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皇妃:开局绑架了反派王爷》 第168章 赫连的发现:“有趣的女人” 北戎大营,主帐。赫连铮斜倚在铺着白虎皮的榻上,左手把玩着那个被箭矢划破的银面具,右手端着一杯马奶酒,神情慵懒得像只刚睡醒的豹子。军医正小心翼翼为他脖颈上的伤口上药——那道剑痕不深,但位置险要,再偏半寸就能要了他的命。 “殿下,您真的不该亲自上阵。”副将乌木尔皱着眉,满脸不赞同,“靖王虽然重伤,但毕竟是沙场宿将,万一...” “万一什么?”赫连铮挑眉,指尖抚过面具上的裂痕,眼中闪着兴奋的光,“万一他真的杀了本王?那岂不更有趣?” 乌木尔噎住,一副“殿下您又发病了”的表情。 帐帘被掀开,一个穿着大渊平民服饰的精瘦男子快步走进,单膝跪地:“殿下,探查清楚了。靖王重伤昏迷,被抬回主帐后一直没出来,现在大渊军营戒备森严,咱们的人很难靠近。” 赫连铮抿了口马奶酒,慢悠悠地问:“那个女医者呢?”精瘦男子一愣:“女医者?” “城楼上那个戴面纱的女人。”赫连铮的指尖在榻沿轻轻敲击,“穿着粗布衣裳,背着药箱,身形...很有意思。” 乌木尔和军医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茫然。战场上刀光剑影,殿下居然有闲心注意一个女人?精瘦男子努力回想:“属下...好像有印象。靖王中箭落马时,是第一个冲上去的,动作很快,看起来懂医术,应该是个随军郎中。但戴面纱...距离太远,属下没看清。” “没看清就去查。”赫连铮的语气淡了几分,帐内温度骤降,“一个女医者,能在战场上冲在所有人前面救主将,要么胆子极大,要么...身份特殊。本王很好奇,她是哪一种。” “是!属下这就去!”精瘦男子额头冒汗,匆匆退下。乌木尔忍不住开口:“殿下,就算是个女医者,又能说明什么?大渊军营里又不是没有女人。” “乌木尔啊乌木尔,”赫连铮摇头叹息,一副“你这榆木脑袋”的表情,“你见过哪个普通医者,能让重伤的靖王亲自带上战场?你见过哪个医者,在万军之中第一个冲向主帅?更重要的是——”他坐直身体,眼中闪过狐狸般狡黠的光:“你见过哪个医者,在听到‘阿冉’这个名字时,会浑身僵硬,连手里的药箱都差点掉了?” 乌木尔瞪大眼睛:“殿下是说...?” “战场上,本王故意提到阿冉,靖王的反应在意料之中。”赫连铮重新靠回去,嘴角勾起玩味的笑,“但那个女医者的反应...有趣极了。虽然她立刻低下头掩饰,可那一瞬间的颤抖,本王看得清清楚楚。” 军医上完药退到一旁,赫连铮摸了摸包扎好的伤口,忽然笑出声:“你说,如果林微真的没死,而且就在这北境军营里,靖王会把她藏在哪儿?” 乌木尔迟疑道:“应该会严密保护起来,不让任何人接近吧?” “所以啊,”赫连铮伸了个懒腰,眼中闪着恶作剧般的光,“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果我是萧玦,就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扮成一个不起眼的角色,比如...一个相貌普通、沉默寡言的女医者。” 帐内一片寂静,只有火盆里木炭燃烧的噼啪声。半晌,乌木尔倒抽一口凉气:“殿下的意思是,那个女医者阿冉可能就是...林微?!” “可能而已。”赫连铮语气轻松,但眼神锐利,“但值得一探究竟。毕竟,能让我那位冷冰冰的‘老朋友’如此在意,甚至不惜拖着半条命也要上阵对敌的女人,本王实在好奇得很。” 他看向帐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笑容加深:“吩咐下去,今夜派人去‘探探病’。记住,重点是那个女医者——要活的。” “是!” 大渊军营,主帐。苏冉坐在榻边的矮凳上,手里端着药碗,一勺一勺给昏迷的萧玦喂药。他的脸色比纸还白,呼吸微弱,但脉搏已经稳定下来——这是她拼尽一身医术才保住的。赵擎站在帐门口,欲言又止。 “有事就说。”苏冉头也不抬,声音沙哑。她已经取下了面纱,但脸上依然涂着让肤色暗沉的药汁,在昏黄烛光下显得平凡而疲惫。 “阿冉...姑娘,”赵擎改口,语气复杂,“王爷昏迷前,交代了一件事。” 苏冉的手顿了顿,药汁洒出几滴。 “王爷说...”赵擎艰难地开口,“如果他有不测,就让末将护送您离开北境,去任何您想去的地方。他还给了末将这个。”他递过来一块令牌——玄铁打造,正面刻着“靖”字,背面是繁复的蟠龙纹。这是萧玦的私人令牌,见令如见人,可调动他在各地的暗桩和资源。 苏冉盯着那块令牌,许久,扯了扯嘴角:“他倒是想得周到。”语气平淡,但捏着药勺的手指关节泛白。 赵擎看着她,终于问出憋了许久的问题:“您...真的是林七小姐?那个...已经‘去世’的林七小姐?”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苏冉沉默地喂完最后一口药,用手帕擦去萧玦嘴角的药渍,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然后她抬起头,看向赵擎,烛火在她眼中跳动。 “我叫苏冉。”她说,“林微已经死了,死在京城的火海里,死在所有人的记忆里。现在活着的,只是苏冉。”这话等于承认了。 赵擎深吸一口气,单膝跪地:“末将...明白了。无论您是谁,您救了王爷,救了雁门关,就是末将的恩人。王爷交代的事,末将拼死也会做到。” 苏冉摇摇头,把令牌推回去:“我不走。” “可是——” “他现在这个样子,我走了,谁给他治伤?”苏冉打断他,语气平静,“赫连铮不会善罢甘休,北戎随时可能再攻。我虽然是个女人,但至少医术还能派上用场。” 赵擎眼眶发红,重重抱拳:“末将代三军将士,谢过姑娘!” “别谢我。”苏冉看向昏迷的萧玦,声音低得像叹息,“我欠他的。” 帐内陷入沉默。不知过了多久,苏冉忽然开口:“赵统领,今晚加强戒备。赫连铮那个人...我了解,他起了疑心就一定会来查。” 赵擎神色一凛:“姑娘的意思是?” “他可能已经注意到我了。”苏冉站起身,走到帐边,透过缝隙看向外面沉沉的夜色,“战场上我虽然戴着面纱,但第一个冲上去救萧玦,太显眼了。以赫连铮的敏锐,不可能不起疑。” “那您——” “我就在这儿,哪儿也不去。”苏冉转身,眼神坚定,“他越怀疑,我越要坦然。一个普通女医者,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反而安全。” 赵擎还想说什么,帐外突然传来喧哗声。 “有刺客!” “西边粮草营!” “抓活的!” 苏冉和赵擎对视一眼,同时冲了出去。只见西边火光闪动,人影绰绰,打斗声不绝于耳。但奇怪的是,刺客似乎并不多,更像是在制造混乱。 “调虎离山。”苏冉低声说,猛地转身看向主帐。几乎同时,主帐后方的阴影里窜出三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掀开帐帘一角,闪身而入! “不好!”赵擎拔刀就要冲过去,却被苏冉一把拉住。 “等等。”她眯起眼睛,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纸包,轻轻吹了吹,某种无色无味的粉末随风飘向主帐方向,“让他们进去。” “可是王爷——” “放心,我有准备。” 帐内,三个黑衣人在昏暗的光线中快速搜寻。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寻找那个女医者,或者任何可疑的女子物品。 “没人。” “药箱在这儿!” 其中一个黑衣人打开苏冉的药箱,快速翻检。里面除了药材、银针、纱布,还有一些瓶瓶罐罐,看起来就是个普通郎中的行头。 “看来不在这儿,撤——”领头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晃了晃,扶住桌子。另外两人也感到头晕目眩。 “迷...药...”领头的黑衣人咬牙,想往外冲,但腿一软跪倒在地。三人相继昏迷,不省人事。 帐帘掀开,苏冉和赵擎走进来。赵擎踢了踢地上的黑衣人,一脸不可思议:“姑娘,您什么时候下的药?” “出门前,在帐内撒了点‘安神散’,计量很轻,短时间待着没事。”苏冉蹲下身,检查黑衣人的口鼻和指甲,“但剧烈运动,或者待的时间长了,就会吸入过量,导致昏迷。”她从一个黑衣人怀中摸出一块令牌——北戎的狼头令。 “果然是赫连铮的人。”苏冉站起身,拍拍手上的灰,“把他们捆好,嘴里塞上布,扔到后山喂狼...算了,还是关起来吧,说不定能问出点什么。” 赵擎嘴角抽了抽,挥手让亲兵把人拖走。他看向苏冉的眼神,已经从敬佩升级为敬畏——这位姑奶奶,医术了得,心思缜密,下手还这么黑,难怪能把王爷耍得团团转。 “姑娘,赫连铮已经盯上您了,接下来怎么办?”苏冉走到榻边,看着昏迷的萧玦,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烧退了,这是个好兆头。 “他盯上我,无非两个目的。”苏冉平静地说,“一是确认我是不是‘林微’,二是如果我是,就想办法抓我,用来威胁萧玦。” “那您——” “从明天开始,我照常去伤兵营。”苏冉在榻边坐下,拿起针线,开始缝补萧玦被血浸透的里衣,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该煎药煎药,该治伤治伤,就当什么都不知道。赫连铮这人自负,你越躲,他越来劲。你大大方方在他眼皮子底下晃,他反而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猜错了。” 赵擎似懂非懂地点头,又问:“那王爷醒来后...” 针尖刺入布料,苏冉的手停了一瞬,又继续缝补。“等他醒了再说。”她的声音很轻,轻得几乎听不见,“有些账,总要算清楚的。” 帐外,夜色更深了。远处山岗上,赫连铮披着狼裘,站在一棵枯树下,遥望大渊军营的方向。乌木尔匆匆赶来,低声道:“殿下,派去的人...失手了,全被擒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赫连铮挑了挑眉,不但不恼,反而笑了。“有趣。”他摸着下巴,眼中兴味更浓,“能识破本王的调虎离山,还能提前布下迷药...这可不是普通医者能做到的。” “殿下,还要再派人吗?” “不必了。”赫连铮转身,狼裘在夜风中翻飞,“打草惊蛇一次就够了。本王现在有八分把握,那个女医者...就是林七小姐。”他看向军营中那顶最大的主帐,那里烛火通明,隐约可见一个纤细的身影坐在榻边。 “真是没想到啊,”赫连铮轻笑,眼中闪着猎人看到珍稀猎物般的光,“我那位老朋友,居然把这么有意思的女人藏在军营里,还让她扮成个不起眼的郎中...萧玦啊萧玦,你也有这么不冷静的时候。” “殿下打算怎么做?” “不着急。”赫连铮慢悠悠往回走,“好戏要慢慢看。通知下去,明日开始,每天派小队骚扰,但不要强攻。本王倒要看看,这位‘苏冉姑娘’,到底有多大本事。”他回头,最后看了一眼那点烛火,笑容意味深长。“而且,本王也很好奇,等萧玦醒来,发现自己的秘密已经暴露,会是什么表情...那一定,非常精彩。” 夜风呼啸,卷起雪沫,模糊了北戎王子离去的背影。 而大渊军营主帐内,苏冉缝完最后一针,咬断线头,将补好的里衣叠好放在枕边。她看着萧玦沉睡的侧脸,伸出手,指尖在即将触碰到他脸颊时停住,最终还是收了回来。帐内烛火跳动,将她孤单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喜欢特工皇妃:开局绑架了反派王爷请大家收藏:()特工皇妃:开局绑架了反派王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9章 为你挡箭:本能的选择 萧玦昏迷了整整三天。这三天里,雁门关的局势像绷紧的弓弦。北戎骑兵每天都会在关外游弋挑衅,有时是小股部队骚扰粮道,有时是深夜佯攻寨墙,但始终没有发动大规模进攻——就像一只戏耍猎物的狼,不急于下口,只享受对方提心吊胆的过程。大渊军营上下气氛凝重。主帅重伤昏迷,副将们既要应对北戎的骚扰,又要稳定军心,忙得焦头烂额。 唯一的好消息是,在苏冉的精心调理下,萧玦的伤情终于稳定下来,高烧退了,伤口也没有恶化。 第四天清晨,主帐内。苏冉正用湿布给萧玦擦拭脸颊。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平稳了许多,紧皱了三天的眉头也舒展开来。晨光从帐缝透入,落在他英挺的侧脸上,给那冷硬的轮廓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苏冉的动作很轻,指尖隔着布巾描摹过他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线条分明的下颌。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肆无忌惮地打量这张脸——没有冰冷的目光审视,没有咄咄逼人的质问,只有沉睡中毫无防备的平静。 “你说你,何必呢。”她低声喃喃,像是自言自语,“明明伤得那么重,非要逞强上阵。现在好了,躺在这里动不了,满意了?”帐内很静,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 “赫连铮那家伙就是个疯子,你跟他较什么劲。”苏冉拧干布巾,继续擦拭他的手。那双手骨节分明,掌心有练剑留下的薄茧,此刻无力地垂在身侧,“他故意说那些话激你,你看不出来吗?”她顿了顿,声音更轻了:“还是说...你其实看出来了,但就是忍不住?”这个问题没有答案。 萧玦依旧沉睡,长睫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 苏冉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苦笑:“算了,跟你个昏迷的人说什么。赶紧醒吧,醒了咱们好好算账——你瞒我,我骗你,咱们之间那笔烂账,可得好好捋捋。”她说完,正要起身去换水,手腕突然被抓住。那只手冰凉,力道却不小。 苏冉浑身一僵,缓缓低头。只见萧玦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那双冰眸还带着初醒的迷茫,但很快聚焦在她脸上,目光锐利如昔。 “...捋什么账?”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但每个字都清晰。苏冉的心脏猛地一跳,第一反应是想抽手,但萧玦握得很紧。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甚至还扯出一个假笑:“王爷醒了?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典型的医者问诊语气,避重就轻。 萧玦没接话,只是盯着她,目光从她的眼睛移到脸上那些伪装的药渍,又移回她的眼睛。帐内陷入诡异的沉默,只有两人交握的手传来彼此的温度——一个冰凉,一个温热。 许久,萧玦缓缓开口,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林微。”不是疑问,是陈述。 苏冉的假笑僵在脸上。她张了张嘴,想否认,想说“王爷认错人了”,但看着他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所有谎话都卡在喉咙里。 最后,她垂下眼睫,轻轻“嗯”了一声。很轻的一声,却像巨石投入湖心,在两人之间荡开层层涟漪。 萧玦的手又收紧了几分,紧得苏冉觉得腕骨发疼。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她,眼神复杂得难以解读——有愤怒,有不解,有探究,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如释重负的安心。 “为什么?”他问,声音干涩。苏冉知道他在问什么。为什么假死,为什么逃离,为什么骗他。 她沉默了很久,久到萧玦以为她不会回答时,才低声说:“因为怕。” “怕什么?” “怕你。”苏冉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怕你的掌控,怕你的不信任,怕你为了所谓的大局,随时可以牺牲掉我——或者我在意的人。” 萧玦的眼神剧烈波动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平静:“你就这么不信我?” “你给过我信你的理由吗?”苏冉反问,语气平静,却字字戳心,“在江淮,你明知张氏母女害我,却为了平衡侯府势力,轻拿轻放。在京城,你明知我被人构陷,却选择冷眼旁观,等我自救。萧玦,在你心里,权力、平衡、大局,永远排在第一位。而我,不过是其中一颗棋子——有用时护着,碍事时舍弃。这样的你,我凭什么信?”这些话她憋了太久,说出口时才发现,原来心里有那么多委屈和不甘。 萧玦的脸色更白了,握着她手腕的力道松了些,但没放开。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翻涌着苏冉看不懂的情绪。 “如果我说...”他开口,声音艰涩,“那些事,我有我的不得已...” “谁没有不得已?”苏冉打断他,眼圈微微发红,但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我有我的不得已,所以假死逃离。你有你的不得已,所以一次次让我失望。萧玦,我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你把我当棋子,我把你当跳板,各取所需,谁也不欠谁。现在戏唱完了,该散场了。” “散场?”萧玦猛地坐起身,这个动作牵动了伤口,他闷哼一声,额角渗出冷汗,但手依旧死死抓着她,“林微,你觉得我们之间,只是一场戏?”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不然呢?”苏冉用力想抽回手,但挣不脱,“靖亲王,醒醒吧。你是天潢贵胄,我是侯府庶女,咱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之前那些...就当是一场梦,现在梦醒了,各走各路,对谁都好。” “各走各路?”萧玦咬牙,眼神变得危险,“你想走去哪儿?回赫连铮那儿?” 苏冉愣住,随即气笑了:“萧玦,你——”话没说完,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赵擎的急呼:“王爷!北戎小队突袭西侧伤兵营,已经突破第一道防线!” 萧玦脸色一变,松开苏冉的手,强撑着要起身。但他伤得太重,刚站起就晃了一下,苏冉下意识伸手扶住。 “你这样子能去哪儿?”苏冉皱眉。 “放开。”萧玦推开她,抓起榻边的外袍披上,动作因疼痛而僵硬,但背脊挺得笔直,“赵擎,点兵,本王亲自去。” “王爷不可!”赵擎冲进帐内,看到萧玦居然醒了,又惊又喜,但听到他的话后大惊失色,“您伤还没好,让末将去就行!” “赫连铮这是试探。”萧玦系好衣带,脸色苍白如纸,但眼神锐利如刀,“他算准了本王重伤,故意派小队骚扰,看咱们的反应。如果主帅不露面,他会以为本王伤重不治,接下来就是总攻。” 他看向苏冉:“你留在帐内,不许出去。”说完,不等苏冉回应,便在赵擎的搀扶下大步走出主帐。 苏冉站在原地,看着还在晃动的帐帘,咬了咬牙,抓起药箱跟了上去。西侧伤兵营已是一片混乱。大约两百北戎骑兵趁黎明时分发动突袭,这些人显然是精锐,训练有素,突破外围防线后并不恋战,而是直奔伤兵营——这里守卫相对薄弱,而且一旦被攻破,对士气的打击是毁灭性的。 萧玦赶到时,守军正与北戎骑兵缠斗。他翻身上马——这个动作让他眼前一黑,几乎栽倒,但咬牙稳住,长剑出鞘:“杀!”一个字,却让所有大渊将士精神一振。 “王爷来了!” “是王爷!”主帅的出现像一剂强心针,原本有些溃散的防线重新稳固。萧玦虽然重伤在身,但剑法依旧凌厉,每一剑都精准狠辣,转眼间已斩杀三名北戎骑兵。但他脸色越来越白,握着剑的手在微微颤抖。 苏冉躲在粮车后,看得心惊胆战——这个疯子,真的不要命了!战斗持续了约一刻钟,北戎骑兵见占不到便宜,开始有序后撤。萧玦没有追击,勒马停在原地,长剑拄地,大口喘息。结束了。苏冉松了口气,正要上前,眼角余光突然瞥见一道寒光——西侧箭塔上,一个北戎弓手不知何时潜了上去,此刻正张弓搭箭,箭尖对准的...是萧玦的后心!不,等等。苏冉瞳孔骤缩——那箭尖微微偏了偏,对准的是...她自己!电光石火间,她明白了。赫连铮的目标从来不是萧玦,而是她!这场突袭,真正的杀招在这里! “王爷小心!”有士兵惊呼。但已经晚了。弓手松弦,箭矢破空而来,速度极快,角度刁钻,直射苏冉面门!苏冉本能地想躲,但身体却像被钉住一样僵硬——特工的训练让她能在瞬间判断出,这一箭躲不开。箭速太快,距离太近,她唯一的生路是向侧后方翻滚,但那里是粮车,躲进去的瞬间会露出破绽,第二箭就会接踵而至。要死了吗?这个念头闪过脑海,出乎意料的平静。 然而下一秒,一个身影扑了过来。很快,快得她只看到玄色衣袂翻飞。那人用身体将她完全护在怀里,同时挥剑格挡——但箭速太快,剑只碰到箭尾,稍稍改变了方向。 “噗嗤”一声,箭矢入肉。苏冉瞪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萧玦的脸色白得透明,眉头因剧痛而紧皱,但那双冰眸却异常平静,甚至...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时间仿佛静止了。箭矢射中他的左肩——距离心脏只有三寸。鲜血迅速染红玄色衣袍,但他依旧稳稳站着,将她护得严严实实。 “王爷!” “有刺客!” “保护王爷!”周围的惊呼声、脚步声、兵刃出鞘声仿佛隔着一层水传来,模糊不清。苏冉的世界里,只剩下萧玦沉重的呼吸,和那双深深看着她的眼睛。 “你...”她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萧玦扯了扯嘴角,像是想笑,但没成功。他抬手,似乎想碰碰她的脸,但手抬到一半就无力垂下,整个人向前倒去。 “萧玦!”苏冉终于找回声音,伸手接住他。他很高大,倒下来的力道撞得她踉跄后退,但她死死抱住,没让他摔在地上。血,好多血。温热的液体迅速浸透她的衣袖,粘稠的,带着铁锈味的,属于他的血。 “让开!都让开!”苏冉嘶声吼道,用尽全力将萧玦放平在地,撕开他肩头的衣服。箭矢深深嵌入,周围皮肉已经开始发黑——有毒!她的手在抖,但动作快得惊人。银针封穴止血,药粉撒上伤口,然后握住箭杆,深吸一口气,用力拔出! 萧玦身体剧颤,闷哼一声,但没醒。苏冉扔掉箭,俯身用嘴吸出毒血,吐掉,再吸,再吐。一连七八口,直到血色转红,才从药箱里翻出解毒丹,塞进他嘴里,抬他下颌助他吞咽。做完这一切,她瘫坐在地,浑身发软,才发觉自己脸上冰凉一片——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为什么...”她看着他紧闭的双眼,声音哽咽,“为什么要扑过来...你不是恨我吗...不是要我付出代价吗...”为什么要用身体替她挡箭?为什么要救一个骗他、逃他、伤他的人? 赵擎带人冲过来,看到这一幕,脸色大变:“王爷!” “抬他回营!”苏冉抹了把脸,声音嘶哑但冷静,“箭上有毒,我需要立刻配解药。另外,全营戒严,搜查所有箭塔和制高点,一个北戎探子都不能放过!” “是!”赵擎红着眼眶,指挥亲兵小心抬起萧玦。 苏冉跟在后面,脚步虚浮。她低头看着自己满手的血,那些血还温热着,像是烙铁,烫得她心脏抽搐。 主帐内,萧玦被安置在榻上,脸色灰败,气息微弱。苏冉强打精神,配药、煎药、施针,动作机械而精准,但眼神空洞。她想起刚才那一瞬间——箭矢破空而来时,萧玦几乎是本能地扑过来。没有思考,没有权衡,甚至没有看她一眼,只是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选择。为她挡箭的选择。 “苏姑娘,王爷他...”赵擎在一旁,声音发颤。 “死不了。”苏冉说,语气平静得可怕,“但我需要安静。赵统领,麻烦你守在外面,任何人不得打扰。” 赵擎深深看了她一眼,抱拳退下。帐内只剩两人。苏冉坐在榻边,看着萧玦毫无血色的脸,终于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冰凉的手指。 “萧玦,”她低声说,眼泪一滴一滴落在他手背上,“你赢了。”“我逃不掉了。”无论是因为亏欠,因为感动,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她都清楚,从他为她挡下那一箭的瞬间,她再也无法潇洒地转身离开。 这个男人,用最笨拙、最惨烈的方式,在她心里刻下了一道永远无法磨灭的烙印。帐外,天色大亮,晨光刺破云层。而帐内,苏冉握着他的手,第一次没有想要逃离。 喜欢特工皇妃:开局绑架了反派王爷请大家收藏:()特工皇妃:开局绑架了反派王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0章 王爷的“专属”医女 萧玦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黄昏。 肩上的箭伤还在抽痛,但比起之前的剧痛已经缓和许多。他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是熟悉的帐顶,然后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不是军营里常见的苦涩味道,而是混合了薄荷、金银花和某种不知名草药的清冽气息。 他微微侧头,看到苏冉坐在榻边的矮凳上,手里拿着捣药杵,正垂着眼睑专注地研磨药材。烛光在她脸上投下浅浅的阴影,那些刻意涂抹的药汁还在,但此刻看起来似乎...顺眼了许多。 “醒了?”苏冉头也不抬,声音平静,“别乱动,刚换的药。” 萧玦没动,只是看着她。她的动作很熟练,捣药的节奏均匀,偶尔用指尖捻起一点药粉观察细度,完全是一副医者的做派——如果忽略她脸上那副“本姑娘心情不好别惹我”的表情的话。 “我睡了多久?”萧玦开口,声音依旧沙哑。 “一天一夜。”苏冉放下捣药杵,端过旁边温着的药碗,“喝药。”命令式的语气,和之前那个小心翼翼、刻意卑微的“阿冉郎中”判若两人。 萧玦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药很苦,但他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把空碗递回去。苏冉接过,又递上一小碟蜜饯。 “我不吃甜的。”萧玦说。 “没让你吃,拿着闻闻,去苦味。”苏冉语气硬邦邦的,“省得你一会儿又说药苦不肯喝。” “......”萧玦默默接过蜜饯碟。帐内陷入短暂的沉默。苏冉收拾着药碗和药杵,动作麻利。萧玦靠在枕上,目光一直跟着她。 “你的伤,”他终于开口,“箭上的毒,解了?” “解了。”苏冉简短回答,从药箱里拿出银针包,“但余毒未清,需要连续施针七天。另外你之前的伤也没好全,现在两处重伤叠加,至少要卧床休养半个月。” “半个月?”萧玦皱眉,“战事吃紧——” “战事吃紧和你现在能下床打仗是两回事。”苏冉打断他,拿着银针走过来,语气不容置疑,“躺好,上衣脱了,施针。” 萧玦看着那几根明晃晃的银针,又看看苏冉那张“我说了算”的脸,沉默片刻,依言解开衣带,露出缠满绷带的上身。 苏冉的动作顿了顿。尽管已经处理过伤口多次,但每次看到那些狰狞的伤疤——旧伤叠新伤,箭伤加刀伤,还是觉得触目惊心。这个男人,到底在鬼门关前走过几回了? “看够了?”萧玦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 苏冉立刻板起脸,用银针在他肩膀上不轻不重地扎了一下:“闭嘴,别打扰我施针。” 萧玦闷哼一声,果然不再说话。烛火摇曳,帐内只有银针刺入穴位的细微声响。苏冉的手法极稳,认穴精准,每一针都恰到好处。萧玦能感觉到一股温和的气流随着银针导入体内,缓解着伤处的疼痛和疲惫。 “你。”他忽然叫她。 “嗯?” “从今天起,你搬到主帐旁边的营帐。”萧玦的声音平静,像在说今天的天气,“作为本王的专属医女,负责照料伤势,随时听候诊治。” 苏冉扎针的手停住了。专属医女?搬到主帐旁边?随时听候?她抬起头,对上萧玦那双深邃的眼睛。那里面没有商量的余地,只有不容置疑的决定。 “王爷这是要软禁我?”她问,语气听不出喜怒。 “是保护。”萧玦纠正,“赫连铮已经盯上你了。在军营里,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本王身边。” “保护?”苏冉扯了扯嘴角,“用限制自由的方式?” “你的自由,”萧玦缓缓说,“从你假死逃离京城那天起,就已经没有了。这是你自己选的路。”针尖在指尖微微发颤。 苏冉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几分嘲讽,几分无奈,还有一丝认命般的释然。 “行啊。”她低下头,继续施针,动作比刚才重了几分,“既然王爷这么‘看重’我,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不过——”她抬眸,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既然是专属医女,那王爷的伤势调理,得全听我的。我说卧床就得卧床,我说喝药就得喝药,我说不能处理军务就不能处理。王爷要是做不到,我立刻收拾包袱走人——反正赫连铮王子看起来也挺欢迎我的。”最后那句话是故意的。 果然,萧玦的脸色沉了下来,眼神变得危险。 “你敢。”两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 “我有什么不敢的?”苏冉耸肩,拔出最后一根银针,“反正最坏也不过一死。倒是王爷,要是气急攻心伤势加重,可就得不偿失了。” 萧玦盯着她,胸膛微微起伏——显然在压抑怒气。 苏冉毫不畏惧地回视,甚至挑了挑眉。 半晌,萧玦先移开目光,冷冷道:“依你。但有个条件。” “说。” “本王处理军务时,你必须在场。”萧玦说,“作为医女,随时观察本王的身体状况。”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苏冉愣了愣。这个条件...听起来是限制,但实际上给了她接触核心军情的机会。萧玦这是什么意思?试探?还是...某种程度的信任? “好啊。”她应得爽快,“不过我只听不说,王爷可别指望我出谋划策。” “用不着。”萧玦重新靠回枕上,闭上眼睛,“你只要确保本王活着就行。”这话说得平淡,但苏冉心里莫名抽了一下。 她收起银针,默默收拾药箱,没再说话。 当天晚上,苏冉就搬进了主帐旁边的营帐。帐子不大,但很干净,该有的都有。阿木帮她把东西搬过来时,一脸欲言又止。 “小姐,您真的要...” “不然呢?”苏冉整理着药材,头也不抬,“现在逃跑,等于告诉所有人我心里有鬼。不如大大方方待着,看他能把我怎么样。” 阿木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那咱们和驼铃商号的约定...” “暂时搁置。”苏冉说,“现在走不了。你先在伤兵营待着,按兵不动,有机会我会联系你。” “是。”阿木犹豫了一下,又说,“小姐,王爷他...对您似乎...” “似乎什么?”苏冉打断他,语气冷了下来,“阿木,记住,有些人有些事,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好了,你去吧。” 打发走阿木,苏冉独自坐在帐内,看着跳动的烛火出神。 接下来的日子,她过上了“专属医女”的生活。每天早上辰时,她去主帐给萧玦请脉、换药、施针。萧玦很配合,让喝药就喝药,让卧床就卧床——至少在苏冉眼皮子底下是这样。 但苏冉很快发现,这男人就是个工作狂。每次她前脚刚走,后脚赵擎或其他将领就会进帐禀报军情。有几次她折回去取落下的东西,正好撞见萧玦披着外衣坐在案前看地图,脸色苍白,额角还有细汗。 “王爷这是把我的医嘱当耳旁风?”她冷着脸走过去,一把抽走地图。 萧玦皱眉:“别闹。” “是你在闹。”苏冉毫不退让,“躺回去,现在,立刻。” 几次对峙下来,萧玦大概摸清了她的脾气——这女人看着温顺,其实倔得很,认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最后他选择折中:可以处理军务,但必须躺着,而且每天不能超过两个时辰。 于是,主帅帐内就出现了这样一幕奇景:萧玦半靠在榻上,手里拿着军报或地图,神色冷峻地听取将领禀报。而苏冉就坐在榻边的矮凳上,要么捣药,要么看医书,偶尔抬眸扫一眼萧玦的脸色,如果他皱眉或抿唇——这是疼痛或疲惫的表现——她就会轻咳一声。 然后萧玦就会顿住,深吸一口气,放缓语气或加快语速,总之会在短时间内结束那个话题。将领们从最初的震惊到后来的习以为常,只用了三天时间。现在所有人进主帐前都会下意识看一眼苏冉在不在——她在,就意味着王爷今天“心情”可能不会太好,说话得捡要紧的说。 苏冉也在这种“强制陪伴”中,看到了萧玦的另一面。她看到他在听伤亡报告时,会几不可察地收紧手指;看到他在制定战术时,眼神锐利如鹰,每一个细节都反复推敲;看到他在得知某个年轻校尉战死时,沉默了很久,然后说:“抚恤金加三成,家中老小,妥善安置。” 她也看到了他的疲惫。夜深人静时,他常会盯着地图出神,烛火在眼中跳动,映出深深的孤寂和重压。那时他会忘记她的存在,整个人像一张绷到极致的弓。 有一次,苏冉半夜被雷声惊醒,想起主帐的窗户没关,怕萧玦着凉,便披衣过去。掀开帐帘,却见他坐在案前,手里拿着一枚玉佩——正是之前他拿出来试探她的那枚。他摩挲着玉佩,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复杂,有痛楚,有悔意,还有一种近乎脆弱的茫然。 苏冉站在帐外,没有进去。她看着那个在世人眼中冷酷无情、权倾朝野的靖亲王,此刻像个迷路的孩子,忽然觉得心口发闷。她悄声离开,回到自己帐中,却再也睡不着。 第五天,赫连铮又派人骚扰,这次规模更大。萧玦在帐内听赵擎禀报,脸色越来越沉。 “王爷,让末将带兵出击吧。”赵擎请命。 “不行。”萧玦盯着地图,“赫连铮这是诱敌,他在等我们出关。传令,严守寨墙,用弓箭和滚木防御,不许出关迎战。” “可是——” “没有可是。”萧玦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按本王说的做。”赵擎领命退下。萧玦靠在榻上,闭目养神,但眉头紧锁。 苏冉递上一杯参茶。萧玦睁开眼,看了她一眼,接过茶杯。 “想问什么就问。”他说。 苏冉顿了顿:“你明明很想打,为什么不出兵?” “因为打不赢。”萧玦很坦率,“赫连铮的兵力至少是我们的两倍,而且以逸待劳。我们现在出关,正中他下怀。” “那就一直守着?” “等。”萧玦抿了口茶,“等朝廷援军,等粮草补给,等他...先沉不住气。”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苏冉看着他。这个男人在战场上冷静得可怕,每一步都算得精准。但她也知道,这种等待对主帅来说是多大的煎熬——每一天的伤亡,每一份求援的急报,都像鞭子抽在心上。 “你...”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经常这样一个人扛着吗?” 萧玦看向她,眼神深了深:“不然呢?” “可以信任你的部下,可以...” “信任是一回事,责任是另一回事。”萧玦打断她,语气平静,“坐在这个位置上,有些事就必须自己扛。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总是选择‘大局’吗?这就是原因。” 苏冉哑然。那一刻,她忽然有点明白了。这个男人不是不在乎,是太在乎,所以才把一切都扛在自己肩上。那些她曾经怨恨的“权衡”和“舍弃”,也许不是冷酷,而是他必须做出的、最艰难的选择。 帐外传来号角声,北戎又发动了一波进攻。萧玦坐直身体,侧耳倾听,片刻后说:“攻势不猛,还是试探。赫连铮在玩心理战。” “你很了解他?” “交手太多次了。”萧玦说,“他这个人,狡猾、自负,喜欢玩弄人心。但他有个弱点——”他看向苏冉,眼神复杂:“对‘有趣’的人和事,会过分执着。” 苏冉心头一跳,避开他的目光。 萧玦没再说什么,重新靠回榻上,闭目养神。但他的手,无意识地握紧了那枚玉佩。 苏冉看着他的侧脸,心中五味杂陈。这个男人用最霸道的方式把她留在身边,说是保护,是监视,可她却在日复一日的“强制陪伴”中,看到了他不为人知的一面——身为统帅的重担,身为亲王的孤寂,还有那些深埋在冰冷外表下的、复杂的情绪。 而她,这个本该恨他、怨他、想方设法逃离他的人,却在这种诡异的朝夕相对中,心防一点点瓦解。这很危险。苏冉想。但当她端着药碗,看着他皱着眉一饮而尽,然后下意识看向蜜饯碟时,又觉得...好像也没那么糟。 “给。”她递过蜜饯,语气不自觉软了几分。 萧玦接过,指尖无意间擦过她的手指。两人都顿了顿,但谁都没移开。 帐外,战鼓声又起。帐内,烛火摇曳,映出两人对视的侧影。这潭水,是越搅越浑了。 喜欢特工皇妃:开局绑架了反派王爷请大家收藏:()特工皇妃:开局绑架了反派王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1章 月下独酌:恨与怜的交织 成为“专属医女”的第七天,雁门关迎来了难得的宁静夜晚。北戎连续数日的骚扰似乎突然停止了,前线回报说敌军后撤了十里,像是在酝酿什么更大的动作。但至少今夜,没有号角,没有战鼓,只有边塞清冷的月光和呼啸而过的风。 主帐内,萧玦难得没有处理军务。他披着外袍坐在案前,面前摆着一壶酒,两个杯子,却自斟自饮。 苏冉端着煎好的药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烛火摇曳,男人侧影孤寂,举杯对月,明明才二十多岁的年纪,背影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沧桑。 她脚步顿了顿,才走过去将药碗放在案上:“王爷,该喝药了。” 萧玦没回头,只盯着杯中晃动的酒液,声音比平时低沉:“放着吧。”这语气不对。 苏冉敏锐地察觉到他情绪异常。她本该放下药就走——作为“医女”,她的职责只是送药,不包括关心王爷的心情。但鬼使神差地,她多问了一句:“王爷是在为战事发愁?” 萧玦终于转头看她。烛光下,他的脸半明半暗,那双总是锐利如鹰的冰眸此刻却蒙着一层罕见的迷离。苏冉这才发现,他居然已经喝了不少——酒壶半空,而他眼中已有了几分醉意。 “战事?”萧玦轻笑一声,那笑里带着自嘲,“战事从来都是那样,打打停停,死人,再打,再死更多人。习惯了。”这话说得太过直白,以至于苏冉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她站在案边,看着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仰头饮尽。酒精作用下,他苍白的脸上浮起不正常的红晕。“王爷伤未痊愈,不宜饮酒。”苏冉终于找回医者的本能,伸手去拿酒壶。 萧玦却先一步按住她的手。他的手很凉,带着酒液的湿意,紧贴在她手背上。苏冉浑身一僵,想抽回,却被他握得更紧。“阿冉,”他叫她名字,声音低哑,“你说,人这一辈子,是不是总在做错误的选择?” 这问题来得突兀,苏冉愣了愣,才道:“人生没有如果,选了就是选了。” “是啊,选了就是选了。”萧玦松开她的手,重新看向窗外那轮冷月,“有些路,走上去了,就再也回不了头。” 帐内陷入沉默,只有烛火噼啪作响。苏冉本该离开的,但脚下像生了根。她看着萧玦的侧脸,看着月光在他睫毛上投下的阴影,忽然觉得此刻的他陌生得让她心慌。 “你知道吗,”萧玦又开口,像是在自言自语,“小时候,母妃总说,生在皇家,最要紧的是学会权衡。什么该舍,什么该得,心里要有一杆秤。” 他顿了顿,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她教我权衡利弊,教我制衡朝堂,教我如何做一个合格的皇子...却从来没教过我,如果那杆秤的两端,一边是江山社稷,一边是...”他的话戛然而止,又灌了一杯酒。 苏冉的心脏像被什么攥紧了。她隐约猜到他想说什么,但又不敢深想。 “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十六岁。”萧玦忽然转了话题,声音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是个刺客,潜入东宫行刺太子。我追了他三条街,最后在一条死胡同里堵住他。他求我放过他,说他家里还有老母妻儿。” “那你...”苏冉忍不住问。 “我杀了他。”萧玦说,语气毫无波澜,“因为他是刺客,因为他要杀太子,因为放了他后患无穷。回去后,我吐了一整夜,梦里都是他临死前的眼神。”他转过头,看向苏冉,眼中那层迷离褪去,露出深不见底的疲惫:“从那天起我就知道,这条路一旦踏上,就注定满手血腥。有些选择,无关对错,只关乎立场。” 苏冉握紧了袖中的手。她想起他为平衡侯府势力而对张氏母女轻拿轻放;想起在京城,他明知她遭人构陷却选择旁观...那些曾经让她心寒齿冷的瞬间,此刻在萧玦的话语中,似乎有了另一种解读。不是不在乎,而是在他权衡的那杆秤上,她从来都不是最重的那一端。这本该让她更恨他的。可不知为何,看着眼前这个褪去所有光环、只是一个疲惫男人的萧玦,她心底涌起的,竟是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楚。 “王爷醉了。”她听见自己干巴巴地说。 “也许吧。”萧玦不置可否,又倒了一杯酒,却不喝,只是看着杯中倒映的烛光, “你恨我吗?”这个问题来得太直接,苏冉呼吸一滞。 “恨。”她听到自己说,声音很轻,但很清晰,“恨你把我当棋子,恨你一次次让我失望,恨你...让我不得不逃。” 萧玦笑了,那笑里带着说不出的苍凉:“是啊,该恨。连我自己都恨我自己。”他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重重放下酒杯:“可是阿冉,你知道吗?有时候,人明知道是错,却不得不做。就像我知道放你走会后悔,却还是做了;就像我知道留下你会恨我,却还是这么做了。”他站起身,脚步有些踉跄。 苏冉下意识想扶,却被他抬手制止。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清冷的月色,背影挺直,却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孤寂。“我这一生,得到过很多,也失去过更多。”他的声音被夜风吹散,有些缥缈,“父皇的器重,母妃的期望,兄弟的敬畏,臣民的拥戴...我都有了。可夜深人静时,我常常想,我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他转过头,看向苏冉,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迷茫:“是这江山?是这权势?还是...”他没说完,但苏冉听懂了未尽之言。帐内静得可怕。烛火跳动,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帐壁上交织纠缠,像极了他们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许久,苏冉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王爷,您真的醉了。” “或许吧。”萧玦走回案边,重新坐下,这次没再倒酒,只是盯着空了的酒杯,“醉了也好,清醒时不敢说的话,醉了才敢说;不敢承认的事,醉了才敢想。”他抬头,直直看向苏冉:“如果我说,我后悔了...你会信吗?” 苏冉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她张了张嘴,想说“不信”,想说“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想说“伤害已经造成了,后悔也抹不掉”。可看着他那双盛满痛楚和疲惫的眼睛,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知道你不会信。”萧玦替她回答了,自嘲地笑了笑,“连我自己都不信。一个习惯了算计和权衡的人,怎么配谈后悔?”他伸手,想去拿酒壶,却被苏冉抢先一步拿走。 “别喝了。”她说,声音比想象中柔和,“再喝明天该头疼了。” 萧玦的手停在半空,看着被她拿走的酒壶,忽然笑了:“你现在倒像个真正的医女了。” “我本来就是医女。”苏冉把酒壶放到一边,将药碗推到他面前,“至少现在是。所以,听话,把药喝了。”这语气,有点像哄孩子。话一出口,苏冉自己都愣了。 萧玦也愣了愣,随即低低笑起来。不是平时那种冰冷的、嘲讽的笑,而是真正的、从胸腔里发出的笑声,虽然很轻,却很真实。他接过药碗,眉头都不皱一下地喝光,然后很自然地看向旁边的蜜饯碟。 苏冉下意识拿起一颗递过去。 萧玦接过,却没吃,只是拿在手里把玩:“你说...如果重来一次,在京城,我会不会做出不一样的选择?” “世上没有如果。”苏冉垂眸,不去看他的眼睛。 “是啊,没有如果。”萧玦将蜜饯放进嘴里,甜味在舌尖化开,冲淡了药的苦涩,“所以有些事,错了就是错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他站起身,脚步已经稳了许多:“夜深了,你回去休息吧。” 苏冉看着他恢复平静的脸,仿佛刚才那个脆弱、迷茫、倾诉衷肠的男人只是一场幻觉。她又变回了那个冷静自持的靖亲王,而她也变回了那个沉默寡言的医女。 “王爷也早些休息。”她行了一礼,转身要走。 “阿冉。”他在身后叫住她。她停下,没回头。“无论你信不信,”萧玦的声音在寂静的帐内格外清晰,“那一箭,我从未后悔。” 苏冉的背脊僵了僵。“不是因为你是阿冉,也不是因为你是林微。”他继续说,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事实,“只是因为,那个人是你。”说完,他不再看她,转身走向内间:“退下吧。” 苏冉站在原地,许久,才缓缓走出主帐。夜风很凉,吹在脸上,她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那一箭,他从未后悔。只是因为,那个人是她。多么简单又多么沉重的理由。她抬头看向天边那轮冷月,月光洒在脸上,冰凉一片。 心中那堵用恨意筑起的高墙,在这一刻,悄然裂开了一道缝隙。恨是真的。那些伤害,那些欺骗,那些身不由己的痛楚,都是真的。可理解,也是真的。看到他肩上沉重的担子,看到他不得不做的取舍,看到他深埋在冰冷外表下的疲惫和孤寂...她竟开始理解,甚至心疼。 这太可怕了。苏冉擦掉脸上的泪,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她不能心软,不能动摇。一旦她卸下心防,等待她的将是更深的深渊。可是...当一个人愿意为你挡箭,愿意在醉酒后对你吐露最深的脆弱和悔恨,愿意说“只是因为那个人是你”时,你的心,真的还能无动于衷吗? 月光下,苏冉的背影拉得很长,很长。 帐内,萧玦靠在榻上,手中摩挲着那枚玉佩,眼神清明,哪有半分醉意。他是在试探,也是在倾诉。试探她的反应,倾诉那些压抑太久、连自己都不敢面对的情绪。而她的反应...比他预想的要好。 至少,她没有冷笑,没有嘲讽,没有转身离开。至少,她听完了。至少,她流泪了。 萧玦闭上眼,将玉佩握在掌心。温润的玉石贴着皮肤,仿佛还残留着某个人的温度。 “阿冉,”他低声自语,“这一次,我不会再放手了。”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无论要用什么手段。 帐外,月光如水。 帐内,心事如潮。 有些种子一旦种下,就会在不知不觉中生根发芽,终有一天,会破土而出,长成连自己都无法掌控的参天大树。而那一夜月下的独酌与倾诉,就是那颗悄然埋下的种子。 喜欢特工皇妃:开局绑架了反派王爷请大家收藏:()特工皇妃:开局绑架了反派王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2章 军粮危机:现代思维破局 月下独酌后的第二天,苏冉和萧玦之间形成了一种微妙的默契。他们谁也不提那晚的对话,仿佛那场带着醉意的真心袒露只是一场幻觉。苏冉依旧是那个尽职的“专属医女”,每天按时送药、换药、施针;萧玦也依旧是那个冷静自持的靖亲王,处理军务、制定战术,偶尔会因为苏冉没收他的地图而皱眉。 但有些东西确实不一样了。 比如萧玦喝药时不再需要苏冉提醒,就会主动看向蜜饯碟;比如苏冉施针时,他会很自然地解开衣襟,不再像最初那样僵硬;比如她有时熬夜整理药材,第二天送药时会发现案上多了一碟点心——军营里罕见的、不那么硬的糕点。 他们像两只互相试探的刺猬,小心翼翼地收起尖刺,慢慢靠近,却又不敢真的触碰。 这种微妙的平衡,在第七天被打破了。 “王爷,粮草最多还能支撑五日。”军需官跪在帐中,声音发颤,“朝廷的补给队被北戎游骑截了三次,损失惨重,下一批最快也要十天后才能到。” 萧玦坐在案后,手里捏着一份粮草库存清单,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帐内其他将领也个个面色凝重——粮草不济,军心必乱,这是兵家大忌。 “缩减配给。”萧玦的声音很冷,“从今日起,所有将士口粮减三成,伤兵营维持原量。” “可是王爷,”副将忍不住开口,“将士们连日作战,体力消耗巨大,再减口粮恐怕...” “那你说怎么办?”萧玦抬眼,冰眸扫过众人,“让将士们饿着肚子守关,还是开城投降?” 帐内一片死寂。 苏冉站在角落整理药箱,闻言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她想起这几天去伤兵营时看到的景象——很多轻伤士兵为了省口粮给重伤员,自己只喝稀粥,脸色蜡黄。再这样下去,不等北戎进攻,雁门关自己就垮了。 “或许...”她下意识开口,话到嘴边又顿住。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她身上。军需官更是皱起眉——一个医女,也敢妄议军务? 萧玦却看向她:“说。” 简单一个字,却给了她说话的权力。 苏冉深吸一口气,放下手里的药材,走到沙盘前——这是她第一次在众将领面前主动发言:“粮草不够,无非两个办法:开源,节流。节流王爷已经说了,减配给。但开源呢?” “开源?”军需官苦笑,“这冰天雪地的,哪里去开源?附近百姓早就跑光了,山里的野物也少,就算有,也不够几万大军吃的。” “野物不够,野菜呢?”苏冉拿起一支小旗,点在沙盘上标记的几处山林,“这几处背风向阳,雪应该化得早些。我昨天去采药时看到,有些耐寒的野菜已经冒头了。虽然不多,但聊胜于无。” “野菜?”一个将领皱眉,“那东西能吃?不是牲口吃的吗?” 苏冉看了他一眼,没反驳,只继续说:“除了野菜,还可以组织小股部队去河里凿冰捕鱼。虽然天冷,但鱼在冰下反而好抓。还有,我观察过营里的厨余,很多菜根、菜叶直接扔了,其实可以洗净晒干,磨成粉掺进面里——” “荒唐!”军需官忍不住打断,“将士们浴血奋战,岂能让他们吃这些猪狗食?!” 苏冉不说话了,只看向萧玦。 萧玦一直沉默地听着,手指在案上轻轻敲击。半晌,他开口:“继续说。” 苏冉定了定神,接着说:“除了开源,节流也有改进空间。我看了这几日的粮草消耗记录,发现一个问题——配给太平均了。” 她拿起桌上的纸笔——这是她央求萧玦特批的,说要做药材记录用——快速画了个简单的表格:“前锋营作战任务重,体力消耗大,口粮理应多些;后卫营负责运输、修补工事,体力消耗中等;伤兵营需要营养恢复,但可以少食多餐。可现在所有营都是一样的配给,这不合理。” 她将表格推到萧玦面前:“按我的算法,在总量不变的情况下,按需分配,至少能多撑三天。” 帐内鸦雀无声。将领们面面相觑,看着那张画满奇怪符号和数字的纸,完全看不懂,但听她说的似乎...有点道理? 萧玦盯着那张表格,目光深邃。半晌,他抬头看向苏冉:“这些,你从哪儿学的?” 苏冉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装得平静:“从前走南闯北,跟一个老账房先生学过些记账的法子。后来自己琢磨,觉得用在管粮上也可以。” 这个解释勉强说得通。但萧玦的眼神告诉她,他没那么好糊弄。 “还有,”苏冉硬着头皮继续,“运输效率也可以提高。我观察过运粮队,每次都是大车慢行,容易被北戎游骑盯上。如果改用小车分队,多路线、不定时运输,被截的风险会小很多。虽然单次运量少,但次数多,总运量反而可能增加。” 她顿了顿,补充道:“当然,这只是我的想法。具体如何,还要各位将军定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帐内再次陷入沉默。这次不是质疑,而是沉思。 “凿冰捕鱼,需要多少人?能得多少鱼?”一个老将突然问。 苏冉想了想:“二十人一队,一日大概能得百斤。虽然不多,但熬成鱼汤,至少能让伤兵营喝上热乎的。” “野菜呢?你确定能吃?不会中毒?” “我能辨认。”苏冉说得很肯定,“明天我可以带人去找,先试吃,没问题再推广。” 将领们交头接耳起来。虽然苏冉说的这些听起来匪夷所思,但眼下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与其坐等粮尽,不如死马当活马医。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萧玦。 萧玦的目光从苏冉脸上,移到那张表格上,再移到沙盘上,最后缓缓开口:“按她说的办。” “王爷!”军需官急了。 “非常时期,行非常之法。”萧玦站起身,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李副将,你带两队人,明日随阿冉郎中去找野菜、凿冰捕鱼。赵擎,你负责重新调配口粮,就按她那个表格来。刘参将,运输方案你负责调整,三日内我要看到成效。” 一连串命令下去,众人虽仍有疑虑,但不敢违抗,齐齐抱拳:“遵命!” 散会后,帐内只剩下萧玦和苏冉。 萧玦拿起那张表格,看了又看,忽然问:“这些符号是什么?” 苏冉心里一紧——那是阿拉伯数字和简易计算公式,这个时代根本没有。 “是...是我自己瞎编的记号。”她尽量说得轻松,“记账方便。” “哦?”萧玦抬眼,目光如炬,“那这个‘∑’呢?也是你瞎编的?” 苏冉头皮发麻。她刚才画表格时太投入,不小心把求和符号写上了! “那是...那是我家乡的土记号,代表‘总共’。”她干巴巴地解释。 萧玦没再追问,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编,继续编。 苏冉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借口要去准备明天找野菜的工具,匆匆告退。 走到帐口时,萧玦忽然叫住她:“阿冉。” 她脚步一顿。 “谢谢。”他的声音很轻,但很清晰。 苏冉愣了愣,没回头,快步离开了。 接下来三天,雁门关出现了奇景: 一队士兵跟着一个瘦小的医女漫山遍野挖野菜,那医女指着一丛不起眼的绿色植物说“这个能吃”,又指着另一丛说“那个有毒”。士兵们将信将疑,但看着医女自己先吃了一口,也就跟着吃了。结果发现,那些看起来像草的野菜,煮熟后居然真的能填肚子。 另一队士兵在冰封的河面上凿洞,用简陋的渔网捞鱼。虽然收获不多,但每天都有几十斤鲜鱼送进伤兵营,熬成鱼汤,香气飘出老远。 粮草配给也改了。前锋营的士兵发现自己的干粮里多了块肉干,后卫营的粥稠了些,伤兵营甚至每天多了一碗鱼汤。一打听才知道,是那个总跟在王爷身边的医女出的主意。 “阿冉郎中真是神了!”一个伤兵喝着鱼汤,感动得眼泪汪汪,“我都三天没见着荤腥了!” “可不是嘛,”另一个士兵啃着野菜饼,“虽然味道不咋地,但至少能吃饱。听说这法子就是阿冉郎中想出来的!” “何止啊,我还听说她搞了个什么表格,把粮草算得明明白白的,连军需官都服气!” “真的假的?一个医女懂这些?” “嘿,你别不信!赵统领亲口说的,王爷都夸她呢!” 军营里议论纷纷,苏冉却忙得脚不沾地。白天带人找野菜、教厨子怎么处理厨余,晚上还要整理药材、给萧玦施针。短短三天,整个人瘦了一圈,但眼睛却亮得惊人。 第四天傍晚,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回营帐,却在门口被萧玦拦住了。 “王爷?”苏冉疑惑。 萧玦没说话,只是递过来一个油纸包。苏冉打开一看,是两块精致的桂花糕——这在边关简直是稀世珍品。 “这是...” “朝廷补给队突破封锁送来的,不多。”萧玦语气平淡,“赏你的。” 苏冉看着那两块糕点,心里五味杂陈。她知道,这肯定是萧玦从自己那份里省下来的。 “我不饿,王爷自己留着吧。”她把油纸包推回去。 “让你拿着就拿着。”萧玦不由分说塞进她手里,目光在她脸上扫过,“瘦了。”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苏冉鼻子一酸。她赶紧低下头:“谢王爷。” “明天开始,不用亲自去找野菜了。”萧玦又说,“教会他们辨认就行。你...好好休息。” 苏冉惊讶地抬头。萧玦却已经转身走了,背影在暮色中显得有些孤寂。 她捧着还带着余温的油纸包,站在原地,久久没动。 远处传来士兵们的说笑声,隐约能听到“阿冉郎中”“野菜饼”“鱼汤”这样的字眼。夕阳西下,给这座被战火笼罩的边关要塞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苏冉忽然觉得,这些天的辛苦,好像...值得。 主帐内,萧玦站在窗前,看着苏冉捧着油纸包发呆的背影,眼神复杂。 那些奇怪的符号,那些闻所未闻的管粮方法,那些精准到可怕的算计...这绝不是“走南闯北”能学来的。还有她说话时的神态,思考时的习惯,甚至无意间流露出的一些小动作... 阿冉,林微,你到底是谁?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萧玦握紧了手中的玉佩,冰眸深处翻涌着惊涛骇浪。 而我,又该拿你怎么办? 帐外,苏冉终于回过神来,小心地收起糕点,转身走向自己的营帐。她的脚步轻快了许多,嘴角甚至不自觉地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她不知道的是,这场粮草危机,不仅暂时缓解了雁门关的困境,也让某个男人对她的怀疑,更深了一层。 但此刻,她只想好好睡一觉,然后明天继续努力,让更多人吃上饱饭。 至于那些秘密,那些猜疑,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 明天再说吧。 喜欢特工皇妃:开局绑架了反派王爷请大家收藏:()特工皇妃:开局绑架了反派王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3章 “你究竟是谁?” 粮草危机暂时缓解后的第五天,新的问题出现了。 不是北戎进攻,不是将士哗变,而是——疫病。 起初只是伤兵营有几个人发烧、腹泻,军医按寻常风寒治了,没见好,反而越来越多人出现相同症状。等到第三天,已经有近百人倒下,而且症状开始加重,有人甚至咳血。 “是疫症!”老军医脸色惨白地跪在萧玦面前,“王爷,必须立刻将发病的人隔离,否则一旦蔓延开来,后果不堪设想!” 帐内气氛凝重。疫病在军营中传播的速度比刀剑更快,一旦失控,可能不战自溃。 “确定是疫症?”萧玦问,声音平静,但握着军报的手背青筋微凸。 “八九不离十。”老军医颤抖着说,“症状像伤寒,但传播太快,怕是...变异的毒疠。” “隔离方案?” “已经在营西划出隔离区,但...”老军医欲言又止,“缺药,缺人手,也缺...懂治疫病的人。咱们军医多是治外伤的,对这种瘟病实在...” 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束手无策。 萧玦沉默片刻,抬眼看向角落——苏冉正在整理药箱,闻言手上的动作停了停。 “阿冉,”他叫她的名字,“你怎么看?” 苏冉放下手里的药材,走到沙盘前。这几天她一直关注着疫病情况,甚至偷偷去隔离区看过——当然,是瞒着萧玦的。 “我观察过病人的症状,”她开口,声音平静,“发热、头痛、身痛、咳嗽,部分人有皮疹。从发病到加重大约三到五天,传播途径应该是接触和飞沫。” 这些现代医学名词让帐内众人听得一愣。萧玦却眯起眼:“说清楚。” “就是...通过病人触碰过的东西,或者说话咳嗽时的唾沫传播。”苏冉尽量用他们能听懂的话解释,“所以要隔离,不仅要隔人,还要隔物。病人用过的碗筷、衣物、被褥,都要单独处理,最好焚烧。” “焚烧?”军需官瞪大眼,“那得多少东西——” “人命重要还是东西重要?”苏冉打断他,语气难得强硬,“还有,所有接触过病人的人,包括军医、送饭的士兵,都要用面巾遮住口鼻,勤洗手——用肥皂,或者至少是草木灰水。” 她快速说着,一边在纸上画着示意图:“隔离区要分轻重病区,重症的单独隔开。熬药、做饭的地方要远离病区,最好在下风口。另外——” 她抬起头,看向萧玦:“我需要几种药材,量大,而且要快。金银花、连翘、板蓝根、黄芩...这些能清热解毒的,有多少要多少。还有石灰,撒在隔离区周围消毒。” 一连串指令清晰果断,听得众人目瞪口呆。这哪像一个医女说的话?这分明是经验丰富的疫病防治大家! 萧玦盯着她,冰眸深不见底:“你从何处学来这些?” 苏冉心头一跳,面上保持镇定:“从前在江南时,见过一次疫病。当时有位游方郎中就是这样处置的,我帮着打过下手,记得一些。” “哦?”萧玦尾音微扬,“那位郎中,姓甚名谁?何方人士?” “...时间太久,忘了。”苏冉垂下眼睫。 帐内陷入诡异的沉默。所有人都感觉到王爷和这位医女之间气氛不对,但没人敢插话。 许久,萧玦缓缓开口:“就按她说的办。赵擎,你负责调度人手物资。王军医,你配合阿冉郎中,一应所需,优先供给。” “是!” 众人领命退下,帐内又只剩两人。 苏冉收拾药箱准备离开,却被萧玦叫住:“站住。” 她停下脚步,没回头。 “转过来。” 苏冉缓缓转身,对上萧玦那双锐利如刀的眼睛。他不知何时已站起身,一步步朝她走来。他伤未痊愈,脚步还有些虚浮,但那股与生俱来的威压却丝毫未减,每一步都像踩在苏冉心上。 “王、王爷还有何吩咐?”她听见自己干巴巴地问。 萧玦在她面前停下,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药味和冷松气息。他比她高一个头,垂眸看她时,有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你刚才说的那些,”他开口,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隔离分区的原则,消毒的方法,用药的思路...条理清晰,考虑周全,便是太医院院正在此,也不过如此。” 苏冉的心跳开始加速:“王爷过奖,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萧玦打断她,又逼近一步。苏冉下意识后退,后背抵上了帐柱,无路可退。 “你只是碰巧在江南见过疫病?只是碰巧记得所有处置细节?只是碰巧能画出那些奇怪的符号,想出那些闻所未闻的管粮办法?”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也越来越冷,像淬了冰的刀刃,一字一句剖开她的伪装: “林微在侯府十六年,从未出过京城,不懂医术,不会算账,连看账本都吃力。” “阿冉是江南逃难来的郎中,颠沛流离,朝不保夕,却精通外伤处理,懂兵法谋略,还能治疫病。”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萧玦伸手,指尖轻轻拂过苏冉脸上那些伪装的药渍。他的动作很轻,甚至算得上温柔,但苏冉却觉得那指尖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浑身僵硬。 “你的易容术很高明,”他低语,气息拂过她的耳畔,“但有些东西,是藏不住的。” 苏冉的呼吸开始紊乱。她想推开他,想逃跑,但身体像被钉住,动弹不得。 “你拿针的手法,和我认识的那个人一模一样。”萧玦继续说,目光锁住她的眼睛,不容她躲闪,“你思考时喜欢抿唇,紧张时指尖会无意识蜷缩,说谎时会不自觉地眨两次眼——这些习惯,我在另一个人身上见过。” “我...”苏冉想辩解,但喉咙发紧,发不出声音。 “还有,”萧玦的指尖停在她眼角,“你刚才说‘飞沫传播’时,那个神情,那种笃定的语气...阿冉,你知不知道,你每次说出这些不该懂的知识时,眼神都在发光?” 苏冉的瞳孔骤然收缩。 “我不是...”她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不是什么?”萧玦的手忽然扣住她的下巴,力道不重,却让她无法转头,“不是林微?不是阿冉?那你是谁?” 他的脸近在咫尺,冰眸中翻涌着苏冉看不懂的情绪——有愤怒,有探究,有痛楚,还有一种近乎偏执的执着。 “看着我,”他命令,“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帐内静得可怕。烛火跳动,在两人脸上投下晃动的光影。苏冉能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能感受到萧玦身上传来的体温和淡淡药味,能看见他眼中那个脸色惨白、眼神慌乱的女人。 那是她。是卸下所有伪装、无处可逃的她。 大脑在疯狂运转,寻找借口,寻找说辞,寻找任何能蒙混过关的理由。但看着萧玦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所有谎言都显得苍白无力。 “我...”她张了张嘴,声音嘶哑,“我就是我。” “好一个‘我就是我’。”萧玦笑了,那笑容里没有温度,只有刺骨的冷,“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个侯府庶女,为何会懂得疫病防治?一个江南游医,为何能画出那些奇怪的符号?一个普通人,为何能在箭矢袭来时冷静施针,能在万军之中第一个冲向主帅?” 他每问一句,就逼近一分。苏冉已经被他完全困在帐柱和他之间,退无可退。 “还是说,”萧玦的嘴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你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这句话像惊雷,在苏冉脑中炸开。她猛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萧玦。 他知道了?不,不可能!他怎么可能猜到穿越这种事? “我...听不懂王爷在说什么。”她强迫自己冷静,但声音里的颤抖出卖了她。 “听不懂?”萧玦松开她的下巴,却抬手抚上她的脸。他的手很凉,指尖摩挲着她脸上那些伪装的药渍,动作轻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瓷器。 “那本王换个问法,”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你是谁派来的?北戎?三皇子?还是...别的什么人?” 苏冉愣住。原来他怀疑的是这个——怀疑她是细作,是探子,是别有用心接近他的人。 不知为何,这个猜测让她心里一松,却又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楚。他宁愿相信她是细作,也不愿相信她可能就是“苏冉”,就是那个他曾经认识、又“失去”的人。 “如果我说,”她听见自己说,声音平静得可怕,“我谁也不是,就只是我自己,王爷信吗?” 萧玦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烛光在他眼中跳动,映出她苍白而倔强的脸。 许久,他缓缓开口:“本王想信。” 苏冉心头一震。 “但,”萧玦的手从她脸上移开,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那股迫人的压力骤然消失,苏冉却觉得心里空了一块。 “本王不能再信了。”他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冰冷,“阿冉,或者说...不管你叫什么名字。从今日起,没有本王的允许,你不得离开主帐十步。疫病的事,你继续管,但每一步都要向本王汇报。” 他转过身,走向书案,背影挺直,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疲惫。 “你可以走了。” 苏冉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喉咙发紧。她想说些什么,解释些什么,但最终只是默默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走到帐口时,她听见萧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很轻,却清晰入耳: “不管你是谁,来自哪里,有什么目的...只要你不再逃,本王可以既往不咎。” 苏冉的脚步顿了顿,没回头,掀开帐帘走了出去。 夜风很凉,吹在脸上,她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帐内,萧玦缓缓坐下,看着桌上跳动的烛火,眼神复杂。 他逼她了,用最直接的方式。她的反应告诉他,她绝不是普通的细作或探子。那些慌乱,那些震惊,那些欲言又止...都指向一个更惊人、更难以置信的真相。 但那个真相太荒唐,荒唐到他不敢深想。 他宁愿相信她是细作,是敌人派来的棋子,这样他就可以用对付敌人的方式对付她——审讯,拷问,必要时甚至... 可当她含着泪说“我就是我”时,当他扣着她下巴感受她肌肤的温度时,当她说“如果我说我谁也不是”时... 他的心,乱了。 萧玦闭上眼,揉了揉刺痛的眉心。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比起心里的烦躁,那点痛根本不算什么。 “阿冉,”他低声自语,“你究竟是谁?” 这个问题,今晚没有答案。 但总有一天,他会知道。 而到那时... 烛火“噼啪”一声,爆出一朵灯花。 帐外,苏冉靠在营帐边,仰头看着漆黑的夜空,眼泪无声滑落。 她是谁? 她是苏冉,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灵魂,是顶尖特工,是侯府庶女,是战场医女...也是此刻,被困在这里,不知前路在何方的,可怜人。 夜风吹过,带走脸上的泪,却带不走心底的迷茫和...那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 喜欢特工皇妃:开局绑架了反派王爷请大家收藏:()特工皇妃:开局绑架了反派王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4章 赫连的“邀请” 那场逼问之后,苏冉和萧玦之间竖起了一道看不见的墙。 她依然是“专属医女”,每天按时送药、施针、汇报疫病防治的进展。萧玦也依然会听,会问,会下指令。但两人之间的对话只剩下公事公办的简洁,再也没有那些若有若无的关心,没有递过来的蜜饯,没有深夜的独酌与倾诉。 萧玦将她看得更紧了。他说“不得离开主帐十步”,就真的派了两个亲兵“保护”她。她走到哪儿,那两人就跟到哪儿,美其名曰“协助处理疫病事务”,实则是监视。 苏冉没有反抗。她知道,反抗只会让萧玦更加怀疑。她只是沉默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去隔离区查看病人,教军医辨识草药,调整药方,督促士兵们用面巾、勤洗手、焚烧污染物。 疫病在她的管控下得到了遏制。发病人数在达到一百五十人后开始下降,轻症患者陆续康复,重症患者虽然还有,但至少没有新增死亡。军营里渐渐有了议论,说“阿冉郎中真是神医下凡”,说“要不是她,咱们都得完蛋”。 但这些赞誉,苏冉听不进去。她心里压着太多事——萧玦的怀疑,身份的危机,还有对未来的茫然。 第四天傍晚,她从隔离区回来,照例在主帐外向萧玦汇报今日情况。 “新增三人,都是轻症,已经安置在轻症区。重症区有五人退烧,两人转轻。药材还够用三天,但石灰快没了,需要补充。”她垂着眼,声音平静无波。 萧玦坐在案后看军报,闻言抬眼看了她一下:“知道了。石灰的事,本王会安排。” “是。”苏冉行了一礼,准备退下。 “等等。”萧玦叫住她,从案上拿起一个油纸包,“这个,给你。” 又是桂花糕。和上次一样,两块,精致得与这粗粝的军营格格不入。 苏冉看着那油纸包,没接。 “怎么?”萧玦挑眉,“怕本王下毒?” “不敢。”苏冉接过,手指触到油纸时顿了顿,“只是无功不受禄。” “控制疫病,救了这么多人,不算功?”萧玦的语气听不出情绪。 “那是医者本分。”苏冉低声说。 帐内静了静。萧玦看着她低垂的侧脸,那上面还留着伪装的药渍,但在烛光下,依稀能看出原本清丽的轮廓。他忽然想起那晚扣住她下巴时,指尖下细腻的触感。 “你瘦了。”他忽然说。 苏冉一愣,抬头看他。 萧玦却已移开目光,重新看向军报:“回去休息吧。明天...不用来这么早,多睡会儿。” 这话说得别扭,但苏冉听出了其中的关心。她心里某个角落微微一动,但随即又被理智压下去。 “谢王爷。”她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回到自己的小营帐,苏冉放下药箱,看着手里的油纸包发呆。良久,她拆开油纸,拿起一块桂花糕,小小咬了一口。 很甜。甜得发腻。 可她的眼泪,却无声地落了下来。 就在她抹掉眼泪,准备吃第二口时,帐外传来亲兵的声音:“阿冉郎中,王爷有请,说有急事。” 苏冉一愣。萧玦刚让她回来休息,怎么又有急事?但不敢耽搁,她收起糕点,整理了一下衣服,快步走出营帐。 两个亲兵一左一右“护送”着她往主帐走。夜色已深,军营里静悄悄的,只有巡逻士兵的脚步声和远处篝火的噼啪声。 走到主帐附近时,左边的亲兵忽然“哎哟”一声,捂着肚子:“我、我肚子疼,得去趟茅房!” 右边的亲兵皱眉:“就你事多!快去快回!” 那人一溜烟跑了。右边的亲兵对苏冉说:“郎中稍等,他很快就回。” 苏冉点点头,站在原地。夜风很凉,她裹紧了衣服,目光无意识地扫过四周。 就在这时,她看见主帐旁边的箭垛上,插着一支箭。 那不是普通的箭——箭杆是黑色的,箭羽是鲜艳的红色,在夜色中格外显眼。而且箭尾绑着一卷小小的羊皮纸。 苏冉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几乎是本能地看向身边的亲兵——那人正背对着她,望着茅房的方向。 机会只有一瞬。 苏冉没有犹豫。她快步走到箭垛前,一把拔下箭,迅速扯下羊皮纸塞进袖中,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回原地。 整个过程不过几秒钟。 “郎中?”亲兵回头看她。 “有点冷,活动活动。”苏冉平静地说。 亲兵不疑有他,继续等。很快,另一个亲兵回来了,三人一起走向主帐。 萧玦果然在等她。他坐在案后,脸色有些凝重:“刚收到消息,北戎在集结兵力,可能这两天会有大动作。你抓紧时间,把重症病人再筛查一遍,能转移的尽量转移到后方去。” 原来是这事。苏冉松了口气,应道:“是,我明天一早就办。” “不是明天,是现在。”萧玦看着她,“夜长梦多,本王担心赫连铮会耍花样。” 苏冉心头一紧——赫连铮。她袖中的羊皮纸突然变得滚烫。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是,我这就去。”她低下头,不敢看萧玦的眼睛。 “等等。”萧玦叫住她,从案后走出来,来到她面前。他打量着她,目光锐利,“你脸色不好,是不是太累了?” “还、还好。”苏冉握紧了袖中的手。 萧玦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伸手,拂开她额前一缕碎发。这个动作太过亲昵,苏冉浑身一僵。 “去忙吧,”萧玦收回手,语气听不出情绪,“注意安全。” 苏冉几乎是逃出主帐的。回到自己营帐,她立刻插上门栓,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息。袖中的羊皮纸像烙铁一样烫着她的皮肤。 她颤抖着手掏出羊皮纸,展开。上面只有几行字,用的是俊逸的行书: “阿冉姑娘敬启: 闻姑娘妙手仁心,解疫病于危难,铮甚钦佩。雁门关苦寒之地,非佳人久居之所。萧玦多疑善忌,姑娘明珠蒙尘,铮深以为憾。 若姑娘愿离樊笼,铮当扫榻相迎。北戎虽陋,亦有广袤天地。姑娘一身医术才学,当有更自由的去处,更广阔的舞台。 三日后子时,关外白杨林。若来,铮必以礼相待;若不来,亦不强求。 愿姑娘得偿所愿,展翅高飞。 赫连铮 敬上” 信不长,但字字诛心。 苏冉的手在抖。赫连铮果然知道了!他知道她的伪装,知道她的处境,甚至知道她想要自由! 他给了她一条路——一条危险,但可能通向自由的路。 离开萧玦,离开这随时可能被拆穿的险境,离开这让她又恨又怜、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纠葛。去一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以新的身份重新开始。 这个诱惑,太大了。 苏冉闭上眼,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萧玦逼问时的眼神,为她挡箭时的决绝,月下独酌时的脆弱,递来桂花糕时别扭的关心... 还有那些伤害,那些欺骗,那些身不由己的痛苦。 她该恨他的。可为什么,想到要离开,心里会这么痛? 帐外传来脚步声,是亲兵在巡逻。苏冉猛地睁开眼,迅速将羊皮纸凑到烛火上。火焰吞噬了那些蛊惑人心的字句,化作灰烬,飘散在空气中。 她不能留这个。一旦被发现,就是通敌的铁证。 做完这一切,她瘫坐在凳子上,浑身发冷。 去,还是不去? 赫连铮的话像魔咒一样在她脑中回响:“萧玦多疑善忌”“明珠蒙尘”“自由的去处”“广阔的舞台”... 是啊,萧玦不信她。他逼问她,监视她,把她困在身边。在他眼里,她要么是细作,要么是别有用心的人。他们之间,隔着太多秘密,太多伤害,太多无法跨越的鸿沟。 而赫连铮...他虽然危险,但他欣赏她,他给她选择。他说“若不来,亦不强求”。 至少,他把她当成一个独立的、有选择权的人。 苏冉抱住膝盖,将脸埋进去。眼泪无声地滑落,浸湿了衣襟。 她想起穿越前的生活——虽然也危险,虽然也孤独,但至少自由。她可以决定去哪里,做什么,成为谁。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困在一个身份里,被困在一个男人身边,被困在爱恨交织的泥潭里,动弹不得。 她想走。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疯狂生长。 可是... 帐帘忽然被掀开,萧玦走了进来。 苏冉猛地抬头,慌忙擦掉眼泪:“王、王爷?” 萧玦站在门口,看着她红肿的眼睛,眉头微蹙:“哭了?” “没、没有,”苏冉低下头,“只是...眼睛有点不舒服。” 萧玦没说话,走到她面前,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这个动作和那晚逼问时一样,但力道轻了许多。 “为什么哭?”他问,声音低沉。 苏冉别开脸:“真的没有...” “阿冉,”萧玦叫她名字,语气复杂,“你在怕什么?” 苏冉的心跳几乎停止。她看着他,烛光在他眼中跳动,映出她慌乱的脸。 “我没有...”她声音发颤。 “你有。”萧玦的手抚上她的脸,拇指轻轻擦过她眼角的泪痕,“你在怕本王,怕被拆穿,怕...离开?” 最后两个字他说得很轻,但苏冉听得清清楚楚。她浑身一颤,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他知道?他猜到了? “赫连铮给你传信了,是不是?”萧玦的声音很平静,但苏冉听出了其中的冷意。 “我...”她想否认,但看着他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所有谎话都卡在喉咙里。 萧玦松开手,后退一步,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冷得吓人。 “他说什么?”他问,“许诺你自由?财富?地位?还是...别的什么?” 苏冉咬着唇,不说话。 “回答本王。”萧玦的声音高了一度。 “他说...”苏冉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给我选择。” “选择?”萧玦笑了,那笑容里没有温度,“选择背叛大渊,投靠敌国?苏冉,你知不知道通敌是什么罪?”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我没有!”苏冉猛地抬头,“我没有答应他!我把信烧了!” “但你想过,是不是?”萧玦盯着她,眼神锐利如刀,“你想过离开,想过投靠他,想过...背叛本王。” 这不是疑问,是陈述。 苏冉张了张嘴,想辩解,想否认,但最终,她只是低下头,沉默。 这沉默,比任何回答都更伤人。 萧玦看着她低垂的侧脸,忽然觉得心里某个地方狠狠抽痛了一下。他想起那晚她说“我就是我”时的倔强,想起她含着泪的眼睛,想起她这些日子为军营做的一切... 可她还是想走。只要有机会,她还是会毫不犹豫地离开。 就像当初,假死逃离一样。 “好,”萧玦缓缓开口,声音冷得像冰,“既然你想走,本王给你机会。” 苏冉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三日后子时,白杨林,”萧玦说,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你去。本王不拦你。” “但是,你记住,”他俯身,凑近她,气息拂过她的脸颊,带着冰冷的杀意,“如果你今天踏出这个门,选择了赫连铮,那从今往后,你就是本王的敌人。” “对敌人,本王从不手软。” 说完,他直起身,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苏冉心碎——有痛,有怒,有不舍,还有一丝绝望般的决绝。 然后,他转身,大步离开。 帐帘落下,隔绝了他的背影。 苏冉瘫坐在地,泪如雨下。 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他给她选择,却也给了最残忍的威胁。 去,就是敌人。 留,就是囚徒。 而她,无路可走。 帐外,夜色深沉。远处传来北风呼啸的声音,像谁的呜咽。 而三日后子时的白杨林,像一道命运的岔路口,静静等待着她的选择。 喜欢特工皇妃:开局绑架了反派王爷请大家收藏:()特工皇妃:开局绑架了反派王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5章 决战前夕:风暴前的宁静 赫连铮的“邀请”像一块投入死水的巨石,在苏冉和萧玦之间激起了难以平息的波澜。那晚之后,两人之间的氛围降到了冰点。 苏冉依然每天去主帐“当值”,但除了必要的伤势汇报和疫病进展,她和萧玦几乎无话。萧玦看她的眼神复杂难辨——有审视,有探究,还有一种压抑着的、苏冉不敢深究的情绪。他不再限制她的行动,甚至撤掉了那两名“保护”她的亲兵,但她能感觉到,无形的监视网收得更紧了。军营里的陌生面孔多了起来,她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人“不经意”地出现在附近。 而那个三日后子时的白杨林之约,像一道悬在头顶的铡刀,时刻提醒着她必须做出选择。 日子在诡异的平静中滑向第三天。 清晨,苏冉被急促的号角声惊醒。她翻身坐起,侧耳细听——不是敌袭的紧急号,而是全军集结的号令。 要开始了。她心里一沉,迅速整理好衣物,背上药箱走出营帐。 军营里已是一片肃杀景象。士兵们正在快速集结,铠甲碰撞声、战马嘶鸣声、将领的呼喝声混杂在一起,空气里弥漫着铁锈和硝烟的味道。每个人的表情都凝重而坚毅,他们知道,决定雁门关存亡的一战,就在今日。 苏冉快步走向主帐,却在帐外被赵擎拦住了。 “苏冉姑娘,”赵擎的脸色比平时更加严肃,“王爷正在召开军前会议,您现在不方便进去。” “可是王爷的伤——” “王爷的伤无碍。”赵擎打断她,声音压得很低,“郎中,今日...您最好待在伤兵营。无论发生什么,都别出来。” 这话里的暗示让苏冉心头一紧。她看着赵擎,对方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决绝。 “赵统领,是不是...”她的话没说完,主帐的帐帘被掀开了。 将领们鱼贯而出,个个面色凝重,见到苏冉,都微微一怔,但没人说话,只是匆匆点头致意,便大步离去。最后出来的是萧玦。 他换上了一身玄色重甲,肩头和胸前的护心镜在晨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虽然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腰背挺直,目光锐利如鹰,那股与生俱来的威压在这一刻展露无遗——这是靖亲王,是统率三军的主帅,是指挥若定的战神。 苏冉的目光落在他左肩——那里,箭伤还未痊愈。穿这么重的甲,伤口能受得了吗? 萧玦也看到了她。他的脚步顿了顿,然后朝她走来。赵擎识趣地退到一边。 “王爷,”苏冉垂下眼睫,声音干涩,“您的伤...” “无妨。”萧玦的声音很平静,但苏冉听出了其中的一丝紧绷。他站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今日之战,凶险异常。你...待在伤兵营,不要出来。” 和赵擎一样的话。苏冉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我是医女,若有人受伤——” “有军医。”萧玦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你的任务是照顾伤兵营的人,不是上战场。” “可是——” “没有可是。”萧玦上前一步,距离近得苏冉能看清他眼中自己的倒影,“阿冉,这是军令。” “...是。”她低下头。 萧玦看着她低垂的侧脸,沉默了片刻,忽然伸手,很轻地碰了碰她的发梢。那是一个快到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的动作。 “待此战毕,”他低声说,声音只有两人能听见,“你我需好好谈谈。” 苏冉浑身一僵,猛地抬头。萧玦却已收回手,转身朝等在一旁的赵擎走去。 “传令,全军集结完毕,即刻开赴前线。”他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硬,“今日,本王要赫连铮有来无回。” “是!” 将领们齐声应和,声震云霄。 苏冉站在原地,看着萧玦翻身上马,玄甲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他勒住缰绳,战马人立而起,发出震天的嘶鸣。那一刻的他,不再是那个重伤虚弱、会在月下独酌吐露心声的男人,而是真正的战神,是这座关隘、这数万将士的信仰。 “出发!” 一声令下,大军开拔。铁蹄踏地,尘土飞扬,旌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苏冉看着那面玄底金边的“靖”字王旗渐渐远去,心里某个地方忽然空了一块。 “郎中,咱们也去伤兵营准备吧。”一个军医走过来,小心翼翼地说。 苏冉回过神,点点头,转身走向伤兵营。她的脚步很稳,但只有自己知道,手心早已被指甲掐出深深的印痕。 伤兵营已经忙碌起来。军医们在准备纱布、金疮药、止血散,厨子在烧热水,轻伤员在帮忙搭建更多的临时床铺。空气中弥漫着草药味和一种压抑的紧张。 苏冉强迫自己进入工作状态。她清点药材,分配任务,检查器械,动作麻利有条理。但她的心,早已飞到了前线。 上午的时光在煎熬中缓慢流逝。远处不时传来隐约的喊杀声和战鼓声,每一次都让伤兵营里的人心头一紧。陆续有伤员被送下来,轻伤的直接处理,重伤的抬进帐篷急救。苏冉忙得脚不沾地,汗水浸湿了额发,但她不敢停——停下来就会胡思乱想。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午后,战况似乎更加激烈了。送下来的伤员越来越多,伤情也越来越重。苏冉刚为一个腹部中箭的士兵取出箭头,缝合伤口,外面就传来惊呼: “王爷中箭了!” 苏冉的手猛地一抖,针线差点掉落。她猛地抬头,只见几个亲兵抬着一个人冲进伤兵营——玄色重甲,肩头插着一支羽箭,不是萧玦是谁?! “让开!都让开!”赵擎红着眼睛嘶吼,“郎中!快救王爷!” 苏冉几乎是扑过去的。萧玦双目紧闭,脸色惨白如纸,肩头的箭还在微微颤动。但苏冉一眼就看出,这不是要害——箭射在左肩,距离之前的旧伤很近,但并未伤及脏腑。 “抬进帐篷!快!”她嘶声下令,声音冷静得可怕。 萧玦被安置在临时搭起的床铺上。苏冉迅速剪开他肩头的衣物,检查伤口。箭射得不深,但箭簇有倒钩,需要小心取出。 “热水!纱布!麻沸散!”她一连串命令下去,手下动作不停,银针封穴止血,然后握住箭杆,深吸一口气,“王爷,忍着点。” 萧玦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他的眼神起初有些涣散,但很快聚焦在苏冉脸上。看到她,他似乎愣了一下,随即扯了扯嘴角,声音虚弱但清晰:“...你果然...还是来了。” 这话没头没脑,但苏冉听懂了。他早料到她不会乖乖待在伤兵营。 “闭嘴。”苏冉冷着脸,手下用力,箭簇带着血肉被拔出。萧玦闷哼一声,额角渗出冷汗,但眼睛一直盯着她。 清洗伤口,撒药粉,包扎。苏冉的动作快而稳,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手在微微颤抖。 处理好伤口,她探了探萧玦的脉搏,又检查了瞳孔,这才松了口气——没有中毒,没有内伤,只是失血和剧痛导致的暂时虚弱。 “王爷需要休息。”她直起身,对赵擎说,“至少两个时辰不能移动。” “可是前线——”赵擎急了。 “没有可是。”苏冉打断他,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强硬,“王爷现在这个样子,上去也是送死。赵统领,你是想让王爷死在战场上吗?” 赵擎被噎得说不出话。 萧玦却低低笑了:“...你倒是...越来越像本王了。” 这话里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苏冉没理他,转身去收拾器械。 帐内一时陷入沉默。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喊杀声提醒着众人,战争还在继续。 许久,萧玦缓缓开口:“赵擎,传令...让王副将暂代指挥...按原计划...拖住赫连铮...” “王爷!”赵擎跪下,“您不能——” “这是军令。”萧玦的声音很轻,但不容置疑。 赵擎红着眼眶,重重磕了个头,转身冲出帐篷。 帐内只剩两人。苏冉背对着萧玦整理药材,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背上,灼热得几乎要烧穿她的衣服。 “阿冉。”他忽然叫她。 苏冉的手顿了顿,没回头。 “今晚子时,”萧玦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让人心慌,“白杨林,你会去吗?” 苏冉的呼吸一滞。她缓缓转身,看向榻上的男人。他脸色苍白,但眼神清明锐利,直直看着她,仿佛要看到她的灵魂深处。 这个问题,她问了自己三天。可当他真的问出口时,她还是不知道答案。 “我...”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萧玦看着她,眼神复杂。有期待,有不安,有痛楚,还有一种近乎绝望的执着。 “如果你去,”他缓缓说,每个字都像用尽了全身力气,“本王不拦你。但,你记住——” 他撑着坐起身,伤口因此崩裂,鲜血渗出纱布,但他毫不在意。他盯着她,一字一顿: “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本王...放你走。” 苏冉的瞳孔骤然收缩。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看着他眼中那片深不见底的痛楚和...释然? “但,”萧玦继续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走了,就不要再回来。这辈子,下辈子,永生永世...都不要再让本王见到你。” 这句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扎进苏冉的心脏。她踉跄后退,撞到药架,瓶瓶罐罐哗啦作响。 “为什么...”她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为什么现在说这些...” “因为,”萧玦闭上眼,靠回枕上,脸上是掩不住的疲惫,“有些话,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帐外,战鼓声忽然震天响起。是总攻的号令。 决战,开始了。 而帐内,两人相对无言。一个躺在榻上,闭目不语;一个站在药架旁,泪流满面。 风暴前的宁静,终于被打破。 而今晚子时的白杨林,将成为决定一切的命运岔路口。 喜欢特工皇妃:开局绑架了反派王爷请大家收藏:()特工皇妃:开局绑架了反派王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6章 偷取令牌:计划的实施 萧玦那句“走了,就不要再回来”像魔咒一样在苏冉耳边回响了一整个下午。 她机械地处理着伤员,包扎伤口,分发汤药,但心神早已飘远。每一次帐外的战鼓声都让她心惊肉跳,每一次有新的伤员抬下来,她都会下意识地先去看那人的脸——不是他,还好,不是他。 傍晚时分,前线传来消息:大渊军暂时击退了北戎的第一波猛攻,但伤亡惨重。赫连铮的战术极其狡猾,他不断用小股部队骚扰,消耗守军体力,然后突然集结精锐猛攻一点。萧玦虽然负伤,但指挥若定,几次化解了危机。现在双方暂时休战,但谁都知道,真正的决战在夜里。 苏冉端着一碗参汤走进萧玦休息的帐篷时,他正靠坐在简易床榻上,手里拿着一卷地图,眉头紧锁。肩上的伤口又渗出了血,染红了新换的绷带。 “王爷,该喝药了。”苏冉的声音平静无波。 萧玦抬眼看了她一下,没说话,接过碗一饮而尽。苏冉很自然地递上蜜饯——这是这些天养成的习惯。萧玦接过,却拿在手里没吃。 “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他问,目光重新落在地图上。 “又送下来三十多个伤员,大多是箭伤和刀伤。军医们都在忙。”苏冉顿了顿,“您的伤...需要重新包扎。” 萧玦“嗯”了一声,放下地图,解开衣襟。苏冉走近,熟练地拆开染血的绷带。伤口有些红肿,但没有化脓的迹象。她松了口气,仔细清洗、上药、重新包扎。整个过程,两人谁都没说话,只有烛火噼啪作响。 “阿冉。”就在她打好最后一个结时,萧玦忽然开口。 苏冉的手几不可察地颤了颤:“王爷请吩咐。” “今夜子时,”萧玦的声音很轻,“如果你去白杨林...带上这个。” 他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玄铁打造,正面是“靖”字,背面是繁复的蟠龙纹。这是他的私人令牌,见令如见人,可在大渊境内任何关卡通行无阻。 苏冉愣住了。她看着那块令牌,又看向萧玦。烛光下,他的脸半明半暗,眼神是她看不懂的复杂。 “为什么...”她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 “如果这是你的选择,”萧玦将令牌放在她手中,指尖无意间擦过她的掌心,留下一片冰凉,“至少...让你走得容易些。” 苏冉握紧了令牌。玄铁冰冷的触感透过皮肤传来,但她却觉得那令牌烫得吓人。 “王爷不怕我...用这个做别的事?”她低声问。 萧玦笑了,那笑容里带着说不出的苍凉:“你能做什么?投靠赫连铮?苏冉,如果你真想投靠他,根本不需要这块令牌。他既然敢约你,就一定有办法接你过去。” 他看着她,眼神锐利如刀:“本王给你这个,只是不想你...走得太难。” 苏冉的鼻子一酸,赶紧低下头。她死死攥着令牌,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谢...王爷。”她听见自己说。 萧玦没再说话,只是重新拿起地图,专注地看着。苏冉默默收拾好东西,退出了帐篷。 走出帐篷的那一刻,她靠在帐壁上,大口喘息。手中的令牌沉甸甸的,像有千斤重。 萧玦猜错了。她根本没打算去白杨林,没打算投靠赫连铮。那个北戎王子或许真的欣赏她,或许真的能给她自由,但投靠敌国?不,她做不到。 她是要走,但不是以那种方式。 她要靠自己,就像当初假死逃离京城一样。只是这一次,她要更周密,更谨慎。 夜幕完全降临时,苏冉回到了自己的小营帐。她插上门栓,从床铺下拖出一个小包袱——这是她这些天偷偷准备的。几件粗布衣裳,一些干粮,火折子,一小包碎银,还有那本《百草奇方》。最重要的,是她用炭笔画的一张简易地图——趁着去采药的机会,她摸清了周围的地形。 现在,又多了一块令牌。 苏冉将令牌包好,塞进怀里。然后她坐下来,开始等待。 她在等一个时机——等前线战事最激烈的时候,等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的时候,等军营最混乱的时候。 子时快到了。 帐外,战鼓声再次震天响起。是夜战开始了。苏冉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喊杀声,兵器碰撞声,战马嘶鸣声。军营里也一片混乱,不断有传令兵跑过,有伤员被抬下来,有士兵在集结。 就是现在。 苏冉深吸一口气,换上一身深色粗布衣裳,用布巾包住头,背上小包袱。她掀开帐帘一角,观察外面的情况。 巡逻的士兵比平时少了很多,大部分都被调去前线或后勤了。但主帐方向仍有重兵把守——萧玦虽然负伤,但仍是主帅,他的安全不能有失。 苏冉咬了咬牙,从另一个方向溜出营帐。她借着夜色和营帐的阴影,小心翼翼地朝马厩摸去。 一路上遇到两拨巡逻兵,她都提前躲开了。特工的训练在这一刻派上了用场——她像一道影子,悄无声息地在军营中穿行。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马厩在军营西侧,靠近粮草营。这里守卫相对松懈,只有两个老兵在看守。苏冉躲在草料堆后观察了一会儿,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纸包——这是她自制的蒙汗药,效果不强,但足以让人昏睡片刻。 她估算着风向,将药粉轻轻吹向那两个老兵。不一会儿,两人开始打哈欠,靠着草料堆睡着了。 苏冉迅速溜进马厩。她需要一匹马,但不能太显眼。她挑了一匹看起来还算健壮、但毛色普通的棕色战马,轻手轻脚地套上马鞍。 就在她准备牵马离开时,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你要去哪儿?” 苏冉浑身一僵,缓缓转身。只见阿木站在马厩门口,手里提着一盏气死风灯,昏黄的光映着他稚嫩而严肃的脸。 “阿木...”苏冉的心沉到了谷底。她最不想牵连的就是这个孩子。 “小姐,您要逃,是不是?”阿木走上前,声音压得很低,“带上我。” “不行。”苏冉斩钉截铁,“太危险了。你留在军营,王爷不会为难你——” “小姐!”阿木打断她,眼圈红了,“您以为您走了,我还能好好的吗?王爷会放过我吗?那些盯着您的人会放过我吗?” 苏冉哑然。阿木说得对,她是萧玦的“专属医女”,是赫连铮盯上的人。她一旦消失,所有和她有关的人都会成为怀疑对象。 “可是...”她还想说什么。 “没有可是。”阿木出奇地强硬,“小姐,我这条命是您救的。您去哪儿,我去哪儿。要死,也死一块儿。” 这话说得决绝。苏冉看着阿木通红的眼睛,忽然想起初见时,那个在清源镇医馆里瑟瑟发抖的少年。短短数月,他长大了太多。 “好。”她终于点头,“但你要听我的,一步都不能错。” “是!”阿木眼睛一亮。 “去牵一匹马,不要太打眼。再拿些干粮和水。”苏冉快速吩咐,“我们从前面的小路走,绕过哨卡。子时之前必须出关,否则就来不及了。” “是!”阿木立刻去准备。 苏冉则从怀中掏出令牌,握在手里。这是她最大的依仗,但也是最大的风险——一旦使用这块令牌,萧玦立刻就会知道她从哪个方向走了。 但不用令牌,她根本出不了关。 两害相权取其轻。苏冉咬了咬牙,将令牌塞进袖中。她打算在最后一个哨卡使用,用完后立刻销毁,这样至少能拖延一些时间。 很快,阿木牵着一匹灰马回来了,马上挂着水囊和干粮袋。两人对视一眼,翻身上马。 “走!” 苏冉一夹马腹,棕色战马小跑起来。阿木紧随其后。两人没有走大路,而是沿着营帐之间的缝隙,朝军营边缘摸去。 夜很黑,风很大。远处战场上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喊杀声隐约传来。军营里一片混乱,没人注意这两个骑马的身影。 就在他们即将到达军营边缘的栅栏时,前方忽然出现一队巡逻兵。 “站住!什么人!”领头的小队长厉声喝道。 苏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勒住马,深吸一口气,从袖中掏出令牌,高高举起: “靖王有令,命我二人出关执行紧急任务!速速让开!” 令牌在火光下泛着冷硬的玄铁光泽,上面的“靖”字清晰可见。小队长愣住,借着火光仔细辨认令牌,又打量苏冉二人——一个包着头巾看不清脸的女人,一个半大少年,确实不像是奸细。 “可是...”小队长犹豫,“前线正在交战,此时出关太危险——” “军令如山!”苏冉打断他,声音冷厉,“耽误了王爷的大事,你担待得起吗?” 这话戳中了要害。小队长脸色一变,挥手下令:“开栅栏!” 沉重的木栅栏缓缓拉开。苏冉一抖缰绳,策马而出。阿木紧随其后。 就在两人即将通过时,小队长忽然又叫住他们:“等等!你们的通行文书呢?” 苏冉心头一紧。她只有令牌,没有文书——萧玦给她令牌时,根本没想到她会真的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军营方向忽然传来一阵骚动。有人在高喊:“粮草营起火了!快救火!” 小队长和巡逻兵们下意识地回头看去。苏冉趁机一鞭子抽在马臀上,战马嘶鸣一声,冲出了栅栏。阿木也跟了上来。 “站住!”小队长反应过来,厉声喝道。但已经晚了,两匹马已经冲进了夜色中。 苏冉不敢回头,拼命催马。她听到身后传来箭矢破空的声音,但距离太远,都射偏了。她和阿木伏低身子,沿着小路狂奔。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身后的喊杀声和火光都消失在夜色中,苏冉才勒住马,大口喘息。 “小、小姐...”阿木的声音在发抖,“刚才那火...” “是我准备的。”苏冉平静地说。她在去马厩前,在粮草营附近的一个草料堆里埋了个简易的延时引火装置——用浸了油的布条和一根慢燃的香。算准时间,正好在他们出关时起火,制造混乱。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她作为特工的本能——永远要有备用计划。 “现在...我们去哪儿?”阿木问。 苏冉从怀中掏出那张简易地图,就着月光看了看。她指着一个方向:“往西。三十里外有个废弃的烽火台,我们在那儿歇脚,天亮再走。” “那...王爷会不会追来?” 苏冉沉默了片刻。她想起萧玦给她令牌时的眼神,想起他说的“走了,就不要再回来”。 “会。”她低声说,“他一定会追来。” 但她已经做出了选择。就像当初假死逃离京城一样,这一次,她也要逃。不为投靠谁,不为依靠谁,只为自己能真正地、自由地活一次。 “走吧。”她收起地图,重新催马。 两匹马在夜色中渐行渐远,很快消失在茫茫的黑暗里。 而军营中,粮草营的火已被扑灭。萧玦站在主帐前,听着赵擎的汇报,脸色阴沉得可怕。 “有人看见两个骑马的人出关了,拿着王爷的令牌...”赵擎的声音越来越小。 萧玦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冰冷。 “追。”他只说了一个字。 “可是王爷,您的伤——” “本王说,追!”萧玦厉声打断,眼中翻涌着滔天的怒火和...痛楚,“一定要把她给本王抓回来!” “是!”赵擎领命而去。 萧玦独自站在帐前,望着苏冉逃离的方向,手紧紧攥成拳,指甲嵌进掌心,渗出血来。 阿冉,你果然...还是走了。 这一次,本王不会再放手了。 无论天涯海角,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 本王一定会找到你。 然后...再也不让你离开。 夜风中,他的背影孤寂而决绝。 而远方的黑暗中,苏冉忽然打了个寒颤,仿佛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盯上了。 她回头望去,只见身后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但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却越来越清晰。 喜欢特工皇妃:开局绑架了反派王爷请大家收藏:()特工皇妃:开局绑架了反派王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7章 意外:为救他而暴露 黎明前的黑暗是最深沉的。苏冉和阿木在废弃烽火台里歇了不到一个时辰,就被远处震天的战鼓和喊杀声惊醒了。 “小姐,好像打得更厉害了...”阿木趴在烽火台的箭孔处往外看,声音发颤。 苏冉走到他身边,透过箭孔望向雁门关方向。天边已泛起鱼肚白,但关前平原上火光冲天,黑压压的军队如潮水般涌动。即使隔这么远,也能感受到那股惨烈的杀气。 她的心一点点沉下去。看这架势,赫连铮是发动总攻了。萧玦呢?他带着伤,能撑得住吗? “小姐,咱们还走吗?”阿木小声问。 苏冉没说话。她看着那片战场,脑海中闪过萧玦苍白的脸,闪过他递来令牌时的眼神,闪过他说“走了,就不要再回来”时那掩饰不住的痛楚。 理智告诉她,现在是最好的逃跑时机。趁着战场混乱,所有人都无暇他顾,她可以走得更远,远到萧玦再也找不到她。 可她的脚像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小姐?”阿木又唤了一声。 苏冉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决绝:“阿木,你留在这儿。如果我天亮还没回来,你就自己走,往西,去渝州,找驼铃商号的钱管事,他知道该怎么做。” “不!我要跟您一起去!”阿木急了。 “这是命令。”苏冉的声音很冷,“你去了只会拖累我。留在这儿,等我。” 说完,她不等阿木回答,转身冲出烽火台,翻身上马。阿木追出来时,她已经策马冲进了渐亮的晨光中。 “小姐!小心啊!”阿木带着哭腔的喊声被风吹散。 苏冉没有回头。她伏在马背上,拼命催马往回赶。风吹在脸上,像刀子一样,但她浑然不觉。她的心在狂跳,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不能死,他不能死,他不能死!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想。那个男人囚禁她,怀疑她,一次次让她失望。可当他为她挡箭,当他月下独酌,当他递来令牌说“让你走得容易些”时,她心里的那道墙,早已悄无声息地坍塌了。 战场的景象越来越清晰。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大渊的玄甲军和北戎的铁骑绞杀在一起,喊杀声、惨叫声、兵器碰撞声响彻云霄。苏冉勒住马,眯起眼睛在混乱的战场中搜寻。 她看到了那面玄底金边的“靖”字王旗。但旗所在的位置,已被北戎骑兵重重包围。萧玦的身影在人群中时隐时现,他手中的长剑每一次挥出都带起一片血光,但他的动作明显比平时慢,肩上的伤严重影响了他的发挥。 更糟糕的是,赫连铮就在不远处。他骑在那匹乌黑的骏马上,银面具在晨光中泛着冷光,手中弯刀如月,正带着一队精锐亲兵,像一把尖刀,直插大渊军阵的心脏。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萧玦。 “保护王爷!”赵擎的嘶吼声传来。他带着亲兵拼命想冲过去,但被更多的北戎骑兵挡住。 苏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看到萧玦被三个北戎将领围攻,他虽然勇猛,但双拳难敌四手,身上又添了几道新伤。而赫连铮,已经突破了最后一道防线,正朝萧玦冲去。 来不及了。 苏冉的大脑一片空白。下一秒,她的身体先于思考做出了反应。 她一夹马腹,战马冲下山坡。她没有冲向战场中心——那是送死。而是冲向战场侧翼的一处高坡,那里有几个大渊弓箭手正在朝北戎军射箭,但准头很差,大多射偏了。 “让开!”苏冉冲到他们面前,厉声喝道。 弓箭手们一愣,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包着头巾的女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让你们让开!”苏冉一把夺过一个弓箭手的长弓,又从箭囊里抽出一支箭。她的动作快如闪电,搭箭、拉弦、瞄准,一气呵成。 远处的战场上,赫连铮的弯刀已高高举起,对准了萧玦的后颈。萧玦正被两个北戎将领缠住,背对着赫连铮,毫无防备。 就是现在。 苏冉屏住呼吸,眼睛眯成一条缝。风吹过,她微微调整箭尖的角度。这不是普通的射箭——这是狙击。她在现代受过的狙击训练,在这一刻全部用上了。计算风速,预估距离,预判动作... “嗖!” 箭矢破空而去。那不是普通的直线射击,而是一道诡异的弧线,绕过混战的人群,穿过战马的缝隙,精准地射向赫连铮持刀的手腕。 “噗嗤!” 箭矢入肉。赫连铮闷哼一声,弯刀脱手飞出。他难以置信地转头,看向箭矢射来的方向。 苏冉没有停。她又抽出一支箭,这次的目标是一个正从侧面偷袭萧玦的北戎骑兵。箭出,人落。 第三支箭,射断了正扑向赵擎的一个北戎士兵的腿。 三箭,三个目标,全部命中。而且每一箭都避开了致命处,只是让人失去战斗力——这是她在现代学的“非致命性狙击”。 战场上出现了一瞬间的寂静。所有人都看向那个高坡上的身影。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萧玦也转过头。当他看到那个挽弓而立的身影时,瞳孔骤然收缩。 虽然包着头巾,虽然隔得很远,但他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苏冉。那个本该在子时去白杨林,或者早已远走高飞的女人。 她没走。她回来了。而且...用这种匪夷所思的方式,救了他。 赫连铮也认出来了。他捂着流血的手腕,盯着高坡上的身影,眼中闪过震惊,随即化为浓烈的兴味。 “是她...”他喃喃自语,随即大笑起来,“好!好!本王果然没看错人!” 战场上,短暂的寂静被打破。北戎军重新发起进攻,而且这次,有一队骑兵径直朝苏冉所在的高坡冲来。 “保护她!”萧玦嘶声怒吼,想冲过去,但被更多的敌人缠住。 高坡上,那几个弓箭手终于反应过来,连忙张弓射箭,但手抖得厉害,根本射不准。苏冉冷静地又射倒两个冲在最前面的骑兵,但敌人太多了,而且越来越近。 “姑娘,快走!”一个弓箭手急道。 苏冉没走。她看着那队冲来的骑兵,脑中飞速计算。距离,速度,角度...忽然,她眼睛一亮。 “把你们所有的箭都给我!”她命令。 弓箭手们连忙把箭囊递过来。苏冉抓起一把箭,但不是用来射人。她跳下马,快速在高坡边缘插下几支箭,箭尾用一根细绳连起来,绳子上挂着几个小布袋——那是她随身带的药粉,有些是麻药,有些是能让人短暂失明的刺激性粉末。 一个简单的绊马索加陷阱。 刚布置完,北戎骑兵就冲到了坡下。第一个骑兵的马蹄绊在绳子上,战马嘶鸣着摔倒,后面的骑兵来不及停下,接二连三地撞上来。摔倒的战马撞破了那些小布袋,药粉漫天飞舞,冲在前面的骑兵顿时人仰马翻,惨叫声此起彼伏。 “撤!快撤!”苏冉对那几个目瞪口呆的弓箭手吼道。 几人这才反应过来,连滚爬爬地往坡下跑。苏冉翻身上马,最后一个离开。 但就在她调转马头时,一支冷箭从斜刺里射来。她本能地侧身躲避,箭矢擦着她的脸颊飞过,头巾被箭风带起,飘落在地。 一头如墨的青丝倾泻而下,在晨风中飞扬。 战场上,无数道目光落在她身上。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萧玦看着那张在晨光中苍白而熟悉的脸,看着那头他曾在伤兵营惊鸿一瞥的长发,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是她。真的是她。阿冉。 而赫连铮,在看到那张脸的瞬间,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芒。他猜对了!那个有趣的女医者,真的是她!那个在京城与他有过数面之缘、让他印象深刻的女人! “林七小姐——”赫连铮高喊,声音穿过战场,“来本王这里!本王保你平安!” 苏冉没理他。她的目光落在萧玦身上。他正被五个北戎将领围攻,身上又添了新伤,血染红了玄甲。但他依然在战斗,眼神凶狠如狼,仿佛不知疼痛,不知疲惫。 可苏冉看出来了,他已经到极限了。每一次挥剑都在透支生命,每一次格挡都在加剧伤势。再这样下去,他会死。 不。 这个念头像惊雷在脑中炸开。苏冉想都没想,一抖缰绳,战马如离弦之箭冲下山坡,朝战场中心冲去。 “姑娘不可!” “回来!” 身后传来弓箭手们的惊呼,但她听不见了。她的眼中只有那个浴血奋战的身影。 战马冲进混战的人群。苏冉不会骑马作战,但她会躲。她伏在马背上,像一条滑溜的鱼,在刀光剑影中穿行。有北戎士兵想拦她,被她用银针射中眼睛,惨叫着倒下。 近了,更近了。 萧玦看到了她。他瞪大眼睛,嘶声怒吼:“阿冉!回去!别过来!” 苏冉没听。她看到了机会——萧玦左侧的一个北戎将领露出破绽。她摸出最后几根银针,手腕一抖,银针射出,精准地扎进那人的脖颈要穴。 那人浑身一僵,动作停滞。萧玦趁机一剑刺穿他的咽喉。 还剩下四个。 但苏冉已经冲到萧玦身边。她翻身下马,背靠着他的背,手里握着从战场上捡来的一把弯刀。她不会用刀,但会杀人——现代格斗术加上对人体弱点的了解,让她在近战中有着可怕的优势。 “你...”萧玦喘息着,声音沙哑,“为什么要回来...” “闭嘴。”苏冉冷冷道,一刀捅进一个想偷袭的北戎士兵的肋下,“专心打架。” 萧玦愣了愣,随即低低笑了。那笑声里带着说不出的复杂情绪:“好,听你的。” 两人背靠着背,在敌群中拼杀。一个剑法凌厉,一个招式刁钻;一个势大力沉,一个灵活狠辣。他们没说话,但配合得异常默契,仿佛已经并肩作战过千百次。 但敌人太多了。杀了十个,又来二十个。萧玦的伤在流血,苏冉的体力在消耗。包围圈越来越小,死亡的气息越来越浓。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就在一个北戎将领的刀即将砍中苏冉时,萧玦猛地转身,用身体护住她。刀砍在他的背上,玄甲破碎,皮开肉绽。 “萧玦!”苏冉失声尖叫。 这一声,不是“王爷”,是“萧玦”。是她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最真实的呼唤。 萧玦浑身一震,转头看她。鲜血从他嘴角溢出,但他的眼睛亮得惊人,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 “你...”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但更多的敌人涌了上来。苏冉看着萧玦背上的伤,看着他那摇摇欲坠却依然挺直的身影,一股从未有过的暴怒和绝望涌上心头。 她不想他死。她不能让他死。 哪怕暴露一切,哪怕万劫不复。 苏冉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她伸手入怀,掏出一个小瓷瓶——那是她这些天秘密配置的,原本打算在逃跑路上防身用的毒烟。剧毒,吸入者会暂时失明、呼吸困难,但不会致命。 “闭气!”她对萧玦吼道,然后狠狠将瓷瓶砸在地上。 瓷瓶碎裂,一股淡黄色的烟雾迅速弥漫开来。周围的北戎士兵猝不及防,吸入毒烟,顿时惨叫连连,眼睛刺痛,呼吸困难,阵型大乱。 “走!”苏冉拉起萧玦,朝大渊军阵的方向冲去。 毒烟为她开出了一条路。两人跌跌撞撞地冲回己方阵营,赵擎立刻带人接应。 “王爷!姑娘!”赵擎看到萧玦背上的伤,脸色大变。 “撤!全军后撤三里!”萧玦强撑着下令,然后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萧玦!”苏冉抱住他,手探向他的脉搏——微弱,但还在跳。 她抬起头,看向战场对面。隔着弥漫的毒烟和混乱的士兵,她看到了赫连铮。他站在远处,银面具下的眼睛盯着她,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震惊和...炽热。 他看到了。看到了她的脸,看到了她的身手,看到了她用的毒烟。 一切都暴露了。 苏冉闭上眼,抱紧怀中昏迷的男人,眼泪无声滑落。 喜欢特工皇妃:开局绑架了反派王爷请大家收藏:()特工皇妃:开局绑架了反派王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8章 恨与爱的交织:疯狂的吻 雁门关的夜,被血色和硝烟浸透。大渊军撤回关内,紧闭城门,而关外平原上,北戎军的篝火如点点鬼火,映亮了半边天。 主帐内,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萧玦趴在榻上,背部的刀伤被仔细清洗、上药、包扎,但绷带下仍不断有血渗出。军医颤抖着处理完,大气不敢出,躬身退了出去。 帐内只剩下两个人。 苏冉站在榻边,手里还握着染血的布巾。她脸上的伪装在战场上被箭风扫落,此刻素面朝天,烛光映着她苍白的脸和那双清亮的眼睛。她的头发散乱地披在肩上,有几缕被汗水和血粘在颊边。 萧玦侧过脸,看向她。他的眼神很静,静得像暴风雨前的海面,深不见底,却暗流汹涌。 “过来。”他开口,声音因失血而沙哑,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苏冉没动。她看着萧玦,看着他那双能洞穿一切的眼睛,心在狂跳。她知道,一切都完了。她的身份,她的秘密,她那些匪夷所思的举动...全都在他面前暴露无遗。 “我让你过来。”萧玦的声音沉了几分。 苏冉深吸一口气,走到榻边,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停下。这个距离,能让她看清他背上狰狞的伤口,看清他苍白的脸色,看清他眼中那片她读不懂的情绪。 “为什么回来?”萧玦问,目光锁在她脸上,“你不是要走吗?令牌给你了,路给你铺好了,为什么还要回来送死?” 苏冉抿了抿唇:“我...” “为什么要在战场上救本王?”萧玦打断她,撑着坐起身。这个动作牵动伤口,他闷哼一声,额角渗出冷汗,但目光依旧死死盯着她,“那些箭,那些陷阱,那些毒烟...你到底还藏了多少本事?” 苏冉垂下眼睫,避开了他的视线:“我只是...不想你死。” “不想我死?”萧玦笑了,那笑声里带着自嘲和痛楚,“那你当初假死逃离的时候,可曾想过我会不会死?” 苏冉浑身一颤。她抬起头,对上萧玦那双翻涌着惊涛骇浪的眼睛。 “我没有...”她想辩解,想说我以为你不在乎,想说我以为那样对我们都好。 但她的话没说完。因为萧玦突然伸手,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他的力道很大,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苏冉吃痛,想挣脱,却被他用力一拉,整个人跌坐在榻边。 “你没有?”萧玦逼近她,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他身上有浓重的血腥味和药味,还有那股她熟悉的、清冽的冷松气息,“阿冉,你知道吗?当你‘死’了的时候,本王是什么感觉?” 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像淬了毒的刀子: “本王疯了。掘地三尺,杀人无数,把整个京城翻了个底朝天。他们说本王疯了,为了个女人疯了。可只有本王知道,那不是疯,是恨——恨你狠心,恨你欺骗,恨你...连个解释都不给,就那样消失了。” 苏冉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她想说对不起,想说我也不想这样,可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声音。 “后来,本王找到‘你’的尸体。”萧玦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烧焦了,面目全非。但本王知道那不是你,因为手腕上没有那颗痣。那一刻,你知道本王是什么感觉吗?” 他松开她的手腕,改为抚上她的脸颊。他的指尖冰凉,带着薄茧,在她脸上轻轻摩挲,动作温柔得诡异: “是希望。是狂喜。是觉得上天终于开眼了,给了本王一个找到你、抓回你、让你付出代价的机会。” 苏冉的眼泪滚落,滴在他的指尖上。滚烫的泪,冰凉的指。 “所以本王来找你。找到清源镇,找到那个小小的医馆,找到那个看起来病恹恹、却有一手好医术的‘阿冉郎中’。”萧玦的手指停在她眼角,拭去又一滴泪,“本王在等你露出马脚,在等你承认,在等你...给本王一个解释。”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危险: “可你呢?你继续骗,继续装,继续用那些匪夷所思的本事让本王怀疑、困惑、着迷。你救了本王的命,救了本王的将士,可你还是要走——拿着本王给的令牌,头也不回地走。” 苏冉的呼吸开始紊乱。她想说不是这样的,想说我没有想骗你,想说我也很痛苦。可萧玦的手指忽然移到她的唇上,轻轻按住。 “嘘。”他低声说,眼神深邃得可怕,“让本王说完。” 他凑得更近,几乎贴着她的唇说话,气息拂在她脸上,带着灼人的温度: “可你又回来了。在战场上,在万军之中,用那些本王闻所未闻的本事,救了本王一次又一次。你喊本王的名字,你挡在本王身前,你为救本王暴露一切...阿冉,你告诉本王,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的声音陡然转厉,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怒火和痛苦: “你要走就走得干干净净,要留就留得明明白白!可你偏不!你一边骗本王,一边救本王;一边说要走,一边又回来;一边让本王恨你入骨,一边又让本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话戛然而止。但那双眼睛里的情绪,已经说明了一切。 苏冉的眼泪决堤而出。她看着萧玦,看着这个她曾恨过、怨过、也...心疼过的男人,心像被撕裂成两半。 “对不起...”她终于哽咽着说出这三个字,“萧玦,对不起...” “对不起?”萧玦重复这三个字,忽然笑了,那笑声里充满了讽刺和痛楚,“苏冉,你的对不起,值多少钱?” 他猛地低头,狠狠吻住了她的唇。 那不是吻,是撕咬,是惩罚,是带着血腥味的占有。他的唇冰冷而粗暴,撬开她的牙关,攻城略地,不留一丝余地。苏冉惊恐地瞪大眼睛,想推开他,可双手被他死死扣住,动弹不得。 “唔...放...”她挣扎,咬他,可萧玦像感觉不到痛,反而吻得更深,更狠。他的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将她牢牢固定,不让她有丝毫逃脱的可能。 血腥味在两人唇齿间弥漫开来——是萧玦唇上的伤口被她咬破,也是他背上的伤在流血。可他没有停,反而像要将所有的恨、所有的怒、所有的痛,都通过这个吻发泄出来。 苏冉起初在拼命挣扎,用尽所有力气想推开他。可他的力气太大了,而且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疯狂,让她无法挣脱。渐渐地,她的挣扎弱了下来。 不是因为屈服,而是因为...心疼。 她尝到了他唇上的血,感受到了他身体的颤抖,看到了他眼中那片深不见底的痛苦。这个吻,不是占有,是求救——是一个骄傲到骨子里的男人,在用最笨拙、最残忍的方式,向她求救。 苏冉的眼泪汹涌而下。她停止了挣扎,闭上了眼睛。 有那么一瞬间,她沉沦了。 沉沦在这个血腥而疯狂的吻里,沉沦在他铺天盖地的气息中,沉沦在那片让她窒息的、爱恨交织的漩涡里。她甚至不自觉地回应了他——很轻,很笨拙,但确实是回应。 萧玦感觉到了。他的动作猛地一顿,随即更加疯狂。他的吻从粗暴转为一种近乎贪婪的索取,仿佛要从她身上汲取某种能让他活下去的力量。 帐内烛火摇曳,将两人交叠的身影投在帐壁上,扭曲而缠绵。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苏冉几乎窒息,萧玦才缓缓松开她。他的唇上还带着血,眼神依旧深不见底,但那股疯狂的气息,稍稍平复了一些。 苏冉大口喘息,脸上全是泪。她看着他,看着这个刚刚用吻惩罚她的男人,心里一片混乱。 “阿冉,”萧玦开口,声音低哑得可怕,“这一次,你逃不掉了。” 他抬手,抚上她被吻得红肿的唇,眼神复杂难辨: “不管你是什么人,从哪里来,有什么目的...从今往后,你只能待在本王身边。生,是本王的人;死,是本王的鬼。” 苏冉的眼泪又涌了上来。她想说你不可以这样,想说我有我的人生,想说我们之间隔着太多东西。可看着萧玦那双盛满痛苦和执念的眼睛,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里。 “恨我吗?”萧玦问,拇指轻轻摩挲她的唇。 苏冉摇头,又点头,最后只是流泪。恨吗?恨的。恨他霸道,恨他掌控,恨他将她困在这里。可也...心疼。心疼他的伤,心疼他的痛,心疼他那不为人知的孤寂和重担。 爱与恨,在这一刻,纠缠成了解不开的死结。 萧玦看着她的眼泪,眼神暗了暗。他忽然低头,又吻了上来。这一次,不是惩罚,而是一种近乎绝望的温柔。他轻吮她的唇,舔去她的泪,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苏冉没有反抗。她闭上眼,任由他吻,眼泪无声滑落。 帐外,夜风吹过,带来远处战场上的血腥气。 帐内,烛火跳动,映出两个在爱恨中挣扎的灵魂。 这个吻,是惩罚,是占有,是绝望的求救,也是...两颗伤痕累累的心,在血与泪中,第一次真正地靠近。 尽管这靠近,伴随着撕裂般的痛楚。 尽管这靠近,可能只是下一场风暴的开始。 但此刻,他们只有彼此。 只有这个在恨与爱中交织的、疯狂的吻。 喜欢特工皇妃:开局绑架了反派王爷请大家收藏:()特工皇妃:开局绑架了反派王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9章 “锁住你,永生永世” 那个疯狂的吻之后,苏冉在萧玦的榻边坐了一整夜。 她没睡,萧玦也没睡。两人就那样沉默地对坐着,一个靠在榻上闭目养神,一个垂着眼看着地面,像两尊被定格的雕像。烛火燃尽又续上,续上又燃尽,直到窗外的天色泛起灰白。 清晨的第一缕光线透过帐缝照进来时,萧玦睁开了眼。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冰眸已恢复了惯常的锐利和冷静,仿佛昨夜那个失控的、疯狂吻她的人只是错觉。 “赵擎。”他开口,声音因整夜未眠而沙哑。 帐帘立刻被掀开,赵擎躬身而入:“王爷。” “传令,从今日起,阿冉郎中搬进主帐内间。”萧玦的声音平静无波,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她的东西,全部搬过来。另外,调一队亲兵,十二个时辰轮值,贴身保护阿冉郎中的安全。” “贴身保护”四个字,他说得格外重。 赵擎愣了愣,飞快地瞥了苏冉一眼,但没敢多问,躬身应道:“是。” “还有,”萧玦的目光落在苏冉身上,那目光冷静得可怕,“去把本王那副寒铁镣铐拿来。” 赵擎浑身一震,猛地抬头:“王爷?!” 苏冉也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萧玦。寒铁镣铐?他想做什么? “本王的话,没听清?”萧玦的语气依旧平静,但帐内的温度骤降。 赵擎的脸白了白,咬牙道:“是...末将这就去拿。” 他退了出去。帐内又只剩两人。 苏冉看着萧玦,看着他那张冷静到近乎冷酷的脸,昨夜那个吻的余温还在唇上,可心已经一点点冷了下去。 “你要锁我?”她听见自己问,声音很轻,很平静,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萧玦看着她,眼神深不见底:“是。” “为什么?”苏冉问,“怕我逃跑?还是怕我...伤害你?” “都有。”萧玦回答得很坦率,“阿冉,你太危险了。你的医术,你的身手,你那些匪夷所思的本事...还有你对本王的影响力。本王不能冒险,不能让你再有机会离开,或者...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 苏冉笑了,那笑容里满是讽刺:“所以,你选择用锁链锁住我?像锁一条狗,一个囚犯?” “不是囚犯,”萧玦纠正,语气平静得残忍,“是本王的私有物。从今往后,你的一切都属于本王——你的命,你的自由,你的人生。这是你欠本王的。” “我欠你?”苏冉的笑声更大了,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我欠你什么?欠你一场假死?欠你一次逃离?还是欠你...这颗被你伤得千疮百孔的心?” 她的声音开始颤抖:“萧玦,你扪心自问,从我们相识到现在,到底是谁欠谁?是,我骗了你,我逃了。可你呢?你把我当棋子,当工具,当你权衡利弊时随时可以舍弃的东西!你有给过我选择吗?有尊重过我吗?有把我当成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你的所有物吗?” 萧玦的脸色沉了下去。他盯着苏冉,眼神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怒,有痛,还有一种近乎偏执的固执。 “所以你就逃?”他问,声音压得很低,“所以你就用假死来报复本王?所以你就一次又一次地,把本王的真心踩在脚下?” “真心?”苏冉的眼泪终于滚落,“萧玦,你的真心是什么?是把我困在身边?是用锁链锁住我?是让我成为你的囚徒,你的禁脔?这就是你所谓的真心?” “是。”萧玦回答得斩钉截铁,“这就是本王的真心。本王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不会许什么海誓山盟。本王只知道,本王要你,就要把你牢牢抓在手里,锁在身边,永生永世,绝不放手。” 他的话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狠狠扎进苏冉的心脏。她踉跄后退,撞到桌案,上面的茶杯哗啦一声摔碎在地。 “你疯了...”她喃喃道,看着萧玦,像在看一个陌生人,“萧玦,你疯了...” “是,本王疯了。”萧玦撑起身,一步步朝她走来。他的伤还没好,每一步都走得艰难,但那股气势却压得人喘不过气,“从你‘死’的那一刻起,本王就疯了。从你再次出现,用那种陌生的眼神看本王时,本王就疯了。阿冉,是你把本王逼疯的。” 他走到她面前,伸手抚上她的脸。他的指尖冰凉,带着薄茧,在她脸上轻轻摩挲,动作温柔得像在对待稀世珍宝,可那双眼睛里的疯狂,却让人不寒而栗。 “所以,陪本王一起疯吧。”他低语,声音里带着一种病态的温柔,“陪本王下地狱。这辈子,下辈子,永生永世...我们都锁在一起,不死不休。” 苏冉浑身发抖。她想推开他,想逃跑,可脚下像生了根,动弹不得。她看着他眼中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忽然明白——这个男人,真的疯了。被爱,被恨,被那些无法言说的痛苦,逼疯了。 而她自己,也要被他拖进这片疯狂的地狱。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帐帘被掀开,赵擎走了进来。他手里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副寒铁打造的镣铐。镣铐很精致,甚至可以说是精美——玄铁打造,打磨得光滑如镜,接口处雕刻着繁复的蟠龙纹。可再精美,也改变不了它是刑具的本质。 “王爷...”赵擎的声音在抖。 萧玦没回头,目光依旧锁在苏冉脸上:“拿过来。” 赵擎咬了咬牙,端着托盘走过来。萧玦拿起镣铐,镣铐在晨光下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他拉起苏冉的手,动作很轻,甚至算得上温柔,可苏冉却觉得那只手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灵魂都在颤抖。 “不...”她终于找回了声音,开始挣扎,“萧玦,你不能这样...你不能...” “本王能。”萧玦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手上用力,轻松地制住了她的挣扎。他打开镣铐,那冰冷的金属贴上苏冉纤细的脚踝,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锁上了。 苏冉浑身一僵,低头看着脚踝上那副精致的镣铐。寒铁很凉,凉得刺骨。镣铐不算重,但中间连着一条三尺长的铁链,走起路来会发出轻微的碰撞声,时刻提醒着她——你是囚徒,你是他的所有物。 “萧玦...”她的声音在抖,眼泪汹涌而下,“你杀了我吧...杀了我,也不要这样对我...” 萧玦看着她泪流满面的脸,眼神暗了暗。他抬手,擦去她的眼泪,动作温柔得像在擦拭易碎的瓷器。 “本王不会杀你。”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温柔,“本王要你活着,好好活着,陪在本王身边,直到天荒地老。” 他俯身,在她耳边低语,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带着灼人的温度: “阿冉,你记住——从今日起,你就是本王笼中的金丝雀,是本王锁在身边的珍宝。你可以恨本王,可以怨本王,甚至可以想方设法杀本王。但无论如何,你逃不掉了。这辈子,下辈子,永生永世...你都只能待在本王身边。” 苏冉闭上眼,眼泪无声滑落。心,彻底冷了。 原来,这就是他的爱。是囚禁,是占有,是不顾她意愿的强取豪夺。他口口声声说爱她,说在乎她,可在他心里,她从来不是一个独立的人,而是一件他想要就必须得到的物品。 而她,居然还曾对这个人心软,曾为他心疼,曾在那疯狂的吻中,有过一瞬间的沉沦。 多么可笑。多么可悲。 “赵擎,”萧玦直起身,恢复了惯常的冷静,“带她进去休息。没有本王的允许,不许她踏出内间一步。她需要什么,你亲自去办,不许任何人靠近她。” “是...”赵擎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看着苏冉脚踝上的镣铐,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眼中闪过不忍,但终究不敢违抗命令。 “苏姑娘,”他低声说,“请...跟我来。” 苏冉没动。她闭着眼,眼泪不停地流,整个人像一尊失去灵魂的雕像。 萧玦看着她,看了许久,最终转身,走向外间。他的背影挺直,脚步沉稳,仿佛刚才那个偏执疯狂的人不是他。 “好好照顾她。”他丢下一句话,掀开帐帘走了出去。 赵擎叹了口气,走到苏冉面前:“苏姑娘,走吧。内间已经收拾好了,您...好好休息。” 苏冉终于睁开眼。她的眼睛很红,很肿,但眼神空洞得吓人。她低头,看着脚踝上的镣铐,看着那条束缚她自由的铁链,忽然笑了。 那笑容很轻,很淡,却带着一种彻骨的绝望。 “好。”她听见自己说,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我走。” 她迈开脚步。脚踝上的镣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在寂静的帐内格外刺耳。那声音,像丧钟,为她曾经有过的、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敲响了最后的丧钟。 内间很小,只有一张床,一张桌,一把椅。窗户被木板钉死,只留下几条缝隙透光。这里,真的像一个精致的囚笼。 苏冉走到床边,坐下。镣铐随着她的动作发出声响,她低头看着,看了很久很久。 “苏姑娘,”赵擎站在门口,欲言又止,“您...别太难过。王爷他...他只是...” “他只是疯了。”苏冉接过话,声音平静得可怕,“赵统领,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着。” 赵擎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内间陷入昏暗。只有从木板缝隙透进来的几缕光线,在空气中投下浮动的尘埃。 苏冉坐在床边,看着脚踝上的镣铐,看着那条三尺长的铁链,看着这个精致的囚笼。 心,冷得像结了冰。 她想起穿越前的自己,那个自由自在、无所不能的王牌特工。想起刚成为林微时的惶恐和无助,想起在靖王府的小心翼翼,想起假死逃离时的决绝,想起在清源镇的平静生活,想起在战场上的生死与共... 一路走来,她挣扎,她反抗,她努力想掌控自己的人生。可到头来,还是落得这般下场——被锁链锁着,被关在囚笼里,成为一个疯子偏执的收藏品。 多么讽刺。 苏冉缓缓躺下,闭上眼。眼泪从眼角滑落,浸湿了枕头。 她知道,这一次,她真的无路可逃了。 那个男人用最残忍的方式告诉她——在他心里,她从来不是平等的爱人,而是必须牢牢抓在手中的所有物。 而她的心,也在这一刻,彻底死了。 帐外,萧玦站在晨光中,听着内间传来的、细微的镣铐碰撞声,手紧紧攥成了拳。 指甲嵌进掌心,渗出血来,可他感觉不到痛。 他只知道,他把她锁住了。用最极端的方式,把她永远锁在了身边。 可为什么,心里没有一点喜悦,只有一片荒芜的、冰冷的绝望? “阿冉...”他低声呢喃,声音里满是痛苦,“为什么...一定要逼本王走到这一步...” 晨风吹过,带来远处战场上的血腥气。 新的一天开始了。 而他们的关系,也在这副寒铁镣铐的锁链声中,坠入了更深、更黑暗的深渊。 永生永世,不死不休。 喜欢特工皇妃:开局绑架了反派王爷请大家收藏:()特工皇妃:开局绑架了反派王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