蒙蒙的,现在冷不丁看清了,有点惊讶。” “夫君,你的胡渣我都能看清,你胡子刮得不彻底啊。” 魏语儿有些调皮地盯着顾昭下巴看! 顾昭摸了摸下巴,嘿嘿一笑:“有点小胡渣,这才有男人味嘛。” 同时,顾昭心里松了一口气! 运气真好,这副眼镜的度数比较合适! 如果不合适的话,就只能继续寻找其他眼镜了! 毕竟每个人的眼睛度数都不一样。 现代眼镜也是定制的,很少有成品刚好合适! 除非运气逆天! 顾昭看着魏语儿戴眼镜的模样,镜片后那双眼睛显得格外明亮,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 眼镜妹好像别有一番风味! 今晚得试试!! 顾昭赶紧压下这不合时宜的遐想,对魏语儿说:“站起来走走看,习惯习惯。” 魏语儿听话地站起身。 可刚迈出一步,就感觉脚下一软,眼前景物天旋地转,整个人朝旁边歪去。 “小心!”顾昭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 魏语儿靠在他怀里,一只手捂着额头,眉头微蹙:“夫君,我有点晕。” “正常正常。” 顾昭扶她坐回椅子,“刚开始戴都这样,大脑不习惯,平衡感会受影响。” “多戴一会儿,慢慢适应就好了。” 魏语儿这才放心,重新坐稳,小心翼翼地透过镜片看周围。 世界变得格外清晰,她像发现了新大陆,左看看右看看,脸上笑容就没停过。 朱小茹也为她高兴:“语儿姐,这下你以后做针线活就不用老眯眼了!” 徐青棠坐在一旁,看着魏语儿脸上的眼镜,若有所思。 她曾在京城见过类似的东西,知道这是西洋传来的稀罕物件,价格不菲。 “赵姑娘,介绍一下。”他对赵清芷道,“这两位是我内人魏语儿和朱小茹,这位是徐大人。” 又对三女说:“这位是赵清芷赵姑娘,我刚才在隔壁跟她谈妥了,以后咱们跟赵姑娘是合作关系。” 魏语儿和朱小茹连忙起身见礼,赵清芷也起身回礼。 徐青棠只是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魏语儿和朱小茹坐下后,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同样的想法。 合作关系? 怕是没那么简单。 这位赵姑娘年轻貌美,以后多半又要多一位姐妹了。 赵清芷重新坐下,看着顾昭细心叮嘱魏语儿如何适应眼镜,心里不知怎的,竟生出几分羡慕。 这顾昭,对家里人倒是真好。 几人正说着话,忽然,包厢的门“砰”一声被粗暴地推开了。 黄三少一脸和善的笑容,背着手走了进来。 他身后跟着四个精壮汉子,个个眼神不善,一进门就四下打量,最后目光齐刷刷落在顾昭身上。 赵清芷心里一紧,手下意识地握紧了茶杯。 黄三少这是气不过,带人来找茬了? 顾昭却没什么反应。 他转过身,反着跨坐在椅子上,手臂搭着椅背,懒洋洋地看着黄三少。 “哟,三少怎么来了?还没吃饱?想蹭饭?要不要尝尝新菜,蓝阴草炖兔肉?” 黄三少愣了愣。 蓝阴草炖兔肉? 什么玩意儿? 没听过这道菜啊。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顾昭这是在耍他。 他压下火气,挤出一丝笑。 “顾英雄说笑了,我这次来,是带着几位好汉,特意来拜师学艺的。” 他侧身让开,指了指身后四个汉子。 “这几位都是练得一手好力气的,听说了顾英雄空手打虎的事迹,佩服得五体投地,非要跟我来,想拜在顾英雄门下,学点真本事。” 顾昭挑了挑眉,目光在四个汉子身上扫过,又看看黄三少那假惺惺的笑脸,心里跟明镜似的。 拜师?骗鬼呢。 他咧嘴一笑,对那四个汉子说。 “拜师啊?行啊,虽说你们年纪大了点,筋骨都定型了,学不了什么高深功夫,但要是肯听话,教几手强身健体的把式也不是不行。” 他指了指地面。 “那就按规矩来,跪下磕三个头,敬杯茶,我再考虑收不收。” 那四个汉子脸色都沉了下来。 为首的疤脸汉子王铁山上前一步,抱了抱拳,声音粗哑。 “顾英雄,磕头拜师是天经地义,但咱们练武之人,讲究个眼见为实。” “您空手打死老虎的事,咱们都是听人说,谁也没亲眼见过。” 他顿了顿,盯着顾昭。 “要是顾英雄能露两手真功夫,让咱们兄弟心服口服,别说磕头,就是让咱们当牛做马,咱们也认了!” 另外三个汉子也上前一步,隐隐呈合围之势。 那个瘦高个手指动了动,矮胖子脚下不丁不八地站着,膀大腰圆的刘大壮则捏了捏拳头,指节咔吧作响。 黄三少慢慢退到门口,抱着胳膊,脸上挂着看好戏的笑。 顾昭心里冷笑。 果然,黄三少打的是这个主意。 以切磋为名,想揍他一顿呀! 要是他真有本事,把这四人打败了,顾昭也没理由对黄三少出手。 要是顾昭没本事,被揍一顿,就是自己活该。 横竖都扯不到黄三少头上。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顾昭从椅子上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脖子,发出咔吧轻响。 他目光扫过四个汉子,最后落在黄三少脸上,忽然笑了。 “三少,切磋切磋倒是没问题,我正好吃饱了,活动活动手脚,消消食。” 黄三少心中一喜,上钩了! 却听顾昭话锋一转。 “不过嘛,这里还有位贵客在,我怕动起手来,拳脚无眼,冲撞了贵人,那可就不妥了。” 第七十七章:作死的三少,帮我打烂他的嘴! 黄三少一愣,目光在包厢里扫了一圈。 四个女子,哪有贵客? 他嗤笑一声。 “顾英雄莫不是怕了?找这种借口,这包厢里除了你的家眷,就是赵姑娘,哪来的贵客?” 顾昭伸手指向徐青棠。 “这位不就是吗?徐大人身份尊贵,县令大人见了都得客客气气。” “要是在这儿动起手,吓着徐大人,我可担待不起。” 黄三少顺着他的手指看向徐青棠。 这女子看起来二十左右,穿着一身普通的衣裳,脸色有些苍白,像是大病初愈。 她坐在那里,腰背挺直,神情冷淡,确实有股不同于寻常女子的气质。 县令都得客客气气? 黄三少仔细打量徐青棠,越看越觉得顾昭在胡扯。 这女子年轻不说,身上穿的是最普通的衣服,头上连根像样的簪子都没有,手上也没戴什么首饰。 要说她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或许还勉强,但要说连县令都得对她客气…… 吹牛也不打草稿! 黄三少认定顾昭是害怕了,在找借口推脱,当即冷笑一声。 “顾英雄,你要是怕了,就直说,何必拿个女人当挡箭牌?” 他指了指徐青棠,语气轻佻。 “这小娘们,看着倒是标致,但也就是个普通女子吧?” “你说她是贵客,县令都得对她客气?呵,我还能说我是王爷呢!” 他越说越放肆,上下打量着徐青棠,嘴里啧啧两声。 “要是她真是贵客,那本王明天就娶她当王妃!哈哈哈哈!” 话音落下,包厢里一片死寂。 魏语儿和朱小茹都惊呆了,傻傻地看着黄三少。 顾昭则瞪大眼睛,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黄三少,半晌,默默竖起一个大拇指。 兄弟,你是真勇啊! 徐青棠原本一直冷眼旁观,神情淡漠,仿佛这一切都跟她无关。 可当黄三少说出“娶她当王妃”这句话时,她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眼神骤然变得冰冷,像两把淬了寒冰的刀子,直刺黄三少。 包厢里的温度仿佛瞬间降了好几度。 黄三少正笑着,忽然觉得后背一凉,打了个寒颤。 他莫名其妙地左右看看,窗户关得好好的,哪来的冷风? 他甩甩头,把这怪异的感觉抛到脑后,重新看向顾昭,语气带着嘲讽。 “顾英雄,借口找完了没?要是怕了,就认个怂,咱们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只要你承认自己那打虎的事是吹出来的,今天这事就算了。” 顾昭叹了口气,摇摇头:“三少啊三少,我是为你好,真的。” 他不再多说,转身对着徐青棠问道:“徐大人,你说怎么办?” “随你,但我不喜欢他的那张臭嘴,帮我打烂掉!” 徐青棠声音冰冷的回道。 顾昭摆了个ok的手势,下一刻,他动了。 整个人如利箭般,脚下一点,以极快的速度冲向黄三少。 黄三少大吃一惊,连忙喊道:“顾昭,你不讲武德,要切磋的人可不是我。” “你们四个还看着干嘛?快来救我。” 王铁山四人回过神来,当即大怒。 “顾昭,你的对手是我们!” 话音刚落,那膀大腰圆的刘大壮低吼一声,率先发难。 他练的是硬功,双拳如锤,一个箭步冲上来,右拳带着风声直捣顾昭面门。 这一拳势大力沉,若是砸实了,寻常人鼻梁骨都得碎。 顾昭却动都没动,直到拳头离面门不足三寸,才微微侧头。 拳头擦着耳畔过去,带起的劲风刮得他鬓发微动。 刘大壮一拳落空,重心前倾。 顾昭顺势抬手,看似随意地在他肘弯处一托一带。 “哎哟!” 刘大壮只觉得一股巧劲传来,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踉跄。 庞大的身躯像个滚地葫芦,直冲出七八步,才“砰”一声撞在墙角上! 瘦高个和矮胖子对视一眼,同时出手。 一个五指成爪,扣向顾昭肩井穴;一个矮身扫堂腿,攻他下盘。 顾昭脚下不动,上半身微微一晃,躲开那一爪。 同时左脚抬起,看似轻飘飘地往下一踩。 “咔嚓!” 矮胖子扫过来的腿被顾昭踩了个正着,脚踝处传来清晰的骨裂声。 他惨叫一声,抱着腿在地上打滚。 瘦高个一爪落空,正要变招,顾昭已经反手扣住他手腕,轻轻一拧。 “啊!!!” 瘦高个惨叫着单膝跪地,整条胳膊被反拧到背后,动弹不得。 从刘大壮出手到此刻,不过呼吸之间。四个汉子,已经倒了三个。 只剩下疤脸王铁山。 王铁山脸色凝重,他知道今天踢到铁板了。 这顾昭的身手,绝非浪得虚名。 但他也是要脸的人,总不能就这么认怂。 他深吸一口气,摆开架势,脚下踩着步子,绕着顾昭游走,寻找破绽。 顾昭却像是等得不耐烦了,忽然开口道。 “你不动手?那我来了。” 话音未落,他身影一晃。 王铁山只觉得眼前一花,顾昭已经到了面前。 他甚至没看清对方是怎么动的,胸口就挨了一掌。 这一掌看似轻飘飘,没什么力道。 但掌力及体的瞬间,一股暗劲透入,王铁山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翻腾起来。 气血上涌,“噔噔噔”连退七八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地吐出一口浊气,再提不起半分力气。 整个后院一片死寂。 四个汉子,一个趴在柴堆里哼哼,一个抱着腿惨叫,一个跪在地上龇牙咧嘴,一个坐着喘粗气。 顾昭拍了拍手,像是掸掉灰尘,转身看向站在门口边的黄三少。 黄三少脸上的笑容早就僵住了,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惊恐。 他看着地上横七竖四的护院,又看看气定神闲的顾昭,喉咙动了动,咽了口唾沫。 见顾昭朝他走来,黄三少吓得后退两步,后背抵住了院门,声音发颤。 “你……你想干什么?是…是他们要跟你切磋的,我就是带个路!” “我可没得罪你,你没理由对我动手!” 顾昭停下脚步,冷冷看着他。 黄三少心中一喜,以为顾昭被说动了。 谁知顾昭忽然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 “刚才是没理由,但现在……” 他指了指徐青棠,语气带着几分无奈。 “你偏偏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徐大人发话了,要打烂你这张臭嘴。” “没办法呀,我只能奉命行事。” 第七十八章:打你是为你好!你要感谢我! 看着顾昭一步步逼近,黄三少脸上的血色彻底褪尽,两腿开始发软。 “你……你别过来!” 黄三少声音发颤,身子往后缩。 “我警告你,我可是黄家三少爷!你敢动我,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顾昭像是没听见,继续往前走,脸上甚至还挂着笑。 黄三少终于绷不住了,猛地转身逃跑,同时扯着嗓子大喊。 “救命啊!杀人啦!快来……” 最后一个字刚喊出半截,戛然而止。 顾昭的手像铁钳一样扣住了他的后颈,把他整个人拎了起来。 黄三少双脚离地,像个被捏住脖子的鸡仔,手脚乱蹬,却怎么也使不上力。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结结实实扇在黄三少左脸上。 声音清脆,在整个包厢里回荡。 黄三少被打懵了,脑子里嗡嗡作响,眼前金星乱冒。 他张着嘴,想继续喊,却发不出声音,只觉得半边脸火辣辣地疼,嘴里泛起一股腥甜。 顾昭随手把他往地上一丢,转身走到包厢门口,“哐当”一声把门关上。 门外的嘈杂声被隔断了。 包厢里只剩下黄三少因疼痛而发出的、含糊不清的呜咽。 顾昭走回来,蹲在黄三少面前,伸手拍了拍他那已经红肿起来的左脸。 “三少,很快就过去了,放心!” 黄三少惊恐地看着他,想往后缩,但身子不听使唤。 “啪!” 又一巴掌,扇在右脸上。 “啪!啪!啪!” 顾昭左右开弓,一巴掌接一巴掌,不紧不慢,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 不会把人打晕,但每一巴掌都够疼,声音响亮,在安静的包厢里格外刺耳。 赵清芷坐在桌边,看着这一幕,整个人都呆住了。 一个男人像打沙包一样扇另一个男人耳光,而且扇得这么从容、这么有节奏。 她还是第一次见。 顾昭就不怕黄家报复吗? 黄家可是平安县数一数二的大家族,黄三少可是黄家主的亲儿子。 把人打成这样,黄家能善罢甘休? 赵清芷下意识地看向徐青棠。 徐青棠依然坐在那里,手里端着茶杯,神情淡漠,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只是她那双眼睛,一直冷冷地看着黄三少,眼底深处有一丝解气的意味。 “啪!啪!” 又是两巴掌。 黄三少的两边脸颊已经红肿得像发面馒头,嘴角开裂,鲜血混着口水往下淌。 他整个人被打得晕头转向,眼睛都睁不开了,只能发出含糊的呻吟。 顾昭终于停手了。 他甩了甩手腕,像是活动筋骨,然后转身看向徐青棠,脸上露出邀功似的笑容。 “徐大人,这样满意不?” “要是不满意,我还可以把他第三条腿打断,保证让他以后见了女人都绕道走。” 徐青棠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地上瘫成一团的黄三少,冰冷的脸色总算缓和了些许。 “可以了。”她淡淡道,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剩下的事,你自己处理。” 顾昭嘿嘿一笑:“得嘞!” 就在这时,地上的黄三少动了动。 他挣扎着抬起头,肿胀的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盯着顾昭,嘴里含糊不清地挤出几个字。 “顾……顾昭,你……你敢……” “我爹……不会放过你,黄家……不会放过你……” 顾昭蹲下身,凑近他,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三少,你这就不对了,我这是在救你啊,你怎么不识好人心呢?” 黄三少愣住了。 救……救我? 顾昭指了指徐青棠,语气郑重的问道。 “你知道徐大人什么身份吗?” 黄三少茫然地摇头。 “锦衣卫总旗。”顾昭一字一顿,“正七品,咱们平安县的县尊大人见了她,也得客客气气、毕恭毕敬。” 黄三少的眼睛瞬间瞪大,肿胀的眼皮都撑开了些。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娶她当王妃?啧啧啧!!” 顾昭摇摇头,一副“你完了”的表情。 “你说这话要是传出去,你死不死?你们黄家死不死?” “自比王爷,还想娶锦衣卫总旗当王妃,这话往大了说,是僭越,是藐视朝廷,往小了说,也是调戏朝廷命官。” “哪个罪名,都够你们黄家喝一壶的。” 黄三少脸上血色尽失,连红肿都盖不住的苍白。 他第一反应是不信。 锦衣卫总旗? 开什么玩笑! 锦衣卫里怎么可能有女人? 就算有,也绝不可能这么年轻! 更不可能穿着粗布衣裳,坐在这小县城的酒楼里! “你……你骗我……”黄三少挣扎着说,声音嘶哑,“她……她怎么可能是锦衣卫?” 顾昭耸耸肩。 “我有必要骗你吗?” “你要不信,现在就可以去县衙问问,县令见过徐大人。” 黄三少不说话了。 他看着顾昭,又偷偷瞟了一眼徐青棠。 顾昭的表情不像说谎,而那位徐大人从始至终都淡定得过分。 那种气质,那种眼神,确实不像普通女子。 难道是真的?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黄三少打了个冷颤。 自己刚才都说了些什么? 自己可真是该死呀! 这话要是传出去,不,不用传出去,只要这位徐大人往县衙递个话。 甚至都不用她亲自出面,只要透点风声,黄家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黄家再有钱有权,也不过是个地方豪族。 锦衣卫是什么? 是天子亲军,是能直达天听的特务机构! 别说黄家,就是官府见了锦衣卫也得客气三分! 完了!! 黄三少脑子里嗡嗡作响,一半是疼的,一半是吓的。 他恨不得再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看着黄三少脸上变幻的神色,从质疑到恐惧,再到懊悔,顾昭心里乐开了花。 他拍拍黄三少的肩膀,语重心长。 “所以说啊,三少,我刚才打你,真的是在救你。” “我把你打一顿,徐大人的气消了,这事就算过去了。” “我要是不打你,徐大人的气不消,回头往县衙递句话,你们黄家麻烦就大了。” “你是不是得感谢感谢我?” 黄三少脑子还懵着,听顾昭这么一说,竟然觉得好像有点道理? 是啊,要是这位徐大人真追究起来,黄家肯定得脱层皮。 现在挨顿打,把这事揭过去,好像确实划算? 黄三少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 第七十九章:敲诈勒索!购买新家! 顾昭眼睛一亮,趁热打铁。 “既然要感谢,那就得拿出点实际的好处,对吧?空口白话多没诚意。” 黄三少茫然地看着他。 “这样,”顾昭搓了搓手,“咱们之前谈的那些条件不错,除了加入黄家这一条,其他的,我都挺喜欢的。” “你看,我也不贪心,十五亩水田的田契,每月二十两银子的供奉,还有在县城开销的补贴……不过分吧?” 黄三少倒吸一口凉气。 脸肿着,吸气都疼。 好家伙!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这顾昭,不光打了自己,还要从自己这儿敲一笔好处! 真是无耻到了极点! 可他不敢拒绝。 一想到那位徐大人锦衣卫总旗的身份,一想到自己刚才说的那些作死的话,黄三少就觉得脖子后面发凉。 他一咬牙,从肿胀的嘴唇里挤出一个字:“行!” 顾昭脸上绽开灿烂的笑容,伸手拍了拍黄三少的肩膀,拍得他龇牙咧嘴。 “这就对了嘛!三少果然是明白人!” 顾昭站起身,拍拍手。 “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要看到田契和这个月的供奉。” “至于开销补贴,以后我在悦来楼吃饭,都记你账上,没问题吧?” 黄三少想哭。 但他只能点头。 “你放心!” 顾昭压低声音,一副和善模样。 “我会在徐大人面前替你美言几句,保证她不会再追究今天的事。” “咱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各过各的,怎么样?” 黄三少又点了点头。 他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里,离顾昭越远越好,离那位徐大人越远越好。 顾昭满意了,转身对还躺在地上的四个护院招招手。 “行了,别装死了,扶你们三少爷回去,记得,明天把东西准备好,我等着。” 四个汉子互相搀扶着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小心翼翼地把黄三少扶起来。 黄三少两腿发软,几乎是被架着走的。 走到门口,顾昭拉开门,还贴心地提醒了一句。 “三少,回去记得敷敷脸,肿得跟猪头似的,多难看。” 黄三少身子一僵,没敢回头,被护院们搀着,踉踉跄跄地走了。 门重新关上。 包厢里安静下来。 赵清芷还处在震惊中,看看顾昭,又看看徐青棠,半晌说不出话。 她本来以为顾昭只是身手好、有胆识,现在才发现。 这人不仅胆大,心还黑,脸皮还厚! 打了人,敲了竹杠,还能说得好像是做了件大善事! 更让她吃惊的是徐青棠的身份。 锦衣卫总旗! 那可是正七品的朝廷命官! 县令同样是正七品官。 但锦衣卫地位特殊,权势极大。 所以地方县令哪怕见到同等级的锦衣卫,也要客客气气的。 赵清芷忽然觉得,自己之前对顾昭的评价,可能还是太低了。 这人的背景和能量,恐怕远不止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她看向徐青棠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带上了几分敬畏,坐姿都端正了些。 顾昭却像个没事人一样,重新坐回桌前,拿起筷子夹了块已经凉透的八宝鸭,边吃边对徐青棠说。 “徐大人,黄三少答应给的那些好处,要不要分你一半?就当是我孝敬你了。” 徐青棠白了他一眼,心中暗道:“这家伙真无耻,扯着自己的大旗,狐假虎威。” 随后语气冷淡道:“不用,我不缺这些。” 顾昭想了想,也是。 “那行,我就勉为其难,吃点亏,自己消化了。” 顾昭嘿嘿一笑,心里乐开了花。 黄三少可真是个大好人啊! 上赶着送好处,打了左脸还把右脸凑过来,打完还得谢谢他。 而且有徐青棠这块金字招牌镇着,黄三少就算心里恨得牙痒痒,也不敢报复。 这波,稳赚。 顾昭心情大好,招呼众人:“都愣着干什么?吃菜吃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魏语儿和朱小茹这才松了口气,重新拿起筷子。 赵清芷也定了定神,勉强笑了笑,但明显比之前拘谨了许多。 一顿饭在略显古怪的气氛中吃完。 结账时,顾昭果然大手一挥:“记黄三少账上!” 伙计哪敢多说,连忙点头哈腰地记下了。 出了悦来楼,天色已近傍晚。 顾昭牵着马,带着三女在县城里转悠,寻找合适的住处。 既然决定在县城安家,自然要买个好点的院子。 手里有一千两银票,加上黄三少孝敬的,即将到手的田产和月俸,顾昭底气十足。 明朝初年,经过战乱,人口尚未恢复,土地和房产价格相对平稳。 在平安县这种小县城,普通民宅也就二三十两银子,好点的带院子的,五六十两顶天了。 若是青砖大瓦房、带前后院、位置好的,也不过百两左右。 顾昭转了半个时辰,最终在城东相中了一处宅子。 这宅子原本是个小商人的产业,商人去年举家迁往府城,宅子便空了出来,托牙行代卖。 宅子不大,但布局合理。 一进院子,正面三间正房,左右各两间厢房,后院还有个小花园,水井、灶房一应俱全。 青砖灰瓦,看起来干净利落。 牙行的人开价八十两。 顾昭讨价还价一番,最终以七十五两成交。 他当场付了银票,拿了地契房契,手续办得干脆利落。 拿着钥匙打开院门,魏语儿和朱小茹兴奋地跑进去,左看看右瞧瞧,眼睛里闪着光。 “夫君,这院子真好!”魏语儿站在正房前,回头对顾昭笑,“比咱们村里的房子大多了,也亮堂!” 朱小茹也点头:“嗯!还有井呢,以后打水都不用跑远了!” 顾昭心里也高兴。 这可是他在这个时代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份产业。 “以后这里就是咱们在县城的家了。” 顾昭揽住两位妻子的肩膀。 “村里的砖房还得建一阵子,咱们先在这儿住着。” “等村里的房子建好了,想回就回,想住这儿就住这儿,两头都方便。” 魏语儿和朱小茹靠在他怀里,脸上都是幸福的笑。 徐青棠站在院门口,看着这一幕,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柔和了些。 她选了一间东厢房,推门进去看了看,还算满意,便对顾昭道:“这间我住了。” 顾昭点头:“徐大人随意。” 徐青棠不再多说,进屋关上了门。 第八十章:徐青棠要离开?不如我先杀了你! 第二天中午。 顾昭睁开眼,左右胳膊都有些发麻。 魏语儿枕着他左臂,朱小茹枕着右臂,两女睡得正香,发丝散乱在枕上。 雪白的肩臂露在外面,被子只盖到腰间。 这一幕着实赏心悦目。 “眼镜妹的新奇感,果然没有任何一个男人顶得住。” “明明都玩过那么多次了,昨晚还是刺激。” “改天得多买几匹布,做几款现代短裙出来。” 想到此处,他的心头就火热不已。 顾昭恋恋不舍地把胳膊抽出来,活动了一下,又给两女掖好被角,这才蹑手蹑脚地下了床。 穿戴整齐,推开房门,院子里一片安静。 忽然,他发现院子中有一个人。 徐青棠穿着一身素色劲装,头发高高束起,正手持一根三尺来长的细木棍,在院子中央练功。 那木棍在她手中,仿佛化作一柄利刃,劈、砍、撩、刺,招式简洁凌厉,每一式都带着破空之声。 她身形辗转腾挪,步伐稳健,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动作一气呵成,丝毫看不出是个重伤未愈的人。 尤其是一套连环劈砍,木棍在空中划出数道残影,最后一式力劈华山,木棍带着风声直劈而下。 在离地面寸许处骤然停住,劲风吹得地上的尘土都扬了起来。 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 顾昭看得呆了,半晌才回过神,忍不住拍手叫好。 “徐大人好本事!这刀法使得,比许多男人都强!” “徐大人,难道你伤好了?这么练功不会有事吗?” 徐青棠收了势,将木棍随手靠在墙边,抬手擦了擦额头的细汗,气息微喘。 “不过是些粗浅功夫,活动活动筋骨罢了。” 她顿了顿,看向顾昭:“伤好了一半,正常活动无碍了。” 顾昭正要说话,徐青棠却忽然道:“再过两日,我就要走了。” 这话来得突然,顾昭一愣,心里没来由地一空。 这些日子,徐青棠虽然总是冷着脸,说话也带着刺,但同住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处。 顾昭早已习惯了家里有这么个人。 现在她突然说要走…… “能不能不走?”顾昭脱口而出,“我养你呀!” 话一出口,他自己都觉得有点傻。 徐青棠果然没接这话,只是淡淡道。 “我若不走,以后的麻烦只会更多,难道你想让你两位妻子也卷入危险之中?” 顾昭沉默了。 徐青棠说得对。 她是锦衣卫总旗,是朝廷命官,更是被北元刺客和白莲教盯上的人。 她留在这里,就像一颗定时炸弹,谁知道哪天就会引来祸事? 他家里现在有魏语儿、朱小茹,这些人都是普通人,经不起折腾。 见顾昭不说话,徐青棠语气缓和了些。 “最近两日,你还想学什么武学?我全部传授给你,能学多少,看你的本事。” “至于之前答应你的小旗官位,等我回到京城,会亲自帮你操办。” “你还想要什么奖赏,现在就说,我不喜欢欠别人的恩情,尤其是救命之恩。” 顾昭此刻心情低落,哪里还有心思要什么奖赏? 他摆摆手,语气有些闷。 “你看着办吧,我暂时想不到。” 徐青棠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有些意外。 这顾昭平日里脸皮厚如城墙,油嘴滑舌,没个正形,此刻居然也会露出这般失落的表情? 倒是少见。 她沉默片刻,道。 “你杀了北元刺客和白莲教的人,以后说不定会有麻烦,与其想这些,不如先考虑如何提升自己的实力。”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必当有所作为,岂能整日沉迷于儿女情长?” 顾昭听了,那股子惫懒劲儿上来了。 “啥叫沉迷?那是正常男人的需求!” “要怪就怪女娲,她捏人的时候没把底层代码写好,怪得了谁?” 徐青棠一脸无语。 这厮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这借口找得真没水平。 都不好意思点破你! 顾昭又说道。 “再说了,人都被我杀光了,谁知道是我杀的?他们要找麻烦也是找你,跟我有什么关系?” 徐青棠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 “之前赵武带着十几名锦衣卫来找我时,你可是亲口承认是你救了我。” “万一那十几名锦衣卫中,有人泄露了半点风声,敌人照样能找到你。” 顾昭脸色一僵,倒吸一口凉气。 这点他倒是没想到。 虽然他在大明境内,不怕大规模的军队围剿。 但少数几个混进来的高手,或者白莲教那种神出鬼没的教徒,还是够他喝一壶的。 特别是白莲教。 顾昭前世读过些历史,知道这玩意儿有多难缠。 南宋时就出现了,元末明初更是活跃,一直持续到清朝末年都没绝迹。 堪称华夏本土最顽固的“牛皮癣”,比许多王朝还坚挺。 他有些不确信地问。 “锦衣卫不是天子亲军吗?出了赵武这个败类已经是意外了,总不能还有败类吧?” 徐青棠用一种“你太天真”的眼神看着他。 “你要明白,锦衣卫和锦衣卫之间,是不同的。” 她语气平静,但顾昭听出了一丝沉重。 “经历过一次背叛后,我才明白,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会对得起身上那身飞鱼服。” 顾昭沉默了。 仔细想想,好像也对。 朱元璋时期的锦衣卫,规模其实不算大,真正扩张是在朱棣上位之后。 现在这个时间点,大部分锦衣卫都集中在京城附近,地方上的锦衣卫少得可怜。 比如整个平安县,连一个常驻的锦衣卫都没有,需要时还得从府城调人。 在这个没有网络、通讯靠马匹和信鸽的年代,地方上的锦衣卫,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皇帝一面。 虽然锦衣卫选拔严格,但终究是人,是人就有私心,就有疏漏。 这么看来,自己暴露的风险,确实存在。 徐青棠看着顾昭沉思的模样,又道。 “不过你也不必太过担心,等你当上锦衣卫小旗,便是他们的长官,天生就会对你存有敬畏之心,不敢轻易出卖你。” 顾昭点点头,心里踏实了些,嘴上却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 “没事,我就一个平民百姓,就算想找我报仇,应该也不会派什么高手来。” “来一个我打一个,来两个我打一双。” 徐青棠没接这话,而是看着他,语气忽然变得极其认真。 “顾昭,我接下来要问的话,你要想清楚了再回答。” 顾昭见她这般严肃,也收起了玩笑的表情:“徐大人请问。” “锦衣卫直属于陛下一人,效忠天子,护卫大明。” “选拔基层锦衣卫还好,但小旗官是从七品,已是朝廷命官,你告诉我……” 她盯着顾昭的眼睛,目光锐利如刀。 “你是否会忠于陛下,忠于大明?” 顾昭被她看得心里发毛。 徐青棠继续道。 “如果不忠,与其将来你死在陛下手中,不如现在趁早放弃,或者……我先杀了你。” 第八十一章:夸奖过了!黄家的赔礼道歉! 这话说得平淡,但顾昭能听出里面毫不掩饰的杀意。 她能说出这话,就真敢这么做。 顾昭浑身打了个哆嗦。 徐青棠这忠君爱国的思想,跟她父亲徐达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为了大明,为了朱元璋,她真的能下杀手。 为了小命,顾昭立刻挺直腰板,一脸正气。 “徐大人放心!我顾昭生是大明人,死是大明鬼!绝对忠于陛下,忠于大明!” 他生怕徐青棠不信,开始搜肠刮肚地夸。 “陛下那可是千古一帝!驱逐鞑虏,恢复中华,重开大宋之天!” “这等功业,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大明更是远迈汉唐!什么大清,大唐都是渣渣!” “大明国祚万年,永世昌盛!” 他越说越起劲,把前世网上那些明粉的极端言论都搬了出来。 “要我说,陛下就该直接打到漠北,把北元余孽一锅端了!还有那些南洋小国,不服就揍,揍到服为止!” “永乐大帝更是明君,修《永乐大典》,七下西洋,万国来朝!” “让全世界都知道,咱大明才是天朝上国!” “永乐大典一丢,西方科技就蓬勃发展了。” “是巧合还是偷盗!” “大明牛逼,牛逼死了!” 顾昭一口气说了小半炷香时间,从朱元璋夸到朱棣,从军事夸到文化,从国内夸到国外。 怎么夸张怎么来,直把大明夸成了天上地下独一份的完美王朝。 徐青棠听得都愣住了。 这……夸得也太离谱了吧? 连她这个自认忠君爱国的人,都觉得有些过了。 她看着顾昭那副激昂慷慨的模样,心里却有些触动。 没想到这平日里吊儿郎当、没个正形的家伙,心里竟然这么认可陛下和大明。 看来是自己之前看错他了。 等顾昭终于停下来喘气,徐青棠才缓缓开口。 “行了,你的决心,我已经看到了,我相信你。” 她顿了顿,疑惑地问。 “只是……‘大清’是什么?‘永乐大帝’又是什么?” 顾昭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 刚才夸得太嗨,把不该说的词都说出来了。 他脑子飞快转动,干笑两声。 “那个……徐大人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我们村里的老人常说,读书的时候,看到不懂的字就跳过去,别纠结,一个道理,一个道理。” 徐青棠深深看了他一眼,没再追问,只是心里埋了一个怀疑的种子。 顾昭心里松了口气。 好险,总算糊弄过去了。 就在这时,院子外忽然传来敲门声,还有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顾英雄在家吗?” 顾昭一愣,走过去拉开院门。 门外站着好几个人。 为首的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身穿藏青色绸缎长衫,头戴方巾,面容儒雅,但眉眼间带着久居上位的威严。 他身后站着几个衙役打扮的人,再旁边,就是脸还肿着、眼神躲闪的黄三少。 看见顾昭开门,中年男子立刻露出热情的笑容,拱手道。 “这位就是顾昭顾英雄吧?在下黄文渊,黄家家主,今日特地带犬子前来赔罪。” 他侧身让开,后面有人抬上来一个小木箱。 黄文渊亲自打开箱盖,里面整整齐齐码着白花花的银子,还有几件玉器首饰。 最上面是几张泛黄的纸,一看就是田契。 顾昭眼睛都看直了。 他连忙接过箱子,脸上堆起笑容。 “黄家主太客气了!小孩子不懂事,我怎么会放在心上呢?” “徐大人更是大人有大量,更不会跟小孩子计较。” 一旁的黄三少听到这话,气得脸都扭曲了。 他比顾昭还大几岁,比徐青棠更是大了好几岁,居然被叫“小孩子”? 但他敢怒不敢言,只能低着头,忍着。 黄文渊见顾昭收下箱子,脸上的笑容更深了,连连拱手。 “顾英雄宽宏大量,黄某感激不尽!日后在平安县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黄某定当尽力!” 他又看向院子里站着的徐青棠,深深一揖。 “徐大人,犬子无知,冒犯了您,黄某代他向您赔罪,还请徐大人高抬贵手,饶他这一回。” 徐青棠站在院中,神色淡漠,只是微微颔首:“顾昭说原谅了,那便罢了。” 黄文渊心头一松,瞬间明白了。 看来顾昭和徐大人的关系,非同一般。 说不定……两人之间还有男女之情。 黄家主心中念头转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又寒暄了几句,这才带着人告辞。 院门关上。 门外,黄文渊脸上的热情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 他看向身边一个衙役,低声问。 “你确定,那位真是锦衣卫总旗?” 那衙役连忙点头。 “确定!前些日子她来县衙找县令大人,小的亲眼见过!县令大人都对她客客气气的,绝不会有假!” 黄文渊点点头,心里最后一块石头落了地。 是锦衣卫总旗就好。 他最怕的是顾昭随便找了个女人来冒充,骗他黄家。 要是那样,他今天这番赔礼道歉,传出去能让其他家族笑掉大牙。 现在看来,这礼送得不冤。 院子里,顾昭捧着那个小箱子,笑得见牙不见眼。 他打开箱子,把里面的田契拿出来,仔细数了数。 不多不少,正好十五亩,都是上好的水田,位置就在蓝田村附近。 “发财了发财了!” 顾昭乐得合不拢嘴,转身跑回屋里,把还在睡觉的魏语儿和朱小茹摇醒。 “语儿!小茹!快起来!咱们有田了!” 两女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揉着眼睛:“夫君,什么田?” 顾昭把田契在她们面前晃了晃。 “黄家赔礼送的!十五亩上好的水田!以后咱们想种什么就种什么,再也不怕饿肚子了!” 魏语儿和朱小茹瞬间清醒了。 两人接过田契,仔细看着上面的字,看着那泛黄的纸上盖着的红印,两女脸上都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作为土生土长的农民,她们骨子里对土地有着天生的渴望和眷恋。 有了田,心里才踏实。 再多的银子,也比不上几亩能长庄稼的地。 “太好了!” 魏语儿眼圈都有些红了。 “咱们有田了,以后能种稻子,种麦子,想种什么就种什么!” 朱小茹也用力点头:“嗯!我们还能养鸡养鸭,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 顾昭看着两女高兴的模样,心里也跟着开心。 他一手揽住一个,笑道。 “走!咱们回村!去看看咱们的田,顺便看看村里的房子建得怎么样了!” 两女齐声应好。 第八十二章:有田才踏实!让我当村正? 马蹄踏在熟悉的村道上,扬起细细的尘土。 顾昭一行人骑着马,重新回到了蓝田村。 远远的就能望见村外那一大片田野。 正值秋初,稻子已经抽穗,绿中泛黄,在阳光下像一片起伏的金色海洋。 风吹过,稻浪翻滚,沙沙作响。 来的人是方德海,宣成帝慕遥托他转告的一句话是:不要轻举妄动,朕会给你一个交待。 萧克感激的看着众人,吩咐大家伙坐下,一个一个的看去。正扫视间,正看到连云城也在下面。萧克连忙要去让过来,他已经走了过来。 “什么?出嫁?我没听错吧。花老头,你少给我耍花枪,今日你说什么都不顶用。”梁子昂笑道。 “碧俦,你的日后,自有我为你筹谋护佑。”他不能承认他现在还爱着她,他所能承诺的,只有这样的一句话。 “哈哈哈,其实在下此次前来只是想见识一下跟师兄有关系的东海龙宫,顺便用在下毕生所学,做一个检验而已。”牛大胆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 话音落下,人已经是消失不见,在武清动手之际已经恢复了不少体力真气,足以让他离开。 “你少跟我这胡咧咧,把话说清楚,咱们还是好兄弟。”江白幽急切的说道。 善恶的开口四人都是同意了,因为他说的传送二字,两人是亲身经历,两者是有听闻。 与此同时,先前战斗时残留的力量也向着那处而去,好似神物的出生需要巨大的能量一般。 之前,他们设想,取经过程,最多有些传统的妖魔,给师徒制造一些障碍。 “行了行了,别找一堆借口了,我还不知道你。”法星一副我还不知道你的样子。 大厅的众人都有些生气,即便御兽宗弟子,也不至于能如此骄狂。 萧飞也不多话,直接将那副画面展开,静静的等着对方的答复,魔皇脸‘色’一变,尤其是看到那道身影的刹那,身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周围的人虽然不解,但是只有两位远祖却是知道的,眼神也是盯着魔皇,带着点质疑。 “本侯独孤情,算是这独孤家的内务总管,今日听说独孤意带回来一个天纵奇才,所以就想前来看看,没想到事物众多,直到现在才忙完!”独孤情随口谈笑。 荆倾往身后一看,唉声叹气虽是觉得不妥,但没办法,她们还没有得到戚夫人允许留下来的许可,如果让她们脱掉鞋子那也是对戚夫人的不尊敬。 “传令下去,目标那块陨石,开炮。”莫飞城指了指‘玲珑心魔’所藏身的陨石。 车子缓缓的驶入夜色中去,傅竟行自上了车之后,就未曾再开口说过一句话。 “唉,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被藏起来了吗?怎么又出现你的骨灰盒了?”玄均瑶叹气道。 闻香鸟先是四下乱飞,找了一遍没有找到,又开始仔细搜检起来。 吴明安看了一眼丁长生,没说话,但是他意识到丁长生这是话里有话,只是不好明说而已。 林佳佳没了换衣服的心情,有气无力地在窗台边坐下,她到现在依旧无法将那那个陷害自己的人与植耀威联系起来。 “好,那我便来拿了。”说着那鬼道士就伸出手来,直接抓向我的雄剑,就像是来拿我的雄剑一样。 第八十三章:练武学,道别! “恭喜老爷子!”顾昭真心实意地道贺,“这是好事啊!” 李老爷子摆摆手,嘴上谦虚,眼里却闪着光。 “承蒙上边看得起,让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有点用。” “就是更累了,从管一个村变成管好几个村,没什么好恭喜的。” 话是这么说,但他嘴角的笑容藏不住。 如今刘范对董卓以下犯上,打败他两员大将,‘逼’迫他在众人面前低头,信心大增!刘范骄傲地心想:董卓老贼我都能打败,日后天下复有谁人堪与我为敌? "那刚才的画面是……"盖亚紧张地问道,他害怕刚才的画面只是幻境,不是真的。 意念一闪之下,那虚影说话之间,却是丝毫不停留,直接便是冲着那全身没有丝毫灵力波动的庄坚狠狠扑下。 "布莱克!"雷伊他们皆是眼睛一亮,立刻围了上去,见布莱克好好的站在他们面前,雷伊他们激动不已,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布莱克,似乎生怕布莱克会忽然消失似的。 “不好意思,一人只有一次机会,你请回吧。”丁二少语气不屑,看着汉子的眼中,毫无波动。 “唉~~其实我只是想要她的一个照片。”曹孟昂搔搔头,遗憾地说。 上杉惠子看着挤眉弄眼的桃子立刻跑到了桃子的身边,顺手就在桃子的翘臀上掐了下去。 “知道了辰哥!”陈伟笑着就跟着皇甫一辰走出了看守所,走到看守所门口就看到门口处听着一辆带着野性的悍马车。 因着少主的意思,他一直在不断的收集这位的消息,每次听到她做的那些令人震惊万分的事情的时候,他心中都会感慨,这位的确非池中物。 “明天去上学?你还不如砍了我吧!”郭念菲用被子把头蒙住不说话了,凌雪儿则是扑打被被子包裹起来的郭念菲,凌雪儿用力扑腾了一会可是郭念菲愣是没反应,凌雪儿一噘嘴所性翻身骑在了郭念菲的身上。 “哈哈,章总,您真会开玩笑!”程鹏也并不挑剔饭菜怎么样,毕竟他们每次录歌录的可能饭都会忘记吃。 其实与陈青帝缠斗到现在这个地步,黑白双煞早就明白,二人联手仍然不是前者的对手。如果今晚不是人带的多,是非成败还不好说。 这家伙的笑,这家伙的傲,这家伙的任何一个表情,任何一个动作,在脑子里‘交’错翻滚。 在沙发上坐下,徐佐言轻手轻脚的拿着那花看着,默默无语中,几分钟过去后,徐佐言才从口袋里把手机拿了出来,眼神略带闪烁的找到了手机上的一个号码,然后打了过去。 陈青帝陡然间眸光一亮,嘿嘿傻笑,旋即视线移向某个迷人的位置,嘴唇舔动,要多邪魅就有多邪魅。 “走吧,看腾家德有的是时间!”林玲玲拉扯住准备跟随而去杨博的手腕说道。 姬天百思不解,他那里知道火云霄打着请师父出手,来拿他逼问秘法的心思。 “我不是君子,你才是君子。”墨韵伸出粉嫩的拳头,朝陈青帝打了个响指,然后两手撑开,走在前面。 “这一晃也有四五年了,没想到董姐你跨界到影视方面,也是风生水起。”宋依爱感慨的说道。 游子诗扫了眼苏音提在身前的那件红艳艳的露背晚礼服,口中却只吐出了两个字,言简而意赅。 第八十四章:约定!给个公主都不要! 虽然早知道徐青棠要走,可当这一刻真的来临,看着她背着包袱、牵着马站在院子里。 顾昭心里还是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闷的难受。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只是干巴巴地道。 因此米粒相信,这些训练有素的幼犬,不仅会给黑米宠物之家带来丰厚的利润,还会让这些幼犬在主人家很受欢迎。 “你说,他们是不是在故意拿我们做诱饵?”黑夜之中拉桑贾尼也不清楚究竟死了多少人,又究竟有多少人逃了出来,可伤亡惨重却就是必须的了。 可就算陈二发同意提供训练场地,杨牧也不可能天天跟米粒去那边。 这计策很有风险,但拼就拼把,军中男儿就该拼搏。不拼哪来的封妻荫子,光耀门楣? 一夜过去,箭桥双花坊港口,原本这里被闲置的一座荒宅就彻底变了个样。 言欢应了一声,瞥了眼旁边一看就很单纯的庭月珏,没有理会他,慢慢悠悠的往回走。 威尔神情一动,想到如果告诉诺灵顿罗盘的用处,就没这么麻烦了,他也不必冒险被通缉的危险跟着许靖去抢劫一艘军舰。 “言欢。”俞繁黑着俊脸从卫生间出来,声音幽凉的叫着她的名字。 那整个崛起过程中的战略布局,谁个敢说没有冒险?没有被人反对的? 随着城主单膝跪地,其他的太岳城贵胄也反应了过来,急忙赶上前来拜倒在地。 两人之前对翟夜阑还是有些松怠,翟夜阑忽然间发难,他们竟然有种抵挡不住的感觉。 奇迹再次发生了!一声碎冰声传来,陆夏震惊的看到那个雕塑居然活了,一层碎石块不断的掉落下来。陆夏连忙跑开几十米远,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皇甫嵩立刻是将一干下属一一介绍给刘天浩,刘天浩向何苗立下军令,只能从这北军五校其四共八万人中选取一万人,然后兵力良劣却是可以挑选,随军将领也是可以挑选,只要不选那北军中侯和四校校尉就行。 填空题第三题,一道十分简单关于电阻的题,以原主的水平不应该做错。 一年一度的社团招新自然伴随着老成员的离开。大部分学生社团都是一年一轮换,没有当上部长的老干事们都会自动退出,没当上会长的老部长们也会自动退社,不断为社团注入新的血液。 区区五百乡勇,武器甲胄根本不能和刘天浩的两万精锐骑兵相比,自然,这五百人也不被刘天浩放在眼里。 就在这时,有人敲门进来。来人是负责柳家信息传递的。是征询柳家第二个四氏同盟委员人选的。 她确实不是因为爱慕而送的,她一直很自卑,不只是外貌、成绩,性格还是其他,自卑到她不认为有人会喜欢她这样的人,她也不敢喜欢任何人。 这一次,容承还是变成了狐狸的模样来到了居居被关押的天牢里。 活生生的大圣境界修士,灵魂之力,远远超出他的灵魂韧性和强度。 顾行连忙将意识思维深处那股蠢蠢欲动的想法驱逐了出去,将注意力从那串手链上移开。 为了应对好这一次的直播人流说不定会大量涌入而导致的黑屏、卡顿。 第八十五章:先报名再说!杀人? 两人对视着。 月光如水,夜风微凉。 半晌,徐青棠移开目光,紧了紧手中的缰绳,轻叱一声:“驾!” 马蹄声响起,踏碎了夜的寂静。 那道身影很快消失在远方,融入茫茫夜色之中。 顾昭站在院子里,看着徐青棠离去的方向,久久没有动。 心里空落落的,像是被挖走了一块。 沈沉缓缓走近了大楼,几乎是直接倒在了床上。立刻无意识的昏睡过去。 这支北上的舰队中除了数艘战船之外,还有二十余艘排水量在二百吨左右的客货两用帆船。其目的地并非胶东半岛沿岸,而是与芝罘岛隔海相望的皮岛。 李凡叹了口气,他和宗主一起长大,两人性子不合见面便会吵架,甚至宗主处处约束李凡,为此两人还在宗门打过一架,差点移平了山头。 沈沉死的消息还没有公布,张鸿涛他们甚至还不知道沈沉的死。此时,张鸿涛正在漫无目的的在学校里寻找那个奇怪的没有人知道的研究院。 干脆取出剑朝着心脏位置刺了进去,“锵”果然普通的刺击对它没什么用。 没有丝毫犹豫,易天平控制着浮云和红日,将攻击抵御的同时,反手将神枪抽了回来,一枪点出,爆绽出一道璀璨枪芒。 冻川之上没有弱者,几乎都是四阶凝元境以上高手,只有为数很少的三阶通力境修行者。且大部分都是抱团存在,独行像沈从这般极少。 望着石门近在眼前,傅阳一步步朝着走去,似乎充满着绝对的自信。 如若有着成名的机会,想来他们是不会放过这种绝佳机会。如今倪天国几乎有名望的门派都已到来,这里成名,也就等于将他们名字传到整个倪天国之中。 神界、仙界、魔界、鬼界、修真界、世俗界,六个界面的天道将神魂和记忆全部传导到妖界天道身上就开始自封,隔绝了与妖界天道的联系。 而沈贤胸腹之中的九转金丹,也在天心圣火的灼烧下,被飞速炼化。一圈圈浓烈的法力波动,在圣光天心炉中涌动。 仅仅片刻,六剑奴已经完全失去了战斗力,无法构成威胁了,这时候,一道道碧绿色的藤蔓以及一道道锁链向着叶秋缠绕了过去,这些藤蔓,自然是少司命释放出来的。 张涛和陈秀娟不禁都惊讶地盯着林晓金,张大了嘴巴,合不拢了。 听了叶秋的话,这叛徒脸色变了变,不过在回国和现在就受死之前,他选择回国。 凤凰一族的大佬成功将白依战败,可麒麟族的大佬也受了重伤。麒麟和龙族一样,断角之痛,都是难以忍受的。最坚硬的部分,一旦受创,不但难以恢复,还会对战力造成重大影响。 “导师说的没错,战场是我们必然要面对的挑战。”黄衫少nv贝琳达开口,另两人缓缓点头。 这股敌人一定要歼灭,凡是来犯者,一定要让他们有来无回,这是做军人的职责。 别看兔八爷手上有真种不少,可真正珍贵的真种,少之又少,可以说没有,连一件像样的灵宝都没有。 太一缓缓点头,能在天地大变后,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建立一个三万人的据点,确实不错。 爷爷的手术问题基本解决了,跟铁帮和七中的危机也解除了,督脉也打通了,复习功课又是那么得心应手,这一切都让林晓金感到非常的愉悦。 第八十六章:朱允炆的剧本? 猴子和竹青一人开了一枪,屋顶上那两个鬼子从屋顶上滚落下来。 就在秦皇后,玉夫人,温夫人,柳昭容斗智斗勇,剑拔弩张时,芸容华出事了。 要查甘露和他家的事不难,但会借此刻意安排一场中伤爆料的人……屈指可数。 “你哪根手指碰上她,我就把你哪根手指剁了。”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 也不知道是不是政委家的酒度数太高,还是李强真的伤愈归来身体不行,这一杯就灌下去没过两秒呢,那一股子酒劲就一路窜到了头顶上,还在不大的颅壳里盘桓不去,大有就此安个家的趋势。 我们进来后,来到了一个很大的房间,屋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有一道门。 余滕喜欢芍药,李姬喜欢茉莉,在夏日的时候,李姬竟是让粗奴们将两个挺院之间的花圃全种上了茉莉。 现在李青慕已经迫不及待的看晋王将秋菊纳为妾室,然后让其殒于内宅的争斗之中。 考虑到吴倩顶着个大肚子,多少有些不方便,再则,若是三人去,一辆摩托车坐不下,最后,叶子强用摩托车带着叶飞扬出发了,到那离村五里的镇上去买。 见沈寒悦没有男朋友陈飞就继续死缠烂打想要拿到沈寒悦的微信。 随后二人便缠斗在一起,发出惊天巨响,引得诸位大能惊叹不已。 所有的兽人顿时极为虚弱地瘫倒在地上,深渊的侵蚀消耗了他们的生命潜力。 陶家庄的人……多数都跟房屋一样灰头土脸,远远比不上赵家村人的朝气。 圣人赐下的红绣球,就是一件品质高级的装饰品,对于生灵的修炼没有一点用处。 许是因为身形残疾了的缘故,所以不愿意让人看到她真实的面容,面上便罩了一张白色的面纱,身上背着一个药箱,看起来颇为神秘。 在童旦那倾尽四海八荒之水都无法洗刷的怨恨,还有魂族族长那生无可恋的绝望之中,仙踪林逐渐化为白光,消失在原地。 也只有一些城里人自以为山中的野生动物就是好东西,认为野猪肉好吃,一些不懂的会花大价格购买野猪。 对于这个国家的高层来说,所处的位置能让他们看见更大的危险,不仅仅只是一个冬华市而已。 不会这么凑巧吧,竟然又在这里遇见莫名其妙的影子了。起身打量侧对着自己的紫色身影,叶寻无心多跟他人接触,动了动嘴角准备离开。 千岛星音没有注意甜心们的呼唤,她的脑子里一直回旋着这么令她感到压抑的东西。 这次她让叶维茹去苏南,一是为了接触马腾飞的工作,二是为了让她帮忙查一下马腾飞在那边到底勾搭了谁。 “是我又怎么样?”林音气不打一处来,她都戴上口罩了,居然还是被这个变态给认了出来。 林玉成这前后矛盾的话自然引起了方子晨的注意,不过他除了点头,也没在说别的。 主持人讲完,便有工作人员端来一个托盘,托盘上的东西被和红绸布盖着,谁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由于业务的不熟练或是害怕的心理,这些明星们时常闹出许多笑话。 陈风冲着楚晴微微一笑,便是转身离开,而身后的楚晴看着他的背影想到刚才陈风在自己耳边说话的情景,不由得又是一阵脸红。 言罢,直接大步走出客厅,只身走到院子里,与唐笑等人相对而立。 蠻力一想為什麼不學習老師的絕技,他的一個音波功卻是屁用沒有,這些纏人的家夥沒有減少反而是在增長中,天殺的“獅子功”,你可害苦了我。 灰白的嘴唇,全无血色,生命力和真气正在流逝。可能待会根本不需要谭龙出手,李天佑就会撑不下去了。 唐笑来到无名居的时候,大厅里的已经没有多少人,显得有些空旷。 如玉般精琢的手腕和脚踝上挂有串串金铃,随着她的动作相互碰撞摇摆,发出清脆细碎的响声。 “来吧,梦,你想要祈求什么样的神迹之力?”远古神明的声音悠然在耳畔,那声音声声回荡着,回荡在艾尔茫然的脑海。 慕容芷很平静的躺在床上,基本上只有这个时候她的样子才没有那么冷清,和平常人一样的会做恶梦,和平常人一样的会说梦话,会午夜梦回。现在她的样子,很挣扎。 廖凡看到薛伯陵回避不答的态度,知道自己问的问题多此一举了。 “见过皇上,皇上万福隆安。”璃夏行了大礼,顺带舒展了下筋骨,好让自己再清醒些。 剑光虽然犀利,可是这巨蛟的一身鳞片似乎要更加强悍一点,云天空这一剑,竟然只是在巨蛟的鳞片上打出一道白痕,然后便是消失不见了。 第八十七章:算命老头,县令被耍了? 顾昭不再多说,转身下楼,离开了布庄。 走在县城的主街上,阳光明媚,行人如织。 小贩的吆喝声、孩童的嬉笑声、车轮碾过青石板的轱辘声,交织成一片繁华景象。 “泰格,我明白你的心情,但现在可不是休息的时候,我们必须要前进,所以我希望你能打起精神来!”苏奴拍着泰格的肩膀说道。 打从前次与陶灼华木舟中一席倾谈,何子岑借着波斯的政务,又借故约了陶灼华几回。如今两人虽未敞开心扉,那缕柔情却已然几多牵绊。 “那神族这么邪恶?”泰格一声惊叹,不过心下存疑,若是魔族混的那么凄惨,怎么可能一次又一次的知道神族的机密,还能跟着神族的尾巴来到亚泽大陆,要知道亚泽大陆几万年没听说过谁可以穿过孤寂海洋。 “你放心,我们不会让你独自进入神塔的,就跟你不会让我们进入神塔一样,就这样吧。兄弟齐战,生死无惧,走吧!”西门公子说道。 何子岚向来不与司针坊打交道,宫中显少有人会买她的帐,必然不会是从司正口中问出,偏又做得这般合适,到让人感念她的一片苦心。 欧阳龙低头看着石碑,又抬头望了望远处的九泉之水,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说出让人难以理解的话来。 只是从那个男人手上传到自己身上的温度,让她忍不住想要亲近,另一只手靠在林风胳膊上。 所有的人惊讶的捂住嘴巴,看着林风手里晶莹剔透的杯子,一跃而起,像是施了法术一般,而里面的液体全都犹如水帘洞。 咖啡店里此刻人虽然不多,但是侍者这么一嗓子叫了之后,众人还是齐刷刷对夏然投来注目礼,夏然多少是有点不好意思,连忙拿出了钱塞给侍者转身就走。 哪怕是,不会发动战争,楚傲天肯定也会没命,加上楚傲天爷爷的关系,两派肯定还会结为世仇。 韩栖没有管微博的事情了,点开微信,找到苏劫,把自己手机里那份柳沉鱼的视频给苏劫发了过去。 以前李承明曾看过一些大唐的资料,总是说朱雀大街如何如何,上面行人全是胡人和胡商,有一种万国来朝的气象。 老爷子刚要开口说话,提起紫砂壶看到底印是乾隆年间的,再看壶的胎质、彩、绘,老爷子有九层确定是真品。 本来,第二场比赛的参赛者应该是木叶的宇智波佐助对战砂隐的我爱罗,不过因为宇智波佐助还没有到场,所以最后裁判先宣布这一场比赛压后。 也许是因为元气乱流的原因,周围空间里的寒冰元素数目极多,只是很不稳定,在随风游荡,抓取比较困难。 再加上整个战天大世界都是为天使转生池服务的,战天圣主除了关心天使转生池外,对于其他东西都不在乎,自然没有理会战天大世界的世界之心。 “别说是她自己,她公司也不会同意。”韩栖一只手撑着下巴,望着窗外,非常有自知之明。 如今距离拜剑山庄给予七星宗达到期限还有三天,从七星宗所在的象州到达拜见山庄的云州,乘坐七星宗的星舟,也需要半天的时间才能到达,因此严格说起来,其实就只有两天半天时间了而已。 第八十八章:烧制生石灰,我成80哥了? 顾昭并不知道县令已经派人去查他的底细了。 就算知道,他大概也不会太放在心上。 普通锦衣卫谁稀罕呀? 他顾昭要当就直接当小旗官,从七品,正儿八经的朝廷命官,跟县丞、主簿一个级别。 县令也才正七品,只比他高半级。 这含金量,可不是闹着玩的。 苏齐与宋凌风被赤脚亲自送出了南天门驻地,随后走了一段路,苏齐和宋凌风打声招呼也要离开。 它地对这个走过来的男人感到深深地畏惧,那是来自它脆弱地灵魂深处的恐惧。 四鼎的天蝎精换来的是无数人的死亡,毕健无力跪倒在地,双肩抽动泪水忍不住流出,凌霄说的对的确是自己害了这些人,如果不是自己不会死这么多人,自己才是恶人。 这些人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修为无不在先天四级以上,更有层出不穷的高级神兵在身,即便是六位四级洞天之主,也不敢轻易得罪这些家伙。 即便他回到元妙界中要面对种种凶险,也比在九天仙府中只等寿元终结要更好。 叶白的剑,却是落在那夜枭飞行轨迹上面,远处夜枭全部散去,这夜枭却是真的。 邱云杰喜极欲狂。他在血河中舒展自己的身体,划水,翻滚,兴奋得像个孩子。 “你的意思是,这个周瑜已经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了?”胡岩问道。 苍炎虎身上的东西凌霄已经取得,这苍家商队凌霄随时可以离去寻早玄武霖,但凌霄放不下的还是苍力兄妹,凌霄也是要给二人留下一些退路。 这边发生的事,众弟子几乎都有所察觉,但邵珩施施然抬头,冰冷的目光扫过众人。 可是今天有几个说我写的有点啰嗦,哎,除了生气,我也要反省。 这东西十分厉害,不过蚩老爷子却知道它的爱好,在陷阱处提前放着几种草药,然后将其引入附近来,待来人了,燃香勾引,到时候我涂上那蛤蟆厌恶之物,自然就会对其余人进行攻击了。 心中的执念让我挣开了眼睛,我眼前的血色被一点点的拉开,就像是一道窗帘打开了,我看到的是流淌的黑水河,我看到在岸边有一具尸体横躺着,右手上还捂着一把木剑,这就是我的身体。 林阳的第一反应是刘丽敏发过来的QQ信息,于是,他操作着鼠标,点开看了看,却发现是起点主编——宝剑锋发给自己的信息。 这天龙安府知府江鼎镇、雅州知州刘道贞从地方赶来,谈起茶马贸易方才了解道全国共有三条茶马古道,一条是陕甘古道,从陕西到西北。 穆迁在水巨人脚下绕过来,继续几次攻击,而波ss释放普通攻击技能的频率,也随之慢了下来。 我转出屏风,泰安和寻云已经不在,苏修缅静静的站在那里,对我伸出了手。 海浪声渐渐弱了下来,身周飘荡着点点青绿色的光芒,那些藏在草丛中的发光虫在嬉戏追逐。 听到这么一个震撼的消息,我感觉脑子有一点儿不太够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表达我心头的震撼。 正当众人议论的正热闹的时候,只感觉一股香气扑鼻而来,所有人除了古清之外,只感觉身体一震,双眼开始眩晕了起来。古清从未闻到过这种诡异的花香,眉头一皱,也装出了昏昏欲睡的模样。 第八十九章:我是一个粉刷匠,粉刷本领强! “那,那好吧,”吕龙灵看看我,又看看白杏花,最后只能无奈地转身朝外走去了。 胖子现在是面部朝下,整个身体背对着我。当我将他的身体翻过身来的时候,突然看到胖子满面黑光,一脸的颓色,最为可怕的是,他的脸上竟然出现了青色的尸斑。 只见那人穿了一身游侠常穿的黑色斗篷,斗篷里面似乎衬着一件铠甲,看样子应该不是金属的,而是皮甲,身上也带着斑斑的血迹,只是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别人的。 白色的衣袍飘落,遮住齐颜的脑袋,中抑制不住的哄笑声,终于爆发开来。 张凌峰和萧童纵然纵横江湖许多年,江湖地位极高,也见过许多大场面,现在将国家命运加在肩头,两人仍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就好像有人做梦做到了捡到了银子,醒来之后真的捡到了银子那般诡异。 通道不是很长,只有七八米左右,至于通道里面有什么,不用想他也知道。 苏溯一生气,猛地把手一甩,挣脱秦孤月的手,兀自又坐了下来。 “这是我的见面礼,你拿过去吧……”秦孤月就这样随手从须弥空间里拿了一件东西出来,不由分说就递给了明夜。 “打过去不就知道了。”年轻气盛的干柿鬼鲛下达了命令,随后他所带领的水之队率先通过了卡盖罗河。 “你现在去洗澡睡觉,就算是谢谢我了。”贺铭川多少也是疲惫的。 于是他点了点头,然后立刻开始了结印,再接着,一棵树苗就从他的皮肤之下窜了出来,瞬间生长到了一人多高。 他知道江元脑子有些不正常,但当看到江元把胳膊伸入魏越的牢房,还热情邀请魏越刻字时,多少把他吓到。 坐在主位上的元帅,抬起头看着他俩,这时元帅的脸终于看清楚了。 先前伍德森利用飞机事故这件事,贺铭川历历在目,要是周锦年过去找周淑怡出什么事,贺铭川怎么都没办法跟周澜安交代。 骨头断裂的声音异常响亮,脚腕处骨头碴子刺破皮肤出来,看得人胆颤心惊,唐七意发出一声惨嚎。 沈括手指稍动,身上的衣裳就自动穿好了,他懒洋洋的抱着姜绵,开始撒娇。 日向真彦知道大鹏这是自行开发出了它的忍术,从表现效果来看,它至少拥有雷遁、火遁和风遁。 桑洛自然不是故意要跟谢图南炫耀什么,感情这东西没什么好炫耀的。 她忽然觉得这话很熟悉,仿佛有谁说过,可是,一时却想不起来了。 章嘉泽这才知道,妻子宋雅竹离开家后,肯定给孟芙蓉打过电话,说过这事儿了。 肖安安笑眯眯地用力点头就去看副驾驶的门,手还没伸到车门上就见门从里面开了。 这话在首领听来感觉颇为刺耳,自己有辽东兵马打斗,兵士的损伤率竟然到了一比一。这让首领有些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没什么。这是我的职责,应该的。”看着这个有些苦命的孩子,赵丽禁不住深深地同情,一种母爱油然而生。 这俩丫头退下了,宸王便毫无顾忌地将她抱了起来,直接扔到了床上去。 “池鱼姑娘,你跟我来。”侍草走在前面,她要带着池鱼见这里的管事,让她给她布置工作任务。 “怎么了?不喜欢?那我们再换几个。”宸王看容菀汐只是看着这糖人儿,却并未立马接过来,还以为她不喜欢。 “黄巾军的军力,不足为惧,值得我们注意的是黄巾军的灵活性。他们可以自由的选择进攻方向,进攻时间,就算遇到大军围堵,只要逃进太行山官军就奈何不了他们。”高顺按照目前的情况分析了一下。 萧炎神色陡然凌厉,轻喝一声,拖着疲惫的身子向着远处奔去,那里,之前被灵王击杀的孟卓的尸体还藏着,能否习会星光寂步,就看这个家伙了。 草根两岁半的时候,从哺乳室转入幼儿园托班。左成钢在此时接到新的任务,要出海演练一段时间。 这个发明了钻木取火的部落,不断的发展壮大,甚至发明了刀耕火种的方法。 安锦颜继续躺下去,“有什么话都不要说了,我不想听。”她偏头不再看任何人,既然没有办法逃,躲避总可以吧。 青风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立刻接了过来,按照他的说法服了下去。 双手下意识地放在腹部,这是她这段日子以来常常做的一个动作。 这种感觉当真很奇怪,分明是虚空的内里,却又沉甸甸的,像在胸口压了一块大石,很难受。 见到他们到来,在家里的王国红很是惊讶!不过倒是没多问什么,忙去给王娟收拾了两件衣服,还要给王娟拿零用钱。 众人皆不敢再言语,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更何况是在宫里当差的。 这个世界筑基金丹算是是中流力量,大部分修士都差不多一辈子滞留在这个层次左右。在他们眼中,或许金丹便是一辈子了。 紧接着一朵接一朵的烟花纷纷蹿起,在夜空接连盛放,将夜幕渲染地更加地美不胜收。 “你说说你,凌王府的事宜你就办不好一件,如今外面的事情也被你搞砸了。你连以前的凌王妃都不如!”周怀凌气冲冲的说道。 “我不明白,我也不想明白。”他搅了搅左侧的长鬓发,“既然我的存在是为了毁灭他的珍视之物,不如……就先从你开始吧。”说罢,风能集聚,汇于掌心。 第九十章:想制造水泥,赵清芷的惭愧! 接下来的几天,顾昭一趟趟地往蓝田村跑,马背上驮着沉甸甸的生石灰袋子。 在他的指导和村民们的帮忙下,院子的四面墙终于全部抹白了。 站在院子中央望去,四周白墙在阳光下格外醒目,衬得青砖瓦房都精神了几分。 村里人路过时总要停下脚步,指指点点,啧啧称奇! “臣领旨”林卓领命,他也看出来了,李太后还是不打算让宗藩沾上海贸的边。 “全体都有,向右转,跑步走,入城“陈哲一挥手,自有偏将去整兵。 而到了第四层,方琴只是带着林峰站在了门口没有进去,因为第四层是幻兽们吃饭的地方,因此他们也就没有过多的去打扰,方琴直接带林峰来到了第五层,到了这里,林峰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暗暗道。 冷奕也看到了谢青没有什么地方藏身,只能再次激怒雪翼雕让它跟着自己跑了。 上品丹药蕴含的药力和精纯度要比中品下品高得多,对于伤势的恢复也有很大的帮助,这两人在服下这两颗丹药后不久,几分钟之后,伤势就神奇般的恢复了。 韩冰蕤调转车头,把车子朝郊外驶去。至少在城市的边缘还有一些空旷的田野,在那里可以看得见星空。 就像一条金色闪电,金翅大雕驮着苏驰和姜妶,一路疾驰,短短三五分钟便穿过大阵战场区域,进入地下世界背面腹地。 穆拧莜现在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说完后直接挂断了电话,这边的兰若还是一头的雾水,于是就把克里斯丁和邵琪叫了起来吧穆拧莜打电话的事情说了一遍。 “唉,情情,刚刚已经有下人向我们禀告了,你真的把自己的妻子关起来了?还打的那么狠。”慕容情的爷爷问,他爷爷是京门大道强者,副门主头衔。 徐仁广猛然伸出手,一把抱住了王月涵,将她拉到怀中,然后一个翻身将王月涵压在身下,然后狠狠地吻上了王月涵柔软的嘴唇,也不知道他发烧了哪来的这么大的力气。 “呃……”鬼面古玉半张着嘴,嚼也不是,不嚼也不是,最后硬生生的将那一大口包子咽了下去,端起了刚刚吃得粥一饮而尽,觉得还不够,将手伸向洛无笙面前的那碗粥。 那是苏若瑶自己织的,绣的,给延仲,佳豪父子两都做了。不过程延仲觉得丢人了,但又不舍苏若瑶的一片爱意,就把他的大虎帽放在房里了。 望着西蓉欲言又止,神色犹豫的模样,青年怒火中烧,神色说不出的寒冷。 这感觉来的莫名其妙,渡边彻怀疑自己被对方9点的相貌迷惑了,以至于相信这种鬼话。 自然没有人告诉洛无笙,现在的婚礼也很繁琐,没有做过新娘子的她自然是没有体会的。 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沥沥的雨,床榻上的洛无笙额间是密密麻麻的细汗,紧闭的眼皮下是一对不停摇晃的眼珠子,一个个恐怖的画面在她漆黑的梦里交错上映。 似乎是听到了王月涵的求救声,一辆丰田SUV,踩着刹车就停在了王月涵前面几米的马路边,王月涵一喜,连忙跑上去想要求救。 努力的华夏族人,不断的冒出强者,建立了京门,并且京门一直流传至今,成为当今世界数一数二的古老势力。 周围残肢不断,数以亿万计的战士不知道生死何物的朝着两者汇聚,冲去。 第九十一章:震惊的赵文博,爱好种田? 赵家宅院,书房。 赵文博,赵清芷的父亲。 一个五十出头、面容清癯的中年人,正皱着眉头,听管家汇报这几日女儿的动向。 “小姐这几日,几乎天天往顾昭家跑。”管家小心翼翼地说,“有时一待就是半天,和顾昭的两位夫人处得极好。” 张振正在向谷主汇报一些事,当他说到吕天明和石荒生死不知的事情后,顿时察觉到谷主身上的气息有些压抑。 年轻人只不过是提起手中的凤翅镏金镋,一格一架之间,罗成手臂顿时巨震。罗成看着年轻人,气喘吁吁,心中骇然无比,天下居然是有如此厉害的人? 仙后闻言已是一惊而起,便是端座在软榻上闭目静思的仙帝也豁然睁开眼来,眼中已露出了一丝惊喜之意。 “你们怎么知道?”夜祭有点怀疑,因为他们似乎不应该会知道这个消息,毕竟没有人会告诉他们。鬼魂不会,那个老师更不会,这样的情况下,这种虚无缥缈的希望更像是一个陷阱。 张入云确是为她美色所惑,当下闻言也不羞恼,只轻笑道:“我又不是和尚,美色当前怎会视而不见。再说你确是生的美,一时才多看了两眼,你若是生气不高兴的话,我先向你告罪了!”说完便是一揖到地。 “变毛身。”张少飞撇了撇嘴,随后按下了一个按钮,紧接着,飞鸟就感觉到传奇制造这辆车开始抖动了起来,随着一阵咔吧咔吧的机械摩擦声,胜利传奇竟然飞了起来。 三人都默默的将手机收起,彼此都看了一眼,心里升起一阵大事不妙的感觉。 穿过薄膜,周围一阵光芒闪烁,紧接着就听见了扑通一声,这是什么东西掉进了水里的声音。 不过这时候袁三爷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手舞足蹈的把陈寄凡的状况告诉了她。 想到这里,李豫点了点头。收集目标世界的修行典籍,已经当成了此行的目的之一。 随着那个叫做圣教的东西,逐渐的揭开神秘一角,刘大有像是感受到了一只蛰伏的巨兽,就藏在京都的某处,暗中观察着一切。 “谁说我喜欢他了?”如果这里能够看清霍灵的面孔,那么现在一定会看见一张红得跟苹果一样的俏脸。还好这里真的是足够的黑暗。 刀石相撞,发出清脆的声音,光头汉子耳中嗡鸣一片,额头上冷汗直冒,余光瞥见那把刀斜插在树上,后背更是被冷汗湿透。 “没问题,我就是你,你也是我,那些都是我们想做的。”超验骇客轻轻的说道。 感受到猎物的防抗,湖岸爬行者向后沉下了身体,两对后足的黑绿相间斑纹收紧像是积聚力量。 第三层看样子也收获不到什么,李晨风最终还是把今天的目标定在了这第二层上面,趁着这种无人打扰的闲暇时间,好好搜寻一下有什么好东西,错过这次机会,下次再来怕是就要面对智翎那个老和尚了。 但同一瞬间,祁连王的眼神中露出了一丝凝重。因为这个震动太过于特殊,而震动之中传来的气势,也让他深深的感到忌惮。 罗天成望着远处的丰都城,眼神中闪过了一丝忌惮。为什么,为什么到了现在禁军才开始疯狂的反扑,为什么?为什么到了现在公子羽才认真?现在……是不是太晚了? 第九十二章:温暖的家人变成冰冷的赔款! 顾昭抱着那对母女滚了两圈,卸去力道,这才松开手站起身。 妇人惊魂未定,怀里的孩子“哇”地哭了出来。 “没伤着吧?”顾昭问道。 妇人这才回过神,连忙检查孩子,又看看自己,除了衣裳沾了灰,竟毫发无伤。 换句话说,对于二十三岁的戚七,他算是个负心汉;但过去的五年相思与付出,也算是对得起她了。 吴慎行冷漠地等着她,他的耐心不多,能够等着她服下药,已是奇迹。 这里本就不是她久留之地,为了生存勉强装腔作势。实际上,骨子里还是个现代人。 如果嫂子生了孩子,按她妈哪性格,怕是不会帮忙带孩子,如果有嫂子的爸妈在,可以帮嫂子带孩子。 额!本来马骏还以为那两人是喝多了躺在那里睡着了,现在看来自己是真的想多了。 这个时间其实已经超出吴楚的预想很多,看起来都已经不像是在彼此试探,而是一场局部的大战了。 如果来一人在她面前对她说,要见她的未婚夫,那她能忙的脚不沾地。 想着要给陆晚意留一些适应时间,迟夏没有坐在他们车里,而是开着自己的车跟在后面。 就这样还没到十分钟,黄汉伟就根据前身的记忆,来到了离机场不远处的一处四星级酒店。 随着珞萱儿眼睛的睁开你,其周身的灵力似乎更加强烈了,叶子亦是越来越多,绕着珞萱儿四周旋转,渐渐向成一条由叶子组成的巨龙,与那些水柱相对。 可是身后的三个SSS级别后期巅峰的雷神高手,一个个瞪大着惊恐的双眸,张大嘴的嘴中,似是想要开口说话。 束手待毙吗?如果叶落?西山存在这样的想法,大长老就不会掺合进来而死去了。 火极神出身的飞灵岛,原本在北俱芦洲名声不显,因为火极神,惹得两大势力的金仙攻上岛,想要灭亡飞灵岛。 但项昊很谨慎,为避免出现意外,他一剑劈了过去,赤红剑光将半圣彻底斩碎,化为飞灰。 太阳已经西下,部落中的人多半都在用餐,寨子里没有什么人走动。 面对三头地底之王,其中有着一头已经重创,又在自己的主场,他有了更多的操作余地。 “步法,最关键的一定是他的步法,总是让我防不胜防。”经过深思之后,项昊进一步肯定了自己的推测。 鸣海神因为参与狐族的招亲会,无法再掩饰身份,如此大摇大摆在陆地行走,心中感觉没底,对朱天蓬一再延误时期,自然很不满。 “死到临头,还这么多大话,罗刹王族的弟子,给我上!”顿时之间。 在她看来,后者果然如她猜测那般,看起来十分高冷,实则内心却恰恰相反。 眼看冲杀的世家子弟,被悍不畏死的化外魔域的族人阻挡,陆震天的身形突然倒纵出去,手中长刀化为一道残影。 无数的修者再也顾不上其他的事情,当先选择疯狂逃离王宫大殿,保住性命。 而姜维生性沉稳,考虑周密,正好和楚河的奇思妙想互补,这几天的研究揣摩,还真的研究出相对稳妥的攻占凤来县城的法子来。 楚河现在的境界,只是壮骨境初期,虽然属性远超寻常壮骨境武者,但与相当于壮骨境后期的虎纹豹比速度,还是多有不如,尤其虎豹速度本来就相当出色。 第九十三章:开店!我不是免税吗? 赵括没理会他们,目光落在顾昭身上,上下打量一番,脸上笑容加深。 “这位,就是打虎英雄顾昭吧?久仰大名。” 顾昭心头一跳。 不知为何,他本能地对这人感到厌恶。 不是因为他纵马伤人的事,而是这人身上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 天虎团的团长是一个看起来很精明的中年人,大概有三十岁左右,穿着一身深色的休闲服。 “我,我回家了。”紫烟心里有些别扭,他是在埋怨自己不在么,他是找自己了吧。 因为视频内容,他气愤的找了大哥毕阡陌,但同时,他也生林碧霄的气。尤其是在毕阡陌告诉他,林碧霄会是他未来大嫂的时候,毕安陌一度烦躁,觉得往后再也不要管他们之间的事情。 这里的房屋,依路而建,分布在马路两侧,其它地方几乎看不到房子,和墨客老家那边,聚居的院落分布明显不同。 就刚刚那表情,肖烨本以为这应该跟他的boss大人扯不上任何关系。 昨天晚上林苏破天荒的早早睡去了,虽然好好的睡了一晚上之后让她精神十足,可是也就错失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也许威斯布鲁克还能和亦阳打得有来有回,但雷吉,还是算了吧。 “罗姐的确很优秀。”李雪脸上多了一丝苦笑,她工作也有一段时间了,如果仅仅只是中秋前要搬离合住的房间,她根本不担心找不到临时的住处。之所以找了一大堆的理由,为的不过是和墨客在一起而已。 “对了阿白,我还没听你说过你家的事情。”凛华问到,要是不说什么的话阿白又要睡着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乔暮奇怪的看着办公桌后忙于工作的傅司宸,明明昨天他还在和齐霜拍婚纱照来着。 可是,眼见马上就要成功了,要让他就这么放弃,他更是无法说服自己。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陆衍可怖阴森的眼神,吓得微微颤,但还是硬着头皮,扯出了笑容,认真地说完。 但对吃惯了热狗三明治烤鸡的罗恩来说,味道就太腥了,不习惯。 现在他们也已经长成了青年猫,尤其是原来虎头虎脑的基尔加丹,已经长成了一只不逊色于罗恩身后两只缅因猫保镖的大个子。 “儿臣已被封了王,还有什么可想的?”慕容策瘪着嘴巴,此刻就像个乳臭未干的孩儿。 言晏别着脸看向车外,车水马龙的街道,窗外两侧风景模糊般的飞驰而过,车内响起缓慢而抒情的音乐,脑海中不断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是迟来的恼羞成怒。 “即是如此,就先取些缓缓。”元婉蓁心疼地抚着澈倾的背,走两步便进了药间。 早上医院的人很多,她们这一层基本都是重症或者VIP病房,所以相对要稍微好一点。 如果不是一旁有人扶着,就她刚才的举动就足以从轮椅上落下去。 我问伟伟怎么回事,范大龙要干什么,难道他要暴力拆迁打人吗? 现在人数越来越少,对于其他的人他自然是不怕,唯一怕的就是遇到了同天,和同天pk,他还重来没有真正赢过,不论是大赛之上还是平时的切磋之中,所以能够直接晋级对于他来说无疑是最好了,直接避开同天。 第九十四章:被故意针对!两女都怀孕了! 那三角眼的中年男子见顾昭愣住,脸上不耐烦的神色更浓,声音也拔高了几分。 “怎么?装傻充愣?想逃税是吧?知道逃税是什么罪过吗?” “轻则杖责,重则流放,家产充公!” 他挺了挺瘦削的胸膛,带着几分倨傲。 “本官乃平安县粮长郑三通,身后这两位是我的副手。” 他们所想要的就是要将合适的人安在合适的角色上,以达到最好最优的效果。 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内屋的一张木床之上,躺着一名干瘦如柴的白发老者,身形犹如骷髅一般,此刻正痛苦的惨叫着,而且似乎拼命的想要用手去挠自己的胸膛,但手脚被人绑在了床上,只能不停的扭动身体,惨叫声不绝。 “秦兄,感谢你救了我父亲,这是我们付给你的诊金,还请你手下。”华奇峰让下人端上一个盘子,上面放着几块灵石。 但是因为有任雅他们三个在,所以周元没有办法带着三人离开,而且还挡住自爆的力量。 “你还不起来吗?”莫妍赶紧拉了拉自己的衣领,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印记被简溪看到。 “要知道,你们东岛的姚大,也是死在我们西岛张力的手中的。”刘静儿冷冷笑着。 不就是可怜么?家人团聚的热闹场景,可她身在其中,却又被排斥在外。 江轻轻没有手机,待在这个房子里,自然是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但有过昨晚上的事,她对于简雨的话,倒是不怀疑。 叶浅睡一觉醒来,霍云泽将她的工作已经安排好了,给她腾出了七天的假期。 刚刚说完后,觉的自己的话不对的男子狠狠的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很郑重的向黎大师道歉。 秋明浩说完立即从地上爬了过来,凑到廖拂衣的眼前,满脸笑容。 想到这个月能拿到不少的工资,辛恬那边又告诉她,知了找到了合适的肾源,所以宋清歌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郑晓晓,我舍不得你走,我看,天色已晚,你就在我这里住上一宿吧。”杨杰说道。 张一涛的心里面还是挺开心的,毕竟自己的导师李雅雯给自己的拉票效果,看起来应该还是很不错的样子。 宋熙宁静静地坐在他们对面看着这一幕,他记得以前,坐在宋婵身边的人永远都是他,她的胳膊短,每次想吃什么都只能跟他撒娇,让他帮忙来拿。而现在,她身边的人却已经换成了其他人。 只有进入到了最终的总决赛里面,有了评委团的投票评论之后,才会是唱得好那越好的成绩。 秦渐随后来到夏紫云的面前,伸手在他身上点了几下,给她解开了穴道。 于泰细查了昨晚在华清池附近出现的人,有人亲眼见到苏流萤去了华清池,联想到她最近的行踪也是神神秘秘,于泰越发对她怀疑起来。 不,南霁云他对我不好,若是好,一开始为了姜颐和毫不留情的打我,以身谋划,让我心软,用刀子把心口划开一道,容纳他。 青年男子只是偶尔会关注一下这个全国儿童歌唱比赛,所以参赛选手里面基本上只知道这个妞妞。 “这就是你的武器解放?”当看到那一把流光溢彩泛着湛蓝‘色’光芒的利剑出现在孤雨的眼前时,孤雨惊讶的问道? 鲁雪华眼前起了一层水雾,一层激动的泪花。他和他的突击队克服了难以想象的困难,付出了重大牺牲,终于完成了夺取密支那机场的任务。他和突击队的使命已经顺利完成。 第九十五章:回到京城,小胖子朱高炽! “是喜脉!真的是喜脉!” 顾昭高兴得差点跳起来,一把将魏语儿抱起,原地转了好几圈。 “我要当爹了!我要当爹了!” 魏语儿被他转得头晕,心里却甜得像浸了蜜,轻轻捶他肩膀。 她领着陈容来到侧殿,指着三个木箱,这些木箱中堆得满满的,竟然都是新制的裳服。而且,每一件不是鹅黄中镶着淡紫,便是淡黄,深黄中镶着淡紫。整整三箱,竟都是一般式样和颜色的华服。 “今天陈凯雄的“电影票退票”事件闹得很大,据我们了解他已经找了专门的公关公司来做这项业务。 灵气浓郁,沿路的风景四季长春,葱葱绿绿,有参天的大树直入云霄,有强大的兽宠酣睡在迷雾里,法阵铭刻在了每一寸土地里,天空也被一层雾霭遮掩,朦胧的感觉更使得这一座古老的府邸更添梦幻。 归海一刀撇了撇何清凡对着南宫萍儿说道,想要刺激下何清凡,只是让他失望了,何清凡的脸色根本没有改变什么,南宫萍儿已经对于他来讲成为过去了,人应该向前看。 虽非封疆千户,但刑名千户位高权重,地位不比管辖一省的千户低。 他们的声音此刻都有些打颤,因为胡清儿突然的举动而不知所措,他们的级别还不够处理这件事情。 不能说是纯粹的乌合之众,但骨子里多有油滑之气,她心里其实并不很看好这些力士。 他望着她,语气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变得温柔,变得低哑,那扣着她下巴的手,也变得温柔。 剑灵发出了怒吼,却没有丝毫的作用,被直接地抹去了,没有痛苦,没有悲哀。 他是个东方武者没错了,所以东方来客或者习炼东方功法之人此刻都有了一定的认知,这善恶池对武技有一定的辩别能力,并不能躲过。 王九宵和唐久久他们一些强大的人,心中有了这个想法。就当是擒贼先擒王。如果再能杀了刑战,那么对眼下这些天神的打击,一定足够致命了。 陆云飞没说话,迅速出手,电光石火间,一个反手将肖崇军按在警车上,掏出他身上的铐子,一边拷住他的手,另一边拷在警车的车门上。 不单单是队长,城门的所有守门士兵都愣住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在他们心中,他们的队长就是无敌的!但是现在呢?一招都没过,直接被人将他的长枪抢了过来。 此后,得到混元七彩幻术的帮助,在元神至真的帮助下,张昊天的乾坤混元诀也得以修炼到大成阶段。 “风哥哥,你真好!”听到赵风的话,晴儿甜甜的笑了出来,将嫀首微微靠在赵风得胸膛之上。 在王蒹葭去验证身子的时候,唐夜拿了王蒹葭的手机,开了她的微博,编写回应。 等待了许久的三人,终是在一次次眼神交流中达成了统一,纷纷上前一步。 “对!我们也可以组建一支优良的骑兵!等到我打败了袁术,我一定要组建一支精骑兵!一定要打败赵风的那支黑骑兵!”袁绍恶狠狠地说道。 长星自到了定安城,还未去过方定城,正好不熟悉路,见状当即与二人作伴,刘广与陈洛自然无异议,三人不再耽搁,即刻出了定安城,向方定城而去。 第九十六章:见皇后!跟太子是情敌了? “大哥,你看她成了什么样,居然敢顶撞你。哼,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她尝尝我那绝技,嘿嘿。”这人抱打不平的说,说着成了奸而淫的笑。 水系法术或许是分支最多的法术,除水法术之外,还有三个衍生分支,分别是冰系法术,雷系法术和血系法术。而身为六级水系大法师的的博格尔,至少精通其中的三个分支。 哽咽的声音从秦婉怡喉咙深处好似被撕碎了的风,一点点刮出来。 “看来要找源头还不是轻松的事。”疲惫的仙灵看着自己身体上的自语道。 今天是六月初六,火鹤节六月十二日开始。贺云阳说了,在这以前给他绣了香囊才带她去,绣不出就别想去。 相传唐贞观年间,一位得道的高僧云游至此,回望白铁山气势磅礴、祥云缭绕,且流水潺潺似仙乐、祥云浮游若飞龙。 “谁说不是哪!那些没人性的乌龟王八蛋,可把咱们害苦了……”说着,大姨拉起章一木就走。 理想和梦想都是用来破碎的,周丹丹在告诉姜维尼这个消息的时候,语气里面没有丝毫的抗争,而是满满的都是妥协,姜维尼不知道为什么听着有意思伤感。 不过我似乎看到随‘波’逐流根本就来不急闪人了,好像似乎是被这玄水柱给冲到了,而且随‘波’逐流离成年的玄龟也比较近。 原来袁滋的奏章上写的正是韦皋暴薨的噩耗。袁滋刚到秦岭,就见到了磨磨蹭蹭正赶往长安报丧的两川信使,恰巧韦武认得,上前一问,才知道数日前韦皋在成都大宴僚属之后,夜里回府后突然发病,待郎中赶到时已经不治。 “出什么事了?”语气没有刚进门那边急切了。他是知道她的,便是初见有着性命危险的时候,她也能冷静从容地面对,所以——真的是出了什么事? 不服人是走了。但是依然通过这边的语音聊天跟剑荡和陆明分析着,不过他那边是打字多,应该是已经跟芳草萋萋“会会”上了,至于是真的反击还是把妹,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一想到这句话?我突然身子一震!心里面先是陡然升起一种非常别扭的凉意。紧接着我马上想到?眉毛头发那么长?难道是指刘家的老太太吗? 唐丁露出了笑意,龙婆就感觉刚刚唐丁身上的那种冷酷气息,突然之间,就消失不见。 两人都身量高挑,不管是外表气质都是上上之选,实是人中龙凤般的一对。睛纶郡主神色复杂的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久久没有动弹。 两张藏宝图残片分属两边,如果不去做,玩家就会觉得是想打,到时候直接在现场就pk起来了,事情将不可收拾。 慕容恪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手掌正在进行虎狼之行。他定定的盯着楚思,然后慢慢的直起上身,放开了对她的制锢。 重新坐回主驾驶座位,手套扯不下来这件事情就像磁铁一样牢牢吸引着我,怎么想怎么感觉不对劲。所以我又把车子提高了速度,窗外天色越来越黑了,周围的建筑却越来越少。 燕才进入此地不久,蓟城比起南方诸城来,实在是荒凉得太多。不过楚思刚来此地,也说不出比较的话来。 “河中我之前检查过,下面倒刺暗钩、机关重重,一旦有人冒险潜入,不等他破开机关,便会死于你那些放养的虎鱼嘴里。”九儿笑了笑说道。 笼子里,红玉和美珠缩在笼子的一角,林翠翠坐在对角线的另一角,互相都有所忌惮,不敢睡去。 “那…到没有,不过,我看那个叶雨神秘的样子,准是画像没错。”团子拍着胸脯保证。 他连忙施展出三刀流的奥义,三把武士刀以肉眼无法分辨的速度挥舞,妄图斩断邵鹏的刀风。 但是,这些也是相对来说容易解决一点的,毕竟一般情况下,只要好好的调理一下身子,过一些时日,这个病就差不多好了。 果然,医生道:夫人如果真的想出席,还是可以的,到时候我们跟着就是。 “奴家本欲寻死,以全明节。但是若是就这般死了,一来便无法亲眼见这卫老贼受到报应。二来,这卫老贼也威胁奴家,若是奴家敢寻死,便将奴家的爹爹和兄弟全都杀了。奴家无奈,只好委曲求全,百般隐忍。 锐利如锋芒的目光冰冷扫去,垂握身侧的‘乌鸦’以超乎想象的恐怖速度瞬间消失,与此同时,灯魔人凶猛斩落的长柄大刀骤然遭受了难以言语的惊人冲击,不仅戛然而止,更是刹那间被断裂成了两截。 虽然蚂蚁果实让卡尔的力量得到了惊人的增幅,但是终究得到恶魔果实的时间不长还没有进行深入开发,同时蚂蚁的力量增幅也是取决于能力者本身的体魄强度,卡尔的体魄显然还是差了些。 可在这个不能刷剧、不能网游,娱乐项目极度匮乏的时代又能干什么呢? 已经退居二线的张马祥此次借技嘉科技的项目在苏省重新翻红,受到各方关注,有重新掌控天启湖市的迹象,王晓飞这个死亡的时间节点就显得有些蹊跷。 进了灵泉,苏白感觉自己脑子里的结全都打开了,那些曾经困扰他的,让他疯癫的东西瞬间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