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四合院波澜壮阔的人生》 第246章 午夜的敲门声 一九五八年二月的一个深夜,寒风呼啸。 南锣鼓巷九十五号院沉浸在睡梦中,只有李建国家后院的窗户还透出煤油灯微弱的光。他刚整理完一份关于“小型轧机国产化”的技术方案,正准备休息,忽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李建国同志在家吗?” 声音严肃,陌生。 李建国心头一紧,示意刚从睡梦中惊醒的岚韵别出声,自己走到门边:“谁?” “轧钢厂保卫处。请开门配合工作。” 李建国深吸一口气,拉开了门。门外站着三个人:两个穿着蓝色制服、腰挎手枪的保卫处干事,还有一个穿灰色中山装、面色冷峻的中年人。屋檐下昏暗的灯光照在他们脸上,表情如铁。 “李建国同志,”为首的保卫处干事出示证件,“接到上级指示,请你现在回厂里协助调查。” “现在?”李建国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凌晨一点二十分。 “对,现在。”灰衣中年人开口,声音不带任何感情,“我是工业部安全局的王建国。有些情况需要向你核实。” 王建国,安全局。这四个字让李建国的心沉了下去。他知道,这绝不是普通的调查。 “我妹妹……” “一起去。”王建国打断,“我们会安排女同志照顾。” 没有商量余地。李建国回头看向岚韵,小姑娘脸色苍白,紧紧抓着被子。他努力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别怕,哥去去就回。你穿好衣服,跟这几位同志走。” 五分钟后,兄妹俩被分别带上停在巷口的两辆吉普车。引擎在寂静的夜里轰鸣,惊醒了院里好几户人家。几扇窗户悄悄推开缝隙,黑暗中,易忠海的眼睛死死盯着远去的车灯,嘴角勾起一抹近乎狰狞的笑意。 成了。终于成了。 轧钢厂保卫处三楼,一间特殊的审讯室。 没有窗户,只有一盏吊灯悬在桌子正上方。李建国坐在椅子上,对面是王建国和保卫处长孙大勇。桌上放着一个厚厚的档案袋。 “李建国同志,”王建国打开档案袋,“我们接到举报,你在1953年至1956年期间,在丰泽园工作期间,与多名有海外背景、资本家背景的人员有过密接触。请你说明情况。” 来了。李建国心中了然,但面色平静:“王同志,我在丰泽园工作是组织安排的。作为厨师,我为所有来就餐的客人服务。如果说这就是‘过密接触’,那我接触的人确实很多。” “不要避重就轻。”王建国抽出一张照片,“这个人,你认识吗?” 照片上是娄振华——娄半城,四九城曾经的餐饮大亨,1956年公私合营后去了香港。照片背景是丰泽园后厨,李建国正和娄振华说话。 “认识。娄振华先生,丰泽园曾经的股东之一,公私合营后离开内地。”李建国回答,“这张照片应该是1955年拍的,当时他来看餐厅经营情况,我作为厨师长向他汇报工作——这是正常的工作汇报。” “工作汇报需要私下进行?”王建国又抽出一张纸,“根据我们调查,1955年3月至11月期间,你先后为娄振华私人宴请服务七次。其中三次宴请对象有海外关系,两次有前国民党背景。这怎么解释?” 李建国看着那张记录单,心中飞快盘算。这些记录如此详细,显然经过了长时间的秘密调查。举报人不仅掌握情况,还能接触到内部档案。 “王同志,”他抬起头,“丰泽园是国营饭店,所有宴席安排都有记录可查。我为娄先生服务,是因为组织安排我负责重要宴席。至于宴请对象——我是厨师,只负责做饭,不过问客人身份。” “不过问?”孙大勇插话,“那苏联专家斯米尔诺夫呢?1955年冬天,你曾单独与他见面三次,地点都不在丰泽园。你们谈了什么?” 连这个都查到了。李建国心中一凛。那三次见面,一次是在图书馆偶遇讨论技术问题,一次是斯米尔诺夫生病他去送药膳,还有一次……是在信托商店,斯米尔诺夫想买些中国古董带回国,请他帮忙鉴定。 “斯米尔诺夫专家是来援助我国工业建设的友好人士。”李建国缓缓说,“我们讨论过烹饪技术,也讨论过一些机械原理——我大学学机械,他对中国烹饪感兴趣,这是正常的技术交流。” “技术交流需要私下进行?”王建国紧紧盯着他,“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斯米尔诺夫回国后,曾向苏联国内写过关于中国工业现状的报告。而你们见面后不久,他就开始收集我国冶金行业的情报。” 这话如惊雷。 李建国猛地抬头:“王同志,您的意思是……我泄露国家机密?” “我们只是调查。”王建国合上档案,“李建国同志,你是部里表彰的技术标兵,组织上培养你不容易。希望你认清形势,主动交代问题。你和这些人的接触,真的只是偶然吗?背后有没有其他目的?” 审讯室里一片死寂。吊灯的光照在李建国脸上,他的影子在墙上被拉得很长。 窗外,天快亮了。 1958年的第二个黎明,来得格外沉重。 喜欢我在四合院波澜壮阔的人生请大家收藏:()我在四合院波澜壮阔的人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7章 联合调查组 第二天上午,轧钢厂的气氛异常紧张。 三辆黑色轿车驶入厂区,车上下来七八个神情严肃的人。为首的是一位五十多岁、戴着黑框眼镜的干部——工业部监察室的陈主任。跟在他身后的,除了王建国,还有市公安局的同志。 联合调查组正式进驻。 厂部紧急会议。杨厂长、李怀德等所有厂领导全部到场,个个面色凝重。 “同志们,”陈主任开门见山,“接到上级指示,对红星轧钢厂工程师李建国同志的相关问题进行调查。调查涉及外部势力渗透、资本家关系等敏感事项,性质严重。希望厂里全力配合。” 杨厂长额头冒汗:“陈主任,李建国同志是我们厂的技术骨干,部里刚表彰过,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有没有误会,调查清楚才知道。”陈主任打断,“现在宣布几项规定:第一,李建国同志暂停一切工作,接受调查;第二,调查期间,任何人不得与他私下接触;第三,厂保卫处全力配合调查组工作。” 他看向李怀德:“李副厂长,听说你和李建国同志工作接触较多?” 李怀德神色如常:“是。李建国同志的技术革新项目由我分管。” “那你也需要配合调查。”陈主任语气平淡,“请把你们所有的工作往来记录、会议记录、审批文件全部交上来。” 这话一出,会议室里气氛更加微妙。谁都知道李怀德是李建国的靠山,现在连李怀德都要被查,这意味着…… 散会后,李怀德回到办公室,关上门,脸色沉了下来。 他走到窗前,看着楼下正在布置调查组办公室的人,手指无意识地敲着窗台。这次调查的级别太高了,高到不正常。安全局、监察室、公安局联合出动——这绝不是一般的举报能引发的。 有人要动李建国,更要动他李怀德。 而且,时机选得太刁钻。1958年初,“大跃进”刚刚开始,全国上下都在“反右倾、鼓干劲”,这时候爆出“里通外国”“勾结资本家”的嫌疑,简直是致命一击。 电话响了。是杨厂长。 “老李,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厂长办公室里,杨厂长来回踱步。看见李怀德进来,他停下脚步,语气复杂:“老李,这次的事……你怎么看?” “有人要害李建国。”李怀德直言不讳,“举报材料准备得太充分了,连三年前的照片都有。这绝不是临时起意。” “我也这么想。”杨厂长叹口气,“但问题是,调查组已经来了,事情必须查清楚。李建国那边……你了解他多少?” 李怀德沉默片刻:“厂长,我用人,看能力,看成绩。李建国进厂半年,解决了二号轧线的大问题,效率提升30%,这是实打实的贡献。至于他的历史问题——如果真有问题,丰泽园能让他干三年?大学能录取他?部里能评他当标兵?” 这话有理。但杨厂长摇头:“老李,现在不是讲道理的时候。调查组要的是证据。你有证据证明他清白吗?” 李怀德语塞。 “还有,”杨厂长压低声音,“我听说……这次举报,材料是直接送到部里监察室的。能绕过厂里直接捅上去,举报人的能量不小啊。” 两人对视一眼,心里都浮现出同一个名字——但又都不敢说出口。 窗外,广播响起:“……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 大跃进的热潮,正席卷全国。 而在红星轧钢厂,一场冰风暴已经降临。 与此同时,保卫处临时羁押室。 李建国坐在硬板床上,看着从高窗透进来的一小块阳光。一夜未眠,但他精神还好——灵泉水改造过的身体,对疲劳的耐受远超常人。 门开了,孙大勇端着一碗粥、两个窝头进来。 “李工,吃点东西。”孙大勇放下碗,神色复杂,“王处长让我给你带句话:清者自清。只要你没问题,组织上会还你清白。” “谢谢孙处长。”李建国接过粥,“我妹妹……” “安排在厂招待所,有女同志陪着,你放心。”孙大勇顿了顿,“李工,有些话我不该说,但……这次的事不简单。举报材料非常详细,连你哪天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都写得清清楚楚。你想想,谁会这么了解你的过去?” 李建国喝粥的手停了一下。 谁会这么了解? 丰泽园的同事?但他们大多不知道他和斯米尔诺夫见面的事。 四合院的人?易忠海他们知道一些,但不可能掌握苏联专家的情况。 除非……有人长期在监视他。从丰泽园时期就开始。 这个念头让他后背发凉。 “孙处长,”他抬起头,“我能看看举报材料吗?” “按规定不行。”孙大勇摇头,“但我可以告诉你——材料里提到,你在丰泽园期间,曾接受过娄振华赠送的‘贵重礼品’。有这事吗?” 李建国一愣,随即明白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有。”他坦然承认,“1955年中秋节,娄先生给丰泽园所有员工发了过节礼——每人两个月饼、一斤白糖。我也有。这算‘贵重礼品’吗?” 孙大勇苦笑:“材料里说的可不是月饼白糖。说的是……一根金条。” “金条?”李建国笑了,笑得有些冷,“孙处长,我李建国要是收过金条,还会住四合院?还会天天骑车上下班?还会为了省几毛钱菜钱跟菜贩子讨价还价?” 这话太实在了。孙大勇沉默了。 是啊,李建国的生活,全厂人都看得见。简朴,甚至有些清苦。如果真收过资本家的金条,何至于此? “李工,”孙大勇起身,“我信你。但光我信没用。调查组要的是证据。你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能证明清白的证据?人证、物证都行。” 门关上了。 李建国慢慢喝完粥,放下碗。 证据?他当然有。 空间里那些详细的日记,记录着每一次见面的时间、地点、内容。 丰泽园完整的订餐记录和工作日志。 甚至……斯米尔诺夫留给他的那本俄文技术书,扉页上写着“赠给友好的中国同行李建国同志,愿中苏友谊长存”。 但这些,他能拿出来吗? 那些日记的纸张、笔迹,一看就不是这个年代的。那本俄文书,现在是敏感物品——中苏关系已经开始出现裂痕。 更重要的是,一旦暴露空间的存在…… 李建国闭上眼睛。 这一次,是真的危险了。 喜欢我在四合院波澜壮阔的人生请大家收藏:()我在四合院波澜壮阔的人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8章 暗流汹涌的四合院 李建国被调查的消息,像瘟疫一样传遍了四合院。 起初只是猜测——“李工怎么两天没回来了?”“听说厂里有事……” 但当第三天,两个穿制服的人来李家搜查时,所有人都明白了。 闫富贵站在自家门口,看着保卫处的人进进出出,手里那杯茶半天没喝一口。三大妈小声问:“老头子,李建国这是……犯事了?” “恐怕是。”闫富贵推了推眼镜,“阵仗这么大,不是小事。” “那咱们之前送的那些东西……” “别提了!”闫富贵压低声音,“就当没送过。以后院里,离李家远点。” 中院,贾家。 贾张氏扒着窗户,眼睛瞪得溜圆,嘴里不住地念叨:“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爬得高摔得重!让他嘚瑟!现在好了,进去了!” 秦淮茹在厨房做饭,听到这话,手抖了一下。她想起李建国对雨水的照顾,想起那些他带回来的、悄悄分给孩子们的点心。 “妈,你别这么说。”她小声道,“李工不是那样的人。” “不是那样的人?”贾张氏转身,唾沫星子乱飞,“那保卫处的人为什么来搜家?为什么把他妹妹都带走了?我告诉你,这种事儿,一查一个准!你就等着看吧,轻则开除,重则……” 她做了个“枪毙”的手势。 贾东旭蹲在门槛上抽烟,闷声道:“妈,少说两句。万一……万一他没事呢?” “没事?”贾张氏冷笑,“你看看易忠海和刘海中,他们现在什么下场?李建国要是没事,我把贾字倒过来写!” 话音未落,易忠海推门出来了。 他穿着那件旧棉袄,手里提着个布包,像是要去上班——去仓库上班。经过中院时,他停下脚步,看着李家被贴了封条的门,看了很久。 然后,他笑了。 那笑容很淡,很冷,像冬日的冰。 刘海中也出来了。他拿着扫帚——现在他是保洁队的,每天要扫厂区。看见易忠海,他愣了一下,随即低下头,快步走了。 但易忠海叫住了他:“老刘。” 刘海中浑身一僵,慢慢转过身。 “看见了吗?”易忠海指着李家的门,“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刘海中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我早就说过,”易忠海声音很低,但足够让周围几家听见,“年轻人,太狂,早晚要栽跟头。现在怎么样?部里标兵?哼,怕是要把牢底坐穿。” 这话说得恶毒。连贾张氏都听得心里发毛。 易忠海说完,背着手走了。他的腰,似乎挺直了一些。 后院,黄大婶家。 黄大婶拉着岚韵的手,眼圈通红:“孩子,别怕,你哥一定会没事的。你就住婶儿这儿,想住多久住多久。” 岚韵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婶儿,我哥是好人,他们一定是搞错了。” “对,搞错了,一定是搞错了。”黄大婶把她搂进怀里,“你哥帮了那么多人,做了那么多好事,老天爷都看着呢。” 但说这话时,她心里也没底。 院里其他人家,门窗紧闭。但每扇门后,都有人在窃窃私语,在重新站队,在算计得失。 李建国要是真倒了,他留下的四间房子……厂里会收回去吗?还是会分给院里的人? 那辆永久牌自行车,那块上海牌手表,还有那些家具…… 人心,在危机面前,露出最真实的面目。 只有傻柱,从食堂下班回来后,直接去了李家门口。看着封条,他愣了半天,然后转身去了易忠海家。 “易师傅,”他推门进去,“李建国的事,跟您有关系吗?” 易忠海正在吃饭,筷子停在空中:“柱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就问问。”傻柱盯着他,“院里谁不知道您跟李建国有过节。他现在出事了,您是不是特高兴?” “柱子!”一大妈赶紧打圆场,“你怎么跟你易大爷说话呢?” “我就这么说话!”傻柱难得硬气一回,“易师傅,李建国是对不住您吗?他抢您饭碗了?他害您了?没有吧!倒是您,处处跟他作对。现在他出事了,您在这儿说风凉话,合适吗?” 易忠海放下筷子,慢慢站起身:“何雨柱,你一个厨子,懂什么?李建国那是犯了原则性错误!跟资本家勾结,跟外国势力不清不楚——这是大是大非的问题!我易忠海再跟他有过节,也是人民内部矛盾。他这是敌我矛盾!”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 傻柱气得脸色发白,却不知如何反驳。他狠狠瞪了易忠海一眼,摔门走了。 回到中院自家,雨水正在写作业。看见哥哥,她小声问:“哥,建国哥真的……” “别瞎想!”傻柱打断,“李建国不是那种人。这里头肯定有误会。” 可这话,他自己说得都没底气。 夜深了。 四合院死一般寂静。但每个人都睡不着。 李建国的命运,牵动着所有人的心——有人盼他死,有人盼他活,更多的人在观望,在计算。 而在轧钢厂保卫处,调查正在深入。 一场风暴,已经来临。 喜欢我在四合院波澜壮阔的人生请大家收藏:()我在四合院波澜壮阔的人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9章 李建国的反击准备 第四天上午,审讯继续。 王建国把一叠照片摊在桌上:“李建国同志,这些照片是在你家搜出来的。你能解释一下吗?” 李建国一看,心沉到了谷底。 照片上是一些俄文技术书籍、图纸,还有几件明显带有西方风格的小物件——一个铜制地球仪、一支派克钢笔、一块瑞士怀表。 “书是苏联专家斯米尔诺夫留下的,他说这些技术资料对中国建设有用。”李建国努力保持平静,“地球仪、钢笔、怀表,是我在信托商店买的旧货。王同志可以派人去查购买记录。” “我们已经查了。”王建国抽出一张单据,“1956年8月15日,东四信托商店,购买旧地球仪一个,价格五元。对吗?” “对。” “但问题是,”王建国又抽出一张照片,“这个地球仪,内部有夹层。我们的技术人员在里面发现了这个——” 一张微缩胶卷。 李建国瞳孔猛缩。 “胶卷上拍摄的,是我国东北地区部分军工企业的分布图和产能数据。”王建国声音冷得像冰,“拍摄时间,1956年夏季。李建国同志,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这种东西会在你的地球仪里吗?” 栽赃。赤裸裸的栽赃。 李建国终于明白了对方的全部计划:先以“历史问题”为由控制他,再趁搜查时放入证据,坐实“间谍”罪名。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打击报复,这是要他的命。 “王同志,”李建国抬起头,眼神锐利起来,“我要求见李怀德副厂长。” “李副厂长也在接受调查,不方便见你。” “那我要见杨厂长。” “杨厂长去部里开会了。” “我要见工业部陈主任。” 王建国笑了,笑容里带着怜悯:“李建国同志,你现在是重点调查对象,没有资格提要求。我劝你还是主动交代,争取宽大处理。这张胶卷怎么来的?谁交给你的?你的上线是谁?” 一连串的问题,像铁锤砸下。 李建国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清明。 “王同志,”他说,“我要求做指纹鉴定。” “什么?” “地球仪我买了快两年,如果胶卷是我放进去的,上面应该有我的指纹。如果是别人放进去的,应该有那个人的指纹。”李建国一字一句,“我要求对胶卷和地球仪夹层做全面的指纹、痕迹鉴定。” 王建国愣住了。他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李建国还能如此冷静地想到技术手段。 “还有,”李建国继续,“您说胶卷拍摄于1956年夏季。请问具体时间能确定吗?拍摄用的相机型号能确定吗?胶卷的产地、批次能确定吗?如果这些都能查清,也许能找到真正的拍摄者。” “这些技术细节……” “我是工程师,我懂技术。”李建国打断,“王同志,如果您真想查清真相,而不是完成办案指标,就应该从技术角度入手。栽赃容易,但技术细节不会说谎。” 这话说得太直白,几乎是在指控调查组“为了办案而办案”。 王建国脸色变了:“李建国!注意你的态度!” “我的态度很明确。”李建国站起身,“我是清白的。如果有人要陷害我,请拿出确凿证据。一张不知从哪里来的胶卷,几本苏联技术书,几张和资本家的合影——这些构不成间谍罪。” 他盯着王建国:“王同志,1958年了,‘大跃进’开始了。国家需要技术人才。如果你们因为一些莫须有的罪名,把一个能为国家创造实际价值的工程师打成间谍,这是对国家的犯罪。” 这话太重了。 王建国脸色铁青,却一时无言。 审讯暂时中断。李建国被带回羁押室。 门关上后,他坐在床上,开始冷静思考。 对方的栽赃手段并不高明,破绽很多。指纹鉴定、胶卷技术分析、购买记录核实——只要调查组真想查,很容易就能发现问题。 但问题在于,调查组想不想查? 从王建国的态度看,他可能只是奉命行事。真正的幕后黑手,在更高处。 李建国想起李怀德。这次连李怀德都被调查,说明对手的能量极大,目标也不只是他李建国一个人。 他需要外援。 但谁能帮他?林家?林振邦是军人,不便插手地方工业系统的事。栾老板?一个餐饮界人士,在这种政治斗争中使不上力。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人——杨厂长。 杨厂长虽然不喜他,但更不喜厂里出这种丑闻。一个部级标兵在厂里被打成间谍,杨厂长作为一把手,要负领导责任。 更重要的是,杨厂长和易忠海关系匪浅。如果这事是易忠海背后搞鬼,杨厂长也许能察觉。 怎么联系杨厂长? 李建国目光落在窗外。厂区里,工人们正在热火朝天地干活,“大跃进”的标语随处可见。 忽然,他有了主意。 当天下午,孙大勇又来送饭时,李建国对他说:“孙处长,我想写份材料,关于如何在‘大跃进’中进一步挖掘老旧设备潜力,提高钢铁产量。能给我纸笔吗?”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孙大勇愣住了:“李工,你现在这情况……” “我现在还是轧钢厂的工程师,对吗?”李建国平静地说,“‘大跃进’是全国人民的大事,我也想出份力。这份技术建议,我想请孙处长转交给杨厂长。” 孙大勇犹豫了。 按规定,羁押期间不能与外界通信。但李建国说的是技术建议,是为了生产…… “孙处长,”李建国压低声音,“如果我真的有问题,还会想着为厂里提建议吗?这份材料,也许能证明我的态度。” 孙大勇一咬牙:“好,我给你拿纸笔。但内容我要检查。” “没问题。” 纸笔拿来后,李建国开始写。他写得很认真,从老旧轧机的改造,讲到新型轧机的设计思路,讲到如何在不增加太多投资的情况下,把现有产能提高50%。 这些建议,都是干货。结合了现代技术理念和1958年的现实条件,每一条都有可行性。 写到第三页时,他在一段关于“传动系统优化”的技术描述中,用只有杨厂长能看懂的方式,夹了一句话:“谣言止于智者,技术不会说谎。盼厂长主持公道。” 这句话,混在一大堆技术术语里,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写完,他把材料交给孙大勇:“孙处长,拜托了。” 孙大勇翻看了一下,确实是纯技术内容,点点头:“我尽量。” 材料送出去了。 李建国靠在墙上,闭上眼睛。 他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看天意。 但不知为何,他心里有种莫名的信心。 空间里的灵泉水,不仅强化了他的身体,似乎也强化了他的直觉。他感觉,这次危机,他能度过。 而且度过之后,他会更强。 窗外,夕阳如血。 1958年的春天,就要来了。 而这场风暴,也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喜欢我在四合院波澜壮阔的人生请大家收藏:()我在四合院波澜壮阔的人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0章 杨厂长的深夜审阅 深夜十一点,轧钢厂厂长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杨卫国坐在办公桌前,桌面上摊开两份材料。左边是联合调查组送来的“李建国问题初步调查报告”,右边是孙大勇悄悄送来的、李建国在羁押室里写的《关于在“大跃进”中挖掘老旧设备潜力的技术建议》。 他先看调查报告。厚厚一沓,照片、证词、分析……看起来证据确凿。尤其是那张从地球仪里搜出的微缩胶卷,拍摄的军工企业分布图触目惊心。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李建国就是潜伏在厂里的间谍,罪不容诛。 但杨卫国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拿起李建国写的那份技术建议。纸是最普通的信纸,字迹工整,没有一句辩解,全是实实在在的技术方案: “……一车间三号轧机主传动齿轮可改为斜齿设计,预计提升传动效率12%,降低噪音……” “……建议在轧制车间增加余热回收装置,利用轧钢余热为职工澡堂供水,每年可节约燃煤约150吨……” “……老旧轧机液压系统改造,用国产元件替代进口,单台改造成本不超过800元,效率提升可达25%……” 一行行,一页页,数据详实,计算严谨。更难得的是,每一条建议都考虑了厂里的现实条件——资金紧张、材料短缺、工人技术水平参差不齐。 这是一个间谍会写的吗? 杨卫国想起李建国进厂这半年多做的事:改造二号轧线,提升效率30%;带徒弟,培养年轻技术员;甚至在部里表彰后,把奖金拿出一部分资助厂里的困难职工。 这样的人,会是间谍? 他重新翻开调查报告,目光落在那张微缩胶卷的照片上。拍摄时间标注为“1956年夏季”,但具体日期没有。胶卷型号是“柯达135”,美国货,国内少见但也不是搞不到。 杨卫国忽然想起一件事——1956年夏天,李建国在干什么? 他打电话叫来人事科长:“查一下李建国1956年暑假的行踪。” 半小时后,人事科长送来记录:“厂长,查到了。1956年7月15日至8月30日,李建国参加学校组织的‘技术下乡’活动,在河北唐山一家地方钢铁厂实习。这是实习鉴定表,有当地厂领导的签字盖章。” 杨卫国接过表格。白纸黑字,清清楚楚。1956年整个暑假,李建国人在唐山,根本不在四九城。 那胶卷是谁拍的? 他又翻到照片部分。那些所谓“李建国与资本家、苏联专家密会”的照片,时间标注都很模糊。只有一张比较清楚——1955年中秋节,丰泽园员工合影,娄振华站在中间,李建国站在最边上。 这能算“密会”? 杨卫国拿起电话,犹豫了一下,又放下。他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夜色中的厂区。 他想起易忠海被处分后的样子,想起那些关于“李建国抢了八级工风头”的议论,想起匿名信事件后易忠海眼中那股掩饰不住的恨意。 一个可怕的猜想浮上心头。 如果……这一切都是陷害呢? 用精心准备的“证据”,利用“大跃进”初期紧张的政治气氛,把技术标兵打成间谍——这手段太毒了。 杨卫国走回桌前,拿起红笔,在调查报告封面上写下几个字:“疑点太多,建议技术复核。” 然后,他拨通了工业部陈主任房间的电话。 同一时间,招待所里。 岚韵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天花板。她已经在这里住了四天,每天都有个姓张的女同志陪着她,态度很好,但就是不让她出门。 “张阿姨,”她小声问,“我哥什么时候能回来?” 张同志给她掖了掖被子:“快了,调查清楚就能回来。你哥是好人,组织上会还他清白的。” 话虽这么说,但张同志心里也没底。她是保卫处的干事,知道这次调查的级别有多高。万一……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很轻,但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张同志警觉地起身,走到门边。脚步声在门口停下,接着是轻轻的敲门声。 她打开一条缝,看见外面站着的人,愣住了。 “林同志?您怎么……” 林婉清站在门外,手里提着个布包。她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坚定:“我听说岚韵在这里,来看看她。” “这不符合规定……” “我是工业部一机部研究所的工作人员,这是我的证件。”林婉清递过工作证,“李建国同志的问题还在调查中,没有定性。我作为他的朋友,来看望他年幼的妹妹,合情合理。” 张同志犹豫了。按规定确实不能让人探望,但林婉清的证件上盖着一机部的大红章,级别不低…… “就十分钟。”林婉清轻声说,“孩子还小,一个人在这里害怕。” 张同志终于侧身让开。 岚韵看见林婉清,眼眶一下子红了:“婉清姐……” “别怕。”林婉清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你哥没事,很快就会出来。” “真的吗?” “真的。”林婉清从布包里拿出几本书,“这几天别闲着,把功课补上。等你哥出来,要让他看到你进步了。” 岚韵用力点头。 林婉清又陪她说了会儿话,大多是些家常,绝口不提调查的事。临走时,她轻声对岚韵说:“记住,你哥是清白的。要相信他,也要相信组织。” 门关上了。 岚韵抱着林婉清留下的书,眼泪终于掉下来。但这一次,不是害怕的眼泪,是安心的眼泪。 婉清姐都这么说了,哥一定会没事的。 走廊里,林婉清快步走着。她脸色平静,但握着布包的手,指节微微发白。 刚才那些话,是安慰岚韵,也是安慰自己。 她知道父亲已经通过老战友了解情况了,知道调查中有很多疑点,知道杨厂长已经开始怀疑。 但知道归知道,担心还是担心。 走到招待所门口时,她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岚韵房间的窗户。 李建国,你一定要撑住。 喜欢我在四合院波澜壮阔的人生请大家收藏:()我在四合院波澜壮阔的人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1章 技术鉴定的铁证 第二天上午,联合调查组扩大会议。 除了陈主任、王建国、孙大勇等人,杨厂长、李怀德也被要求参加。会议室气氛凝重,每个人面前都摆着一份新的鉴定报告。 “同志们,”陈主任开门见山,“根据杨厂长的建议,我们对关键证据进行了技术复核。现在请市公安局技术科的同志通报鉴定结果。” 一位戴眼镜的技术员站起来:“关于微缩胶卷,我们做了三项鉴定:第一,指纹鉴定。胶卷表面提取到三组指纹,经比对,均不属于李建国同志。” 会议室里一阵骚动。 “第二,胶卷批次鉴定。这是柯达公司1957年3月投产的新型号胶卷,而所谓‘拍摄时间’是1956年夏季——时间对不上。” “第三,拍摄内容分析。胶卷上的军工企业分布图,经与档案核对,存在三处明显错误。真正的情报人员,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结论很明显:胶卷是伪造的,是栽赃。 王建国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继续。”陈主任说。 技术员又拿起照片:“关于所谓‘密会照片’,我们请公安部画像专家进行了分析。专家认为,至少有两张照片有明显的拼接痕迹——李建国的人像是后期贴上去的。” 他出示了放大照片。在专业仪器下,拼接的痕迹清晰可见。 “还有,”技术员最后说,“我们调查了胶卷和照片中出现的所有物品的流通渠道。那个地球仪,李建国同志确实于1956年8月在信托商店购买,有记录为证。但胶卷是1957年3月才投产的,怎么可能在1956年就被放进地球仪?” 铁证如山。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李怀德第一个开口,声音冷静但带着压抑的愤怒:“陈主任,王同志,现在事实很清楚了。这是一起精心策划的诬告陷害。目标不仅是李建国同志,更是想通过打击技术标兵,破坏我厂的‘大跃进’生产!” 这话说得重,但没人反驳。 杨厂长缓缓站起身:“我作为厂长,有责任。李建国同志进厂以来,踏实肯干,技术过硬,为厂里做出重大贡献。这样一位好同志,却遭到如此恶毒的陷害——这是轧钢厂的耻辱!” 他看向陈主任:“我建议,立即释放李建国同志,恢复名誉,恢复工作。同时,彻底追查诬告者!” 陈主任点点头,看向王建国:“王处长,你怎么看?” 王建国脸色铁青。他是奉命调查,但现在证据指向完全相反的方向。如果坚持原来的结论,就是明目张胆的冤枉好人;如果承认错误,自己的威信…… “我……同意。”他终于说,“但诬告者是谁,还需要调查。” “那就查!”李怀德斩钉截铁,“从胶卷来源查起!从照片拼接的技术查起!从谁能接触厂部信纸、谁能拿到李建国旧照片查起!” 这话意有所指。 所有人都想起了匿名信事件,想起了易忠海和刘海中的处分。 难道…… 下午两点,李建国走出保卫处。 阳光刺眼,他眯了眯眼睛。四天的羁押,像过了四年。但他神色平静,甚至对送他出来的孙大勇说了声“谢谢”。 “李工,委屈你了。”孙大勇握住他的手,“厂里已经决定,恢复你的一切职务和待遇。这几天……” “我理解。”李建国打断,“组织有组织的程序。” 他没有怨恨,没有激动,仿佛只是出了趟差回来。这份镇定,让孙大勇更加钦佩。 走到厂区主路时,他看见了等在那里的林婉清和岚韵。 岚韵飞奔过来,扑进他怀里:“哥!” 李建国紧紧抱住妹妹,抬头看向林婉清。两人目光相遇,一切尽在不言中。 “谢谢。”他说。 “应该的。”林婉清微笑。 三人并肩往厂外走。路上遇到的工人,看见李建国,都停下来,有人鼓掌,有人喊“李工好”,有人竖大拇指。 人心所向,一目了然。 回到四合院时,院里的人都出来了。 闫富贵第一个迎上来:“建国回来了!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是清白的!” 贾张氏也挤出来,脸上堆着笑:“李工受苦了!晚上来家里吃饭,我给你炖只鸡补补!” 易忠海站在自家门口,远远看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当李建国目光扫过来时,他明显僵了一下,然后转身回了屋。 门关得很重。 刘海中没露面——他今天上白班,在厂里扫大街。 后院,黄大婶早就做好了饭,非拉着李建国兄妹去吃。张大娘也来了,带了一篮子鸡蛋。 小小的后院,挤满了人,都是真心为李建国高兴的邻居。 饭桌上,黄大婶不住地给李建国夹菜:“多吃点,瞧这几天瘦的。” “婶儿,我没事。”李建国笑着,给岚韵也夹了块肉。 饭后,人们陆续散去。李建国送林婉清到院门口。 “这次的事,”林婉清轻声说,“我父亲已经知道了。他很生气,说这种陷害技术骨干的行为,绝对不能姑息。”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李建国点头:“替我谢谢林叔叔。” “你自己小心。”林婉清看着他,“背后的人,不会善罢甘休。” “我知道。”李建国微笑,“但他们越是这样,我越要做好我的工作。‘大跃进’开始了,厂里的技术革新任务很重。我没时间跟他们耗。” 林婉清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月光下,她的背影很坚定。 李建国回到屋里,岚韵已经收拾好碗筷。小姑娘今天特别高兴,哼着歌在洗碗。 “哥,”她忽然说,“婉清姐真好。” “嗯。” “她是不是……喜欢哥?” 李建国笑了,揉揉她的头:“小孩子别瞎猜。快去睡吧,明天还要上学。” 岚韵吐吐舌头,跑去睡了。 李建国一个人坐在灯下,拿起那份《技术建议》,又看了一遍。 这次危机,他度过了。但代价是什么? 四天的羁押,妹妹的惊吓,林家的担忧,厂里的动荡…… 还有那些藏在暗处的人,他们这次失败了,下次呢? 李建国放下材料,走到窗前。 夜色中的四合院,安静,但也危险。 但他不怕。 经过这次,他更清楚了:技术是他的立身之本,成绩是他的护身符。只要他能持续为厂里创造价值,为“大跃进”贡献力量,那些宵小之徒,就动不了他。 至于报复? 李建国嘴角勾起一丝冷意。 他从不主动惹事,但若有人非要惹他—— 那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窗外,1958年的春夜,微风和煦。 但风暴,也许才刚刚开始。 喜欢我在四合院波澜壮阔的人生请大家收藏:()我在四合院波澜壮阔的人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2章 追查与四合院的恐慌 第二天,轧钢厂贴出公告: “经联合调查组查明,关于我厂工程师李建国同志的所谓‘问题’,均属恶意诬告。现决定:恢复李建国同志一切职务待遇,全厂通报为其正名。对诬告陷害者,将依法依规严肃追查。” 公告贴出不到一小时,厂里就炸开了锅。 工人们围在公告栏前,议论纷纷: “我就说李工是好人!” “谁这么缺德?差点害死一个技术标兵!” “查!必须查出来!这种人不配当工人!” 与此同时,联合调查组开始行动。 胶卷的购买渠道很快查清了——四九城只有三家照相器材店能买到这种美国胶卷。其中一家的销售记录显示,1957年4月,有人一次性买了五卷,付的是现金,没留名字。 但店员回忆:“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穿着工装,说话有点结巴。” 工装,五十多岁,结巴。 范围一下子缩小了。 照片拼接的技术鉴定也有了结果。专家确认,拼接需要专业的暗房技术和器材,一般人做不了。四九城有这种能力的照相馆,不超过十家。 调查组一家家走访。终于,在前门一家老字号照相馆,老师傅看了照片后说:“这活儿……我好像接过。” “什么时候?谁来找你做的?” “去年年底,具体日子记不清了。是个老头,说儿子在外地牺牲了,想把儿子的像和全家福拼在一起留个念想。我可怜他,就给做了。” “他长什么样?” “五十多岁,有点驼背,左手缺一根手指。” 缺手指! 调查组立刻想起一个人——易忠海的徒弟,王有才。三年前工伤,左手小指被机床轧断。而易忠海,正是他的师傅。 线索,开始交汇。 四合院里,恐慌在蔓延。 易忠海一整天没出门。一大妈去买菜,回来时脸色惨白,菜篮子都忘了拿。 “他爹,”她关上门,声音发抖,“外面……外面都在传,说调查组在查胶卷的事,查照片的事……会不会……” “闭嘴!”易忠海低吼,“查就查!跟我有什么关系?” 但他握着茶缸的手,在微微颤抖。 刘海中家更乱。二大妈哭了一整天:“要是查出来,咱们家就完了!彻底完了!” “你哭什么!”刘海中烦躁地摔了个杯子,“我又没写匿名信!这次的事跟我没关系!” “可上次……上次匿名信的事,要是被翻出来……” 刘海中不说话了。上次匿名信,他写了,易忠海是主谋。如果这次易忠海被查出来,会不会把他供出来? 他越想越怕,在屋里来回踱步,像热锅上的蚂蚁。 前院,闫富贵关起门,对三大妈说:“这几天,咱们谁都别见。易忠海要是来找,就说我不在。刘海中要是来,也一样。” “老头子,你觉得真是易师傅?” “是不是,很快就知道了。”闫富贵推了推眼镜,“这次的事闹得太大了,部里都惊动了。要是真查出来……易忠海就不是看仓库那么简单了。” 投机倒把、诬告陷害、破坏“大跃进”——这些罪名加起来,够喝一壶的。 后院,李建国家。 岚韵去上学了,李建国在家整理技术资料。敲门声响起,是街道办王主任。 “建国,身体还好吧?”王主任关切地问。 “还好,谢谢王主任关心。” “那就好。”王主任坐下,压低声音,“有件事我得提醒你。我听说,调查组在查易忠海。” 李建国手一顿:“哦?” “具体的我不清楚,但动静不小。”王主任看着他,“建国,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但得饶人处且饶人,易师傅年纪大了,要是真有什么事……” “王主任,”李建国打断,“组织有组织的程序,法律有法律的准绳。如果易师傅没问题,调查组自然不会冤枉他。如果真有问题——” 他顿了顿:“那也是他应该承担的责任。” 话说到这份上,王主任明白了。她叹口气,起身告辞。 送走王主任,李建国站在院子里,看着中院易忠海家紧闭的门。 他想起刚穿越来时,易忠海想“代管”父亲的抚恤金;想起全院大会上,易忠海想和稀泥;想起二号轧线改造时,易忠海的处处阻挠;想起那些谣言,那封匿名信…… 一次次,他退让,他忍耐,他用自己的方式解决问题。 但有些人,不懂什么叫适可而止。 这次,他们越线了。 用间谍罪诬告,这是要置他于死地。如果不是杨厂长发现疑点,如果不是技术鉴定还他清白,他现在可能已经在监狱里了。 对这样的人,还能饶恕吗? 不能。 李建国转身回屋。他不是圣人,做不到以德报怨。但他也不会落井下石——一切都交给法律,交给组织。 这就是他的态度。 傍晚,调查组有了突破性进展。 在王有才家,搜出了拼接照片用的剩余胶卷、裁剪工具,还有一封没写完的信——是易忠海让王有才写的,内容是如何“揭发”李建国的“历史问题”。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铁证如山。 晚上七点,两辆吉普车开进南锣鼓巷,停在九十五号院门口。 易忠海被带走了。 他没有挣扎,没有辩解,只是出门时,回头看了一眼后院李建国的窗户。 眼神复杂,有恨,有悔,更多的是一种认命的麻木。 全院的人都出来了,但没人说话。所有人静静看着,看着这个曾经的一大爷、八级工,被带上车,消失在夜色中。 车走了很久,院里还是一片死寂。 然后,窃窃私语声响起,越来越大,最后变成嘈杂的议论。 “真是易师傅?” “我的天,他怎么能干这种事?” “差点害死李工啊!” “活该!这种人就不配当工人!” 贾张氏站在自家门口,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她想起自己之前骂李建国的话,想起易忠海说“天理循环,报应不爽”时的样子。 现在,报应来了。 刘海中缩在屋里,浑身发抖。易忠海被抓了,下一个会不会是他? 他想起自己写的匿名信,想起那些谣言……越想越怕,终于忍不住,冲出家门,跑到后院,“扑通”一声跪在李建国家门口。 “李工!李工我错了!匿名信是我写的,谣言是我传的!你饶了我吧!我不想坐牢啊!” 哭声凄厉,在夜风中传得很远。 全院的人都听见了。 李建国打开门,看着跪在地上的刘海中,表情平静。 “刘师傅,起来吧。” “你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 “原谅不原谅,我说了不算。”李建国语气平淡,“你有没有错,错在哪里,组织会调查,法律会审判。起来,回家吧。” 他关上了门。 刘海中瘫在地上,嚎啕大哭。 那一夜,四合院无人入眠。 每个人都明白,从今天起,这个院子,真的变天了。 易忠海倒了,刘海中完了,李建国站起来了。 一个新的时代,开始了。 而这一切,都发生在1958年的春天。 “大跃进”的号角刚刚吹响,钢铁洪流即将席卷全国。 而对李建国来说,他的征程,也才刚刚进入最波澜壮阔的篇章。 窗内,煤油灯下,他翻开新的一页图纸,开始设计“大跃进”第一台国产高速轧机。 窗外,春风已暖,万物复苏。 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开始。 喜欢我在四合院波澜壮阔的人生请大家收藏:()我在四合院波澜壮阔的人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3章 厂部会议上的惊雷 一九五八年三月中旬,轧钢厂厂部会议室。 空气凝固得能拧出水来。长条会议桌旁,厂领导班子全员到齐,各车间主任、科室负责人正襟危坐,连呼吸都压得极轻。主位上,工业部陈主任面沉如水,手指间夹着的香烟已经烧到了过滤嘴,他却浑然不觉。 李怀德坐在陈主任左手边,背挺得笔直,脸上像是结了一层冰霜。杨卫国坐在对面,嘴唇紧抿,眼角的皱纹比三天前深了许多。 “人都到齐了。”陈主任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像重锤砸在每个人心上,“现在通报关于诬告陷害李建国同志一案的调查结果。” 他从公文包里取出一沓材料,一份份放在桌上:“经联合调查组查明,本次事件系有计划、有组织的诬告陷害。主谋易忠海,利用其八级工身份和厂内人脉,指使徒弟王有才伪造证据,并串联刘海中等多人散布谣言,企图将技术标兵李建国同志打成‘间谍’。” 会议室里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虽然早有预感,但听到“有计划、有组织”这个定性,所有人还是心头一颤。 “易忠海已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陈主任继续,“其动机,一是对李建国同志技术革新动摇其‘八级工权威’的嫉恨,二是对匿名信事件受处分的报复,三是企图通过打击李建国同志,间接打击支持技术革新的厂领导。” 这话指向性太强了。不少人偷偷看向李怀德,又看向杨厂长。 杨卫国的脸色白了一分。 “从犯刘海中,”陈主任翻到下一页,“在匿名信事件后不思悔改,反而变本加厉。不仅参与伪造证据,还利用其班组长身份在车间散布谣言,破坏生产秩序。” “此外,”陈主任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还有多人不同程度参与。其中,放映员许大茂,虽未直接参与伪造证据,但长期在厂内外散布关于李建国同志的负面谣言,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 许大茂!连他都牵扯进来了! 会议室里开始骚动。谁不知道许大茂那张嘴?可谁也想不到,他会蠢到参与这种事。 “性质之恶劣,影响之坏,在我厂历史上罕见!”陈主任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哐当响,“李建国同志是什么人?是部里表彰的技术革新标兵!他提出的二号轧线改造方案,每年能为国家多创造几十万元价值!这样的同志,是我们工业战线的宝贵财富!” 他站起身,声音陡然提高:“可有些人,为了个人私怨,为了争权夺利,竟然要用‘间谍罪’这种最恶毒的罪名,置他于死地!这是什么行为?这是对国家的犯罪!对人民的犯罪!” 会议室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低着头,不敢与陈主任对视。 “李副厂长,”陈主任转向李怀德,“你分管技术和人事,说说处理意见。” 李怀德缓缓站起身。他没有马上说话,而是环视了一圈会议室。目光所及之处,人人都觉得像被刀子刮过。 “陈主任,各位同志。”李怀德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刚才陈主任说了,性质恶劣,影响极坏。我的意见就四个字——从严从重。” 他拿起一份名单:“主谋易忠海,八级钳工,技术骨干。但他把技术当成了谋私利、报私仇的工具。我的处理意见:第一,撤销其八级工待遇,降为四级工待遇;第二,调离后勤仓库,安排至三车间——不是去指导,是去干活。从今天起,易忠海以四级工身份,完成八级工的工作任务。什么时候他能重新考过八级,什么时候恢复待遇。” 全场哗然! 四级工待遇,干八级工的活!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易忠海要拿着一个月三十多块钱的工资,干着最复杂、最累、责任最重的技术活!而且还要重新考级——以他五十三岁的年龄,这可能吗? 这不仅是经济惩罚,这是技术羞辱!是对一个八级工尊严的彻底践踏! “从犯刘海中,”李怀德继续,语气没有丝毫波澜,“七级锻工,班组长。我的意见:第一,撤销班组长职务,降为三级工待遇;第二,调离保洁队,安排至二车间锻工班——同样,以三级工身份,完成七级锻工的工作任务。重新考级,重新上岗。” 又是这一套! “至于许大茂,”李怀德顿了顿,“放映员,非技术工种。我的意见:撤销放映员资格,调至后勤处保洁科,专职负责厂区公共厕所清扫工作。期限……先干一年再说。” 扫厕所!让一个天天穿着中山装、梳着分头、自诩“文化人”的放映员,去扫厕所! 这比降工资更狠,这是人格羞辱! 李怀德说完,坐下了。会议室里死一般寂静。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这不是一般的处分,这是要把这几个人彻底打落尘埃,永世不得翻身! “杨厂长,”陈主任转向杨卫国,“你的意见呢?” 杨卫国慢慢站起身。他像是突然老了十岁,背有些佝偻,声音也带着疲惫:“我……同意李副厂长的处理意见。作为厂长,我对厂里出现这样的恶性事件,负有不可推卸的领导责任。我请求……上级给我处分。” 这话说出来,等于承认了自己权威的严重受损。 陈主任看了他几秒钟,缓缓点头:“你的责任问题,部里会研究。现在,举手表决。同意以上处理意见的,请举手。” 一只只手举起来。先是李怀德系统的,接着是中间派,最后……连杨卫国也举起了手。 全票通过。 “散会。”陈主任收起材料,“处理决定,明天全厂张贴公告。相关人事调动,立即执行。” 人群默默散去。没有人交谈,每个人都在消化今天的惊雷。 杨卫国最后一个离开会议室。他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会议室,又看了一眼墙上“鼓足干劲,力争上游”的标语。 大跃进的号角已经吹响,可他这个厂长,却在这个时候,威信扫地。 窗外,春光明媚。 可轧钢厂的天空,已经变了颜色。 喜欢我在四合院波澜壮阔的人生请大家收藏:()我在四合院波澜壮阔的人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4章 公告栏前的众生相 第二天一早,公告栏前人山人海。 三张大红纸,盖着厂党委、厂部的鲜红印章。第一张是“关于为李建国同志彻底平反、恢复名誉的决定”,第二张是“关于严惩诬告陷害者的决定”,第三张是“相关人事调动通知”。 工人们挤成一团,伸长脖子看。识字的大声念出来,不识字的焦急地问“写的啥”。 “易忠海,降为四级工待遇,调三车间工作……需完成八级工生产任务,重新考级?” “我的老天爷!四级工干八级的活?这不要命吗?” “刘海中,降三级工待遇,调二车间……也要干七级的活?” “许大茂……扫厕所?哈哈哈哈!” 议论声、惊叹声、嘲笑声响成一片。 易忠海远远站着,没敢靠近。他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工装,手里拎着个破布包——那是他全部的工具。从今天起,他要以四级工的身份,去三车间报到。 八级工的活……他当然会干。干了三十年,闭着眼睛都能干。可问题是,他现在是四级工。四级工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只能操作最简单的机床,只能加工最低精度的零件。 可厂里要求他干八级的活。 这就像让一个大学教授去教小学,还要求他必须用研究生的教学方法——不是不能,是屈辱。 一个年轻工人从他身边走过,故意大声说:“哟,这不是易师傅吗?不对不对,现在该叫易四级工了!您老这是要去三车间指导工作?” 哄笑声响起。 易忠海低下头,快步走了。他能感觉到背后那些目光,鄙夷的,嘲笑的,幸灾乐祸的。 三十年积累的尊严,一夕之间,灰飞烟灭。 刘海中更惨。他直接被后勤处的人从保洁队叫出来,塞了把大锤:“刘师傅,二车间等着您呢。今天任务重,三十根钢锭要锻造成型,您是七级锻工,没问题吧?” 锻工!那是重体力活!他今年四十八了,腰本来就不好,现在要以三级工的身份,干七级锻工的活! “我……我能不能先适应适应……”刘海中想求情。 “适应什么?”后勤处的人冷笑,“刘师傅,您可是七级锻工,这点活算什么?赶紧去吧,完不成任务,可是要扣工资的。” 刘海中抱着大锤,一步一步挪向二车间。路上遇到的工人,都像躲瘟神一样躲着他。有人指指点点,有人捂嘴偷笑。 他想起了自己当二大爷时的风光,想起了在车间里训人的样子,想起了写匿名信时的“义愤填膺”…… 报应。全是报应。 最戏剧性的是许大茂。 他今天特意穿了身新中山装,头发梳得油光水滑,准备去厂办问问情况——他觉得自己顶多就是个批评教育,不至于真受处分。 结果刚进厂门,就被后勤处的人拦住了:“许大茂同志,你的新工作安排好了。这是工作服,这是工具。” 递过来的是一套脏兮兮的蓝色工作服,和一柄长把扫帚、一个铁皮簸箕。 许大茂傻眼了:“同、同志,这是……” “从今天起,你负责三号厂区所有公共厕所的清扫工作。”后勤处的人面无表情,“每天早中晚各清扫一次,要保证干净无味。这是检查标准,达不到扣工资。” 许大茂接过那张纸,手都在抖。上面列着十几条标准:地面无积水、便池无污垢、墙面无涂鸦、空气无异味…… “我、我可是放映员!我是文化人!我怎么能扫厕所?”许大茂急了。 “放映员?”后勤处的人嗤笑,“那是以前。现在你是保洁员。赶紧换衣服干活吧,一会儿检查组的要来。” 许大茂抱着那套脏工作服,站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扫厕所……扫厕所…… 他想起自己放电影时的风光,想起在姑娘面前吹牛的样子,想起和李建国喝酒时说的那些“掏心窝子话”…… 现在,全完了。 远处,李建国骑车来上班。他看见公告栏前的人群,看见易忠海佝偻的背影,看见刘海中抱着大锤的狼狈,看见许大茂抱着工作服的呆滞。 他没有停留,径直骑向技术科。 复仇的快感?有一点。但更多是悲哀。 为了私欲,为了面子,为了那点可怜的自尊,这些人把自己活成了笑话。 值得吗? 技术科办公室里,小王激动地迎上来:“李工!你看公告了吗?厂里给你彻底平反了!还严惩了那些王八蛋!” “看到了。”李建国放下包,“上午开个会,讨论一下新型轧机的设计方案。‘大跃进’任务重,咱们得抓紧。” 小王愣了愣。这么大的事,李工怎么这么平静? 但他很快明白了——李建国的心思,早就不在这些蝇营狗苟上了。他的眼里,是更广阔的天地,是更重要的使命。 公告栏前,人群渐渐散去。 但轧钢厂的故事,才刚刚进入高潮。 喜欢我在四合院波澜壮阔的人生请大家收藏:()我在四合院波澜壮阔的人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5章 聋老太太的说情与李怀德的强硬 傍晚,李怀德刚回到办公室,秘书就敲门进来:“李厂长,有位老太太要见您,说是院里的聋老太太,有重要的事。” 聋老太太?李怀德皱了皱眉。他听说过这个人,四合院里年纪最大、辈分最高的,连易忠海都对她恭敬有加。 “请她进来吧。” 门开了,保姆扶着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太太进来。老太太穿着深蓝色棉袄,手里拄着拐杖,脸上皱纹深如沟壑,但眼睛却异常清明。 “李厂长,打扰了。”老太太开口,声音沙哑但清晰,“老身姓周,院里人都叫我聋老太太。今天来,是为易忠海的事。” 李怀德示意她坐下:“老太太有话请讲。” “易忠海做错了事,该罚。”老太太说得直接,“他嫉贤妒能,诬告陷害,差点害死一个有为的年轻人,这是大错。厂里怎么罚他,都不为过。” 李怀德有些意外。他以为老太太是来说情的。 “但是,”老太太话锋一转,“李厂长,罚要有个度。易忠海五十三了,在厂里干了三十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八级工降到四级,还要干八级的活——这是要他的命啊。” 她看着李怀德,眼神锐利:“我知道,李厂长这是要立威,要杀鸡儆猴。可立威,不一定要把人往死里整。易忠海已经认罪了,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能不能……给他留条活路?” 办公室安静下来。 李怀德慢慢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他放下杯子,看着老太太:“周老太太,您今年高寿?” “七十六。” “七十六。”李怀德点点头,“您经历过清朝,经历过民国,现在是新中国。您应该比谁都清楚——时代变了。”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新中国讲究什么?讲究公平,讲究正义,讲究劳动光荣、技术吃香。易忠海有什么?他有技术,八级钳工,全国都没多少。可他把技术当成了什么?当成了谋私利、打击异己的工具!” 他转过身,声音严肃起来:“老太太,您说他干了三十多年。那我问问您——这三十多年,厂里培养他花了多少资源?国家给他八级工的待遇,是让他干什么的?是让他为国家做贡献,不是让他窝里斗!” 聋老太太沉默。 “至于留活路,”李怀德冷笑,“我给过他活路。匿名信事件,厂里只给了行政处分,保留了他的八级工待遇。可他呢?不但不悔改,反而变本加厉!这次要不是杨厂长发现问题,要不是技术鉴定还了清白,李建国现在可能已经在监狱里了!” 他走到老太太面前,一字一句:“老太太,您知道‘间谍罪’是什么罪名吗?那是要枪毙的!易忠海这是要把人往死里整!我现在给他的处罚,已经算宽大了。要是按法律,他得坐牢!” 聋老太太终于动容了。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我知道您来,是念着旧情。”李怀德语气缓和了些,“但旧情不能代替原则,人情不能大于国法。易忠海的问题,不是简单的邻里纠纷,是严重的政治错误。这个口子不能开,这个先例不能破。” 他顿了顿:“老太太,您请回吧。易忠海的路,是他自己选的。他要真有悔过之心,就好好干活,重新考级。只要他能凭本事再考上八级,我李怀德第一个给他恢复待遇。” 话说到这份上,聋老太太知道,再说也没用了。 她慢慢站起身,保姆扶着她。走到门口时,她忽然回头:“李厂长,院里……会不会再有变动?” 这话问得含蓄,但李怀德听懂了。她是在问,李建国会不会借机在院里“清理”异己。 “老太太,”李怀德笑了,“李建国同志的心思,不在院里那一亩三分地上。他的眼睛,看着的是全厂的生产,是国家的工业化。只要院里的人不主动招惹他,他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事上。” 这是承诺,也是警告。 聋老太太点点头,慢慢走了。 门关上后,李怀德重新坐回办公桌后。他拿起电话,拨通了技术科:“建国吗?我李怀德。新型轧机的设计方案,进展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李建国的声音平静而有力:“初步方案已经出来了,正准备向您汇报。预计新轧机效率能比现有设备提高50%以上。” “好!”李怀德眼睛一亮,“抓紧时间,尽快完善方案。‘大跃进’的东风来了,咱们得乘势而上!” 放下电话,他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 易忠海、刘海中、许大茂……这些人,已经成了过去式。 而李建国,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大炼钢铁的时代,需要能打硬仗的技术骨干。 而他李怀德,需要能创造政绩的左膀右臂。 这是一场双赢的合作。 至于那些挡路的人? 李怀德眼神冷了下来。 该清理的,就得清理干净。 夜色渐浓。 四合院里,易忠海家门窗紧闭,但隐约能听见压抑的咳嗽声——那是白天干活累的。他才第一天干八级的活,就已经腰酸背痛。 刘海中家,二大妈在哭,刘海中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三十根钢锭,他只锻了十八根,剩下的明天还得补上。他的胳膊已经抬不起来了。 许大茂没回家——他不敢回。他躲在厂区角落的厕所里,抱着扫帚,一遍遍刷着便池。氨水的味道刺得他直流眼泪,可他不敢停。 前院后院,家家户户关着门,但每扇门后,都有人在低声议论。 天,真的变了。 而后院东厢房,煤油灯下,李建国正在修改轧机设计图。岚韵在写作业,偶尔抬头看看哥哥,脸上是安心的笑容。 窗外,1958年的春风,吹过四合院的屋檐,带来远方的钢铁轰鸣。 一个新的时代,开始了。 而李建国,已经站在了时代的潮头。 喜欢我在四合院波澜壮阔的人生请大家收藏:()我在四合院波澜壮阔的人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6章 林家的认可 一九五八年四月的一个周末,林家客厅里茶香袅袅。 林振邦难得没有穿军装,一身深灰色中山装,坐在沙发上慢慢品着茶。周静茹坐在旁边,手里织着毛衣,眼睛却不时瞟向书房方向——女儿婉清和李建国正在那里讨论一份技术图纸。 “老林,”周静茹终于忍不住,压低声音,“这事……你怎么看?” 林振邦放下茶杯:“什么怎么看?” “还装糊涂。”周静茹嗔道,“婉清和建国的事。上次调查那档子事,可把我吓坏了。幸亏最后查清楚了,不然……” “不然怎么样?”林振邦看着妻子,“你当初不是还担心人家政治投机、家庭复杂吗?” 周静茹脸一红:“那不是……不了解情况嘛。现在都清楚了,李建国那孩子,清清白白,能力又强,对婉清也好。最重要的是——”她顿了顿,“这次的事,他处理得多沉稳。受了那么大委屈,一句抱怨没有,平反当天就回技术科画图纸去了。这份定力,多少四五十岁的人都比不上。” 林振邦点点头,没说话。其实他心里早就有了判断。 上次调查事件,他动用了老关系去了解情况。反馈回来的信息很明确:第一,李建国确实清白,所有指控都是诬告;第二,工业部陈主任亲自督办平反,对这个年轻人评价很高;第三,李怀德在厂务会上力排众议,坚持从严处理诬告者,态度强硬得反常。 这三个信息连在一起,说明什么?说明李建国不仅技术上过硬,政治上也很清醒,更重要的是——他背后已经形成了一个以李怀德为核心、得到上级认可的支持网络。 这样的年轻人,前途不可限量。 “爸,妈。”林婉清从书房出来,脸上带着笑,“建国画的新型轧机传动部分,连我们研究所的老专家都说构思巧妙。” 李建国跟在她身后,手里拿着图纸,神情谦逊:“是林同志帮忙提了不少修改意见。” “别站着了,坐。”林振邦指了指沙发。 李建国坐下,把图纸小心地放在茶几上。周静茹给他倒了杯茶:“建国,最近厂里忙吧?听说你们在搞‘大跃进’技术攻关?” “是。”李建国接过茶杯,“部里下了新任务,要求钢铁产量今年翻一番。我们技术科在抓紧设计新型轧机,争取把生产效率提上去。” “翻一番?”林振邦眉头微皱,“这个目标……是不是有点冒进了?” 这话问得很敏感。1958年春天,“大跃进”的浪潮已经掀起,到处都在喊“超英赶美”,钢铁产量指标节节攀升。但像林振邦这样的老军人,本能地觉得这种增长模式有问题。 李建国沉默片刻,谨慎地回答:“林叔叔,从技术角度看,现有设备挖潜的空间确实有限。但如果能设计出适合我国国情的新设备,配合科学的工艺流程和组织管理,产量大幅提升是有可能的。” 这话说得很有技巧。既没有盲目附和“翻一番”的口号,也没有直接质疑上级决策,而是从技术角度提出可行性路径——需要新设备、新工艺、科学管理。 林振邦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这个年轻人,不仅懂技术,更懂政治。 “听说,”他换了个话题,“厂里把诬告你的人处理得很重?” 李建国神色平静:“厂里有厂里的规定。我相信组织会公正处理。” “你就一点不恨他们?”周静茹忍不住问。 “恨?”李建国想了想,“不值得。我的时间和精力,应该用在更有价值的地方。比如把新轧机设计出来,比如……”他看了眼林婉清,“比如照顾好该照顾的人。” 这话说得含蓄,但意思明确。 林振邦和周静茹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满意。 “建国啊,”林振邦终于开口,“你和婉清的事,我和你周阿姨商量过了。你们年轻人互相喜欢,有共同理想,这是好事。我们……没意见。” 李建国站起身,深深鞠了一躬:“谢谢林叔叔,周阿姨。我一定会对婉清好。” 林婉清眼圈微红,握住他的手。 “不过,”周静茹补充,“现在是‘大跃进’时期,到处都在提倡勤俭节约。你们的婚事,不能铺张浪费。” “妈,我们本来也没想铺张。”林婉清说,“简单办一下就好。” 李建国点头:“我父母都不在了,家里就我和岚韵。婚事怎么办,听婉清和您二位的安排。” 态度端正,懂事。 林振邦最后说:“时间嘛……我看国庆节不错。新中国成立九周年,有纪念意义。你们觉得呢?” 国庆节。1958年10月1日。 还有半年时间。 李建国和林婉清相视一笑:“好,就国庆节。” 离开林家时,已是傍晚。林婉清送李建国到大院门口。 “我爸很少这么干脆地同意什么事。”她轻声说,“他是真认可你了。” “我知道。”李建国握住她的手,“我会让你,让你们家,都为我骄傲。” 暮色中,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靠在一起。 远处,广播里传来激昂的歌声:“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响亮……” 大跃进的时代,爱情也在蓬勃生长。 喜欢我在四合院波澜壮阔的人生请大家收藏:()我在四合院波澜壮阔的人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7章 婚礼的筹备 消息很快传开了。 先是轧钢厂里,李建国要结婚的消息不胫而走。工人们议论纷纷: “李工要结婚了?对象是谁啊?” “听说是部队大院的,父亲是个大校!” “我的天,李工这是要起飞啊!” “人家李工靠的是真本事,结婚对象也是门当户对!” 技术科的小王最激动:“李工,婚礼在哪办?咱们科里可得好好热闹热闹!” 李建国笑着摆手:“简单办,不搞铺张。到时候请大家吃糖。” 话虽这么说,但婚礼的筹备,还是牵动了很多人的心。 首先是李怀德。他知道消息后,直接把李建国叫到办公室:“建国,婚礼的事,有什么需要厂里支持的,尽管说。” “谢谢李厂长,都安排得差不多了。” “宾客名单定了吗?”李怀德问得很直接,“该请的人要请到。这是你人生大事,也是……展示你社会关系的机会。” 李建国明白他的意思。在这个重视“关系”的年代,婚礼的宾客名单,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宣言。 他拿出一份初步名单:林家的亲友、工业部陈主任、栾老板、大学里的几位恩师、李怀德和厂里几位支持技术革新的领导、技术科的同事、还有院里真正帮过他的张大娘、黄大婶几家。 没有易忠海,没有刘海中,没有许大茂,没有贾家——四合院的禽兽集团,无一受邀。 李怀德看完名单,点点头:“很周全。陈主任那边,我帮你说一声。栾老板那里,你自己去请。” “已经跟栾老板说过了。”李建国说,“他特别高兴,说婚宴他来安排,就在丰泽园——算是他这个老东家的一点心意。” “好!”李怀德很满意,“就该这样。让那些想看笑话的人看看,你李建国现在是什么地位,结交的都是什么人。” 地位。这个词很现实。 经过调查事件和平反,经过易忠海等人的垮台,李建国在轧钢厂的地位已经彻底稳固。部里标兵,李怀德的红人,技术骨干——这些标签,让他成了厂里最炙手可热的年轻干部。 而现在,再加上一桩门当户对的婚姻。 锦上添花。 四合院里,反应更加复杂。 张大娘和黄大婶接到邀请时,激动得直抹眼泪:“建国这孩子,没忘本!没忘本啊!” 她们开始张罗着准备礼物——张大娘纳了两双鞋垫,黄大婶绣了一对枕套,都是最朴实的心意。 傻柱也收到了邀请。他拿着请柬,愣了半天,然后拍着胸脯:“李工,婚宴后厨算我一个!我免费帮忙!” 只有何雨水撇撇嘴:“哥,人家在丰泽园办,用得着你?” “你懂什么!”傻柱瞪眼,“这是心意!” 其他人家,就尴尬了。 闫富贵在屋里踱来踱去:“请柬没给咱们送……这是不是说明,建国还记着之前的疙瘩?” 三大妈叹气:“当初易忠海他们闹事,咱们虽然没参与,可也没站出来帮建国说话。现在……唉。” 贾家更难受。 贾张氏扒着窗户,看着后院张家、黄家喜气洋洋的样子,酸得直咬牙:“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结个婚吗?还请什么丰泽园,显摆!” 秦淮茹在厨房默默做饭。她想起李建国对雨水的照顾,想起那些悄悄塞给孩子的点心,心里不是滋味。 “妈,”小当仰着头问,“建国叔要结婚了吗?咱们能去吃糖吗?” “吃吃吃,就知道吃!”贾张氏一巴掌拍在桌上,“人家请咱们了吗?没请!热脸贴冷屁股!” 棒梗缩在角落,不敢说话。他记得奶奶以前天天骂李建国,现在人家不请他们,好像……也挺正常? 易忠海家门窗紧闭。一大妈偶尔出来买菜,都是低着头快步走,不敢跟任何人眼神接触。 刘海中现在每天天不亮就出门,天黑才回来——他得完成七级锻工的任务,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许大茂……已经很久没在院里露面了。有人说他住在厂里,有人说他在外面租了房,总之,没脸回来。 一个婚礼,像一面镜子,照出了院里的人心向背。 八月,林婉清开始准备嫁妆。 按照当时的习俗,彩礼嫁妆都从简。林家准备了一床新被子、两身新衣服、一些生活用品。李建国这边,用积蓄买了一块上海牌手表送给林婉清——这是他能拿出的最体面的礼物。 “太贵重了。”林婉清抚摸着表盘,眼睛湿润。 “不贵重。”李建国认真地说,“婉清,我现在给不了你太多。但我会努力,让你过上好日子。” “我相信。”林婉清靠在他肩上。 两人坐在林家小院的葡萄架下,夏夜的微风拂过,带来淡淡的花香。 “对了,”林婉清忽然想起,“岚韵怎么办?咱们结婚后,她跟咱们住,还是……” “我跟岚韵谈过了。”李建国说,“她说想继续住四合院,那里离学校近。平时可以请张大娘、黄大婶帮忙照看,周末来咱们这儿。” “那怎么行?”林婉清坐直身体,“岚韵还小,需要家人照顾。这样吧,我跟我爸妈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在部队大院附近租间房,把岚韵接过来。” “太麻烦你了。” “什么麻烦不麻烦。”林婉清瞪他一眼,“岚韵是你妹妹,以后也是我妹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李建国心里一暖,握紧她的手。 月光如水,洒在两人身上。 1958年的夏天,炎热而充满希望。 大炼钢铁的运动如火如荼,轧钢厂里炉火昼夜不熄。而李建国的新轧机设计方案,也进入了最后的完善阶段。 事业,爱情,都在向前推进。 国庆节的婚礼,将成为这一切的见证。 喜欢我在四合院波澜壮阔的人生请大家收藏:()我在四合院波澜壮阔的人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