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级破案群：我真不是神探啊！》 第1章 举报麻豆！破案聊天群！ 朝阳初升，天地间弥漫着霜雾和寒气。 大京朝阳区，沈家村！ 叮咚~ “【招商银行】您的账户0427于12月12日15：05，收到人民币30000.00（打款方：朝阳公安局，举报麻豆奖金）” 侧躺在插着电褥子的床上，盖着稍小的暖被，举着正在充电的手机，悠闲刷“老师”排名视频的沈庭，看到短信的瞬间！ 猛的从床上坐起！ “成了？ 真的拿到举报奖金了？！” 沈庭一脸喜色，立刻把钱转到零钱通，生怕少赚一分钱利息。 同时，小窗播放的短视频，正在介绍麻某传媒的苏语糖。 沈庭直接在评论区留言： “麻某传媒，大家且看且珍惜吧！ 不出意外，今天就要被封了，女主播都进去了！” “放屁！” “楼主瞎说什么呢？” “不可能，人家可是在国外，国内管不着！” “封你ma……握草，真被封了？” 有的人字还没打完，就震惊的发现，自己被打脸。 麻某传媒，竟然真的被端了！ 朝阳公安，在官方抖号，刚发布蓝底黑字的案情通报： “2024年12月4日，我局接‘朝阳热心群众’举报，成功打掉名为‘麻某传媒’的黄色视频拍摄团伙。 该犯罪团伙，涉及淫''秽视频的拍摄、传播、卖''淫、裸''聊等等罪行。 涉案金额超千万！ 目前已刑事拘留36人，查获淫''秽视频超千部，已全部销毁。 在此，朝阳公安机关，感谢‘朝阳热心群众’的举报，奖金已完成发放！” “我凑，没了，我的快乐没了！” “苏畅，我的畅畅啊，说好的天长地久呢，你怎么进去了？” “梦梦，我的梦梦啊，昨晚睡觉我还梦到和你打牌了呢！ (??∧??)！” “语棠~语棠~~没了你，我可怎么活啊！ 朝阳热心群众，你个杀千刀的，还我的语棠~~” “(ó﹏ò?)天杀的！ 销毁了一千多部啊，那可是一千多部，一天一部，都能足足学习三年了！” …… 评论区很多人在哀嚎，但更多人拍手称快： “黄毒，毒害青少年，朝阳公安，干得漂亮！” “朝阳群众，牛逼啊~~~” “没想到，那麻豆竟然藏在朝阳。 这么多年没被发现，隐藏应该很深，举报者，怎么找到的？” “举报者不会是内部人员吧乀(ˉεˉ乀)！” “感觉举报者不简单，估计有什么特殊能力，不是普通人！” …… “这系统功能，果然强大！” 始作俑者沈庭，没管网上的纷纷扰扰，又躺回被窝，但一脸的振奋。 半年前，他还是悬疑小说作者，但意外穿越到这个世界，同样叫沈庭的外卖员身上。 昨天，是原身的二十岁生日，顺利开启了系统。 不过是神探系统！ 新手大礼包，奖励了【资料共享】【过目不忘】【破案群】和技能点十个！ 破案群，一直没有加载完成，沈庭当时就尝试了【资料共享】，也就是随时获取监控、卷宗等资料的功能。 昨天开启系统时！ 他正好将几十份外卖，送到一栋楼下。 打开单元门的，是个漂亮小姐姐！ 沈庭当时就感觉，这单元楼不对劲—— 楼里隐约有不好的声音传出！ 还有石楠花香味飘入鼻中！ 关键是，拿外卖的小姐姐，看着也眼熟。 但穿着衣服，有些认不出来了！ 沈庭直接用【资料共享】，获得了单元楼里的监控数据。 这一看不要紧，他震惊的发现，这整个单元楼，竟然是个淫窝！ 里面居然是知名传媒，麻豆的基地！ 每个屋里，都在拍摄学习资料，女主角基本都认识。 沈庭一一观摩学习后，反手就是一个举报。 让他没想到的是，朝阳公安，效率竟然这么高，奖金更是丰厚。 “这资料共享，很好用啊！ 不知道聊天群怎么样？” 恰在这时，一道提示音响起： 【聊天群加载成功！】 沈庭的手机上，跟着多出一个名叫“破案”的聊天群app。 “厨师汉尼拔，加入群聊！” “教育家竖锯，加入群聊！” “法医秦眀，加入群聊！” “黑客kikO，加入群聊！” “唐探秦风，加入群聊！” “唐仁，加入群聊！” “白夜神探关宏峰，加入群聊！” 聊天界面接连闪了七下，这才停止。 同时！ 沈庭的界面上，还有一个“群主独享”窗口，正在闪动： 【新手任务发布：两天之内，侦破245国道碎颅案！ 案情简介：今天凌晨约四点半左右，一辆货车在245国道上行驶时，司机感觉轮胎压到异物。 他下车查看，惊恐的发现，一个女人脑袋，被轮胎压爆…… 任务基础奖励：技能点八个！】 在任务下方，还有一个个刑侦技能—— 犯罪剖绘！ 法医人类学！ 弹道分析！ 刑侦素描！ 昆虫探案…… 这些技能，沈庭作为悬疑小说作者，全都非常眼热。 甚至，任何一个刑侦专家看了，都得为之疯狂。 上一世他阅读过相关技能的大量资料，但连皮毛都没掌握。 而现在，只需要技能点，就能兑换！ 但沈庭目前，只有新手大礼包奖励的十个技能点。 兑换一个技能，都很拮据！ 叮咚~~叮咚~~叮咚~~ 此刻！ 破案群的消息数量，正快速增加。 kikO：“（｀へ′） 这什么破软件呀，自己出现在我手机上就算了。 本黑客，竟然卸载不了？” 秦风：“有……有意思！ 群名叫‘破案’，是……是说让我们一起侦破案件？” 唐仁：“破案群？ 哇咔咔，本唐人街第一神探，倒是最适合这个群啦~~ 让本神探，带你们轻松破案啦~~” 秦眀、关宏峰、汉尼拔和竖锯，相对都比较谨慎。 他们也尝试卸载软件，但居然全都失败了。 只好默默窥屏，收集信息。 而唐仁三人，疯狂@沈庭： “你……你是群主？” “群主快出来说句话啦~~” “就是啊，哪有把人强制拉进群，然后不说话的。 ╮(￣⊿￣)╭！” 沈庭整理了一下措辞。 群主：“你们猜的都没错！ 这个群，就是为了集合你们所有人的力量，一起侦破案件的。 当然，也不可能让你们白干活。 案件侦破后，会有丰厚的报酬！ 比如治疗口吃、黑夜恐惧症的药物，黑客技术，菜谱，以及机关陷阱等等！ 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 沈庭的大饼，绝对画在了七个人的心趴上！ 屏幕前的七人，瞬间全都打起精神，似乎迫不及待要破案。 一直没有发言的关宏峰，都快速打字： “既然是侦破案件，那现在有案子？” 沈庭直接道： “使用【资料共享】，获得245国道碎颅案的详细卷宗！ 将所有资料，上传到侦探群！” 【共享成功！】 群主：“案件资料在文件夹，你们下载查看吧！” 沈庭也点开涉案货车上的，一段行车记录仪视频。 “呼～～” 行驶声中，车头灯，将深夜的漆黑沥青路，照成大范围的昏黄。 很快，在灯光尽头，出现一个西瓜大的异物。 看不太清晰，但隐约能看到，表面缠绕着又黑又红，杂草一样的东西。 货车司机不知道是太累了，还是注意力不集中，没有任何刹车减速的动作，货车迅速逼近异物。 涉案车，是7.7米平板货车，荷载加自重，足足25吨。 这样的重量，压在一颗人头上，场面可想而知！ 一声“啪”的脆响，从视频传出。 沈庭的太阳穴，也跟着一缩…… 第2章 被碾爆的女人头！ 看完行车记录仪录像，沈庭接着查看调查组，拍摄的现场照片。 就见漆黑的沥青路上，红白两色的物质，呈现爆炸状，向轮胎周围溅射。 红白中心，轮胎下，是沾染了泥沙、碎枯叶、褐红血液的漆黑长发。 不少头发还因为血液凝结，一绺一绺的粘在一起。 红白稍外围，是附着着皮肉的碎骨！ 直到看到道旁的水泥排水渠里，后端连着视神经，表面沾满泥沙颗粒的眼球，瞳孔似乎透过照片，在审视自己…… 沈庭心脏一跳，连忙关掉照片，闭上眼睛，长呼出一口气！ 唐仁倒是没心没肺： “啧啧，肝脑涂地啦~~ 压西瓜，都不带压成这样的啦~~” 秦风：“小……小唐，少说两句，尊重死者！” kikO：“O(╥﹏╥)O！ 不是吧，我在喝草莓酸奶呀，结果群主你就给我看这个？” 关宏峰，微微皱眉： “这现场，确实惨烈！ 我当刑警这么多年，这么瘆人的现场，说实话，也还是第一次见！ 不过，这国道，应该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附近没找到其它躯体，只有头颅，我推测，凶手杀人后，在转运尸体的过程里，头颅意外掉落到了国道上！” “同意！” kikO：“所以说，这其实是一起杀人削首案？ 凶手转运尸体，是为了抛尸？” 秦枫：“这……这样的案子，最首要的任务是，确认头颅主人的身份。 也就是尸源！ 尸源确定了，就可以查受害者的人际关系。 八成以上的案子，在这个阶段就能侦破！” 法医秦眀：“调查组，显然也知道尸源至关重要。 他们出警后，法医发现头颅破碎实在严重，完全无法通过面容，确认死者身份。 因此立刻提取血液，送回实验室，验DNA！ 但很可惜，DNA没有和近期的失踪者，完成匹配！” 汉尼拔：“看现场的血液、脑浆状态，受害者应该是昨晚死的。 有两种可能！ 死者属于流浪人群，或离群索居。 或者，受害者的家人，还没发现她失踪！ 如果是后者，今天白天，可能会有消息！” 关宏峰：“除了从失踪者入手！ 如果能找到受害者的躯体，通过纹身、胎记、年龄、身高、体重等特征，也可以确定尸源。 调查组很专业！ 他们在事故发生地，前方一千米处的拐口地面上，发现了零星的血滴。 以及电动三轮的轮胎痕迹！ 而沿着拐口一直往里走，有山林和水库！ 因此怀疑，凶手开三轮，到山林埋尸，或者到水库抛尸！ 如果他们能在那里找出尸体，对确认尸源也是重大突破！ 只是，需要时间！” 竖锯：“切下受害者头颅，这行为很残忍，一般的罪犯可做不到。 凶手显然非常冷血，也非常冷静！ 这样的凶手，不好对付！ 要找到剩下的躯体，恐怕没那么容易！” 显然！ 不管容不容易，大家都认为，确定尸源，是目前最重要的事。 “除了尸源，法医拼出的受害者头颅，也有问题！ 你们可以看看……牙齿！” 沈庭使用【过目不忘】，已经快速看完所有资料，在群里留言。 kikO：“啊？我怎么没看到这部分资料？ 群主不会已经把所有案卷，都看完了吧？ 速度这么快？〣(oΔo)〣” 秦枫似乎也很惊讶：“法医拼颅，确实是最新的资料。 群主的阅读速度，竟然比……比我还快？ 群主莫非也能过目不忘？” 唐芢：“要不然人家是群主啦，肯定最厉害啦~~~” 司机凌晨四点半，发现货车碾压到人头，立刻报案。 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 积累的案卷资料，已经有很多。 图片、监控、村民的证词等等，塞满了好几个文件夹。 一一查看，普通人至少也得大半天。 不过，有了新手大礼包里的【过目不忘】，沈庭惊异的发现，自己看资料出奇的快。 一页资料，只需要扫一眼，就能抓住核心内容。 “系统的奖励，果然都是好东西！” 沈庭很惊喜。 法医秦眀：“群主是对的，确实有问题！ 我刚刚翻看了法医用现场碎骨，勉强拼出的头颅，发现竟然一颗牙齿都没有。 这绝对不正常！ 群主说的是这个吧？” “没错！”沈庭留言。 办案法医，拼出的头颅，非常瘆人，比科学怪人更让人心理不适。 关键是根本复原不了死者的面容，沈庭一开始并没仔细看，只是简单扫了一眼。 但也就是这一眼，让他惊觉异常。 办案法医，在现场找到了崩碎的下颌骨，还有一节颈骨。 再结合货车行车记录仪！ 被碾压前，那明明是一颗完整的头颅！ 按说口腔里一定有牙齿！ 就算被压爆，牙齿崩射出去，也不可能一颗都找不到。 可偏偏！ 245国道上，办案人员真的一个牙齿都没有找到。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 被压之前，牙齿就不在头颅的口腔里！ 可这又是为什么？ 关宏峰：“可能是因为受害者年龄比较大，或者其它原因，没有牙齿？ 再或者！ 凶手故意敲掉受害者的牙齿？ 为了收藏？ 或牙齿特殊，会暴露尸源？ 或者凶手因为某些缘故，仇恨死者的牙齿？” “年纪大，牙齿掉光，这个可以排除。” 秦眀：“看现场残留的皮肤和头发状态，受害者很年轻，估计也就25岁左右！” 精通做人的汉尼拔，也附和： “受害者年龄的确不大，最多不超过三十岁！ 牙齿绝对不可能全部自然脱落！” 不过，牙齿失踪究竟是什么原因，暂时没人能说清楚！ 眼见没有人再发言，沈庭稍作总结： “现在掌握的案情是，凶手杀死受害者后，削首！ 用电动三轮载着，去拐口里面的水库或山林抛尸！ 受害者头颅意外掉落，被货车碾压！” “而现在最大的疑点，有两个—— 第一，尸源不确定！ 再就是，牙齿脱落的原因是什么？” “后者，现在不好说！ 而尸源，有两个调查思路！ 第一，等白天，看有没有人报案失踪！ 或者，找到受害者的躯体，寻找特殊躯体特征、身份证、校园卡等等！” “就这些！ 大家还有补充吗？” 没有人说话！ 沈庭想了想，这案子他们目前能做的，倒确实很少。 “也许，我可以到案发现场，和那水库转转？ 或许会有收获！” 想着，沈庭右腿一抬，把棉被卷到一边。 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起身！ 吃饭洗漱，送妹妹上幼儿园！ 然后就骑着外卖座驾，去到245国道。 可能怕引起恐慌，事发路段已经被封锁，而且清理的很干净。 完全看不出凌晨发生过什么！ 也没有人知道，这里之前是多么恐怖！ 沈庭还朝路旁的排水渠，快速看了一眼。 嗯，那眼珠果然不在了！ 呼~~ 沈庭艰难咽了口唾沫，来到前面千米，发现血滴和三轮车印的路口。 这里也已经拉上警示带！ 不过！ 这国道两侧是村庄、果园和农田，道路四通八达。 沈庭到更前面的路口，绕了一圈，就来到一处颇大的水库边缘。 这里能清楚的看到，水库对面停了十多辆警车。 堤坝上，有蛙人入水、出水！ 也有警员在小船上，用捞网在水里打捞！ 还有警员牵着警犬，在周围山上搜寻，有嘹亮犬吠不停传来！ 不过，警员们的表情，都很严肃。 似乎并没有什么发现！ 沈庭迈步，将半人高的枯草踩平，打算在周围没有警戒的地方，转一圈。 但这时！ 手机颤动！ 破案群里，汉尼拔留言： “尸体，应该不在水库里！” 第3章 寻找抛尸地！ 尸体不在水库里？ 水库边，明媚的阳光照在沈庭脸上，暖烘烘，但他心里，却是大大的疑惑。 他看向水库！ 可能因为太深，以及底部的淤泥，导致水库整体呈现暗黑色。 但阳光照射下，水面倒是波光荡漾，水流柔和舒缓，似乎能轻松掩藏一切。 沈庭不管怎么想都觉得，这水库，应该是个不错的抛尸地！ kikO：“?_?？” 唐仁：“小拔子，你可不要胡说啦~~ 凶手特意把尸体拉到水库，不在这里抛尸，总不能是带尸体来参观的啦~~~” 关宏峰：“这个倒真要请教。 根据目前的案情，如果让我调查，我大概率也会先打捞水库。” 秦眀：“从路口过来，是水库和山林！ 山林埋尸需要挖坑，凶手杀人分尸运尸，忙了一夜，估计没体力埋尸。 直接抛尸水库，按说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为什么你说，尸体不在水库里？ 而且似乎很肯定的样子？” 几乎全体群成员，都不理解汉尼拔的结论！ “原因很简单！” 汉尼拔：“因为我和你们的思考角度，恰恰相反。 如果我作为调查者，一定也会将水库，作为重点打捞对象。 这没有问题！ 可如果我作为凶手，说实话，这水库，我最多看一眼，就会离开。 绝对不会把尸体，抛到这里面！” 竖锯：“因为这水库，给人，尤其是给凶犯的安全感，太弱！ 水库周围，太开阔，没有太多遮挡物。 而且道路四通八达。 旁边百米，就有一个小村庄！ 下游是个大型村庄！ 很多村民，都会通过水库旁的道路，去那处路口，进入国道出行。 人流量太大，不管是抛尸时，还是事后，都有很大的隐患。” 汉尼拔：“没错！ 不过，竖锯的分析，偏向理性。 凶犯抛尸，不是做题，不会想这么多。 最多看一眼水库，感觉不舒服，直接找其它地方。” 简单来说！ 普通人，或者调查者，感觉这水库是抛尸的好地方。 但罪犯，却下意识的感觉不安全？ 这话如果是别人说，沈庭很可能不当回事。 可汉尼拔和竖锯，可都不是一般的罪犯。 而是犯罪大师！ 而且是把犯罪发展成艺术的大师！ 两人的调查手段，可能不如关宏峰等调查者。 可要说对罪犯心理和行为的理解，秦眀等人，绝对不如二人专业！ 沈庭虚心求教： “不在水库的话，你们觉得，凶手会选在哪里抛尸？” 汉尼拔：“上游河道！” 竖锯：“上游河道！” 群里同时跳出的发言，让两人，以及其他成员，都愣了一下。 “你说吧！” 汉尼拔在群里，还是一样的绅士。 竖锯也毫不废话： “这附近，其实可以分为四个区域。 山林、水库、水库上游河道和水库下游河道。 水库下游，有大型村庄，容易被发现。 上游，是没有开发的山林，地形高低起伏，显然更适合抛尸。 所以，要论抛尸的适宜度： 上游＞下游＞水库＞山林！” 汉尼拔：“同意！” 水库边的沈庭，先扭头看向水库下游。 那里炊烟袅袅，隐约有人声、犬吠、鸡鸣，以及孩童的嬉闹声。 再看向水库上游！ 河道从山涧拐出，昏暗、幽深、烟雾缭绕。 还有大量林木遮挡，看不清河流的曲折走向。 沈庭没有犹豫，沿着河道，直接朝上游走去。 同时！ 他用手机，拍下沿途的河道照片、视频，上传到破案群。 群主：“大家看看，有没有疑似抛尸地的位置！” 汉尼拔：“没问题！” 竖锯：“可以！” “我……我其实有个疑惑！” 秦风可能是语音输入，结巴的很明显： “我们一直在讨论，抛尸地的位……位置。 可是，有没有可能，凶手拐到这边的水库，不……不是为了抛尸？” 群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大家都愣住了，很快意识到，这话有道理。 谁规定，凶手到这边，一定是为了抛尸？ 这里有村落，凶手为什么不能住在这里？ 或者，想通过这边的道路，绕去其它地方！ 再或者，单纯为了迷惑警方！ 说起来！ 凶手来这里抛尸，只是一个推测。 法医秦眀：“可能性，的确有很多。 不过，凶手杀人削首后，又冒险骑电动车，把尸体运出。 抛尸的概率，还是更大！ 而这附近，其它地方都是农田、果林。 水库这边，算是最适合抛尸地。 去上游查看一下，倒也很有必要。” 关宏峰：“你们说的都有道理！ 那就折中一下，依旧去上游查看，但尽量不要陷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 他停顿片刻后，继续留言：“两百米！ 我建议，到上游两百米以内，查看就可以了。 有人研究过，凶手背着僵硬的完整尸体，去抛尸，大多也就走一百米左右。 本案里，凶手忙活了一晚上。 再加上这附近高低起伏、枝叶遍地，很难走。 就算抛的，是无头尸体。 凶手估计也走不远！ 两百米，我觉得是非常极限的距离了。” 沈庭点点头： “好，就这么定了。 如果两百米内，没有嫌疑抛尸地，就放弃搜尸。 再想其它思路！” 留完言，沈庭继续向上游观察。 水流潺潺，很悦耳！ 但初冬上午的山林，冷湿气让人皮肤很紧，很难受。 或黄或绿的宽大落叶上，还沾了露水，非常滑。 沈庭小心再小心，但还是和大地妈妈亲密了好几次。 “呼~~~~呼~~~呼~~” 越深入，路越难走！ 他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两百米，如果是下面国道，一分钟都用不了。 但沈庭一边爬上爬下，一边拍照录像。 还要按照汉尼拔和竖锯的要求，拍摄一些细节。 最后，当他在一处河岸停步时，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 “应该超过两百米了。 普通人走到这里，就会感觉累了。” 沈庭在群里留言： “之前走过的河道，有适合抛尸的地方吗？” “有！” “有！” 汉尼拔和竖锯，几乎同时留言。 不过，紧随其后的留言内容，倒是并不一样。 汉尼拔：“那芦苇丛！” 竖锯：“那钓鱼点！” …… 第4章 第一次举报！ 水库上游两百多米！ “哗~哗啦啦~~~” 沈庭的倒影，在奔流的河水里，快速摇曳。 他看着汉尼拔和竖锯的留言，内心同样激动。 因为钓鱼点和芦苇丛，基本是一个地方—— 水库上游八十多米！ 那里有一大片芦苇，还有十多个人在那边甩钩钓鱼。 沈庭快速朝那处返回！ 或湿软或嶙峋的河岸，此刻都好像变成了平地。 群里！ 唐仁：“为啥芦苇丛可疑啊？” kikO：“?_?？ 就是呀，那边，看着也没什么特殊的吧？” 汉尼拔：“不，那里很特殊。 至少在这两百多米的范围内，如果让我抛尸，我会选择那里。 这是直觉上，下意识的选择。” 竖锯：“如果一定要个理由，那……安全感吧！ 那里，会给抛尸凶犯，很强的安全感。 四周的山林，恰好能遮挡远处，几乎所有方位的窥视。 身后的芦苇丛，又能遮挡近处的视线。 而且！ 那处河道较窄，处于拐口，河流湍急，水流声大，能遮挡尸体入水的声音。 这些，都是安全感的来源。 也是汉尼拔，直觉选这里的原因！” 沈庭不明觉厉。 已经来到可疑地点！ 眼前的芦苇丛，绿得深邃，面积颇大。 顶端柔软的白色圆锥花序，合成一片，在微风轻抚下，向着河道中央，微微摇晃。 沈庭的目光，穿过漂浮在空中的白色丝状柔毛，也落在河道上。 有的纤长柔毛落在河水里，如同睫毛或眉毛，配合水面摇晃的阳光，好像一个个眼睛，在朝沈庭不停眨动。 他立刻想起那穿过照片，盯着他的眼球…… “那头颅的躯体，可能就在这里？” 平静一下心情，他走到芦苇丛和河道的交界。 汉尼拔：“就是这个位置！” 竖锯：“站在这里，有没有感觉特别安全？” 安全吗？ 沈庭其实也拿不准，自己现在是个什么状态。 但心里，似乎真的安定了一点！ 这处河岸，向芦苇丛凸进去一点。 站在这里，身后的芦苇，恰好能挡住他的背后。 再远处，则是山峦叠嶂，确实能很好的遮挡窥视！ 这些，可能都是安定感的来源。 不过！ 沈庭，还是微微皱眉。 不是怀疑汉尼拔和竖锯的眼力，而是秦风所说的，凶手来这边，究竟是不是为了抛尸，其实并不确定！ 如果确定这里是抛尸地，沈庭下一步，就要报警提供线索，争取获得赏金。 可万一，凶手压根不是到这边抛尸，那玩笑可就大了。 他自己可能被处罚事小，耽误正常调查事大！ “最好，能再确定一下！” 沈庭看向右手边，上游十多米处的钓鱼佬，直接走了过去。 还从兜里，掏出一盒中华。 他其实不抽烟，这烟是送外卖的时候，遇到问题，方便交涉或询问，所以比较高档！ “大哥，您钓鱼水平可真不错！ 这一会儿，就上了四五条鱼了吧！ 一看您就是老钓手，去参加比赛，绝对能拿奖！” 秃头中年，看了眼沈庭递过来的香烟，目光一亮，接了过去，叼在嘴里得意道： “小伙子眼光不错。 咱这水平，整个朝阳不说第一，排前三，那是绰绰有余！” 再上游几个中年，应该是他朋友，闻言都哈哈大笑： “第三？老余，我看你是吹牛水平，朝阳第三吧！” “不对不对，我看是空军水平才对！” “哈哈哈，小伙子，你别听这老家伙胡吹。 他能钓上这么多鱼，完全是因为这里，今天有点特殊。” 沈庭心思一动，一一过去递烟，还帮他们点上。 简单交流后得知，这里在专业的钓鱼佬看来，其实不是太好的钓点。 上鱼难度相对很高！ 也就这边环境好，几个大哥才偶尔过来放松。 而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从早晨过来开始，上鱼就没断过。 具体原因，他们也不确定，都怀疑是打窝打得好。 “打窝好的，恐怕不是你们啊……” 沈庭心里有了谱，打了个招呼后离开。 他沿着原路，返回水库的同时，先向kikO要了能遮掩手机号和银行卡号的小程序。 然后才拨通110。 “您好，这里是110报警中心，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你好，我是一名朝阳热心群众！ 我想举报有人……抛尸！” “抛尸？” 接线小姐姐，声音明显提升了一个八度： “先生，您确定是抛尸？ 您在哪里，什么时候发现的？” “是这样的，今天凌晨，我和老婆都睡不着。 在家闲着无聊，就去山林里打野paO……” “嗯？您说打什么？” 小姐姐惊得声音一哆嗦。 “打野狍子啊！ 警官你以为打什么？” “咳，我刚刚没听清，先生您继续！” “反正我开着车，在245国道，随便找了个路口，拐了进去。 路过一片大水库后，停车。 我和老婆，带着工具进山。 沿着河道，向上走了不到一百米吧，我们在一片芦苇丛后面，隐约看到有人在往河里抛东西。 声音很大、很响！ 但当时天还是黑的，我们没太看清楚。 再加上，前面刚好有野狍子出没，我和老婆没有多想，直接狩猎去了。 刚刚我和老婆，从山里出来，又走到芦苇丛的位置。 我俩越想越不对。 交流后，都觉得，早晨那人往河里抛的东西，很像……尸体！ 人类的尸体！ 而且，似乎是没有头颅的人类尸体。 这不，商议过后，就赶紧报警了！” 接线小姐姐，原本还把这电话当回事，以为是忽悠人的。 毕竟这报警人，听起来就不正经。 而且这年头，哪有这么容易遇见抛尸？ 可随着报警人的描述，她的呼吸，激动的都急促起来。 还拿出纸笔，认真记录！ 凌晨、245国道、拐口、水库、尸体，而且是无头尸体…… 这些组合在一起，她下意识就想到了今早的头颅碾压案件。 关键是！ 调查组在水库里，一直没打捞到尸体。 也许，抛尸地压根就不是水库？ 接线员声音更加认真： “先生，您还记得，当时目标抛尸所在的地点，具体在哪里吗？” “记得，就在芦苇丛靠近河道的最上游，那里有一处河岸，凸进芦苇丛。 再往上，有几个中年在那里钓鱼。” “好的……” 接线员又问了一些细节后： “先生，您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没了，等等，还有！” 沈庭连忙道： “我就想问问，如果你们真的在我举报的位置，发现了尸体。 有奖金吗？” “当然有！ 最少一万，具体多少，视情况而定！” “那就好！” …… 第5章 打捞尸体！ 水库边！ 郑远桥盯着微波荡漾的水面，格外忧愁！ 他明明是国字脸，很正气，但此刻却好像最苦的苦瓜。 紧皱的眉头，更是任凉风怎么吹，都吹不开。 “唉~ 这刑警队长，让我当的！” 今天凌晨才三点多，他就从噩梦里惊醒。 那梦，集合了他做刑警二十多年来，遇到的几乎所有凶杀现场。 分尸、虐尸、人肉外卖、血花洒、人骨树、人皮帽…… 罪犯、受害者，在梦里全都凶残大笑着，举着电锯、斧头、锤子、西瓜刀，所有杀人手法，都朝他招呼。 惨！ 惨不忍睹！ 惊醒后，郑远桥就有种不妙的预感！ 果然，清晨五点，他就接到支队长的电话，245国道发现了被碾压的颅骨。 案件交由他负责！ 到达现场后，还没从噩梦缓过神的郑远桥，心头又堵了一块大石。 死者，竟然比梦里的他，更惨！ 案件现场，在他以往接触的案子里，论惨烈程度，也足能排到前三！ 尤其是那颗排水沟里的眼球，郑远桥怕队员们应激，亲自拾取。 到现在，他都感觉那瞳孔在盯着自己…… 似乎在审视！ 也似乎在监督他破案！ 可惜，到现在，他连尸源都没确定。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尸体！ 或者，凶手到这边来，压根不是抛尸？” 郑远桥看着冰冷水库里，忙碌的蛙人和警员，眉头皱的好像能夹住凉风。 胸口的沉闷、心头的焦虑，也越来越强烈！ “郑大队，放心好了，我们一定能找到尸体的！” 旁边的蛙人队长，递过来一根烟。 点上！ 烟气入肺，郑远桥心头的沉闷，稍微缓解： “小刘，就今天上午吧！ 如果上午发现不了尸体，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这水库虽然大，但没有船，凶手只能把尸体丢到边缘位置。 需要搜索的范围，其实很小。” 蛙人队长刘能，点点头。 他其实也奇怪，十多个蛙人，下水也几个小时了。 按说多少应该有点发现才对！ 很快，将近两个小时过去。 虽然还不到十点，但水库外围，基本已经搜查完。 仍旧没有发现！ “郑队，继续搜查水库中央区域吧！ 也许，凶手自己准备了渡河工具，到水库中央抛尸！” 刘能建议着，把吸完的烟头，随手就要扔掉。 “别乱丢！” 郑远桥从怀里掏出一个铁盒，看着倒是和烟盒很像，一按侧边，顶部就打开。 刘能老老实实把烟头丢进去，就见里面装了十多个烟头，都是郑队一上午的杰作。 郑远桥收起铁盒，眉头越皱越紧！ 去调查附近监控的！ 去排查村民的！ 实验室鉴定物证的！ 以及发出的线索悬赏！ 目前，都没有反馈！ 好像，也没有其它更好的调查方向了。 虽然感觉凶手到水库中央抛尸的可能，并不大。 但郑远桥最终还是点头： “到水库中央搜吧！ 还是到中午为止，要是再找不到，这边就真要放弃了。” “好！”刘能立刻安排蛙人到水库中央。 郑远桥又拿出一根烟，但还没点燃，手机就忽然响起。 110指挥中心？ 有新案件？ 或者有线索？ “你好，我是一大队郑远桥…… 嗯？有人举报关键线索？ 抛尸地，可能不在水库，而是上游河道？ 根据是什么…… 举报者说出了245国道、拐口、水库、无头尸体等关键词？ 时间凌晨，倒也能对的上！ 好，我马上派人去芦苇地打捞。 对了……” 郑板桥想了想： “你找网络侦查组，查一下举报人的身份。 能一次说出这么多涉案信息，如果他不是目击者，那很可能是凶手！” 挂断电话，郑板桥立刻让刘能带蛙人，和他去举报地。 “郑队，这边彻底放弃？ 所有蛙人兄弟都过去？” “这个……过去三分之一吧！ 举报的线索，不一定是对的。 河道需要的蛙人，也比较少！” …… 一行人踩在落叶上，“悉悉索索”，还偶尔有枯枝被踩断的“啪嚓”声，再伴上风声、鸟鸣、水流声。 很治愈！ 但郑远桥根本无心体会。 心里更多是忐忑和怀疑！ 他们正愁找不到尸体呢，刚好有人举报线索？ 是不是太巧了一点？ 不过，他也有一丝期待。 如果真的在举报地找到了尸体，自然更好！ 很快，一行人来到芦苇丛。 郑远桥远远看到那几个钓鱼中年，确定没找错。 “小刘，你安排人下水吧！” 老余几个钓鱼佬，看到这么多警察过来，面面相觑。 “警官，发生什么了？ 我们用不用让地儿啊？” 郑远桥想了想：“还不确定。 不过，你们最好先收钩，免得钩到蛙人。” “那……好吧！” “可惜了今天这么多鱼！” “下次再来吧！” …… 这边的河道并不算太宽，深度也适中，还没有太多淤泥。 搜查难度比下面的水库，要低很多。 “咦，你们看这是什么？” 一个蛙人，很快从水底扯上一大团物体，看起来很重。 旁边的蛙人帮忙，才搬上岸。 “找到了？” “登山包？里面是尸体？” “举报人的信息，这么准？” 岸上的警员，立刻围了上去。 郑远桥也激动上前，但看着登山包表面厚厚的水藻，微微皱眉。 那名蛙人兴奋的打开拉链，脸顿时耷拉下来。 里面全都是杂物！ 食物、水、帐篷、御寒衣物等登山物品！ “应该是登山客的背包，不小心掉到了水里。 至少两三年了！” 郑远桥点燃一根烟。 刘能大为失望：“继续搜！” 但这河道范围，就这么大，蛙人很长时间，都没再找到可疑物。 “郑队，我看还是回下面的水库吧！ 水库中央，还有很大范围没有打捞。 而且那举报人，估计不靠谱。 故意扯谎，也说不定。” 刘能跟着在河道边，一边抽烟，一边踱步的郑远桥，建议道。 郑远桥没说话，最后停在河道凸进芦苇的位置。 他吸烟的动作，立刻就停了。 “嗯？” 这里和旁边，虽然只差几步，但站在这里，似乎比旁边，更舒服一点。 郑远桥双眼比烟头还要明亮： “举报者所说的位置，似乎就是这里！” “小刘，让蛙人兄弟重点搜这边的河道！” “没问题！” 刘能立刻去安排。 “不过，郑队，这边我们也搜了啊！ 这河道，范围并不大。 相对而言，一具尸体可就大了，我这些兄弟都很有打捞经验，不太可能遗漏。” 郑远桥吐出一口烟气，明白刘能还是更倾向下面的水库。 他现在，其实也拿不准！ 刘能继续道： “郑队，如果我是凶手，那么大的尸体，肯定抛到水库更保险。 在这边搜，我感觉是浪费时间！” 郑远桥吸烟的动作，猛地顿住了： “小刘，让蛙人到更下游去搜。” “啊？ 郑队，你的意思是？” “你刚刚说的很对。 整具尸体太大，的确不适合抛到河里。 那也许，凶手抛的不是完整躯体，而是……尸块！” 郑远桥双眼前所未有的明亮： “我们之前以为，这是一起杀人削首案！ 凶手和受害者有深仇大恨，因此做出削首行为。 但有没有可能，这是一起杀人碎尸案？！ 凶手削首，只是碎尸的一部分。 而碎尸，就是为了能更轻松、更隐蔽的在河里抛尸！” “如果是碎尸的话，这边河道较窄，再下面还是拐角。 水流相对更急！ 尸块，或许会被冲到更下游？ 郑大队，有道理！” 刘能目光也是一亮，立刻让蛙人，到更下游搜索。 蛙人们不明所以，但还是依照指令行事。 这次，也就不到十分钟，下游就发出惊呼： “找到了！” 有了刚刚登山包的经验，大家没急着激动，都朝那边看去。 然后，所有人都瞪大双眼！ 就见一名蛙人，身体还在河里，但裹着漆黑潜水服的右臂，已经探出潺潺水流！ 关键是！ 手里还抓着一条惨白色，表面有粉色裂口的纤细胳膊！ 第6章 确认尸源！ “卧槽，那特么是……胳膊？” “人类的胳膊？” “干！ 尸体？有人被杀了？分尸？” 河岸稍远处，正收拾钓具准备离开的老余几人，眼睛瞪得滚圆。 他们几个也都算成功人士，自认见多识广。 可人类尸块，就这么从河里被举起来，那瘆人手臂上，还不停滴答着河水！ 甚至能看到被泡囊褶皱的皮肤！ 几人内心的草尼玛，比河水奔流的还急。 “靠，我知道这里为什么这么容易上鱼了！” “怪不得刚刚那小兄弟，刚刚神情那么奇怪。” “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几人看了眼兜网里的鱼，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反胃。 默契的把鱼全都放生！ “我这边也有发现！” 又有一个蛙人的惊呼，从下游传来。 这次被举出的，是西瓜大的不规则肉块。 隐约能看到，有骨骼，从肉块里刺出。 但看不出具体是哪个部位！ 河岸边！ 警员们又惊又喜。 之前大队长郑远桥，要求众人来这边打捞，他们还不太认可。 毕竟举报者的话，也不能全信。 没想到，竟然这么顺利就找到了尸体！ 蛙人老大刘能，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这里竟然真的是抛尸地？ 举报者说的，居然是真的？” 他刚刚还想再提议，回下游水库呢，没想到就找到了尸体。 而且和郑队说的一样，打捞出来的，竟然真的是尸块！ “吁~~” 郑远桥也长呼出一口气，面上终于露出笑容。 不过，这笑容只维持了一瞬。 因为找到尸体，才只是第一步，后续确认尸源、鉴定物证，寻找嫌疑人等等，更加关键！ “小刘，让蛙人都去找到尸块的位置搜索。 对了，水库那边的蛙人，也全都叫上来。” 随着人手的增加，一个个或大或小的尸块，快速出水。 警员们脸上的激动，也慢慢被惊惧取代。 太惨了！ 受害者，整个人都被切碎！ 至少也有五六十块！ 别说躯体了，连内脏都找不到一块完整的。 尸块上，还遍布着或深或浅的伤痕！ 连见惯了生死的法医，都感觉心底发寒。 现场初检后，将尸块快速送回验尸房解剖！ …… 傍晚！ 和忙成狗的调查组不同，沈庭颇为悠闲的骑着外卖宝驾，在小区间逛了一下午。 不是在送外卖，而是找“送外卖”的。 “喂，110吗，我是朝阳热心群众！ 我要举报卖淫嫖娼啊…… 花园小区二栋三单元401，你们赶紧派人过来吧…… 我怎么确定他嫖娼？ 我是他邻居，我们这里隔音很差，我当然知道了。 那老头都一把年纪了，还天天激烈运动，我是好心，怕他嘎了，才举报他的…… 对对对，你们快点的啊，老头也就能坚持几秒钟，你们来晚了，人家都完事了！ 对了，老头的儿子是红叶公司老板，女儿是汇仁报业总编，你最好把他们都叫来，免得老头太激动，病发讹你们！ 不用谢不用谢，都是应该的…… 400004XXXXXXXX7655! 赏金到时候打我这个卡上就行！” 沈庭挂断举报电话，心里美滋滋。 日行一善，功德无量！ 举报麻豆传媒的三万赏金，沈庭算是吃到了甜头。 他打算弃外卖从举报，大力发展这项事业。 尤其是！ 有之前送外卖的经验，朝阳哪里藏污纳垢，他都熟的很。 这花园小区，就是其中之一！ 刚刚他在这里蹲守，发现一个衣着暴露的大美妞，穿着高跟，摇曳身姿，“哒哒哒”进入小区。 看着就不太对劲！ 借助【资料共享】，获取监控，一路跟随大美妞进入二栋三单元401。 就见一个老头转账、洗澡、脱衣服，然后是需要省略十万字的内容，一气呵成！ 为了保证举报不出错，沈庭全程欣赏……确认，然后果断打110！ “一万，应该到手了！” 沈庭露出笑容，骑着小电驴，去幼儿园接妹妹沈嫚嫚。 “哥，你怎么今天又来晚了啊？ 嫚嫚等的都急死了！ 今天送外卖很忙吗？” 沈庭拿出手机，在上面打字：“还行！ 遇到个老爷爷过度运动，我帮了帮他！” “哇，哥你可真好心！” 沈庭指了指路边的炸鸡柳等小吃摊。 “哥，我不吃！ 小高老师说，这些小吃都不干净，吃了长不高，还容易生病病。” 有道理！ 咱现在有三万巨款，小吃摊已经配不上咱的气质了。 他带沈嫚嫚去了正经的馆子，还给父母带了饭。 “哥，今天花太多钱了！ 以后还是节省一点吧，你送外卖多辛苦呀！” 正在骑车的沈庭，没有说话。 因为沈嫚嫚听不到！ 她三岁的时候，听力严重受损，治病就花光了家里积蓄，暂时配不起人工耳蜗。 半个小时后，沈庭回家。 父母正在做豆腐，沈庭打了招呼，拿出打包的饭菜。 “哎呀，怎么这么破费？” “你这孩子，又大手大脚的！” 两口子嘴上责怪，但脸上带着笑容。 不过，疲惫也很明显。 嫚嫚明年上小学，他们努力卖豆腐，希望到时能给她配上耳蜗。 “一个耳蜗，几十万，卖豆腐得卖到什么时候。 失足少女，也不一定每天都有机会挽救。 还是破案、举报，拿赏金，更靠谱。” 沈庭回到房间。 “如果帮忙侦破这个案子，不知道能拿到多少奖金！” 【245国道碎颅案，有新进展！】 这么巧？ 沈庭立刻获取调查组资料，并上传到破案群。 群主：“都看看吧！” 唐仁：“终于有进展啦？” kikO：“咦，确认尸源了？” 资料显示，蛙人下午在抛尸地，找到了死者的衣服。 在口袋里，搜到一张门禁卡。 根据卡上的信息和照片，确认死者名叫宋晓倩！ 目前是辉煌木业的负责人！ 今年刚刚24岁！ 调查组找到宋晓倩父母，做了DNA鉴定，顺利完成匹配！ 沈庭上床，打开电褥子开关，同时点开一个监控视频。 哭嚎声立刻响起： “倩倩，你怎么能死啊？ 你让我可怎么活啊？ 老天爷，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们，为什么啊？” 一个中年妇人，瘫倒在解剖室外，脸上都是泪水。 她的双手，不停的拍打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 掌心都拍得通红了，但仿若未觉。 她身旁，还站着一个穿着西服的中年男人。 原本看着很有气质，但听到女儿死亡的消息，瞬间好像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整个人都萎靡了。 他的眼眶通红，还有泪水在其中打转，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警员的手： “警官，谁是凶手？ 我女儿，我女儿可是好孩子啊！ 是谁杀了她？ 是谁？” 第7章 线索和疑点！人皮鞋？ 沈庭关掉宋晓倩父母的视频，心里有些烦乱，把电褥子温度，调低一档。 他又找出宋晓倩的照片! 就见她戴着遮阳帽，站在一棵樱花树下。 春风吹拂樱花、她的长发和白色长裙。 脸上的笑容，比春光还要温柔，还带着一丝俏皮和可爱！ 多美丽的女孩啊，现在变成了…… 沈庭心情更加复杂。 破案群里，信息也快速闪动。 法医秦眀：“办案法医这边出结论了，我总结一下。 抛尸地，目前共找到六十四块尸块。 凶器推测是斧头，分尸工具也是斧头。 死者躯体上，还发现了三十九道砍伤。 死者没有遭受性侵！ 死因是颅脑损伤，合并内脏机械性损伤大出血！ 死亡时间，昨晚十一点左右，据调查，当时死者离开辉煌木业工厂宿舍，正在夜跑。 重点，基本就这些！” 关宏峰：“痕检和物证鉴定室，也有发现。 他们在尸块表面，以及伤口里，搜集到不少物证和痕迹。 比较重要的，有两类！ 第一个，死者右手掌里，抓着几根毛发，怀疑来自凶手。 其中还有一根头发自然打结，怀疑是结毛症，很罕见！ 还有两根头发带有毛囊，可以验DNA！ 再就是！ 死者被斧头砍击造成的伤口里，发现了不少特殊晶体，怀疑是矿物，并来自凶器斧头。 鉴定员正在加紧鉴定！ 除此之外，就是一些沙石、草屑、水草等常见物证。 效力很难保证！” 秦风：“打捞过程中，还有一个疑点。 宋晓倩家境很好，辉煌木业，其实是她父母创办的。 她个人很喜欢奢侈品，尤其是玉石一类。 日常佩戴的翡翠手镯，价值百万以上。 白玉吊坠，也得六位数！ 还有手表，也是百万级别。 但这些东西，在抛尸地，全都没有找到。” 沈庭眉头一挑，立刻用【资料共享】，获得辉煌木业，昨晚大门处的监控。 群主：“从视频来看，宋晓倩在晚上十点半，离开工厂夜跑。 当时，她身上确实佩戴了这些饰品。 而且！ 打捞上来的宋晓倩衣服，衣兜和裤兜，都被撕毁了。 或许，凶手是在兜里没找到钱，很愤怒，因此撕毁？！” 唐仁：“那就好说啦~~ 这肯定是一起谋财害命的案纸~~” 秦风：“小唐，不……不要太早下定论。 这案子，没这么简单！ 如果只是普通的谋财害命，凶手有必要砍击三十九下？ 这里面，恐怕还涉及私仇！” 秦眀立即补充：“没错！ 从法医报告来看，三十九下砍击里，有十多下，是在受害者已经死亡，血液凝固的情况下，造成的。 我也怀疑，凶手和受害者认识，而且有私仇！ 因此有泄愤行为！” 汉尼拔：“牙齿，或许可以佐证‘有仇、泄愤’，这一点！” 沈庭心思一动，回忆起第一次讨论时，他发现的，尸源之外的疑点—— 在245国道上，没有找到受害者的牙齿！ 一颗都没有找到！ 蛙人，下午在抛尸地，倒是找到了一小部分。 汉尼拔继续发言： “从找到的牙齿特征来看，它们都是被人暴力砸下的。 应该使用了工具！” 竖锯：“看牙齿以及上面的牙床形态，我怀疑砸牙齿的工具，也是凶器斧头。 不过用的不是斧刃，而是斧背！” 秦眀：“同意！ 另外补充一点，我判断，凶手砸牙齿的时候，受害者还没有完全死亡！” 嘶~~ 群友们几乎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好凶残的罪犯！ 而且专门针对牙齿攻击，凶手和死者有私仇，专门泄愤的概率，确实更高了！ 沈庭沉吟片刻：“我总结一下！ 现在的案情是，昨晚十点半，死者宋晓倩，离开辉煌木业宿舍，出去夜跑。 十一点左右，被罪犯控制、用斧头杀害，并分尸！ 之后，凶手把尸块放到电动车上，去到水库上游河道，抛尸！ 但电动车在245国道上，可能发生了颠簸，头颅落到国道上。 凌晨四点半，被路过的大货车碾压！ 案件经过，基本就这些！” “然后是线索和疑点。 线索比较多，凶器、死因、死亡时间，这些都算。 值得一提的是！ 死者衣服口袋被撕毁，身上的贵重物品，也没有打捞上来。 凶手可能患有结毛症，以及可以验DNA的毛发，也很重要！” “疑点，也有不少！ 首先是上次讨论，遗留的疑点，牙齿！ 目前推测，牙齿脱落，是凶手使用斧背砸击导致。 但凶手这么做的原因，目前依旧不明确！ 再就是，凶手砍击39下，甚至宋晓倩死后，又砍了十多下。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和宋晓倩，是否有旧仇……” 沈庭一边留言，一边思考： “这两个疑点，其实可以归结为一个—— 动机！ 凶手敲牙齿的动机，是什么？ 死后，继续攻击的动机，又是什么？ 或者说！ 凶手杀人的动机，是什么？” kikO：“厉害呀●▽●！” 群主总结的好具体，好详细！ 之前听你们分析，我都乱成浆糊了！” 关宏峰也称赞： “群主总结的确实很好！ 不会也是刑警出身吧？ 看这总结能力，不会也是刑警队长吧？！” 沈庭不想露底，直接无视关队的问题： “结合目前的案情、已知线索和疑点，后续调查思路，其实就很清楚了。 甚至，动机这个疑点，答案也呼之欲出！ 核心就一个字—— 钱！” “宋晓倩消失的首饰、破碎的衣兜，以及凶手用电动车运尸，这些信息全都说明，凶手的经济状况不佳。 我判断，这案子，可能是金钱为诱因导致的仇杀！ 凶手和死者，大概率有经济方面的纠纷！ 而且纠纷很严重，这才导致死后仍然砍击！ 至于凶手砸死者的牙齿，我推测，根源不在于牙齿，而是整个嘴巴！ 也许！ 死者曾经在金钱方面，向凶手说过很过分、很伤人自尊的话，凶手怀恨在心，找机会作案。 并对宋晓倩的嘴部，格外照顾！” “后续调查思路的话，可以从几个方面入手： 首先，也是最重要的，排查宋晓倩的交际圈。 寻找和她有经济纠纷，并产生过激烈争执的人。 这一点，可以从宋晓倩的通讯记录和聊天记录入手，我稍后提供。 其次！ 寻找第一案发现场！ 辉煌木业，位置本就偏远。 宋晓倩夜跑，也是走的小路。 监控不多，但零星也有几个。 结合死亡时间，和监控，或许可以确认宋晓倩，具体在哪个区域被袭击，进而找到第一案发现场。 那里，可能遗留有更多线索！” 其实！ 走访排查宋晓倩的朋友、生意伙伴等等，也是不错的思路。 但沈庭人单力薄，还是交给调查组吧！ 群主：“大家还有补充吗？” “没有！” “没有！” “我也没有！” “群主已经总结的非常具体了！” 一片回复中，唯有汉尼拔特殊：“案件主体内容，我也没有补充。 不过，我想补充一个疑点—— 蛙人打捞上来的，死者的皮鞋，有问题！ 皮质很特殊！ 很像……人皮！” 第8章 人皮鞋？嫌疑人！ 皮鞋？ 人皮？？？ 沈庭明明把电褥子，已经关掉了。 但此刻，却好像漏电了一样，整个人都发麻。 他一下从侧躺坐起，在文件夹里，找到宋晓倩的皮鞋照片，以及技术人员的鉴定视频。 “看着，也没什么特殊啊！” 沈庭很奇怪。 这黑色皮鞋，看着也就是普通的型号，普通的样式，根本看不出任何人皮的特征！ 鉴定员也是如此！ 稍作鉴定，从表面采集完指纹，鞋底采集了泥沙，就把皮鞋收起！ “好像，质地比普通皮鞋，稍微软一点？ 但这也不能证明，这是人皮制作的吧？” 自从看到排水渠里的眼球，还有那大大小小的尸块，沈庭以为，短时间内，不会再有东西让他失态。 可汉尼拔，显然做到了！ 而且正因为是汉尼拔，沈庭看着皮鞋照片，心里才忍不住的发毛。 这家伙别看外表绅士优雅，做人可是很有一手。 人体解剖鉴定，可能不如法医秦明专业。 但要说人体组织的实际应用，估计无人能出其右！ 其他群员，显然也被汉尼拔突然的发言惊住了。 唐仁：“？？？” 秦风：“？？？？” kikO：“(“▔□▔)人皮鞋？真的假的啊？” 连秦明都发出表情：“O_O 这皮鞋的质地，看着倒确实软了一点。 但仅仅通过照片和视频，很难确定是人皮吧！？” 汉尼拔：“没有实物，确实很难判断。 但我见过人皮鞋，和这鞋的质地和感觉，非常像。 如果能拿到实物，研究一下就好了，我可以给出确切的结论。” 这家伙，不会是DNA动了，想从我这骗到鞋子，然后学习制作人皮鞋吧？！ 别想忽悠我！ 沈庭直接留言： “这鞋子，暂时算一个疑点！ 但和宋晓倩被杀有没有关系，现在并不确定，稍后再议。 我马上上传宋晓倩的通讯、聊天记录。 还有她夜跑路线上的监控。 以及案发前几天，工厂的监控以及她的轿车监控。 大家仔细查看！” 沈庭用【资料共享】，获取相应资料，全部上传群文件。 群成员虽然仍旧被人皮鞋这插曲震惊，但很快缓过神，下载资料查看。 大家原本以为，寻找嫌疑人会很耗时。 但没想到，出乎意料的顺利！ 关宏峰：“宋晓倩的男友，不对劲。 案发前几天，两人的通话记录不正常。 有好几次，都是接了挂，挂了再接，反复几次，通话时间很短，只有几十秒，甚至十几秒。 然后就是不接电话，直接挂断，没有通话时长……” “我知道，这个我知道~~” 唐仁抢先发言：“这是小情侣吵架了呗~~ 我和香香，经常这样啦~~” 唐探秦风：“关键是，案发之前，也就是昨晚九点半左右，宋晓倩去夜跑之前。 她和男友叶……叶国峰，也有一次这样的通话结构。 而且！ 从微信的聊天记录来看，叶国峰的财务状态，估计不太好。 他似乎刚从原公司离职，和宋晓倩商议，进入她家的辉煌木业工作。 但宋晓倩觉得他还年轻，应该多奋斗！ 多次给他转账，让他应急，但始终没有答应让他入职辉煌木业。 这应该是两个人的矛盾点和争吵点！ 这……这叶国峰，很符合群主之前对凶手的推断啊！ 他和宋晓倩，算是有经济方面的纠纷，而且多……多次争执！” 竖锯：“但这种争执，似乎没到要杀人的程度。 也没必要，故意敲掉宋晓倩的牙齿。 叶国峰的动机，目前不充分！ 群主，有关于他的，更详细信息吗？” “有！” 沈庭用【资料共享】，获取了叶国峰的个人资料。 包括银行流水、零钱通余额、余额宝、消费记录等等。 群友们一看，直接都惊住了。 kikO：“哇靠〣(oΔo)〣！ 别人的银行流水，说提供就能提供？ 莫非群主是哪位黑客前辈？” 关宏峰：“咳，其实我之前就想说了。 群主提供的通讯、聊天记录，实在太详细了点。 我们破案时，如果找通讯公司配合调查，需要很复杂的流程，很长时间，才能拿到这些东西。 可群主，竟然直接就能提供，太牛了！” 群友们，对沈庭的身份，全都越来越好奇。 沈庭只是淡淡道： “看资料吧！ 这叶国峰的经济状况，可是超出意料的差！” 这家伙，银行卡余额竟然是大鸭蛋。 只有微信里有四百大洋，还专门放到零钱通里吃利息。 花呗欠了一万七！ 白条欠了六千！ 所有小额网贷，总共欠了有六万多！ 他现在已经进入拆东墙补西墙，以贷养贷的状态！ “叶国峰怎么说也是刚辞职，他之前，毕竟有正经工作，按说不至于这么困难！” 沈庭疑惑着，很快从消费账单上，找到了答案—— 他的钱，基本都花在了宋晓倩身上！ 叶国峰是今年六月，开始和宋晓倩交往的。 这之前，追求了三个月左右！ 为了打动宋晓倩，他花费了所有的积蓄，买礼物、准备惊喜等等。 之后交往时，也是鲜花、礼品不断。 他来自农村。 和宋晓倩这种有家族企业的，根本没法比。 为了配得上她，礼物不说，竟然还花大价钱上气质课、礼仪课等等，最终不但花光了积蓄，还欠下大量网贷。 网贷利滚利，叶国峰之前的工作，不足以支持他还贷、生活。 因此才辞职！ 他想的是先斩后奏，让宋晓倩安排他进辉煌木业。 没想到，宋晓倩死活不同意，还让他多多奋斗！ 唐仁：“哈哈哈，笑死我啦~ 这叶国峰明明奋斗了啊，他奋斗的结果，不就是交上了宋晓倩这个女朋友，以为自己能躺平了嘛~~ 对了，群主有他上课的内容嘛？ 就是那些气质课、礼节课啦，我也想学一下，让香香对我刮目相看啦~~” kikO：“这叶国峰，有点……咋说呢……” 她一时间找不到贴切的词语： “反正，有点像那种专门钓美女富二代，然后躺平，甚至吃绝户的……猎人？” 关宏峰：“不管怎么说，消费账单、网贷记录，倒真的表明，叶国峰经济上的压力，非常大。 而且，基本都是为了宋晓倩产生的！ 我看大多数网贷平台，已经关闭了他的借贷资格。 剩余的几个平台，年利率也提高到将近35%！ 这太恐怖了！ 说是高利贷也绝不为过！ 如果没有收入，欠款只会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多。 另一方面！ 从资料来看，叶国峰又是非常好面子的那种人。 他是父母的骄傲，是亲戚夸赞的对象，更是村里人羡慕的，别人家的孩子！ 还不上贷款，被爆通讯录，他绝对接受不了！ 因此，他迫切需要进入辉煌木业，获得高薪工作！ 在所有这些前提下，叶国峰因为还贷压力，心态失衡，做出过激行为，杀死宋晓倩，就很正常了。 唯有攻击宋晓倩嘴巴，导致牙齿全部脱落这一点，现在没法解释。” “咦，你们看这段视频！” 这时，秦风忽然留言： “宋晓倩，好像在骂叶国峰！” …… 第9章 迟疑！新思路？ 宋晓倩骂叶国峰？ 沈庭神色一震。 叶国峰的作案动机，目前算是有了。 但他砸宋晓倩嘴巴，导致牙齿全部脱落的原因，依旧没有找到。 如果宋晓倩真的辱骂过他，倒可能是原因！ 沈庭点开秦风发出的视频，这是辉煌木业大门位置，三天前中午的监控片段。 视频里，宋晓倩向着公司大门走去，拿着手机正在通话，一脸的不耐烦。 不过，监控没有声音，并不能听到她在说什么。 唐仁：“咦，老秦，不对呀~ 你怎么知道，死者在和叶国峰通话？ 而且没有声音，你怎么知道她骂人，你不会是幻听了吧~~” 秦风：“这……这个简单！ 要感谢群主提供的丰富资料！ 根据监控上的时间，我查看了宋晓倩的通讯记录，发现她当时正在和叶国峰通话。 能看出骂人，是因为我会一点唇……唇语！ 你们看视频的三十二秒，宋晓倩在说‘无能’。 三十八秒‘没志气’。 四十七秒‘这么没骨气’！ 一分零六秒，‘有手有脚，去奋斗啊，只想躺平，向别人要钱，跟赖皮一样，真没出息！’ 一分四十六秒，‘我真是看错了你’！” 秦风：“监控角度，看不到宋晓倩的所有唇形。 加上我唇语能力有限，骂人的话，只能看出这几句。 但这应该也够了！ 叶国峰针对宋晓倩嘴部攻击的原因，算是找到了！” 群成员真是多才多艺，连唇语竟然都会？！ 沈庭惊讶间，在床上翻了个身： “该第二次举报了！” 他离开聊天页面，就要拨打举报电话，但这时，又有一条信息弹出： “咳咳，为什么大家好像都把叶国峰当成嫌疑人啊？ 其实，我也发现了一段监控。 大家看过后，或许会有不同的看法！” 嗯？ 什么意思？ 沈庭微微皱眉。 唐仁：“你这个蓝毛丫头，不要胡说八道啦~~ 不是我们怀疑叶国峰，而是叶国峰自己有嫌疑啦~~” kikO：“??? 姓唐的，看过视频再说话！” 大家惊疑间，点开视频。 这段监控，是有声音的。 应该是来自宋晓倩夜跑的一个路段！ 视频里，路灯昏黄，灯光还在不停闪烁！ 微风吹动树杈的呼呼声里，隐约夹杂着“布谷~布谷~~”的鸟叫。 大家都紧紧盯着画面，以为宋晓倩会路过这路段。 结果，直到视频结束，路上都没有一个人影。 秦明：“可能……我瞎了？” 关宏峰：“我应该也瞎了！” 唐仁：“你这丫头耍我们是吧，这视频里明明什么都没有啊~~~” “不对，关键不是画面！” 沈庭神色一动，将时间条后拉，重新认真听了一遍： “有杂音！ 在视频十六秒的时候，隐约有杂音，但我听不太清楚。 kikO，你说的是这个吧？” 新手大礼包里的【过目不忘】，增强的似乎不仅仅是他的记忆力，而是对感知力的全面提升。 听觉，自然也是一个方面！ “嗯？〣(oΔo)〣 群主，你特么还是人吧？” kikO貌似非常震惊： “我明明传错了视频啊！ 这视频是处理之前的，我使用精心制作的程序检测，才发现有不和谐声音。 群主仅凭肉耳，竟然就能听到？ 关键是，杂音真的在十六秒啊！” 大家全都拉到视频十六秒，然后微微皱眉。 声音是有，但不都是普通的声音吗？ 和案件，没关系吧！ 群主真的听到了杂音？ kikO：“你们看这个新视频，我处理过，把杂音调清晰了！” 大家点开全新视频！ 这次，在十六秒的时候，群成员猛地瞪大眼睛。 虽然很模糊，但这次他们分明听到—— 钱！ 给我钱！ 我要我的钱！ 而且，明显能听出，声音非常愤怒！ 竖锯：“有意思！” 汉尼拔：“这是凶手的声音？” kikO：“应该是！ 你们再看这段视频，就明白了！ 这是夜跑路线上，宋晓倩最后在监控里出现的画面。” 大家打开她全新上传的视频，一开始，大家就瞪大眼睛。 因为穿着跑步服的宋晓倩，从道路一侧，进入监控和路灯范围。 然后身影进入光芒中心，再慢慢离开光芒的照耀，和黑暗融为一体，也随之离开监控范围。 关键是！ 这段监控的时间是，昨晚10点47分54秒！ 而之前有杂音的，是同一个监控。 杂音出现的时间，是10点52分36秒！ 再加上，法医判断，宋晓倩的死亡时间是十一点左右！ 那声音出自凶手的概率，确实很大！ 唐仁：“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呀~ 杂音说的是钱，还是‘要我的钱’，这不更能说明，凶手是叶国峰嘛？ 他给宋晓倩花了那么多钱，现在欠贷利滚利，所以想从宋晓倩那里拿回这些钱啦~~~” 秦风：“不对，关键不是杂音的内容！ 而是杂音的质地！” 其他群友，也全都沉默皱眉。 大家也都发现，那声音不太可能出自叶国峰。 因为太苍老了！ 发出声音的人，至少五六十岁！ 而叶国峰，才二十六！ 差太多了！ “这……” 沈庭有些懵圈。 叶国峰，可能不是凶手？ 他的嫌疑，明明那么大！ 关宏峰：“其实，就算有这视频，也不能彻底洗清叶国峰的嫌疑。 首先，不能100%确认，声音出自凶手。 其次，这案子，我们不确定是个人作案，还是团伙作案。 也许杀人的，是叶国峰的同伙！ 或者，叶国峰雇凶杀人！ 再或者，叶国峰家里的老人，得知他因为宋晓倩欠债，一时气不过，来杀人等等。 这些推测，叶国峰全都脱不开干系！” 秦风：“所以说，这叶国峰，还要更深入的调查才行。 需要确认他近期，去过哪里？ 有没有联系过危险人物？ 有没有和家人说过负债的事情？ 对了，叶国峰有结毛症吗？ 死者手里抓的凶手毛发，不是能验DNA吗？ 直接验一下他不就行了？” 我也想验啊！ 沈庭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但做不到。 如果让警方验叶国峰DNA，就需要让他们先确认叶国峰的嫌疑。 最快的方法，自然是举报！ 但这很容易出问题！ 尤其是看了kikO处理的视频，发现凶手年龄可能比较大，沈庭更不敢随意举报。 这很容易带偏警方，甚至可能冤枉好人！ 想了想，沈庭留言： “调查思路稍微变动一下！ 最重点，转到叶国峰身上，调查他近期的所有动向，看能不能确定他的嫌疑。 再就是！ 和宋晓倩有经济纠纷，且发生过争吵的人，这个方向，也要继续调查，寻找其他嫌疑人。 最后！ kikO发现的那监控，所在的位置，应该就是宋晓倩被袭击的地方。 那里可能是第一案发现场，我明天去现场看看！ 大家还有补充吗？” 聊天页面不动！ “好，没有的话，都去忙吧！” 沈庭打完字，直接收起手机，关灯睡大觉。 这些细枝末节，怎么能劳烦他堂堂群主，让群友们干就行了！ 第二天一大早，沈庭起床送沈嫚嫚上幼儿园。 “高老师，你好呀！” “嫚嫚，你好！” “你是嫚嫚哥哥，最近好像都是你来接送她啊！” 高老师是个能让男人脸红，甚至说话卡壳的大美女。 而且很负责，就是她不让孩子们买外面的小吃摊。 沈庭红着脸，打了招呼，骑上电驴宝驾，去往第一案发现场。 但路上，提示音忽然响起！ 【案件有新进展！】 沈庭立刻停车获取，惊讶的发现，朝阳警方已经把叶国峰抓了。 新进展，是对他的审讯视频…… 第10章 他没那个气质！ 沈庭将资料上传破案群，直接点开。 视频里，叶国峰很健壮，皮肤状态很好，打扮也很得体，甚至化了妆。 可能是参加培训班的结果！ 但沈庭作为男人，感觉有点矫揉造作！ 警员：“叶国峰，知道我们为什么叫你过来吧？” “知道！ 晓倩，晓倩她死了！ 为什么啊，为什么有人要杀她？ 她明明那么好！” 叶国峰一脸悲痛。 “你知道，她近期和什么人结过仇吗？ 尤其是因为财物，和人结仇！” “好像……没有吧！ 倩倩家里挺有钱的，从不会因为小钱，和人发生争执。 买东西便宜点、贵点，她都没什么概念。 大钱的话，可能是生意上，得罪了人？ 她家买卖，做得挺大，和人发生矛盾，也很正常！” 叶国峰努力回忆。 “昨晚十一点，你在哪里？” “在家睡觉啊！” “你最近和宋晓倩，关系出了问题吧？ 你想进入辉煌木业工作？ 为了这个，你们是不是经常爆发争吵？” 叶国峰不太聪明，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不对，双眼瞬间瞪圆： “等等，你们是在怀疑我？ 怀疑是我杀了倩倩？ 你们开什么玩笑？ 就算倩倩她亲爸妈要杀她，我都不可能！ 这个世界上，最不希望她死的人，就是我了。 你们知道，为了追到她，我付出了多少，花费了多少精力吗？ 好不容易追到她，我怎么可能杀她？ 杀了她，我哪里去找这么好的女孩！ 人长的漂亮，家里有钱，性格还好，还很善良！ 这样的女生，要不是因为我们是中学同学，我怎么可能追的上她？ 再说了！ 昨晚电话里，她已经在考虑，要让我进入辉煌木业工作了，我这个时候杀死她，我图什么？” …… “这叶国峰的表现，倒是没什么问题。” 沈庭长吐出一口气，更加纠结。 叶国峰看起来，似乎对宋晓倩很真心。 但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就不好说了。 目前，调查组已经抽取了他的血液，去验DNA，暂时还没有出结果。 沈庭打开破案群，看大家的留言。 结果，第一眼就愣住了！ 竖锯：“这叶国峰，应该不是凶手！ 他没那个……气质！” 汉尼拔：“确实！ 这叶国峰，更像傍富婆的小白脸，和凶手的气质，差很大。 就说一个，罪犯可能因为宋晓倩的辱骂，而破防，专门攻击她的嘴部。 而这叶国峰如果被辱骂，他大概率不会想反击。 而是想尽办法，尽快讨好对方，哄宋晓倩开心。” 两位犯罪界的翘楚，居然都不认可叶国峰？ 沈庭挠挠头，他现在是真犯难！ 因为他之前非常“看好”叶国峰。 “他的嫌疑，还是不能完全排除。 知人知面不知心！ 也许这叶国峰是个表演大师，只是表现的懦弱。” “不管他是不是凶手，都需要更多佐证！” 沈庭让群成员继续排查资料，自己则启动电动车，继续朝疑似案发地进发。 凉风拂面，把沈庭心里的焦灼，也吹散了一些。 辉煌木业的位置比较偏，在朝阳最东部的木材加工集散地！ 集散地后面，就是山野！ 枯树、落叶，好像给连绵的群山，披上了黑黄二色的外衣。 还不时有不知名鸟、兽的叫声，从山野深处传来。 白天看倒是没什么！ 但晚上，绝对会非常瘆人！ “真大胆啊！ 大晚上的，一个人，竟然敢往这种地方跑！” 沈庭一扭把手，电动车立刻加速。 很快，穿过蜿蜒山路，他来到宋晓倩最后出现的监控位置。 但这里，已经被警方布控！ 警戒带内，有不少警员，带着警犬在忙碌。 沈庭共享获得调查局的资料，发现并没有太重要的进展。 只发现了一些血迹，推测这里，大概率是第一案发现场！ 他假装路人，一路骑了过去，同时也在观察。 “要从这附近的监控里，找到嫌疑人，怕是有困难。” 因为在两个监控之间的路段上，足有两条小路。 轿车过不去！ 但三轮电动可以！ 而两条小路，之后又分分合合，形成了很多分岔路，通往附近的村落。 关键是！ 这些小路上，是没有监控的。 沈庭随便找了个小路开进去，很快又得到更坏的消息—— 调查组那边的DNA鉴定，结果出来了。 叶国峰没能和宋晓倩手里的毛发，完成匹配。 “这家伙的嫌疑，更低了。 不过，他没有不在场证明。 因此团伙作案，或者雇人行凶，也不是不可能。” 但这二者，都需要与外界联系。 就算叶国峰足够聪明，不使用他现在的手机，联系杀手或团伙。 那也需要购买别的手机、电话卡等等。 总之，必定会留下痕迹，有可疑动向！ 可群友们把叶国峰最近一周的动向，全都翻烂了，也没找到疑点。 kikO：“这家伙，好像很痴迷成功学。 没工作，在家闲着没事，就上成功学的网课。 一看能看一天，也是挺牛的！” 秦风：“我这边，也没找到叶国峰可能涉案的线索。” 秦明：“我看的，是宋晓倩的聊天记录，以及她的同学、朋友、老师等，对她的评价。 嫌疑人没找到，但对宋晓倩本人，倒是有了比较完整的印象。 这是个很不错的姑娘，道德感很强！ 开朗、热情、大方，乐于助人！ 她大学室友经济困难，宋晓倩不但帮助了她室友。 还想到了其他困难的学生！ 在学校里设立了基金会！ 到现在，已经资助了一百多名学生。 有些人得知宋晓倩遇害，已经在过来悼念的路上了。” 关宏峰：“我这边也一样！ 除了叶国峰之外，没再找到和宋晓倩，有较大经济纠纷的人。” 就是说，没有全新的嫌疑人？ 沈庭狠狠咬了一口在路边买的烤地瓜，结果被狠狠的烫到了。 他也是灵机一动，留言道：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凶手不是和宋晓倩有经济纠纷？ 而是和她的父母？ 或者，和辉煌木业？” 汉尼拔：“这倒也有可能。 尤其是，在目前找不到嫌疑人的前提下，这种可能性很高。 不过！ 辉煌木业，规模不小。 这么多年来，得罪过的经销商、合作者、竞争者，绝对不在少数。 就算厂里的员工，恐怕都有不少被骂，心里不爽的。 要查的话，还真不容易！” 竖锯：“我倒是有一个思路！ 你们还记得，凶手特意攻击宋晓倩的嘴部吗？ 就算他和宋晓倩，没有直接的经济冲突。 但他既然做出攻击嘴，这么特殊的泄愤行为。 那他和宋晓倩，一定也有交集。 只要交叉调查宋晓倩、她父母，以及辉煌木业的通话记录。 重合的人，或许就是嫌疑人！” 有道理啊！ 果然人多思路广！ 沈庭立刻共享了宋晓倩父母，以及公司的通讯记录。 但大家一对比，惊讶的发现，重合的人不是没有，而是太多了。 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其中大部分都是谈生意的！ 一一排查的话，工作量太恐怖了。 “有没有其它更直接，更简单的办法？” 沈庭有些怕麻烦。 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排查资料上。 秦明：“重新研究已有的物证，其实也是一个思路。” 物证吗？ 沈庭回忆着。 本案目前的物证，其实并不多。 最重要的，就是带有毛囊，且患有结毛症的头发。 其次！ 是一些可能来自凶器斧头的晶体颗粒！ “对了，那些颗粒，技术人员之前就在鉴定，但一直没有出结果。 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沈庭立刻共享技术人员的所有资料。 技术人员已经完成了对所有可疑颗粒的鉴定。 但又没有完全完成…… 第11章 法庭地质学！凶手是我爸？ “竟然确定不了，物证颗粒，究竟是什么？” 沈庭看着技术人员的鉴定报告，非常诧异。 在他的印象里，公安局的鉴定人员，不说无所不能，但涉案物证，基本能很轻松地鉴定出来。 可从本案受害者身上，尤其是伤口和尸块切面，收集的可疑颗粒，竟然没能确认是什么？ 通过电子微探针、红外光谱仪等设备的帮助，那些颗粒，基本被鉴定为两类—— 一类成分非常复杂，包含蛋白质、油污、盐分等等。 而且数量很少！ 技术人员不敢对它们进行影响物化特性的消耗性鉴定。 另一类恰恰相反，是最常见的玻璃。 但也正因为生活里处处可见，更无法确定具体来源。 关宏峰：“看技术人员的意思，如果后续依旧没有调查进展。 似乎打算上报大京公安，让上面派更加专业的技术人员，帮忙进行鉴定。” 唐仁：“我擦，这技术也太菜了吧？ 连几个颗粒，都鉴定不出来？” 法医秦明：“话也不能这么说！ 各级公安的鉴定水平，肯定有差距。 仪器设备、鉴定员的素养等等，都不一样。 遇到困难，请更高层级的人帮忙，很正常。” 唐探秦风：“关键是，我看鉴定员对物证颗粒的分析，其实已经很具体了。 能做的，基本都做了。 问题在于，那些颗粒，要不就太复杂，要不就太常见。 实在难以确定具体来源！ 下一步，找相关领域的专家帮忙，是很正常的操作。” kikO：“那现在怎么办啊？ 等调查组的消息，看他们在案发现场，能不能发现新线索？ 或等鉴定员，找更厉害的技术人员？ 或者，我们继续排查资料？ ( ??? ? ??? )” 沈庭微微皱眉。 他既不想坐以待毙，更不想无聊地排查资料。 “或许，我可以自己尝试，对那些颗粒，进行鉴定？” 说是鉴定，其实是鉴别！ 因为需要使用仪器设备的物化特性，以及很多数据，鉴定员其实已经完成了。 现在要做的，是根据这些数据，给出颗粒的确切来源。 沈庭看向私人小窗里的技巧栏，目光在一个个技巧上扫视。 最终落在一个名为“法庭地质学”的技巧上。 法庭地质学，研究的就是各种矿物。 而鉴定人员对两种颗粒的初步结论，都是某种矿物。 “要不要兑换？” 沈庭只犹豫了几秒，“换！” 系统给的十个初始技能点，不就是这个时候用的吗？ “兑换法庭地质学！” 【消耗十个技能点，技能兑换成功！】 【法庭地质学，简介： 土壤由不同岩石、矿物、泥沙等组成。 塑料、混凝土、金属颗粒、砖块等人造颗粒，以及纤维、颜料等物质，也会混入泥土中。 这些物质，增加了土壤的特异性。 就好像找不到两个完全相同的指纹一样，也没有100%相同的两份土壤样本。 甚至，想人为让其相同都做不到。 法庭地质学，就是以这种特异性为研究基础，以洛卡尔物质交换定律为理论基础，研究涉案人的行动轨迹、第一案发现场的位置、抛尸地的位置等等。】 随着技能兑换成功，沈庭快速掌握法庭地质学。 如何使用偏光显微镜、X射线衍射仪、扫描电镜等仪器，鉴定地质材料。 如何从样品里，分离单个颗粒，并识别其特征。 如何快速找到罕见、有代表性的矿物等等。 全部都有涉及！ “朝阳的技术人员，鉴定手法，果然粗糙啊！” 随着消化相关知识，技术人员的鉴定操作，在沈庭眼里，简直漏洞百出。 他再次看向两种物证颗粒的鉴定结果。 红外光谱图、电镜能谱图，原本天书一般的曲折线条，顿时变得清楚明白。 “第一种，数量比较多的颗粒，确实是很常见的玻璃。 不过，从鉴定图来看，不是普通玻璃。 而是炼铜厂产生的玻璃颗粒！” 在粗铜冶炼中，需要加入玻璃，作为氧化剂。 帮助氧化铜矿石里的铁和硫，使它们能更轻松的被去除。 由此产生的玻璃颗粒，会从炼铜厂的烟囱喷向空中。 之后落入土壤，成为土壤里的特异成分。 而这些玻璃颗粒，和普通玻璃，看起来差不多。 但它们的成分组成、特征点，由熔炼方法，以及铜矿本身的成分和性质，共同决定。 在细节上，其实很有自己的特点！ “有意思！ 我们朝阳的炼铜厂，早已经关停了十多年。 没想到，会在这个案件里涉及。” 朝阳炼铜厂，原本集中在南部，沈庭所在的沈家村，就坐落在其中。 凶手的斧头上，既然有很多这种玻璃颗粒，很可能也住在南部！ 不过，朝阳南部面积也不小，人口更是众多…… 沈庭微微皱眉，看向第二种颗粒的鉴定数据： “这种颗粒，看起来是由蛋白质、油脂、泥灰等物质组成。 但它们，其实更像颗粒外部的污渍。 如果去除这些物质对光谱图的影响，那颗粒真正的成分应该是—— 固态盐卤颗粒？！” 沈庭懵了一下。 盐卤是海水或盐湖水，制盐后残留的液体，蒸发冷却后得到的结晶。 朝阳并不生产！ 关键是！ 这种盐卤，最常用于制作豆腐。 卤水豆腐，就是把固体盐卤溶于水，然后再点豆浆！ 这个过程，沈庭太熟了！ 因为他家就是做豆腐的！ 他经常看老沈，把一大块固体盐卤，砸成小块，放到大缸里，倒上水溶解。 点豆浆的时候，一边翻腾豆浆，一边拿着红水瓢，一点一点往豆浆里倒卤水！ 而且！ 做豆腐，确实会有蛋白质和豆油产生，盐卤颗粒表面的氨基酸和油污，不就能解释了？！ 回忆起这个过程，以及沈家村就在朝阳南边，沈庭瞬间头皮发麻： “嗯？ 凶手，凶手特么不会是老沈吧？” 第12章 他的头发，是不是特别毛躁？ “呵，肯定不是老沈！ 是我想多了！” 沈庭长吐出一口气，在空中形成漂亮的白雾。 他隐约记得，前天晚上，老沈在家来着。 “不是老沈的话，那就是朝阳南部，其他做豆腐的人！” 这个排查范围，就小很多了！ 时间已经是中午！ 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虽然有了破案希望，但距离任务给定的两天破案时间，也只剩十八个小时左右。 很紧急！ 沈庭把小电驴，停在一栋“可疑”公寓前，寻找可疑人物的同时，拿出手机，拨通老沈的电话： “喂，爸，是我呀，我有点急事想问你…… 咱们沈家村附近，其他做豆腐的人，你熟悉吗？” “熟啊，我当然熟了！ 我们经常一起向豆贩订豆子，量大能便宜一点。 咱们这边做豆腐的，我基本都认识。 我们还有个群呢！ 不过，庭儿，你问这个干嘛？” “有急事，爸，你别问了，先把群名单，还有他们的大致资料，给我吧！” “没问题啊！” “对了，你这名单全吗？ 咱们这边做豆腐的，全都在里面？” “这……可不敢确定！ 我们群里都是至少做过三五年豆腐的。 新手，或者没坚持多长时间的人，一般没机会进群。 这做豆腐，毕竟也不是个轻松的活儿！” 这倒也正常！ 沈庭挂断电话后，很快拿到了群截图。 除了老沈，群里还有九个人！ “系统，共享这九个人的资料，直接上传破案群！” 【资料共享成功！】 沈庭直接在群里留言： “这是全新的嫌疑人资料，大家排查一下。 看其中有没有人，和宋晓倩，或者她父母，有经济方面的矛盾。 尤其是发生过争吵！” kikO：“哪里来的新嫌疑人啊？ ?_?？” 秦风：“群主有了新思路？” “不是！” 沈庭直接道： “我看了技术人员对可疑颗粒的鉴定报告，发现玻璃颗粒，来自炼铜厂。 之前都聚集在朝阳南部！ 另一种成分更复杂的颗粒，主体是盐卤。 外部的蛋白质和油脂，应该是做豆腐时的豆浆蒸汽，附着在盐卤外层，形成的。 所以，我收集了朝阳南部，做豆腐的嫌疑人资料。” kikO：“〣( oΔo )〣 那些鉴定报告，群主竟然能看得懂？” 秦明：“群主莫非精通物证鉴定？” 关宏峰：“使用仪器，对物证进行检测，其实不是最难的。 最难的，是对鉴定结果的解读。 很多特殊物质，就算有了光谱图等，也认不出是什么。 可群主，竟然这么轻松，就能辨认出来。 难道是这个领域的大佬？” 沈庭没有多解释，直接道： “抓紧看资料吧！” 九个人的资料，不算特别多。 而且他们都是卖豆腐的，没有太复杂的经历。 七名群成员，也就不到十分钟，就看完了资料。 大家的期待，也快速冷却下来。 因为大家，都没有找到九人和宋晓倩的交集。 关宏峰：“张家店街道，那姓刘的，可以排除嫌疑。 案发当晚，他在打牌。” 汉尼拔：“我这边的嫌疑人，也排除嫌疑。 他右腿右手有残疾，做不了杀人、分尸、抛尸，这么复杂的操作。” 秦明：“柳水街的宋文强，没有不在场证明。 但也没有加强嫌疑的证据！” 其他嫌疑人，情况基本都差不多。 既排除不了嫌疑，但也不像凶手。 沈庭微微皱眉： “是名单有疏漏？ 或者，这个方向，也错了？” 就在他思考着，怎么完善名单时，kikO忽然留言： “咦，大家看看这个人。 你们觉不觉得，他的头发，特别毛躁？” 毛躁？ 沈庭瞬间明白了kikO的意思。 结毛症！ 宋晓倩手里抓着的毛发，法医鉴定发现，单根打结，是罕见的结毛症。 患者的头发，比常人看起来，确实更加毛躁！ 沈庭立刻看向kikO找到嫌疑人。 “周胜利？” 沈庭记得，这人住在周家甸街道。 而且，他的头发，的确有些毛躁。 其他八人也是做豆腐的，家庭条件、个人卫生等，都差不多。 但其他人，头发状态就很正常。 “有意思！” 汉尼拔留言： “这人的资料，我也看过。 我敢保证，他和宋家，和宋晓倩，绝对没有交集。” 秦明：“但结毛症，确实非常罕见。 这周胜利不但患病，而且家里又是做豆腐的，又生活在嫌疑区域。 不可能这么巧！ 如果他不是凶手的话……结毛症受到遗传、生活习惯、卫生条件等因素影响。 也许，是他儿子？ 不对，他儿子太年轻了，凶手的年龄应该比较大。 周胜利父亲，年龄又太大了！ 他有兄弟姐妹吧？ 那个年代，不太可能是独生子。 群主，有他们的资料吗？” “有！” 沈庭心思一震。 他有种预感，这个案件，距离侦破，只差临门一脚了。 立刻共享周胜利的兄妹资料，上传。 周胜利兄弟姐妹共有五人！ 他排老三！ 大家一看资料，立刻被老五周革新吸引。 因为他和宋家，有交集！！ 唐仁最激动：“找到啦~~ 凶手就是这周革新啦~~” 关宏峰同样激动：“他的嫌疑，的确非常大。” kikO：“yeah(((O(*?▽?*)O))) 案子终于要侦破啦！ 群主太厉害了，凶手虽然不是那九个做豆腐的，但真的和他们相关！” 沈庭同样激动！ 从资料来看，这周革新算是个地痞无赖。 年轻的时候，就因为打架斗殴，多次入狱。 现在年纪大了，但酗酒、抽烟、打牌，毛病多得很。 一年前的冬天，他喝完酒，倒在雪地里。 恰巧宋父的车经过，怕他被冻死，给他叫了救护车，送去了医院。 还给他交了医药费！ 在医院苏醒后，周革新发现宋父很有钱，而且很心善。 就哭诉自己被供上大学的孩子抛弃，如今是流浪汉，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 其实，他个老光棍，哪来的孩子？ 但宋父信以为真，给他在厂里安排了工作。 让他看大门，有工资，而且管饭！ 但周革新，也就装了两个月老实人。 之后上班喝酒、无故旷班，甚至多次为难厂里职工、领导，故意不给开门。 很多职工，都向宋父反映周革新的问题。 宋父也没想到他是这种人，只能开除。 但周革新，就是狗皮膏药。 多次找宋父公开撒泼，声称他替宋家看门，宋家欠他的，应该给他养老。 宋父怕影响不好，只能给他钱。 但给了几次，也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就不搭理他了。 再之后，周革新没再去找他闹事。 宋父以为，事情过去了！ 但其实，不是周革新放弃，或者变了性。 而是半年前，他酒后闹事，拿酒瓶砸人脑袋，被关了三个月。 之后出狱，被人报复，开了瓢，又休养了三个月。 所以这半年，才没找宋父去闹。 “等等，这人，这周革新，我好像在监控里见到过。 就是案发前几天，辉煌木业，入口旁的道路监控，我找找……” 竖锯忽然留言： “找到了！ 你们看这个视频！” 第13章 确认嫌疑！第二次举报！ “这监控……” 沈庭还没看竖锯上传的监控内容，仅仅看到监控时间，已经非常意外。 因为时间，是重合的！ 这监控，和之前秦风发现的，三天前，宋晓倩在电话里，嫌弃叶国峰的时间是一样的。 关键是！ 秦风发现的监控，是辉煌木业大门出处的监控。 而竖锯的监控，是大门旁的道路监控！ 二者距离非常近！ 也就是说，当时宋晓倩和周革新，都在辉煌木业大门外。 但由于两个监控的角度，两人都没出现在对方的画面里。 可如果结合两个监控的画面，宋晓倩在电话里，嫌弃叶国峰的时候。 周革新一定能听到她的话语！ 不过！ 可能是因为脑袋被开瓢，局部缝了针，他戴着破棒球帽。 因此监控里，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群友们，已经大概明白，事情的缘由！ 法医秦明：“我记得，秦风通过唇语判断，宋晓倩当时说过—— ‘无能’！ ‘没志气’！ ‘这么没骨气’！ ‘有手有脚，只想躺平，向别人要钱，跟赖皮一样，真没出息’等话。 这还只是一部分，宋晓倩可能说过更重的话，刺激叶国峰奋起。 说者无意，听者也无意。 但周革新这旁听者，却很可能有了异心。 因为这些不中听的话，对他同样适用。 没出息，没骨气，跟赖皮一样，这些话，不就是形容他的？ 他因此，很可能认为，宋晓倩在假装打电话，嘲讽他！ 这可能是他的作案动机！” 关宏峰：“这样的话，凶手故意攻击宋晓倩的嘴部，也能得到解释。 因为那些让他破防的话，都是通过嘴巴说出来的。 而且看他以前，没有戴帽子的照片，头发也很毛躁，应该也是结毛症！” kikO：“嘿嘿，我之前发现的，疑似凶手发出的声音，也能解释。 这周革新，赖上宋家。 认为宋家那么有钱，给钱养着他是应该的。 再加上脑子动手术，身上一穷二白。 他杀人时，才会发出‘钱，给我钱，把我的钱给我’，这种怒吼。 发现宋晓倩口袋没有钱，也才会做出撕毁口袋，拿走贵重首饰等行为。” 竖锯：“而且，周革新从小在朝阳长大、厮混。 还在辉煌木业工作过！ 对相应地段的监控、宋晓倩的夜跑习惯等等，应该都很熟悉。 他还多次入狱，估计学习了不少躲监控的经验。 这才能在涉案监控里，不留下任何的身影。” 听着大家的分析，沈庭基本有了谱。 “该举报了！ 不过，毕竟没有DNA鉴定，或者直接拍到作案的视频。 以防万一，不能直接说周革新是凶手。” 沈庭回忆着周革新的资料，很快想好了措辞，拨通110报警电话！ 而且，这次他特意没有屏蔽自己的手机号码。 “您好，这里是110报警中心，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你好，我姓沈，名叫热心！ 我要举报杀人犯，就是你们悬赏的那个，辉煌木业女老板被杀案子的凶手！” “好的，请问您有什么线索？” 接线员的淡定，有些超出了沈庭的预料。 这么重要的举报，不应该很激动才对吗？ 他不知道，自从发出线索悬赏后，已经有不下百人打电话，声称有线索。 但逐一甄别后，发现要不就是误会，要不就是有人捣乱。 上百条线索，愣是没有一条有用的！ 接线员已经麻木了！ “咳，是这样的，大前天晚上，我到小区外，惠阳路上遛狗。 小黑撒尿……对了，小黑就是我儿子，就是我的狗。 它在花坛撒尿的时候，我发现不对劲。 里面竟然有一个人，我儿子正好尿到了他身上。 咱是好人啊，连忙把那人拽了起来。 那是个老头，他应该是喝醉了，已经没办法交流。 他骂骂咧咧，推开我，跌跌撞撞地的走了。 我怕他出事，就在后面跟着他。 结果就听他自言自语的嘀咕—— 什么破辉煌木业，那么大的公司，连点钱都拿不出来，嗝~~ 亏我还尽职尽责，给你们当保安呢！ 你们就这么对我？ 嗝~” “你好先生，那个……酒嗝，就不用模仿了吧？” 接线员现在有些懵，也有些失望。 她没听明白举报者，究竟要说什么。 又是个凑热闹的？ “好的好的，不模仿酒嗝。 反正我就听那人说—— 钱，我要钱！ 哼，那个小妞，不给我钱就算了，竟然还敢骂我？ 你给我等着，你不是喜欢夜跑吗，我周革新，一定要让你好看！ 不给我钱，我还不能抢吗？ 我当时没把他的话当回事，以为他在胡说八道，送他过了马路，就离开了。 但刚刚看到悬赏通告，感觉那老头很有嫌疑啊！ 他不会真的去杀人了吧？” 接线员也郑重起来。 因为她捕捉到，很多外界不知道的信息—— 受害者，是夜跑的时候，遇害的！ 而且身上贵重财物，全都消失！ 为了得到有用举报，警方发布悬赏的时候，肯定要提供一些涉案信息。 比如辉煌木业等等！ 但一些关键信息，是不会说的。 “莫非，这举报者说的是真的？” 但遛狗偶遇凶手，还恰好听到凶手泄露计划。 这似乎有点离谱啊！ 而且，那人只说抢钱，让人好看，并没有说要杀人。 虽然有怀疑，但接线人敏锐察觉到，这举报信息的价值。 询问了一些细节后，沈庭最后提供了银行卡账号，才挂断电话。 接线员立刻将相关信息上报！ 与此同时！ 朝阳公安局，一间会议室内！ 案情研讨会，已经开了将近两个小时。 但几乎没有任何进展！ 主位上的郑远桥，眉头皱得几乎能夹住厚厚一沓资料…… 第14章 我说过了，让你闭嘴！ 案发现场，没有新进展！ 周边监控，没有发现可疑人物！ 宋晓倩的交际圈，也没有发现嫌疑人！ 目击证人和物证，更是没有！ 会议室内！ 大队长郑远桥，和下面的中队长，全都陷入沉默。 大家都点上烟，会议室内很快变得烟雾缭绕。 就好像本案一样，陷入迷雾。 “郑队，我看，要不就把案子上报，提级调查吧！” “对，让上面派指导组，过来帮忙看看。” “也让更高级的技术人员，重新看看目前收集的物证。 说不定，会有进展！” 几名中队长，全都出声建议。 郑远桥扯了扯衣领，有些烦躁。 如果不到万不得已，他实在不想上报案情。 很丢脸！ 而且这案子，并不是连环杀人案，或者随机杀人案！ 没有复杂到那种程度，按说是有希望侦破的。 可偏偏，所有调查方向，几乎都堵在那里。 “这案子有点怪！ 实在不行，也只能上报了！” 郑远桥重重吸了一口烟，“小高，你准备一下上报资料。 如果傍晚之前，案子还没有进展，就申请提级调查。” “好！” 也就在这时！ 桌面上的内部电话，“叮铃铃”响起。 郑远桥眉头一挑，从椅背上直起身，抓起话筒： “你好，这里是一大队郑远桥…… 又有举报线索？这次不一样？ 嗯？ 直接举报凶手？ 周革新？说要让宋晓倩好看？ 一年前，还当过辉煌木业的门卫？ 好好好，我马上安排调查！” 郑远桥一脸惊疑，挂断电话。 他一抬头，发现其他中队长，早已经停止了吸烟的动作，全都惊奇地看着他。 郑远桥露出笑容： “大家都听到了，有人举报了关键线索。 直接给出了犯罪嫌疑人的身份，就是……” 他脸上的笑容收敛，面露迟疑： “就是举报者的说辞，太离奇了。 他说三天前在遛狗的时候，狗尿到了叫周革新的嫌犯身上。 那嫌犯喝醉了酒，自言自语，把要找宋晓倩报复的计划，全都说了出来！” 中队长们，顿时面面相觑。 好像，是离谱了点！ “不过，虽然奇怪，但举报者说，周革新打算在受害者夜跑的时候动手。 而且言语里，对财物很重视！ 这都和案情相符！ 所以，这举报还是很有价值的。” 郑远桥看向一名中年警员： “这样，二中队，你们联系宋父，了解一下，有没有周革新这个人。 有的话，确定他的位置。 三中队，你们去查三天前，惠阳路的饭馆和监控。 看有没有醉酒，走在路上的人！” “好！” “没问题！” 调查组，快速行动起来。 郑远桥等人，抽着烟，焦急等待消息。 去联系宋父的二中队，最先返回，很激动： “郑队，好消息。 宋父确认，确实有周革新这个人。 一年前，他在雪地里，救了醉酒睡着的周革新。 看他可怜，还给他安排了工作。 没想到，这家伙，就是个泼皮无赖。 九个月前，把他开除了。 之后三个月，周革新恩将仇报，多次闹事要钱。 但半年前偃旗息鼓，似乎放弃了。 队长，我们已经了解到，这周革新住在周家甸街道。 要控制他吗？” 竟然真有这么个人？ 半年前就放弃闹事，怪不得没排查到他。 郑远桥更加惊奇，也更加疑惑。 既然半年来都没找宋家闹事，怎么突然要杀人？ 好像也不太合理！ 就在这时！ 三中队也来了人，同样一脸的激动： “郑队，我们根据宋父提供的周革新资料，找视频侦查组帮忙。 真的在三天前惠阳路的监控里，找到了他的身影。 而且他当时确实喝醉了，走路都左脚绊右脚，摔了好几跤。” 举报者说的，竟然是真的？ 郑远桥连忙问道： “监控里有拍到遛狗的人吗？” “额，这个暂时倒是没找到。 惠阳路那边在修路，有几处监控线路被挖断了，有的地方拍不到。” 郑远桥点头，把手里的烟蒂重重碾灭： “这些不重要！ 当务之急，是把周革新控制住。 你们立刻出发，我这边申请搜查令，到时候从警务通传给你们。” 调查组的所有警员，脸上全都是震惊和兴奋，冲出办公室，启动警车，去抓人。 他们全都没想到，这陷入困境的案子，到头来，竟然因为一个举报电话，这么轻松就有了突破！ …… 同时！ 周家甸街道！ 周家村最北角，全村最破落的老屋内。 周革新没钱生炉子，更没钱交电费。 他缩在冰冷的炕上，虽然盖着两层被子，但还是被冻得瑟瑟发抖。 “真他奶奶的冷！” 他从被窝里伸出黢黑的手臂，在窗沿上的一堆空酒瓶里扒拉。 很快抓到一个半满的白酒瓶，咕嘟咕嘟往嘴里灌。 “舒服，暖和，嘿嘿！” 他右手又一抓，从枕头侧边，抓起一块手表，看了一下时间。 那里还有两个手镯，两个吊坠，还有戒指等等。 有的是翡翠，有的镶钻，有的是白玉！ 看起来就价值不菲！ 和这破烂、堆满垃圾的房间，格格不入。 “奶奶的，那贱货穿得倒是骚，身上竟然一点钱都没有？” “这堆破烂玩意，怎么处理？” “嘿，可惜了，几斧头就把贱货砍死了，都没来得及玩一玩！” “咕嘟咕嘟~~” “睡觉睡觉！ 明天再去找姓宋的要钱！” 周革新一口气把白酒喝得一滴不剩，晕晕乎乎，就要闭眼。 但这时！ 忽然有冷风灌入房间！ 他浑身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同时，几个警察，出现在他床头。 “嗯？喝出幻觉了？” 几名警员找到人，松了口气。 但看到周革新的状态，又皱紧眉头。 这副样子，不好处理啊！？ 一个身高超过一米九，膀大腰粗的警员，冷哼一声，毫不废话，直接抓着周革新的脖子，好像拎小鸡仔一样，把他从被窝里一把提溜了出来。 “上铐，带走！” 周革新被冻得打了一个哆嗦，勉强睁眼，瞬间清醒。 他已经被带出房间，屋外满眼都是警车，还有围观的村民。 “什么情况？” “你们，你们凭什么抓我？” “我是良民，我是好人啊，警察欺负人啦~~” “大家快来看啊，警察冤枉好人，无法无天，大白天屈打成招……” 周革新语无伦次，使劲挣扎。 “闭嘴！” 那高大警员冷喝一声。 结果周革新更来了劲： “大家看到了吗，这个人骂我！ 刚刚在屋里，这个人动手还打了我。 乡亲们，你们都看到了吧，好歹邻居一场，你们要为我做主啊！” 高大警员冷笑：“我说过了吧，闭嘴！” 他一把捏住周革新下巴，手指一用力，周革新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眼里只剩惊恐。 高大警员又把周革新提溜起来，一把甩进警车。 他身旁的短发女警，向村民展示证物袋里的手镯等物证： “大家好，我们是朝阳公安局的警员。 周革新是犯罪嫌疑人。 这是在他家搜到的罪证！ 我们是依法抓捕……” 女警原本还想解释解释，免得村民误会。 但她发现，村民们见周革新被抓，都是一脸的畅快。 甚至有人拍手叫好！ 也对！ 这样的泼皮无赖，平常肯定没少干偷鸡摸狗的事情。 讨人嫌，再正常不过！ …… 与此同时！ 会议室内的郑远桥，接到抓捕成功，并找到宋晓倩配饰的消息，脸上的焦虑，终于一扫而空，露出笑容。 他起身打开窗户，冬日的冷风吹进，会议室里的烟雾，快速散去。 “呼~~吸~~~” 郑远桥长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吐出。 森冷空气入肺，但他却感觉格外舒爽，浑身舒坦！ 第15章 农夫与蛇！ 举报结束后，沈庭在可疑小区外，蹲守了一下午。 可惜，这次，没有机会拯救失足小妞！ 傍晚，他去接沈嫚嫚。 就见她牵着高老师的手，蹦蹦跳跳，从幼儿园跑出。 左手里还拿着一个小盒子，到沈庭身边打开： “哥哥，吃草莓啦！” “这颗最大的给妈妈，这颗第二大的给爸爸，这颗第三大的，哥哥你吃！” 呵，就说最小的给我呗！ 沈庭在手机上打字： “嫚嫚，哪儿来的草莓啊？你吃过了？” “这是高老师发的，每个人都有的。 我吃过了，这是给你们留的。” 旁边穿着羽绒服、素颜，但仍然能看出身材窈窕，面容靓丽的高老师，挽了一下耳鬓的发丝，笑道： “其实每个人只分了三个草莓。 嫚嫚坚持要带回去给你们吃！” 哇！ 笑起来真好看，真温柔！ 沈嫚嫚虽然听不到，但也猜到高老师在说什么，嘟嘴道： “高老师，不是说好了，不告诉我哥的嘛？ 而且我真的吃过了！ 我朋友不爱吃草莓，说在家天天吃，就给了我两个。” 她朝身后一指：“小玉，就是小玉给我的。 小玉谢谢你呀！” 那是个和沈嫚嫚差不多大的女孩，但衣着看起来很时尚。 而且明明才五六岁，沈庭却从她身上，看出了高冷气质。 她也不说话，朝沈嫚嫚打了几句手语：“嫚嫚，明天见。 我给你带更好吃的草莓！” 然后淡定地上了来接她的黑色豪车。 “好的，小玉明天见呀！” 沈嫚嫚热情多了，用力招手。 然后朝沈庭欢呼着道： “哥，那是我好朋友小玉！ 别看她不爱说话，人很好的。 她之前不会手语，专门去学的呢，还来学校教我！” “没错，小玉那丫头，看着高冷，其实很热心肠的。” 高老师也笑道。 微风吹动她的须发，双眼弯弯，目光像水一样柔和！ 沈庭干咳一声： “高老师，您辛苦了，我们……明天见！” “好的，明天见！” 沈庭骑上电动车，心里郁闷死了。 他其实想跟高老师要联系方式来着，但话到嘴边，就变成了明天见。 “果然啊！ 有系统也拯救不了母胎单身！” 路上，恰巧碰到有人摆摊卖草莓，老板是个挺文雅的中年，看着很干净。 沈庭大手一挥，直接买了两斤，赏给了沈嫚嫚。 …… 回到家！ 沈庭刚想关注一下案情进展，提示音就响了起来： 【案件全新进展：凶手认罪，案件侦破！】 这么快？ 调查组的效率可以啊！ 沈庭立刻共享了相关资料，大多是嫌疑人的审讯视频。 周革新这种人，很赖皮，但也最受不住诈唬。 在专业审讯员的“攻击”下，很快败下阵来认罪。 很多细节，和群友们的推测，都差不多。 几天前，他头颅的伤势好得差不多，眼见兜里空空，就又想起了大善人宋父。 但宋父早已经拉黑了他，他只好去辉煌木业蹲守。 恰巧遇到宋晓倩办业务归来，还打电话给她男友，训斥他没出息。 周革新以为，宋晓倩是在嘲讽他。 关键是！ 嘲讽的，非常在点子上。 从小到大，父母、兄妹、老师、亲戚、邻居，全都说他没出息，是个废物无赖。 这些话，好像一根根刺，刺进他心里。 说的人越多，不但没有习惯，反而越刺越深。 他几次打架入狱，就是因为有人说了类似的话，让他破了防！ 这次也是一样！ 宋晓倩的话，让他前所未有的愤怒。 再加上，他知道宋晓倩很有钱。 与其低声下气讨要，不如自己动手抢。 他也知道宋晓倩有夜跑的习惯，更知道那条路很偏，有很多岔口，是动手的好地方。 再加上，在监狱里，他多次听杀人犯，吹嘘杀人过程，从中学到了不少。 简单制定了杀人、分尸，再抛尸的计划。 但他家一穷二白，没有运尸的工具。 案发当天，他到三哥周胜利家里，“借”了电动车。 说是借，其实就是抢。 因为周胜利也知道这弟弟不是东西，把电动车开去卖了换酒，都有可能。 但最后，钥匙还是被周革新抢了去。 还顺手拿走了他砸盐卤的斧头！ 后面就简单多了！ 周革新开着三轮，走小路，埋伏在宋晓倩夜跑的路上。 宋晓倩路过时，突然冲出袭击。 把她敲晕后，快速拉上三轮，又从小路到远处山林分尸。 之后载着尸块，到提前选好的水库抛尸。 但没想到，半路上，脑袋被颠到了国道上。 而且他到那水库后，不知道为什么，有种不安全的感觉。 迟疑了半天，最后到河流上游，选了个更适合的地方抛尸。 他本以为万无一失，但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抓捕！ kikO：“(▼ヘ▼#) 这周革新，也太不是东西了。 宋父一年前，可是在雪地里，救了他的命啊！ 他不感激就算了，竟然为了几句话，而且是他误会的话，杀人家女儿？” 唐仁：“这就叫东郭先生与狼，吕洞宾与狗，宋父与周革新啦~~” 秦明：“农夫与蛇的故事，什么时代都不过时啊！” 竖锯：“只是，周革新这条蛇，太毒太阴损，宋家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 群里众人，全都陷入了沉默。 沈庭也为宋晓倩和宋父宋母叹息。 但作为陌生人，他帮助锁定凶手，已经做了自己能做的全部。 “好了，这案子，确认结束，该发放奖励了！” 随着沈庭在群里留言，众人精神一震，系统提示音也跟着响起。 【恭喜在两天时限内，成功侦破案件。 奖励开始发放……】 【提醒：奖励的丰盛程度，由各位成员，在破案中的表现和贡献而定！】 …… 第16章 老哥，快跑呀，警察来抓你啦！ 【恭喜宿主，获得基础技能点8个，再加额外奖励4个。】 【恭喜获得逝者的馈赠：初级木雕工艺师！】 【恭喜获得额外奖励：刑侦综合·高级！】 【备注：只要侦破案件，宿主就能获得基础的技能点奖励。 额外奖励和额外技能点，视宿主在破案中的表现而定！】 沈庭恍然。 发布任务的时候，给定的基础技能点是八枚。 就是说，不管后续破案中，自己的表现怎么样。 就算一点贡献没有，完全靠群成员，但只要最终侦破了案件，这基础的八个技能点，自己一定能得到。 可如果想要更多技能点，还有其它类似【刑侦综合·高级】的奖励，就需要在破案里，有突出表现。 “所以说，我和群成员，有一定竞争关系。 有的破案思路、案件疑点、案件突破口，别人发现了，就是别人的功劳。 我提出，就是我的功劳。” 多劳多得，挺合理！ “这【刑侦综合·高级】，有点意思啊！” 感受着脑海里出现的知识，沈庭露出笑容。 刑侦综合，包含的内容很多。 物证提取、嫌疑人追踪、审讯技巧、排查技巧等等，全都有涉及。 沈庭虽然前世是悬疑小说作者，但毕竟是外行。 这奖励，倒是补上了他的短板。 不客气地说，现在让他当个刑侦大队长，完全没问题。 “至于这【初级木雕工艺师】，逝者馈赠？ 是来自宋晓倩？” 也就是说，只要抓到凶手，侦破案件，为死者言，就能得到死者的馈赠？ 有意思！ 沈庭感受了一会，发现自己确实掌握了不少木雕方面的知识。 找块木头，雕个小兔子、小金鱼，或者弥勒佛等等，完全没问题。 “看看群友们，都奖励了什么！” 沈庭窥屏。 他早就发现，从开始发放奖励开始，群消息就快速增加，现在已经99+未读。 kikO：“ ε?(?＞ ? ＜)?з 哇哇哇，竟然真的有奖励哎，我以为群主画大饼，坑我们的呢！ 哈哈，我得到了一台笔记本，性能比我之前使用的，要好太多了。 感谢群主?????！” 唐仁：“哇咔咔，咱得到了香香的照片啦~~ 而且是洗澡照片~~ 如果是视频，那就更好啦~~” 秦风：“我的奖励，竟然是口吃药？ 不过药效只能维持一天。 但功效好强，我刚刚吃了，口吃竟然真的好了？” 连汉尼拔、竖锯等话语不多的，都留言。 汉尼拔：“感谢！” 竖锯：“好东西！” …… 作为群主，沈庭有权查看他们的奖励。 汉尼拔奖励了两张菜谱和一桌特殊美食。 竖锯是，嗯？教育学？！ 还附赠一份需要被教育的人员名单！ 秦明奖励了一把解剖刀！ 关宏峰是治疗黑夜恐惧症的药物，药效也是只有一天。 “这次破案，kikO、竖锯、汉尼拔的贡献，相对更大一点。 kikO在监控里发现了凶手的声音，还从资料里，找到了患有结毛症的凶手哥哥。 竖锯和汉尼拔，主要是寻找抛尸地。 所以他们的奖励，似乎更好一点。” 这个“好”是针对个人而言的。 比如菜谱，对汉尼拔而言是珍宝，但对别人来说，就是一张废纸。 “系统，下次发放奖励，把群友的贡献排名列一下。 更清楚明白！ 免得有人心存不满！” 【可以！】 沈庭紧接着在群里留言： “好了，大家这次辛苦了。 最近好好休息，我们下次案件再见。” kikO：“群主拜拜呀~~ ?(?''?''?)??*” 唐仁：“不要啦~~ 我要做贡献，我要破案子，我要得到香香的视频，洗澡视频~~” “再见！” “拜拜~~~” “拜拜~~” 接下来几天，生活进入平静期。 沈庭没再送外卖，而是转业成为“朝阳扫黄员”！ 破案三天后，举报奖励，也发放到银行卡。 举报抛尸地，得到奖励三万。 举报凶手，得到奖励五万！ 中间举报老头嫖娼，得到奖励一万！ 再加上一开始，举报麻豆的三万奖励。 得到系统也就几天时间，就身怀12万巨款。 沈庭很满足！ “不过，人工耳蜗，普通一点的，也得几十万。 12万，差得还有点多，还得再努力才行！” 差不多破案一周后，周末，沈庭在家陪沈嫚嫚玩过家家。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既有力又有节奏。 沈庭瘫在沙发上，戳了戳沈嫚嫚，给她指了指大门。 沈嫚嫚立刻会意，蹦蹦跳跳去开门，但门一打开，她只看了一眼，立马又“啪”地关上了，还朝屋里大叫： “哥，快跑呀，警察叔叔来抓你啦！！” 嗯？ 终于来了？ 沈庭从沙发上坐直，同时瞪了沈嫚嫚一眼。 什么警察来抓我？ 合着在你心里，你老哥就没干过好事是吧？！ “吱呀~~” 门外的警察已经推门进来。 领头的是个中年，国字脸，分头，长相很正气。 沈庭共享资料的时候，得知他叫郑远桥，是刑警大队长！ 身后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 男的就是那超过一米九，膀大腰粗的警员。 女警员，留着短发，英姿飒爽。 三人脸上，全都有几分好奇。 “你好，有人吗？ 我们来找沈庭！” 领头中年开口。 沈庭迎上去，笑道： “我是沈庭，你们找我有事？” 郑远桥主动握手，但脸上有些惊奇： “没想到，你真的这么年轻！ 那沈热心，沈大力？” “沈热心是我，沈大力不认识！ 呵呵，谁起的这么沙雕的名字？” 沈热心是举报凶手时，用的名字。 沈大力是举报抛尸地！ 沈庭把三人请进屋。 沈嫚嫚怂怂地躲在沈庭身后，还抓着他衣角，不时探头，胆怯地看着那高大警员。 那高大警员朝她一笑，她顿时吓得缩回脑袋。 郑远桥落座后，直接开门见山： “沈小哥，我就不废话了。 在这里，我郑远桥，代表245国道碎颅案的所有调查人员，还有受害者、受害者家属，感谢您对于凶犯的举报。 要不是有您提供的信息，这案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侦破！” “都是作为公民应该做的！” 沈庭客套一句。 郑远桥则话锋一转： “沈小哥，您不是普通外卖员吧！ 您也应该知道，咱们国家，是不支持私家侦探的。” 这话就说得就很有水平了。 私家侦探，哪里是不被支持，其实就是违法的。 但对方既然说得这么隐晦，就说明，没打算追究沈庭私自调查案件。 也说明，来之前，对方对沈庭，有过深入的调查。 知道他去过抛尸的河道，还和几名钓鱼佬交流过。 还去过第一案发现场！ 这些，都是藏不住的。 这也是为什么，沈庭第二次举报，故意用自己的信息。 就是希望对方能尽快来找自己。 他事先查过，这郑远桥不是抓着细枝末节不放的人。 关键是，他很爱惜人才！ 对方这么直接，沈庭也不弯弯绕，笑道： “郑队长，看来您是来帮我解决麻烦的了！” “解决麻烦算不上！” 郑远桥摇头： “只是为沈小哥，提供一个选择。 我不知道您具体是怎么查到周革新的，但您一定有自己的办法。 或者说，您有很强的侦查能力！ 如果能邀请您成为刑警，自然最好。 但成为刑警，要求比较多，条条框框也比较多，您不一定愿意。 所以，我想邀请您，成为我们朝阳刑警一大队的顾问。 我们遇到疑难案件，您可以作为顾问给我们指导意见。 有了顾问这个身份，您调查案子也相对自由，可以随时去犯罪现场、随时查看物证等等。 顾问这个身份，还有职级，只要对案件做出贡献，就能升级，月薪也随之提高。 您看……” “可以！” 沈庭直接答应。 他的需求，就是有个能自由调查案件，接触物证，以及去案发现场的机会。 顾问这个身份，太适合他了！ 郑远桥忐忑的面庞，终于放松下来： “那好，沈小哥，你和我们走一趟，去公安局办一下手续。” 家里没人，所以沈庭带上沈嫚嫚，一起去朝阳公安。 签协议，按手印，照。入档，一气呵成！ 沈庭更是得知，一级顾问，竟然还有工资，一个月六千。 如果有额外贡献，贡献越大，奖励越高。 很快，郑远桥再次向沈庭伸出右手，笑道： “恭喜！ 以后，就是沈顾问了！” 沈庭也笑道： “郑队，顾问这身份对我很重要。 我也不欠您人情，和您透露一个线索—— 你们从抛尸地，打捞上来的受害者皮鞋，有问题！” 嗯？ 皮鞋？ 郑远桥、高大警员、短发女警，回想了半天，才模糊想起那双黑色皮鞋。 有问题？ 什么问题？ 沈庭直接道： “那可能是……人皮鞋！” 第17章 被咬掉一半的耳朵！ 什么？ 人皮……鞋？ 朝阳公安局，郑远桥办公室。 三人面皮全都一抖。 “真的假的？” “人皮，能做鞋？” 高大警员和短发女警，全都出声质疑。 郑远桥倒好像想到了什么，眉头皱起： “沈庭，这信息很重要，我找鉴定员确认一下。 你们两个，带沈庭在局里转转，熟悉一下。” “好！” “好！” 两人带着惊奇，离开办公室。 沈庭：“两位怎么称呼？” 高大男警面露尴尬：“我姓熊，年纪比你大，你叫我熊哥就行。” 短发女警笑道：“这家伙叫熊贝贝！ 我叫许心一！” 心一？ 一心一意？ 这名字好听啊！ 沈庭又仰头看了眼高大男警。 熊贝贝？ 你这名字，倒是有够反差的，怪不得不好意思提自己的名字！ 估计没少被人笑话！ “沈顾问，那鞋真是人皮？” “和宋晓倩被杀，有关系？ 可这案子，不是已经侦破了吗？” 两人的心思，显然更多还是在人皮鞋上。 “是不是人皮，等鉴定结果出来，自然有分晓。 至于皮鞋和宋晓倩被杀的关系，我就不清楚了。 完全是巧合？ 还是背后有阴谋？ 不确定！” 沈庭牵着沈嫚嫚，想了想： “熊哥，许姐，现在有新案子吗？” 熊贝贝瓮声瓮气： “咱们朝阳治安还不错，哪有那么多新案件啊？” 许心一则笑道：“如果你对案件有兴趣。 现在只有往年的积案和悬案！ 我们可以领你去资料室。 你还是想查凶杀案？” 沈庭看了眼正乐呵呵吃零食的妹妹： “咱们局，现在奖金最高的案子，是哪个？” 奖金最高？ 熊贝贝和许心一，对视一眼。 “那就是洛河绑架案了！ 悬赏金额，足足百万！ 沈顾，你知道的，国内很少有这么高的悬赏金额。” “没错，这案子被绑者身份太特殊了。 刘富仁，你应该听说过他。 是有名的富豪，上过国内富豪榜前十！ 但这绑架案，难度很高。 公安部多次组织专家组调查，但始终一无所获。 你确定要看这案子？” “看！” 当然要看！ 百万赏金，完全能配最顶级的人工耳蜗了。 沈庭跟着两人，很快来到资料室。 这案子级别确实很高，熊贝贝两人都没权限查阅。 他们向郑远桥申请权限，才完成手续，从资料架上，搬出一沓沓资料。 超过四十厘米高的资料箱，把一米二长、八十厘米宽的桌子，整个堆满！ 沈庭看得都咋舌！ 许心一却是道： “这还只是文字资料，包括案发后，以及这些年一次次重启调查，所有的记录。 电脑里还有当年收集的监控视频、排查视频等等。” 熊贝贝直接头大： “沈顾，你真的确定要看这个案子？” “看！” 沈庭再次道。 有【过目不忘】，查看资料，对他来说，相对是很轻松的。 “使用【资料共享】，将所有资料，上传到破案群。” 【上传成功！】 群主：“各位，有新案子了！” kikO：“哇哈哈，终于有新案件了。 俺的新装备，终于可以展示威力了。 ヾ(????)?~” 法医秦明：“有意思，这次是绑架案？” 大家快速下载资料。 同时！ 群提示音响起！ 【素描师沈诩，加入群聊！】 【吉良吉影，加入群聊！】 【关宏宇，加入群聊！】 是新成员？ 沈诩，出自《猎罪图鉴》，技能偏向刑侦素描。 吉良吉影是iOiO里的连环杀人狂，痴迷美手，享受平静安稳生活！ 关宏宇，是关宏峰弟弟，出自《白夜追凶》！ 沈庭让群成员，欢迎新人。 他自己，立刻查看案件卷宗。 打开第一份资料，他的双眼，就直接瞪大—— 一只耳朵的图片！ 满是鲜血的左耳！ 这正是富豪刘富仁被绑架后，生生被割下，塞到勒索信里的耳朵。 更吓人的是！ 确切来说，这其实是大半只耳朵！ 耳朵的下端，有着明显的牙痕！ 似乎有一半被人给咬掉…… 第18章 这绑匪，还挺善良！ “不但耳朵被割了下来，而且还被烤熟了？ 甚至被吃……咬掉了一半？” 沈庭越看资料，头皮越紧，还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之前熊贝贝和许心一说，这案子的绑匪很凶残，他现在算是知道，究竟怎么个凶残法了。 当年刘富仁被绑架后，直接就被割下了一只耳朵，放到了勒索信里。 而且这勒索信，不是送给刘家，更不是送到警方。 而是直接送到了新经报的大京总部！ 很快！ 新经报的报纸、视频平台，就铺天盖地，全都是刘富仁被绑架的消息。 他们还把勒索信的内容，和那半只耳朵的图片，全部放到了新闻里。 其它媒体也快速跟进，全国轰动，闹得沸沸扬扬！ 之后，警方拿到了那半只耳朵！ 法医鉴定发现，半只耳朵上的咬痕，属于人类。 而且耳朵有被高温加热的痕迹，是从消失的下端，开始加热的。 因为残留咬痕的位置，熟度更高。 完好的上部，基本还是生的。 另外！ 物证鉴定人员，在耳朵上，收集到少量的丁烷。 这是打火机的燃料！ 由此推测！ 绑匪切下富豪刘富仁的耳朵后，随手用打火机，从下端将耳朵烤熟。 然后咬下烤熟的下半部分，随口吃掉了。 剩余的部分，寄给了报社。 破案群里，汉尼拔：“可惜！浪费！” 其他群成员不明所以，沈庭倒是明白得很。 汉尼拔这是在可惜绑匪暴殄天物。 他刚获得的食谱，就是烹饪耳朵的！ 沈庭继续翻看卷宗，很快看到了勒索信的照片： “刘富仁在我门手里准备好十亿●述金不要现金全部换成●不记名黄金券你门一定会●抱●警没关系我门如果被抓刘富仁你门再也别像见到了尽快准备述金等我门再联细对了述金再加一条船给那家开船的” 看完勒索信，沈庭沉吟片刻，快速将核心卷宗看完。 基本案情，说起来也简单！ 12年前，也就是2012年，4月22日凌晨！ 刘富仁带着千万现金，从大京朝阳出发，回位于隔壁省的老家宁远乡，参加扶贫活动。 半路上，经过大京洛河，将车开上了私人渡船。 绑匪就埋伏在轮渡上，控制了刘富仁、两个保镖和司机。 之后，凶手将渡船开到一处隐秘河道，泼汽油烧毁了船。 开车带人离开！ 上午八点，一个流浪汉就把塞着耳朵的勒索信，送到了新经报。 事件爆发！ 全民关注！ 但比较奇怪的是，之后绑匪偃旗息鼓，彻底失去了讯息。 连刘家准备好的十亿黄金券，都没有来取。 “如果被绑的是普通商人，还不至于引发这么大的关注。” 看了刘富仁的资料，沈庭有些明白，之前许心一为什么说，自己应该知道刘富仁了。 因为他，确实非常有名，说家喻户晓也不为过。 最主要的是，这刘富仁为富大仁。 能赚钱但不贪钱。 非常关心员工，经常找借口给员工发钱。 每年公司年会上，都会准备一桌子钱让员工数，十五分钟，数多少是多少。 还经常直接给家乡的贫困者，送百元大钞！ 他的两个保镖，一人提着两个银色保险箱，刘富仁从里面抓出现金，见人就发。 这画面，经常登上报纸，或者上电视。 非常高调！ 有人拍手叫好！ 也有人说他作秀，其实是为了出风头。 刘富仁也不客气，直接说，亲自发钱，是为了钱能真正去到有需要的人手里，不会被人克扣，进了别人的腰包。 而且，他就是享受被人关注，被老乡抓着手，泪眼婆娑，当面感谢自己的感觉，怎么着吧？ 更何况钱是他自己的，怎么发，别人管得着吗？ 说他作秀的，有本事，你就别来领钱！ 争议很大，刘富仁的公司也越开越大。 钱赚的也越来越多！ 很快成为国内数得着的大企业家！ 有人算过，刘富仁每天收入的利息，都足够他不停地发钱。 他在社会上的影响，也越来越大。 为此，还多次被邀请参加央视节目，导播还特意给他镜头。 “这么看来，当年刘富仁被绑，绝对是轰动全国！” 沈庭手边的调查资料，也能佐证这一点。 朝阳公安，非常重视这案子。 直接派出三个刑警大队，共同侦破案件。 之后迟迟不能侦破，一直加派人手！ 甚至，大京公安专门成立了专家组，来朝阳指挥调查。 但始终一无所获！ 再之后，每过几年，都会有专攻积案、悬案的专案组，重启调查。 可每次都收获寥寥！ 别说抓住劫匪，救出刘富仁了，就连他司机、保镖，甚至当时开的悍马，都没找到。 目前普遍认为，刘富仁四人，已经遇害。 许心一，看到沈庭放下资料，以为他是看得厌烦了，笑道： “怎么样，我就说，这案子有些古怪吧！” 这么多资料，熊贝贝早就看得心烦意乱，不停抓耳挠腮： “换个案子，还是换个案子调查吧！ 这案子，最顶尖的专家都看过，但半点办法没有。 而且案子都十二年了，案发现场的很多证据，都已经毁坏了。 调查起来太难了！ 找个近几年发生的案子调查，多好？” 沈庭沉吟片刻，也在纠结要不要继续调查。 恰在这时，系统提示音响起： 【任务发布：在五天之内，侦破洛河绑架案！ 基础奖励：10个技能点！】 发布任务了？ 沈庭眉头一挑。 既然发布了任务，是不是说明，这案子其实有侦破的希望？ “限时五天，倒是比245国道碎颅案的两天限时，多了不少！ 系统也认为，这案子难度比碎颅案，高很多？” 沈庭看向两人：“我想去案发现场看看！” 熊贝贝和许心一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意外。 熊贝贝：“真要调查这案子？” 许心一：“去现场的话，用不用通知宋大队，多派几个人和我们一起？ 或者，干脆重启调查？” “不用！” 沈庭果断拒绝： “就我们三个就行，悄摸摸查，不要告诉别人。 要是能找到新线索，自然更好。 要是找不到，就当我们没查过！” “额，好！” “有道理，真有道理！” 熊贝贝和许心一，都露出笑容。 三人拉上正吃薯片的沈嫚嫚，离开资料室。 去往停车场的路上，沈庭发现，遇上的不少警员，都和熊贝贝、许心一打招呼。 而他们对沈庭，则更多是好奇和审视。 甚至有几人，目光里对他有明显的敌意。 “怎么回事？”沈庭疑惑。 许心一犹豫说不说。 熊贝贝倒是心直口快：“沈庭，你可能不知道。 你这顾问身份，可是郑大队力排众议，才给你拿下来的。 这身份，很珍贵的，很多人都盯着呢！” 许心一点头：“确实！ 我们朝阳公安，有一个刑侦支队。 下面有四个刑警大队！ 郑队，只是一大队队长。 而顾问的名额，每年都只有几个，一只手就数的过来。 虽说不算正式的编制，但不用考试就能入职，有工资，有奖金，还有升职通道，也算半个公家人。 很多人都想通过顾问这个职位，安插人！ 而且有的人早已经排上队了。 但郑队用了245国道碎颅案的功劳，硬生生求支队长，给你抢来了这个名额。 你知道的，你年纪比较小，又不是相关专业，还没有破案功劳！ 所以不少人都怀疑你的能力，还怀疑你是郑大队的……咳！” “亲戚？”沈庭笑着猜道。 熊贝贝摇头：“私生子！” 噗~~ 沈庭直接笑喷了。 这些人，可真敢想啊！ 自己好端端的，就喜当儿了？ 见沈庭不怎么在意，许心一也笑了： “反正，局里现在不少人都盯着你。 要是你犯错，就把你拉下去，他们找人顶上。 就算不犯错，如果表现一般，他们对你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郑大队，也会被他们说闲话！” 这公安局，也是处处人情世故啊！ 沈庭想着，把沈嫚嫚抱上警车，出发！ 他打开破案群，里面也早已经讨论起来。 三名新人，似乎适应的不错。 而吉良吉影，第一次发言，就惊得沈庭咋舌： “呵呵，有意思！ 这绑匪，还挺善良……” 第19章 聪明？蠢笨？ 绑匪挺善良？ 看着吉良吉影的留言，沈庭直接愣住了。 绑架、割耳朵！ 还烤熟、吃一半！ 刘富仁四人，更是大概率被撕票！ 就这样，还善良？ kikO：“(???)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看不懂？” 唐仁：“脑袋瓦特啦，这绑匪善良？” 关宏宇：“绑匪的行为，怎么看都和善良不沾边吧？” 吉良吉影，倒是很淡然的样子： “当然善良！ 作为绑匪，他们竟然没有杀死摆渡船夫一家。 还在勒索信里，给他们要了新船。 这难道不善良？” 沈庭顿时明白了吉良吉影的意思。 这其实也是他看资料的时候，感觉奇怪的地方。 绑匪作案时，是先抢了船夫的摆渡船。 事后！ 将摆渡船泼汽油烧毁、沉没！ 虽然船夫一家当时很快被绑匪控制，并没有看到绑匪的面貌。 但仍然可能向警方，透露一些细节，导致绑匪被抓。 因此，从绑匪的角度考虑，斩草除根，将船夫夫妻，和还在襁褓里的婴儿一起杀死，其实是最保险的。 从之后绑匪吃人耳、撕票等行为来看，他们也完全做得出来。 可偏偏，船夫一家不但安然无恙。 绑匪还在勒索信里，给他们要新船补偿。 简直离谱！ 如果是向来慎重的吉良吉影，一定会把船夫一家全部除掉。 关宏峰（哥）：“绑匪对刘富仁残忍，对船夫一家，却网开一面。 算是第一个大矛盾！ 第二个大矛盾，是高智商和没文化。 绑匪无疑是非常聪明的。 不然的话，这案子也不可能十二年来，历经多个专案组，都没能侦破。 但同时！ 从勒索信来看，绑匪的文化水平，似乎又不怎么高。 信里总共几十个字，多处圈改不说，竟然还写错了整整十一个！ 像我们的们，不算多难的字，都能写错。 更离谱的是报警的报，一开始是对的，结果改成了抱。 还有不用标点符号这一点，也是文化水平不高的特征。 这样的人，竟然能设计出堪称天衣无缝的绑架案，可能吗？” 汉尼拔：“凶手不但素养低，品味也不高。” 呵，看来他对凶手直接烤耳朵吃的行为，耿耿于怀啊！ 沈庭有些哭笑不得，留言道： “绑匪高智商、低文化水平，这个矛盾点，倒是有很多解释。 可能是伪装！ 也许凶手本身是高学历知识分子，但故意在勒索信里圈圈画画，写错字，来迷惑警方。 降低他们对自身实力的评估！ 或者！ 绑匪明显是一个团伙，要不然拿不下刘富仁的两个专业保镖和司机。 也许，这个团队的大脑，很聪明，设计出了绑架方案。 但团队里，也有文化水平低的成员，因此把绑架信写成这样！ 不过！ 太聪明的人，一般不愿意和太蠢笨的人合作，会被拖后腿。 这个猜测，存疑！ 再或者！ 可能凶手本来就很聪明，但没怎么上过学，因此文化水平不高。 这并不矛盾！ 反正，可能的情况太多了。” 秦风：“还……还有一个疑点！ 也是我觉得，本案最大的一个疑点！ 绑匪为什么没再联系刘家或者报社，索要赎金？ 要知道，刘家可是真的准备好了十……十亿黄金券！” 这一点，也确实很奇怪。 绑架，不就是为了钱吗？ 可绑匪，最终偏偏没再索要赎金。 甚至案发一个月之后，眼见绑匪没再联系自己，警方又没有调查结果。 刘家冒险公开登报，声称只要绑匪放人，赎金可以再加。 刘富仁不管受到什么伤害，只要还活着就行，他们不会追究绑匪的责任。 还隐晦提出，一定不会让警方参与交付赎金。 在报纸上，还展示了十亿黄金券的图片！ 但就算这样，绑匪依旧没有任何的消息。 kikO：“也许是人质出了意外？ 可能死了？ 绑匪能割耳朵，肯定对刘富仁不怎么好。 也许殴打他的时候，下手太重，把他打死了。 没了人质，因此没再索要赎金？” 竖锯：“这种可能不大。 根据我对绑匪这类人的了解，他们为了钱，不择手段。 就算人质意外死亡，他们也会继续索要赎金。 毕竟，外人又不知道人质的情况。” 关宏宇：“那是怎么回事？ 凶手总不可能突然善心大发，不想要赎金了吧？” 关宏峰：“有没有可能，凶手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十亿黄金券？” 第20章 你搁我这上犯罪培训班呢？ 绑匪的目标，可能不是十个亿？ 那他们费这么大劲，又是绑架，又是送勒索信，是为了什么？ 沈庭想了想： “关队，你的意思是，这案子，可能不是绑架勒索。 而是抢劫？ 不但勒索信里的错别字，可能是误导。 连勒索信本身，也是误导？ 那群人，其实没有那么贪心，他们的真正目标。 其实是刘富仁随身携带的一千万现金？” 关宏峰：“有这个可能！ 还有一种可能，凶手的目标，压根就不是钱，而是刘富仁本身！” 刘富仁本身？ 这推测，更让沈庭意外。 但想到刘富仁的富豪身份，他很快想到豪门争权夺利，那一套狗血情节。 而且！ 刘富仁生意做得这么大，要说干干净净，恐怕他自己都不敢这么说。 仇家买命，被伪装成杀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沈庭感觉思路一下被打开了，但扯得似乎有些远了。 “我稍微总结一下： 这案子，目前最大的疑点，应该就是刚刚所说的。 绑匪后续，为什么没再联系刘家，拿已经准备好的十亿赎金？ 其次！ 绑匪的冷酷残忍，和放船夫一马，也算是疑点。 再就是！ 绑匪的缜密计划，和绑架信暴露的低文化水平，也是矛盾。 不过这个矛盾，有比较多的解释。 简单来说！ 这案子的性质，目前其实不能100%明确是绑架案。 由于对罪犯团伙的成员数量、分工、具体信息等等，掌握不足。 导致了诸多矛盾，很难对他们的形象，形成比较清晰的印象。 这对案件调查，显然是不利的。” 唐探秦风：“这三个疑点，对……对案件侦查有作用的，只有第一个—— 罪犯的动机，究竟是什么？ 我们现在，从十二年后回……回顾这个案子，看得其实更清晰。 这案子最终的结果，算是有两个！ 刘富仁几人下落不明！ 再就是，他们携带的一千万不见了。 而罪犯对于十亿的诱惑，倒是视而不见！ 所以，他……他们的目标，还真的可能是这两者。 如果他们最终的目标是一千万，那这就是个贪婪，但节制，也有自知之明的抢劫团伙。 如果目标是刘富仁，那就有意思了。 也许我们可以查查，刘富仁死后，最大的受益者是谁？ 这涉及到的动机，是利益！ 还有，他死后，谁最高兴？ 这涉及的动机，是复仇！” 有道理！ 不过，方向好像有些散。 但也正常！ 一般调查案件，最好是能先明确罪犯的作案动机。 不管是情杀、仇杀，还是为了金钱杀人，有了大致的动机，就有了比较明确的调查方向。 而现在，最大的疑点，就是动机不明确。 这种不明确，会衍生出诸多推测！ 每个推测，都是一个调查方向。 自然会显得很散！ “反正也没有更好的调查方向，那就先查着吧！ 又不用我看资料！” 沈庭直接用【资料共享】，获取了刘富仁公司的资料。 包括案件发生后，公司的股权变更。 以及这之前，公司和谁的矛盾纠纷最大，还有一些坊间传闻等等。 船夫一家幸存，沈庭有点怀疑他们和绑匪有关系，或者根本就是一伙的。 虽然当年调查组查过他们，确认没有问题。 但以防万一，沈庭还是获取了船夫的资料。 “大家看看吧！ 看能不能找到蛛丝马迹！” 沈庭一边留言，一边看向窗外。 透过路旁法国梧桐的残影，是一条涌动的大河。 明亮的阳光照在水面，波光粼粼。 这就是洛河！ 熊贝贝把车停在一处渡口： “就是这里！ 当年刘富仁的车，就是在这里，上了渡船。 不过，当初开车渡河的人，比较少。 开渡船的，也很少，都是私人。 案子发生后，这边才被重视起来，建了正规渡口，由官方经营。” 许心一补充：“罪犯很冷静！ 刘富仁的车，上了渡船后，他们没着急动手。 当时岸边没有太多人，但也零星有几个。 据路人说，没怎么注意那条船。 也就是说，刚开始的时候，绑匪没有摊牌。 可能是发现渡船航向不对，或者去到隐蔽地方后，双方才爆发冲突。” 沈庭看向忙碌的渡口，虽然知道十二年过去，不可能再在这里找到线索。 但他还是下车，从不同角度拍了照片，上传到破案群。 “走吧，去发现渡船尸体的地方看看！” 说是渡船尸体，一点不为过。 因为当年的船体，大部分是木质。 泼上汽油点燃后，最终只剩金属发动机等比较核心的部件。 警车再次启动！ 熊贝贝和许心一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里的不解。 因为他们都发现，沈庭又在看手机。 这家伙都看了一路了！ 然后到了渡口，拍几张照片就走…… 这真的是在查案？ 怎么反倒像在旅游观光呢？ 沈庭不知道两人的疑惑，看向侦探群。 竖锯：“罪犯心思确实缜密。 看渡口照片，下游是一处大拐角。 渡船去到那边再动手，路人就看不到了。 而且那里河道收缩，水流湍急，声音很大，能覆盖争执声。” 吉良吉影：“很谨慎的选择！ 在船上动手，地方局促，只要多准备几个人，再设好陷阱，如果再在食物、水里下药，那富豪再加两个保镖也没用。” 得到了两大犯罪专家的肯定啊！ 沈庭收起手机，警车上了渡船。 感受了一番船震，警车来到对岸！ 沿着洛河旁的道路，一路下行。 不得不说，如果不想案子，这一路的风光，还是不错的。 虽然冬天树叶落尽，草木枯黄，但配上萧肃的西风，还有奔腾河水，很有枯藤老树昏鸦的氛围。 “阿嚏~~” 沈庭被冷风吹地打了个哆嗦，关上车窗。 二十多分钟后，轿车开进小道，来到一处山林。 山林里面，是洛河内凹，形成的一个水湾。 相对比较隐蔽！ 当年的调查组，最终在水湾里，把渡船残余部件，打捞上来。 但很可惜，技术部门没能在这些部件上，找到指向罪犯的物证。 比较重要的痕迹，倒是有两个—— 两处弹痕！ 一处箭痕！ 但没有找到弹壳和箭头，因此不确定枪支和弓箭的型号。 也正因为罪犯有枪，当年才出动了前所未有的警力。 自从收枪之后，这种持枪的恶性案件，越来越罕见。 尤其是进入21世纪之后！ 可最终，前后共投入了上万人次，数千警力的大搜捕，仍旧是一无所获！ 沈庭来到水湾边，一边拍照，一边道： “水湾面积，比当年小了好多。 只剩不到一半！” 许心一点头： “洛河这几年水流量下降，水湾面积缩小，很正常！” 熊贝贝见沈庭一拍完照就转身，挠挠头： “这就要走？ 接下来去哪儿？” 沈庭笑了：“我倒是想去其它地方。 但我也得有地方去才行啊！” 渡口和这水湾，几乎就是整起案件，最具标志性的两个地点了。 当年，被打晕的船夫、他妻子和襁褓里的婴儿，也是在水湾旁的树林里，被人发现的。 因此当年的调查组，才很快怀疑，水湾里，可能有渡船残骸。 现在，让沈庭去其它地方调查，他都不知道要去哪里。 汉尼拔：“从水湾打捞结果来看，在渡船部件上，几乎没有发现有利线索。 我有点怀疑，罪犯是故意把船夫一家，丢在水湾附近。 船体相对较大，调查组排查的话，迟早也能发现。 那就不如直接给调查组一个提示，也是给他们希望！ 从而把他们的精力，全都牵扯在这边。” 吉良吉影：“值得学习的思路。 猎人，总是会被猎物吸引。 而猎物为了更好的保全自身，可以给猎人留下显著、有吸引力，但其实没有用处的陷阱。 有意思！” 沈庭感觉吉良吉影，都要拍手叫绝了。 这家伙，怎么这么像来我这儿上课培训的呢？ 这要是学成归去，东方仗助能扛得住吗？ 沈庭胡乱想着，也再次确认这案件的棘手。 群里的三位犯罪大师，对罪犯都给予了高度的肯定。 这时，kikO忽然道： “我有点好奇，当年刘富仁的轿车呢？ 轮船容易找！ 按说那么大的轿车，监控也一定能拍到吧？ 而且！ 罪犯是个团伙，加起来至少三四辆车同时在路上行驶，应该很容易找吧？ 但资料里，似乎没有这方面的线索。 为什么?_?？” 第21章 排查结果：出乎意料！ 好问题！ 这个案子里，刘富仁的悍马轿车，确实是很关键的一个点。 尤其在确认罪犯去向方面。 关注显眼的悍马，比关注几个不知面貌、不知性别的罪犯，要简单很多。 可偏偏，调查组自始至终，就是没有找到悍马。 唐仁：“这调查组，是不是有点太草包啦~~ ←_←” 唐探秦风：“恰恰相反，调查组非常专业。 他们在案件最初，就把轿车设为了重点排查对象。 问题是，12年前，监控还没有现在这么多。 而已有的监控，视频侦查组，交叉排查了三遍，但真的没有找到那悍马。 案件发生后，轿车好像凭空蒸发了一样。” 沈诩：“而且，调查组里，一定有能力非常强的专家。 你们看这张图，就知道了！” 他在群里，上传了一张自己画的图案。 明显是地形图，有的地方还标着等高线！ 地图的位置，也正是渡口、水湾这片区域！ 整个地图，纵横交错，画满了代表道路的线条。 只不过，“棱角”很多。 有的地方，路线向外凸出去很长。 有的地方，又向内凹！ 但不管外凸还是内凹，棱角最边缘，都画着一个摄像头的标志。 沈诩：“这幅图，是当年调查组里，有人画出的包围圈。 让警员在这个范围内搜查！ 对方应该对附近的道路，非常了解。 确认凶手如果想离开这片区域，一定要走这些路线。 很妙的是，这些路线的某个位置，又都有监控。 不管走哪条，都会被拍到！ 既然排查监控，没有找到悍马，那只有一个可能！ 罪犯在这片区域之内，将悍马抛车。 当然，这结论，是以排查过车辆报废厂等，为前提的。” 大家看着沈诩的图画，似乎看到了罪犯和调查组，斗智斗勇。 只可惜！ 最终调查组，并没能在这个范围内，找到轿车。 有警员提出过，罪犯可能走的小路。 但排查过后，依然没有找到线索。 沈庭又看向沈诩图画里，用红笔圈出的七个小区域。 基本都是水域，或者山涧！ 都很适合沉车！ 是调查组当年确认的，重点搜查位置。 但搜查结果，很明显。 沈庭想起上次案件里，汉尼拔和竖锯，帮忙找到抛尸地…… “抛尸和抛车，应该有共同处吧！ 而且上次的寻找经验表明，调查者认定的可疑区域。 罪犯不一定认可！” 沈庭目光亮了起来，看向熊贝贝和许心一： “趁天还没黑，在这片区域转转。” 他拿出这附近的地图，将沈诩圈定的范围，在地图上圈出。 “这个范围，车能去的地方，尽量都跑一遍！” 熊贝贝咋舌： “这么大的范围，今天恐怕跑不过来吧？ 明天跑一整个白天，时间都不一定够！” “那个，也没比较硬磕这个案子吧？” 许心一试探： “要不，咱就当没查过这个案子。 回去找个凶杀案？” 晚了！ 系统发了任务！ 沈庭想不死磕都不行！ 除非过了五天时限，拿不到金币奖励，沈庭才会考虑换案件。 而且！ 当年调查组圈定的范围，有理有据。 悍马，按说真的应该在这里！ 只要找到悍马，说不定就能采集到涉案物证。 甚至！ 刘富仁等人的尸体，说不定也在其中。 案件能推进一大步！ 沈庭：“走吧，开车！” 熊贝贝和许心一，都叹了一声。 但也都老老实实上车！ 警车，在这片区域，飞快疾驰。 一个下午，跑遍了核心主路。 第二天一大早，沈庭将妹妹送去幼儿园，还特意嘱咐她，问问高老师有男朋友了没？ 然后和熊贝贝、许心一，再次去到那片区域排查。 两人今天，明显都有些不耐烦。 因为早晨就有同事问他们，在忙什么，怎么昨天一整天不见人？ 两人都没好意思说，在查这绑架案。 如果今天再查不到线索，两人也没法再耗在这里。 宋大队让他们跟着沈庭，是为了跟他学习。 一直在车上浪费时间，也不是个事儿啊！ 傍晚，紧赶慢赶，天色彻底变黑之前，总算是跑了个大概。 沈庭直接在破案群留言： “怎么样，视频都看过了吧？ 有发现疑似抛车地吗？” 其他成员，都没说话。 汉尼拔、竖锯、吉良吉影三人， 倒是异口同声： “没有！” 沈庭有些意外：“不应该吧！ 这么大的范围，一个能抛车的地方，都没有？” 竖锯：“可以抛车，而且是非常适合抛车的地方，自然也有。 但调查组都已经排查过了！” 汉尼拔：“我圈定的可疑地点，也一样。 当年的调查组，已经安排打捞，排除了嫌疑。” 吉良吉影：“我也一样！ 我发现的可疑区域，当年调查组搜得很仔细。 连搜查视频都有，我确认过，没有遗漏！” 这样啊！ 沈庭这下，真有些头疼了。 他想了想： “这样，你们不用管当年的排查。 你们感觉可疑的地点，各自都圈出来。 看看有没有重合的地方！” …… 第22章 哪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汉尼拔、竖锯、吉良吉影，其实也非常奇怪。 他们对自己的犯罪技艺，都非常自信。 既然悍马轿车，大概率在沈诩画出的范围内。 凭他们的眼力，找出可疑抛车地，按说应该很轻松。 怎么会失败？ 三人按照沈庭的提示，各自在沈诩的图画上，圈出自己认为的，可疑抛车地。 上传破案群后，三人，甚至其他成员，都惊了一下。 kikO：“ (⊙O⊙)圈出的可疑区域，竟然一样？” 关宏宇：“这就叫英雄所见略同？” 沈庭也很意外。 三人圈出的可疑抛车地，数量和位置，居然全都一样。 都是三个地点！ 唯有圈出的范围，稍有差异。 这就有意思了！ “这三个地方，很可疑啊！” 不过，这三个位置，之前的调查组，也确实全都搜查过。 而且都是作为重点嫌疑区域，仔细搜查。 说是“掘地三尺”，也毫不为过！ 但并没有成果！ 关宏峰（哥）：“这次的案子，和之前的245国道碎颅案，毕竟不一样。 245国道碎颅案，刚发生没多久。 警方从调查者的角度思考，可能会暂时遗漏上游抛尸地。 但洛河绑架案，一个是重视程度更高，警员更多、更专业。 再就是经历了一个完整的调查周期，期间多次加入专家辅助。 就算前期有遗漏，中后期也会补上。 如果影响这么大，这么受重视的案子，在排查这最基本的工作上，都能出现遗漏，我们刑警直接全部回家种地算了。” 沈庭点点头。 刑警肯定不是吃干饭的。 汉尼拔三人圈出的三个可疑地点，全都搜查过，就是证明。 但这也是让他头疼的地方！ 三人都认定的可疑区域，都被排除了，难道调查组真的判断失误，悍马的抛车地，不在这个范围？ 罪犯，真的通过隐秘小路，把悍马开了出去？ 吉良吉影：“我想到了一种可能！ 假设我是这个案子里的绑架团伙，为了能彻底摧毁影响我安稳睡眠的因素，或许，我不会简单的将悍马抛车。” 沈庭立刻想起了吉良吉影的“圣经吟唱”。 他虽然是个对女性手臂，有变态欲望的杀手。 但也是个追求八小时稳定睡眠、平静生活的人。 任何会打破他安稳生活的人，都是敌人，会被他提前清理。 沈庭被勾起了好奇： “如果是你，在没有超自然能力的前提下，会怎么处理轿车？” “简单！” 吉良吉影：“中国有句古话……” “识时务者为俊杰～” 唐仁抢答。 吉良吉影：“呵，不是这句。 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但我想说，真正最安全的地方，其实是危险全部被提前清除的地方！ 将悍马藏在这样的地方，我才最安心。” 真正最安全？ 危险被提前清除？ 群友们看到吉良吉影的发言，全都愣了一下。 但结合案情，又瞬间一惊！ 在这个案子里，对罪犯来说，危险被提前清除的地方，是哪里？ 不就是警方已经排查过的可疑区域吗？ 而且！ 也正因为这次案子，调查组人手太多，排查的太仔细太认真，对可疑区域，真的可以用掘地三尺来形容。 所以，之后才会确定，排查过的地方，不可能抛车。 可对凶手来说，被调查组排除了嫌疑的这些地方，却正好是抛车的好地方！ 汉尼拔：“这思路，有意思。 我之前一直有个疑惑，罪犯控制刘富仁等人后，为什么那么高调。 专门找流浪汉，将勒索信和被烤熟、吃掉一半的耳朵，送到报社。 这不合常理！ 正常来说，罪犯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不都应该低调行事？ 如果罪犯的抛车思路，真的和吉良吉影一样，那这种高调，倒是有了解释。 他们就是要把事情闹大，让参与的警员更多，让他们不敢松懈，排查的时候认认真真。 为之后抛车，做准备！” 竖锯：“如果真是这样，这次的案子，真的称得上高智商犯罪。 罪犯不但作案手法缜密，执行度高，甚至连调查组的态度，报社的做法，社会的反响等等，全都预计在内。 而且能加以利用！” 关宏峰（哥）：“我也感觉，这次的罪犯，有些恐怖了！” 关宏宇：”⊙_⊙ 不是，老哥，先等等，你们在说什么啊？ 不是在找抛车地吗？ 怎么又是行事高调，有了解释。 又是高智商犯罪。 又是恐怖的？ 跑题了吧？” 唐仁：“就是啊，别跑题。 抛车地究竟在哪里啦？ 凶手究竟是怎么抛车的呀？” 唐探秦风：“小唐，很简单。 关于抛车，现在基本只剩两种可能。 第一，凶手将悍马，从隐蔽小路，开出了排查区域。 第二，凶手逆……逆向思维。 他们预估到，调查组会将显眼的悍马，作为排查的重点。 因此，并没有像普通罪犯那样，第一时间抛车。 而是等调查组排查过可疑区域，而且是反复、认真排查，确认没有发现之后。 再将轿车，抛到警察排除嫌疑的地方！ 如果是前者，还好说，只能说罪犯运气好。 可如果是后者，那这次的罪犯真的可以用恐……恐怖来形容了。 不但聪明、谨慎，而且胆子也绝对够大，对人心的把握，也够精准。 这其中的操作细节，说细……细思极恐，也毫不为过。” 沈庭也被吉良吉影这思路，震了一下。 不愧是连环杀人狂，接触案件才这么短时间，就能想到这么疯狂的抛车策略。 不过…… “罪犯真能想到这办法？ 关键是，就算能想到，他们真能做到？” 单是这个思路，其实没什么。 群友们，什么大世面没见过？ 关键是，这个操作要完成，要求太高了。 最难的是，在调查组第一波、最严密的搜查中，罪犯要完全避过才行。 要知道，沈诩画出的这片关键区域，当初可是安排了上名警力，日夜排查。 罪犯不吓得赶紧逃跑，还敢藏在这其中，和警方玩躲猫猫？ 不怕玩砸了，万劫不复？ “吉良吉影的世界，有各种能力，这操作有可能完成。 但现实世界，太难了！” 沈庭紧皱眉头，又看向三大罪犯，共同圈出的三个可疑抛车地。 如果罪犯真能完成这么复杂的操作，那绝对不简单，选择抛车地的目光，肯定也差不了。 大概率是这三个地点之一！ 沈庭想了想，拍了拍驾驶座位的熊贝贝： “回家！” 熊贝贝松了一口气： “沈顾问，我就说嘛，早就该放弃了。” 许心一也道：“我也感觉，这么干查，没什么意义。 长痛不如短痛，不如趁早换个案子。” 沈庭笑了： “不，今天太晚了，没有再探查的意义。 明天再继续过来。” “啊？还过来？” “沈庭，你不是开玩笑吧！” 沈庭没有多解释，让熊贝贝去幼儿园，接沈嫚嫚。 结果还是来晚了，遭到这丫头的一阵埋怨。 沈庭跟穿着驼色羽绒服的高老师，打了招呼。 一上警车，就拉过沈嫚嫚，在手机上打字： “怎么样，让你问的事情，问过了吗？” “问过啦！ 小高老师，现在还没有男朋友呢！ 嘿嘿，我还问过了，她最喜欢吃的菜，是尖椒干豆腐、西红柿炒蛋和红烧肉。 最喜欢的水果是草莓、椰子和菠萝。 最喜欢的歌手是，芹菜，啊呀，不对，是蔡琴。 最喜欢的歌是推，《推开世界的门》？是这个嘛？ 最大的梦想是上太空，看看地球和宇宙。 不过，小高老师说太难实现啦！ 坐飞机看看地面，就可以了。 要是能自己开飞机，就更好啦！” 沈嫚嫚一边翻着图画本，努力翻译，有时还抬手比画。 沈庭一一记下。 行！ 让你打听有没有男朋友，结果问出这么多信息。 不错！ 当赏！ 刚好警车路过之前的草莓摊，沈嫚嫚隔着老远，就直勾勾盯着，还不停咽口水。 但似乎害怕沈庭发现，还假装移开目光，但又忍不住朝那边瞟。 沈庭直接让熊贝贝停车，摇下车窗： “老板，再来两斤草莓，挑最大最好的。” “咦，又是你们兄妹啊？ 可以啊，几天没见，警车都坐上了啊！” 中年老板很惊讶，之前这小伙子明明还骑着破烂电动车，冻得脸颊通红来着。 没想到，这么快就发达了？！ 他抽出全新的塑料手套，细心挑着草莓。 沈庭上次就发现，这老板戴着眼镜，中分头干净利落，衣着不华贵，但很洁净，说话也带着温和笑容。 看着不像很多脏乱的小贩，反而像文化人，有几分书卷气。 东西买着更放心！ 草莓很快称好，“小哥，吃得好，下次再来光顾啊！” “没问题！” …… 一夜无话！ 时间也过去两天！ 距离任务的破案时限，只剩三天。 再次来到涉案区域，沈庭直接将沈诩画出的地图，给熊贝贝看。 上面用蓝笔，圈出了吉良吉影三人，确定的三个可疑区域。 “今天只去三个蓝色圆圈，就可以了！” “好！” 熊贝贝答应的同时，和许心一对视一眼，像在相互推脱什么。 “有话就说！” 沈庭见状，直接开口。 第23章 轿车，怎么可能在那里？ 开往三个可疑区域的轿车内！ 熊贝贝和许心一，还是有些不太好意思。 他们和沈庭毕竟才认识不到三天，有些话实在不好明说。 但就这么天天陪着他瞎逛，又实在不是办法。 两人本职的工作，其实也挺忙的。 沈庭一看两人的样子，就明白的差不多，笑道： “你们是感觉跟着我，是在闲逛，是浪费时间，没什么用？” 两人顿时有些尴尬。 其实主要还不是浪费时间的事！ 郑大队让他们陪着沈庭，是想让他们看看，沈庭有没有比较特殊的破案方法，和破案手段。 有的话，学习一下！ 可两人这两天以来，啥都没看出来，自然啥也没学会。 这让两人都有点不好意思，感觉对不起郑远桥的栽培！ “没关系！” 沈庭倒是无所谓： “就今天上午吧，将那三个地点全都探查一遍。 如果没有新发现，你们就回局里，不必再跟着我。 就算要探查其它地方，我自己过去就可以。” 两人同时松了口气。 这样的话，就最好了！ 很快，轿车来到第一处可疑地点。 这是一座山脉的外围，其中有很多深涧、暗洞！ 外表被藤蔓、草木覆盖，看不出来。 吞噬过很多探险者！ 沈庭仔细拍下细节，上传到破案群，让大家研究。 紧接着去往第二处，可疑抛车地。 这是一处天然池塘！ 比245国道碎颅案的水库面积，大了不少。 而且更加隐蔽。 关键是，由于一些原因，来这边的人也更少！ 第三处可疑地点，是一片沼泽！ 漆黑的淤泥、高高的水草，还有广阔的水面，显然也是抛车的好地方。 沈庭将拍摄的照片上传，时间差不多到中午了。 熊贝贝和许心一，脸上都有一丝即将解脱的放松感。 群主：“怎么样？ 三个可疑地点，哪个嫌疑更高一点！” 汉尼拔：“第二个！” 竖锯：“池塘！” 吉良吉影：“那池塘！” 三人“异口同声”！ 那池塘，这么适合沉车？ 沈庭回想片刻，迟疑道： “是因为那里水源被污染，人迹罕至？” 那处池塘的上游，是朝阳南部的老工业区。 二三十年前，很多高污染的金属加工厂，都建在那里。 当初环保要求低，很多法条不健全，更有工厂偷偷向河里排污。 导致上游水源被破坏！ 连带那池塘，也很不干净。 竖锯：“没错！ 不管是抛车还是抛尸，首要的要求就是隐蔽。 由于污染，不会有人去那里钓鱼、野泳，就是最大的优势。” 汉尼拔：“另外两处地点，则相反。 这案子发生在十二年前，当时大京已经开始大规模开发。 那山脉，已经被开发成旅游景区。 沼泽，也是保护区，游客很多！ 在这两个地方抛尸，风险都很大。 还是池塘更靠谱！” 吉良吉影：“最有意思的是，因为那池塘人迹罕至。 当年的调查组，也觉得那池塘非常可疑。 初期就反复排查了两遍！ 甚至怕遗漏，案发三周后，又杀了个回马枪，进行了第三次排查。 三次排查，全都非常认真。 说把池塘泥都犁了三遍，也毫不为过。 也因此，调查组100%确认，抛车地不在池塘，彻底放弃了这里。” 吉良吉影话没有说完，但沈庭已经彻底明白了他的意思。 调查组排查得越仔细，排除池塘越彻底，对罪犯来说，池塘就越安全。 但还是那个问题！ 要在那个范围内，躲避警方的搜捕，至少三周。 这可能吗？ 沈庭看向熊贝贝： “走，回之前那池塘。” “怎么又要回池塘？” 熊贝贝以为，三个地方都看完了，沈庭好像也没有特别发现，终于要放弃了呢！ 许心一也惊讶道： “莫非，你在那池塘，发现了什么？” “我怀疑当年刘富仁的悍马，在那池塘里！” 沈庭直接道。 熊贝贝和许心一的表情，瞬间由好奇变成了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 “轿车，怎么可能在那里？” 第24章 凹陷河岸！淤泥！ 熊贝贝和许心一，也看过案件卷宗。 自然知道，那处池塘，当年被作为重点排查区域，反复查了好几遍。 所以，沈庭要返回池塘，他们才不理解。 听到沈庭说，那里可能是抛车地，两人也才会失态。 那池塘，不是已经被彻底排除嫌疑了吗？ 怎么可能是抛车地？ 当年的调查组，以及之后的专案组，结论不都是，罪犯将悍马，从隐秘小路，开出可疑区域了吗？ 这也是为什么，两人觉得，沈庭这几天，完全在浪费时间。 在这个区域，再次探查，还是这么仔细地探查，完全没有必要。 沈庭知道他们不理解的点在哪里，但现在，他其实也不敢100%的说，池塘就是抛车地。 不是怀疑吉良吉影等人的眼力，而是怀疑罪犯真的能完成，这堪称悬崖走钢丝的惊险操作？ “只是推测而已！” 沈庭简单敷衍。 两人的眉头，也皱得更紧了。 如同两人的心情，轿车返回池塘的路上，似乎都比之前更加颠簸。 半个多小时后，停在池塘边！ 沈庭下车，一股不太正常的气味，立刻冲入鼻腔。 具体什么味道，说不太好，有点类似稀释的农药。 虽然将近二十年前，上游的工业区就搬到隔壁了，但排污遗留，显然并没能完全代谢掉。 池塘边缘，很多地方都能看到不正常的白色泡沫。 阳光照射下，水面不是波光粼粼，而是片状油污反射的彩虹色。 美丽但也危险！ 许心一站在池塘边，水非常浅的地方，都看不清池底，池水呈现乌色： “自然环境的代谢能力是很强的。 这么多年过去，按说池塘怎么也该清了。 不该还是这么脏才对！” 熊贝贝道：“你不是大京本地的，可能不知道。 这边水质差，可不仅仅是因为工业区排污。 主要是因为，发生过污水泄漏事故。 好像是个炼铜厂，还是炼钢厂来着，高温金属液体泄漏，熔坍了污水储存罐。 污水全都流进了上游河里！ 当年这事闹得挺大！ 不过我那时还小，记不太清了。” 原来是这样啊！ 这事沈庭倒真不知道，他从原身那里继承的记忆，非常有限。 许心一和熊贝贝，全都看向沈庭： “那……现在怎么办？ 联系局里，派蛙人过来打捞？” “局里能同意吗？” 不管是找蛙人，还是普通警员，总得有个理由吧！ 只说怀疑这里是洛水绑架案的抛车地，熊贝贝和许心一觉得，自己绝对会被骂没脑子。 沈庭也在迟疑。 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个顾问，本来就有很多人不服。 这次要是搞不好，被人“拉下马”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时！ 手机颤动一下，破案群有新消息。 沈诩：“群主，去池塘对面看看，那边的水岸，有点问题。” 对岸？ 沈庭远远看向那边，只看到一片纤长、枯黄的草叶，在西风下微微拂动。 kikO：“(,,?? . ??,,) 大画家，什么问题啊？” 唐仁：“不就是普通的水岸啦~~~” 沈诩：“不，那处河岸，貌似稍微低了一点。 比十多年前，调查组在这边搜查的时候，低！” 嗯？ 这都能看出来？ 沈庭看着对面密密麻麻的野草，有些惊讶。 如果是裸露的泥土，看出高低差别，很正常。 可那里长满了野草，而且现在是冬季。 而案发是在春季！ 野草的生长状态，明显不一样。 这怎么看出差别的？ 沈诩直接在群里，上传了两张手绘图。 画的，自然都是对面河岸。 沈诩：“这是去除植物的裸露河岸。 12年前的河岸，比如今，明显要凹进去一点。” 关宏宇：“这也很正常吧！ 毕竟相搁了12年啊，雨水冲刷、河岸坍塌等等，都可能造成差异。 说明不了什么吧？” 沈诩：“这些可能，确实有！ 问题是，那处凹陷，太突兀了。 就好像被狗咬了一口的馒头。 自然原因导致的凹陷，过渡区域应该更平滑。” 唐探秦风：“你的意思是，有人对那处河岸，动……动过手脚？ 结合案子，也许，罪犯沉没悍马后，还用挖掘机，或其它设备，挖岸边的土，掩……掩盖悍马？” 沈诩：“没错，我的猜测是这样。” 唐仁：“不会啦，这未免也太小心啦~~ 而且当时，这片区域，那么多警察。 他们敢开挖掘机过来？” 关宏峰（哥）：“那就不是在警方大范围排查的时候，挖土掩盖的。 也许，警方排除这池塘嫌疑后，罪犯就把悍马沉没在这里。 等调查组解散，这片区域解控后，再开挖掘机过来，进一步掩埋。” 吉良吉影：“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这罪犯，简直谨慎到了极致。 将车沉没在已经排除危险的区域，就算了。 竟然还不放心，事后过来掩埋轿车。 怪不得，十二年，都抓不到他们。” 沈庭明显看出了吉良吉影的赞赏和兴奋。 似乎遇到了同类一样！ 但他更加迟疑！ 这一环扣一环的，罪犯真的会想这么多，并做得这么周全？ 他踩在枯草上，快速来到对岸，沈诩发现的凹陷处。 熊贝贝和许心一，都不明白沈庭又发什么癫，连忙跟上他。 这边，倒真的比对面，更加隐蔽一点。 汉尼拔：“从整个池塘来看，这里更适合沉车。” 竖锯：“我也会选在这个位置。” 沈庭蹲下，抓了一把地面的土壤，仔细查看： “咦，这泥土，好像带着一点……淤泥啊！” 淤泥和河岸的泥土，从气味、颜色、质地等方面，都有很大差别。 沈庭之前兑换的‘法庭地质学’，有很多这方面的知识。 即便十二年过去，他也很轻松就能分辨！ “凶手不但挖泥埋车，甚至先将池塘底部的淤泥挖出，挖了坑洞，再把悍马推进坑里，然后埋土？” 沈庭推测着，从岸边站起身。 现在已经是正午，阳光灿烂。 波光荡漾的水面，反射阳光，五彩斑斓。 沈庭享受着阳光的温暖，脸上也露出意味莫明的笑容。 有意思！ 就跟吉良吉影说的一样，这案子，还有这案子的凶手，都太有意思了。 “怪不得那些大侦探，会痴迷侦破案件。” 遇到洛河绑架这样的案子，沈庭真有种欲罢不能的感觉。 即便三天之后，超出了破案时限，他都不想放弃这案子。 想了想，他看向熊贝贝和许心一，指着身前的池塘： “咱们局，能安排挖掘机和吊车吗？ 我怀疑，当年刘富仁的悍马，确实藏在这里。” 这…… 熊贝贝和许心一，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里，充斥着不解。 是他们之前说得不够清楚？ 还是沈庭没有看到相关资料？ 这里，当年明明排查了好几遍啊！ 如果悍马真的沉在这里，那么大的轿车，不可能发现不了。 沈庭看出两人的疑惑： “解释起来，稍微有些复杂。 这次绑架案的罪犯，在谨慎方面，可能超出了大家的认知。 如果找挖掘机和吊车比较麻烦，先派几个有经验的蛙人过来也可以。 别忘了，让他们带挖掘工具过来。” “行吧！” 许心一看沈庭这么坚持，拿出手机，拨通郑远桥的手机号： “郑队，我是小许啊！” “小许，什么事？ 听说你们最近一直跟沈庭在外面跑？” 郑远桥的声音，沉稳有力。 “是这样，我想申请调几名蛙人。 沈庭怀疑，洛河绑架案里，刘富仁的悍马，就藏在三牙坡的池塘里……” 嗯？ 电话那头，郑远桥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小许，你们还在查富豪刘富仁被绑架那案子？ 池塘，是三牙坡那被污染的池塘？ 你不知道吗，那里当年可是搜查了好几遍？ 确认轿车不在里面！” “郑队，我说过了啊！ 可是，可是沈顾问坚持，要派人过来打捞。” 这样啊…… 郑远桥眉头紧皱。 三牙坡那池塘，他可太熟悉了。 因为他也是参与调查洛河绑架案的警员之一。 当年，他还不是大队长，刚升中队长没多久。 和其他四五个中队一起，参与了三牙坡池塘的打捞。 也因此，他知道，那池塘当年被打捞得有多么仔细。 “没有必要再在那池塘，浪费时间了吧！” 但郑远桥想起上起案件，大概率是沈庭举报的抛尸地。 还是他举报的凶手！ 也许，他发现了什么猫腻？ “派几个人过去，倒也无妨。 就当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反正，找不到悍马，也不损失什么。 可要是找到了……” 郑远桥摇摇头，有些不敢想了，因为他不喜欢白日做梦。 “你们稍等，我马上联系蛙人过去。” …… 三牙坡池塘边！ 许心一挂断电话，看向沈庭： “成了，郑队安排了蛙人。 估计半个小时能过来。” “那就等等。” 沈庭点头。 旁边的熊贝贝倒是抓耳挠腮，急得不行： “沈庭，悍马真的在这池塘？” “这种事，谁也不敢说百分之百。 只能说至少八成可能吧！” 这边的嫌疑，太多了。 比原先稍低的河岸！ 岸上的淤泥！ 以及竖锯等三大罪犯的全体认证等等。 至于剩下的两成可能，更多是沈庭对罪犯能力的怀疑，以及他们是从神秘小路，将悍马开出封锁区域。 沈庭思索间，惊讶发现，旁边的熊贝贝，快速脱掉外面的警服： “你干什么？” 第25章 这罪犯，是不是过于慎重了？ “八成概率，很高了……” 正在脱衣服的熊贝贝迟疑了一下，看向沈庭： “你说的这八成，是十分制的不？ 你可别告诉我，是百分制的啊？！” “十分制！” “那就行！ 我等不及了，先下水帮蛙人探探路。” 熊贝贝三下五除二，已经把衣服脱完。 虽说正午阳光很好，但现在毕竟是冬天，温度低得很。 但熊贝贝似乎一点都不感觉冷，拉伸几下，一个猛子就扎进池塘。 “他这……” 沈庭看着潜入池塘底部的熊贝贝，懵逼地看向旁边的许心一。 许心一倒是见怪不怪的样子，非常淡定： “他就这个脾气，不用管他，任他去就行。” 熊贝贝多次换气潜水，几分钟后，看向岸上的沈庭： “没有啊！ 按说悍马那么大，就算池塘底看不清，总能摸得到，碰得着啊！” 沈庭笑道： “这次，还真不一定能碰到。 因为罪犯很可能在池塘底部挖坑，将悍马埋了。” 池底挖坑？ 熊贝贝和许心一，惊疑不已。 如果是真的，那这罪犯是不是过于慎重了。 沈庭则根据河岸稍低、有淤泥的位置，以及常见挖掘机的臂长。 大致推测了一下挖掘机当年大概的位置，以及摆臂伸缩范围。 朝池塘里扔了一颗石子： “大概这个位置！ 如果你还要找，就在这周围找。 不过粗略摸索，怕是不行，要向下挖淤泥。 如果有高功率探照灯，照清池底，倒是会方便很多。” “那我再试试！” 熊贝贝又扎进水底。 但十多分钟后，还是一无所获，唯独双手一片黢黑，还臭呼呼的。 他也放弃了，上岸穿衣服。 “还是没有发现？”许心一好奇。 “没有，什么都没找到！” 熊贝贝摇头： “不过，池底太暗了，我东挖一下西挖一下，纯粹乱来。 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好说。 还是要等专业蛙人！” 三人默默等待，又过了十多分钟，蛙人终于到达。 沈庭和他们简单交流，指出了重点排查区域。 几名蛙人都知道洛河绑架案的情况，甚至有人参与过搜查。 因此神情也有几分怀疑！ 但简单商议后，还是穿戴装备，下水。 他们带着高功率的探照灯，原本发污的池塘，都被照亮。 靠近岸边的位置，沈庭几人在岸上，甚至都能看到池塘底。 不管什么案子，水底打捞，花费的时间，通常都比较多。 沈庭三人坐在岸边，再次等待。 但没想到！ 蛙人下水也就十多分钟，一名蛙人就惊呼： “好像，真的有轿车！ 而且和沈庭说的一样，是埋在淤泥里。” 岸边的三人，瞬间都站了起来： “下面具体什么情况？” “找到了？” “竟然真的找到了？” 沈庭是激动。 而熊贝贝和许心一，则是不可思议。 几名蛙人上岸，震惊地看向沈庭： “池底的情况不算太复杂。 就是由于污染，太黑了。 但有探照灯，基本能看清晰。 我们按照你圈出的范围，挖淤泥探查……咳！ 说起来有些惭愧，我们四个都不认为这里能找到那悍马，因此一开始没把你的话当回事。 但我们手里的探测器，忽然都有了反应。 在淤泥下，真的检测到了金属。 我们挖开那处位置，碰到了坚硬物质，很像钢铁，估计是悍马车顶。 因为探测器，有反应的区域，正好和悍马的大小类似，比普通轿车偏大一点。” 另几名蛙人，也都不可思议地看向沈庭： “小哥，你是怎么发现轿车位置的？” “竟然连埋在淤泥里，都知道？” “而且预估的位置怎么这么准？ 我们以前搜查，从来没像这次这么简单，这么轻松过。” 熊贝贝和许心一，最为震惊。 他们这两天，可都在沈庭身边。 这家伙，看起来就是观光旅游了一圈，结果竟然真的找到了悍马？ 许心一压下震撼，不敢耽搁，立刻拿出手机，联系郑远桥： “郑大队，蛙人在池塘底，真的检测到了疑似悍马的东西。 但埋在淤泥里，我们挖不出来。 尽快安排挖机和吊车吧！” …… 第26章 轿车出水！ 朝阳公安局！ 郑远桥正趁着午休时间，趴在办公桌上小憩。 手机铃声响起，他连忙接通。 “找到车了？好，我马上安排挖机和吊车去三…… 啊？” 他原本脑子还有些不清醒，顺着对面的话说。 可提到三牙坡，郑远桥瞬间惊醒。 脑子好像被猛按进冰水里一样，刹那清明无比。 他有些怀疑自己在梦游，但看了一眼手机，确实是许心一的来电： “小许，你说什么？ 蛙人真的在三牙坡挖到了悍马？ 这么快？ 他们不应该刚过去没多久吗？” 他的话语和呼吸，一样急促。 “沈庭指定了大致的搜索范围，所以速度快很多。 至于究竟是不是悍马，还不能百分之百确定。 因为整体都被埋在淤泥里了。 但蛙人说，探测器探查出的物体形态，非常像轿车。 而且比普通轿车稍大！ 是悍马的概率，非常高！” 这…… 郑远桥还是不敢相信。 当年被掘地三尺，都没有任何发现的池塘。 竟然真的是歹徒的抛车地？ 关键是，真的让沈庭给找到了？ 郑远桥强压下心头的震惊，让自己冷静下来，并不断告诫自己，不能高兴得太早。 在轿车没有彻底出水，确认是悍马，并且是当年刘富仁的悍马之前，一切皆有可能！ “小许，你们稍等，我马上安排挖机和吊车。” 郑远桥挂断电话，但还是有些不放心。 如果池塘里，真的是刘富仁的悍马，那这事太轰动了，他必须亲自到场压阵。 快速穿好衣服，郑远桥来到隔壁办公室： “一大队，所有空闲人员，全部跟我来，包括技术组。” 所有人都一惊。 通常需要全员出动的，都是大案子。 大家快速准备。 几名中队长，来到郑远桥身前： “郑队，什么情况，又发生凶杀案了？” “这频率有点高了吧？” “是啊，上个案子，才刚办完啊！” 郑远桥摇头，神情郑重： “不是新案子，是之前的积案，可能有了突破性进展。 洛河绑架案，你们应该都知道。” 洛河绑架案？ 有的中队长，立刻露出震惊表情。 也有的，回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是哪个案子： “我靠，是那个富豪绑架案？” “当时这案子，好像轰动了全国吧！” “这案子不是好多专家组，多次会审都没能侦破吗？ 怎么冷不丁，突然就有了进展？” …… “太详细的，我也说不太清！” 郑远桥现在其实也懵逼着呢： “我刚刚招的那个，叫沈庭的顾问，就是你们都不太同意的那个。 是他发现的！ 蛙人已经确认三牙坡池塘底真的有轿车，而且很可能是悍马。 现在需要把车挖出来，进一步确认。” “沈庭？” “是他？” “他不是刚来两天吗，就是说他只用了两天时间，就发现了悍马位置？” “这么牛？” 中队长脸上的不可思议，更加明显。 但也有人，一听是沈庭发现的，忍不住质疑： “也就是说，车还没挖上来，不能确定是悍马？” “而且三牙坡，我们当年搜查过，明明没有轿车啊！” “有没有可能，是之后的罪犯，把其它涉案车，沉在那池塘里？” 郑远桥：“这些都有可能。 等车挖上来，一切就明白了。” 一群人，开上警车，风风火火出发。 朝阳公安局，其余几个大队，也都隔着窗户，惊奇地看着这一幕。 都在好奇发生了什么事，需要这么多人出动！ …… 半个多小时后，一路疾驰的警车，在三牙坡刹车。 郑远桥下车，一眼就看到了远处的沈庭，朝他远远颔首。 然后就和蛙人、挖掘机和吊车师傅，交流如何打捞。 把车埋在池塘里，相对容易。 但要挖出来，还要尽量不破坏轿车，更不能破坏轿车上可能存在的物证，操作难度就高了。 计划了好一会，挖掘、打捞工作，才正式展开。 一开始，挖掘力量还稍显不足。 但傍晚的时候，忽然来了一大批更加专业的挖掘人员。 设备都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探照灯架在半空，灯光穿透力超强，直接就能照亮池塘底部。 工作快速推进！ “刚来的这批，是什么人？ 也是和朝阳公安的合作人员？ 看起来很专业啊！” 沈庭询问。 “怎么可能？” 旁边的熊贝贝，好像狗熊摇头： “别的不说，就那探照灯，我们都买不到，更用不起。” 许心一也道：“那是军用探照灯。 那批人，是刘家的人！” 刘家？ 刘富仁家？ 沈庭恍然。 有钱就是好啊！ 有了刘家人的帮助，打捞快了很多。 天色彻底黑下来之前，轿车终于在灯光的照射下，出水！ 沈庭，也从岸边野草上站起。 他对车不太了解，但远远也能看出，车型非常像悍马。 只不过车身似乎被焚烧过，黝黑变形。 轿车被放在岸边，技术人员立刻上前。 由于车牌破损，他们打开前引擎盖，找发动机序号。 现场的所有人，全都屏息以待。 连轰轰作响的吊车、挖机等机械声，似乎都听不到了。 几分钟后！ 拿着手电的技术人员，从引擎盖下起身，一脸的激动： “对上了！ 发动机序号对上了！ 这，就是当年刘富仁的悍马！” 整个池塘周边，沉寂了一瞬，然后一片哗然。 “竟然……真的是那悍马？” “我靠！” “十多年都没找到的轿车，居然被沈庭找到了？” “当年那么多警员、志愿者、群众帮忙，可都没找到啊！” 现场的警员、工作人员，全都满脸的激动和震惊。 大家都不约而同，看向岸边的沈庭。 目光里都是好奇！ 似乎都迫不及待，想要冲过来问他，究竟是怎么找到的轿车？！ 但这时！ 正在处理悍马车外表，并进行取证的技术人员，忽然也惊呼： “郑队，车里有尸体！ 好几具尸体！ 而且姿势不太对！” …… 第27章 尸体跪拜！ 尸体？ 现场警员，全都一惊。 沈庭也是一样，连忙上前。 找悍马，是为了车上可能存在的物证。 如果刘富仁几人的尸体，也在车上，能提供的线索，自然更多。 大家围在车前一看，立刻明白了技术人员的意思。 车上的尸体，总共有三具。 和悍马外表一样，车内连带尸体，也被泼汽油焚烧过。 因此只能看出是三具焦尸！ 关键是，尸体的姿态，非常诡异。 不是被随意堆在车里！ 三具尸体分别占据一个座位，双腿叠坐，腰身微弓，脑袋低垂，似乎在低头忏悔。 躯体尤其是双腿，都被钢筋固定在座位上。 “这姿态……” 沈庭微微皱眉：“这案子，可能真的不是普通的绑架勒索？ 跪拜的话，涉及到仇杀？” 关键是！ 车内的尸体，只有三具。 而当年，刘富仁一行，共有四人。 一个司机，两个保镖，再加刘富仁！ “刘富仁的尸体，可能不在车里？” 沈庭猜测着，将现场情况，共享到破案群。 大家之前毕竟只是推测，如今真的找到了悍马，大家也都很吃惊。 因为这说明，群友对罪犯的推测，都是正确的。 罪犯真的可以用恐怖来形容！ 对报社人性的把握，对警方处理态度的把握，以及先不抛车，在可疑范围内，刀尖跳舞，躲避搜查组。 等警方彻底排除三牙坡池塘的嫌疑后，再过来抛车。 甚至！ 调查组解散，警方撤人后，还特意过来挖坑，将轿车掩埋到池塘更深处。 这胆量、这策略，尤其是对人性的掌控，群成员自认见多识广，都忍不住咋舌。 …… 很快，技术人员初检完，悍马被吊上拖车，运回公安局，进一步搜证。 郑远桥找到许心一和熊贝贝，终于问出了堵在心头一下午的疑问： “沈庭到底是怎么确认，这里是抛车地的？” 许心一和熊贝贝对视一眼，眼里也都是疑惑。 “咳，这个，我们也不知道啊？ 这两天，沈庭好像也没做什么，然后就找到了悍马。” 熊贝贝有些懵逼。 许心一纠正：“不是两天，是四十六个小时零二十三分钟。 从我们开警车离开警局到现在，其实不到两天。 这还算上了两个晚上的休息时间。 这两天，他看起来确实没做什么！” “没做什么？ 什么意思？ 你们两个，这两天不一直陪在沈庭身边吗？ 一点门道，都没看出来？” 郑远桥有些不满。 许心一从兜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记录本，翻开给郑远桥一看—— 空白一片！ 第一页都一个字没有！ 郑远桥看着许心一，更加错愕。 “郑队，你不是让我和小熊跟着沈庭，向他偷师学艺吗？ 这本子，就是我为了偷师准备的。 原本想记录下，沈庭的特殊操作，破案方法等等。 但你看到了……” 许心一略显尴尬：“什么都没有。 这两天，我们没发现沈庭有任何特殊的破案手法。” 熊贝贝赶紧点头，也疑惑：“就是就是。 沈庭这两天，也没干啥啊！ 就是我开车，他坐车，在这片区域转了转。 前两天是整体转了一遍，他要不就是在车上观察，要不就是在玩手机。 我感觉他玩手机的时间，还更多一点。 然后今天上午，他给了我三个地方，我们重点转了一遍。 结果中午的时候，他忽然就说，悍马可能在这池塘。 郑队，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 车真的在这里！” “这么简单，这么……轻松？” 郑远桥看着不远处，又在玩手机的沈庭，更加不可思议。 他还以为，沈庭这两天一定非常辛苦，用了很多特殊手段，特殊设备，才发现的悍马。 没想到，这么轻松写意，这么朴实无华！ 就坐车转了转，然后就发现了悍马？ 郑远桥一个呼吸不畅，有种想吐血的感觉。 当年调查组前后出动数千人，志愿者更多，起早贪黑，忙活了两个多月，一无所获。 之后的多个专案组，出动的警员更多，花费时间更多，一样没有进展。 而沈庭，时隔十二年，坐着轿车玩着手机，转悠了不到两天，就发现了悍马？ 这…… 这尼玛还有天理吗？ 郑远桥一向不讲脏话，但还是忍不住在心里爆粗口。 当然，他也知道，调查案件，尤其是悬案、积案等高难度案子，很多时候就是不讲道理的。 天分有的时候，真的比努力重要！ 人家随意的一个脑洞、一个思路，可能就能彻底打破桎梏，给案件带来进展。 “好像，真让我挖到宝了啊！” 郑远桥也有些惊喜。 他请沈庭做顾问，心里之前也没底，怕他表现不好，没有贡献，自己跟着遭殃。 但现在不会了！ 就算沈庭之后再也没有任何贡献，单单是这次找到悍马，也完全足够了。 他来到沈庭身边，笑道： “沈庭，做得不错，这两天你……辛苦了。” “嗯，是挺累的！” 沈庭活动了一下胳膊，认真点头。 在车上连坐两天，很难受的。 郑远桥面皮抽了一下。 我们理解的累，怕不是一回事吧？ 如果不是提前问了熊贝贝和许心一，他怕是真要信了沈庭的邪。 “咳，这样，一会回到局里，我安排一下。 沈庭你给我们这群榆木脑袋讲讲，究竟是怎么确定抛车地，在这里的，怎么样？” “没问题！” 一行人出发，返回朝阳公安局。 天色已经彻底黑了，按说早已经过了下班时间。 但车队返回的时候，大院内，意外围满了警员。 甚至有的警员已经回家，但得知洛河绑架案，悍马被发现，也立刻返回局里。 不仅是一大队的警员，其它大队，甚至后勤、文员等，都过来围观。 因为当年刘富仁被绑架的案子，太轰动了。 整个大京的警员，分批次，几乎都被抽调参与过排查。 而最终的结果，也让不少人耿耿于怀。 如今，悍马出水，他们怎么可能不来看一眼？ 沈庭下车，院内的警员，全都惊奇地看向他。 “他就是沈庭？” “刚来的顾问？” “这么年轻？” “听说郑大队之前请他做顾问，很多人还有异议。 没想到这么牛！” …… 郑远桥也没想到，局里忽然来了这么多人。 支队长秦山，远远看了沈庭一眼，然后拍了拍郑远桥肩膀，笑道： “远桥，你眼力可以啊！ 这么年轻的人才，竟然让你找到了！” “运气，运气而已！ 秦支队，大家都是因为洛河绑架案，过来的？” “当然！ 这还是我封锁了消息，要不然，大京其它区的警员，也都得跑过来。 这么说吧，要是‘制皮人’那案子，在其它区有了进展，你能忍住不去看一眼？” “当然要看！” 制皮人是近些年的案子，案情很恐怖。 凶手取活人皮，制成各种手工艺品售卖。 郑远桥也被抽调，配合做过调查。 但最终，也是一无所获。 “远桥，你马上安排一下。 我和大家一样，现在可都好奇着呢！ 好奇你找到这位沈顾问，究竟是怎么找到悍马的！” “没问题，我原本就打算，开个研讨会，让沈庭给我们解惑呢！” 郑远桥迅速安排。 二十分钟后，朝阳公安最大的一间会议室内，挤满了警员。 甚至外面走廊上，都挤满了人。 郑远桥笑道： “大家应该也不想听我废话了。 我们直入正题，请沈庭为大家解惑！” 他朝沈庭一招手，沈庭起身，来到会议室最前面的白板前： “我知道大家的疑问。 但在回答之前，我想先问大家几个问题。 解决了这几个问题，大家的疑问，自然也就有了答案！ 第一个问题：大家怎么看待，或者说怎么评价洛河绑架案的罪犯？” 第28章 四个问题！ 怎么看待洛河绑架案的罪犯？ 会议室内，满脸期待的警员们，看着沈庭在白板上，写下这个问题，都有些疑惑。 这问题，和怎么确认悍马在三牙坡的池塘里，有关系？ 看起来八竿子也打不着啊！ “罪犯很凶残，这个是肯定的。 被烤熟并咬掉一半的耳朵，就是证明。” “沈庭想要的答案，是罪犯心思缜密、非常聪明吧！ 要不然，案件不可能这么多年都侦破不了。 悍马也不可能拖到现在，才被找到。” “不过，罪犯文化水平似乎不高。 我记得勒索信里，涂涂画画，还有很多错别字。” “这一点我觉得存疑，可能是罪犯的障眼法。 换言之，凶手非常狡猾，在迷惑我们。” 沈庭迎着众警员的目光，点头笑道： “这些回答，都是正确的。 简而言之，我们对罪犯的整体印象，是模糊的。 既有通常意义上绑匪的凶残，也有文学素养不高，似乎不太聪明等等。 而这些，都是绑匪通过寄勒索信等行为，给我们留下的印象。 接下来是第二个问题！” 沈庭在白板上写道： “罪犯为什么放过船夫一家，还将他们安置在沉船的水湾旁？ 还特意在勒索信里，让刘家赔船？” 警员们看着第二个问题，眉头皱得更深。 “罪犯放过船夫这一点，我们当初刚接手案件的时候，是推测罪犯看到了襁褓里的婴儿。 他们之中，可能也有人有孩子。 因此网开一面。” “至于勒索信里，让刘家赔船，调查组当时忙得一塌糊涂，倒是没想这么多。” “但现在回头看，就有意思了。 罪犯不管为什么不杀船夫一家，完全可以将他们丢在远离水湾的地方。 这样，我们就没那么容易确定渡船在水湾里。” “罪犯，在引导我们打捞水湾，发现渡船？” 沈庭朝最后发言的警员点头：“没错！ 而且不只是引导打捞，甚至在引导调查组的思维。 船夫幸存、把他们放在水湾附近，还特意在勒索信里，让刘家赔船。 罪犯在通过这些信息，引导调查组，往渡船被抛在水湾，这方面想。 应该是为了将警力，短暂牵制在水湾。” 沈庭继续道： “结合这两个问题，不知道大家有没有什么发现？” 熊贝贝：“罪犯老谋深算？” 许心一：“或者说，凶手的所有行为，看似随意，其实都有目的？ 烧熟被吃剩的半只耳朵、满篇错别字的勒索信等，模糊了罪犯的印象。 船夫这边，又把警力牵扯在水湾。” “你们说得都对！” 沈庭道：“所以，接下来的第三个问题是，既然凶手老谋深算，所做的事情，都有深意。 那他们特意将勒索信，送到新经报，是为了什么？” “按说绑架勒索，将信直接送给刘家，不是更直接吗？ 还能威胁他们，不报警！ 可罪犯，为什么反其道而行？” 警员们，眉头皱得更紧，都在思考。 “我提示一下！” 沈庭道：“为什么是新经报，而不是大京晚报，大京午报，或者其它报纸？ 新经报，有什么特殊？” “额，名声臭呗！” “确实，新经报名声臭，大家都知道。” “名声臭是结果，沈庭问的应该是，新经报做过什么，导致名声臭？” “吃人血馒头？为了吸引眼球，不择手段？” 郑远桥神色一动：“沈庭你的意思是，凶手了解新经报的尿性，因此专门利用他们的不择手段。 把半只耳朵和勒索信寄给他们，就是知道，他们不会放过这爆炸新闻。 一定会登报，把事情搞得人尽皆知？ 可这又是为什么？ 这对绑匪来说，有什么好处？” 沈庭朝郑远桥点头，笑道： “很好，大家都会自己提问题了。 郑队所说的，就是第四个问题。” 他在白板上写下：罪犯为什么想把事情闹大？ “我换个说法，绑架见诸报端，下面会有什么变化？” 沈庭说完，大家脸上的迷惑，全都更加明显。 这些问题，真的跟三牙坡沉车，有关系！？ 感觉距离好远。 关键是，这些问题也太主观了一点。 普通警察，很多时候，很难理解罪犯的脑回路。 因为推理需要逻辑，而罪犯不需要。 他们为什么杀人，为什么做一件事，有时候完全没有根据，就是忽然冒出一个想法，然后就做了。 根本没有为什么！ 想到这里，不少警员恍然。 他们突然明白了，沈庭最前面两个问题的意义。 那两个问题表明，凶手所做的每一件事，当时可能看着没什么。 但时隔十二年再看，几乎每一件事，都有背后的深意。 这样的话，专门送勒索信和半只耳朵，这么高调的事情，显然也不会只想把事情闹大，很可能也有深意。 不少警员之前还轻视沈庭，感觉他找到悍马是运气好。 但此刻，看向沈庭的目光，都郑重起来。 他们重新思考第四个问题！ “绑架见诸报端，全国轰动，是肯定的。 刘富仁毕竟不是普通富豪。 发现金做慈善的举动，争议很大。” “刘家一定也会非常着急。 在全国的关注下，为了不被戳脊梁骨，他们会尽快准备十亿赎金？ 可是，罪犯最终也没拿赎金啊！” “全国轰动、刘家着急，这些压力，最终其实都会落在警局身上。 为了稳定，关注度越大的案子，越要尽快侦破，平息舆论。 因此派出的警力会更多，参与的志愿者，也会更多，搜查也会更加仔细，所有人都不敢掉链子。” “可以了！” 沈庭叫停，“现在，我们的思路，回到三牙坡沉车上。 在打捞上悍马之前，我不止一次听到过，悍马不可能沉在那池塘里。 这种不可能，达到了绝对、100%的程度。 相信这里不少人，也是这么认为的。 那这种确信的来源，是什么？” 许心一和熊贝贝，神情有些尴尬。 因为！ 多次说悍马不可能在池塘的，就是他俩。 其他警员想了想，他们在得知悍马从三牙坡打捞上来的第一反应，确实是质疑。 他们下意识觉得，悍马在哪里都有可能，但那池塘，绝对不可能。 也因此，确认信息后，他们才格外的震惊。 支队长秦山笑道：“这个问题比较简单，我来回答吧！ 这种判断的来源，正是刚刚第四个问题的答案。 那池塘我们当年搜得太仔细了。 我没记错的话，前后共搜了三次。 别说那么大的悍马，就算一辆玩具车，都不可能遗漏。 正是因为多批次、仔细地搜查，才让我们确认，悍马不在那池塘。” 众人纷纷点头，但同时，不少人忽然头皮发麻。 按照沈庭提出的这一系列问题，难道这一切，都在罪犯的计划之内？ 罪犯特意将半只耳朵和勒索信，送到臭名昭著的新经报，知道他们一定会报道。 事情闹大后，警方一定会高度重视。 也因此，可疑区域会反复、认真排查。 因此那池塘，自然会被排除嫌疑。 但偏偏，悍马就在池塘里！ 支队长秦山和大队长郑远桥，都是比较沉稳的人。 但此刻，急得简直要抓耳挠腮。 秦山起身，笑道：“沈庭，你就别卖关子了。 我这心脏病，都有急地跳出来了。 快和我们说说，凶手究竟是怎么抛车的。” 不少警员都露出笑容，但眼里的好奇，也到达了顶峰。 沈庭也笑道：“答案其实很简单。 有一句话，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大家应该都听过。 但一位大师曾经也说过，真正最安全的地方，是被彻底排除了威胁的地方……” 第29章 车门上的血字！ 最安全的地方，是彻底排除了危险的地方？ 会议室内外，警员们全都在品味。 好一会大家才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从凶手的角度出发的。 不少人双眼发亮，似乎想到了什么。 熊贝贝更是一下从座位站了起来： “我明白了。 结合案情，对凶手来说，危险是警方的排查。 如果开车离开那片区域，不但可能被锁定追查，还可能暴露团伙成员数量，性别，甚至形体、样貌特征。 可如果在那圈定范围内直接沉车，又有机率被发现。 所以！ 他们故意把事情闹大，让警局派更多人手，更加认真地排查。 这样就能彻底让警方排除，最可疑区域的嫌疑。 对罪犯来说，这些最可疑、最危险的区域，反而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我靠，这罪犯有点猛啊！” 旁边的许心一，神情也很郑重： “这罪犯，心机太深了。 不但利用了新经报、舆情，以及警方想尽快破案的心态。 还利用了警方的思维定势！ 因为正常绑匪，都是作案后，第一时间抛尸逃跑。 他们却反其道而行！ 等调查组搜查过后，再沉车。” 郑远桥，神色更加严肃： “关键是，绑匪简直胆大包天。 那个区域，当时可是被重重封锁，更有多个小队排查。 要在这么多人的搜捕下，躲避至少半个月，藏在固定的地方，肯定不行。 必须打游击！” 不少参与过当年案件调查的警员，眼里全都冒火： “也就是说，当年的绑匪，就开着悍马，在那个区域内不停的转悠？” “我们甚至可能打过照面？” “哼，他们甚至可能在车内，一边看着我们搜查，一边骂我们白痴。” “妈的，太嚣张了！” …… 警员们愤怒时，“啪啪啪~~~” 一道掌声，忽然响起。 就见支队长秦山，从座位起身，鼓着掌来到沈庭面前。 他看向沈庭的双眼里，好像闪着光： “精彩！ 太精彩了！ 沈庭，这个顾问的名额给你，应该是我今年做出的，最正确的决定。” “啪啪~~~” “啪啪啪~~~~” “啪啪啪啪~~~~” 会议室内外，掌声先是稀稀拉拉，但很快变得整齐而有节奏，如同暴雨，传遍整座办公大楼。 所有人，更是从座位起立，看向沈庭的目光，有的震惊，有的好奇，有的欣赏，甚至嫉妒！ 沈庭的分析，抽丝剥茧，将罪犯的行为、心理，全部分析得一清二楚。 但也正因为太详细了，如果今天之前，大家听到，反而会怀疑，认为离谱，甚至出言嘲讽。 因为分析案件，越具体，就代表越绝对、越主观，就越可能偏离真实案情。 可现在，悍马已经从池塘打捞上来。 沈庭的分析，无疑正确的不能再正确。 “这分析能力，太强了。” “几乎是不靠任何的人证物证，通过案件里的其它细节，完全靠分析，推导出来的。 关键是，结论居然是对的。 这太恐怖了！” “他之前真的是外卖员？没上过刑警大学？ 或者哪位专家的关门弟子？” “呵，上刑警大学有什么用？ 在座的，哪个不是刑警大学的优秀毕业生，但有用吗？ 有的东西，后天学习能提高，很有限。 要靠天分的。” “是啊，天赋这玩意就和钱一样。 生下来有就有，生下来没有，靠自己努力，上限终究是低得很。” “这沈庭没经过正经培训，就这么厉害。 要是好好培养培养，那还得了？” “说起来，还是郑大队眼光好啊！ 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挖出来这么个天才，还坚持签成了顾问。” “听说为了沈庭，还得罪了不少人呢！” …… 听着警员们的议论，郑远桥与有荣焉。 现场的掌声，持续了好长时间，支队长秦山挥手叫停，才终于停止。 他也正式宣布，“洛河绑架案”，重启调查。 而目前最主要的，是技术组对悍马上物证的搜集、鉴定。 以及法医对三名死者的解剖，身份的确认等等。 这需要不少的时间！ 沈庭劳累了一天，告别众人，回家休息。 熊贝贝非常积极，坚持要送他回家。 …… “哥，你可回来啦，我等得都要急死啦！” 沈嫚嫚神神秘秘，把回到家的沈庭，拉到卧房，从粉色小马宝莉书包里，拿出一包饼干，笑嘻嘻道： “哥，这是小高老师，送给你的哦！ 而且是小高老师，亲手制作的呢！” 高老师？ 沈庭原本有些疲惫，神色恹恹，但一听高老师，立刻就精神了。 打开包装，品尝： “咦，小高老师手艺不错啊！” 沈庭双眼一亮，心情大好： “都送饼干了，小高老师对我印象应该不错。 等这案子结束，试试邀请小高老师吃饭看电影！” 沈庭没舍得把饼干吃完，连馋地流口水的沈嫚嫚，他都只分了一块。 剩下的，慢慢吃。 一夜无话！ 沈庭记挂着高老师和案情，睡得不怎么好。 一大早就起床，送沈嫚嫚去幼儿园。 去警局的路上，共享案件进展，并上传破案群。 沈庭一边赶路，一边查看，很快就看到让他目光一缩的图片。 “痕检发现了血字？ 写在前车门上？” 第30章 冂？ “冂？” 沈庭看着资料里的图片，一脸吃惊。 在那悍马的右前车门上，痕检发现了一处黑褐色痕迹。 经鉴定，确认痕迹的成分，是血液。 和绑在副驾驶位上的死者，DNA完成了匹配，而且确认死者是保镖之一。 痕检怀疑，这是受害者临死之前，用自己的鲜血写下来的。 应该是为了给调查者提示！ 所以大概率，和罪犯有关。 “不过，这字明显没写完。” 冂，只是沈庭的猜测。 那痕迹，其实只有左边的长竖是完整的。 右边的横竖里，竖的长度，只有左边长竖的一半。 冂字剩下的竖钩，是没有的。 “也不一定是字，可能是个符号？” 沈庭微微皱眉，残缺实在太多了，想推测都无从下手。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保镖对刘富仁倒是忠心。 这字没写完，说明他当时状态一定非常不好，马上就要死了。 但最后的时间，没想着自救，反而努力留下线索……” 沈庭叹息一声。 电动车来到朝阳公安局。 他这个顾问，其实没有坐班的要求。 要不是洛河绑架案，他完全可以不来。 “这车，不错啊！” 一进大院，沈庭就发现，停车区停着一辆黑色豪车。 这些豪车都太便宜了，沈庭一点看不上，因此也认不出牌子。 但看车型，洛河绑架案的100万赏金，估计能买下……一个车轱辘！ 沈庭进入大厅，迎面就看到郑远桥，在和一个衣着正式的中年，说着什么。 那中年看着气宇轩昂，唯独眼睛里，有一抹哀伤。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高大保镖，戴着墨镜，身穿黑西服。 沈庭进入大厅第一瞬间，两人的目光，就警惕地瞄在他身上。 郑远桥也看到了沈庭，脸上立刻露出笑容： “刘总，这位就是顾问沈庭。 就是他发现了您父亲的悍马轿车。” “沈庭，这位是刘栖桐刘总！” “刘总，你好！” 沈庭露出社交笑容。 他共享的刘富仁资料里，就有刘栖桐的信息。 他现在是整个富仁集团的掌舵人！ 资产过万亿！ “这么年轻？” 刘栖桐看着沈庭，愣了一下。 他下意识以为，找出父亲悍马的，不是年岁较大的专家，也是从警多年的干警。 没想到，年岁这么小，恐怕还没自己女儿大！ “年轻有为，果真是年轻有为啊！” 刘栖桐主动和沈庭握手，并拿出一张黑金名片。 材质不是纸片，更像木片，上面有金色物质，镌刻着刘栖桐的信息。 “沈小哥，我们刘家欠你一个人情，很大的人情。 以后不管你遇到什么困难，或者有任何的需求，都可以打名片上的电话！” 刘栖桐神情很认真。 沈庭随手收下名片：“那就谢谢刘总了。” 刘栖桐身后的两个保镖，目光倒是直勾勾地盯在名片上。 很快又看向沈庭，眼里有着明显的羡慕。 沈庭不确定这名片的价值，他们俩却是知道。 上面的电话，是唯一能直接联系到刘总的号码。 刘总的家人，都要紧急时刻才能打这个电话。 而这名片，一共就做了十张。 材料是真正的奇楠沉香，字迹更是纯金。 别的不说，单单名片本身，都价值不菲。 据两人所知，这名片，至今散出去不到五张。 这是真正能逆天改命的东西！ 沈庭还是更关心案子，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不远处的法医办公室，也传来哭嚎声。 “爸爸，爸爸啊～～” “儿子，你怎么能死呢，你让我和你爸怎么活啊？” “这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我儿子一定在哪里活得好好的。” 他们是三名死者的家属。 沈庭驻足，默默叹息，然后来到一大队办公室。 虽然不用坐班，但办公桌，他还是有的。 坐下后，直接打开破案群！ 法医秦明：“根据法医这边的报告，确定了悍马上三人的死因。 都是内脏机械损伤，导致的失血过多。 凶器都是弓箭！ 简单来说，就是被弓箭射中，伤到脏腑，没有及时得到医治。 三人最核心的致命伤，是长箭射中了心脏。 除此之外，两人还有另外三处箭伤，一人有四处。 比较特殊的是，其中名叫罗永进的保镖。 除了箭伤之外，他身上还有多处受到殴打导致的伤势。 甚至可以说是虐打！ 双臂、右腿和肋骨，都有多处骨折！ 或许是他反抗比较激烈，导致的？” 关宏峰（哥）：“痕检等技术人员，确认了车内三具尸体的身份。 就是当日跟随刘富仁的两名保镖和司机。 刘富仁，并不在其中。 其次！ 车身内外，暂时没有发现指纹、其他人的血迹、毛发等物证。 沉车之前，罪犯应该仔细清理过轿车。 泼汽油焚毁，也是为了破坏残留物证。 车里最显眼的物证，大家都知道了，是副驾驶位置的保镖，写下的血字‘冂’。 可惜，没写完。 除此之外！ 是在车轮胎缝隙，收集到的一些沙土。 拆解轿车后，在内部搜集到的粉尘、树叶碎末、昆虫残尸等等。 种类倒是很多，都在鉴定中。 但能不能作为物证，锁定凶手，还有待观察。” 唐探秦风：“目前来看，案件最大的疑点是，刘富仁的尸体在哪里？ 刘富仁这么多年没消息，肯定被杀，凶手杀死刘富仁后，为什么不把他的尸体，一起放到车里？ 这沉车地，明明是罪犯花了那么大心思，才营造出来的安全地点。” 唐仁：“这个简单啦，刘富仁的尸体会泄露凶手的行踪或者身份呗~” kikO：“也可能，凶手拿刘富仁，或者他的尸体，有其它用处？” 这个，目前显然不确定。 汉尼拔：“第二个疑点，是车上三人的姿态，很特殊。 被用钢筋，固定在座位上，呈跪拜的姿势。 这种姿势，通常代表忏悔。 忏悔什么，目前不清楚！ 但我们第一次讨论的时候，最大的疑点，也许有了答案！” 沈庭回想第一次讨论时，确定的三个疑点： 第一，绑匪之后为什么销声匿迹，没联系刘家，取十亿黄金券？ 其次！ 绑匪为什么放船夫一家生路。 第三，绑匪的缜密计划，和绑架信暴露的低文化水平，也是矛盾。 最后的疑点，可能是绑匪放出的烟雾弹。 第二个疑点，和案件的关联又不大。 最关键的第一个疑点，当时关队推测，凶手的目标，可能压根就不是十亿黄金券。 而是一千万济贫现金，或者是刘富仁本身！ 汉尼拔，显然支持关队当初的推测。 凶手费劲把三名死者摆成跪拜姿态，不可能是摆着玩。 一定有其意义！ 跪拜忏悔的话，罪犯和刘富仁有仇？ 案件真的不是绑架？ 不但勒索信里的错别字是烟雾弹，勒索信本身，也是？ 吉良吉影：“有没有可能，跪拜的姿态，也是烟雾弹？ 是罪犯故意设计的，为了扭曲调查方向？” 竖锯：“这个，我不同意。 悍马轿车，和勒索信，并不一样。 勒索信，是凶手故意交出来的，用来误导，很正常。 而悍马，本身就需要被掩藏。 从罪犯的角度看，悍马压根就不会被发现。 所以在车里，再设置误导，是没有意义的。” 吉良吉影：“但凶手也可能非常谨慎，以防万一嘛！” 不至于这么慎重吧？！ 沈庭有些头疼，也发现了凶手的可怕！ 普通的调查者，会被罪犯牵着鼻子走。 比如水湾里的船骸，错别字等等。 高级一点的调查者，会陷入凶手的连环套。 比如勒索信本身，以及沉车地等等。 而最顶级的调查者，比如群里这群人，见识了罪犯的手段，则会疑神疑鬼。 罪犯的每一个举动，发现的所有证据，都会怀疑，会不会是凶手故意设置的陷阱。 这种怀疑，会导致不确定、不坚定。 一个明明正确的调查思路，因为这种不坚定，可能就会导致失败。 “不过，从刘富仁的尸体不在轿车上来看。 罪犯的目标不是十亿，而是刘富仁本身的可能，也确实很高。” 沈庭在群里留言：“我总结一下。 目前最大的疑点是，罪犯的动机，究竟是什么？ 其次，三名死者的跪拜姿势，代表的是忏悔吗？因为什么忏悔？ 这两个疑点，本质是一体的。 如果能解决一个，另一个也有了答案。 最后，前车门上，保镖写下的血字‘冂’，究竟什么意思？” “调查思路的话……” “‘冂’可能来自某个标志，或者某个字，大概率是保镖常见，他觉得别人能领会的东西。 我稍后提供他生前的资料，大家查一查。” “结合三名死者跪拜的姿态，罪犯大概率是冲着刘富仁本身去的，动机有可能是仇杀！ 刘富仁商业、生活里的仇怨，是接下来的重点调查方向！” kikO：“咦(???),我有个想法。 大家还记得，刘富仁的第三个儿子叫什么吗？ 刘栖桐！ 他这第三个字，桐，大家不觉得眼熟吗？ 还有！ 第一次讨论的时候，我们确定了一个调查方向—— 调查刘富仁死后，得利最大，以及最高兴的人！ 刘家现在，不就是刘栖桐在掌权？” 第31章 嫌疑人？ 朝阳公安局！ 趴在办公桌上，班味十足的沈庭，看到kikO的发言，神色大震。 对啊！ 这冂，不就是桐字的一部分吗？ 保镖当时应该只剩最后一口气，桐太复杂，可能想简写成同，但也没写完。 最后只留下意味不明的冂！ 而且，刘栖桐，确实是刘富仁死后，最大的受益者。 整个富仁集团，可以说都是他的。 唐仁：“WOC，你这小丫头，说得好像很有道理啊～～～” 关宏宇：“对了，如果凶手真是刘栖桐，那他不取十亿黄金券，也就有了解释。 只要刘富仁死了，整个富仁集团都是他的，十亿算什么？ 专门去取，还要冒风险！” 法医秦明：“看这刘栖桐的资料，明显是精英里的精英。 从小成绩就非常好，常春藤大学毕业。 这种富豪家庭的孩子，大多是捐钱读个管理专业，混个文凭。 但刘栖桐不是，他是自己考上的。 而且读的是理论物理。 关键成绩非常好，所有科目全A+毕业。 他的智商显然非常高！ 洛河绑架案的作案计划，如果是他主导设计的，那这么复杂的案情，就不意外了。” 关宏峰（哥）：“这刘栖桐嫌疑确实大，不过，也有存疑的地方。 第一，刘栖桐似乎没有理由，把三名死者摆成跪拜忏悔的姿势。 第二！ 从案发后，富仁集团的内部资料来看。 他一开始并没有参与权利争夺。” 第二点，沈庭看过资料。 当年刘富仁失踪后不久，富仁集团董事会就有不少人发难。 他们对刘富仁的做事风格，早就心存不满。 钱发给那些底层人做什么，给大家分红不好吗？ 他们推举新人，甚至希望自己掌权。 一开始，是刘富仁的大儿子刘潜渊和二儿子刘卧月，合力和这些人对抗。 但敌不过他们！ 眼看就要失败了，博士毕业，原本在外旅居的刘栖桐才回家。 迅速力挽狂澜，不但彻底掌握了富仁集团，还把那些‘造反’的老人，全都清扫出去。 “但这也不能说明什么。 从罪犯的作案手法来看，对方心机很深。 就算刘栖桐真是凶手，也不可能一上来就争权。 这种最后时刻，不得不出手，反而更像凶手的风格。 至于刘栖桐没有让三名死者跪拜忏悔的理由……” 沈庭立刻想到电视剧里看过的，豪门恩怨。 老妈受辱，儿子报仇？ 小三之子，母子分离，被带回刘家？ 或者宠妾灭妻？ “咳，有点狗血啊！ 不过富人的生活，好像就是朴实无华且狗血。 问题是，资料里，没有这方面的展现。” 沈庭直接共享了刘栖桐、写字保镖的详细资料。 想了想，他又共享了刘卧月、刘潜龙，以及当年董事会夺权者的资料。 刘栖桐最终获利，也不一定他就是真凶。 可能是别人太菜，玩脱了！ 群主：“大家看看这些人的资料，看能不能找到嫌疑，或者和‘冂’有关的东西。” 群成员立刻开始忙活！ 这时，沈庭办公桌对面的熊贝贝，接了一个电话后，目光一亮，看向沈庭： “走，郑队要开案情研讨会！ 技术组对那悍马的鉴定报告，出来了！” …… 第32章 困难重重！ 朝阳公安局！ 案件研讨会议室外！ 神色哀伤的刘栖桐，还在和郑远桥交流： “郑队，那三位叔伯的尸体，倒是找到了。 可我父亲……” “刘总，我们会尽力寻找的！” 刘栖桐忽然想起沈庭：“对了！ 那位沈小哥，他有线索吗？ 他能找到悍马，对我父亲的尸体，会不会也有思路？” “这个……” 郑远桥也不敢说。 因为这案子，目前还没有指向刘富仁尸体去向的线索。 可沈庭的手法，他也看不明白。 因此也不敢确定。 恰在这时！ 沈庭跟随熊贝贝、许心一，也来到案件研讨会议室。 刘栖桐看到他，目光一闪，直接问道： “沈小哥，我有事情想请教你。 我父亲他的尸体，您有想法吗？ 咱们这儿讲究一个落叶归根，一天找不到我父亲，我心里就没底。” “咳，没有！” 沈庭果断摇头。 开玩笑！ 就算有思路，也不可能告诉你啊！ 您老人家，在我这，现在那可是重点嫌疑人。 更何况，沈庭他是……真没有想法！ 而刘栖桐闻言，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失望。 不过，他还是朝沈庭微笑感谢： “沈小哥，麻烦你了！” 很快，郑远桥送走刘栖桐。 案件研讨会，正式开始。 主菜是技术组的法医、痕检、鉴定员，汇报结论。 法医和痕检的结论，沈庭都看过。 没看过的，只有物证鉴定员，把轿车拆解后，收集的粉尘、昆虫碎尸等等。 这些，现在也鉴定完了。 结果是，没有结果！ 并没有找到能直接锁定凶手的物证。 “鉴定员的思路是，从车体上的痕迹、物证，尝试确定悍马的行车轨迹。 确定抛车之前，罪犯开着悍马和调查组打游击的时候，去过哪里，走过哪些路线。 在哪里停驻藏匿过！ 尤其是停驻的地点，如果能找到，说不定直接能确定罪犯的住处，也就确定了罪犯的身份。” 沈庭点点头。 这思路，倒是很符合物证鉴定员的风格。 他们通常是从物证出发，寻求突破。 关键是可行性很高！ 比如从车轮胎里，收集到的泥沙，属于地质物证。 沈庭根据上次兑换的法庭地质学确定，如果泥沙足够特殊，完全有希望通过它们，复原轿车完整的行驶轨迹。 当然！ 这操作难度，可高可低。 泥沙等材料的特殊性越高，确定轨迹的难度越低。 朝阳自己的鉴定员，也能做到。 反之！ 材料越普遍，难度就相应越高。 需要找更高级的鉴定员，甚至地质学专家，帮忙才行。 这次收集到的泥沙，属于后者！ “悍马毕竟是在那个范围内，打游击。 区域太局限，轮胎里的沙砾，相似度自然很高。” 如果是车辆长途行驶，在不同的地方，都会‘携带’当地的特殊矿物，确定轨迹，相对会很容易。 “都是朝阳南部常见的泥沙。 和上个案子类似的，玻璃颗粒倒也有。 但像盐卤颗粒这种，能急剧缩小嫌疑人范围，锁定嫌疑人职业的东西，就没有了。” 沈庭微微皱眉。 同时！ 几名技术人员，很快完成了汇报。 郑远桥也皱紧眉头： “简单来说，虽然轿车上收集到的物证很多，但没有直接指向凶手的？” “没错！” “这也没办法！ 间隔时间，实在太长了。” “确实，如果刚刚案发的时候，就找到这悍马，说不定能找到线索。 可现在都过去十二年了，很多物证，要不然直接腐化消失，要不然就严重变性。 失去了价值！” 听到几名鉴定员的解释，郑远桥微微点头。 这些他自然都知道。 别说十二年，刑事侦查的黄金时间，其实只有案发后72小时。 一般称为黄金72小时！ 因为72小时内，物证最容易搜集，人证记忆最清晰。 调查者的精力，也最充沛！ 如果黄金时间内，案件没能侦破，后续要侦破的难度，可就高了。 而且距离案发时间越久远，侦破的难度就越高。 12年时间，不说沧海桑田，但也算得上是剧变！ 时间可以冲淡太多的东西，包括案件真相！ “大家再想想，这个案子，还有没有调查思路。 好不容易找到悍马，案件也好不容易重启。 如果有可能，尽量把案件彻底侦破。 不要再让卷宗束之高阁！ 也不要再让受害者的家人，苦苦等待答案。” 郑远桥说得很真诚。 会议室内的一众警员，也都颇有触动，都苦思冥想。 但案件调查，就是这样。 很多时候，不是单靠努力就能有结果的。 很有希望的调查方向，可能查着查着，就进了死胡同。 能不能平地起惊雷，能力、灵感和运气，缺一不可！ 郑远桥沉默片刻，看了沈庭一眼，见他也没有表示，心中叹息，但面上倒是依旧沉稳： “没关系！ 时隔十二年，能找到悍马。 侦破案件，抓到凶手，一定也有希望。 大家不用着急，没有思路，就再看卷宗，找疑点，扣细节。” “好！” “没问题！” “我还就不信了，不可能有完美犯罪。 绑架案一定有漏洞，只是我们还没找到。 今天找不到突破口，老子绝不睡觉。” …… 散会后，一大队成员，立刻都去翻看卷宗。 办公室内，到处都是纸张快速翻动的声音，以及不时响起的激烈讨论声。 沈庭也假装自己很忙，但其实在等群友们的排查结果。 “艰难”熬到了下班时间，警员们没一个动弹的，大有要奋战一夜的架势。 沈庭倒是准时下班，去接老妹。 …… “咦，沈庭，你面色看起来不太好 警局的工作，挺辛苦？” 小高老师拉着沈嫚嫚的小手，从幼儿园走出来，主动和沈庭打招呼。 “辛苦倒是算不上！ 就是一个案子，遇到了瓶颈，这两天稍微有点忙。” 高老师想了想，摘下自己手腕上的手串，递给沈庭，笑道： “借给你用用！ 这可是我的好运手串，希望能带给你好运气，尽快破案。 沈庭你这么聪明，一定可以的。” 这…… 沈庭看着手串，还有点不好意思。 但人家姑娘都这么明示，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 他接过手串，确认都是水晶，恰好是法庭地质学的研究内容。 白水晶、黄水晶、紫水晶、黑水晶、茶晶、绿幽灵、红幽灵、兔毛、发晶…… 常见的水晶种类，全都涵盖。 沈庭戴在手腕上，上面还带着高老师手腕的温热。 “那就谢谢小高老师了。 等这次案子有了结果，我请你吃饭，吃好的。” “好呀！” 两人加了微信，沈庭这才知道，小高老师原名叫高雅。 傍晚回家！ 群友们排查资料，也大半天了。 群主：“怎么样，排查有结果吗？ 刘栖桐，他的两个哥哥。 富仁集团董事会的人。 还有刘富仁生意上、生活里的仇家。 这三方人里，有找到嫌疑人吗？” “老大，我有发现！ (???)” kikO立刻留言。 第33章 昆虫探案！ 真的找到了嫌疑人？ 沈庭看到kikO的留言，大为惊喜，结果…… kikO：“我发现老大你今天特别帅！ ヾ(????)?~～” “呵~~” 人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出声。 群主：“滚╰_╯╬！ 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群主：“其他人呢，有没有发现？” 关宏峰（哥）：“我查的是刘栖桐兄弟三人的资料。 暂时没有发现疑点。 那刘栖桐虽说桐字，和冂有重合，而且是案件后的最大得利者。 但从资料来看，和刘富仁算是父慈子孝，或者说关系非常好。 因为是最小的儿子，刘富仁也格外关爱他。 而且案发之前，刘栖桐的理想，其实是当个物理老师。 他已经考下了教师资格证，打算环游完世界，就回来教书。 总的来说，他不是那种非常有事业心的人。 就想当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闲散阿哥’，根本没有夺嫡夺位的意思。 他的嫌疑，我感觉不太大。 他的两个哥哥，性格有差别，但杀父夺位，估计做不出来。 而且说实话，他们两人的智商和手腕，比刘栖桐差远了。 设计不出这么周密的作案计划！” 群主：“那刘栖桐母亲……” 关队也见识过很多案件，立刻明白了沈庭的意思，笑着留言： “没有那么多狗血情节。 刘富仁虽然有钱，但私生活倒是意外的检点。 他原配案发前六年就死了，之后也没有再找。 三个儿子，都是原配所生。 当然，这是资料里的信息。 如果这资料有问题，或者相关信息被刘富仁抹去，就难说了。” 沈庭点头，心头也沉重下来。 他原本对刘栖桐，可是“寄予厚望”来着。 没想到，没有能确认其嫌疑的线索。 唐探秦风：“我看的是董事会的成员资料。 怎么说呢，从他们的日常聊天记录、小群记录来看，他们对刘富仁，确实多有不满。 有的嫌他做事太霸道！ 有的嫌他独断专行！ 有的嫌他花钱大手大脚，投资太激进。 但总的来说，大家对刘富仁，还是挺佩服的，而且是心服口服。 因为多年来证明，刘富仁看好、投资的行业，可能当时大家不认同。 但最后，都赚钱盈利！ 很多还赚了大钱！ 所以，虽然嘴上吐槽、埋怨，但整体来说，对刘富仁还是认可的。 关键是！ 董事会里的人，和刘富仁，都没有本质上的矛盾。 他们的嫌疑，暂时不算太大。” 法医秦明：“我查的是刘富仁仇家的资料。 公司经营、生活上，和刘富仁结怨的人，倒确实不少。 但刘富仁做事，不是那种赶尽杀绝，会斩草除根的人。 遇到不择手段的人，也会用下三滥，见不得光的手段，但都在法律限度之内，不会太过分。 比如二十五年前，富仁集团和亿能集团，争夺一块地皮。 双方争出了火气，双方老板约定公园单挑。 据说当时真的打了起来，但结果未知。 那地皮，最后也被亿能集团获得。 不过几年后，亿能集团经营危机，政府找刘富仁，希望他拉亿能集团一把。 如果是小肚鸡肠的人，当年的地被人抢了，当时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但刘富仁，还是出资救了亿能集团。 他这人就这样，基本对事不对人，也不记仇，为人也豪爽。 因为脾气冲，经常得罪人，可毕竟不是坏人。 他在商界和政界，口碑因此很不错。 因为发现金济贫，底层人对他观感也非常好。 所以！ 和刘富仁有矛盾的很多，但从我们普通人看来，矛盾大到不杀人不足以泄愤的，还真没有。” 秦明最后的结论，说得很保守。 普通人觉得，矛盾不大，不足以杀人。 但当事者，可能不这么认为。 有的小肚鸡肠的人，你看一眼他，明明没什么用意，但对方却认为，你鄙视他，要和你battle。 换言之！ 那些人表面来看，和刘富仁仇怨不深。 但内心深处怎么看刘富仁，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总的来说！ 单单从目前的资料，不足以确定嫌疑人？” 沈庭心头更加沉重。 这次的罪犯，不但狡猾，藏得显然也够深！ “单纯看资料不行，又没有人证。 倒是只剩物证这一条路。” “悍马上收集的物证，倒是不少。 技术组，也都鉴定过，但对破案有帮助的，却是没有。” 沈庭想了想，拿出技术组的鉴定报告，快速翻阅。 那悍马，刘富仁乘坐多年。 上面的物证，种类非常多，涉及到生活的方方面面。 要从其中，分辨出涉案物证，难度就已经够高了。 更何况，时隔十二年！ 那些物质，不但自身会腐败，还一直被池塘水浸泡着，更是被池塘里的污染物污染。 就算找到了涉案物证，完成鉴定、获得结论的难度，更高。 “杂七杂八的物证不说，有希望‘描述’凶手行动轨迹的物证，共有三类。 泥沙！ 孢粉！ 以及昆虫残尸！” 泥沙，沈庭首先排除。 因为他一开始就用法庭地质学，尝试过了。 只能确定罪犯行动的大范围，在朝阳南部。 “昆虫残尸，可以试试？” 在轿车行驶过程中，昆虫会通过排气、散热等设备，进入轿车内部。 大部分会被撞死，甚至撞得粉碎！ 而昆虫的分布区域，也是有规律的。 通过特异性昆虫，就能还原轿车的行驶路径。 这在刑侦调查里，有过不少的成功案例。 沈庭打开侦探群，看向群主私人面板上的技巧栏。 找到名为“昆虫探案”的技巧。 他没有直接兑换，先看了技巧简介…… “怕是不行！” 沈庭很快摇头。 昆虫探案，在确定轨迹方面的限制，比法庭地质学还大。 因为地质矿物，位置基本是固定的。 而昆虫的分布区域，是一大片范围，边界不但模糊，而且不固定。 毕竟，昆虫本身就是移动的。 就以本案里，朝阳南部，当年调查组圈出的可疑区域为例。 不可能说一种昆虫，在这片区域东部有分布，而西部没有。 这不合理，不符合昆虫的特性！ “剩下的，只有孢粉了……” 第34章 孢粉知道答案！ 卧室！ 沈庭戴着小高老师的水晶手串，缩在被窝里，正在查看手机上，技术人员关于孢粉的鉴定报告。 孢粉，是孢子和花粉的总称。 花粉，自然来自植物。 孢子，来自蘑菇等菌类。 和昆虫残尸一样，十二年过去，孢粉的大部分组成，都已经腐败变质。 残留的结构，非常少。 当然，技术人员也收集到小部分，基本完整的孢子和花粉。 大多是因为融合进轿车内部的汽油等液体，得以完整保留。 还有的孢子，来自能水生的微生物。 在轿车内部繁衍生息，结构也很完整。 关键是！ 案发时间是四月中旬，刚好是一片勃勃生机，万物竞发~~~ 是孢粉最多的时间！ 因此相对完整的孢粉，单纯从数量来看，倒也不少。 沈庭在技巧栏里的植物探案学中，找到了细分的“孢粉学”。 他仔细阅读技巧说明，目光也很快亮了起来。 “这孢粉，倒是和法庭地质学和昆虫学，有明显的差别。 可以确定小范围内，轿车的行驶轨迹。” 因为植物、真菌，种类太多了。 而种类不同的孢粉，又具有独特的形态特征。 就和人类的指纹一样！ 当然，昆虫、矿物的种类也多。 但孢粉学，最大的优点，并不是研究单独的一粒花粉、一个孢子。 毕竟，植物、真菌的分布，也是很随意的。 一种植物，只在某个地点有分布的情形，很少出现。 因此，单独的孢粉，在探案中，很难获得有用的结论！ 孢粉学，最厉害的是，可以研究孢粉组合。 也就是花粉、孢子，结合在一起形成的孢粉团。 这种孢粉团里，同时包含了一个区域内很多种植物、菌类的特征。 是具备特异性的！ 就算两片区域相距很近，植物、菌类的种类完全一样。 但数量不可能完全一样！ 因此孢粉团里，不同孢粉的比例，也是不一样的。 简单来说！ 一种特定的孢粉团，只在某个特定的区域存在。 据此，就可以在小范围内，推断罪犯的行动轨迹。 这才是孢粉学最广泛的应用。 “有意思！” 沈庭之前一直以为，孢粉研究的是单独的花粉和孢子。 这显然低估了孢粉学！ 而且！ 罪犯是22年前，四月二十二日，绑架、寄勒索信的。 调查组，在那池塘，排查了三次。 前后相隔17天左右！ 也就是说，从四月二十二到五月九日，悍马一直在打游击。 而这半个多月，开花植物的种类，变化很快。 孢粉团中，孢子和花粉的种类、比例，一定也在快速变化。 这对鉴定，非常有利！ “这孢粉学，太适合这案子了。” 最关键的是！ 从鉴定报告来看，朝阳公安的技术人员，对孢粉学，不怎么精通。 一个单独的新鲜花粉，他们能鉴定。 但腐败后只剩残缺结构，或者结构复杂的孢粉团，他们就很难鉴定了。 而且植物、微生物的种类，实在太多了。 就算最专业的植物学家，都不可能掌握所有植物的花粉特征。 因此！ 就算新鲜花粉，如果不是常见植物，鉴定人员也需要请专家帮忙才行。 微生物的孢子，更是如此。 “我如果兑换孢粉学，就能获得相关知识。 倒是方便很多！” 至于有没有兑换的必要？ 沈庭捋了捋思路。 “当年的罪犯，在可疑区域内，躲避了半个多月。 固定躲在一个地方不动，不太可能，因为警方在地毯式搜查。 也不可能一直开车躲避，总需要休息。 因此罪犯很可能有一个，或多个基地。 会根据警方的搜捕进程，更换躲避位置。” 所以！ 确定行车轨迹，倒是其次。 毕竟道路上遗留的线索，都过去十二年了，就算有，也不可能再找到。 相对来说！ 如果能找到罪犯的基地，倒是还可能有发现。 因为基地，一定非常偏僻、人迹罕至。 线索残留的概率，更大一点。 “逻辑上，没问题！ 但最终能不能有好结果，运气成分更多一些。” 如果孢粉学是白给的，自然无所谓。 可现实是，需要技能点兑换。 而且别看只是植物探案的一个分支，价格也不便宜，足足需要10个技能点才行。 如果兑换了孢粉学，却像悍马一样，找不到足够直接的物证，可就坑了。 关键是！ 沈庭现在总共只有12个技能点。 兑换了孢粉学，如果破不了案，没有技能点补充，就换不了其它技能了。 下次案子，万一需要其它技能，就麻烦了。 “咦，对了！ 基地的话，首要要求，也是隐蔽。 和抛尸、抛车，似乎差不多。 汉尼拔几人，说不定能直接锁定基地位置。 这样，不就可以省下技能点了？” 沈庭直接在群里留言。 汉尼拔：“原理倒确实差不多。” 竖锯：“也有细微差别。 抛尸、抛车，抛的是死物。 而藏匿基地，是活人在其中。 而且需要能藏匿多人，甚至多辆轿车。” 吉良吉影：“倒是可以试试。 正好那片区域，之前探查的差不多，不用再浪费时间。” 把任务交出去后，沈庭美滋滋睡觉。 一夜无话！ 天气越来越冷，天亮的也越来越晚。 清晨七点，沈庭和太阳公公一起苏醒。 一捧冷水，把自己浇醒。 洗漱的同时，沈庭在群里问道： “怎么样，基地有结果了吗？” “有了！” “有结果了！” “有了！” 汉尼拔、竖锯、吉良吉影，异口同声。 三人紧接着在群里，上传图片。 他们都在沈诩画出的可疑区域，圈出了自己认为的，可以作为罪犯基地的地方。 而沈庭一看三人的图画，刷牙的动作，直接顿住了…… 第35章 我可以尝试复原行驶轨迹！ 朝阳沈家村，厕所内！ 正洗漱的沈庭，看着破案群里，竖锯三人上传的地图，眉头直接皱了起来。 倒不是说，三人没能圈出可以作为罪犯基地的地方。 恰恰相反，是圈出的位置，实在太多了。 上次，三人圈出的可疑抛车地，每人只有三处，而且是重合的。 可这次，每人都圈出了七八个地方。 而且大部分，都是不重合的。 一一排查的话，得排查十八九个地方。 这工作量，想想就恐怖。 汉尼拔：“地点不重合，倒也正常。 就像之前竖锯说的，基地的选择，和抛尸地、抛车地，终归不一样。” 吉良吉影：“重点是，这基地的要求很低。 罪犯可能那半个月，只来过一两次。 不像抛车地，要求那么高。” 竖锯：“要求低，每个人选基地的标准，自然不一样。 自然就会造成分歧。” 沈庭点头，明白三人的意思。 问题是！ 如果三人圈出的地方，全部排查一遍，时间来不及了。 任务是四天前的中午发布的。 破案时限是五天！ 现在是清晨！ 满打满算，距离五天时限结束，只剩一整天零六个小时。 “而且，三人话语里，似乎都不怎么肯定。 这些地点，还不一定就是罪犯的基地。” 甚至，罪犯有没有基地，还得另说。 可沈庭想了想，现在似乎也没有更好的思路了。 他送睡眼朦胧的沈嫚嫚，去了幼儿园，转去朝阳警局的路上，他直接兑换了“孢粉学”！ 总共消耗了10个技能点。 技能点只剩两个！ 吸收着孢粉学的知识，沈庭的信心逐渐足了起来。 要是歹徒真的没有基地，那也只能自然倒霉。 可只要有基地，有了孢粉学的加持，他有八九成的把握，能把基地找出来。 尤其是！ 悍马里那些孢粉，就算是残缺、腐败的，只要不是特别夸张，技巧里包含的方法，也都能完成鉴定。 “呲~~” 电动车停在公安局停车场！ 来到办公室后，沈庭才得知。 郑远桥召集众人，又要开案情研讨会，他直接来到一大队会议室。 一进门，就见不管是干警还是年轻警员，全都霜打的茄子一样萎靡。 还都顶着或大或小的黑眼圈，一个个跟人形熊猫一样。 看起来，昨晚全都在通宵看资料，讨论案情。 太拼了！ 相比起来！ 饱饱睡了一整晚的沈庭，精神头足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偷偷把头发搓成鸡窝头，眼皮也耷拉下来。 看起来昨晚一直在考虑案情，一夜没睡好的样子。 落座后，会议很快开始。 郑远桥让大家都说说，自己对案子的看法。 众人各抒己见，也都提出了不少点子，还有调查思路。 但沈庭感觉，大家的提议都比较偏，可行性不高。 比如有人提出，排查案发半个月之后，离开那片封锁区的监控视频。 罪犯当时完成了抛车，应该会离开那片区域。 问题是！ 罪犯的人数、样貌、性别，没人知道。 根本没得查！ 这也进一步说明罪犯的狡猾。 通过吃耳朵、错别字、缜密的布局，导致罪犯的形象，一直是模糊的。 很可能就是为了干扰警方的排查工作。 郑远桥自然也能听出，大家的点子，都不靠谱。 说是剑走偏锋，都很勉强。 “这些办法，都不太行！ 大家还有其它想法吗？” 郑远桥在会议室内，扫视一圈，可惜没人再发言。 最后，他又扫了沈庭一眼，见他也没有表示，心头默默叹息一声。 自从沈庭找到悍马之后，郑远桥感觉，自己总是对他怀有一种不切实际的期待。 收回目光，郑远桥就要宣布散会。 但这时！ 就见一只手，默默举了起来。 郑远桥定睛一看，立刻惊喜。 是沈庭？ “沈庭，你有想法？ 但说无妨！” 郑远桥笑道。 沈庭稍微整理了一下措辞： “郑队，我的想法比较简单。 依照目前的案情，要想一步到位，通过物证或其它线索，直接锁定凶犯，恐怕不现实。 比较实际的目标是，想办法确定当年罪犯的行车轨迹。 并尝试寻找他们停驻过的地点……” 会议室内的众人，全都点头。 大家都明白，这思路的依据，是目前最关键的涉案物证—— 悍马！ 当年，罪犯一定开着悍马，在封锁圈内打游击。 如今找到了悍马，最显著的证据，自然是从悍马上，搜集到的沙石等物证。 而稍微隐晦的证据，就是悍马的行驶轨迹！ 轿车的行驶轨迹，在凶杀案中，自然是非常重要的证据。 可能揭示出罪犯的住址、生活习惯、职业等很多重要信息。 但由于悍马的行车记录仪被破坏，现在只能靠车上的物证，尝试复原轨迹。 想到这里，警员们的眉头，直接皱了起来。 这思路确实没问题，可问题是！ 怎么复原轨迹？ 根据哪种物证，复原轨迹？ 参会的技术人员，直接摇头： “这办法，我们之前就试过了，不行啊！ 复原行驶轨迹，最常用的就是轮胎上的沙石。 可罪犯清理过轮胎，剩余的沙石，特异性不够。 大家可能不知道，小范围内，通过沙石确定轨迹。 必须要和其中混杂的纤维、油漆碎片、玻璃碎屑等等配合，才行。 但轮胎缝隙里，找到的这些物质，少之又少，不足以复原轨迹。” “昆虫残尸，是腐败太严重了。 当然就算腐败不严重，也很难通过昆虫，确定小范围内，轿车的行驶轨迹。” “轿车内的孢粉，倒是可以。 但和昆虫是一样的问题，时隔十二年，残余太少了。 要不然，还真的可以请孢粉专家，尝试复原轨迹。 这些，我们技术组，早就考虑过了。” 郑远桥皱紧眉头。 沈庭这办法，也不行吗？ 这案子，难道又要束之高阁？ 想起刘栖桐眼里的哀痛，还有三名死者的家属哭嚎声，郑远桥有些烦躁。 他下意识拿出一根香烟，但会议室内有不抽烟的人，因此没有点燃，只是放在鼻下闻了闻。 其他警员，也都皱着眉头，陷入沉默。 “咳~~” 这时！ 一声干咳，忽然响起。 声音其实不大，还有些拘谨，但在此刻针落可闻的会议室内，简直如同洪钟大吕。 所有人全都望去，就见沈庭又在举手： “那个，郑队，我提这个思路的意思是，我其实可以尝试复原悍马的行驶轨迹。” …… 第36章 孢粉鉴定！两个选择！ 啊？ 你？ 所有人，都错愕地看向沈庭。 技术人员更是不解： “沈顾问，你想通过什么确认轨迹？ 泥沙、昆虫、孢粉，我们可都排除了。 剩下的物证，在我们大京也都比较常见，特殊性不足。 连确定一个位置都难，更不用说确定连续的行驶轨迹了。” “孢粉！” 沈庭直接道：“我查看过技术组从轿车上收集到的孢粉。 确认它们可以进一步鉴定。” 技术人员更加懵逼： “沈顾问，你不要开玩笑了。 那些孢粉，我们鉴定室的马主任，可是亲自查看过。 连他都说鉴定不了啊！” “可以的！” 沈庭看向郑远桥：“郑队，我想试试。” 郑远桥罕见地迟疑了一下。 按说沈庭找到了悍马，做到了调查组、专家组，十多年都没做到的事情。 他应该无条件信任沈庭！ 但鉴定物证，毕竟和查案不一样。 需要的专业知识，要求很高，和案件推理，完全是两个不同的领域。 而且！ 物证的鉴定，是有严格条例的。 只有资质足够的专业鉴定员，才能鉴定。 普通警员，按说连接触，都不行。 这都是一次次惨痛教训，换回来的经验。 郑远桥看向沈庭，发现他的目光，格外坚定、自信。 “这件事，有点超出我的权限了。 我问问秦支队！” 郑远桥迟疑间，离开会议室，拨通支队长秦山的电话…… 几分钟后，他返回，看向沈庭： “小沈，我和秦支队商议了一下。 你没有相应资质，让你直接鉴定孢粉，肯定不可能。 但有两个选择！ 第一个，让鉴定室安排一次测试，确认你有完成鉴定的能力。 如果通过测试，你就可以鉴定孢粉。 第二个选择！ 鉴定孢粉，只是过程。 更关键的是，通过孢粉，确认行车轨迹。 我们可以让专业鉴定员，配合你的要求。 你需要哪个孢粉，哪个方位的扫描放大图、哪里的物化特性等等，都可以和鉴定员提要求。 你不需要直接接触孢粉，只需要根据鉴定结果，分析轨迹就可以。 你看，你想选哪一个？” “第二个！” 沈庭毫不犹豫。 他确实没必要直接鉴定孢粉。 而且，现在时间有限。 测试还不知道要测到什么时候！ 后续如果能确定轨迹，还要进一步的搜查、调查等等，需要留下充足的时间。 “好，那就用第二个方法。 跟我去鉴定室吧！” 路上，郑远桥联系鉴定室马主任，说明情况。 跟随的警员们，更加惊疑。 还真要鉴定孢粉啊？ 而且，还是让沈庭鉴定？ 不是大家不相信沈庭，实在是，之前没有这样的先例。 局里的顾问，专业确实五花八门。 有在大学里，专研心理学的老教授。 有专门研究动物骨骼的专家。 也有对模糊痕迹，尤其敏锐的人才。 他们确实有资格直接接触，自身领域里的物证，或者人证。 可沈庭，也不是孢粉领域的专家啊！ 局里几乎都知道，沈庭之前是送外卖的。 他这几天骑着带蓝箱的小电动、戴小蓝帽到局里，大家想不知道都不行。 那问题就来了！ 沈庭一个之前送外卖的，学历也不出色。 怎么就这么自信，可以鉴定孢粉，这种对专业度，要求异常高的物证？ 而且还是局里鉴定员已经鉴定过，没能得到线索，放弃的孢粉！ “沈庭想干什么？” “不知道啊！” “他莫非是那种‘隐世高手’？” “看着也不像啊！” “对啊，平时也没见他对植物，或者花粉特别关注啊！” …… 大家带着怀疑，来到局里的鉴定办公室。 一个长脸，头发黑白交杂，看起来五十多岁的男人，穿着白大褂，已经等在门口。 他的脸上，带着明显的疑惑。 似乎不理解，郑大队为什么提出这么怪异的要求。 神情甚至有些不乐意。 鉴定在他看来，是很严肃的事情。 怎么能随便找个人，指导鉴定过程？ 这不是外行指挥内行吗？ “马主任，让你久等了！” 郑远桥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强人所难了，主动打招呼。 马主任只是轻轻点头： “是谁要鉴定孢粉？” 沈庭上前：“是我！ 我是沈庭，想尝试一下！” 马主任上下打量他，尤其观察了沈庭的双手，微微皱眉。 手上没有长时间操作仪器，留下的老茧。 也没有消毒剂、特殊溶液浸泡导致的皴裂。 看着明明不像鉴定师，但目光非常坚定。 是自信？ 还是自大？ 虽然更加怀疑，但马主任还是把白色鉴定服递给沈庭： “沈庭，本案里的孢粉，我都经手过。 无法鉴定的结论，不是根据我自己的鉴定水平得出的。 而是根据以往合作过的，专研孢粉的专家能力，得出的结论。 不过！ 既然郑大队和秦支队都同意了，那我也不多说什么。 接下来，我会按照你的要求，对孢粉进行操作。 但我提前说清楚，合理的操作我会进行。 如果是太离谱，会破坏物证特性的操作，我可不会同意。” “没问题！ 我需要的特征，都很简单。” 沈庭连连点头。 很简单？ 马主任心头却是一滞。 很简单的话，我们鉴定室之前怎么会不做？ 这不是打我们的脸吗？ …… “其他人不要进来！ 马主任让跟随过来的其他警员，在鉴定室外等待，只能隔着玻璃观察。 进入鉴定室后，鉴定很快开始。 随着沈庭的一个个要求发出，马主任的表情，很快由质疑，变成了惊疑，然后是惊讶。 因为他发现，沈庭竟然真的懂。 不但对鉴定室内的设备功能、操作非常熟悉。 对孢粉，更是浸淫多年的样子…… “这个残缺孢子，侧面上扫描电镜，我需要它的细致图片。 尤其是表面残缺的纹饰！” “这花粉都残缺成这样了，而且已经变质，还有鉴定的必要？” “有！ 还有这个孢子，有点特殊，上一下红外光谱仪，我需要光谱图，确认它的物质组成。” “这个孢粉团，虽然被焚烧烘烤，大部分碳化。 但内部还有少量孢粉残留，上一下拉曼光谱仪。 我要看它的内部拉曼光谱图！” …… 第37章 抬高视角，整体来看！ 鉴定室内！ 随着沈庭的一个个指示发出，马主任脸上的吃惊，很快变成了咋舌。 他已经彻底确定了，沈庭对孢粉，绝对不是一般的精通。 有的知识点，连他都不知道。 甚至，马主任感觉，他之前合作过的多位植物学专家，在孢粉方面，都没有沈庭专业。 “这个不用这么麻烦，你这样操作，然后这样，更简单一点。” “好像是哎！ 沈小哥，你这手法是在哪学的？” 马主任震惊的无以复加。 沈庭笑而不语，默默思索： “这残缺花粉表面，有较大的瘤状凸起。 看瘤子的大小、形态、分布，应该是杜鹃花粉。 朝阳的杜鹃，大多在公园或景区。 再加上所属花粉团里的其它孢粉…… 它应该来自这里！” 沈庭拿出手机，在朝阳南部的地图上，用彩色，圈出一个色圈。 能看到，这图上，已经圈出了大大小小，几十个不同颜色的色圈。 这都是相应孢粉团的来源区域。 孢子和花粉，虽然体型小，但表面特征，其实非常多。 首先是形状各异，常见的有水稻花粉的球形、柳树的长球形，以及扁球形、三角形、四边形等形状。 花粉大小，也不一样。 而且不同植物的花粉，大小差别很明显。 勿忘草的花粉直径，仅5微米左右。 而南瓜花粉的直径，可以达到200微米。 花粉表面，还有独特的纹饰。 如玉米花粉，表面布满细小的颗粒状粗糙突起。 百合花粉，表面有明显的条纹状纹饰，呈现平行、交叉或呈螺旋，多种排列形式。 其余的，还有网状、瘤状、光滑等不同形态的纹饰。 除此之外！ 萌发孔的数量、形态、位置，以及花粉的颜色、内容物成分等等，都有差别。 这些，全都是鉴定孢粉的依据。 …… 而此刻！ 随着鉴定的进行，鉴定室外的警员们，也全都讶异。 怎么回事？ 马主任，怎么从一开始的满脸怀疑，好像被人强迫学习的小学生。 这么快，就变成了一脸的震惊，甚至是钦佩。 更离谱的是！ 他真的像请教问题的学生，在不停的向沈庭问问题。 “我去，沈庭好像真的精通孢粉鉴定？” “马主任竟然在向他请教？” “之前来帮忙的专家，也没见马主任这么毕恭毕敬啊？” “所以，沈庭的孢粉鉴定水平，可能比一般的专家，还要牛？” 站在最前面的郑远桥，最为吃惊。 他同意沈庭鉴定，更多是死马当活马医，并没抱多大的期望。 毕竟，孢粉属于非常专业的知识。 那么多花粉，那么多孢子，单说要认识足够多的植物和真菌，不经过大量的学习都不可能完成。 可看鉴定室里的状态，沈庭貌似真的精通孢粉学啊！ 把马主任似乎都折服了。 在众人的惊疑和不解中，孢粉鉴定，快速进行。 但这毕竟是个非常精细的工作。 这次鉴定的孢粉，很多还是有残缺或者腐败变质，耗费时间自然更长。 将近两个小时后，马主任手都麻了，沈庭这才停止。 而他手机上的，朝阳南部，地图上，已经被圈上了大几十个，颜色不同的色圈。 沈庭大致分析了一下，手指在不同色圈之间滑动，将它们全部联系起来。 手指从手机屏幕移开，沈庭将手机屏幕缩小，他的目光，直接盯在地图上的一处地方： “有意思！” 他和马主任打了声招呼，转身离开鉴定室，笑着看向众人： “好消息，鉴定有结果了！” 沈庭将手机上的地图，展示给众人。 “成了？” “竟然真的成功了？” “确定悍马当年的行车轨迹了？” “这也太牛了吧，时隔十二年，都能确定？” 警员们全都挤上前，一个个瞪大眼睛，好奇的看着手机上的地图。 然后，好奇很快就变成了懵逼。 他们只能看出，地图上的线条，可能就是轿车的行驶轨迹？ 色圈的话，是孢粉团的来源区域？ 熊贝贝看了一会，疑惑道： “沈庭，地图上的色块，就是孢粉团的来源地吧！？ 可相邻的两个色块，怎么确定悍马是先经过的哪一个？ 而且这色块，几乎把地图都糊满了，这怎么确定悍马轨迹？” “这个简单！” 沈庭道：“这些色块看起来散乱，但如果仔细看的话，基本都是沿着没有监控的道路排布。 简单来说，轨迹基本就是沿着道路，确定起来比较容易。 至于是从哪个方向，开往哪个方向，其实没那么重要。” 许心一也疑惑： “沈庭，我看地图上，很多色块，还是多个颜色重合的。 这说明，悍马多次经过这个区域吧！ 尤其是一些有多个行驶方向的岔口区域。 岔口的各个路线上，都有色块。 这要怎么确定，悍马在某次经过岔口的时候，具体走的是哪个方向？” “这个也简单，孢粉团足以给出答案。” 沈庭道：“大家知道的，案发时间是4月22，之后半个月，悍马一直在打游击。 这半个月，正是植物开花，菌菇大范围散播孢子的季节。 悍马就算只相隔一天，通过同一岔口。 携带的孢粉团，成分就有明显差别。 根据花卉和菌菇，散播孢粉的前后顺序，就能确定哪次经过岔口在前，哪次在后。” 警员们面露恍然。 但大家看向沈庭的目光，全都更加惊奇了。 理论是这样没错，但要做到的话，需要掌握大量的植物、菌菇知识。 这工作，已经超出了普通鉴定员的能力范围。 都是找相关领域的专家帮忙！ 可沈庭，竟然能做到？ 眼见不少人，欲言又止，对地图上的悍马轨迹，似乎还有疑问，沈庭笑道： “其实，大家的关注重点错了。 这图上，最关键的，并不是我标出的悍马轨迹。 我刚刚说的理论，的确没问题。 如果案件刚发生时候，让我鉴定这悍马里的孢粉。 真的可以复原出完整且准确的行驶轨迹。 但大家知道的，案子过去了12年。 车里绝大部分的孢粉，已经无法鉴定，甚至直接腐败消失。 这导致很多色圈，点位消失！ 我画出的轨迹，小范围内问题不大。 但整个轨迹，我要说100%正确，那绝对是吹牛……” 沈庭笑着解释，警员们也都笑了。 确实！ 从十二年前，残存的花粉，要说100%复原悍马轨迹，那就不是科学，而是科幻了。 大家的注意力，也从地图上的轨迹移开，寻找沈庭所说的，更关键的东西。 郑远桥，看着地图，目光陡然一亮： “我知道，最关键的是什么了。 也明白，沈庭为什么说，悍马轨迹的对错，相对没那么重要了。 因为我们不可能再去这些轨迹上，寻找线索。 而且一两道轨迹的正确与否，影响不了整体。 这地图上的轨迹，大家要抬高视角，整体来看。” …… 第38章 攒buff 鉴定室外！ 郑远桥看着沈庭手机上的轨迹图，没有直接给出答案，而是引导手下思考。 抬高视角！ 看整体？ 警员们，全都若有所思。 有的紧皱眉头，还不停挠头，比如熊贝贝。 还有的，得到提示，快速反应过来。 许心一惊喜：“我也明白了。 是老工业区！ 这里才是整张轨迹图，最关键的地方。” 老工业区？ 眼见沈庭和郑远桥全都笑着点头，警员们的目光，全都移向地图上的老工业区。 和其它位置的“色彩斑斓”不同。 老工业区附近，色圈寥寥。 这自然正常！ 老工业区污染严重，虽然十七八年前，工厂就外迁，那里也随之废弃。 但到案发时，五六年的时间，生态显然不足以完全恢复。 就像三牙坡的池塘，就算现在，都污染严重。 老工业区附近，也不适合建公园、景区。 自然、人工的开花植物、菌菇等等，全都非常稀少。 色圈自然也很少！ “我好像也明白了！” 熊贝贝恍然：“老工业区是关键，其实看的也不是色圈的多少。 而是悍马所有的轨迹，来往交织，看起来复杂。 但整体看来，这些轨迹，是以老工业区为核心？” 剩余的警员们，也都豁然开朗。 确实啊！ 虽然不太明显，但仔细看的话，确实能看出，老工业区，是轨迹交错几乎最密集的地方。 这里，就是整个悍马轨迹的核心！ 大概率，就是当年罪犯停驻、补给的基地。 “我的天，真的找到了？” “厉害，太厉害了。” “如果沈庭画出的轨迹没问题，老工业区的嫌疑，确实太大了。” “看马主任的样子，似乎都被沈庭折服了。 沈庭的孢粉学，估计比我们预想的还厉害。” “他还真是孢粉学专家？” “不过，老工业区那么大的范围，而且人迹罕至。 当年调查组没有搜查过吗？” …… 警员们的激动议论声中，大队长郑远桥拿出手机，立刻拨通支队长秦山的电话。 “秦队，我是小郑啊……” 支队长办公室内！ 坐在办公椅上的秦山，也顶着黑眼圈，仔细盯着电脑屏幕。 他正仔细研读当年洛河绑架案的资料。 法医的尸检报告，技术人员的鉴定报告，他早已经看过了。 也知道，已有的物证，不足以支持后续调查。 只能复查卷宗，看能不能找到蛛丝马迹。 只不过！ 昨晚一个通宵，他也没能找出突破口。 “这案子，又要陷入瓶颈？ 找到悍马，都没用？” 秦山微微皱眉，点燃一支烟。 也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是远桥？ 他立刻接通，疲惫的双眼，直接圆瞪了起来。 “什么？ 你说沈庭真的完成了孢粉鉴定？ 不但确定了悍马的行车轨迹，更确定了绑匪的嫌疑基地？ 这……” 秦山脸上全是震惊，一时之间，甚至都不知道用什么形容词，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之前，他同意沈庭做孢粉鉴定，心态其实和郑远桥差不多。 他知道沈庭之前是外卖员，因此对他并没有太大期待。 只想着有枣没枣，搂一杆竿子。 没想到，竟然真的让沈庭做成了！ 秦山点开郑远桥传给他的轨迹照片。 他毕竟是几十年的老刑警，也经手过不少大案，经验丰富得很。 一眼就看出，轨迹的核心在老工业区。 “有意思！ 当年凶手可能藏在这里？” “远桥，你立刻带人，去老工业区排查吧……” 秦山说着，忽然改口： “不，你们稍等，这次我亲自带队！” …… 上午十点！ 阳光正好，微风轻拂。 而疾驰的警车，却似乎格外着急。 领头的一辆轿车上，副驾驶位的秦山，看向后排的马主任： “小马，孢粉鉴定，全程都是你操作的。 你觉得鉴定过程，有没有问题？ 沈庭在地图上圈出的色圈，还有行驶轨迹，能不能确保正确？” 他显然也有顾虑。 如果那地图上的色圈和轨迹是正确的，核心是老工业区，自然没问题。 怕就怕，鉴定孢粉团，确定色圈这最难，也最关键的一步，出问题。 毕竟鉴定孢粉团，是一切的基础，是地基。 地基偏了，后面的结论再惊人，也没有意义。 “鉴定过程，肯定是没问题。” 马主任思索着道： “但结论，就不好说了。 怎么说呢，鉴定过程中，使用的设备、仪器、方法，还算比较常用。 对我来说，难度不大。 难点在于，要通过鉴定数据、光谱图、能谱图等等，确定花粉、孢子的种属。 这一步含金量最高。 不说鉴定过程，就算现在把鉴定数据、图片，全部给我。 我也确定不了，某个花粉、某个孢子，属于哪个物种。 以及相应孢粉团，对应哪个区域。 因为那些孢粉，太残破了。 在我看来，确定种属需要的特征，是严重不足的。 但沈庭，似乎可以。 从鉴定过程中，他的只言片语来看，他对孢粉学，的确非常精通。 用的，都是非常专业、非常精深的术语。 只不过，这部分知识，有些超出了我的极限。 沈庭的色圈、轨迹，正不正确，我自然也判断不出来。” 马主任苦笑一声。 鉴定之前，他还觉得沈庭一个外卖员，刚成顾问没两天，就要插手鉴定室的工作，简直是胡闹。 但现在，他心服口服。 鉴定过程中，沈庭提到的孢粉学知识，专门针对孢粉的鉴定办法，简直让他大开眼界。 甚至，他到现在都有很多问题，想向沈庭请教。 听了马主任的话，秦山点点头。 这回答，自然不是他期待的。 但也是非常正常的回答！ 如果马主任能看懂沈庭怎么辨别孢粉团，并圈出色圈。 那就不用等到现在，再鉴定了！ “所以，还不能太得意忘形。 色圈不一定是对的，轨迹不一定正确。 老工业区，也不一定就是绑匪的基地。” “就算那里是基地，也不一定能搜到线索。 当年，罪犯在基地停驻的时间，估计不会特别长。 因为当年调查组也搜查过老工业区。 而且不止搜查过一次！ 就算那里能找到线索，也不一定能锁定凶手。 步步有难题啊！ 走一步看一步吧！” 秦山自言自语。 他经历过太多的案子。 以为找到突破性线索，但调查结果一场空的情形，他也经历过太多次。 在100%确定证据之前，一切的期待，都只是美好的希望，很容易变成镜花水月。 所以他现在，习惯以悲观的态度，面对线索。 倒也不是真的悲观，而是给自己攒bUff。 就好像出成绩之前，很多考生嘴上一直说考得不好，考得很差一样的道理！ 郑远桥听到他的自语，笑道： “支队长，老工业区不一定是基地，你还亲自跟着过来？ 您现在，可是很少亲自带队执行任务了。 这好像还是今年第一次吧！？” …… 第39章 冂的含义 疾驰向老工业区的警车上！ 支队长秦山，听了郑远桥的打趣，也笑了： “不过来不行啊！ 新世纪全国最大、最轰动的绑架案，万一真的在老工业区，找到突破性线索，而我特么竟然不在现场，亲自见证。 那我得后悔死。 临死之前，都得扇自己两巴掌，问自己为什么不过来。 而且……” 秦山顿了一下，神情也严肃了下来： “我有种预感，这案子，这次可能真要侦破了。” 但说完，他紧接着就后悔了： “呸呸呸，不对，破不了。 这案子肯定破不了。” 郑远桥愣了一下，但很快明白，秦山在说反话，攒bUff，也笑着道： “对，破不了！ 这案子一定、100%破不了。” 秦山也笑了，忽然又道： “话说回来，远桥，你这次真的找了个人才啊！” 郑远桥自然知道，秦山说的是沈庭。 他自己，其实也非常惊喜，连连点头。 “沈庭之前能找到悍马，已经够让我吃惊了。 我当时就想，就算沈庭之后再也没有任何的贡献。 单凭找到悍马这一条，让他做顾问，养着他，都没问题。 没想到，是我小瞧了人家。 他这么快，竟然就给了我更大的惊喜。 这小子，看着挺普通，平时也不声不响的，没想到，竟然连孢粉鉴定都会。” 关键还不是会！ 局里的鉴定人员、马主任，也可以说自己会孢粉鉴定。 但会，和精通，是两码事！ 鉴定室鉴定那么长时间，费了那么多人力物力，判定废弃的孢粉。 沈庭只用了两个小时，就鉴定成功，最后更是确定了案件的突破口。 这就太牛了！ “不知道老工业区，能不能找到更多线索？ 沈庭，能不能给我们更多惊喜？！” 郑远桥非常期待。 秦山则摇头失笑： “远桥，你这就太贪心了吧！ 找到悍马、鉴定孢粉，还不够？ 你还想要更多惊喜？” “嘿嘿，多多益善嘛！ 惊喜哪有嫌多的……” …… 警车疾驰！ 稍后面，和熊贝贝、许心一坐一起的沈庭，打开侦探群。 他先将自己的孢粉鉴定过程，形成鉴定报告。 其中针对每一种孢粉的光谱图、能谱图等等，做出了详细的分析。 并详述了通过孢粉团，确定每一个色圈的过程。 完成后，沈庭将悍马轨迹图和孢粉鉴定报告，一起上传破案群。 群成员们，原本正在探讨案情。 可一看到沈庭上传的资料，群里直接就进入了静默状态。 直到几分钟后，大家才激动发言。 kikO：“哇哇哇 (⊙O⊙)~~ 这孢粉鉴定，是谁做的啊？ 做得也太棒了吧！ 不会是本群最大的大帅哥，群主老大做的吧？ 一定是的，除了群主，我不信别人还能这么精通孢粉鉴定。” 秦风：“群主，对孢粉学，这么精通？” 关宏峰（哥）：“通过孢粉团，确认悍马的行驶轨迹。 这思路有意思啊！” 法医秦明：“孢粉有这方面的应用，我倒是知道。 问题是！ 相隔十多年，大部分已经变质的孢粉，都能完成鉴定？ 群主，这鉴定，真的是你完成的？” 沈庭淡淡打字： “还行吧，难度也就一般水平。” 他说的是实话。 兑换孢粉学后，涉案孢粉对他来说，难度确实一般。 如果他自己亲手鉴定，花费时间，还能再压缩。 而群成员一听，瞬间更加好奇沈庭的身份和实力。 群成员已经相处了挺长时间，谁是法医，谁是刑警队长，谁是菜鸡，基本摸清楚了。 唯独沈庭的身份，大家看不清摸不透。 群主：“看悍马轨迹图吧，上面有惊喜。” 惊喜？ 群成员都翻出轨迹图查看。 他们不愧都是高手，段位比普通警员高不少。 不用沈庭提醒，就发现了重点。 竖锯：“有意思，老工业区似乎在轨迹核心？” 汉尼拔：“这里就是当年绑匪的基地？” 秦风查看老工业区后，忽然福至心灵： “我忽然有个灵感。 之前，痕检在副驾驶车门上，发现的血字''冂''，不是还没确定含义吗？ 也许，保镖原本真的想写‘同’？ 不过指代的，不是刘栖桐的桐，而是炼铜厂的铜？” 大家瞬间明白了秦风的思路。 老工业区里，有好几家炼铜厂！ kikO：“倒也不一定是炼铜厂。 有可能是炼钢厂，钢铁加工厂等。 冂，也可能是冈嘛！” 唐仁：“要这么猜的话，那也可能是炼钠厂啦~~~” 沈庭揉了揉太阳穴，默默沉吟。 这些猜测，确实都有可能。 因为带冂的字，的确不少。 而且老工业区里，也真的有炼铜厂、炼钢厂、炼钠厂等等，而且不止一家。 像上个案子里，受害者尸块上找到的玻璃颗粒，就是从炼铜厂的烟囱喷发出来的。 这时，沈诩忽然道： “我也有一个发现！ 冂，指代的，好像还真的是铜！” 他直接在群里，上传了一张图片。 冂，真的是铜？ 这结论，是怎么确定的？ 群成员全都非常好奇，立刻查看沈诩上传的图片。 这图片，是在沈庭悍马轨迹图的基础上，画出来的。 图上多处的痕迹，只有一个！ 那是一条直线！ 从三牙坡，罪犯抛悍马的池塘，直直连向老工业区的直线！ 群成员都有些疑惑。 沈庭也是一样。 把池塘和老工业区，直接连起来，是什么意思？ 它们之间，也没有直接的联系啊？！ kikO：“?_?？” 关宏宇：“这图是啥意思，我怎么看不懂啊？” 唐仁：“你小子，不会是耍我们吧~~？” 秦风：“？？？” 沈诩直接留言：“是这样。 群主刚刚上传图片，确认嫌疑基地，是老工业区后，我忽然反应过来。 悍马里，三名死者跪拜的方向，似乎就是老工业区！ 我从蛙人拍摄的，悍马打捞前在水下的图片，结合悍马打捞上来之后，三名死者跪拜的姿态，判断悍马在水里时，三人的跪拜方向。 以悍马沉池的位置为点，沿着跪拜方向划线。 画出来的，就是图上这条直线！” …… 第40章 降本增效！开源节流！ “三名死者的跪拜方向？” “那悍马沉入池塘的时候，竟然不是随便沉的？” “应该是专门调整了跪拜的方位。” “这罪犯，真特么邪门啊！” “关键是，沈诩画出的这条线，确实指向老工业区。” “这还不止。 这条线，穿过老工业区，沿途经过了很多工厂。 其中，确实有一家是炼铜厂。 反倒是其它带有‘冂’部分的工厂，都不在这条直线上。” 唐仁：“哇咔咔，本神探有种预感，这个案子，要侦破啦~~~” 沈庭，也有类似的预感。 “结合沈诩的发现，冂，还真的可能代表铜。 那炼铜厂，估计非常关键。” 他立刻使用【资料共享】，获得清河炼铜厂的全部资料。 他简单一看，就呆住了。 既惊讶，但很快又觉得理所当然。 划线上的清河炼铜厂，竟然早就关停了。 老工业区里的厂子，是十六七年前，先后关停外迁的。 而这炼铜厂更早，二十年前，就关停。 因为发生了重大安全事故。 死亡整整45人！ 沈庭忽然想起，在三牙坡池塘排查的时候，熊贝贝解释过。 导致三牙坡池塘严重污染的，是多年前的金属炼制厂事故。 高温金属液，熔塌污水储存罐，导致污水进入池塘上游河流。 罐子里，都是高污染的液体。 这才导致池塘，二十年都没能自然净化。 熊贝贝当时记不清是炼铜厂还是炼钢厂的，大概率就是这清河炼铜厂。 “这么说，凶手选三牙坡的池塘沉车，不是巧合，也不仅仅是因为那里相对安全。 而是故意安排的？” 沈庭之前其实有个疑问。 案发几个月后，调查组结束调查撤离。 罪犯专门安排挖掘机，将悍马掩埋。 那为什么不直接将悍马吊上来，彻底粉碎处理，这样不是更天衣无缝？ 就算十二年后的现在，群友们能推测出罪犯的抛车诡计。 将车粉碎了，也根本无从查起。 可以说，是真正的无迹可寻。 关键是，以罪犯的谨慎性格以及智商，一定能考虑到这办法，也能做到。 可偏偏没有这么做！ 现在，沈庭隐约得到了答案。 罪犯不吊车，很可能就是为了让车里的三人，跪在那里，远远朝炼铜厂忏悔。 至于所要忏悔的事情，和当年的炼钢厂事故有关？ 罪犯，是当年45名受害者的家属？ …… 沈庭快速思索，这时，警车忽然停止！ 车队已经来到老工业区。 入眼一片破败！ 空无一人的厂房！ 高高的枯黄杂草！ 乱窜的枯瘦野狗！ 随处丢弃的破烂设备！ 对讲机里，郑远桥的声音传出： “老工业区到了！ 一大队，分成五个小组，分散排查。 争取在天黑之前，把这里大致搜查一遍。” 沈庭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12点。 距离五天破案时限，只剩最后一整天。 他直接拐了拐身旁的熊贝贝： “熊哥，你和郑队说，建议大家，直接去清河炼铜厂。” 熊贝贝虽然疑惑，但还是拿出对讲机，原话告知郑大队。 清河炼铜厂？ 郑远桥愣了愣，直接质疑： “小熊，别开玩笑。 那清河炼铜厂，和案件也没有直接关联。 还是一个个工厂排查，更保险一点。” “咳，郑大队，这是沈庭的建议。” “沈庭？” 郑大队有些惊讶： “行，那就听沈庭的，他一定有自己的道理……” 熊贝贝：“(???) ” 不是，郑队你这双标有点明显了吧？ 我的建议，就是别开玩笑。 沈庭，就是一定有他的道理？ …… 郑远桥直接在对讲机里更改命令： “先不用分队排查。 听沈庭的，直接去清河炼铜厂！” 已经开始分队的警员们一听，也都疑惑。 “去清河炼铜厂？ 这案子，和那炼铜厂有关？” “罪犯当年的基地，设置在那里？” “问题是，沈庭怎么确定的？” “目前，也没有线索指向炼铜厂吧？” “也是通过孢粉？好像不对啊！” 当先的警车里，秦山和郑远桥，也非常吃惊。 沈庭的惊喜，真的还有？ 而且这么快就来了？ …… 很快，车队来到老工业区，靠中央的位置。 清河炼铜厂，就坐落在这里。 工厂废弃二十年，破败最严重。 白墙表面的泥灰，成块脱落，露出里面的红色砖头。 还有雨水流下的污痕，挂在白墙上。 上面遗留有斑驳的字迹，勉强还能认出来—— 开源节流，降本增效！ 安全生产，重于泰山！ 生命至上，安全为天！ 天大地大，安全最大！ 工厂正门！ 钢铁大门，锈迹斑斑。 大门上方的“清河炼铜厂”五个大字，也已经完全变成了锈褐色。 里面的“铜”字，锈蚀的格外严重，歪斜的挂在那里。 冷风吹过，吱呀摇晃，似乎随时可能坠落。 “竟然……是这个炼铜厂？” 秦山双眼鼓了鼓，脸上竟然有几分惊恐。 刚刚听到清河炼铜厂，他就感觉熟悉，而且有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 此刻看到大门，他瞬间反应过来。 也回想起一段噩梦般的记忆！ “秦队，怎么了？” 下车的郑远桥，疑惑道。 “二十年前，这炼铜厂事故，我出过现场。” 秦山声音都干涩了，脸上的惊恐更加明显： “那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恐怖的场景。 说是人间地狱，也毫不为过。” 他咽了口唾沫，摇了摇头，不再多说，也不愿再多回忆： “唉，进去搜查吧！” 警员们立刻推开大门进入。 最先进入视野的，自然是倒塌的巨大污水罐。 倾倒在那里，将水泥地面都砸得皲裂。 院子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工业垃圾。 有破烂设备，有生锈铁条，还有腐烂桌椅等等。 众人来到当年发生事故的厂房。 进入的大门，已经被拆除。 原本的水泥地面，也被全部铲起，露出裸露的泥土地面。 沈庭抬头，看向厂房上空的龙门吊。 当年事故的直接原因，就是龙门吊故障。 这龙门吊，是用来吊铜水包的。 铜矿在冶铜炉，被冶炼成铜水。 铜水被注入铜水包，从龙门吊，转运到铸锭坑，举行铸造。 为了节省开支，当年工厂建造的时候，选用了刚好卡着标准的龙门吊。 事故发生时，龙门吊受高温影响，发生倾斜，上面正在运输的巨大铜水包，从高空砸落。 里面的五十吨铜水，立刻涌出。 当时，正好工人交接班！ 交班室，也设置在厂房一层。 这其实也是不被允许的。 原本这里是个工具间！ 但为了工人快速交接班，提升效率，将原本设在二楼的交班室，改在一楼。 将工具间，分割出一个空间！ 而从铜水包涌出的铜水，正好就冲向了交班室内的工人们。 劣质压缩板拼凑的交班室，根本挡不住上千度的高温铜水。 很多工人，站在桌椅上。 但就算铁质桌腿，都被快速融化变软。 工人坠入铜水！ 沈庭来到原本交班室的窗户位置。 这里只剩一个空洞洞的窗口。 原本的钢铁栅栏，已经被拆除。 事故发生时，有工人想通过窗户爬出去。 但栅栏太窄，工人被卡在中央。 只能任由下半部分躯体，被铜水淹没、燃烧碳化。 支队长秦山，也看向窗口，但只看了一眼，就移开目光。 他永远忘不了，当年出警一进工厂，就看到的，那名从窗户伸出手求救，但浑身焦黑已经变成干尸的男人。 事后法医想取出他的身体，但只是轻轻一碰，工人求救的手臂，就整个断折了。 工厂内部的工人，也是一样。 由于铜水密度较高，工人们浮在铜水表面。 但温度太高，根本无法逃离。 最终，下半躯体，和冷却的铜水，一起形成了铜板。 上半躯体，在铜板表面，化作焦炭。 那是比但丁《神曲》里描绘的地狱，更恐怖的画面。 事故后，金属板连同水泥地面，被一起撬走…… 沈庭面色沉重。 最关键的是，这清河炼铜厂的资料显示，当年这里的老板，就是刘富仁！ “咦，你们看这里！” 这时，一名技术人员，忽然惊呼： “这水泥池，好像不太正常……” 第41章 掌心的黑色花朵！ 有发现？ 听到技术人员的惊呼，警员们全都凑了过去。 这边是个不大的水泥池子，或者说水泥缸！ 那技术人员，连忙道： “这水泥池，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可能是存放溶液，或其它功能，反正肯定不是储存铜水的。 太小了，只有水缸大，也不符合存放标准。 可你们看，池底和池壁上，似乎有铜残留。” 沈庭凑近一看，确实发现了绿色铜锈。 而且，很不均匀。 就像技术员说的，如果这里是储存铜水的，池壁应该挂满了铜锈才对。 是凶手往水池里倒了铜水？ 倒铜水做什么？ 想起当年事故里，工人被铜水淹没，沈庭产生了一个吓人的猜测。 莫非，凶手真的是当年事故的受害者家人？ 他们把刘富仁抓到这里，把他丢到这水泥池，再倒入铜水？ 沈庭猜测着，众多技术人员，仔细排查水泥池。 “咦，大家看这里，似乎有东西！” 灯光照射下，技术员指向水泥池内侧，一处靠近顶端边缘的位置。 这里有一个巴掌大的黑色印记！ “有点像手印？” “这么黑，是碳化手印？” “可能是刘富仁临死前，一只手扒在这里，留下的？” 郑远桥沉吟道：“看看能不能采集到指纹，或者掌纹。 这片碳化区域，也全部取下来。 回去化验一下，看有没有能进行鉴定的残留物。” “好！” “没问题！” 技术人员仔细取证。 结果，很快又有了新发现。 在黑色印记，表面碳化层之下，还有东西。 紧贴在水泥壁上，漆黑一片，明显也被碳化了。 看起来，很像一朵漆黑的小花！ 有十片很小的黑色花瓣！ “刘富仁当时把小花，放在掌心里，按在水泥壁上？ 这才留下了这痕迹？ 是想给我们留下线索？” 沈庭观察了一会，已经拥有孢粉学的他，竟然没认出，这是什么花。 这当然也正常，孢粉学研究的主要是孢子和花粉，而不是花朵。 “这花能指向凶手？ 或者指向某处地点？ 这刘富仁，也是狠人啊！” 如果沈庭的推测没错，这花朵印记，是刘富仁顶着上千度的铜水，生生留在水泥壁上的。 所有警员，也都非常兴奋。 “这花朵，估计是刘富仁留下的，里面很可能藏有信息。” “拿回去鉴定，说不定就能锁定凶手！” 大家不由得都看向沈庭，目光里都是惊奇。 “神了！” “真的神了！” “当年罪犯的基地，竟然真的在老工业区。 那岂不是说，沈庭之前对孢粉的鉴定结果，画出的色圈和悍马轨迹，都是正确的？” “我现在就想知道，沈庭是怎么确认，基地在这炼铜厂的？” “对啊，沈庭是怎么发现的？” “这老工业区的炼铜厂，有好几家呢！ 沈庭怎么就能精准锁定这一家？” 警员们现在除了惊喜，就是疑惑。 甚至，心里的好奇，更多一些。 这案子，他们有太多的谜团，需要沈庭帮忙解答了。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他们恨不得现在就向沈庭请教。 秦山和郑远桥，也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里的惊叹。 沈庭这次案件里的三个结论—— 悍马在三牙坡池塘，已经被证明是正确的。 而老工业区里，有罪犯的基地！ 基地，可能在清河炼铜厂！ 这二者，现在基本也被证明是正确的。 也就是说！ 沈庭的三个结论，竟然全部都是正确的？ 这准确率，简直高到可怕啊！ 两人越看沈庭，眼里的喜欢就越掩藏不住。 几十年来，两人见多的探案人才，也有不少。 但目前来看，和沈庭相比，多少都差一筹。 这种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多少人挤破头抢着要的人才，竟然这么轻松，就被他们找到了？！ 秦山笑道：“远桥，咱俩上辈子，肯定是好人，做了不少善事，这辈子才能遇到沈庭。” 沈庭是郑远桥找到的，所以他自然也最高兴： “估计拯救了太阳系，哈哈哈！” …… 与此同时！ 破案群里！ 群成员看到清河炼铜厂，尤其是那水泥池的图片，也都推测，这里大概率就是当年罪犯的基地。 也更加确认之前的推测—— 这就不是绑架勒索案！ 罪犯的目标，压根就不是十亿。 而是刘富仁本身！ 确切来说，是为了复仇。 而仇恨的来源，大概率来自当年的炼铜厂事故。 自然而然的，罪犯很可能就是当年遇难者的家属。 这范围，就非常小了。 因为当年的遇害者，一共只有四十五名？ 沈庭太阳穴跳了一下，忽然意识到这想法的不妥。 “只有”，是相对于之前的排查资料而言，不算太多。 但一场事故里，死亡四十五人，绝对是非常恐怖的事故。 而且，炼铜厂工人，都是男性！ 死的是四十五个家庭的顶梁柱。 是四十五对父母的儿子，是四十五个孩童的父亲，是四十五个妻子的丈夫…… 这是四十五个破碎的家庭！ 唐仁：“所以说，现在只需要排查当年的事故家属，就能确定凶手啦~~” 关宏宇：“应该是的。” kikO：“但这是不是有点残忍啊！ ( ??? ? ??? )” 关宏峰（哥）：“其实，我有一个想法。 能更快找到凶手！ 也能不惊扰无辜的事故家属。” 沈庭好奇，立刻问道： “什么办法？” 关宏峰：“大家有没有想过，刘富仁的尸体，在哪里？” 第42章 三点一线！尸体的所在！ 刘富仁的尸体在哪里？ 清河炼铜厂外，沈庭看着关队的留言，微微皱眉。 这个问题，刘栖桐前两天倒也问过他。 但当时他确实没有想法。 就连现在，其实也没有太多想法。 炼铜厂里的线索，似乎和刘富仁尸体的处理，不搭边啊！ 不但是沈庭这么觉得，其他群成员，也迟迟没有新发言。 显然也觉得这问题，偏得有点远。 刘富仁的尸体，和确认罪犯，有什么直接关系？ 似乎是猜到了大家的疑惑，关宏峰补充道： “从目前的案情来看，罪犯们大概率是当年事故的受害者家属。 而仅仅杀死当时的老板刘富仁，对他们来说，就算是报了仇吗？ 这仇报得彻底吗？” 杀死刘富仁，还不算彻底报仇？ 以命抵命，按说凶手也应该满意了。 “不过，那次受害者特别多，足有45人，刘富仁一条命，凶手可能觉得不够？ 而且，家里的顶梁柱死后，失去了经济来源，受害者家属的生活，都很不如意。 他们的痛苦，刘富仁这种有钱人，以及刘富仁的家属，自然也体会不到。 这可能也会令罪犯心理不平衡……” 沈庭沿着关队的提醒思索，但又感觉有些偏。 毕竟，这已经是12年前的案子了。 如果罪犯对当年涉及事故的其他人，或者刘富仁亲属有敌意，按说早就应该动手了。 但资料里，并没有这方面的内容…… 对了！ 沈庭思绪一动。 “当年45名死者，是死于铜水。 罪犯也用相似的办法，杀死了刘富仁。 为了报复他，处理他尸体的办法，会不会也和45名受害者尸体的处理办法相似？” 沈庭立刻查看相关资料。 之前在警车上，他只关注过事故的核心内容。 后续处理，他还没来得及看，主要也是觉得，和案件没多大关联。 “嗯？ 这事故处理得，竟然这么草率？” 二十年前，社媒不发达，智能手机也远没有普及。 炼铜厂事故，虽然恶劣，但影响远没有刘富仁被绑架大。 基本只有大京本地的纸质报社，小篇幅报道过。 而且这么恶劣的案子，竟然没有后续跟踪报道。 “应该是被刘富仁找人压下了。” 而且，这事故的受害者家属，每家只赔偿了8万！ 而受害者的尸体，由于和凝固的铜板连接在一起。 有人提议，将铜板重新熔铸，建成纪念碑。 纪念死亡的四十五人，也警醒后来者，重视安全生产。 也有人提议，将铜板沿着尸体分割成45块，交给受害者家属。 但最后，都没有按照这些提议做。 事故发生仅仅四天后，熔炼了45名工人的铜板，就被拉走，重新熔铸。 然后迅速被制成铜丝、元器件，加工成电线、电器，进入千家万户。 而工人的坟墓里，自然没有尸体，而是根据习俗，建了衣冠冢！ “呵，也怪不得受害者家属，会对刘富仁心存怨恨。” “不过，要把刘富仁的尸体，也制成铜丝、元器件，罪犯估计没这个能力。 衣冠冢的话……” 沈庭代入罪犯，直接在群里留言： “或许，刘富仁的尸体，会被祭奠当年的事故死者！” 法医秦明：“有道理！” 唐探秦风：“具体来说，罪犯会分割融合了刘富仁的铜块，分割成45块。 大概率会埋在45名死者的衣冠冢，祭奠所有死者？” 吉良吉影：“应该不是45块，这太冒险了。 45名事故死者的家属，不可能全都参与了案件。 最多也就七八个涉案人！ 把带有刘富仁尸体的铜块，埋在没有参与案件的衣冠冢里，万一遇到迁坟，很容易暴露。 所以，应该只有罪犯对应的坟墓里，有刘富仁尸体。 这应该就是关队，后续调查思路的关键吧？！” “没错！” 关宏峰直接留言： “45名事故死者的家属，不算多，但一一排查，工作量也不小。 还可能勾起其他人的痛苦回忆！ 不如直接去坟地调查，更直接，更简单。” 这样啊！ 沈庭点头的同时，也皱起了眉头。 关队这思路，确实有道理。 不过，属于纯推理，没有实证。 这次的罪犯狡猾似狐，多次使用连环计，因此调查者角度的纯推理，很可能出差错。 关键是！ 如果沿着这思路调查，涉及到挖坟。 最后能找到刘富仁尸体还好说。 万一找不到，可能会有麻烦！ 沈庭权衡着利弊，沈诩忽然留言： “关队的思路，应该是正确的。” 他又在群里，上传了一张图片。 大家好奇一看，都懵住了。 因为他上传的，还是之前那张图片—— 在沈庭的色圈和轨迹图上，从三牙坡池塘，沿着死者跪拜方向，引出一条直线。 直线经过老工业区，尤其是清河炼铜厂！ 唐仁：“你传错图片啦~~” 关宏宇：“对啊，这图，之前不是上传过了吗？” 唐探秦风：“不，没……没传错！ 这图里，那条直线被拉长了！” 之前那条直线，只是横贯了老工业区，没有继续往后画。 而最新图片上的直线，穿过老工业区后，又向后延伸，穿过一座座山峰和河流。 关键是！ 这有什么意义？ 为什么沈诩说，关队的思路，大概率是正确的？ 法医秦明：“我好像……明白了！ 大家看直线穿过的第二座山，就是旁边有废弃村落的那座。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45名受害者的衣冠冢，就建在这座山上。” 群成员一惊。 查看资料后，确认秦明说得没错。 直线穿过的第二座山，确实是四十五名死者的坟墓所在。 kikO：“Σ( ° △ °|||)︴ 所以，悍马上的三名死者，跪拜的，其实不是清河炼铜厂。 而是这座坟山？” 沈诩：“我感觉，应该是二者同时跪拜。 如果老工业区，在跪拜方向上，是巧合。 我感觉太凑巧了，有点说不过去。” 汉尼拔：“刻意设计的三点一线？ 这罪犯，有意思！” 竖锯：“这案子的凶手，绝对不普通。 这种对方位的苛刻追求，有种在创造艺术的感觉。 对罪犯来说，可能有种奇特的美感，会让他兴奋。” 沈庭同样振奋。 沈诩的发现，就是他所需要的佐证。 有了线条的支撑，关队的推测，可信度就高多了。 …… 与此同时！ 郑远桥和秦山，脸上都带着喜色，从厂区走出。 郑远桥远远向着沈庭激动道： “沈庭，那手印和小花痕迹，技术组收集的差不多了。 马上就可以回去鉴定。 秦支队联系了局里同事，排查当年四十五名事故死者的家属。 如果不出意外，就这几天，洛河绑架案就能确定嫌疑人了。” 郑远桥是真的高兴。 虽说这案子，他最多是打了个下手，并没有太多贡献。 但沈庭是他找来的顾问。 找到悍马抛车地！ 确认老工业区！ 确认清河炼铜厂！ 沈庭绝对可以说，主导了这次案件的侦破。 郑远桥脸上，自然也跟着有光！ 支队长秦山也是一样。 新世纪影响最大、最恶劣的绑架案，被他的手下侦破了。 他也跟着沾光。 “哈哈，我这退休金，估计能跟着涨一波。” 沈庭看向朝自己走来的两人，笑道： “郑队、秦队，我有个更简单的办法，能更快找到凶手……” 郑远桥和秦山，愣了一下。 又有办法？ 更简单？ 沈庭没等两人开口询问，直接道： “坟地！ 挖坟！ 刘富仁的尸体，可能在当年事故死者的衣冠冢里……” 第43章 挖坟！木雕！ 坟地？ 挖坟？ 秦山和郑远桥，更加错愕。 怎么忽然又扯到坟地上去了？ 这是有什么说法？ “我查到了一点资料。” 沈庭进一步解释： “当年事故的后续处理，有些问题……” 沈庭把铜板熔炼加工、衣冠冢的事情一说。 郑远桥侧目，迟疑地看向身旁的秦山。 却见他也是一脸的惊愕。 第一次听到这些信息一样！ 察觉到郑远桥的目光，秦山无语： “远桥，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这么没天理的事，我可不知道，更不可能是我干的。 当年我虽说参与了这案子，但也就是案件初期，出过现场。 因为遇害者太多，这案子很快就被专案调查组接手了。 后续怎么发展的，我可不知道。 况且咱当时就是个中队长，也没这么大权力啊！” 郑远桥想想也是，但紧接着，他又好奇地看向沈庭： “不过，秦支队都不知道的细节。 沈庭你是怎么知道的？” “咳……” 好像要露馅啊！ 这些信息，都是【资料共享】获得的。 一般人应该是不知道的！ “简单啊！ 在网上搜的呗！” 沈庭随口胡诌。 郑远桥倒是恍然，目光也发亮： “这么说，沈庭这思路，确实很有价值。 更简单，也更直接！” “这样，我再分一队人出来，找人协调后，就挖坟。 不一定要说调查案件，可以找个别的借口。 小许，这事你负责吧！” “没问题！” 许心一立刻回应。 …… 沈庭没有跟去坟地，而是和完成取证的技术组，一起回了公安局。 这大冷天的，挖坟多辛苦啊！ 沈庭对自己的顾问身份，定位很清晰。 他是提供调查建议的，不是出苦力的。 要不然，之前送外卖出苦力。 当了顾问，还出苦力。 他这顾问，不是白当了吗？ 警车一路疾驰，返回公安局。 沈庭瘫在工位上，等待结果的同时，在手机上找评价好点的饭馆。 案子差不多了，该请小高老师吃饭了！ …… 和沈庭的不干正事不同，许心一和熊贝贝，带着两个小队，迎着冷风，正在老工业区隔壁山上挖地。 老工业区不远处，原本有一个货屯村。 在老工业区打工的人，基本都住在这里。 一开始只是个聚集地，后面慢慢发展成村落。 工人的妻子，会在家做好饭，等待丈夫回家。 当年事故的四十五名死者，全都住在村里。 事故后，他们的衣冠冢，自然就近建在隔壁山上。 “嗙嗙嗙~~~” 熊贝贝举着锄头，对着冷硬的地面，一顿猛刨。 纵使他人高马大，也累得满头热汗。 “许姐，你说这坟地，真能找到姓刘的尸体？” 熊贝贝知道炼铜厂是刘富仁的，自然也猜到，绑架案和事故有关。 他对刘富仁的称呼，也从带着尊敬的刘总，变成了姓刘的。 “应该可以吧！ 毕竟是沈庭提的建议！” 许心一没有解释太多，更没有分析太多。 一句“沈庭提的建议”，已经足够了。 毕竟！ 三牙坡池塘打捞悍马，是沈庭的提议。 老工业区是轨迹核心，是沈庭的提议。 清河炼铜厂是基地，也是沈庭的提议！ 关键是！ 这些提议，最终都被验证是真的，都有新发现。 在一大队，沈庭提议的含金量，现在可是高得很！ “这倒也是！” 熊贝贝一边举着锄头猛刨，一边问道： “许姐，你说沈庭那脑子，是怎么长的啊？ 这都是人啊，咱老熊这脑袋瓜，可比沈庭大多了。 按说脑容量，也应该大很多才对。 可俺怎么就想不到，姓刘的可能被埋在衣冠冢。 还有罪犯的基地，在那炼铜厂呢？” 这次，许心一没再说话。 因为她也不明白，沈庭一个送外卖的，明明没接受过专业的刑警培训，为什么这么厉害？ 姓刘的被埋在衣冠冢，在得知当年事故后，铜板的处理办法，许心一勉强还能理解。 可罪犯的基地，为什么在清河炼铜厂？ 即便现在那里已经发现了线索，她都没能想明白。 她只能想到，悍马前车门上的‘冂’，是铜的组成部分。 可这也不对啊！ 老工业区里，炼铜厂、铜加工厂、铜制品厂等等，有很多啊！ 更何况，单单是炼铜厂，就有好几家。 而且，二十年前，是刘富仁事业的爆发期。 老工业区的很多厂子，都是他投资的。 从生产到加工，一条龙！ 其中出事故，甚至死人的厂子，也不止一家两家。 沈庭是怎么直接确定，罪犯基地就是清河炼铜厂的？ 许心一绞尽脑汁，都没能想明白。 她从兜里掏出巴掌大的记录本，第一页顶端写着“需请教沈庭的问题”。 她认真写下，“怎么确认基地在清河炼铜厂？” 再上面，还写着“适合抛车的地方那么多，怎么确认抛车地在三牙坡池塘？” 还有，“怎么通过孢粉团，确定悍马行驶地点？” 不过，这个疑问被许心一划掉了。 因为这涉及孢粉学的知识，她一时之间，肯定掌握不了。 “等案子结束，再问沈庭！” 许心一收起笔记本，也举锄头刨地。 恰在这时！ 一声惊呼，从旁边传来。 “许姐，快看，我这边有东西！” 熊贝贝激动道。 许心一连忙丢下锄头，跑过去。 熊贝贝力气最大，衣冠冢几乎彻底被挖开。 从坑洞里，隐约能看到一个物体，圆乎乎的，很像人类头颅。 “咦，真的找到了？” “刘富仁的尸体，真的在这里？” “我擦，熊哥力气就是大啊！” “嘿嘿，没白长这么大个！” “没想到，这次又让沈庭说对了。” …… 和周围的惊喜声不同，许心一看着那头颅状物体，却是微微皱眉。 因为质地看着不太对！ 而且太规则了！ 按说罪犯把刘富仁控制在水泥池里，灌入铜液。 之后分割铜块！ 刘富仁的头颅，不应该这么完整才对！ 被高温铜液杀死后，皮肉骨骼，收缩碳化，质地应该很脆。 也不应该像眼前物体这么敦实！ “孙哥，拿上来看看。” 她让技术人员下坑。 技术人员一接触“头颅”，脸上的欣喜就变成迟疑。 仔细研究一会后，摇头道： “不对，这不是刘富仁的头颅，甚至不是人类头颅。 这是木质的，表面应该打了蜡，做过防腐防虫处理。 只不过被雕成了人头的样子。 下面应该还有木雕的躯体。” 现场警员自然知道原因。 45名死者，尸骨无存。 可能是觉得坟里只放衣服，不像回事，家属因此找了雕刻师，雕出死者生前的模样，埋到坟里。 大家叹息的同时，也有些失望。 许心一则道： “没关系，挖掘才刚刚开始。 这里没有刘富仁的尸骨，其它坟墓，不一定没有。 大家继续！” 警员们，返回岗位，继续埋头挖坑。 越来越多的人形木雕，被挖掘出来。 但刘富仁尸体，始终没有发现。 大家也开始迟疑。 许心一同样皱眉。 坟地基本已经都被挖开！ 如果尸体埋在坟里，怎么着也该挖到铜料边角了。 回想起罪犯谨慎、高智商，走一步看三步的风格，以及祭奠的动机…… 许心一道： “试着挖坟地前面的位置。 不行的话，把人形木雕整个挖出来，再向下挖！” “好！” “没问题！” …… 警员们没有犹豫，再次开始挥锄。 “砰~~~” 一道异常清脆的声音，忽然在坟山上响起。 警员们全都抬头看去！ 因为这声音，和挖出木雕时，明显不一样。 是金属碰撞，才能发出的声音…… 第44章 铜块！不是花？ 此刻！ 清河炼铜厂！ 郑远桥和秦山，正在监督警员，在厂里继续搜查。 既然这里大概率是当年绑匪的基地，那不可能只残留水泥池里的线索。 即便已经过去十二年，一点血迹、一根发丝，都可能成为破案的关键。 “叮叮叮~~~” 郑远桥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他立刻接通。 “小许，你们那边有发现？ 什么？在坟地找到铜块了？这么快？ 里面还夹杂骸骨？ 好好好，我马上过去！” 郑远桥挂断电话，看向旁边的秦山，发现他早已经直勾勾瞪着自己，眼里都是惊奇： “竟然真的找到尸体了？” “没错！ 听小许描述，应该是找到了。 她还是很靠谱的。” 郑远桥惊叹：“没想到啊，又让沈庭说对了。” 秦山连忙道：“别说了，走，快过去看看！” 二十多分钟后，两人开车来到坟坡。 他们刚下车，远远就看到，技术人员戴着白手套，正在一张白布上，摆弄几个黑黢黢的金属块。 似乎想把它们合在一起！ 秦山在坟地扫视一圈，惊讶道： “这金属块，不是在坟坑里挖出来的？ 是在坟坑前面？” 迎上来的许心一笑着点头： “我们一开始下意识的以为，铜块可能被埋在坟坑里。 但挖掘一会，没有发现。 进一步推测，事故死者的家属，可能觉得把仇人直接埋进坟坑，不尊敬。 因此可能把铜块，埋在坟地前面位置，让他忏悔。 这一挖，果然就挖到了。” 郑远桥也很激动：“现在一共挖到了四个铜块？” 许心一点头：“没错！ 但应该不止四个。 技术人员拼凑后发现，不完整……” 白布上的技术员，立刻抬头： “应该还差一块，最关键的头部！” 他话音刚落，不远处，就传来金铁交鸣声。 熊贝贝激动声音传来：“挖到了，又挖到了！” 他戴着白手套，灰头土脸的从坑洞里抬头。 手里，还抱着一个黑黢黢的东西。 跑过来交给技术人员！ 技术员接过铜块，放在已有四个铜块的顶端，恰巧能拼在一起。 而且，拼好后，恰好是那水泥池的形状。 “成了！” 技术人员激动道： “罪犯应该就来自这五家！” 郑远桥振奋间，刚要发布抓捕命令，但看着黑黢黢的金属块，愣了愣： “不对吧，铜好像不是这个颜色。” “当然！” 技术人员道：“纯净的铜块，当然不是这个颜色。 但罪犯当时又不是炼铜。 更何况，要炼出纯铜，工艺很复杂的，他们也没那工艺，没那设备，人手也不够。 罪犯当时只是想模仿事故，因此简单把铜矿融化，就浇到水泥池里。 里面杂质不但没有熔炼出来，反而可能夹杂更多杂质，呈这个颜色很正常！ 比较关键的是，在铜块的截面上，我找到了夹杂在其中的骨骼。” 技术员将铜块截面，展示给众人。 上面确实有呈现焦黑色的印记。 有的位置，的确很像骨骼断面。 法医拿起铜块，仔细观察截面，片刻后才道： “确实很像人类躯体碳化后的残留。 不知道，还能不能做DNA鉴定。” “这些稍后再说，我觉得，已经可以抓人了！” 郑远桥看向秦山，见他点头，郑远桥立刻安排警员，锁定嫌疑人，进行抓捕。 …… 找到人的消息，很快传回朝阳公安。 一名警员找到沈庭，他正趴在桌上，枕着胳膊，悠闲的刷饭馆评价。 “沈小哥，别玩了，你说的坟地，真的找到铜块了。 一共五块！ 这是五座坟地的事故死者，还有对应的家属资料。 郑队让我先拿给你看！” 警员激动道。 “好，先放下吧！” 沈庭双眼发亮，看着手机： “这饭馆不错啊，3.8分，不高不低，刚刚好。 氛围也很适合约会！” 警员挠挠头，这也太淡定了点吧！ 侦破了当年全国关注的绑架案，还像没事人一样？ 要是自己，估计得激动的蹦起来，一下蹦到楼顶！ 难道说，他早就预料到，坟地一定能找到铜块？ 所以才丝毫不意外？ 警员惊诧间，转身就要去参加抓捕。 但他还没彻底离开办公室，就听背后轻“咦”了一声。 “等等！” 沈庭原本想简单翻翻嫌疑人资料，但刚翻开，就从座位一下直起了身。 没多大兴趣的神情，也变成了意外。 “沈顾问，怎么了？ 你有新发现？ 这嫌疑人名单不对？” “不是！” 沈庭摇头，“这个嫌疑人，我算是认识。” 沈庭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 “这个点的话，我大概知道他在哪里。” “啊？ 在哪里？ 我们马上派人去抓捕！” “我和你们一起吧！” 沈庭说着，神色又是一动，忽然想起在清河炼铜厂，那水泥缸里找到的，十瓣小花的印记。 鉴定组一直在研究，但直到现在，并没能确定，究竟是什么花。 沈庭忽然反应过来，那压根就不是花！ 他一边和警员坐上警车，出发抓人，同时联系鉴定组： “马主任，水泥缸上的十瓣印记，不要当花朵来鉴定了。 那应该不是花，而是草莓蒂！ 十个‘花瓣’，是草莓的花萼！” 草莓，五主萼，五副萼，刚好十瓣！ …… 第45章 人总要为自己所做的，付出代价！ 朝阳幼儿园，路旁！ 草莓摊后！ 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和常见摊主不同的陈松石，晒着温暖的太阳，带着淡淡笑容，观察来往的路人和车辆。 “好焦虑啊，因为孩子的成绩？” “送单要超时了吧，他要去兴隆小区？” “期待、色气，但又偷偷摸摸，要去幽会情人？” 每个路过的人、骑手、轿车，都是一段故事。 观察他们，是没有生意的时候，陈松石最喜欢的事情。 叮咚！ 微信提示音忽然响起。 他拿出手机，笑容顿时灿烂了许多，点开语音： “老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今天做了你最爱吃的炖羊肉、蒜蓉大虾，还有酸菜粉条！ 忙活了一大下午呢，都要累死我了！” 甜美，撒着娇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这是他妹妹！ “哈哈，果然都是我爱吃的。 马上收摊，今天不卖了！” “好呀好呀，我在家等你！” 陈松石收起手机，带着笑容，立刻收摊。 也就在这时！ 一辆警车，停在摊前。 陈松石太阳穴跳了两下，但很快放松下来。 就见沈庭走下警车： “老板，今天收摊有点早啊！” “还好吧，家里有点事。 小哥，还要两斤草莓？ 对了，你那可爱妹妹呢，今天没跟你一起？” 陈松石笑道。 沈庭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陈松石看到车上又下来两名警察，还非常严肃的看着他。 他放下手里的塑料袋，摘下刚戴上的手套，扶了扶眼镜，异常冷静： “看来，你们是查到了！” “是为了你妹妹的病？” 沈庭刚刚共享了陈松石的资料。 他父亲是当年事故的受害者之一！ 十二年前，绑架案之前，他妹妹确诊白血病。 但家里没钱治疗！ 他父亲事故后，赔偿的几万块钱，根本不够。 “一半吧！ 另一半，是为了我自己，为了一口气。 人总要为自己所做的，付出代价。 刘富仁是这样，我也不例外！” 两名警员一直盯着他，但陈松石没有丝毫要逃跑的动作。 反而拿了几颗草莓，吃得很慢很仔细。 他仔细品味着，看向沈庭，还露出笑容： “我已经没有太大遗憾了。 希望你妹妹的耳疾，也能治好。 这些草莓，就送给她了。 我看到你妹妹，就想到我妹妹小时候。” 两名警察要上前，但沈庭阻止了。 等他吃完草莓，并给妹妹发了信息： “小灵，你先吃吧，我这边有点事，不用等我了。” 然后才上铐，带上警车。 …… 等沈庭一行回到局里，其它去搜捕嫌疑人的队伍，早已经回来。 熊贝贝激动道： “除了陈松石，只抓回来一个人。 他在阜新街道，开便利店。 还有一个，确认在云省监狱，罪名是走私。 三年前被抓，被判了六年。 还有一名嫌疑人已经死了，前两年疫情得病死的。” “加上陈松石，这才四个啊！ 还有一个人呢？” 沈庭问道。 “确切来说，是两个人！” 许心一道：“最后的坟包，对应的家属，是一对双胞胎兄弟。 从我们目前得到的信息来看，两兄弟作案后，先去了缅国，近几年，似乎在金三角。 弟弟去年在火拼里中枪死了。 哥哥的下落，我们同事，正在确认！ 之后可能要和那边警方合作抓捕！” 也就是说！ 涉案人，还活着的，只剩四人。 其中三人，已经被控制！ …… 审讯，很快开始！ 三人都没怎么挣扎，就老实交代。 十三年前春节！ 在边界闯荡，从事走私的双胞胎，返回朝阳过年。 他们这时候，就已经盯上了刘富仁，有绑架他的计划。 双胞胎也知道，单凭他们两人，人手肯定不够。 刘富仁的保镖，不好对付。 就算双胞胎带回了一把枪，也有风险。 趁着过年，双胞胎接触了另外三名童年玩伴。 他们当时都不得意，父亲死后，很早就辍学下来打工了。 都很需要钱！ 绑架这种事，毕竟违法，但三人没怎么犹豫，就全部入伙。 如果目标是别人，他们还可能迟疑，但刘富仁，他们只盼着绑架尽快开始。 尤其是那几年，刘富仁风头无两。 成为全国十大富豪之一！ 给老家贫困户发一沓百元大钞，多次上热搜！ 在央视的节目上，都有特写镜头！ 刘富仁的得意，和自己的失意一对照，他们早就看他非常不顺眼了。 原本双胞胎再加三人，就是绑架队伍。 并没有邀请陈松石！ 他们五人，那是驴马蛋子，狗屁不是，一辈子没有希望。 但陈松石不一样，他是山窝窝飞出的金凤凰。 高中毕业后，考上了清北！ 未来一片大好！ 他们不可能耽误陈松石前程！ 聚餐时，得知陈松石妹妹，陈清灵，得了血癌。 五人还想着，绑架成功了，可以分给陈松石一点，做医药费。 不过！ 陈松石观察非常细致，发现五人聚餐时，神情不对劲。 之后还多次碰头，明显有事瞒着他。 他多次追问，才得知五人计划绑架刘富仁。 在得知他们的绑架计划后，直接笑了。 五人的计划，粗糙的不像话！ 绑架后，就算警察都是猪，都能给他们抓住。 陈松石，给他们完善计划。 不知不觉，他也加入了团伙，还成了队伍大脑。 他反复研究后，直接推翻了绑架勒索，改为了抢劫。 因为后续的勒索，需要和刘家产生联系，还可能牵扯警方，太危险了。 抢劫的话，更直接！ 他们等待了很久，四月初才等到机会—— 刘富仁高调宣布，要去宁远乡发钱。 一次发千万！ 再加上刘富仁身上的手表、手串等等，六个人能分将近两百万！ 他们很满足！ 陈松石，开始设计作案计划。 在水湾沉没轮渡，并把船夫一家，安置在附近，吸引警方注意。 而他们，趁机去老工业区炼铜厂，躲过第一波最仔细的搜捕。 送勒索信给新经报，假装绑架要赎金。 用错别字，误导警方！ 精细的沉车计划等等！ 全都出自陈松石的手笔！ 为了能安全的拿到钱，给妹妹治病，陈松石付出了所有心血。 当年，父亲事故死后，母亲一蹶不振，一年后，也得病去世了。 临死前，母亲叮嘱他要照顾好妹妹。 但其实，更多是妹妹在照顾他。 他高中课业重，是妹妹在照顾他饮食起居。 考上了清北交通工程学院后，妹妹因为成绩不好，辍学打工。 期间一直给他转钱，直到病倒，确诊血癌！ 他不能让妹妹死！ 即便要赌上自己的大好未来！ 而身为清北交通专业的高材生，在老师的带领下，专门研究过全大京的道路。 也因此，他对全大京的路段，全都非常熟。 这才能完成在上千名警员的围捕下，打游击躲避，这羚羊挂角一般的操作。 陈松石也知道，计划越缜密，执行时，越容易出错。 因此设计了极大的容错空间！ 但真正执行的时候，还是出了纰漏…… 第46章 奖励！制皮人！ 在陈松石的计划里，船夫一家，原本是要杀死的。 但行动的时候，陈松石看到了那女婴，他心软了。 倒不是因为多善良，而是想起了病重的妹妹。 想为他妹妹，积点阴德，希望她能尽快康复。 另外！ 动手的时候，一名成员被保镖偷袭打伤。 双胞胎愤怒之下，最终虐杀了那名保镖。 这也是为什么，法医发现那名保镖的焦尸，有大量骨折和肌体损伤。 除此之外！ 对于十亿黄金券，团队里也有了分歧。 陈松石原本的计划是，只抢一千万，十亿黄金券，只是幌子。 不过！ 眼见顺利绑架刘富仁，而且警方很长时间没找到他们。 团伙里有人对十亿，起了贪心。 抢劫的财物，每人分到超过两百万，超出预计。 可十亿，每人可是足足能分近两亿。 这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但最终，成员的贪心，还是被陈松石和双胞胎哥哥压下。 因为陈松石查过，近代以来，国内外绑架勒索的匪徒，几乎没有不落网的。 这还是以前监控不发达、警方技术条件也很差。 以12年的条件，拿十亿黄金券后想全身而退，难度太高了。 “这陈松石果然不简单。 智商高不说，更难得的是有自知之明。 还能克制自己的贪婪！” 聪明且自制，这就可怕了。 不过，绑架案对他的影响，也不小。 之前，他终归只是个普通学生，现在杀死四个人，对他的心理，应该造成了很大的冲击。 分到钱后，他妹妹的病，顺利治好。 但他却辍学了！ 回老家盖了塑料大棚，种妹妹最喜欢的草莓，陪在妹妹身边。 kikO：“ ( ??? ? ??? ) 陈松石说得没错啊，每个人都要为所做的，付出代价。 当年的事故，刘富仁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绑架案后，陈松石心态受影响，付出了大好前程的代价。 现在，还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关宏宇：“我之前还以为，刘富仁是个好人，他死了，还感觉可惜呢！ 没想到，他也不干净。” 竖锯：“有的老板，和杀人犯的唯一差别是，他们披了一层‘企业’的外皮，杀人用的是规章制度，而不是西瓜刀、斧头、锤子。 而有了这层皮伪装，他们害死了人，却不用以命抵命，甚至能不受惩罚，安然无事。 这不公平！” 眼见讨论要往愤世嫉俗方面发展，关宏峰转移话题： “这案子算是有了答案。 之前的疑点，比如罪犯为什么不杀船夫一家，为什么不取十亿黄金券。 以及‘冂’的含义等等，都有了解释。 现在唯一的疑点，只剩炼铜厂水泥池里，那个黑色小花印记的含义了吧！” 唐探秦风：“没错！ 虽然案件侦破，这疑点没那么重要了，不过，我还是挺好奇的。” 沈庭其实已经有了模糊的答案，但还是联系马主任确认。 在得到沈庭的提示后，马主任没再将十瓣“小花”，看作是花朵。 鉴定过后，确认那是草莓蒂！ 对此，马主任自然非常意外。 在电话里，反复请教沈庭，他怎么看出那是草莓蒂的。 沈庭继续让审讯人员，向三名嫌犯确认。 他们在清河炼铜厂，确实吃过草莓。 那是陈松石买给他妹妹的，不过他妹妹当时病重吃不下，就带到炼铜厂，一起吃了。 刘富仁应该是暗中收集了草莓蒂，被浇铜水时，将其护在手心下，给警方留证据。 沈庭将这推测，告知群成员，大家也很唏嘘。 这刘富仁也是狠人，能成为富豪，果然也不简单。 被铜水浇筑的痛苦，可想而知，但就算这样，也要留下线索。 这狠劲，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 “这案子差不多了！” 沈庭直接道：“该发奖励了！” 【恭喜宿主，花费四天半时间，成功侦破洛河绑架案。 满足五天时限要求！ 奖励开始发放……】 【奖励一：基础破案技能点十个。 宿主的表现格外出色，奖励额外技能点五个。 累计奖励技能点15个！】 【奖励二：死者馈赠，企业经营·顶级。 死者馈赠，车技·顶级！ 死者馈赠，截拳道·顶级！ 死者馈赠，散打·顶级！】 足足奖励15个技能点，额外奖了足足50%，不错啊！ 沈庭很满意。 他现在的剩余技能点，总共17个。 虽然不多，但也够用了！ 至于死者馈赠…… 企业经营，显然来自刘富仁。 车技，自然来自司机。 截拳道和散打，来自两名保镖。 关键是，都是顶级！ 这些技能，如果从小白，学到顶级，没个几万十几万，肯定不可能。 而且需要大量的时间成本！ 而沈庭现在，直接就精通了。 “破案后，每名死者，都能给我一项馈赠。 那岂不是说，侦破连环杀人案，性价比最高？ 不过，连环杀人案的难度，应该也很高！” 沈庭不由想起国道碎颅案里，受害者的人皮鞋。 “不知道，鉴定的怎么样了，确定是人皮了没有。” 鉴定室那边，最近都扑在洛河绑架案上，估计也没太多精力，鉴定那鞋。 胡乱想着，沈庭看向破案群。 系统同样在发布奖励，不过，是以群主，也就是沈庭的名义在发。 还听了沈庭上次的建议，公示大家的贡献排名。 群主：“本次案件，群成员贡献计算中……” 群主：“贡献计算完毕！ 本次案件，贡献值共分为三档。 贡献最大的是吉良吉影。 其次是关宏峰、沈诩、竖锯和汉尼拔。 然后是其他群成员。 破案贡献越大，奖励越优异！ 奖励发布中……】 吉良吉影推测出了罪犯的抛车手法，又和竖锯、汉尼拔，一起找到了抛车地。 为案件带来了最新突破，贡献自然最大。 关队是提出了找刘富仁尸体，以及凶手的思路。 沈诩是辅助确认了清河炼铜厂和坟地的特殊性。 他们和竖锯、汉尼拔，贡献不相上下。 其他成员，相对贡献就比较小了。 【奖励开始发放……】 沈庭后台窥探，吉良吉影获得的是开启替身杀手皇后，第四能力（临时）的弓箭。 他不由得为东方仗助担心，仗助不会真被吉良吉影给打死吧？ 关队获得的，还是治疗黑夜恐惧症的药物，但药效从之前的一天，变成了一周。 汉尼拔获得的还是菜谱！ 系统的奖励，是根据个人的喜好和需求，私人定制的。 汉尼拔两次都获得了菜谱，由此可见他对厨艺的痴迷。 其他人的奖励，也都是他们各自需要的。 这次案子刚进群的沈诩，显然很意外： “破案后，竟然还有奖励？ 能加强观察力的药丸？有意思，可惜只能用三次！” kikO：“(,,?? . ??,,) 我这次只获得了一个大鼠标，虽然也挺好用，但比上次差远了！ 我得再接再厉才行！ 群主老大，下次案子什么时候呀，我已经等不及了！ (???)！” 唐探秦风：“又是只有一天药效的结巴药物。 下次案子，我……我也得努力，获得更高效的药物才行。” 唐仁：“怎么这次又是照片？ 我要香香的洗澡视频啦~~ ╰_╯╬” …… 奖励诱惑，果然好使！ 看群友们被奖励给钓的，都要变成翘嘴了。 沈庭会心一笑，陷入结案的忙碌工作。 之前，都是案件调查的过程。 调查完之后，需要捋顺逻辑链和证据链，形成完整的案件报告，上交检察院，案件才算侦查结束。 这是最繁琐，也最磨人的工作，比熬夜调查，更痛苦。 如果说调查是炒菜！ 那结案，就是买菜、择菜、洗菜加切配！ 沈庭作为顾问，其实没有这方面的工作要求。 可别的工作，能交给许心一他们。 但孢粉鉴定报告，别人肯定替代不了他，需要他亲自完成。 鉴定过程中，用到的知识点，判断孢粉类型的根据，甚至，用到的文献等等，全都要尽可能仔细的标注。 案件侦破后，将近一周，结案工作，才算彻底完成！ 傍晚！ 下班时间！ 沈庭准时离开朝阳公安局。 迎着橙粉遍天的晚霞，沈庭看了眼手腕上的水晶手串，露出笑容： “该把手串还给小高老师了。 也该请她吃饭了！” 骑上电动车，发射…… “沈庭，等等！” 嗯？ 沈庭循声扭头，是大队长郑远桥？ “郑队，有事？” 郑远桥拿着一份鉴定报告，快步来到沈庭侧面，笑道： “之前，你提供的那条线索确认了。 宋晓倩的那皮鞋，材料真的是人皮！” 沈庭虽然早有预料，但神色还是一凝，接过报告。 简单翻了翻，就看到最后的结论—— 鞋子的皮料，全都是人皮！ 而且，不止一个人的人皮！ 鉴定室和法医室合力鉴定，初步估算，至少使用了三个人的外皮！ 都是取自腿腹、脸部和肚子等柔软部位。 沈庭头皮瞬间发麻。 至少三人遇害，这就不是普通的杀人案了，恐怕真是连环杀人案！ 罪犯很可能和汉尼拔、吉良吉影、竖锯，一个类型！ “郑队，这案子在调查吗？ 我能参与吗？” “估计要重启调查……” 郑远桥说着，忽然想起来，沈庭刚来局里，还不知道这案子。 他叹了一声，耐心解释： “沈庭，这其实不是我们大京第一次发现人皮制品了。 之前在其它区，也发现过人皮帽、人皮手套、人皮围脖等等。 每个制品，都来自2－5名不同人类的皮肤。 这案子，最早能追溯到八年前！ 主要发生在隔壁信义区！ 去年，我还参与过会战呢！ 可惜，罪犯到现在也没有落网。 这种罪行特别骇人，且长时间作案的罪犯，我们有时会给他们起代号。 这名罪犯的代号是，制皮人……” 第47章 约会！大雪！ 夕阳沉落远山！ 灿烂晚霞也慢慢被黑夜吞没！ 几乎融入黑夜的电动车，在马路上疾驰。 还好有车灯，照亮道路！ 车上的沈庭，心情也沉重了几分。 制皮人那案子，不用看卷宗，其恐怖程度，就可想而知。 而且据郑队所说，这案子保密等级很高。 普通警员，根本没资格查看卷宗。 沈庭这个一级顾问，更不例外！ 要不是因为人皮鞋是沈庭发现的，那鉴定报告，他都没资格看。 不过，他也不是完全没机会接触案件。 如果案件因为人皮鞋重启，肯定会从各区抽调警力。 沈庭接连侦破两起重案，很有希望在抽调之列。 “倒也不用等到被抽调。” 沈庭直接用资料共享，获得了制皮人的所有案卷。 简单一看，他面露迟疑： “这信息，有些少啊！” 案卷里，大部分都是通过人皮制品，确认的受害者信息。 还有一些监控、问询记录等等。 和制皮人直接相关的线索，几乎没有。 “这是个很谨慎的罪犯！” 讲真的，这样的案子，沈庭就算有破案群和系统，心里都没谱。 这种连环杀人狂，已经不能称为人了，可以说是怪物。 是潜伏在人类社会，阴暗角落的怪物！ 或者说！ 是人类最黑暗面、社会最险恶面，一同扭曲、催生出的怪物！ 这些怪物不但足够凶狠，还足够谨慎，也足够敏锐。 人类历史上，很多连环杀人狂，都没能完成抓捕。 比如开膛手杰克、十二宫杀手等等！ 思索着，沈庭来到幼儿园。 沈嫚嫚心情倒一直很灿烂，牵着高雅的手，蹦蹦跳跳跑了出来。 “哼，臭老哥，你今天又是最后一个来接我的呀！ 小伙伴们早就走啦！” “咳，上班不是忙吗？！” 沈庭把她拽上前面踏板，她不喜欢坐后座。 转而看向高老师！ 她今天穿着牛仔裤和粉色的羽绒服，之前都是不施粉黛，但最近都会化淡妆。 看起来更加俏丽！ 沈庭干咳一声，摘下水晶手串，挤出紧张笑容： “小高老师，谢谢你的水晶手串。 它真的给我带来了好运！ 案子成功侦破了，过两天应该就能看到通报了。” 高雅都是非常自然大方，伸了伸自己的右手。 皓白手腕上，戴着一条紫色手串，应该是紫水晶的。 衬得她，更漂亮了。 高雅露出美丽笑容，和浅浅的梨涡，摇头道： “可以带给你好运的话，那条就送给你吧！ 哼哼，我已经有新的了。 那条已经不在我的心趴上了！” 听到她的流行梗，沈庭露出会心笑容： “那就谢谢小高老师了。 对了，明后天是周末，你有时间吗，之前说好了的，要是真的破了案，我请你吃饭。” “好呀！ 那就后天中午吧，明天我还得来幼儿园忙！” “好，中午十二，到时候我提前约好饭馆！” “没问题！” …… 周六一整天，沈庭都沉浸在第一次约会的期待里。 期间不停对着镜子换衣服！ 连破案奖金一百万到账！ 以及朝阳公安发布洛河绑架案的侦破通报，网上的轩然大波，他都没心思关注。 周末！ 晚上下了一整夜的雪！ 整个大京，银装素裹，积雪超过四十厘米！ 沈庭害怕路上出意外耽误，十一点就来到约定餐厅。 等待的一个小时，似乎比他前半生，都还要更漫长。 忐忑中，时间来到约定好的十二点！ 沈庭微微皱眉： “小高老师，不像是会迟到的人啊！” 沈庭拿出手机，想发个微信，问问她到哪里了。 但第一次约会就催人家，又感觉不太礼貌。 “可能，女生化妆的时间，比较长？ 或者路上积雪，不好走？” 沈庭猜测着，收起手机，继续等待。 “先生，您要点菜吗？” “先生，您需要饮料吗？” “先生，要不要先确认一下菜单！” 餐厅服务员，每隔二十分钟左右，就过来问一次。 时间，很快来到下午一点！ 沈庭越等越心焦！ “不对，小高老师不会无故迟到这么长时间。” 他拿出手机，直接打电话。 “嘟~嘟~嘟~~” “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沈庭眉头皱得更紧，给高雅发微信。 沈庭：“小高老师，你到哪里了？怎么还不过来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意外的，小高老师的回复，倒是非常及时。 高雅：“沈庭，对不起，我喜欢你，但我……呵呵！” 第48章 小高老师，你在哪里？ 嗯？ 餐厅内，沈庭看着高雅的微信回复，一脸的疑惑。 什么意思？ 前面的“沈庭，对不起，我喜欢你”，像是表白。 可加上后面的“但我……呵呵！”，沈庭就看不懂了。 感觉很割裂！ 不像一个人，发出的信息！ 沈庭眉头皱紧，又发出信息： “高老师，你在哪里？现在安全吗？ 我有点担心你，我去找你吧！” 但这次！ 足足过了五分钟，都没再收到回复。 沈庭再打电话，但还是没人接听。 “什么情况？” 沈庭被搞懵了。 想了想，他直接使用【资料共享】，提取了高雅的资料。 这还是沈庭第一次共享普通人的资料。 他简单一看，就察觉到不对劲。 小高老师的朋友圈，太窄了。 甚至都已经不能说窄了，完全可以说没有。 不管是手机通讯录，还是微信通讯录，都只有幼儿园学生的父母，以及幼儿园同事。 沈庭找了半天，都没找到高雅的同学、老师、朋友，甚至父母。 沈庭算是她朋友圈里，唯一和工作没有关系的人。 “这，不太对劲吧！” 没有朋友，倒也勉强能理解。 可连父母的联系方式都没有？ 沈庭查看高雅的户籍资料，很快恍然。 没想到，看起来那么温柔善良的小高老师，竟然是个孤儿。 从小在福利院长大！ 关键是！ 看通讯记录，除了沈庭，高雅并没有联系过其他人。 手机上唯一的消费记录是，昨晚八点左右，她在惠民路，大润发超市，有一笔325元的付款记录。 沈庭立刻共享那超市的监控！ 快速查看后，很快找到了高雅的身影。 高雅当时买了衣服，和一些蔬菜、肉等食物。 买衣服的时候，她照着镜子，试穿了好几套。 脸上一直挂着期待，和淡淡的笑意。 和沈庭为了约会选衣服的时候，状态很像。 沈庭心情一沉： “小高老师，也在为今天中午的约会，准备新衣服？” 再结合刚刚的微信回复，他更确认，小高老师不可能无缘无故失约。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沈庭再次拨打高雅的电话，但依旧没人接听。 他只能继续查看大润发监控，昨晚八点半左右，高雅提着购物袋，离开大润发，在公交站等车。 这个时候，已经开始下雪！ 路边的监控，很快变得模糊！ 但隐约能看到，八点四十三的时候，高雅似乎发现公交站牌后有东西，扭头查看。 然后就离开了公交站！ 快步跑进后面的小巷！ 小巷里，没有监控资料！ 沈庭倍速观看，但直到十点半，都没看到高雅走出小巷。 “小巷里发生了什么？” 沈庭的担心，达到了极致，立刻起身，要到那小巷查看。 恰在这时！ “推开世界的门~~你是站在门外怕迟到的人~~~” 手机铃声响起。 沈庭大喜，是高雅的回电？ 但一看来电显示，是熊贝贝！ 沈庭失望接通的同时，离开餐厅： “熊哥，有事吗？” “嗯，有情况！ 有人报案失踪，对了，失踪者就是你妹妹那所幼儿园的老师！” 沈庭脚步一僵，从嗓子里挤出干涩声音： “是一直牵着我妹妹出幼儿园的那个女老师？” 熊贝贝之前多次载沈庭接妹妹回家，他也是见过高雅的。 “嗯？你暗恋的那个女老师？ 不是啊！” 熊贝贝疑惑：“怎么忽然提起她了？她怎么了？” 不是高雅？ 沈庭很意外，直接道： “我中午和高雅约了吃饭，但一直联系不上她。 熊哥，你刚刚说的失踪女老师是谁？” “失踪者叫尹庭雪！ 从今早就一直联系不上。 郑大队的意思是，如果你有时间，来局里，一起帮忙找人。” 尹老师？ 沈庭认识尹庭雪，和高雅一样，都是幼儿园大班的老师。 虽然不是沈嫚嫚班的老师，但代过几次班，有过两三次接触。 在沈庭的印象里，这也是个性格很温和的老师。 只不过，脸上没有太多笑容，一直很疲惫很劳累的样子。 “对了，她和小高老师，关系似乎不错。” 沈庭看过的通讯记录里，两人多次通话。 高雅和她的聊天次数，也是最多的。 两个人，同时失踪？ “熊哥，尹庭雪失踪的地点，在哪里？” “这个还不确定，正在调查！” 沈庭想了想，感觉关系这么好的两个人，同时失踪，很可能不是巧合。 “熊哥，这样吧，我先去找高雅，就不回局里了。 你把尹老师失踪的细节，发给我。 我看过后，如果有发现，再联系你。” “没问题，那我先挂了！” “先等等！” 沈庭忽然有些疑惑。 尹庭雪如果只是失踪，郑队按说没必要直接让熊贝贝，联系自己。 而且，熊贝贝说，尹雪是早晨才联系不上的。 这才六七个小时，按说不算太紧急。 这样的失踪案，目前完全没到要找沈庭帮忙的程度。 “熊哥，你们这么急着联系我，是不是有什么推测？” “沈庭，你果然机警啊！” 熊贝贝几秒钟没说话，从手机里能听到，他请示了一下郑远桥，得到许可后才道： “是这样，我们有点怀疑，尹庭雪已经遭遇了不测。 昨晚下雪了，沈庭你肯定知道吧！？” “当然！ 这和失踪案有关系？” “算有吧！ 我们朝阳区，近四五年的冬天，下雪的时候，已经多次发生失踪案。 其中以年轻女性居多。 而且，通常都是昨晚那样的暴雪天气，发生的。 秦支队之前就怀疑，可能有罪犯，趁着黑夜和暴雪犯罪。 尹庭雪失踪，加重了秦支队的怀疑。 他有点担心，真的有一个固定在雪夜作案的罪犯。 所以，保险起见，希望你能参与调查。” 雪夜？ 失踪？ 沈庭皱眉沉吟。 昨晚那样的暴雪天气，确实非常适合作案。 路人稀少，而且监控都被鹅毛大雪模糊了！ “小高老师，不会和尹庭雪一起遭遇了不测吧！” 沈庭心里一个咯噔，打了个出租，连忙去往惠民街。 路上，熊贝贝发来尹庭雪失踪的详情。 沈庭还没点开文件，系统提示音忽然响起： 【任务发布：五天之内，侦破雪夜失踪案！ 案件简介：漆黑的深夜，洁白雪花落下！ 隐藏在夜幕与白雪之后，一双布满鲜红血丝的眼睛在窥伺，更有一颗心在躁动，在癫狂……】 第49章 尹庭雪的去向！卖淫卡片！ 雪夜失踪案？ 沈庭太阳穴猛地跳了一下。 既然发布了任务，那岂不是说秦支队的推测，很可能是正确的？ 真的有一名罪犯，在趁着雪夜作案？ “小高老师，不会出意外吧……” “师傅，麻烦开快点！” 沈庭打开破案群： “有新案子了！” 他共享获得了尹庭雪失踪，以及之前几年，在雪夜失踪的案件资料，上传到文件夹。 群主：“这个案子有点紧急，大家抓紧看一下。” kikO：“终于有新案件了，这次我也要大展身手。 ?(?`^′?)?！” 唐仁：“香香，我一定要拿到你的视频啦~~” 关宏宇：“不知道可不可以奖励破案技巧。 如果可以，那我脚踩老哥，指日可待！” 关宏峰（哥）：“咳，我可在群里呢！” 几人聊着，其他成员，已经开始查看案卷。 法医秦明：“咦？这次是个失踪案？” 画师沈诩：“而且都发生在雪夜？” 竖锯：“有些麻烦啊！ 资料里提供了十年以来，数十名失踪者的资料。 但并不确定，这些失踪者是不是相同原因失踪。 其中有多少人遇害，是什么原因遇害，是不是同一个凶手等等，都不确定。 这怎么查？” 吉良吉影：“确实！ 这案子的信息，比上次绑架案，更模糊。 这种不确定性，恐怕会成为案件调查最大的阻碍因素。” 汉尼拔：“之前两起案子，至少有明确的受害者，有详细的案情。 这就可以分析疑点，针对性地提出调查思路。 可这案子，总结起来就四个字—— 雪夜失踪！ 确实不好查！” 关宏峰（哥）：“那就只能从最新的这起失踪案入手了。 这起幼儿园老师失踪案，确认失踪才几个小时。 失踪者，很可能还没有遇害。 凶手留下的线索，也可能没有消失。” 这也正是沈庭的想法！ 他立刻共享了尹庭雪失踪前的相关资料。 警方的资料显示，尹庭雪失踪的报案人，是她的母亲。 今早七点左右，她到尹庭雪的出租屋，帮她照看孩子。 但进屋后，没有找到尹庭雪，打电话也联系不上。 焦急之下，报警！ “嗯？ 尹庭雪最后的微信消费记录，是昨晚七点，花了两元，坐上45路公交？” 问题是！ 消费只有一次！ 不管她是要去哪里，往返应该扣费两次才对。 沈庭查看那班公交的视频，几分钟后，确认尹庭雪在出租屋旁的公交站上车。 然后惊讶发现，尹庭雪在“汇桥路”下车。 关键是！ 汇桥路和高雅失踪的惠民路，中间只隔着一段长川路，只有不到两百米！ “高雅扭头进入那小巷，是发现了尹庭雪？” 猜测着，沈庭赶紧查看尹庭雪下公交后，附近的监控。 七点半左右，天空就开始飘雪！ 尹庭雪进入公交站后的一条沿河小路。 这河堤是将近二十年前修建的，很狭窄。 里面的河水已经干涸，河道丢着白色卫生纸、各色塑料袋、方便面袋、饮料瓶等等！ 而这些垃圾，慢慢被飘雪掩盖，雪白一片！ 河堤两侧，有不少商铺。 再往里，是两个相对比较破旧的老小区！ 朝阳，甚至大京其它区，手头比较紧的打工人，很多都租住在这里。 监控里，尹庭雪沿着小路走了几分钟后，拐进一个略显破烂的商铺。 看起来是售卖泡面、饮料、零食的百货商铺。 十多分钟后，尹庭雪从商铺走出，她并没有离开小路，而是继续往前走，然后拐入一条小巷。 里面很狭窄，也很潮湿！ 小巷里，有多个单元门，进入后可以上楼。 尹庭雪进入一个单元楼，十多分钟后走出，进入下一个单元楼…… “她在做什么？” 沈庭有些疑惑。 可惜，漆黑楼道里，几乎没有监控。 他将小巷里的监控，多次加速。 拥有【过目不忘】，就算倍速开到十多倍，也完全没问题。 “她去的方向，好像真的是高雅所在的惠民路……” 沈庭更加担心。 他又一次拨打高雅的电话，但还是没人接。 甚至！ 这次直接被告知，“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他只能进一步查看尹庭雪的资料。 但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最后叹息一声。 “尹老师看着温柔善良，没想到这么惨。 怪不得她看起来，总是很疲惫的样子。” 尹庭雪今年29岁，她22岁就结了婚，有一个六岁的儿子。 但这孩子有残疾，患有脑瘫。 孩子出生后，他父亲坚持了半年左右，最后还是和尹庭雪离了婚。 尹庭雪独自照顾孩子！ 为了治疗脑瘫的并发症，尹庭雪花光了自己的积蓄。 还网贷了八万左右！ 网上借不出钱，她又在线下借高利贷，已经彻底还不起。 沈庭根据微信的聊天资料，还原她近期的经历。 确认尹庭雪晚上出来，就是打工还债。 她在帮放高利贷的团伙，发卖淫嫖娼的小卡片。 “不对……” 沈庭皱眉。 这个年代，还敢放高利贷的人，绝对没有一个是善茬。 尹庭雪欠他们十多万，竟然只是让她发小卡片还钱？ 这怎么可能？ 沈庭更加仔细查看了聊天资料，但的确没有其它内容。 “不对劲！ 这些放高利贷的，既然让尹庭雪发卖淫小卡片，那一定控制了不少女性。 尹老师长得又漂亮，他们不可能放过。 是有其它目的？” 沈庭想了想，根据联系尹庭雪的人，直接共享了高利贷团伙的资料。 他逐层深入排查，很快确认，这就是个黑恶团伙。 不但涉及放高利贷，还控制女性卖淫，经营了多个赌场等等。 和这样的人沾上边，绝对是悬崖上走钢丝。 随时可能掉进对方的陷阱！ “尹老师和高雅的失踪，和这个黑恶团伙有关？” 沈庭查看黑恶团伙的资料，很快发现，他们确实不满足于只是让尹庭雪发小卡片…… 第50章 sim！可怕猜测！ “是这叫徐松果的，看上了尹庭雪？” 徐松果就是那黑恶团伙的老大。 根据他和小弟的聊天记录，尹庭雪第一次跟他们借高利贷的时候，他就起了色心。 但他并不着急。 按尹庭雪那脑瘫儿子的情况，高利贷她一定还不上。 到时候走投无路，还不是任他施为？ 果然！ 之后尹庭雪又多次找他们借钱。 而最近，利滚利，终于还不上。 徐松果得知消息后，自然非常激动。 不过，他现在正在外面旅游，一时间抽不开身。 只能叮嘱小弟，让尹庭雪去发小卡片。 既是让她体会体会，要靠自己的劳力还钱，有多不容易。 也让她看看，愿意卖淫的，来钱有多快。 徐松果相信，用不了多久，尹庭雪就会同意成为他的女人。 而他手下的小弟，也因此没有动尹庭雪。 唯独让他们意外的是！ 虽然大冬天的，又冷又辛苦，但尹庭雪还是坚持了下来，丝毫没有要屈服的样子。 “有没有可能，是徐松果看尹庭雪不愿意屈服，因此使了更阴损的招数？” 沈庭猜测着。 可惜，这部分内容，在聊天记录上，并没有展现。 不过，这涉黑势力，嫌疑确实不小。 他们控制的卖淫者，都是年轻女性。 而近几年雪夜失踪的人，也都是年轻女性。 嗤~~ “小哥，惠民路到了！” 沈庭付了车费，匆忙下车。 停车点，就是当时高雅等公交的站点。 站点后面是一条人行道！ 再后面是花圃和路障！ 然后是小巷和居民楼！ 沈庭绕过花圃，快步朝小巷走去，同时拿出手机，联系熊贝贝： “熊哥，尹庭雪失踪那案子，我有一点发现。” “啊？这么快？ 我们这边刚开研讨会呢！” “我长话短说！ 尹庭雪和一个涉黑势力，借过高利贷。 这势力的老大，名叫徐松果！ 他们涉及违法放贷、开设赌场、暴力催收、强迫她人卖淫等等。 我马上把相关证据，以及涉案人员，全都发给你。 你们去抓捕审讯！” 沈庭现在只想尽快找到高雅。 也顾不上，别人可能怀疑他的信息来源。 况且他有顾问身份，以及破案功劳护身，问题不大。 “这……放心交给我！ 沈庭，这次谢谢啦，回头请你吃饭。” 熊贝贝没想那么复杂，声音非常振奋。 别的不说，单单是抓捕黑恶团伙，都是大功一件。 就算沈庭是发现者，而熊贝贝仅仅主导抓人，同样如此。 要知道，就算是警员没出力，被市民扭送到公安局的小偷，很多警局，都会出钱购买人头，甚至“竞标”。 一个小偷，有的地方能奖八千，甚至上万。 出个三五千块钱买人头，稳赚不赔。 而且还有功劳！ 更不用说熊贝贝这种，直接抓捕一整个黑恶团伙。 功劳、奖励，明显更多。 沈庭现在也顾不上这些，将相关资料，直接打包发给他，然后进入小巷查看。 “嗯？这里明明有监控……” 他共享的资料里，可没有相应数据。 抬头仔细查看，沈庭皱起眉头： “没有红点，也没有其它亮光。 监控坏了？ 怪不得不在资料里！” 是自己坏的？ 还是人为破坏？ 前者还好说！ 如果是后者，那凶手很可能为了这次作案，准备了很久。 沈庭深入小巷，发现里面四通八达，走了二十多分钟后，从另一处通道走出。 眼前是一条干涸的河道，盖满了厚厚的白雪。 沈庭朝一侧看去，百多米外，有一个便利店。 那里就是尹庭雪取卖淫小卡片的地方！ 根据资料，是徐松果团伙的一个据点。 “不太好办啊！” 沈庭皱眉。 刚刚在巷子里，他就发现，里面错综复杂，很多地方堆着垃圾，气味熏人。 大多数地方没有监控！ 住的人也是鱼龙混杂！ 很多监控，都是人为破坏！ 少数几个还在运行的监控，画面也不够清晰，被灰尘和雪花遮挡。 关键是！ 沈庭在相应时段的监控里，没有发现高雅的身影。 “高雅进入的小巷和这边相通。 那昨晚高雅进入小巷，很可能是发现了尹庭雪。 问题是！ 那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为了以防万一，沈庭将相应监控，上传到破案群，让群成员查看。 这案子，目前资料确实有限。 罪犯动机、作案手法、受害者数量等等，全都不确定。 从聊天记录来看，群成员也都很为难。 要调查，就需要足够的信息支撑。 而现在，这案子唯一确定的，就是尹庭雪是受害者。 就连这仅有的突破口，资料也不多！ 关宏宇：“这监控画面好糊啊！” 唐仁：“奶奶个腿的，怎么这么多雪花啦~~ 简直和马赛克一样！ 本神探眼睛都看花了，现在照镜子，都看不到自己的帅脸，只能看到一堆马赛克啦~~” kikO：“我倒是能让视频清晰一点，但也有限。 唉，这种找人的工作，最麻烦了。 尤其是，罪犯一控制尹庭雪，应该就处理了她的手机卡。 我看今早清晨的时候，她母亲给她打电话，但一直不在服务区！” 沈庭愣了愣： “等等，kikO，你的意思是，如果失踪后，有人给尹庭雪打过电话，就有办法确定她的位置？” kikO：“当然呀！ 手机通话的原理是，拨号方拨打号码后，手机会将指令，转换为数字信号。 并将信号以特定频率的无线电，发送给附近的基站。 基站接收到相应信号，会处理和放大，然后根据被叫方的号码，将信号转发到核心网。 核心网会验证拨号方的身份、查询被叫方的位置等等。 然后，根据被叫方的位置，将呼叫请求，发到相应位置的基站。 基站在覆盖范围内，通过广播信号的方式，寻找被叫方。 被叫方接收到基站的寻呼信号，会发送响应信号，告知基站自己的位置和状态。 基站再联系核心网，实现通话！ 简单来说，差不多就这样。 而实现通话功能的，是手机里的Sim卡。 所以，只要Sim卡没有拆除，就算被叫方没有接通，但只要响铃，就代表上述过程完成了，Sim卡做出了响应。 根据服务商的数据，不但可以查到响应基站的位置，还能查到相应时间，被叫方的大概位置。 群主老大，这些你不会不知道吧？ ?_?？” 沈庭还真不知道这方面的知识。 说起来，他毕竟是个外行，没有接受过系统的刑侦培训。 就算最近在恶补刑侦方面的知识，但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面面俱到。 关键是！ 尹庭雪的母亲，打电话找她的时候，她的手机Sim卡，确实没有响应。 可高雅响应了啊！ 今天中午的时候，沈庭还给高雅打过电话，很多次之后，才提示不在服务区。 而前几次，虽然没有接通，但Sim卡都响应了。 沈庭立刻共享运营商的数据，上传到群文件。 群主：“@kikO，这些数据你看看。 除了尹庭雪，其实还有一个人失踪。 两人是同事！ 她的号码是138****7843！ 中午的时候，有人拨打过她的号码，你查一下，她当时的位置。” kikO：“小意思，看本黑客的。 ?(?''?''?)??*” 沈庭则皱眉思索： “为什么尹庭雪的Sim卡没有响应。 而高雅的响应了？” 如果两人同时遭到了罪犯袭击，罪犯既然知道取下尹庭雪的Sim卡。 不可能不取高雅的！ “是我猜错了，两人不是同时遭到的袭击？ 高雅进小巷，也不是发现了尹庭雪？” 沈庭摇摇头。 两人当时都在这片区域，距离又这么近。 这大晚上的，还下着雪，高雅原本打算坐公交回家，但却进了小巷。 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相对而言，发现尹庭雪，因此进小巷的概率，非常高。 其它原因的话，也有可能，但高雅又不傻，不太可能贸然进入漆黑小巷。 “两人当时很可能碰了面，后续又一起失踪。 但高雅的Sim卡，能响应……” 沈庭头皮紧了一下，想到一种可怕可能。 高雅既然到中午，还没事，那有没有可能，是她和尹庭雪产生了矛盾？ 或许，她劝尹庭雪不要和涉黑团伙扯上关系？ 两人争执间，她失手杀死了尹庭雪？ 沈庭心里有些发堵，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看向高雅最后的留言： ”沈庭，对不起，我喜欢你，但我……呵呵！” 他之前以为，最后不和谐的“呵呵”，可能是罪犯留下的。 罪犯发现高雅发信息，因此打出“呵呵”，挑衅！ 但其实说不太通！ 如果前面的话，是高雅打的，而她被罪犯控制。 这么紧要的时刻，她不应该发信息求救吗？ 或许，“呵呵”就是高雅自己打的？ 不是挑衅，而是自嘲，是无奈？ “不过，也不一定！” 高雅和尹庭雪，关系不错，没有太大的矛盾。 按说就算有争执，甚至产生了推搡，轻易也不至于致人死亡。 人体，没有这么脆弱！ 而且！ 尹庭雪是发卖淫卡片，又不是自己卖淫。 按说高雅也不至于那么激动，正常也就是劝两句，不至于上纲上线。 简单来说！ 高雅不但没有杀人动机，连争执的动机，都没有。 “奇怪！” 这案子，沈庭越想越觉得古怪。 不过，虽然疑点很多，但他总觉得高雅不太可能是凶手，总算放松下来，长吐出一口气。 恰在这时，破案群有了消息。 kikO：“群主老大，找到高雅了！ ヾ(????)?~” 第51章 长关村！ 找到高雅了？ 沈庭精神一振：“在哪里？” kikO：“在长关村！ 根据相应基站的反馈，高雅手机Sim卡响应拨号的时候，她一直在长关村北边！ 这是相应的数据段！” kikO上传了很多的代码和数据，沈庭连看一眼，都头晕，自然也看不懂。 群成员也一样。 关宏宇：“你这丫头，还有这能耐呢？” 法医秦明：“据我所知，基站的数据，都是加密的。 我们查案的时候，需要网络侦查组，联系服务商，由他们破译，再提供给我们信息。” 关宏峰（哥）：“这些信息的安全等级可是很高的。 按说，破译难度，也非常高。 kikO竟然这么快就成功了，很厉害啊！” kikO：“那必须的，不看看咱是谁！ (?????)” 沈庭已经能想象到，kikO嘚瑟的模样。 不过，长关村的话…… “距离这边有些远啊！ 高雅怎么又跑那里去了？” 长关村并不在这附近，在朝阳西边，距离沈庭现在所在的位置，将近二十里。 但不管怎么说，肯定要去看看！ 嗤嗤嗤~~~ 这时，几辆警车，在不远处停下。 警员们呼啦啦下车，冲入那涉案便利店。 熊贝贝和许心一也在其中。 两人也都看到了沈庭，目光一亮，连忙向他跑来： “沈庭，你在这边等我们？” “你速度好快啊！ 我们还没搞清楚案情呢，你连嫌疑人都找到了！” 沈庭朝两人点头，算是打招呼。 其实不是他的速度快，而是【资料共享】太好用了。 监控、基站、个人通讯、聊天记录，一句话就能获取。 像监控、基站资料，警方想拿到，都要联系相关个人、单位。 但总归可以获得！ 而通讯、聊天记录，在没有涉案人手机的情况下，很难获得。 就算联系软件提供商，也需要很多手续，很长时间。 沈庭想了想，看向两人： “我和秦支队的看法一样，这案子，恐怕不是单纯的失踪案。 应该涉及到更恶性的犯罪。 有人每年趁着下雪的夜晚，谋害路人。 这可能是个连环杀人案！” 熊贝贝和许心一，都是一惊。 连环杀人案，可不多见。 而且大多数连环杀人狂，都非常难缠。 否则，那制皮人，也不可能八年都抓不到，甚至没有太多信息。 沈庭继续道： “目前的失踪者，不止尹庭雪一人。 高雅，也失踪了。 我约了她吃饭，但到现在都联系不上她。 她没有朋友，因此没人报案。” 许心一惊讶：“小高老师也失踪了？” “已经确定了？” 熊贝贝上次和沈庭通话，沈庭简单提及过，但当时还没有完全确定高雅失踪。 “据我估计，两人，大概率是一起失踪的。” 沈庭拿出手机，找出附近地图： “当时，高雅从公交站，进了这个巷子。 尹庭雪从我们现在的位置，进了里面的居住区，发卡片。 两人位置很近，大概率是碰面后，一起失踪的。” 熊贝贝挠挠头：“那我找人，排查这居住区？ 罪犯很可能藏在其中吧！？” 第52章 蓝色色圈！方向错了？ 干涸河道边！ 沈庭听了熊贝贝的猜测，点点头： “这确实是一个思路，你负责吧！ 我现在也有一条新线索。 高雅去过长关村北边，我想去那边看看。” 长关村？ 怎么一竿子，又打到那里去了？ 长关村距离这里，可不算近！ 不过，熊贝贝和许心一，没有多问。 因为两人还是第一次见沈庭这么焦急。 交流用语，都尽量简洁。 许心一道：“涉黑团伙，还有排查居民楼，熊贝贝都能搞定。 沈庭，我开车带你去长关村调查。 你没有车，不方便。” “好！” 沈庭看向熊贝贝：“熊哥，尹庭雪失踪之前，在发卖淫小卡片。 你查哪一家收到了小卡片，应该能确定她昨晚的轨迹。 还有，我刚刚说的，高雅进入的那小巷，里面监控坏了。 你排查的时候，顺便查查监控是怎么坏的。”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熊贝贝将胸口捶的砰砰作响。 沈庭则和许心一，坐上警车，去长关村。 路上，他打开破案群： “@kikO，高雅当时，应该接到了很多次电话。 都是同一个基站响应的？” kikO：“没错！ 而且几次拨号，Sim卡的位置，都在长关村北边。 但太具体的位置，确定不了，只能确定大概范围。” 群主：“好，那你确定一下，响应拨号的基站，覆盖的核心范围。 高雅当时，一定在这核心范围内！ 再在地图上圈出，几次拨号，高雅嫌疑地点的范围圈。 我一一排查！” kikO：“没问题，马上搞定！” …… 警车向着长关村疾驰。 这一路上，银装素裹，孩童在玩雪球嬉戏，颇为热闹。 但车里的沈庭，完全无心欣赏，心事重重。 几分钟后，kikO才按照沈庭的要求，上传了一张图片。 整体是朝阳西部的地图！ 上面有两色的色圈！ 红色的色圈，很大，只有一个。 中心是个红色五角星，这是涉案基站的位置。 而红色色圈的范围，就是基站的核心覆盖范围。 色圈偏北边，有几个小很多的蓝色色圈。 都在长关村北！ 这是沈庭拨号时，高雅的可疑范围。 最开始，沈庭是连续拨号，因此很多色圈，基本是重合的。 沈庭拿到地图后，立刻共享相应区域的监控，并上传文件夹。 群主：“先看蓝色色圈，对应的监控。 要是没有发现，就只能看更大范围的红色色圈了。” 关宏峰：“没问题！” 法医秦明：“大家把监控分一下，看完后再交叉看一遍，这样效率更高。” 唐探秦风：“我看监控比较快，可以多分一点。” …… 沈庭也打开监控视频，把时间条，拉到昨晚九点半左右，眉头直接皱了起来。 昨晚，高雅是八点四十三，进的车站后小巷。 从那里，到长关村北，怎么也得四五十分钟。 但问题是！ 这个时间，雪已经下了一个多小时。 沈庭共享的监控，全都非常糊。 镜头直接结了冰花、冰锥，或者直接被积雪覆盖遮挡。 根本看不清画面！ 沈庭把进度条不断前拉，直到上午十一点，冰雪才稍微融化，能看得比较清晰。 可这中间，最关键的十多个小时，却是没办法查看。 “问题也不大！ 如果这真是凶杀案，那凶手到长关村这边，无非是抛尸或者藏人……” 沈庭直接在群里道： “@吉良吉影、@竖锯、@汉尼拔！ 稍后，我去长关村北边排查，会将周边区域，录视频上传到破案群。 你们看看，这些地方，哪里适合抛尸或者藏人！” “没问题！” “好！” “我尽量！” …… 驾驶位的许心一，通过后视镜看向后座上的沈庭，就见他眉头一直紧皱着。 不由得加快车速！ 沈庭这么焦急，这么急切，确实很罕见。 沈庭将kikO的色圈图，传给许心一： “许姐，先去蓝色色圈区域。 每个色圈，从中心点向四周排查。” 许心一看着地图，惊讶道： “这是嫌疑地点？” “嗯，是高雅可能出现过的地点。” 这又是怎么确定的？ 许心一更加疑惑。 但她还是开进一处蓝色色圈，从中央朝四周排查。 随着时间流逝，她不由得有种熟悉的感觉。 回来了！ 那种茫然无措的感觉，又回来了！ 上次案子，她和熊贝贝，陪着沈庭，在可疑区域内排查，就是这种感觉。 当时！ 两人都感觉沈庭在闲逛，在浪费时间。 完全不懂沈庭在看什么！ 许心一，现在也是一样。 她看着车外被厚雪覆盖的山林、河流，以及被开拓出的道路。 从她的视角来看，都差不多。 上个案子，她记录本上的问题，最关键的就是怎么确定抛车地，但还没来得及问沈庭。 而现在，她已经有了更多的新问题。 “许姐，这边停一下……” “这个色圈差不多可以了，去第二个色圈。” “回那废弃学校，那里嫌疑有些大，我想重点排查。” “前面蓄水池停一下。” “去下一个色圈吧！” …… 这种搜寻，几乎可以用没头苍蝇来形容。 初步查看后，吉良吉影三人，确实圈出了不少适合抛尸、藏人的地点。 但仔细探查后，最终都排除了嫌疑。 天边已经出现晚霞！ 整个下午，几乎可以说一无所获。 “比较重要的，蓝色色圈，基本已经排查完。” 沈庭有些迟疑：“是我推测错了？ 罪犯来这边，不是为了抛尸或者藏人？ 罪犯可能压根没来这里，是高雅独自过来的？ 或者，探查过的地方，有遗漏？” 对于寻找抛尸地或者藏人地，沈庭自己并没有太多心得。 但竖锯、汉尼拔和吉良吉影不一样。 他们的眼力很强！ 而且，前两次案子，已经证明，他们对抛尸地的选择，精准的可怕！ 可现在，偏偏没找到罪犯和尹庭雪、高雅的踪迹…… “是哪里出了问题？” 沈庭沉吟着，破案群忽然有新消息： “两名失踪者，确实在长关村北部区域。 至少，她们一定来过这里！” 这信息，是秦风发出的。 “为什么？” 沈庭非常好奇这结论的根据，其他群成员也是一样。 大家都知道，沈庭转了一个下午，但在竖锯三人的指点下，一无所获。 因此也都怀疑，目前的方向，是不是错了。 唐仁：“老秦，你说真的？” 关宏宇：“有什么依据啊？” kikO：“好奇.ipg！” 唐探秦风：“很简单，你们看了这段监控，就明白了。” 他上传了一段截取的监控，总共只有不到两秒。 群成员各自点开。 视频里，是环卫工人在铲雪。 视频时间，是上午十一点半左右。 当时监控的积雪、冰条，都已经融化，因此画面很清晰。 不过，仅仅不到两秒的铲雪视频，把大家看得都有些懵。 这视频里，啥都没有啊！？ 不就是工人在工作吗？ 这和这次的案子，有什么关系？ 秦风又怎么根据这不到两秒的视频确定，失踪者确实来过长关村北部？ 第53章 碎片！十字路口！ 破案群里！ 群成员看着秦风发出的，仅一秒多的监控，全都不明所以。 秦风没有卖关子，直接解释： “大家可以重点关注，第三个铲雪工人的铁锹。” 群成员带着疑惑，再次观看视频。 就见不到两秒的时间里，第三名铲雪工，做了一个完整的铲雪动作。 将身前道路上的积雪，铲到路旁。 大家的注意力，全都放在铁锹上。 很快，都惊讶留言。 关宏宇：“咦，那是什么？” kikO：“碎纸？” 法医秦明：“确实很像彩色的碎纸，但距离监控太远，具体是什么，看不太出来。” 秦风所说的铁锹，要说有什么特殊，就只有铲出的积雪侧面，有一块红烧肉大小的纸片。 边缘不算规整，应该是撕碎的。 上面的内容，看不太清晰。 看起来很像随处可见的碎纸！ 这纸，和案子有关系？ kikO：“我把视频处理一下！” 也就几分钟，她处理后的视频就上传到破案群。 大家再次点开查看，但即便处理后， 视频依旧不是特别的清晰。 只能模糊看出，卡片上面花花绿绿，上面似乎有一个人的下半肢体。 就在大家惊疑间，沈诩又上传一张图片。 在一张画纸上，他将纸片上的内容，重新绘制了一遍。 比kikO复原后的视频，还要清晰许多。 他本身就以观察力见长，监控里糊成一片的嫌疑人，都能画出百分之八九十。 而在他的图画上，碎纸确实是一个女人的下半肢体。 穿着短裙，露出丝袜大腿，穿着红色高跟！ 周围是橙色、红色，比较暧昧的配色！ 以及不完整数字，似乎是电话号码。 唐仁：“咦，这图我熟啦~~ 这不是常见的招嫖小卡片嘛~~~ 酒店门缝底下，很常见啦~~” 关宏峰（哥）：“不是普通的招嫖卡片。 这卡片，和尹庭雪昨晚在居民区发的小卡片，几乎一模一样。” 关宏宇：“所以，尹庭雪确实也来过长关村北部？ 她当时可能被控制，但通过撕碎招嫖卡片，留下痕迹？” 吉良吉影：“有可能！” kikO：“话说，沈诩的眼力这么厉害？ 那么糊的卡片，都能精准地画出来？” 沈诩：“这要归功于你修复的视频，还有群主奖励的，提升观察力的药丸。 我刚刚用了一颗，才能顺利观察出碎纸上画面的特征。 真正厉害的是秦风。 没有经过复原的视频里，那么小的卡片，都能发现异常。” 秦风谦虚：“运……运气好而已！” 沈庭知道，他可不仅仅靠的运气。 秦风也拥有类似过目不忘的能力。 而且，动态视觉能力特别强。 能精准捕捉画面中的异常！ 他的发现，让沈庭也很振奋，立刻查看那段监控的来源。 “是安延路和英雄路，交叉的十字路口？” 沈庭清楚记得，下午去过那里。 kikO圈出的，高雅Sim卡的嫌疑位置，就包括了那十字路口。 只不过，当时并没有太多发现。 “高雅和尹庭雪，都在十字路口出现过，那里很可疑啊！” 这时！ 驾车的许心一，眼见天色彻底黑了，建议道： “沈庭，回去休息吧！ 天黑了，视野变差，事倍功半，不如明天再来。” 沈庭摇头：“许姐，麻烦你带我去这个十字路口，我去那边再看看。” 安延路和英雄路交叉路口？ 许心一一看沈庭点出的位置，更加疑惑。 她明明记得，这里下午才去过，但沈庭当时并没有发现。 基本上，匆匆看了一眼，就让她开车去了别的地方。 怎么现在又要回去探查？ 这是和上次三牙坡的池塘一样，发现了那里的异常，来个回马枪？ 猜测着，许心一熟练掉头，返回那十字路口。 沈庭则重点查看十字路口上的所有监控。 但还是那个问题，由于暴雪的原因，核心时段的监控，实在太糊了。 秦风发现碎卡片的监控，也糊。 但这种糊，是距离远，卡片小造成的。 和被冰雪覆盖的监控，完全不是一回事。 后者真是什么都看不清！ 别说动态视力，有透视眼都不管用。 不过，沈庭和群成员，还是死盯着满屏马赛克一样的监控，生怕遗漏丝毫细节。 很快，当天色彻底漆黑时，沈庭来到交叉路口。 他下车后，直接来到监控里，铲雪工铲出碎纸片的位置。 拿了工具，想挖一挖，看能不能挖出那纸片。 但白天积雪融化后，晚上又降温，冻成了一整个冰疙瘩。 根本没法挖！ “只能等明天再说了！” 沈庭回到车上，让许心一再去周边转一转。 昨晚雪大风也大！ 那纸片不知道是从哪里，被吹到这十字路口的。 但总归是来自十字路口的四个方向！ 关键是！ 这里，一定只是罪犯经过的地方。 不管是抛尸还是藏人，不可能选在这里。 沈庭让许心一载着自己，去周围进一步探查。 但天确实太黑了！ 很多隐蔽的地方，没有路灯，根本没法仔细查看。 “探查，也只能明天再说了！” 沈庭想着，许心一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她接通后，很快挂断，然后激动地看向沈庭： “是熊贝贝那家伙的电话。 他说那涉黑势力的人，抓得差不多了。 已经开始审讯，问我们要不要回去看看。” “那就回去吧！” …… 漆黑夜色中！ 一辆警车在灯光照亮下，向着朝阳公安局疾驰。 车上的沈庭，有些等不及，直接共享了熊贝贝等人的调查结果。 涉黑团伙正在审讯，还没有结果。 不过，一整个下午，熊贝贝也查到了不少东西。 首先是高雅进入的，那小巷的监控线路。 熊贝贝调查后发现，确实是人为破坏的。 不过鉴定人员从线路断口的老化情况判断，监控不是近期坏的，至少坏了有一年了。 那附近其它损坏的监控，都是这么个情况。 这自然也正常！ 那里隐藏着一个涉黑团伙。 租住人群，也是鱼龙混杂。 破坏监控，再正常不过。 “所以，监控大概率不是凶手破坏的。 更可能是他发现那里监控被破坏，因此选那里作为作案地点？” 除了监控，熊贝贝按照沈庭的提示，挨家挨户排查尹庭雪发放的卖淫小卡片。 很快确认，尹庭雪昨晚的行动轨迹！ 沈庭重点看了她最后发放小卡片的位置，太阳穴直接猛跳两下。 “果然是这里！” 尹庭雪最终出现的位置，果然是高雅所在公交站，后面的小巷。 时间上也吻合，在昨晚八点四十三左右…… 第54章 同类？（加更） 所以！ 高雅当时进入小巷，应该就是发现了尹庭雪。 “两人碰面后发生了什么，目前不太清楚。 但之后，两人都在长关村北边，尤其是安延路和胜利路交叉的路口，出现过。 但时间不一样……” 沈庭皱眉。 尹庭雪经过路口的具体时间，现在不确定。 但能确定，是监控画面模糊期间。 而高雅在那附近出现，是在沈庭给她打电话时。 也就是下午一点之后！ 但监控里，同样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那里的监控，沈庭早就反复查看过。 “出现的地点有重合，但时间不同。 还有，高雅在故意躲着监控？” 沈庭心里不妙的感觉，逐渐强烈。 无缘无故，没道理躲着监控走。 尤其是，如果是遇到罪犯，不更应该往监控底下走吗？ 高雅为什么反着来？ 沈庭又想起之前的推测，高雅可能意外杀害了尹庭雪…… “应该不至于吧！” 沈庭现在，也不敢确定了。 他也不敢沿着这个思路再想下去，继续查看资料。 除了排查小卡片，熊贝贝还重点排查了被塞小卡片的住户，以及那附近，有前科的居民。 可惜，也没有找到嫌疑人！ 沈庭把所有资料看完，警车恰巧停在公安局大院。 两人下车后，直接来到审讯室外，看涉黑团伙的审讯情况。 审讯室外的警员，眼看沈庭过来，全都惊奇地看着他。 熊贝贝好奇道： “沈庭，你怎么发现这涉黑团伙的？ 这群家伙藏得可真深！” 郑远桥同样好奇：“没错！ 我们根据你提供的线索，都挖了好久，才把整个团伙抓齐。” 秦山也道：“现在还敢涉黑的，全都非常小心。 更何况，他们还组织放贷、胁迫卖淫等等。 正常来说，我们要查都不好查。 沈庭，多亏了你，有了你提供的线索，才能这么轻松，就把他们给一锅端了！” 沈庭没有多解释，直接问道： “能确定他们和尹庭雪失踪有关吗？” 三人对视一眼，脸上的激动情绪，全都敛去，摇头道： “怕是不行！ 尹庭雪失踪时，他们大多有不在场证明。” “从目前的审讯情况来看，二者关系恐怕不大。” “这涉黑团伙虽然罪行很多，但尹庭雪失踪，恐怕真和他们没关系。 主要是，他们没有动机，也不敢这么做！” 最后这话，是秦支队说的。 沈庭简单查看了审讯的资料，就明白他的意思。 没有动机，是因为这个团伙其实已经控制了尹庭雪。 她还不上的高利贷，以及脑瘫的儿子，就是把柄。 再限制她的自由，导致她失踪， 完全没有必要！ 至于不敢碰尹庭雪，自然是因为他们的老大，徐松果，看上了尹庭雪。 至少面上，他们没胆量碰尹庭雪。 而徐松果，在尔滨警方的协助下，已经被抓。 他最近一直在那边旅游，更不可能导致尹庭雪失踪。 沈庭沉吟间，许心一道： “倒也不能完全排除他们的嫌疑。 徐松果看上了尹庭雪，他手下也不一定就心服口服。 要是一个个的都这么守规矩，还能混黑？” 沈庭点点头，许心一说得也有道理。 他把自己这边的发现，也告知郑远桥等人。 重点，只有两个—— 第一，通过Sim卡确定，kikO推测的，高雅曾经出现过的色圈。 第二，秦风发现的，英雄路和安延路交叉路口的卖淫卡片碎片。 警员们一看沈庭提供的视频和图片，全都惊了一下。 和他们自己对涉黑团伙的调查相比，沈庭提供的这两条线索，就关键多了。 不但指向性强！ 而且，不用沈庭解释，他们也能猜测，沈庭肯定用了很多高难度手段，才能获得这两条线索。 前者红色色圈的中央，是通讯基站。 后者是模糊到不行的监控！ 这都不是轻轻松松，就能完成处理，得出结论的。 警员们也都有种感觉，这两条线索，比涉黑团伙更进好几步。 如果让他们去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查到。 尤其是监控里的碎纸！ 如果不是沈庭画出了碎纸的内容，仅让他们看监控的话，他们就是把两颗眼珠子都瞪出来，恐怕都发现不了纸片是卖淫卡片的一部分。 “沈小哥秘密很多啊！” “调查手段多得有些吓人。” “破译通讯基站，需要很强的计算机能力。 从监控发现碎纸，需要很强的观察能力。 而复原监控画面，则需要很强的图像处理能力。 这都不是普通警员，能做到的。 要不说，沈小哥年纪轻轻，就能成为顾问呢！ 果然厉害啊！” 秦山一听，朝说话的几人一瞪眼： “瞎说什么呢？ 监控和基站的数据，明明是我们联系通讯商和交管中心，申请获得的。 只不过沈庭进行了处理而已！” 他给郑远桥使了个眼色，郑远桥立刻去补窟窿。 沈庭继续道： “地图上的色圈区域，和交叉路口，我和许姐，今天都去排查过。 但收获寥寥！ 目前来说，最关键的，就是十字路口的卡片碎片。 那很可能是尹庭雪留下的。 而且肯定不止留了那一片。 排查的话，也许能找到更多。 到时候，就能确定尹庭雪的活动轨迹。 说不定，可以找到抛尸或者藏人的地点。 这个思路，是目前最靠谱的。 既然涉黑团伙，已经完成了抓捕。 明天大部分队员，就到交叉路口，翻雪排查吧！ 我这边的话，还是到周边排查，看能不能直接确定嫌疑比较大的区域。” 支队长秦山，立刻点头：“没问题，就按沈庭你说的。 明天我亲自带队，去那交叉路口！” …… 讨论完，沈庭回到工位上。 他直接共享了涉黑团伙，所有成员的资料。 尝试确认，是否有人，会忤逆徐松果。 或者对尹庭雪，格外迷恋。 他看资料非常快，其他警员是一点点仔细寻找蛛丝马迹。 而沈庭一页资料，只需要扫一眼就可以。 但即便这样，直到深夜，才把资料，全部看完。 “至少从已有的资料来看，这些人，都不太敢忤逆老大徐松果。” 这徐松果，人狠手黑。 上初中的时候，就因为聚众斗殴，将人砍至重伤，多次入狱。 对自己的手下，也丝毫不客气。 稍有不满，就是酒瓶、烟灰缸伺候。 但金钱方面，倒是似乎不吝啬。 对手下，非常大方。 小弟需要用钱、家里有人生了病，他都会提供帮助。 算是胡萝卜加大棒的管理模式！ 为了一个女人，得罪徐松果，那些人没这胆量。 而且！ 尹庭雪，也刻意和他们保持距离。 除了打工还债，和涉黑团伙里的人，没有太多接触。 还有一条信息比较关键！ 沈庭一开始认为，涉黑团伙嫌疑比较大。 是因为他们控制了很多女性卖淫。 而雪夜失踪的人里，大多也是女性！ 但经过身份确认，卖淫的女性，和雪夜失踪的女性，并没有重合。 这个团伙控制的，基本是欠高利贷还不上的女性，或者家属。 “这么看来，这团伙的嫌疑，就比较低了。 他们只是比较倒霉，恰好牵扯进尹庭雪的失踪，直接被端了。” 当然，他们也不冤！ 沈庭皱眉思索： “如果排除涉黑团伙，那导致高雅和尹庭雪失踪的，另有其人？” 高雅几乎没有社交圈。 而尹庭雪关系圈里，嫌疑最大的涉黑团伙，目前基本被排除。 其他人的话，要不没有动机，要不有不在场证明…… 沈庭揉了揉太阳穴。 一般来说，不能从人际关系网着手，就比较麻烦了。 他进入破案群，和群成员讨论。 关宏宇：“不好办啊！” 唐仁：“哪里不好办啦，很好办啦~~ 罪犯是随机作案呗~~” 唐探秦风：“小……小唐，也没有这么绝对。 如果不是熟人作案，那就只剩两种可能—— 罪犯冲动杀人，在昨晚，临时选择了目标。 或者，罪犯提前选定目标，一直跟踪，寻找机会下手。” 吉良吉影：“排除熟人作案的话，不管具体是哪种可能，那这罪犯，都是会对没有仇怨的普通人，产生恶意。 呵，这是遇到了同类啊！” 汉尼拔：“持续多年，而且都是雪夜作案。 雪夜，也许是他犯罪的开关。 这也符合连环杀人狂的特征！” 竖锯：“有意思！ 是谁，什么特征，吸引了这位同类？” 第55章 高雅是制皮人？ 破案群内！ 吉良吉影、竖锯、汉尼拔三人，明显都对这案件的凶手，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连环杀人狂，本就难遇！ 而他们三个杀手，却作为调查者，抓捕同类，让他们感觉非常新奇。 沈庭看着三人的留言，也陷入沉思。 连环杀人狂，也分很多种。 有的是单纯反社会，比如随机放炸弹引爆。 有的是基于个人癖好！ 群里三人，基本是后者。 吉良吉影，迷恋女性的美手！ 汉尼拔，痴迷做人！ 竖锯，热衷思维矫正！ 个人癖好不同，选择目标的标准，自然也不一样。 基本是对应关系！ 而本案的罪犯，一直在雪夜作案，也算是癖好的一种。 他的类型，应该是偏向个人癖好杀人。 所以，竖锯才会问“是谁，什么特征，吸引了同类”！ 尹庭雪和高雅，昨晚碰面，基本是偶然。 因此罪犯的目标，应该是两人之中的一个。 “是谁”，问的是，罪犯的目标，是两人中的哪一个？ “什么特征”，问的是，罪犯的癖好是什么？ 或者说，罪犯目标什么特点，吸引了他。 这两个问题，其实可以看作一个！ 如果知道了罪犯的癖好，自然能判断，罪犯选择的目标是谁。 这对确认后续调查方向，有很强的指导作用。 但现在，并没有这方面线索。 而且！ 其实也不能确定，两人都是……受害者。 沈庭又想起自己之前的推测，在群里留言： “有没有这种情况！ 有的人可能看起来很正常，就是一个普通人，一点也不像连环杀人狂。 但在某些条件下，没有任何征兆，忽然杀人？” 法医秦明：“当然有，而且有很多种可能。 比如，多重人格的连环杀人狂。 有一个或多个正常人格，让他看起来与常人无异。 但杀人狂人格主导的时候，就会作案。” 汉尼拔：“还有一种可能！ 凶手不是多重人格，但是有一个开关。 平时看起来比正常人还伟光正，但内心压抑着疯狂。 这种疯狂可能来源于欲望、仇恨、幻想等。 平时面前能控制！ 可一旦开关被触发，就好像大脑被下了指令，开始疯狂作案。 所谓的开关，就比如本案里的，雪夜！ 这开关，通常和罪犯之所以会演变成连环杀人狂的缘由，息息相关。” 秦明是法医。 汉尼拔是心理医生。 两人对连环杀人狂的理解，可信度显然都很高。 而群成员，也都明白了沈庭的意思。 kikO：“群主老大，你是在怀疑高雅？ (???) ” 关宏宇：“不能吧?_?？！ 那高雅看着柔柔弱弱的，哪里像连环杀人狂了？” 关宏峰（哥）：“不好说啊！ 我大概猜到，群主这么想的原因了。 尹庭雪今早就确认失踪，手机不在服务区。 可高雅中午的时候，手机Sim卡还能响应。 而两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出现在那小巷的。 如果是被同一个罪犯袭击、控制，没理由中午只能联系上高雅。” 吉良吉影：“呵，有意思。 kikO圈出的，高雅Sim卡响应时，所在的位置，附近是有监控的。 高雅正常行走，一定会被监控拍到。 可偏偏，监控里没有找到她。 呵呵，谁家好人，专门躲着监控走？ 也就我这种人，才会这么做！” 沈庭心里很乱。 因为，对于高雅可能是凶手，他还有一个依据。 “沈庭，对不起，我喜欢你，但我……呵呵！” 高雅最后的微信回复，“呵呵”，沈庭一开始猜测，是凶手抢夺手机后的回复。 但如果是这样，前面表白内容，就不太合理了。 高雅没有这么弱智，生命面临危险还表白！ 后来推测，“呵呵”表达的是无奈，自嘲。 可能是因为她失手误杀了尹庭雪。 但活生生的人，也没太大矛盾，说误杀，也很牵强。 所以！ 沈庭刚刚才会问，有没有人，平时看起来正常，但其实是连环杀人狂。 秦明和汉尼拔的回答，算是点醒了沈庭。 那回复前面的内容，应该是来自高雅，正常状态的高雅。 而后面的“呵呵”，可能来自她的杀手人格。 或者，“雪夜”开关被触发后，对前面内容的反应。 而之前雪夜里的失踪案，都是“高雅”的手笔…… 这推测，让沈庭心头发堵。 这时，唐仁忽然留言： “我知道啦~~ 高雅就是那制皮人！ 一个地方，哪有那么多连环杀人狂？ 近期，大京就一个制皮人，比较高调。 高雅这么不正常，她肯定就是制皮人啦~~ 她在雪夜绑架、杀人、取皮，制作成各种物品售卖。” …… 第56章 癖好！ 这…… 沈庭推测出，高雅可能是雪地失踪案的凶手，他心头本就发堵。 结果唐仁竟然又说，她可能是制皮人？！ 沈庭心情瞬间更不好了。 “虽说制皮人确实是大京目前最有名的连环杀人狂，但……不至于吧！” 主要是，高雅和制皮人之间，似乎没有太大联系。 或者说，雪夜失踪案和制皮人，没有明显的关联。 “而且，咱这眼光，不至于这么好吧？ 微微一动心，就看上了连环杀人狂？ 不带这么玩的啊？！” 沈庭头疼得很，在群里留言： “案情现在并不清晰，谁是凶手，暂且不论。 现在最重要的是，后续调查思路，大家有想法吗？” 讨论过后，沈庭发现，大家的思路，和他差不多。 都是到那十字路口，寻找更多卖淫小卡片。 从而判断受害者行动轨迹。 然后，就是在Sim卡响应区域，寻找高雅的踪迹。 大家似乎都认为，高雅的问题，很大！ “也只能这样了！” 沈庭叹息一声，趴着休息了一会。 …… 第二天，天蒙蒙亮，世界好像披着黑丝，勉强能视物。 调查组成员就全部出发，去十字路口搜查碎纸。 沈庭按照原计划，去附近排查，寻找可疑抛尸地和藏人地。 环卫工当时铲出碎纸片，以及将雪铲到路旁的位置，都是确定的。 因此，秦风在监控里发现的碎纸片，最先找到。 只不过，纸片被冰雪打湿，泡得不成样子。 但勉强能看出，上面的配色，以及美女图片，就是尹庭雪前天晚上发的，招嫖小卡片。 “真的找到了！” “没想到，居然这么顺利。” “主要是沈庭给的碎纸位置，实在太精准了。 其实咱们根本就算不上找，因为位置是确定的。 说是挖出来的，倒是更合适。” “按照沈庭的思路，接下来，要到这英雄路，前后两侧，找类似的碎纸片？” “安延路，肯定也要找！ 虽然找到纸片的位置，是英雄路，但前天晚上风雪很大。 纸片可能是直接被丢到英雄路上，但也可能是丢在安延路，被风刮到了英雄路。” “有道理，两条路、四个方向，一起搜。” 不远处！ 找到碎纸片后，郑远桥神情振奋。 他看了眼十字路口，现在时间还早，上班的人寥寥。 可大京人口密度大到可怕，一旦到了上班时间，这边绝对会有非常多的人来往。 “趁着人少，直接把这段路封了，免得碎纸片被碾压毁坏。” 他看向秦山：“秦支队，你面子大，和交管中心，沟通一下情况吧！” 秦山自然也知道纸片的重要性。 这是目前尹庭雪失踪案，最关键的线索。 要不是被沈庭发现了，他们很可能彻底错过。 秦山重重点头：“没问题！ 路你们现在就封，免得耽搁。” 封路、分队，在四个方向的道路以及路边积雪里排查。 所有工作，有条不紊的展开！ 另一边！ 在周边探查的沈庭，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黑丝被揭开，太阳升起。 阳光逐渐热烈，积雪的反光也变得刺眼。 但沈庭探查了多处可疑地点，始终一无所获。 “不应该啊！” 和昨天一样，沈庭心里再次生出疑惑。 他深入探查的地方，都是吉良吉影三人认为，可疑度非常高的地方。 期间，还召集了蛙人、搜山队等等，帮忙搜查。 他们也知道沈庭直接在三牙坡，找到悍马的“壮举”。 因此非常热切的帮忙！ 但很可惜，长时间没有发现，大家先是怀疑，然后失望。 沈庭和群成员分析后，都觉得竖锯三人的眼力，肯定没有问题。 有问题的，可能是这次的罪犯，没有这么敏锐。 挑选抛尸、藏人地，能力没有达到汉尼拔三人的水平，因此才导致三人失误。 为此，三人降低标准，重新圈定嫌疑地点。 沈庭也重新排查！ 但很可惜，直到太阳高悬头顶，几个地点深入排查完，仍旧没有发现。 “怪了！ 真是怪了！” 沈庭这次，是真没有办法了。 向外扩大排查区域，倒是可以。 但目前，并没有线索，支持扩大排查。 而且这片区域，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要是外围也像上午一样，仔细排查。 那剩下的四天破案时间，全都用来排查，都不一定够。 驾驶位的许心一，同样意外。 上个案子，她见识了沈庭轻松找到抛车地、罪犯基地，以及藏尸地。 本以为，这次案件，能复刻上次的成功，她趁机观摩学习呢！ 没想到，迟迟没有收获。 许心一想了想：“沈庭，还有要深入探查的地方吗？ 不行的话，就去那十字路口吧！ 熊贝贝不是说，上午找到了更多碎纸片吗？ 尹庭雪失踪时的大概轨迹，也确定了。 不如去那边看看，换个思路，说不定会有进展！” 沈庭也不想钻牛角尖，点头道： “那就先回那边看看！” “嗤~~” 警车当即转向。 沈庭则拿出警务通，查看另一队人上传的资料。 大大小小，十多张碎纸，很快出现在屏幕上。 都是从卖淫小卡片上，撕下来的。 有的碎纸，七八块拼在一起，缺一两个边角，就能拼凑完整。 这是调查组一上午的成果。 经过他们在道路和路旁雪堆里搜查，确认尹庭雪的轨迹，还真不是一开始找到碎纸的英雄路。 而是东西走向的安延路。 两人失踪的位置，在朝阳东部。 十字路口，在朝阳西边。 罪犯走的，又是东西走向的安延路。 因此调查组推测，罪犯应该是从十字路口，沿着安延路，向西去。 沈庭上午，也都是在这个方向上，寻找可疑地点。 这也是为什么，没有任何发现，让他感觉格外不对劲。 如果是在十字路口周围，无头苍蝇一样探查，遗漏的可能，确实很大。 可现在尹庭雪的行动方向，都确定了，仍然没有发现。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唐仁：“我明白啦~~ 可能不是凶手太菜，而是群里这三个变态太菜啦~~ 凶手的段位，可能远远高于他们三个小菜鸡啦~~” 沈庭有时候，真挺羡慕唐仁这种性格的。 想到啥说啥。 丝毫不用顾忌别人！ 但他所说的话，沈庭倒不认同。 要说比汉尼拔三人，更凶残更残忍，确实有可能。 但要说犯罪的段位，比他们更高，沈庭感觉不太可能。 唐探秦风，也感觉唐仁的话不合适，连忙撇清关系： “咳，我和这傻……傻子，不熟！” 唐仁：“(▼ヘ▼#) 你在说什么，我可能是你老舅啦~~” 秦风：“表……表的！表老舅！” 汉尼拔：“罪犯水平高低，先不说。 安延路往西，区域有限，压根就没有更适合藏尸的地方。 也许，是我们的思路错了？ 抛尸、藏人，确实是隐蔽性为先。 但这只是大多数情况。 也有罪犯，挑选抛尸地时，会优先考虑其它因素。 比如个人的癖好！ 连环杀人狂之所以难缠，就是因为一个人一个狂法，没有定数。” 个人癖好？ 这是沈庭第二次听到这个词。 之前，是竖锯说过，有一类连环杀人狂，挑选猎物时，决定于自身的癖好，对某些特征，尤其热衷。 “也许，这次的罪犯，个人癖好，尤为强烈？ 因此抛尸、藏人地的选择，超出了大家的预期？” 这样的话，确认罪犯的癖好，就尤为重要了。 可现在，并没有这方面的推断依据…… 思索着，警车停在十字路口西边的安延路上。 沈庭和许心一下车，正弯腰刨雪的警员们听到声音，都扭头看来。 发现是沈庭，大家的目光瞬间变了…… 第57章 紫水晶！ 好奇！ 惊讶！ 疑惑…… 安延路上，警员们投向沈庭的目光中，充斥着各种情绪。 之前，每次找到碎纸，他们就感叹一次，沈庭的调查思路真准啊！ 凡是他指定的位置，指定的调查方向，几乎100%会有发现。 准确率实在太高了！ 感觉跟着沈庭调查，都不用思考，也不用问为什么。 关闭大脑，指哪打哪就行！ 反正问了，也想不明白，更理解不了。 成为刑警以来，他们还是第一次感觉，调查案件这么轻松。 郑远桥和秦山，都笑着来到沈庭面前： “沈庭，这次多亏了你啊！ 虽然还没找到尹庭雪和高雅，但这边的进展，比我们预想的，要快多了。” “是啊！ 如果能找到更多纸片，说不定能直接找到两人的所在地。 对了，你那边有发现吗？” 沈庭摇头：“这次的罪犯，有些怪！” 两人都很意外： “连你都没找到嫌疑地点吗？” “没关系！ 那些碎纸片被送回鉴定室后，马主任简单研究过，刚刚通知我们，已经确认纸片上有很多异物。 目前正在加紧鉴定。 如果能确定异物是什么，说不定也能帮助锁定凶手，或者确定嫌疑地点。” 异物？ 这条新线索，沈庭倒是不知道。 而且尹庭雪前天晚上发的是新卡片，按说上面不应该沾有太多异物。 “也许，异物来自凶手？” 沈庭双眼亮了起来。 现在和凶手直接相关的证据，太少了。 因此无法确定凶手的“癖好”！ 如果异物真的来自凶手，说不定能揭露凶手的一些信息。 这对于寻找抛尸、藏人地，确认凶手作案逻辑，甚至凶手的身份，都很重要。 期待着，沈庭双眼余光，忽然发现了一抹紫色。 他愣了一下，朝那边看去。 就见熊贝贝好像一头野熊，在道路最前面，拿着铁锹，将路旁的雪铲开。 跟在他后面的警员，仔细在铲出的雪里搜索。 紫色，就来自他刚铲出的一铁锹雪。 正午的阳光，照在上面，让那紫色格外显眼。 熊贝贝自己倒是啥都没发现，又是一铁锹下去，一大摞雪被抬起，直接就往那紫色上拍。 “熊哥，等等……” “等等？等什么？ 要吃饭了吗？我都要饿死了！” 路旁的熊贝贝直起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沈庭身前的郑远桥和秦山，也都疑惑的看着他。 许心一连忙道：“沈庭，你有发现？” “跟我来！” 沈庭带着众人，来到熊贝贝刚铲出的雪堆旁。 他戴上白手套，连着“紫色”下面的雪，整个碰了起来，放进证物袋。 在取证时，如果可以，要尽量将物证附着的物体，或和物证直接接触的物体，也一起取下来。 这些物体上，也可能遗留线索。 大家凑近看证物袋，眼里都是好奇： “珠子？” “玻璃珠？” “谁家好人把玻璃磨成珠子，还打孔啊？ 玛瑙吧！” “不会是翡翠吧？！” 沈庭摇头，神情复杂：“是水晶，紫水晶。 可能是高雅的！” 沈庭上周五晚上，去接沈嫚嫚，顺便还高雅借给自己的手串。 她当时展示了一条新的紫晶手串！ 关键是！ 常见的紫晶，都是磨成圆珠。 而高雅的手串，是8X9的桶珠。 雪里的这颗紫晶珠，也是桶珠，尺寸也是8X9。 沈庭和大家解释了缘由，许心一惊讶道： “那岂不是说，这颗紫晶，很可能是来自高雅？ 而高雅和尹庭雪的活动轨迹，也能重合起来。 所以，现在能确认，两人是被同一人袭击，然后一起失踪？” “应该是！” 沈庭点头。 关键是，紫晶和卖淫卡片一样，明显是丢出来，求救的。 那手串，高雅重点向他展示过，她很可能是在向自己求救。 也就是说，沈庭之前的推测大概率错了。 高雅不是罪犯，更不是连环杀手。 她和尹庭雪一样，被人袭击。 而且没有当场死亡！ 案件发生时间不长，她现在，也有很大的幸存可能。 “可那微信回复是怎么回事？” 如果说高雅处于危险之中，又能用手机，不应该马上打电话求救吗？ 沈庭想了一会，但没想明白。 他打开侦探群： “我有一个问题！ 一个人随时可能被杀害，可是能使用手机。 什么情况下，这人不打电话求救，反而发信息向喜欢的人表白？” 唐仁：“这还不简单，白痴恋爱脑啦~~” 【提醒：唐仁被群主禁言三天！】 吉良吉影：“确实简单，我经历过。 处于危险中，但迟迟没有求救，说明她不是一直能用手机。 可能是临时获得了使用手机的机会。 生存是人类最大的本能，远大于恋爱。 但她没用手机求救，反而表白，可能是因为，她当时没救了，知道求救没用，所以表白。” 没救了？ 沈庭刚放松的心情，一下又提了起来。 kikO：“也不对吧?_?？ 表白也可以打电话表啊！ 没救了，随时可能死的话，打字不是更费时，更麻烦，还可能打不完字，留下遗憾。 打电话，听一下对方的声音，不是更好？” 汉尼拔：“这个也简单。 没打电话，而是打字，可能是因为说不了话。 比如，舌头被割了。 大家知道的，舌头很好吃，做法也很多，罪犯优先割舌头，很正常！” 第58章 玩玄的？ 正午！ 阳光明媚，冰雪消融！ 可沈庭的心情，却彻底沉了下来。 吉良吉影和汉尼拔的解释，确实是目前最合理的。 那微信回复，前后的矛盾，也能解释。 “沈庭，对不起，我喜欢你”！ 应该是高雅在和他表白。 后面的“但我”，可能是想说，她快要死了，去不了约会，也不能和他在一起了。 至于“呵呵”，可能真的是凶手发的。 他可能发现了高雅用手机，夺过去后，发“呵呵”嘲讽、讥笑。 而高雅死亡！ 凶手随身带着手机，来到十字路口附近。 沈庭打电话后，才想起取Sim卡。 过程还算合逻辑。 但这并不是沈庭想要的结果！ “不能瞎想，这些都是我的推测。 没有见到尸体，一切皆有可能。” 沈庭努力不去想最坏的结果，但他发现，控制不了自己的大脑。 越是不去想，就想得越频繁。 “给我个铁锹！” 沈庭走到队伍最前面，开始铲雪，试图用体力劳动，限制混乱思维。 这一铲，就是三个多小时。 现在已经是深冬，大京这边，五点左右天就开始黑。 温度一旦下降，冰雪就没那么容易铲了。 沈庭也更加焦急！ 因为三个小时，只找到了一颗新紫晶珠。 卖淫卡片的碎纸，一张都没有再发现。 调查组认为，当时尹庭雪身上的卡片不多。 全部撕碎扔出去后，换成高雅的紫晶手串。 但两人被转移时，地面可能没有积雪，只有结冰。 因此圆形的紫晶珠，被丢出来后，可能滚得很远很偏，因此很难找。 “这么找下去，太慢了！” 沈庭算了一下，距离太阳下山，只剩不到两个小时。 按照之前三个小时的进度，如果天黑之前，还是只找到一两颗紫晶珠，意义并不大。 因为安延路往前，岔路不少，通往的地方也不少。 几颗珠子，根本确定不了轨迹。 沈庭找到郑远桥，焦急道： “郑队，马主任那边，有鉴定结果了吗？” “稍等，我打电话问问。” 郑远桥立刻给鉴定室打去电话，片刻后挂断： “沈庭，马主任说，纸片上沾的东西，超出他想象的复杂。 而且量少形微，鉴定难度很高。 他只鉴定出一小部分物质，其它物质，还在加快鉴定。 不过，就算鉴定出的物质，他也分析不出太多信息，因为太杂了。 他已经把相应内容，上传到警务通，你可以看看。 对了，马主任说，卡片上有不少罕见花粉，如果有时间，让你帮忙确认一下种类。” 沈庭点头，立刻打开警务通。 查看的同时，将报告上传到破案群。 “东西果然杂啊！” 沈庭“咝”了一声，很意外。 看了报告，他才对马主任所谓的“杂”，有了实感。 纸片上鉴定出的已知物质，包括水藻、碎骨、艾草屑、染色剂、河豚毒素、福尔马林、纸质纤维、狗肉的腐败物、84消毒液、朱砂粉末等等。 kikO：“尹庭雪的卖淫卡片上，怎么会沾这么多东西？ (,,?? . ??,,)” 关宏宇：“关键是，这些东西，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关联啊？” 关宏峰（哥）：“实在太杂了。 凶手在给受害者消毒？为什么要消毒？ 我有点看不明白，凶手要做什么。” 法医秦明：“福尔马林，我们法医常用于保存标本。 凶手想保存受害者的尸体？” 唐探秦风：“咳，群……群主，姓唐的说，他有发现。 申请解封、发言！” 唐仁？ 这家伙能发现什么？ 沈庭不想理唐仁，但又怕错过关键线索，耽误了救高雅的时间。 还是给唐仁解除了禁言！ 唐仁：“哇咔咔，我唐人街第一神探唐仁，又回来啦~~~” 群主：“说重点！ 要是还胡说八道，小心我把你踢出群！” 唐仁：“知道啦~知道啦~~ 是这样啦，我怀疑，凶手在研究道家的东西，尤其是符篆方面。” 关宏宇：“啊？” kikO：“老大，踢他(???)！ 这怎么跟道家，扯上关系了？ 他肯定又在胡说了，快踢他！” 沈庭也按在唐仁的头像上，准备踢人。 但这时，唐仁急切留言： “你这死丫头，就想看我被踢是吧？ 群主，手下留情，等我说完啦~~ 鉴定报告里的东西，好几样，都和道家的符箓有关呀~~ 狗肉腐败物，我敢肯定，是黑狗肉。 因为道家有一脉，用黑狗血和朱砂粉末，调配符箓的颜料。 那纸质纤维，明显发黄，肯定是写符箓的黄表纸啦~~ 还有艾草纤维，你们肯定不知道啦，艾草除了艾灸，道家还用来辟邪、驱邪啦~~” 这…… 沈庭倒是知道，唐仁喜欢玩玄的。 但没想到，他这么精通，说起来头头是道，很像那么回事。 更没想到，碎纸上，有那么多玄学方面的材料。 凶手也是个喜欢玄学的？ 沈庭沉吟一会，还是感觉唐仁有些不靠谱，打开app，向豆包验证。 很快，他就惊讶的发现，唐仁刚刚所说的，竟然都是对的。 甚至，说得还保守了。 比如艾条，在玄学里，不但能辟邪、驱邪，还能祛除负面磁场。 如果艾棒燃烧时，火焰跳动、冒烟异常等，表明周围存在大量阴气。 还有，纸片上的腐狗肉细渣，唐仁看得应该不仔细。 上面其实真的有黑毛，只有一根，报告里有注明。 而黑狗血混朱砂，确实是一个流派的符篆配方。 纸质纤维，也和卖淫卡片本身的纤维不同。 在扫描电镜下，卖淫卡片的纤维，有大量的荧光增白剂。 使纸看起来更亮、更白！ 而鉴定员特别注明的纤维，一点荧光增白剂都没有，反而有很多黄色染料。 沈庭沉吟片刻，有点被唐仁说服了。 不过，凶手热衷玄学又如何？ 这和案件有关系？ 秦风，替沈庭问出了疑问： “小唐，你就别……别卖关子了。 从这些涉及玄学的东西，怎么调查案件？ 或者说，你能看出，凶手准备这些东西，要做什么吗？” 唐仁：“这我哪知道啦~~ 就一些基本的材料啦，神仙看了，也得懵逼啦~~ 不过，凶杀案嘛，肯定和阴魂鬼怪有关啦~~ 管他纷繁复杂，最基本的东西，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阴气。 人无阳气不活，鬼无阴气不存！ 群主可以从这个角度入手啦~~ 简单来说，就是找附近，阴气重的地方啦，凶手很可能在那里~~” 阴气重的地方？ 沈庭眉头挑起。 这怎么越说，越玄乎了呢？ 按照唐仁的说法，玄学算是之前一直试图确定的，凶手癖好。 杀人藏尸等等，倒也确实是很负面的事情，对应的应该是玄学里的阴！ 可这阴气，也不是真实存在的吧？ 更像是一个概念！ 这能作为破案依据？ 沈庭虚心求教：“@唐仁，这阴气，又该怎么找？ 怎么确定，哪里有阴气，哪里阴气重？” 唐仁：“这个更简单啦~~ 靠工具帮忙呗，找个卖道家法器的店，买个八卦镜，再来个罗盘，跟着指出的阴气方位走呗~~” 第59章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道家法器？这能行？” 沈庭还是很怀疑。 他尝试搜集资料，发现在玄学里，唐仁所说的八卦镜，倒确实能反射、化解煞气。 听起来是迷信，但也确实有不少人在论坛说，邻居自从挂上八卦镜后，自己家的运势，就开始变差。 孩子生病、老人受伤、事业不顺、家庭不和。 推测是对面将厄运，反射到了自家身上。 自家也挂上八卦镜后，运势明显变好。 当然，也有人说这是心理作用。 至于罗盘，由一系列同心圆圈，和一根指针组成。 可以用来确定八卦方位，找风水宝地等。 风水师，常用罗盘，分析一个地方的气场和能量，进而勘探阴气。 “看起来，倒是挺像那么回事的。” 沈庭看着面前不知道延伸到哪里的道路，还有逐渐西垂的太阳。 死马当活马医，试试吧！ “秦支队，我有个调查思路，但需要一些工具。” 沈庭找到秦山和郑远桥。 下午迟迟没有找到碎纸片，只找到一颗紫晶，两人其实也很心焦。 这么找下去，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 关键是，如果能确定，还能找到碎纸和紫晶，还好说。 就怕失踪两人留线索的举动，被罪犯发现，想办法制止了。 那继续搜寻，就是在做无用功！ 而此刻，两人心里的焦急，直接被惊喜取代。 郑远桥急切道：“沈庭，你又有发现？快说说！” 秦山也一样，好奇道：“你需要什么工具？咱们局没有？ 没关系，你尽管开口，不管是多先进、多罕见、多昂贵的设备，我保证帮你搞到。 大京总局没有，就找公安总部！ 公安总部再没有，就找有这设备的高校或者研究院。 要是再没有，就申请经费购买，都好说。” “咳，倒也不用这么麻烦。” 沈庭知道，是自己之前孢粉鉴定，让他们产生了自己的调查方法，很高端，使用的工具，一定也很高科技，这样的错觉。 “其实，我只需要一些道家的法器。 罗盘、八卦镜，你们知道吗？ 最重要的就是这两个。 就这个样子，普通的道家法器店，都有的。” 沈庭将在网上搜到的照片，展示给郑远桥和秦山。 罗盘和八卦镜，两人当然知道，因此也格外懵逼。 两人小时候，正是僵尸电影最盛行的时代。 罗盘、八卦镜，正是电影里，除魔道人常用的工具。 问题是！ 那不是演电影吗？ 现实里，一般都认为，这是封建迷信，是不存在的吧？ 不对！ 沈庭这么厉害，而且年纪轻轻，怎么可能迷信？ 而且鉴定孢粉的时候，那么多高精尖的设备，都那么熟悉。 怎么会使用上千年前，就存在的老古董破案？ 是的！ 沈庭所说的罗盘和八卦镜，一定不是两人以为的罗盘和八卦镜。 一定是特殊的工具！ 但，两人看向沈庭手机上的图片，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 郑远桥一脸懵：“这……还真是普通的罗盘和八卦镜啊？” 秦山疑惑：“沈小哥，你不是开玩笑吧？ 你要这玩意干嘛？” “是这样，我怀疑，凶手是玄学爱好者。 或者，他杀人，有玄学方面的目的。 可能会用到阴气的概念！ 因此我想通过工具，找这附近，阴气最强盛的地方……” 沈庭简单一解释。 郑远桥和秦山，顿时更加惊疑。 找阴气？ 这怎么越说越离谱了？ 不过，上次案子积累的，对沈庭的信任，还是战胜了他们下意识的怀疑。 左右这些东西，也不贵，花不了什么钱。 就算最后失败了，也无所谓，就当陪沈庭玩了。 可这要是成功了…… 两人有些不太敢想了。 他们做梦，都不敢梦得这么大，这么离谱。 “熊贝贝，别铲雪了，我看你也累了吧，过来休息！” “郑队，我不累啊！ 我继续铲就可以，这雪快要结冰了，别人铲不动！” “让你过来，你就过来。” “好好好！” 郑远桥把购买罗盘和八卦镜的事一说，熊贝贝同样一脸懵逼。 挠着头道：“郑队，你要拍电影？ 还是让别人去买吧，东西谁都能买，铲雪没了我可不行啊！” “让你去你就去！” 郑远桥瞪了他一眼。 “好好好，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熊贝贝说着，连忙去开车。 他其实也知道，郑大队是看他在最前面，铲了一天雪，怕他累着，才想让他休息休息。 但熊贝贝不知道，郑远桥选他，其实还有第二个原因—— 他一般不会问为什么。 让他干啥，他就干啥！ 如果找许心一去买罗盘和八卦镜，她肯定打破沙包问到底。 问题是！ 郑远桥自己也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解释。 因为他自己都感觉不靠谱！ …… 与此同时！ 沈庭在破案群里留言：“稍等一会。 罗盘和八卦镜，已经在准备了。” 唐仁：“不要浪费时间啦~~ 法器到位之前，带我去附近看看风水啦~~ 先确定一下大致方位，之后有了法器，再精准定位啦~~” 关宏宇：“不是，你还懂看风水？” kikO：“神棍?_?？” 唐仁：“你这死丫头，怎么说话哒~~ 咱这是传承中华传统文化，传统手艺，童叟无欺~~ 还有姓关的，能进群，肯定都有自己的特长啦~~ 谁没有，谁尴尬啦~~” 关宏宇：“你点我呢是吧⊙_⊙！ 我有特长啊，我老哥就是我特长！” 唐仁：“嘿嘿，还从没听说过，特长是别人的啦~~” …… 沈庭看得有些头疼，也懒得劝架，直接叫上许心一，按照唐仁的要求，开车先后去到附近的几个最高点。 快速观察一遍后，唐仁直接上传一张图片： “别说，这附近地形还真有点特殊啦~~ 去图片上的地方啦~~” 沈庭看了眼图片，眉头直接蹙起。 那里地形非常平坦！ 周围也没有山林等遮挡物。 池塘、水库等适合抛尸，或藏人的地方，也寥寥无几。 沈庭看着，就感觉不太靠谱。 竖锯：“罪犯选这里做抛尸地？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吉良吉影：“地形一马平川，视野开阔，安全感太差了。 至少，比上个案子里三牙坡的池塘，差远了。” 汉尼拔：“确实不靠谱！ 如果让我抛尸，或者藏人，一定不会选这里。” 关宏宇有点和唐仁杠上了： “我这里建议好好查案，不要在群里搞封建迷信。” 唐仁：“＜(￣ ﹌ ￣)＞ 错啦，大错特错！ 不是我要搞封建迷信，而是凶手搞封建迷信啦~~ 要战胜他，就要在凶手的领域，比他更专业……” 嗯？ 要战胜他，就要比他更专业？ 沈庭没想到，有一天，能从唐仁嘴里，听到这么有哲理的话。 唐仁继续道：“还有啦～～ 就算是迷信又怎么样？ 就算玄学不存在，风水学是胡说八道，阴气是假的，也没有关系啦～～ 这都不重要，咱能靠着它们，能找到凶手，才最重要啦～” 这话，沈庭和群成员，倒是听的有些迷糊。 如果这些都是假的，那法器怎么能生效，唐仁又怎么能通过它们，找到嫌疑地点？ 第60章 负负得正！咋还呲毛了呢？ 似乎猜到大家的疑惑，唐仁继续道： “盗墓贼，知道嘛~~ 他们通过古书里的风水学、古墓选址、建造等等，挖墓穴、找墓室、搜宝贝，比所谓的考古专家，都厉害多了。 是因为风水学里的龙脉、墓位、灵脉等等，真的存在？ 当然不是啦~ 要是真有龙脉，大清还能亡啦？ 盗墓贼能精准找到墓穴，是因为古人也是按照同一套理论，建的墓穴呀~ 风水学不存在，有什么关系？ 理论不正确，不符合现代科学，又有什么关系？ 咱们现在，不是要验证玄学、风水学正不正确，而是要找凶手。 就算理论是错的，可凶手用的理论也是错的啊！ 只要和凶手错在一处，那就是对的呀~~” 握草~~ 沈庭承认，之前禁言，以及想把唐仁踢出群，草率了点。 唐仁这番话，真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太对了！ 玄学不存在，风水学不存在，阴气不存在，又有什么关系？ 凶手可能是按照玄学的理论，找抛尸地，这就够了。 那沈庭也按照这套理论来，最后还真有机会负负得正！ 他的信心，一下子足了起来。 其他群成员，也是忽然反应了过来。 关宏宇：“我承认，刚刚说话的声音，有点大了。 还真是烂船也有三斤钉啊！ ○|￣|_” kikO：“⊙_⊙这就叫瘦猴也有三分力？” 关宏峰：“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果然没错！” 唐探秦风：“不愧是我老舅，亲老舅！” 竖锯：“这么解释，我倒是有点理解了。” 秦明：“还有一点比较有意思。 道家、风水学、玄学，用的工具，也就是法器，也是相同的原理制造出来的。 风水学、玄学存不存在，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相同原理的法器，会指向相同的地方。 可能，这就叫错有错招？” 汉尼拔：“那我倒是好奇了。 唐仁你选择的开阔区域，在玄学里，有什么特殊吗？ 为什么罪犯会选择那里？” 唐仁：“简单啦！ 这地形，在风水学里，叫龙吐水啦~~ 你们看地图边上这个小山，像不像龙头？ 这小山，是一整座山脉的最边缘。 它作为龙头，将山脉的精华，吐到前面的开阔区域。 这里阴气自然最强啦~~” 像龙头吗？ 沈庭盯着图片，上看下看，也没看出，那小山哪里像龙头。 而且，为啥龙头吐出的山脉精华，是阴气，而不是阳气啊？ 这都是什么道理？ 群成员，显然也有相似的疑问，纷纷留言询问。 唐仁：“这还不简单嘛，吐水吐水，水肯定是阴啦~~ 龙也生活在水里，肯定也是阴啦~~” kikO：“可不也有火龙吗？ 而且，按照风水学，那像龙的山，吸收日夜精华，也应该是阳吧~~ 阳的山，为什么会吐阴的水啊？ (,,?? . ??,,)” 唐探秦风：“对呀对呀，那不是真的龙，也没有吐出水啊？ 为什么就是阴地？” 大家都等着唐仁的回答，但群页面静止在那里，很长时间，都没有跳出新消息。 沈庭还以为卡了呢，结果唐仁忽然留言： “为什么，为什么，哪有这么多为什么啦？ 书上就是这么写的嘛，你们去问写书的人吧~~ ヽ(‘⌒′メ)ノ” 好家伙！ 怎么还给问呲毛了？！ 沈庭挠挠头，恰在这时，郑远桥打来电话。 说是温度降得太快，安延路那边结冰了，只能明天再铲雪搜查。 问沈庭这边，需不需要人手？ 后续搜查，肯定需要不少人，山顶的沈庭，看着下面所谓的龙吐水道： “郑队，我们在三泰路汇合。 对了，让熊贝贝也去那边。” “三泰路？ 那里有发现？” “算……有吧！” …… 将近二十分钟后，两拨人在三泰路汇合。 大家下车后，沈庭明显看到，不少警员脸上，都是疑惑。 显然不明白，为什么忽然让他们来这里。 因为目前，没有任何线索，和三泰路有关！ 很快，熊贝贝也来到三泰路。 “沈庭，罗盘、八卦镜买回来了。” 熊贝贝风风火火，停车、打开后备箱，疑惑的看向郑远桥： “对了，郑队，你让我买这些东西干什么？” 郑远桥果断忽略熊贝贝的提问。 看着后备箱里的法器，眼皮连跳了好几下。 也不知道熊贝贝这家伙怎么想的，让他买罗盘、八卦镜就行。 结果他连桃木剑、艾条、烛台和蜡烛，还有很多画着鬼画符的黄纸符篆，全都买了。 最奇葩的是，连道袍，都买了一套。 这些东西，真能有用？ 警员们也凑了上来，看着一后备箱的法器，都很懵。 “买这些破玩意干嘛？” “好像沈庭让买的？” “这是要玩玄的？” “沈庭是不是也被逼的没办法了？” “这是要请神仙帮忙？” “感觉不靠谱啊，还不如回去查监控呢！” …… 沈庭上前，拿八卦镜和罗盘，但熊贝贝，先拿出道袍，直接披在沈庭身上，乐呵呵道： “穿上，快穿上！” “额，这就没必要了吧！” “有必要，很有必要。 我买东西的店老板说了，心诚则灵。 怎么才能体现心诚，自然要穿戴标准服饰，备齐所有法器，仪轨也要符合标准。” 熊哥，你这是让人给忽悠了吧！？ 沈庭倒也没挣扎，老实穿上道服，图个心安。 桃木剑、黄纸符，叮叮当当挂了个满身。 接着拿起罗盘和八卦镜研究。 这东西，看着简单，但用起来还挺有门道的。 尤其是不同的法器相互搭配，有很多不同的用法。 沈庭查资料，又请教唐仁，好一会，才差不多搞明白。 简单一试用，他就惊了一下。 根据罗盘的指示，他现在就处在阴地，是阴气很强的区域。 唐仁说的龙吐水，在风水学里，真的存在？ 带着惊奇，沈庭继续摆弄罗盘和八卦镜，寻找四周阴气最强盛的地方。 很快，指针指向西边！ “跟我走！” 警员们立刻跟上沈庭。 可看着他的道士装扮，大家眼里的迟疑，明显更重了。 这是要来真的啊？ 不少警员，连忙看向周围。 见这里偏僻，没什么人，这才松了口气。 沈庭这装扮，他们一群警察又紧跟在他屁股后面，要是被人碰到，拍视频发到网上。 估计得被人给喷死！ 肯定得骂他们，堂堂公安局，竟然公开搞封建迷信，居然找道士帮忙破案。 跟着指针快步前进了十多分钟后，罗盘指针颤动的越来越厉害。 沈庭也不知道，这玩意是怎么设计的。 但根据唐仁的说法，这代表快速靠近阴气强盛区域。 而沈庭抬头间，发现面前出现了一处烂尾楼盘…… 第61章 风水宝地？改死为生？ 沈庭抬头，眼前是一处废弃工地。 里面有别墅、有住宅楼。 不过完成度都不高。 明显开建没多长时间，就烂尾了。 一栋楼外侧，还挂着幸福家园四个大字。 很显眼，也很讽刺。 沈庭询问郑远桥才得知，这里烂尾四五年了。 提前购买的买家，闹过好几次。 朝阳政府，也找开发商、银行，做过协调。 但这楼盘，始终没能复工。 秦山苍老的眼睛里，是大大的疑惑： “罪犯可能藏在这里？” 其他警员的怀疑，也达到了顶峰： “看地上，也没有车轮印和脚印啊！” “可能是大雪没有完全停止的时候，罪犯就离开了？ 因此脚印被大雪覆盖？ 或者，雪后一直藏在烂尾楼里，没有离开？” “那也不可能一点痕迹不留吧？” “额，你们这就讨论上了？ 你们不会真觉得，靠那罗盘和八卦镜，能找到罪犯吧？” “就是啊，你们别太离谱啊！” …… 而这时，破案群里，唐仁忽然留言： “咦，这烂尾楼确实有嫌疑啦~~ 因为看地形，这里好像就是龙吐水，水落地的位置。 有意思哎~~ 楼盘不可能这么巧，刚好建在这里。 应该是开发商，也相信风水，动土前，找风水先生算过，这才选址在这里啦~~” 关宏宇：“这，谁家好人把楼盘建在阴气这么重的地方？” 唐仁：“笨呀~~ 阴气重，不一定就是坏事啦~~ 阴极生阳，没听说过？ 还有，财源滚滚，听说过没有？ 源是什么，是源泉，是水啦~~ 然后这里是龙吐水，水落地的地方，这可是真正的生财宝地啦~~” 沈庭非常肯定，唐仁在胡说八道。 因为这楼盘特么……烂尾了！ 特么狗屁的生财宝地啊！ 但，开发商找的风水先生，倒确实很可能用相同的理论，胡说八道。 而罪犯也是一样！ 只不过！ 开发商和风水先生，看中的是“生财”。 而罪犯看中的，则是这里的“阴气”！ 莫名的，虽然知道唐仁是胡说八道，但沈庭的信心，又足了不少。 他整理了一下道袍，背着桃木剑，一手举着八卦镜，一手拿着罗盘，跟着指针，当先走进工地。 这里的雪没人打扫，很厚，而且和路边被清理出来的雪不一样，还算松软，没有结冰，踩上去深一脚浅一脚，“嘎吱”作响。 身后的警员，连忙跟上。 但大家的脸上，全都带着更加明显的迟疑和不信任。 不是怀疑沈庭，而是不相信玄学！ 不相信这案子，真能通过这些莫名其妙的法器侦破。 随着深入，众人发现，这楼盘范围比他们预想的还要更大。 位置最好的别墅，有将近二十栋。 然后是联排别墅、大平层。 普通住宅楼，数量最多，得有三四十栋。 如果楼盘全部建成，绝对是个非常大的聚集区。 别说朝阳，就算在整个大京，也能排的上号。 这时！ 破案群里，有人留言。 关宏峰（哥）：“我有个想法。 既然雪里挖出的卖淫卡片上，有这么多玄学的元素。 这楼盘的位置，又涉及风水学。 按照唐仁的说法，这龙吐水的落水地点，又是生财之地。 可偏偏，楼盘烂尾了。 看工地规模，肯定投入了不少钱。 开发商估计赔得很惨，既然他们迷信风水，那有没有可能，想用邪招。 通过杀人献祭一类的办法，增强风水，改死为生，拯救楼盘？” 唐探秦风：“好像，有道理啊！ 小唐，风水学里，肯定有这种手法吧？” 唐仁：“当然！ 不过，这些都是歪门邪道，咱学的是正经玄学啦~~ 对那些不太熟啦~~” 法医秦明：“其实，要救这楼盘的，也不一定是开发商。 也可能是提前买了期房的房主！ 如果全款买的房，那就是几百万打了水漂。 贷款的更惨，楼盘烂尾了，他们还得还银行的钱，还有高额利息。 有可能是某个或某些信奉风水的房主，想通过杀人献祭的邪术，救这烂尾楼。” 有道理！ 而且时间上也吻合！ 沈庭查了楼盘的确切烂尾时间，是五年前。 而雪夜失踪频繁发生，据秦山说，也是近四五年。 沈庭直接共享了开发商，以及购房者的所有资料，让群成员排查。 他自己，则跟着罗盘，深入工地。 很快来到靠近楼盘中央的区域！ 随着深入，沈庭底气其实也有点泄。 就像警员们说的，如果罪犯的抛尸、藏人地，真的是这里，一定会留下脚印等痕迹。 除非雪后，罪犯一直藏在楼盘里，没有离开。 那凶手的车，也应该在这里。 或者，罪犯只在这里待了几个小时，离开后，痕迹又被大雪掩盖。 可是！ 高雅昨天中午，出现在十字路口附近。 不管她是受害者逃离，还是凶手，如果这里是抛尸地，至少应该留有她的脚印。 “倒也不一定！” 高雅昨天下午一点，出现在十字路口。 就算楼盘是涉案地，也不代表她就是中午离开这里的。 如果是大雪停止之前就离开了，脚印也可能被雪掩埋。 想了想，沈庭看向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秦山和郑远桥： “两位队长，大家没必要一直跟着我。 这工地范围很大，还有很多区域需要探查。 你们分几个小队，在整个工地搜查。 重点寻找脚印，以及车轮印…… 既然尹庭雪能丢出卖淫卡片，那凶手的车，大概率是电动三轮。” “好！” “我去安排！” 两人刚要给警员们分组，许心一忽然惊“咦”一声： “这是……” 她感觉脚下有异物，但不像不规则的石子。 抬起右脚一看，昏黄的夕阳，照在那处雪上，隐约能看到，雪下面，有一抹模糊的紫色。 她连忙蹲下，将雪整个捧起。 这次，能清楚地看到，那紫色，其实是个桶珠，材质和安延路上，找到的珠子很像。 应该也是紫水晶！ 警员们凑过来一看，瞬间全都瞪大了眼睛…… 第62章 认知颠覆！停车场！ “啊？” “水晶珠？” “紫水晶，而且是桶珠，尺寸也是8X9。 那这不就是高雅的紫水晶珠吗？” “在那安延路，只找到了两颗，没想到，竟然在这工地，又找到了。” “那岂不是说，高雅和尹庭雪，很可能来过这里？ 或者说，就在这里？” 站在废弃工地中央位置的警员们，看着许心一手心里的一捧雪。 尤其是雪里的紫色水晶珠，全都满脸的不可思议。 然后，不少人直接扭头，震惊地看向身穿道袍，正在皱眉摆弄罗盘，嘴里还念念有词，不知道在嘀咕什么的沈庭。 自从沈庭提出，要通过罗盘、八卦镜等法器，寻找凶手的踪迹，大家其实都很抗拒。 这种抗拒，不是来自逻辑思考，更多是一种本能，一种直觉。 对于接受过现代刑侦学习、培训的警员们来说，破案靠的是坚实的证据，严密的逻辑思维。 也就是证据链和逻辑链！ 而沈庭的玄学做法，恰好相反，太反智了，甚至可以说反科学。 也就是沈庭上次案子，创造了奇迹，大家才能接受他的“胡闹”。 要是换个不知情的专家，听到他想通过玄学破案的瞬间，绝对就要破口大骂。 可问题是！ 还真让沈庭给做到了！ 许心一手里的紫水晶，就是最好的证明。 更关键的是！ 这废弃工地，和那十字路口，可不一样。 十字路口，罪犯只是经过那里。 而这废弃工地，很可能是罪犯的停驻地。 罪犯在这里，很可能是为了抛尸，或藏人！ 这里，对于案件侦破来说，显然是至关重要的地点。 但警员们自认，如果让他们寻找，就算找一个月，恐怕也是一场空。 结果，沈庭靠着玄学，竟然就这么水灵灵的找到了？ “完了，我感觉自己的认知被颠覆了。” “我也是！ 我的眼睛看到了紫水晶，大脑也分析出这意味着什么。 可我感觉，内心深处，好像在抗拒这个结果。” “这特么的，亲眼看见了，也不敢信啊！” “正因为是亲眼看见，沈庭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才更难接受。” 不单单是普通警员，郑远桥和秦山，两位见多识广的队长，也感觉自己的知识体系，被颠覆了。 他们做刑警这么多年，以前受到的冲击，更多是凶手杀人手法残忍，案件反人性。 可几十年来，建立的刑侦知识体系，遭到这么大的冲击，还真是第一次。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里的震惊和不可思议。 他们想说什么，可看到沈庭调整好罗盘，开始向着一个方向走去，不敢打扰他，紧紧跟在他身后。 其他警员，也自觉分成好几队。 这里线路比较多，每队人选了一条线路勘察。 而沈庭一行，跟随罗盘，很快来到一个地下车库的入口。 “罪犯可能在这里面？” 沈庭看着直直指向入口的指针，又抬头看向漆黑、庞大的入口，好像这是怪物张开的巨口，要吞噬他。 他心里，也莫名出现了一丝抗拒，甚至恐惧。 他不想进这车库！ 既害怕看到高雅的尸体！ 更害怕找不到她，确认她是凶手！ 但同时！ 沈庭心里也有一丝焦躁。 调查进展，实在太慢了。 从昨天中午到现在，已经将近三十个小时。 但找到的都是一些小线索，比如涉黑组织、碎纸片、紫晶珠、凶手喜玄等等。 始终没有大的突破！ 这让沈庭很不耐烦，生怕高雅还幸存，耽误了救她。 “我走前面。” 熊贝贝打开手电筒，当先走入地下车库。 前方向下倾斜的水泥路面，顿时被照亮。 他身旁，还跟着两名小心的痕检！ 在进入涉案现场，或者疑似涉案现场的时候，规定痕检一定要在场。 因为发生过事故。 有罪犯在犯罪现场，埋设了炸弹。 法医和警员没有防备，直接闯了进去。 结果死伤惨重！ 而痕检可以通过现场痕迹，判断是否安全。 通常他们最先进现场！ “安全，但也没有特殊痕迹！” “地面灰尘很多，按说只要有人进入车库，一定会留下脚印，但地面没有。” 入库通道不长，一行人很快进入。 这车库，还没有彻底建成。 大部分区域，都是泥土地面。 只有支撑柱部位，做了硬化。 关键是，这里很空旷，强光手电筒一扫，一览无余。 别说罪犯和死者了，连个大点的活物，都没有。 两名痕检，简单检查后，全都摇头： “罪犯不在这里。” “地面的灰尘层很完整，除非罪犯能飞檐走壁，否则一定没来过这里。” 不是这里？ 沈庭看向罗盘，指针已经不再剧烈颤动，颤抖的幅度，变得非常非常小。 唐仁：“这说明，距离阴气最强盛的地方，已经非常近啦~~ 涉案地，一定就在附近！ 跟着指针，微调位置，应该就能找到啦~~ 对了，那傻大个不是还买了艾条嘛~~ 群主可以点根艾条试试，艾烟也可以指向阴气。 尤其是，现在在地下，艾烟的指向，很好使啦~~” 这个沈庭倒是知道。 他刷过短视频！ 艾烟会流向温度低的水，或者更低的冰块。 与其说是指向阴气，不如说指向温度低的地方。 说白了，其实就是初中物理里的热胀冷缩、空气流动！ 沈庭拿出艾条，找一脸惊疑的郑大队点上。 然后让大家不要活动，尽量屏住呼吸。 在地下空间，艾烟会向空气流动剧烈的位置飘。 据此可以找到隐蔽空间！ 古代艾烟寻水，就是类似的原理。 众人虽然疑惑，但还是按照沈庭所说的做。 艾烟也很快飘出！ 而且速度竟然不慢，直接飘向车库一角！ 等烟气基本稳定，一行人立刻来到那个角落。 侧墙上，挂着蓝色标牌—— 通风竖井！ 但也没有建好，地上竖着黄色警示牌，还有蓝色围栏。 不少垃圾，堆在侧边！ 通风竖井，贯穿整个建筑。 利用热压或风压，使空气自下向上流动，完成楼房换气。 “竖井空气流动剧烈，艾烟指向这里，倒是正常。 但罗盘也指向这里，就有意思了。” 等痕检确认安全，沈庭才跨过围栏，来到竖井边。 他的双眼，紧跟着一缩。 按说竖井和烟囱的原理类似，气流往上走，艾烟也应该直接往上走才对。 可艾烟从艾条进入竖井后，却被“拽”着向下飘了一段，烟气还被打得很乱，然后才猛地上提，向上飞快飘去。 “不太对吧！” 沈庭微微皱眉。 这边是竖井在地下车库的开口，空气流动，确实可能不是直上直下。 可这竖井，和车库一样，还没建成。 两侧是裸露的泥石，没有完成硬化。 最下面，看起来也是封闭状态，按说空气不能向着其它位置流动。 只能被吸着向上走！ 那艾烟就没理由向下，也不会被打散。 这些现象，说明下面的空气流动，很复杂。 “简单的竖井，是个比较简单的空气流动系统。 不会太复杂！ 除非，竖井下面有开口，引入了新气流，导致整个系统变得紊乱。” 沈庭直接道： “我想到竖井最下面看看。” 第63章 棺？ 下竖井？ 地下停车场内！ 警员们都意外地看向沈庭： “不是跟着艾烟走吗？ 烟气明明是向上的啊！” “对啊！为什么要到竖井下面查看？” “主要是没这必要吧！ 竖井下面，不是一览无余吗，明明什么都没有啊！” 一名警员拿着强光电筒，朝竖井底部照射，明显能看清，下面什么也没有。 许心一想了想：“是因为艾烟进入竖井后，没有直接向上？ 这说明竖井里的气流，比正常更复杂？ 沈庭，你怀疑竖井底部，有能扰乱气流的东西？” “没错！” 沈庭点头的同时，看向郑远桥和秦山。 沈庭都这么说了，两人自然不可能不同意： “那就下去查看。” “来都来了，不看也不放心。” 挖竖井，应该有升降台，和其它工具的。 但现在工地废弃，这些设备，全都没有了。 警员从警车上找来绳索，很快设置好。 熊贝贝一马当先，带着一名痕检，先下竖井检查。 抓着绳子，刚下降到一半，熊贝贝忽然向上面疑惑大喊： “不太对劲！ 我好像闻到了一点臭味。” “什么臭味？ 不会是小熊你吓的拉裤子了吧？哈哈哈~~~” 一名警员开玩笑道。 熊贝贝一瞪眼：“你放屁！ 下个竖井，还至于拉裤子？” 他身旁的痕检，也微微皱眉： “是有点特殊味道，有点像血肉腐烂后的腐臭！” 车库里的众人，神情都严肃下来。 凶杀案里，闻到腐臭味，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难道罪犯把受害者分尸，抛到这竖井里，然后放土掩埋？ 熊贝贝两人，心里则有些发虚。 封闭井道，本来就很压抑，再加上腐臭气味，两人神经都紧绷起来。 他们加快下降速度，很快来到竖井底部。 两人稍微一观察，直接松了口气。 还好！ 没有预想里的碎尸！ 整具的尸体，自然更没有！ 痕检戴着手套，从竖井角落，扯出两具干尸，放到证物袋里，展示给上面众人： “虚惊一场，是野狗的尸体。 它们可能是从上面的竖井入口，掉到这里的。 腐臭应该是来源于它们。 其它的线索，就没有了，周围都是黄土。” 沈庭想了想，穿戴上安全措施，也沿着绳子往下爬。 许心一和郑远桥也跟了下去。 竖井里空间有限，其他人只能在上面等待。 很快，三人下到竖井最底部。 沈庭观察了一圈，确实没有发现。 只在竖井最底端，发现了两个西瓜大的小洞。 之前，痕检就是从这两个洞里，拽出野狗干尸的。 它们掉下来的时候，还没死，求生的意志，支持着它们，用爪子刨黄土，试图逃出去。 但失败了！ 问题是！ 沈庭手里的艾烟，也没有太大变化，只是更紊乱了，但还是直直向上。 竖井底部封闭空间，环流比较多，气流复杂，艾烟发生变化，很正常！ “看起来，似乎没有破坏竖井气流的因素。” 而且！ 罗盘上的指针，也不再颤动！ 沈庭不死心，假装拍照片留证，将竖井里的情况，展示给群成员。 竖锯：“和上方楼房的体积相比，这竖井，似乎窄了一点。” 唐仁：“肯定的啦~~ 没看到墙面还是黄土嘛，肯定还没建好，还要继续挖掘拓宽啦~~~” 竖锯除了是教育家，还是结构学、工程学、设计领域的大佬。 他用于教育人的机关，不是一般人能设计、制造出来的。 而且，他对建筑结构很熟。 要不然不可能将教育基地，设置在城市里，还能不被警察找到。 因此他对竖井的判断，肯定没错。 但唐仁话糙理不糙。 竖井没建成，后续肯定还要再开拓。 竖锯：“竖井目前窄小，确实正常。 可这深度，不正常！ 大楼的结构是，上面住人，下面停车。 所以，竖井通常会通到停车场。 但这竖井，却还要比停车场更往下。 说明下面，还有类似停车场这种，需要通风的空间。” 有道理！ 沈庭愣神间，法医秦明也道： “我刚刚看了两具野狗的尸体，可能由于竖井里环境特殊，呈现非常干燥的干尸状。 按说，它们是发不出太大腐臭味的。” 就是说，腐臭味，另有来源？ 沈庭灵机一动，忽然蹲下。 然后就看到，他身旁的许心一，同时蹲了下来。 “你想到了？” “你也想到了？” 两人对视一笑。 许心一戴上手套，把手伸进井底狗子刨的坑。 沈庭则把艾条，探进另一个坑洞。 “有……风！” “艾烟乱了！” 熊贝贝立刻蹲下，用强光灯照射两个洞穴。 肉眼看起来，两个洞都是封闭的，和之前的检查结果一样。 “应该是有肉眼看不到的小缝隙！” 沈庭猜测：“这墙对面，可能是个需要通风的大型空间。 所以竖井才会深入到这里！ 二者距离应该很近了，看狗洞的深度，也就三十厘米左右。” 郑远桥瞬间明白了意思，朝上面大喊： “秦支队，有发现，放几把锄头下来。” 很快，熊贝贝拿到锄头，开始挖掘。 他力气大，但竖井里空间有限，挖掘速度倒是没那么快。 “砰~~” “砰砰~~” “砰~~” 锄头凿入干土的声音，好像鼓槌一样，敲击在众人心上。 众人又紧张，又期待！ 沈庭更是如此。 一方面，他担心高雅的安危。 另一方面，唐仁玄学这条思路，算是走到头了。 如果还没有发现，会很麻烦。 簌簌~~~ 墙上的干土，迅速被刨下，在地面积成一堆。 “嗤~~” 忽然，熊贝贝愣了一下，紧接着大喜： “凿穿了，对面真的是空的。” 他将锄头向回一拉，拳头大的一块土，立刻滚落。 透过空洞，井内的几人，都看到对面整体漆黑。 但隐约有一道昏黄光线，从空间上方垂落。 “好像……有声音！ 腐臭味，也更浓了！” 女性的感知，还是更敏锐一点。 许心一微微皱眉。 沈庭四人，连话都不敢说，深呼吸，确实发现，那种腐臭味道，浓重了许多。 而且不是杀猪场的腐臭味。 比那更难闻！ 是混杂了少量消毒剂、化学物品的腐臭味。 有点像将化学物品处理厂，和屠宰场，揉杂在一起的气味。 “叭嗒~~叭嗒~~~” 他们耳边，也的确传来水滴落地的声音。 但没那么清脆，更沉闷一点。 滴落物，似乎比水，更浓稠。 是……血？ 几人同时冒出的想法，让他们心头发毛。 他们努力朝小洞对面看去，但洞实在太小，对面也太黑。 而且熊贝贝太高大，开出的洞，也很高，根本看不出对面的情况。 只能确认是个很大的空间！ “快刨！快点刨！” 连一向沉稳的郑远桥，都焦急催促。 熊贝贝将锄头夹在胳肢窝，朝双手上“呸呸”两声，然后搓了搓，举起锄头，朝那小洞，猛凿下去。 整个锄头，都没入土壤。 “嗤~~” 熊贝贝用力一拉，半人高的一大块土石，直接从墙上剥落。 拳头大的洞口，也扩大到半人大！ 而在土石剥落的瞬间，井里的五人，就猛地僵住了。 他们双眼全都瞪直了，喉头下意识的滚动。 甚至，最靠前的熊贝贝竟然忍不住退后，双手更是发软，几乎要握不住锄头。 他勉强站定，双手用力抓住锄头，但手和锄头，都微微打颤。 “喂，下面什么情况？” 秦山从上面的停车场，探出头，明显看出五人状态不对，焦急道： “说话啊！ 对面有空间？ 发现罪犯了？ 是罪犯的抛尸地？ 失踪者还活着吗？ 你们还好吧？” 秦山都要急死了，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但竖井下面的五人，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 似乎被点了穴一样，站在那里，僵硬但颤抖。 他们的面皮，都开始微颤。 眼里除了惊惧，什么情绪都没有。 而且那惊惧，不是被突然吓了一跳的惊恐，而是深入骨髓、刻入基因的恐怖！ 他们的目光，全都穿过洞口，定在一处。 对面庞大空间的中央，有一口长条形的棺材，摆在高台上！ 关键是！ 那棺材，不是木质的，而是由人体，拼凑而成。 对面空间，确实很黑，正常应该看不清楚。 但空间上方有个开口，傍晚最后一道橙黄光芒，从开口透入，恰好落在棺材上。 模糊能见到，不知道多少具人类尸体，结合环抱在一起，形成了一个近两米长的庞大棺材。 人类的手、脚、孚乚房、面庞、长发，凸出棺材表面。 棺材似乎很潮湿，在高台上，汇聚了一层类似尸水的物质，从边缘滴落下方黑暗，发出“嘀嗒”声。 其中，还夹杂着更古怪，更细微的声音。 “唏嗦~~” “唏嗦~~~” 声音明显来自棺材。 五人连忙看去，发现声音似乎出自一张突出人脸。 那脸上，长满了灰、白、红、黑，各色的霉菌，已经看不出男女。 是风通过棺材，发出的”唏嗦”声？ 疑惑着，“嗤~~” 一道摩擦声，忽然响起。 声音很小，几不可闻。 但落在五人耳中，却好像洪钟大吕，让他们本就紧绷的心弦，猛的震颤。 “嗤~~” “嗤嗤~~” “嗤嗤嗤~~” 摩擦声越来越急促。 几人的心弦，震颤的也越来越剧烈。 那古怪的“唏嗦”声，以及尸水滴落的声音，依旧夹杂其中。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似乎更急促了。 “什么……情况？” “哪来的声音？” 几人声音干涩，音量压低到极限。 “嗤嗤嗤~~~” “嗤嗤嗤嗤~~~” “嗤嗤嗤嗤嗤~~~” 声音越来越急促！ 然后猛的，那长满霉菌的面庞，忽然从棺材表面，一下凸了出来…… “握草~~” “靠~~” “啊~~” “什么~~” “呼呼呼~~~” 紧张到极致的五人，被这突然的变化，吓得浑身一抖，快速后撤，紧紧贴在背后的土墙上。 那痕检，甚至被吓得瘫在地上，双手扒着土墙，眼神惊恐到极点…… 第64章 老鼠！干警！ 通风竖井下！ 沈庭五人紧贴在远离洞口的土墙上，胸口剧烈起伏，脸上都是惊恐。 五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瞪在对面尸棺，那突出的发霉面庞上。 但那颅骨，没再有变化。 “吱吱~~” 这时，那头颅一直紧闭的嘴巴，忽然被撑开。 一只大老鼠，慢慢从其中探出脑袋，吱吱两声，整个从口腔中挤出。 它跳到桌子上，发红的眼珠，左右观望。 它那黑色的皮毛上，沾有棕、白、黑，各色的秽物。 捧着爪子，悠闲地舔了几下，老鼠跳下高台，和黑暗融为一体。 刚刚的“嗤嗤”声，应该是它挤尸骸，骨骼摩擦发出的声音。 “唏嗦”，可能是啃食尸体的声音。 秦山眼看井里五人，全都紧贴土墙，还一脸的惊恐，更加着急： “下面到底什么情况？ 快说句话啊！” 五人眼见是老鼠，全都舒了一口气，放松下来。 “呼，自己吓自己！” 他们对视一眼，都挤出笑容，但非常难看，都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郑远桥深呼吸几次，平复了一下心情，才抬头有气无力地喊道： “秦支队，对面确实有个很大的空间。 应该是罪犯的……” 郑远桥快速瞟了一眼空洞对面，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比较合适。 “不能算抛尸地，说基地更合适。 反正是找到了罪犯在这工地的活动点。” “那就好！” 秦山还不知道对面的恐怖，振奋道： “我马上让法医和痕检下去，收集线索。 对了，罪犯肯定不是从这竖井，进的对面空间。 我让外面探查的警员，在周围排查对面空间的入口。” 郑远桥立刻点头，想了想，补充道： “秦支队，下面情况复杂。 年轻警员，就不要下来了。 没有结婚，没有生孩子的，也不要下来。 人手不足的话，从其它几个大队抽调。 这案子，怕不是我们一大队能单独解决的。” 这要求，倒是让秦山意外了。 发现了罪犯的基地，这可是非常大的功劳。 后续探查、搜证，又是一波大功劳。 而郑远桥现在的做法，无疑是把功劳分给其它大队。 但他也知道，郑远桥做事一向靠谱，也很为手下考虑，直接道： “好，只让干警下去。 我再从其它大队，抽调干警过来。” 干警一般指警司以上的警员。 相比普通警员，警衔多了一道银色横杠。 一杠一朵梅花，是一级警司。 一杠两朵，是二级。 俗称一毛一，一毛二。 从普通警员升到警司，至少六七年。 经验更足。 见识更多。 一般不会留下心理阴影！ 当然，这是一般情况。 眼前这场面，就算再有经验，心肝也得颤三颤。 郑远桥看向身后四人： “吓到了吧，咳咳，我也吓了一大跳。 这么刺激的画面，我也好多年没看到了呢！ 你们要不上去休息休息，冷静一下……” 沈庭四人听出，郑远桥是想调节一下气氛。 但他声音干涩，有些沙哑，四人实在放松不下来。 而且，这看都看了，不看清楚怎么能行。 仅仅从刚刚看到的画面判断，这案子，就算侦破了，绝对也要被封存。 他们要是现在上去，以后估计再也没机会接触这案子的细节了。 “不用休息！” “我不……怕！” “我也没事！” “打灯看看吧！” 沈庭虽然也害怕，但看了那尸棺，更担心高雅的情况。 他直接拿出强光手电，通过空洞，照向对面。 “哗啦啦~~哗哗哗~~~~” 书本被狂风吹乱的声音，同时响起。 而空间被照亮的瞬间！ 原本平静好心情的几人，浑身寒毛立刻又竖了起来…… 第65章 九具尸体！脚印！ 手电强光，通过熊贝贝凿出的空洞，射入对面空间。 空洞这边的沈庭几人一看，这才确认，对面的空间，的确非常大。 应该是开发商挖掘出来，准备建地下设施。 “哗哗哗~~~哗啦啦~~~~” 在空间四周的墙壁上，贴着很多巨大的黄表纸，但贴得很不规整，歪歪扭扭。 还有更多，悬挂在半空。 尺寸最小的，都得有半米长，三四十厘米宽。 大的，至少一人高，半人宽！ 上面全都用鲜红笔触，画着鬼画符。 这地下空间，原本空气流动性很弱，黄表纸基本静止不动。 但熊贝贝开口后，通风竖井，加强了空气对流。 所有黄表纸，不管是挂在半空的，还是贴在墙上的，全都“哗啦啦”，剧烈摇摆、抖动。 之前，借着傍晚最后一道霞光，大家只看到了空间中央，高台上的尸棺。 而此刻，晚霞消失，借着手电强光，大家才看清，原来在尸棺周围，还围绕着好几个“人影”。 确切说，是尸体！ 它们面向尸棺，等距离环绕在周围。 体表状态，也很不对。 有的长着黑、白、红、绿，各色交杂的霉斑。 有的体表，涂满了黑色石油一样的物质。 还有的，衣服没有遮盖的皮肤上，有着红色的线条，看不完整。 最瘆人的一具尸体，应该刚死没多久，脸上没有霉变，反而涂着红妆，穿戴着麻衣白帽。 但妆太浓了一点，整张脸都呈粉色，两颊还被特意涂出红色圆圈，嘴唇也鲜红的可怕，画着粗黑眼线，额头上还画着一个歪斜的竖眼。 不光尸体诡异，尸体周围同样诡异。 红妆尸体周围，围着烧了一半的红色蜡烛。 还有的画着圆形法阵，或画着怪异符文，或盘坐在黄表纸上，或者周围围满了各色的水晶柱。 每个尸体，都不一样！ 但从他们身下，隐约都有线条，连接着中央的尸棺！ “握草~~~” 实在忍不住，下了竖井的秦山，透过空洞朝对面只是看了一眼，整个人就直接僵在那里。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 随着数字增加，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他颅顶。 “九具尸体？ 单单是环绕在周围的，就有九具尸体？” 秦山看向最中央的庞大尸棺，心脏都快跳了几下，声音也瞬间沙哑了： “这尸棺里，不知道还有几具尸体。” 但不管有几具，这都是一起受害者超过十人的恶性凶杀案！ “等等，那是……” 沈庭的心理，同样遭受了极大的冲击。 眼前的场景，恐怖片里都不多见。 更不用说，恐怖片只是音画，而眼前，是声音、视野、气味、触感，全方位的精神冲击。 沈庭不光心理，连生理都产生了不适，浑身发软瑟缩，甚至想呕吐。 不过，他没忘记自己最重要的目的。 找高雅！ 忍着不适，尸棺、九具环绕尸体，看了一圈，没有！ 再外围…… “嗯？” 透过一张被风刮动的巨大黄表纸，沈庭隐约看到一张长桌。 长桌上躺着一个人！ 似乎是个女人！ 但看不清是不是高雅！ “熊哥，把洞再开大一点。” “好嘞！” 熊贝贝又在手上“呸呸”两口，只凿了两下，就把洞口拓宽，一人小心通过，完全没问题…… 郑远桥知道沈庭心急，但还是拉住他： “先等等，对面有点……诡异。 让痕检穿着安全装备先过去，确认安全，打开现场通道后再说。” 痕检进入涉案地后，除了确认安全性，还会用粉笔，圈出地面的可疑痕迹。 没有用粉笔圈出的区域，是可供法医和警员踏足的现场通道。 如果现场痕迹太多，比如血迹、脚印太密集，还需要借助勘察踏板，一种类似板凳的踏板，进入现场。 这自然是为了尽可能地保护涉案现场。 沈庭也知道，越急越可能出问题，只能按下焦躁，耐心等待。 很快，进入隔壁空间的痕检，朝这边比了个Ok的手势。 意思是确认没有危险！ 但固定现场的痕迹，还需要很长的时间。 毕竟，这现场布置，太复杂了。 他们也知道沈庭在着急什么，直接去看了那桌子，然后朝沈庭摇头： “不是高雅！ 不过，确实是尸体。 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另一名幼儿园老师，尹庭雪。” 挤在通风竖井里的几人，心情全都一沉。 尹老师还是遇害了！ 果然还是晚了一步！ 沈庭想到尹老师的脑瘫孩子，心里也难受得很。 而且，小高老师呢？ 他现在的心情，真是复杂到了极致。 既有对面空间精神冲击，导致的惊惧残留。 还有尹老师被害的无力。 同时，他既担心在对面发现高雅的尸体，确认她也被害。 但也担心高雅没事，但有证据能确认她是这案子的凶手…… 痕检快速检查了其它区域，再次看向竖井： “没有看到高雅！” 沈庭松了口气，但心里却更发堵。 高雅不在对面，那她是凶犯的概率，就很高了。 结合之前群成员的推测，和目前的信息，高雅如果是受害者。 目前很可能被割掉了舌头，且回微信时，已经是回光返照。 但尹庭雪的尸体，现在躺在对面。 而高雅，却不知所踪…… “凶手特意将高雅的尸体，放到其它地方，也不太可能。” 从对面空间的设置来看，明显是凶手的基地。 他一定布置了非常久，才将对面布置成现在的样子。 潜意识里，他应该认为对面空间非常安全。 那高雅如果死了，尸体自然也应该布置在里面。 没有理由画蛇添足！ 沈庭越想，心情越沉重。 这时，支队长秦山，手机铃声响起。 “真的？找到了入口…… 你们那边也让痕检，快点打开现场通道。 等其它队的干警来了，让他们从那边进现场……” 秦山挂断电话，看着几人道： “在这烂尾楼盘，其它区域搜索的小队，发现了车轮印。 和沈庭推测的一样，是电动三轮。 沿着车轮印，他们找到了眼前这地下空间的入口。 还找到了鞋印！” “他们推测，那车轮印，是罪犯离开这工地时，留下的，走的是更隐蔽的路线。 而罪犯来这工地时，可能和我们走的是同一个入口，而且和我们进入的路线，也差不多。 因此我们之前能找到紫色水晶珠。 但之后，路线就不一样了。 我们来了这地下车库！ 而罪犯，直接去了地下空间的入口。 当时在下雪，因此这段痕迹被掩盖。” 秦山拿出警务通，将搜查小队发现的车轮印和脚印，展示给几人。 沈庭共享了资料，上传破案群。 法医秦明立刻道： “这鞋印，大约是39码。 整体较窄，足弓内侧，弧度相对明显。 步幅稳定，跨度窄。 应该是女性留下的。 而且女性骨盆相对男性，更低更宽，中心自然也较低。 因此行走线路，更加平稳笔直。 体重在脚上的压力分布也更均匀，足迹边沿相对清晰。 这脚印符合这些特征。” 第66章 尸检！挺艺术！ 果然是女性吗？ 对于高雅是否是凶手，沈庭原本还存在侥幸心理。 因为对面空间的死者，看起来都是女人。 凶手是男性的概率，通常更高。 但秦明的发现，浇灭了最后一丝希望。 小高老师的脚，就是39码！ 她越来越可疑了！ “可以了，现场通道打开了！” 痕检疲惫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就见地面上，很多地方都用粉笔圈了起来。 还有的地方，布置上了透明踏板！ 通道里挤着的几人，立刻钻了过去。 虽然只有三步距离，但钻过来后，几人瞬间觉得视野暗了许多。 这地下空间，几乎封闭。 还悬挂着很多巨大黄纸符，就算有强光灯，也不能完全照亮。 不止是暗，甚至空气都更加凝滞、厚重。 这可能是浓烈腐臭，以及和化学废料杂合后的味道，带给人的错觉。 随着深入空间，复杂味道更加浓郁、刺激，空气凝重的感觉，也更加明显。 沈庭几人穿过黄表纸，首先看到不锈钢桌上，尹庭雪的尸体。 一老一年轻，两名法医立刻上前，做初检！ 其它警员，可以只上干警，但法医不行。 因为人手不足，这么多尸体，根本鉴定不过来。 也是这个原因，老法医不像往常，让徒弟动手，这次亲自上阵。 他先翻看尹庭雪背部的尸斑： “按压不褪色，翻动尸体，也没有变化，这说明什么？” 年轻法医一边记录一边回答： “尸斑彻底固定，受害者死亡超过24小时。” 老法医点头，接着检查尸体各处的关节： “尸僵还没有彻底解除，部分关节仍旧固定，什么原因？” “死亡后，尸体由软变硬，24小时，所有关节锁定，尸体最僵硬。 之后，尸僵缓解。 48小时，尸体恢复软绵。 结合尸斑，受害者在24~48小时内死亡。” “接下来要看什么？” 老法医接着提问。 “角膜？” 年轻法医有些不确定。 老法医眉头一挑：“为什么？” “我观察死者脖颈，有带状勒痕，死因可能是机械性窒息。 眼睑球结合膜，如果有出血点，是窒息征象，可以佐证窒息。 而且，观察角膜浑浊程度，可以进一步确定死亡时间。” 年轻法医思索着道。 现场初检，最关键的就是初步确认死因、死亡时间还有尸源，方便警员调查。 尸源已经确定，现在最重要的，自然是前两者。 老法医欣慰点头：“不错！” 他翻开眼皮：“有出血点。 角膜残留云雾状浑浊，瞳孔肉眼几乎看不到，打光后勉强可见。 预计什么时间死亡？” “大概三十六个小时前死亡。” “依据！” “死后六小时，角膜上开始出现小白点，慢慢变大，连成一片。 12小时后，角膜轻度浑浊，但瞳孔可见。 24小时，角膜云雾状浑浊，勉强可见瞳孔。 48小时，重度浑浊，瞳孔不可见。 根据此案死者角膜浑浊程度，以及瞳孔状态，我判断死亡36个小时。” 老法医点点头：“记录吧！” 两人的对话，干练又专业，沈庭听出不少信息： 死亡时间，距现在36个小时左右。 现在是下午五点，那尹庭雪应该是昨天凌晨五点左右死亡的。 而高雅直到下午，还存活…… 至于死因，可能是窒息！ 那脖子上的勒痕，很可能是致命伤。 “不过，这勒痕看着有些特别啊！” 太宽了！ 比皮带还要宽一倍！ 法医秦明：“勒痕不规则，有些像用手臂勒死时，会留下的痕迹。” 关宏宇：“手臂勒死？类似十字固？” 秦明：“差不多！ 不过，十字固通常是在背后勒，但死者脖子上的勒痕，更像是凶手站在她身前勒脖子导致的。” kikO明显试了试这个姿势： “从正面不太好发力吧，这能勒死人？ ?_?？” 秦明：“当然可以。 如果双手都绕到受害者脖子后，自然很难发力勒死。 但从勒痕来看，凶手的一条胳膊，应该是垫在前颈。 两条胳膊，相当于一前一后，夹住脖颈，自然能导致窒息死亡。” 大致确认了死因，秦风留言： “这杀人手法，好怪异，直接用工具杀死不行吗？ 或许，和凶手在这基地所做的事情有关？ @唐仁，小唐，从前面勒杀，在玄学上，有什么特别的说法吗？” 唐仁：“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群主，把那些黄表纸上的符文，都拍下来啦~~ 我可以试着查一查，这些符篆的含义，或许就能明白凶手的意图啦~~” 这要求自然简单！ 已经有警员在拍摄，沈庭直接共享资料，上传群空间。 而沈庭几人，也来到空间中央。 尸棺以及周围的九具盘坐尸体，全都被用粉笔圈了出来。 靠近了看，比之前在通风竖井远远的看，冲击力更强。 外围九具尸体，每一具的表面状态都不一样。 尸体下的布置也不相同。 而且确实有一道红色线条，从每具尸体下，连接中央的高台和上面的尸棺。 而尸棺，自然还是最惊悚的。 看一眼，都要做噩梦的程度。 尤其是靠近了看，表面没有那么平整。 手臂、脚、头颅的突出，更加明显。 大家还发现，这尸棺，其实不是全部由人类的尸体组成。 尸体与尸体之间的缝隙，填充着很多其它动物的尸体。 像鸟、青蛙、蛇、鱼、蜈蚣、蝎子等，比较小型的动物，整体填充。 而像猫、狗、兔子、狐狸、猪等大型动物，只留下颅骨，塞在比较大的缝隙。 竖锯：“我看到了一颗扭曲到极致的心。” 吉良吉影：“丑！太丑了！ 不如把手臂单独割下了收藏！” 汉尼拔：“我倒是感觉，挺艺术！” 呵~ 连环杀人狂的脑回路，果然和普通人不一样…… 第67章 你们别胡说八道！ 此刻！ 沈庭等人，在地下空间，调查、搜证。 “嗤嗤嗤~~~” 与此同时！ 十多辆警车，停在大楼外的雪地上。 几十名警员，快速下车，警衔最低也是一毛一、一毛二。 至少也是警司，算是局里见多识广的中坚力量。 但就是这群人，脸上都带着惊疑。 什么案子，竟然需要局里全部的干警出动？ 要知道，朝阳区人口众多，案件自然也不少，一共配备了四个刑警大队。 每个大队下面，又有三个以上的中队。 每个中队，至少三四个干警，再搭配四五个年轻警察。 然后还有辅警配合！ 很多县市，一个刑警大队，已经是最高的配置。 完全有能力独立完成大型案件的调查。 可现在，秦支队竟然召集了全部四个大队，而且还都是干警？ “什么案子，需要这么多人？” “太小题大做了吧？” “不，秦支队一向谨慎，小案子不可能让我们都过来。” “走，看看情况去。” 众人带着好奇，在一大队一名干警的引导下，从一个还没镶大门的水泥入口进入大楼。 楼内地面上，痕检用白粉笔，将一条颜色稍深的区域，全部圈了出来。 如果仔细看，这区域里，有很多密集的鞋印。 应该是凶手的行走路径。 鞋印从大楼门口，一直延伸到十多米外，一个通向地下的入口。 这里放置了勘察踏板，“哒哒哒~~~” 警员们踩着踏板，进入地下通道。 通道建得很宽广，很有气势，但不算太长。 一行人，很快来到下方空间的入口前。 几十名干警，更加好奇。 因为他们已经能听到“哗哗哗”，纸被快速翻动的声音。 什么声音？ 负责引导的干警，停步拦在众人面前，迟疑着提醒： “我知道，大家从警多年，都是见多识广的。 但最好还是做好心理准备。 心脏不好的，也备好速效救心丸。 下面空间里的东西，别说以前没见过，以后几十年，估计都见不到。” 这么夸张？ 不至于吧！ 引导的干警，当先走入地下空间。 他有了经验，目光没有看向最中央那尸棺。 其他干警也从通道下到空间，瞬间，他们脸上的惊讶和怀疑，直接凝固了。 连脚步，甚至呼吸，似乎都停滞了。 “我……草！” 他们一个个的，全都瞪着眼珠，直勾勾得盯着空间最中央的尸棺。 “这特么什么鬼东西？” “尸体？” “棺材？” “尸体组成的棺材？” “还是霉变的尸体？” 众人的愕然声中，引导的干警，叹道： “其实，你们现在看到的场景，还算好的。 冲击没那么大，因为整个空间，布满了取证的警员，还有灯光照射。 你们不知道，我们刚发现这里的时候，整个空间，可是一个人都没有，更没有灯光。 只有那尸棺，和围绕着尸棺的九具棺材，那特么才叫吓人呢！” 引导的干警，回忆起第一次来地下空间，看到那尸棺时的经历，当时的惊惧顺着回忆，再次爬到他脸上。 一群干警，尝试想了一下这里没有人、没有光的画面，整张头皮瞬间全都麻了。 他们确实能想象到那惊恐的场景。 但究竟惊恐到什么程度，他们发现自己其实想象不出来。 因为没有相应的经验！ “来啦！” 这时，秦山发现了他们，朝他们一招手。 一众干警连忙过去。 他们现在已经彻底理解，秦山为什么把他们全都召来了。 秦山和他们简单介绍了现场情况，几十人立刻分队，开始在现场搜证、搬运。 守在大楼外的一群年轻警员，看着干警们进进出出，脸上的好奇却是更加明显。 “这搬运的是什么啊？” “尸体？” “怎么可能，哪来这么多尸体？” “怎么搞得这么神秘？ 都搬出来了，还要用白布遮着？” “估计是为了保护我们！” “让郑队、秦队，这么大费周章，估计是非常恐怖的东西。 看一眼，会做一个月噩梦的那种。” 大家都知道郑远桥和秦山是好心，但好奇心就像小猫，越是遮挡，就越是想掀开，看看布下面是什么。 甚至有几人相互推搡，想让别人过去掀布偷看。 同时，也有不少人，一脸的意外。 “没想到，还真让沈庭找到了涉案地。” “这玄学真的有用啊？” “这特么，太离谱了。” “回头问问熊哥，那些八卦镜、罗盘，是在哪儿买的。 我也要去买一套！” “呵，你买那玩意有什么用？ 买回来了，你会用吗，你有沈庭那能耐吗？ 你看明白沈庭究竟在做什么了吗？” “没那能耐，我跟沈庭学还不行吗？” “我也想学这个……” 一大队的年轻警员，讨论声音不小，其它大队的干警们断断续续听着，很快就听明白了。 那空间布置给他们带来的强烈冲击，被更加强烈的震惊取代。 按照年轻警员的说法，这地下空间，是沈庭找到的？ 而且还是靠着玄学手段，用八卦镜和罗盘找到的？ 干警们一开始并不相信，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仔细一问发现，他们没听错。 “警员们原本在路边，苦逼的铲雪，找线索，但始终没有发现。 结果沈庭穿着道袍，拿着法器，摆弄了一会，然后跟着指针走，就找到了这里？” “这么简单？” “跟着指针走就行？” 干警们的怀疑声里，年轻警员们全都重重点头： “就这么简单！” “所以我们也感觉不可思议啊！” “这案子要是没有沈庭，我们真可能卡在寻找藏尸地上。 在路边扬半个月雪，最后很可能啥都发现不了。” “是啊！ 我也觉得，正常调查，根本找不到这里。 但沈庭，很轻松很写意的就找到了。 真是邪门了！” …… 干警们听着年轻警员的讲述，双眼越瞪越大。 不光那地下空间是沈庭找到的？ 连这废弃工地，竟然都是沈庭找到的？ 而且是在没有任何证据作为支撑的情况下，靠着玄学，凭空找到的？ 这…… 干警们脸上的震惊和意外，更加明显。 通过道玄手段破案，他们见过，但只在电视上看过。 现实里，还是第一次遇到。 这怎么做到的？ “这沈庭，好像是一大队刚来的顾问？” “就是秦支队身边那个，我看秦支队对他可和蔼了，一直和颜悦色的。 我在咱们局，干了好几年了，他和我说话，可从没那么和声细语过。” “我也发现了，脾气没那么好的秦支队，面对沈庭的时候，那可真是咱从没见过的热切。 好像邻居家，慈祥的老爷爷。” “听说上次的绑架案，也是这沈庭主导侦破的。” “这个我知道，我还去听他讲解过，寻找悍马的过程，以及罪犯的沉车思路。 非常牛批！ 听说，他后续又主导找到了藏尸地，非常厉害。” “话说，郑大队当初想签沈庭做顾问，其余几名大队长，好像还不同意来着。 后来还是让郑大队签成了。” “我听说，另外几个大队长，一直对这事耿耿于怀。” “他们后来得知了沈庭是外卖员，没有经过刑侦培训，还想着他以后一定会捅娄子，到时候看郑大队出丑。 没想到，这沈庭，还真是个人才。” 几名干警讨论着，忽然，几道不满声传来： “胡说什么呢！” “你们几个，别胡说八道。 沈顾问，一看就前途无量，我怎么可能反对他做顾问？” “就是，沈顾问年少有为，博学机敏。 我对沈庭做顾问，可一直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 二三四大队的大队长，听到几人揭自己老底，连忙出声喝止。 这话，可千万不能让沈庭听到。 刚刚，秦支队已经和他们讲述了沈庭找到地下空间的过程。 其中有很多普通警员不知道的细节。 他们自然也非常震惊。 通过玄学破案，他们也是第一次见。 更关键的是！ 就算不谈找到地下空间的过程，沈庭在案件前期，锁定涉黑团伙、确认失踪者通话位置、在交叉路口找到纸碎等等。 也都展现了高超的调查手段！ 几名大队长刚刚说的，沈庭前途无量、未来可期，都是真心话。 而且！ 都是一个支队的，保不齐将来他们也会遇到疑难杂案，需要找沈庭帮忙。 但没想到，一出大楼，就听到几名手下在说他们坏话。 三人怎么能不着急？！ 他们连忙给各自的手下发信息，让他们说话都注意着点。 只准说好听的，不准得罪沈庭，千万不要说他坏话。 更不准说，他们曾经说过沈庭坏话。 …… 沈庭不知道众人的复杂心路，趁着警员搜证，群里讨论起来。 唐仁一张嘴，就是沈庭不爱听的： “哇咔咔，我就说，高雅是凶手吧~~ 这丫头，太可疑啦～” 第68章 男女纠葛！为爱杀人？ 破案群里！ 关宏宇罕见地和唐仁达成了一致：“高雅嫌疑的确有些大啊！ 她和尹庭雪同时失踪。 现在尹庭雪确认死亡，高雅却不知所踪，很可能是安全的。 如果她不是凶手，应该报警求救才对啊！” 竖锯：“还有水晶。 围绕着尸棺的九具尸体里，有一具周围，摆满了各色的水晶。 而高雅，似乎就很喜欢水晶。 有人说水晶能激发潜能、招财、平静内心、镇邪、能量强等等。 在玄学里和心灵学里，用得很多。 这也和凶手喜好玄学，能对应上。” 沈庭看了眼右手上，高雅送给他的水晶手串，沉默了。 关宏峰（哥）：“高雅确实是目前最大的嫌疑人。 后续要重点追踪她！ 而现在最大的疑点是，凶手在这里做什么？ 尸棺是做什么的？ 周围的九具尸体，有什么用？ 那些黄表纸上的符篆，都是什么意思？” kikO：“尸棺的话，应该是装人的吧？ 凶手打算把尹庭雪的尸体，放到尸棺里，然后做玄学仪式？ 可能是献祭？ 像我们之前推测的，是为了拯救楼盘？” 汉尼拔：“献祭什么的，我不知道。 但这案子，应该和烂尾楼没什么关系。 不知道大家发现没有，环绕尸棺的九具尸体上，有的写着字。 最多的是‘爱’，但写法有些怪。 还有的，画着红心。 ‘爱’这种感情，带有强烈的个人情绪。 罪犯更可能是为了个人情感诉求杀人，而不是烂尾楼！” “我知道啦~~” 唐仁：“二者结合啦~~ 个人感情是主因，而烂尾楼是导火索啦~~ 事情可能是这样的啦~ 凶手的女友，因为楼房烂尾，要分手~~ 凶手受了刺激，正好是玄学爱好者，就设坛想挽救烂尾楼，挽回女友啦~~ 因为对女友的思念和爱意，所以在受害者身上写爱字啦~~” 有道理！ 至少听起来很有道理！ 但其实也很离谱。 因为没有一丝根据。 能纯靠猜测，把已知的线索编织在一起，唐仁也是个人才。 但与其说这是推理，不如说是编故事…… 关宏宇也总算抓住了他的把柄： “姓唐的，秦法医不是说了吗，看脚印，罪犯是个女的。 哪来的男女纠葛？” “这个……” 唐仁嘴硬：“我说凶手是男的了吗？ 女的就不能有女友，就不能为了女友杀人啦~~ 不要这么迂腐啦~” 秦风：“咳，小……小唐，你还是去查黄表纸上符文的含义吧！ 推理案情，就不劳烦你了。” 唐仁：“怎么，我推理的不对吗？ 我感觉很有道理呀~~ 一定是这样的啦~~” 法医秦明，接着汉尼拔的思路说： “如果因为个人感情杀人，涉及到爱情的话，不管异性恋还是同性恋，通常会有性`侵行为。 但目前没有发现这方面的证据。 所以，为爱情杀人，也存疑。” 吉良吉影：“说实话，我有点看不懂，凶手要做什么？ 还有，她为什么这么做？ 尸棺、九具尸体、黄表纸、符篆、水晶、爱和红心、怪异妆容，还有很多很多，目前没有确定的物质。 这罪犯，太怪了。” 沈庭很同意吉良吉影的看法。 这罪犯，确实奇怪。 道玄，应该只是她的手段，那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他想了想，留言道： “先确定一下，后续的调查思路吧！” kikO：“我知道我知道！ 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找嫌疑人高雅。 ヾ(????)?~” 第69章 犯罪剖绘！我会找到她的！ 关宏峰：“除了找高雅，还要加快现场证据的搜集、鉴定。 看能不能确认凶手究竟要做什么？ 确定了凶手目的，就确定了动机，说不定，能帮助锁定凶手。” 竖锯：“尸棺和九名受害者的身份，也要尽快确定。 我们之前说过，很多连环杀人狂挑选杀害目标，都是有个人偏好的。 受职业、特殊经历、家庭等因素影响。 如果能确定凶手癖好，也能加快破案。” 汉尼拔：“我是感觉，应该找个犯罪剖绘师。 目前的涉案信息，太多、太杂。 犯罪剖绘师，可以用自己的专业知识，剔除无用、误导信息。 对罪犯，形成一个完整的印象。 从而指导后续调查。” 总结来说，就是找高雅、鉴证尸检、确认受害者身份。 以及找犯罪剖绘师？ 高雅手机响应位置，监控沈庭早就共享过了。 没有新线索，现在要找她怕是难。 物证鉴定、尸检、确认尸源，都有相应的技术人员负责，现在只需要耐心等待。 至于汉尼拔建议的，找犯罪剖绘师？ 沈庭看了眼小窗里的技能栏，犯罪剖绘，就在其中。 他快速查看介绍…… “简单来说，法医是解剖死者的躯体。 沈翊这类素描师，是对外貌进行描绘。 而犯罪剖绘，针对的是罪犯心理？” 这项技巧，又称犯罪侧写、犯罪心理画像、罪犯人格画像等等。 主要涉及三大学科，心理学、行为分析，以及刑侦。 剖绘师，可以通过涉案地、物证、受害者信息等等，解剖作案时凶手的心理。 据此描绘出罪犯的性格、癖好、成长经历、作案原因等等。 再根据这些信息，为凶案侦查，提供方向和思路。 原理也简单，在做出喝水的动作之前，会有口渴的感受，或者念头。 动作、行为越特殊，对应的心理也越独特，具备一定的因果关系。 “不过，这技巧，似乎并不被所有人承认。 很多刑侦从业者，持怀疑态度。” 原因很简单，“心理”这东西，太玄太虚无缥缈了。 它不像物证，看得见摸得着。 也不像逻辑，有自身的合理性和明确因果关系。 犯罪剖绘，很多时候局限于剖绘师对罪犯的个人理解。 同一起案件，不同的剖绘师，可能得出完全不同的结论。 这是一个对剖绘师个人素养，要求特别高的技巧。 神的特别神，可以直接剖绘出罪犯的职业、衣着，甚至生活区域、心理困境等等。 鬼的也特别鬼，剖绘出的信息，可能和罪犯风马牛不相及。 而且！ 也不是说某个剖绘师，特别专业，剖绘出的信息，就一定准确。 在某个案子里超神，在另一个案子，把调查带进阴沟，才是常态。 也因此！ 这项技巧，褒贬不一。 而且由于培养剖绘师所需的资金、时间投入特别大，剖绘师也特别难寻。 “这案子，线索的确很乱很杂……” 关键是，由于涉及高雅，沈庭的心思也乱了。 犯罪剖绘，也确实可以辅助找到杂乱毛线团的线头，帮助理顺案情。 “不过，先不着急兑换。 破案时限五天，现在才过去一天半，来得及。 等技术人员出了鉴定、尸检结果再说。 说不定，能直接找到证据，锁定凶手……” 沈庭想着，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他一看来电显示，是沈父？ 不过接通后，传来的是沈嫚嫚的声音。 “老哥，是我呀，嘻嘻，你怎么还没回来呀？ 你都两天没回家了，都没人陪我玩了！” “这两天有点忙……” 沈庭愣了一下：“嫚嫚，你能听到声音了？” 上次破案的百万奖金已经到手，原本计划，挑个好点的医院，做人工耳蜗。 但被雪夜失踪案绊住了。 “嘻嘻，能听到了呀，今天有个叔叔，来幼儿园……” 原来，上午有人到幼儿园接她，去做了人工耳蜗。 当时沈父也在车上，幼儿园才放人。 两人被带去一个私人医疗机构，里面设施很豪华，很快定制好了耳蜗。 沈父还被带去一个豆腐工厂，说是以后让他做总指导员，指导厂里做豆腐。 开车的人没有多解释，只说他老板感谢沈庭侦破他父亲的案子，还帮忙找到了他父亲的尸体，说以后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打电话给他。 沈庭立刻反应过来，肯定是刘栖桐了。 估计是看沈庭在警局工作，直接给钱他会顾虑，所以换成了妹妹的人工耳蜗，还有父亲的工作。 “刘总想得倒是挺周到！” 这时，沈嫚嫚又道： “老哥，我爸让我问你，你什么时候回家呀？ 警察局是不是很忙很累呀？ 要不然，就辞职回家吧！” 除了沈嫚嫚的声音，电话里明显能听到老沈低声埋怨，“你这死丫头，不是让你不要提我，自己问的吗？” 沈庭露出笑容：“其实还行吧！ 就是手头这案子，稍微棘手了一点。 等我忙完这几天，就回去。” “好呀好呀，对了，老哥，你知道小高老师去哪里了吗？ 她都两天没来上班了呢！ 我和朋友，都可想她了！” 小高老师啊…… 沈庭沉默了片刻：“我一定会找到她的！” …… 虽然集合了四个刑警大队的所有干警，但搜证工作，还是持续到了深夜十一点。 物证鉴定室、法医办公室、DNA实验室，鉴定工作同步展开。 沈庭和一众警员，也终于有了喘息的时间。 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上午，鉴定工作还在继续。 不少警员趁着空闲，找到沈庭： “沈顾问，你现在有时间吗？ 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你。” “我也是！” “我也有好多问题。” …… 第70章 解惑！研讨会！ 办公室！ 沈庭正在排查烂尾楼盘周围的监控，听到大家的请求，抬头看向几人，笑道： “可以啊！ 有什么问题，随便问。” 最前面的许心一，拿出小本本，直接问道： “其实大家最疑惑的问题，应该是一样的。 沈庭，那地下空间，你是怎么找到的啊？ 那法器罗盘、八卦镜、艾条，真的能有效？” “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吧！” 沈庭说着，警员们都露出疑惑表情。 这什么意思？ “如果你们问我，这些法器背后的玄学、风水学，以及其中涉及的阴气、风水宝地等等，是不是真实存在？ 我只能说辩证看待。 我不敢说它们一定不存在，但更不敢轻信。 尤其是瞎子看命、符水治绝症、灌顶传功，这些牛鬼蛇神，更是半点都不信。” 沈庭道：“可如果你们问我，罗盘等法器，在查案里会不会起作用？ 那我的回答，自然是肯定的……” 这一点，如果是找到那地下空间之前，警员们绝对会抱有120%的怀疑。 可现在，事实就在眼前。 他们也因此更加好奇。 沈庭个人都对玄学持怀疑态度，那怎么找到的藏尸地？ 沈庭笑道：“我明白大家疑惑的点在哪里。 大家都接受过相似的教育，都是唯物主义者，自然不相信玄学。 可偏偏本案通过玄学破了案，这打破了大家固有的认知，因此格外不敢相信。 大家下意识会怀疑，玄学是不是真的存在，对吧？” “没错！” “就是这种感觉！” “感觉非常离谱！” 围在沈庭办公桌周围的警员，越来越多，大家脸上的疑惑，也越来越浓重。 沈庭点点头：“有这种疑惑很正常！ 不过，能通过罗盘等工具，找到藏尸地。 核心点其实不是玄学是不是真的存在，以及那些理论是不是正确。 核心在于，罪犯会根据已有的玄学理论，寻找藏尸地。 理论就算是错的，也没关系。 罗盘等法器是忽悠人的，更无所谓。 只要我们和凶手使用相同的理论，相同原理的法器，就算它们都是假的，依然能找到和凶手相同的地点。 当然，肯定会有偏差。 这也是为什么，我没能直接找到地下空间的真正入口，而是去了地下停车场里的通风竖井。” “咦，有道理哎！” “这么说的话，我就有点明白了！” “这就好像DNA鉴定，没人知道，DNA为什么是双螺旋，为什么是四种碱基配对。 但没关系！ 只要DNA具备特异性，我们能通过已有的技术，对其进行鉴定，就足够了。” 警员们，都恍然大悟。 熊贝贝更是挠头，有种要长脑子的感觉。 许心一在小本本上记录，同时点头，但很快又皱眉： “可是，沈庭你怎么能确定，罪犯深信玄学？ 而且会通过玄学手段，寻找藏尸地呢？” “这个也简单，两个方面吧！” 沈庭看着她道： “罪犯深信玄学，我是通过卖淫卡片上，鉴定出的微量物质，推测的。 罪犯在那地下空间的布置非常复杂，用到很多特殊物质。 肯定需要车子运输！ 这过程中，就会有少量物质，沾染在车上。 凶手用车转运尹庭雪的时候，她撕卖淫卡片，传递消息。 卡片沾染了车上的特殊物质！ 过程应该是这样！ 而那些物质里，有黄表纸纤维，有朱砂，而带黑毛的腐败狗肉，让我想到黑狗血。 这些东西，都是制作符篆的材料。 其次，还有艾绒，也是玄门常用的东西。 当然！ 如果案件一开始，就鉴定出这些物质。 我看到后，大概率也不会往玄学、风水学上考虑。 因为太偏门了。 仅仅那一点特殊物质，正常人都不可能直接往玄学上想。 只会觉得东西很杂！” “那沈庭你为什么敢确定，玄学这个思路？” 许心一更加好奇。 她觉得沈庭说得很对。 就那点微量物证，正常人都不会往玄学方面考虑。 沈庭笑着解释： “那就要感谢许姐你开车，带我在蓝色色圈，以及交叉路口周围查探的那一天多时间了。 对于寻找藏尸地，我对吉……自己的眼力，还是很自信的。 但这案子 很奇怪。 在可疑区域，探查了很多时间，都没找到藏尸地。 很多嫌疑很高的区域，都确认不对。 我因此怀疑！ 这次的凶手选择藏尸地，不是以隐蔽为第一标准。 他可能有自己的目的或癖好。 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我都没能找到凶手的标准。 直到鉴定室出了鉴定报告。 我发现朱砂等特殊物质，这才顺理成章，怀疑凶手的癖好是玄学。” 沈庭解释着，大家脸上的疑惑越来越少，相反，惊叹越来越多。 他们之前只看到，沈庭通过罗盘、八卦镜，以及玄学，找到了涉案空间。 甚至有人已经想到，沈庭能成功，不是靠得玄学，而是因为和凶手用了相同的玄学理论。 但大家没想到，这其中的细节，这么多。 讲真的，他们感觉就算自己对玄学很熟，看到黄纸纤维等物证，也不会往玄学领域考虑。 一个是离谱！ 一个是沈庭所说的前提—— 确认那周围没有藏尸地，凶手可能有特殊癖好！ 他们就做不到！ 就算他们事先也排查了相应区域，也会怀疑，是不是自己有遗漏，而不是考虑玄学。 “厉害啊！” “沈庭能找到藏尸地，粗看离谱，但其实环环相扣，有很多细节支撑。” “是啊，沈庭解释过后，我倒是觉得，他能找到藏尸地，是必然结果。 也只有他能做到。” 警员们心服口服，自发开始鼓掌。 但被熊贝贝直接打断了，笑呵呵道： “光鼓掌可不行，这年头什么最贵？ 知识啊！ 知识付费，懂不？ 沈庭给你们耐心讲解了这么多，几个巴掌就想打发了啊？ 都来点实际的！ 老唐同志，你老家牛肉干，今年该上新了吧！ 小李，你家苹果，怎么没见着影呢？ 还有刘姐，你家烧鸡，不得拿个三五只过来，犒劳一下我……沈庭？” 大家知道熊贝贝在开玩笑，也都笑道： “好说！” “我家里已经发快递了。” “我家倒是没什么特产，到时候可以请沈小哥吃饭。” “排队，我先请。” “你们什么时候请我不管，但过几天我结婚，沈小哥你一定要过来。 我刚刚都跟我对象说了，我们局来了个神探，我对象和她闺蜜，对你老有兴趣了。” …… 欢快声中，时间来到下午一点。 众人刚吃完午饭，秦山就召集所有干警，来到案情研讨室。 秦山把躲在后面的沈庭，拉到自己身旁，笑道： “沈庭，你跑那么远有什么用，还怕我们吃了你？ 再说了，不管你在哪，大家不都得重点关注你吗？ 来，到前面，大大方方的！” 沈庭尴尬一笑。 其他干警，也都发出笑声。 秦山环视一圈，点点头： “人到齐了，那就开始吧！ 这次研讨会的最重点内容是，技术组的鉴定，有了初步结果。 大家听一下，看能不能从中找到线索，确定后续调查思路。 我就不废话了，鉴定室、法医室、DNA实验室、痕检室，你们谁先开始？” “我先来吧！” 一名鉴定室的年轻警员起身： “现场物证的初步鉴定报告，已经放到了大家的桌上。 我说一下重点！ 这案子的物证，最突出的特点是—— 杂！ 真的可以说什么都有。 植物物证、动物物证、矿物物证、国内的、国外的，简直包罗万象。 鉴定的时候，不少鉴定员都感叹，他们一年甚至好几年见过的物证，种类都没有这一个案子多。” …… 第71章 报告！消失的指纹！ 会议室内！ 警员们全都点头，他们都参与过搜证，也感叹过物证又杂又多。 鉴定员继续道： “我们鉴定室认为，九具尸体身上的物证，比较重要，大家需要重点关注。 中央尸棺周围的九具尸体，每具周围的布置，都不相同。 我们的鉴定也表明，她们身上和身周的物证，每个人都自成系统。 比如，编号为1的受害者。 她身下的圆形区域，洒满了水晶碎粉。 圆形边缘，摆着巴掌大的水晶柱，种类很多，白水晶、粉晶、草莓晶等都有。 编号3的受害者，身下画着倒六角形，中央是山羊。 这是西方宗教里，代表撒旦的图案。 她后背、前胸，也画着类似的图案，还写着很多西方咒文。 编号5的受害者，浑身涂满了特殊混合物。 包括花粉、孢粉、植物粉末，以及干蚯蚓、线虫、人类骨骼等磨成的粉末。 用人血调和，涂抹。 我们结合沈庭对花粉的鉴定结果，确认粉末里的植物，基本都来自西南大山里。 推测是苗蛊里，用到的一种药剂。 编号6的受害者体内，鉴定出了大量的毒物。 包括河豚毒、蛇毒、箭毒蛙毒液等，以及很多植物毒素混合。 而且，其中很多物种，国内都没有，推测来自太平洋岛国。 编号为8的受害者，身上用朱砂，绘制着复杂符篆。 符篆含义，我们还在查。 编号为9的受害者，脸上被化了很怪异的红妆，穿着同样画有符篆的麻衣。 身体周围摆放的红蜡烛，成分不是普通蜡油，而是尸油混合人血粉末……” “其她几具尸体，也各有特征。 大家可以翻报告查看。” 年轻鉴定员总结道： “总的来说，从已有的物证，我们判断不出罪犯在地下空间的设置，要做什么。 但肯定，应该是一种邪教的仪式。 仪式的目的，暂时不确定。” 会议室内，干警们听着鉴定员的介绍，身体全都发僵，被点了穴一样。 他们知道地下空间的布置，很邪性。 但想到，罪犯使用的东西，也这么邪性。 动不动就是尸油、人血、人骨。 随着物证鉴定员坐下，又一名年轻警员站了起来： “我们法医室这边，也出了初步的鉴定报告。 那……尸棺，我们怕破坏尸体，暂时没敢拆解。 大致数了一下，猪、狗、牛、羊、猫等稍大动物的颅骨，共有49个。 老鼠、黄鼠狼、蛇、狐狸、鱼等稍小型动物的骨骼，共有81个。 人类的尸体，共有12具。 加上环绕的九具，以及尹庭雪，共22具尸体。 全都确认是女性！ 她们的年龄跨度不算太大，都是20－30岁，比较年轻的女性。 由于骨骼有大量错位，死后被外力掰动过，有些特征被破坏，很多信息无法判断。” “二十二名死者的死因，是一致的。 都是机械性窒息！ 致命伤，位于脖颈。 凶手勒颈，没有用其它工具，用的是胳膊。 也就是凶手用胳膊勒受害者的脖颈，导致窒息死亡。 特殊的是，勒颈的体位很罕见。 胳膊勒颈，从背后更容易导致窒息。 但罪犯，是从受害者身前勒的，这姿势要勒死人，其实很别扭。 而且受害者很容易反抗。 从我们在受害者手腕上，发现的绑缚勒痕判断。 凶手杀人之前，先将受害者的双手，绑缚到身后，避免她们挣扎抵抗。 然后站在受害者身前，左胳膊在前，右胳膊在后，共同用力，导致受害者窒息。 除此之外，受害者身上，没有其它明显的伤痕。” “接下来是死亡时间。 尹庭雪外的21名受害者，肌体表面都检测到大量的消毒液、福尔马林等等。 罪犯试图使用它们，减缓尸体的腐烂霉变。 这些因素，会干扰死亡时间的确定。 我们法医办公室，目前只能确保，受害者死亡在哪一年，是准确的。 但具体的死亡日期，甚至月份，都很难保证。” “从骨骼、血肉的腐败状态来看。 遇害较早，腐败较严重的尸体，全都集中制成了尸棺。 死亡最早的一具尸体，死于十一年前。 之后每年，会有1－3人被害。 早期通常每年一人遇害，中期每年两人。 近几年，每年都能达到三人遇害。 围绕尸棺的九具尸体，基本是近三年的受害者。” 随着年轻法医的描述，众警员，全都一惊。 这案子开始的时间，比他们预估的早好多。 之前大家以为，案件开始于四五年前。 没想到，十多年前就开始了。 朝阳这么多人口，一整个冬天，才失踪一两个，确实很难发现。 近年来，每年三人失踪，而且连续发生了好几年。 才引起了支队长秦山的警觉！ 杀人越来越多，说明罪犯越来越着急？ 着急做什么？ 这时，年轻法医继续道： “杀人手法、死亡时间的确定，还算顺利。 但很可惜，我们这边，没能确定尸源。 除了尹庭雪以外，其她尸体全都腐败严重，面容无法确认身份。 更没有身份证、名片等资料。 只发现了一些躯体特征，但不足以确认身份。 21名受害者的身份，可能要等DNA实验室的结果。” 年轻法医坐下，DNA实验室的鉴定员，紧接着起身报告： “尹庭雪之外的21名死者，我们已经确认其中两名的身份。 都是近几年记录在案的失踪者……” “这么少？” 秦山眉头一拧：“昨天傍晚，沈庭发现地下空间后。 为了加快调查进度，直接就给你们提取了鉴定材料。 到现在都将近二十个小时了，才鉴定出两名死者？” 现在DNA鉴定技术已经很完备，而且血肉等材料，鉴定难度也比较低。 按说两个小时，最多三个小时，就能完成一具尸体的鉴定。 DNA实验室的进度，明显慢了！ 这么个速度，剩下19具尸体，不得四五天才能鉴定完？ 秦山虽然平时和沈庭说话，都是柔声细语的，但毕竟是几十年的老刑警，语气沉下后，年轻鉴定员立刻紧张起来。 “支队长，是这样的。 那21具尸体，和常见的腐败尸体还不一样。 被各种复杂物质包裹，甚至浸泡过。 材料处理、样本制备等前期工作，难度自然更高一点。 不过现在已经都处理完了，剩余尸体，今天内就能得到鉴定结果。” 秦山语气稍缓：“这还差不多。 你们还有什么发现吗？” “有！” 鉴定员接着道：“大家搬运尸体的时候，应该发现了。 所有女尸都被剃了光头，然后戴着假发。 我们在现场，找到了不少带有毛囊的头发，能够进行DNA鉴定。 其中，说不定有头发，来自凶手。 我们办公室的另一组人，在对毛发进行匹配。” 接下来是痕检：“我们在现场找到了不少指纹，大概率来自凶手……” 他顿了一下，看向沈庭： “另一位失踪者，高雅，目前下落不明。 她的嫌疑有些大。 我们组的人，去了她的住处和工作地，想提取她的指纹。 但竟然没提取到。” 第72章 沈庭，你有想法吗？ 嗯？ 没提取到？ 沈庭惊讶：“什么意思？” “高雅的家里非常干净。 扫把、门把手、水杯、饭碗等处，全都没有找到指纹。” 痕检迟疑：“我们怀疑，她很可能就是凶手。 普通人，不可能也没必要，把住处的指纹，清理得这么干净。” 这倒确实！ 沈庭在心里叹了一声。 图像侦查：“我们在废弃工地周围的监控里，暂时没找到嫌疑人。 那周围开发失败，基础设施还没开始建，很多地方都没有监控。 罪犯要避开零星几个监控，很容易。 再就是！ 在高雅手机卡响应通话的位置，监控里也没找到她。 我们怀疑她在故意躲避监控。 这个，普通人也不会这么做。 尤其是，如果她和尹庭雪一起被绑架，更不会这么做。” 很快，技术组所有办公室，全都汇报完情况。 郑远桥沉吟着道： “从目前资料来看，高雅的嫌疑很大啊！ 除指纹、躲监控，她的很多举动，都更像是凶手，而不是受害者。” “但也有疑点……” 许心一似乎并不完全认同高雅是凶手： “如果她真是罪犯，那她就不是失踪者。 那昨天中午，她和沈庭的约会，她就不应该失约。 大大方方去赴约就是了！ 无故失约，反倒让她进入我们的视野，成了我们的重点关注对象。 如果我是凶手，反正不会这么做。” 警员们思索着，纷纷点头。 许心一说的，确实也有道理。 如果高雅不失约，那就算现在，警方找到那地下空间，也完全不会怀疑到她头上。 她和尹庭雪的失踪，可以说半点关联都没有。 这对罪犯，绝对更有利！ 但擦指纹、躲监控、有手机却不求救也不报警、现在又下落不明。 这些疑点，也很明显！ 警员们慢慢皱紧眉头，显然有了和沈庭同样的困惑—— 在某些方面，高雅很像罪犯。 但某些行为，又对罪犯不利！ 很矛盾！ 熊贝贝挠头：“可能，高雅有精神问题，比如人格分裂？ 她的某个人格，是杀人狂？ 而平时展现的人格，正常也善良？ 所以，行为有矛盾性？ 至于不去赴约，可能是善良人格，不想害沈庭？ 同时，她也想留下疑点，让警方追踪到她？ 但她现在被杀手人格控制，身不由己？” 警员们一听，都诧异地看向熊贝贝。 “好像，有道理啊！” “似乎说得通！” “真不敢相信，这推测竟然是小熊你说出来的。” 郑远桥也点头：“确实有道理！ 不管高雅是不是凶手，现在最紧要的任务，都是确认她的去向。” “可高雅前天下午手机信号消失后，就再也没有线索。 而且，缺乏确认她是凶手的直接证据。 简单来说！ 技术组提供的线索，虽然非常多，但太杂太乱了，有点理不清头绪。 对于寻找高雅，以及进一步探究案件，都提供不了更好的调查方向。” 秦山皱眉说着，烟瘾犯了，从怀里掏出一盒烟。 他先拿出一根，自己叼着，然后将烟盒递给旁边的郑远桥。 郑远桥却朝沈庭看了一眼： “他不抽烟。” 秦山愕然，也看了沈庭一眼，直接把烟盒收起，自己的烟也没点。 但旁边的二大队队长，手倒是挺快，“啪”，已经给自己点上了烟。 秦山朝他一瞪眼：“掐了！ 就这么一会，不吸烟你能死啊！ 吸烟有害健康，不知道？” “呃，秦支队，我们遇到困难的时候，不都吸烟放松吗？” 二队长愕然：“而且，不抽没灵感啊！” “呵，说的好像你抽了，就能有灵感一样！ 掐了！” 二队长：“……不带这么说大实话的啊！” 他老老实实，把烟掐灭。 其他警员，开始讨论案情。 但很快发现，这案子和往常的凶杀案，非常不一样。 常见的案子，比如上次的洛河绑架案，是因为线索太少，才侦破不了。 而这次，线索是太多了。 大家翻看技术组的鉴定报告，发现具体情况，比刚刚的总结，要复杂很多。 大家都感觉，自己好像进入了线索的海洋。 看着这么多往常熬夜寻找，都找不到的线索，他们丝毫高兴不起来！ 因为他们被线索淹没了。 现在缺的不是线索，而是能把他们从汪洋里拉上岸的抓手。 可讨论来讨论去，大家也没找到太好的抓手。 调查思路，倒是也确定了几个—— 首先自然是寻找高雅。 其次继续排查监控，以及烂尾楼远处的住户。 凶手把那么大的地下空间，布置成那样，去那里的次数，一定很多。 可能有目击者，或被监控拍到。 再就是，交叉比对三名确认身份的死者，生前的监控，从其中找重合的人。 最后，是查黑市和近些年的走私物品。 因为鉴定出的物证，尤其是植物粉末、毒素、昆虫尸体等等，很多都不是国内的品种。 应该是走私来的！ 将这些小思路，安排了专人调查后。 秦山和郑远桥，频频朝沈庭投来目光。 但沈庭一直没有表示。 最后，还是郑远桥开口问道： “沈庭，这案子，你有想法吗？” 第73章 逆转生死 案件研讨室内！ 沈庭听到郑大队的询问，沉吟道： “想法倒也有，但还不成熟。 我还得再考虑考虑！” 详细的鉴定报告，他已经看完了，也共享给了群成员。 大家的意见差不多！ 鉴定结果的复杂程度，真有些超出了大家的预料。 现在也确实缺少一条关键线索，将杂乱的鉴定结果整合，并和凶手联系起来。 “现在没有能直接锁定罪犯的线索。 刚刚调查组讨论出的几个调查思路，偶然性又比较大。” 关键是，调查组的思路，很多都是排查监控、走访这种，耗时耗力。 这当然也正常！ 监控、人际关系、通讯记录，绝大多数的案子，都能通过这三个途径解决。 但沈庭有些等不及了。 “已经过去了两天。 距离破案时限，只剩三天。 而高雅，还一点线索都没有。” 沈庭斟酌一会。 能帮助理清线索，剖析罪犯的犯罪剖绘，看来还是要购买。 “购买犯罪剖绘！” 【花费15个技能点，购买成功。】 犯罪心理学！ 罪犯行为学！ 精神病心理学…… 沈庭很快掌握了犯罪剖绘涉及的大量知识。 而普通的犯罪剖绘师，至少也需要十多年的刻苦学习、实践，才能勉强掌握。 而且付出大量努力后，仅仅算入门，而不是像沈庭这样，直接成为顶尖专家。 掌握了犯罪剖绘的同时，原本纷繁复杂的案件细节，在沈庭脑海里，很快变得清晰。 一些无用，或会产生误导的信息，被剔除。 只留下最核心、最关键的线索！ “犯罪剖绘，简单来说就是通过已知的线索、罪犯的行为，剖析罪犯的心理。” 原理很简单—— 心理，或者说念头，在很大程度上，主导着一个人做什么，怎么做？ 反之！ 拥有某些特定行为的人，也会有某些特定的心理、人生经历、成长经历等等。 沈庭掌握犯罪剖绘后，发现这技巧很像中医，属于经验科学。 同样的理论，不同的使用者，效果差别非常大。 中医里诊病的依据是望闻问切，而犯罪剖绘，也有四项依据—— 特殊涉案地！ 受害者特征！ 致死方式！ 以及其它线索！ “特殊涉案地，自然指的是那地下空间。 那里是龙吐水的落水地！ 根据之前唐仁的分析，特性有两个，阴气重和聚财。 凶手具体要做什么，目前不确定。 因此凶手看重的是哪个特性，也不确定。” “致死方式也很特殊。 正面手臂勒杀！ 很罕见的一种致死手法。 而且这案子，杀人不是结束，似乎只是开始。 凶手对所有尸体，都进行了特殊处理。 摆在那地下空间，设置了符阵，肯定要做什么。” “受害者特征，目前倒是不确定。” 因为22名受害者的身份，还没有完全确定。 受害者特征，需要从所有受害者里，寻找出共同点。 也就是罪犯因为什么，选择她们作为目标。 这种癖好，很能反映凶手的心理。 “其它线索的话，倒也很多。 比如受害者都戴着假发，指甲都被涂了指甲油，穿着样式复古的衣服。 还在受害者体表，写了‘爱’字，画了?……” 而且‘爱’字写法很奇怪。 起笔的长撇下，明明是两点一短撇。 但罪犯将这三笔，连写成了类似字母m。 沈庭从没见过这种写法。 他反复研究，四项剖绘依据涉及的内容，对于凶手，很快有了大致的印象。 这就好像人物拼图游戏，依靠已有信息，沈庭拼出了70%左右的人物。 但这70%，是身体和四肢。 最关键的人物五官，现在依旧缺失。 “罪犯的人物形象，还是不够饱满。 因为缺了最关键的案件信息。” 犯罪剖绘，既然是根据已有的案卷，剖析罪犯。 那如果某些重要的案件信息缺失，自然会限制剖绘的结果。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嘛！ “现在缺失的，最关键的案情，有三部分。” 第一，涉案地。 凶手选地下空间，作为藏尸地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第二，凶手杀人后，要用尸体做什么？ 这两块拼图，涉及同一个核心问题—— 凶手的动机！ 第三块拼图是，受害者信息。 DNA鉴定结果，始终没出，自然不能根据受害者特征，总结凶手的癖好。 沈庭想了想。 第三块拼图，只能靠DNA实验室，催不得。 但前两块拼图…… 他直接@唐仁： “从昨天傍晚发现地下空间，到现在也挺长时间了。 当时你不就要了符篆图片，要去查符篆含义吗？ 这么长时间，不可能一个符篆也没查出来吧？！” 唐仁：“这个，那些符文，我比对过很多古书，但还真就一个都没有查到啦~~” 沈庭眉头皱起：“这不太对劲吧！ 黄表纸上的符文已经给了你，按图索骥就可以，怎么可能一个都查不到？” kikO：“嘻嘻，姓唐的一定是偷懒了！ 群主老大快禁言他！ ?(?''?''?)??*” 唐仁：“死丫头，看热闹不嫌事大是吧？ (▼ヘ▼#) @群主，老大，我其实也感觉奇怪~~ 仔细研究后，我有一个猜测啦~~ 大家应该都发现了，地下空间的黄表纸，尺寸非常大~~ 上面的符文，也比常见的招财符、平安符等等，复杂很多倍。 这么复杂的符文，按说很少见，应该很容易比对出结果啦~~ 可偏偏，我没有查到~~ 而且，那些符文整体来看，我的确不认识，可如果只看一部分，我却觉得非常眼熟~~ 因此怀疑，这些符文不是罪犯按照古书临摹的。 而是她原创的！ 把很多已有的符文，拼凑在一起形成的……” 关宏宇：“自创符文？ 罪犯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我到哪知道去？” 唐仁也很疑惑：“我就感觉，这罪犯的知识，都学杂了。 写出的符文，不但包含了国内的玄学流派，樱花国、棒子国的分支流派，也包含了很多。 甚至不单单是玄学，西方巫术里的符文，非洲、太平洋岛国宗教里的鬼画符。 罪犯全都融合到一起。 所以写出的符文，尤为古怪。 对啦~ 尸棺周围的九具尸体，布置不是各不相同嘛~~ 有可能，每一具尸体，对应的就是一个神秘学流派~” 唐仁这次说得，沈庭倒是感觉很有道理。 不过…… “@唐仁，照你这说法，黄表纸上的符文含义，岂不是确定不了？ 那罪犯布置那地下空间的目的，作案的动机，全都没法查？” 唐仁：“这个，如果群主你想要那些符文的确切含义，要求100%正确的话，那确实是这样~ 但如果要求降低一点，我倒是可以凭着经验，大概猜一下符文的含义啦~~” 都现在了，也没什么好挑剔的。 沈庭让唐仁大胆去做。 没用多长时间，唐仁就留言： “差不多啦~~ 那些符文，我能认出来的，大多与阴气和魂魄有关啦~~ 作用的话，有聚阴、有招魂、有转化，也有镇压、献祭等等。 结合这些信息，尸棺和周围九具尸体形成的法阵，我推测是‘逆转生死’这个方向的作用~” 第74章 剖绘结论！ 关宏宇：“咦，逆转生死的话，那这不就和我们之前的推测，对应上了吗？ 凶手选这楼盘作为施法地点，肯定有其目的。 这楼盘死了，逆转生死，不就是要让它活过来？ 也就是让这楼盘恢复施工，能够交房？ 或许真的是为了挽回女朋友，或未婚妻？” 沈庭看着关宏宇的留言，直接摇头。 不对！ 应该不是这样！ “如果凶手的意图，是逆转生死……” 那之前缺失的三块凶手拼图，就能补上两块。 涉案地选在烂尾楼下的空间，更可能是为了那里的阴气，而不是生财！ 杀人后，对尸体的多种处理手法，应该也是为了逆转生死。 但肯定不是为了救活被她杀死的人！ 沈庭直接在群里留言： “凶手想要逆转的，应该不是烂尾楼的生死。 而是一个人的生死！ 简单来说，是为了复活！ 复活对象，大概率是她的爱人……” kikO：“复活？ 咳(???)，复活吧我的爱人？” 沈庭无语，叹了一声。 群里人太多了，真是啥话都能蹦出来。 关宏峰：“别打岔。 我很好奇，群主这结论是怎么得出来的？ 只是个推测？ 还是说另有依据？” 法医秦明：“单说复活某个人的话，我其实也闪出过类似的念头。 不过没有根据！ 群主有依据？” 汉尼拔：“群主肯定不可能像某些人一样，随口胡编。 我也很好奇，根据是什么？” 唐仁：“……” 关宏宇：“……” 他们都怀疑，汉尼拔在点他们。 “依据自然有，不过不是实物证据，而是根据已有线索，对罪犯的心理进行剖析，得出的结论！” 沈庭道：“简单来说！ 本案的凶手，是个极度缺爱的女同性恋。 她极度孤独，极度寂寞！ 对爱，尤其是女性的爱，有着异常强烈的渴望，但始终得不到满足。 这种不满足，扭曲了她的精神和心灵。 或许，她很久之前不是这样，有一个恋人爱她、关心她！ 但这个人，应该去世了。 之后，她和其她女性建立联系，有困难。 因此在经历了长时间的孤独之后，她试图复活自己的爱人。” kikO：“(???) ” 唐仁：“？？？” 关宏宇：“我感觉，和我说的，为了拯救楼房，挽回女友，一样离谱，也都没有根据啦~~” 唐探秦风：“群主说的，根据已有资料，剖析罪犯心理，指的是犯罪剖绘？” 汉尼拔：“我这边通常是叫犯罪侧写。 群主竟然还懂这个？ 这可是最顶尖的犯罪学、心理学专家，才能掌握的技巧。” 竖锯：“犯罪剖绘的话，应该有完整的剖绘过程。 群主是怎么通过已有信息，剖绘出这些内容的？” 法医秦明：“对，我也想知道这个！” …… 沈庭整理了一下思路，开始留言： “剖绘过程，说起来有些复杂，我简单介绍一下。 首先，犯罪剖绘的根据，通常有四类。 特殊涉案地，包括凶杀现场、抛尸现场、藏人地点等等。 受害者特征，是所有受害者的相同点，可以是性别、样貌、职业，甚至使用的香水、说话的语气等等。 致死方式，包括致命伤的位置、凶器的选择，是勒杀、吊杀、车祸还是枪杀等。 本案里，杀人后，对尸体的特殊处理，也归于其中。 最后是这三类线索之外，其它比较特殊的信息。” “本案里，最特殊的涉案地点，毫无疑问是那摆放着尸棺的空间。 唐仁说过，龙吐水，具有阴气重、聚财，两个特点。 凶手看重的，大概率是阴气重这一点。 在道玄的理论里，要复活一个人，需要大量阴气入体。 唐仁说，符篆里很多有聚阴功效，就是佐证。” “受害者特征，因为DNA实验室，还没能完全确定所有受害者的身份，这块拼图，目前是缺失的。” “致死方式，就比较有意思了。 算是本案里，最重要的剖绘依据。 其中最关键的点，有两个—— 第一，死因特殊。 第二，对尸体的处理特殊。 后者，唐仁说了，每具尸体的不同处理方式，应该对应不同地区，不同异教和民俗。 但核心内容，大概率都是复活！ 这一点，有待验证……” 沈庭暂停留言，直接看向会议室首座上的秦山： “秦支队，我有个猜测，需要验证一下。” 会议室内，在经历了早期的激烈讨论之后，早已经陷入了沉默。 以前这个阶段，大家都开始抽烟。 会议室内烟雾缭绕，看不清其他人的表情。 而现在，秦山禁止抽烟之后，大家你看看我，我瞅瞅你，发现谁都没有想法，格外的尴尬。 他们还不时的看向沈庭，结果就见他抱着个手机，不知道是玩游戏，还是在查资料，反正专注的不像话。 秦山一把年纪了，但也顾不上在手下心里的形象，好几次斜眼偷瞄沈庭的屏幕，想看他究竟在研究什么呢？ 但每次都被沈庭的胳膊，恰好挡住。 他怀疑沈庭这小子是故意的，但是没有证据。 要是其他警员在他面前，一直这么捣鼓手机，还不让他看。 秦山早就大发雷霆了。 可沈庭不一样！ 沈庭一定有他的道理！ 而此刻！ 沈庭猛不丁的抬头发言，在针落可闻的会议室内传开。 不少警员都被吓了一跳。 然后是惊讶和好奇。 秦山连忙道： “沈庭，你的猜测是什么？ 有什么需要验证的，我马上找人去办！” 第75章 思路！特殊致死方式！ “简单！ 尸棺周围的九具尸体，凶手对每一具的处理和布置都不同，这个大家都知道。 可能有人能猜到，那些布置和特征，和国内外的玄学、神秘学、民俗学有关。 每具尸体，对应一个流派。” 会议室内，沈庭道： “具体的流派，目前大部分不确定。 我现在怀疑的是，凶手的布置，是这些流派里，特有的‘复活’手段。 咱们局，能联系到国内外的神秘学专家吗？ 让他们看一下凶手的布置，以及物证鉴定报告。 看我的怀疑是不是正确？ 对了，凶手学得有些杂，脑子也不太好使。 她在一具尸体上的布置，可能不会完全按照神秘学规定去做。 让专家，看整体有没有类似就可以，不用抠细节。” 秦山连连点头：“没问题！ 神秘学专家我倒是没有认识的，但我可以联系大京总局的局长，让他帮忙。” 秦支队立刻去打电话，大队长宋远桥好奇道： “沈庭，你这怀疑，对寻找凶手，有很大的帮助？” “有！” 如果凶手的布置，真是各神秘学里的复活手段，那沈庭的剖绘，显然能得到佐证。 而其他警员，眼见沈庭只说了个“有”字后，又开始盯着手机屏幕，全都面面相觑。 熊贝贝拐了拐身旁的许心一： “沈庭什么意思啊？” 许心一眉头紧皱着，摇头道： “不知道啊！” 她还在问题小本本上，认真写下“确认复活设置，有什么意义？” …… 与此同时！ 沈庭继续在破案群里留言： “现在说致死方式里的，特殊死因。 这个其实才是最重要的。 法医的结论，大家都知道，凶手杀22人的手法，很罕见。 是很不方便发力的正面勒杀！ 详细来说，特点有三个—— 勒！ 正面！ 用手臂环绕！” “在犯罪剖绘里，勒杀本来就是个很特别的致死方式。 勒住一个人较为薄弱的脖颈，会给罪犯一种掌控他人生命的刺激感。 而勒颈导致的窒息，也不像枪击、刀刺，会快速致人死亡。 受害者死亡的时间，通常较为漫长。 这会延长罪犯的刺激感！ 而正面勒杀，尤为特殊。 罪犯可以看到目标从生到死，从奋力挣扎到渐渐无力，生命流逝的整个过程。 这些，都会令罪犯，体会到个人的强大和存在。 寻求的是什么，就代表缺少什么！ 这种罪犯，通常比较自卑，个人存在感较低，没有人关心、关爱。 生活可能常年处于不稳定、失控的状态。 本案致死方式的第三个特点，是用手臂环绕。 不知道大家发现没有，这很像一个姿势……” kikO：“手臂环绕的话，像拥抱？ ⊙ω⊙” “没错，就是拥抱！” 沈庭给kikO发了个大拇指，竖锯也反应了过来： “拥抱这个姿势也很特殊。 只有比较亲密的人，才会拥抱。 这似乎和群主刚刚说的，罪犯缺乏关爱，对应了起来。 凶手可能实在太孤独，太痛苦了，感受不到这个世界的一点美好。 因此她试图通过和受害者拥抱的方式，假装得到别人的关心？ 这或许能让她心里舒服一点？” 关宏宇：“这么癫？” 唐仁：“想得到别人的关爱，还杀死别人？ 不合理啦~~” “不，很合理！” 沈庭留言：“我们觉得不合理，是因为我们在以正常人的思路，试图理解罪犯。 普通罪犯，或许可以。 但连环杀人狂不一样。 看了那地下空间的布置，你们觉得她还是正常人？ 有研究表明，连环杀人狂的大脑结构和普通人，都已经不一样了。 他们的脑组织，以每年百分之五左右的速度，在流失。” 汉尼拔：“这个我知道。 他们流失的，还是额叶等关键部分的脑组织。 这部分大脑，主导自控、理性、自律、情感体验等方面。 因此连环杀人狂，很多时候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行为，甚至意识不到自己做了什么。 也意识不到自己的行为，会给他人带来痛苦。” 法医秦眀：“可以说，很多连环杀人狂，已经不能算是人类了。 他们是人形的怪物！” 沈庭点头：“总之，想获得关爱和杀人，在我们看来，可能矛盾。 但对连环杀人狂来说，却很正常。 通过正面拥抱杀人，也不是凶手思考后的选择，更像是一种下意识的杀人手法。 他们是丧失理性，只遵循内心杀人本能的怪物。” 关宏宇：“?_?？ 这三个主要剖绘依据，似乎只能说明罪犯极度缺爱吧！ 至于法阵转死为生…… 罪犯究竟是为了救楼盘挽回女友，还是群主说的，复活爱人。 似乎并没有依据吧？” 沈庭点头：“没错！ 我这结论，依靠的是最后一条剖绘依据，其它特殊涉案信息。 本案里的各种信息很多，能辅助剖绘的特殊信息，也不少。” 这就是犯罪剖绘的强大之处了。 太多的信息、线索，以常规思路看待，是一团乱麻。 但犯罪剖绘师就好像淘金人，线索越多，隐藏在其中的金砂，自然也越多。 “本案里，比较特殊的剖绘依据，集中在受害者身上。 比如她们都戴着假发！ 没有脱落的手脚指甲，都被涂了各色的指甲油。 身上穿的衣服，样式也很类似，风格很复古。 还在还几名受害者的体表，写了‘爱’字，画了爱心……” “大家应该发现了，凶手在受害者身上，花费了大量的心思。 投入了很大的感情！ 如果她只是想救活大楼，挽回女友，那她在地下空间的重点，不更应该放在大楼上吗？ 可那废弃工地，不管是楼体还是那地下空间，凶手都没有太多的关注和特殊布置。 这和受害者的尸体，刚好能形成对比。 所以，罪犯选那废弃楼盘作为基地，主要还是看中了那里的阴气。 和烂尾楼的关系，我判断应该不大。” 关宏宇立刻留言： “这么说，我倒是勉强能理解。” 勉强理解，就是说没有100%认同。 这很正常！ 由于没有实证，犯罪剖绘师的结论，很多时候，都会受到质疑。 沈庭继续道：“最后一个比较关键的剖绘依据，是受害者身上的‘爱’字和?。 爱心，画法很特别，形态很像女性的臀部。 “爱”的写法更奇怪，长撇下的两点一短撇，连写成饱满的字母m。 很像女性孚乚房。 这二者，都带有鲜明的女性特征。 通常有两重含义，性征和母性……” 第76章 思路！最后一块拼图！ 破案群内！ 沈庭继续留言： “由于受害者死亡时，才20~30岁，年纪比较小。 因此我个人偏向第一重含义，性征！ 这种扭曲的写法和画法，或许能表明，罪犯对女性很迷恋。 但由于个人原因，她很难和其她女性建立健康的联系。 她之前很可能有一个女友。 但这人可能去世。 罪犯成长的家庭，或许不太好，忽视她的感受，让她感受不到关爱。 后来，有了女友，弥补了从小缺乏的关心。 也因此，女友离开后，她受到的打击格外大，精神开始失常。 并试图通过各种神秘学仪式，复活女友。 而尹庭雪，可能是罪犯本次实验，凶手选择的容器。 她以及其她21名受害者，和罪犯的女友，应该有某些特征，特别的相似。 这可能是凶手，选择她们作为目标的原因。” “有道理！” “逻辑很完整。” “群主的犯罪剖绘，没想到这么厉害！” “不愧是群主老大 ?(?''?''?)??*” 而沈庭留言的同时，自己的思路，也变得格外清晰： “我忽然有一个思路。 那死去的女友，对罪犯非常重要。 甚至可以说，是罪犯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 对应的，地下空间里的布置，不管是尸棺还是尸体、黄表纸，对罪犯自然也至关重要。 就算罪犯知道警方控制了地下空间，也很可能会忍不住，去废弃楼盘周围观望。 她丢失了最重要的东西，心态绝对会失衡。 平时去废弃楼盘，可能会注意监控，不被拍到。 可现在，很可能没心思关注这些细枝末节。” 沈庭立刻共享，废弃楼盘周围的最新监控，让大家寻找衣着风格复古，比较干瘦，形象比较邋遢、骑着破旧三轮的女性。 这时，吉良吉影忽然道： “你们可要加快速度了。 罪犯的老巢被发现，收藏品被一窝端，很可能受刺激，彻底发疯！” 沈庭头皮发麻，瞬间明白了吉良吉影的意思。 罪犯很重视地下空间的东西。 就像吉良吉影，很重视他自己的“美手”收藏品一样。 吉良吉影应该是想到，自己的收藏品被端了，彻底发狂的经历。 推测凶手也很可能失去理智。 而失去理智的表现，一个就是沈庭刚刚说的，冒险在废弃楼盘周围观察。 而另一个，是彻底崩溃失控，开始无节制地杀人…… “要尽快抓捕到罪犯才行。” 沈庭的目光，从手机上移开，看向秦山，快速道： “秦队，你让在废弃楼盘布控的警员，关注一下楼盘远处。 凶手可能在远处观察。 也可以在周边，布置便衣警察，寻找衣着老派、身形干瘦，神情扭曲愤怒的女性。” “没问题，我马上去安排。” 秦山给手下发布了命令，刚想问沈庭是不是有什么发现，忽然，手机铃声响起。 他接通后，脸上很快出现惊喜。 挂断后，秦山颇为意外地看向沈庭： “沈庭，你之前不是说，九名死者身上的布置，可能和不同地区神秘学里的复活仪式有关，让我找人确认吗？ 刚刚来电的，就是专研神秘学的教授。 根据他的研究，编号为六的受害者，可能是伏都教里的还魂尸。 伏都教是产生于非洲的神秘学宗教。 在伏都教里，人死后，可以使用巫术复活。 期间要用到还魂药，以河豚毒素为主，搭配蟾蜍、毒蛇等毒素。 还会用到山药、曼陀罗等植物粉末。” 郑远桥立刻反应过来： “六号死者身上涂抹的药物，确实检出了这些成分。” 秦山点头，看向沈庭： “专家说，死者身周的布置，也和伏都教里的还魂仪式，有七八成相似。” 其他警员，顿时惊讶地看向沈庭： “又被沈庭说对了？” “沈庭，你怎么推测出，死者身上的布置，和复活有关？” “这么说，凶手的目的是，复活某个人？” …… 听了秦队的介绍，沈庭心里也有了谱。 唐仁猜测的，地下空间的法阵，目的是转死为生，应该是正确的。 而转死为生的不是大楼，而是某个人，也得到了佐证。 沈庭刚想把自己的剖绘结论，告知众人，这时，有警员接连进入会议室。 他们都是之前分配到调查任务的警员，过来汇报调查结果—— 重点寻找的高雅，暂时没找到。 警员还联系了高铁、公共汽车和机场，但没找到高雅的买票记录。 其次！ 在已知身份的，三名受害者生前的监控里，暂时没有找到重合的人。 监控、目击者和黑市，暂时也没有反馈。 这也正常！ 这些都不是非常直接的调查思路。 需要大量的时间排查走访，目前的调查时间，太短了。 当然，也有好消息。 DNA实验室，又出了一批鉴定结果。 剩余19名死者，已经有12名，确认了身份。 算上之前的三名，共有15名死者，身份完成了匹配。 她们的资料，也已经形成了报告。 另外！ 地下空间收集到的毛发，以及受害者头上的假发，也完成了鉴定。 假发，是受害者各自的头发制成的。 其它散落头发，有一部分来自假发。 也有一些没能确定主人，推测可能来自凶手。 DNA实验室，也想到了高雅。 去她的住处搜寻，结果竟然一根头发都没找到，被清理得很干净。 但找到了能验DNA的皮屑。 不过比对过后，没能完成匹配。 沈庭快速翻看新确认的，十二名受害者的资料。 这是缺失的，最后一块关键拼图。 如今，勉强算完整了。 因为十五名受害者，已经超过总受害者数量的三分之二。 如果她们身上真的有吸引罪犯的共同点，15人，足够得出结论了。 “嗯？” 沈庭微微皱眉。 他原本想通过最后一块拼图，验证他之前对罪犯的剖绘，是否正确。 但随着翻看的资料，越来越多，他心里的迟疑，也越来越重。 “不对！ 我之前的剖绘结果，好像有问题。 而且问题不小……” 第77章 新的剖绘结果！ 受害者信息，是犯罪剖绘三个主要依据里，最能直接反映罪犯癖好的依据。 比如，如果受害者都是手模，手特别漂亮。 说明罪犯很可能对美手，有无法克制的欲望。 而雪夜失踪案，确定身份的十五名受害者，有几个非常特殊的共同点。 关键是这些共同点，反映的罪犯癖好，推翻了沈庭之前对她的剖绘结论。 沈庭直接在破案群，更新自己的发现： “@全体成员！ 之前我说的，罪犯在那地下空间的最终目的，是复活恋人这一点，有问题。” “啊？什么问题？”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群主老大怎么可能出问题？ (???)” “凶手不是想复活恋人，那她想做什么？ 不会真是‘复活’大楼吧？” “群主是怎么发现，出问题的？” …… 沈庭直接道：“凶手的目的，自然也不是''复活''大楼。 凶手想复活的还是人，也是我之前说的，曾经爱她的人。 不过不是同龄人之间的爱人，也就是恋人，而是她的母亲。 在其它特殊剖绘依据里，我说过，罪犯在受害者身上写下的‘爱’和?。 写法和画法，都非常特殊。 通常的含义有两种，性征以及母性。 ?我当时理解成了女性的臀部，但或许，也可以理解成子宫。 也就是孕育器官！” 汉尼拔：“?的上部形态，倒确实和子宫有些像。 其实‘爱’里，两点一撇，写成的m，和子宫也有些像。” 法医秦眀：“这种有多种解释的符号和字，在犯罪剖绘里，通常是根据其它线索，确定凶手表示的具体含义。 群主之前判断是女性性征，似乎也没有问题。 为什么忽然改变结论？” 唐探秦风：“是有什么新发现？” “没错！” 沈庭留言： “之前，我认为受害者想复活的是恋人。 是因为22名受害者有一个共同点，都是女性！ 而且都是20－30岁之内的年轻女性。 但拿到最新的12名受害者详细资料后，我发现，年轻女性，只是她们最表面的共同点。 她们还有更深层的共同点—— 母亲！ 目前确认身份的全部十五名受害者，不论年龄大小，有没有结婚，全都已经生育。” 沈翊：“从资料来看，确实都是母亲。 22名受害者，如果五六名，甚至十几名受害者，是母亲，倒也正常。 毕竟都在适孕年龄。 但已知的15名受害者，都是母亲，要说单纯是巧合，我不信。” 吉良吉影：“肯定是凶手筛选后的结果。” 法医秦眀：“这么说的话，我之前的一个疑惑，倒是可以解释了。 罪犯的意图，可以理解成借尸还魂。 之前群主判断，罪犯想要复活的，是恋人。 我当时就疑惑，如果复活的对象是恋人，那为什么受害者身上，没有性行为，留下的痕迹？ 以凶手的扭曲行径，不可能忍得住。 我当时还想着，可能是柏拉图式的恋爱？ 但心里还是感觉可疑。 如果凶手看待死者，是母亲的躯体，而不是恋人。 确实更合理。 没有性行为的痕迹，甚至都不需要解释，因为这压根就不是疑点。” 关宏宇：“咦，我好像发现了华点~~ 如果凶手想复活母亲，那是不是说，她很渴望母爱？ 我没记错的话，高雅好像就是孤儿吧？ 她应该从小就缺少父母的关爱，因此格外渴望。 希望复活母亲，得到关爱。 哇，高雅一定就是凶手！” 你是会发现的！ 但沈庭第一次得到剖绘结论之后，就有种感觉，高雅应该不是凶手。 即便她有一系列不正常的举动。 因为凶手 的形象是，孤僻、缺乏他人的关爱。 而沈庭接触到的高雅，并不是这样。 很阳光，也很开朗大方。 是有正常社交能力的。 要在社会中，和别人建立关系，获得关心和爱护，并不难。 沈庭不就心仪她吗？ 这一点，就算有多重人格，也很难解释。 而沈庭这次剖绘，更确信了自己的判断。 即便高雅是孤儿，看起来符合复活母亲这一点！ 而且！ 罪犯十一年前就开始作案，高雅那时候，还只是十多岁的小孩。 沈庭直接留言：“高雅大概率不是凶手……” “啊？为啥啊？” “她多可疑啊！” “群主老大，你不要被美女蒙蔽了双眼啊？ ?(?`^′?)?” “就是啦，我承认高雅长得漂亮啦~ 但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啦~~” …… 沈庭无语：“说什么呢？ 我是基于受害者信息得出的结论。 十五名受害者，除了都是母亲，她们的孩子，多少也有点问题……” 第78章 突破口：凶手的职业！ “尹庭雪大家都知道，她有个脑瘫的儿子。” 沈庭在群里留言： “其她受害者，也差不多。 严重的，孩子患有白血病，目前已经去世。 轻一点的，眼盲、脊柱扭曲，或者断手瘸腿。 多少都有些残疾！ 还是之前沈翊的说法，要说三五个孩子，有问题，还能理解。 可十五人的孩子，全都残疾。 肯定是罪犯刻意挑选的结果。” 沈庭：“我推测，罪犯应该也有残疾。 大家应该都记得我之前的剖绘结论，罪犯极度孤僻，缺乏关爱。 对女性有兴趣，但很难和她们建立联系。 我当时就在想，凶手这种状态的形成，一定有原因。 毕竟老话说得好，臭猪头也有烂鼻子闻嘛！ 现代社交途径那么多，要和人建立联系，并不难。” “话说回来，既然十五名受害者的孩子，都有残疾，而罪犯想让母亲在受害者的体内复活。 那受害者对应的是，母亲！ 而她们的残疾孩子，对应的就是凶手。 就是说，凶手，很可能也有残疾。 而且罪犯的残疾可能很严重，让所有人敬而远之，连臭鼻子都找不到。 这才导致她孤僻，没有人关爱。” 竖锯：“这么说的话，群主的剖绘结论，整个似乎都通了。” 关宏峰：“确实！ 群主第一次的剖绘结论，感觉还有点勉强。 都是从线索到凶手特征，单向的剖绘。 而这次的剖绘，不同线索剖绘出的结果，却可以相互印证，环环相扣。 的确更合理。” kikO：“我明白为什么老大说高雅不是凶手啦！ 因为她身上没有残疾，很健康，对吧，老大？ (???)” 沈庭点头：“没错！ 我稍微总结一下，目前的剖绘结论是—— 罪犯有严重残疾，而且是肉眼可见的残疾。 这导致她个性孤僻，缺乏她人关爱。 她小时候，应该得到过母亲无条件的爱，因此格外思念自己的母亲。 想通过神秘学仪式，复活自己的母亲。 九名受害者身上的衣饰，看起来比较复古。 不是我之前推测的，罪犯的恋人，喜欢复古风格。 更可能是罪犯的母亲，在衣物风格流行的年代，去世了。 那衣饰，看起来像20世纪初的风格。 凶手给受害者染指甲，戴蜷曲假发，应该都是受害者母亲的装扮习惯。 剖绘结论，差不多就这些。 至于调查思路的话……” “既然新确认了12名死者的身份，自然可以排查她们生前的监控，找重合者。 当年她们失踪时，家人全都报了警。 失踪之前的行踪，以及相应监控，应该是有资料的。 不过这思路，比较麻烦，也比较耗时。 还需要一点运气。” 沈庭想了想：“受害者的孩子，或多或少，都有残疾。 有的残疾，比如眼盲、手脚残缺，不用深入接触，肉眼就能看出来。 可有的残疾，陌生人并不容易得知。 比如有一个孩子是植物人，常年卧床，他母亲通常很难将他带出家门。 那罪犯是怎么知道，受害者有孩子的？ 又是怎么知道，孩子有残疾的？” 这些信息，罪犯如果只是远距离观察，可看不出来。 这不像吉良吉影喜欢美手，远远看一眼就能确定，手合不合他的心意。 “也就是说，罪犯一定和受害者，产生过直接的接触。 而且有过交流。 但根据剖绘，凶手似乎并不善于与人交往…… 这种情况，罪犯大多是借助工作的便利，得到想要的信息……” 与她人有交流的工作吗？ 沈庭想了想，但并没有发现涉及职业的线索。 他立刻在群里留言。 群成员，全都在十五名受害者的资料里，寻找蛛丝马迹。 大家格外卖力。 因为他们都有种感觉，这案子已经到了收尾阶段。 而受害者的职业，应该是最后一条关键线索。 如果能找到，大概率能锁定破案奖励。 kikO：“这要怎么写小程序筛选呢？ (???) ” 唐仁：“死脑子，快转起来，快点找线索啦~~” 关宏峰（哥）：“凶手动手之前，和受害者接触过。 凶手可能发传单，可能是开出租，可能公园聊天，可能性太多了。 不一定和凶手的工作有关，但肯定是被害之前几天，所有受害者都有过的重合行为。” “咦，重合行为吗？ 我好像找到了！” 关宏宇忽然道：“等等，让我先确认一下。” 群成员都是一愣。 大家之前给关宏宇的定位，和唐仁差不多。 都是气氛组！ 唐仁这次通过玄学立了大功，已经让大家刮目相看。 关宏宇也要立功？ 但几分钟后，关宏宇都没有再留言。 唐仁：“你小子，不会是搞阴的吧~~ 说自己有发现，先占着茅坑。 然后趁着我们等你确认的时间，偷偷查资料？” “胡扯，你以为我是你啊！” 关宏宇直接道：“我确认了，是头发。 15名受害者失踪之前，发型基本都有细微变化。” 发型？ 群成员惊讶间，关宏宇上传了十多份对比照片。 每份照片，至少两张。 关宏宇解释道：“大家可以看第一份尹庭雪的照片。 第一张是她母亲报案失踪时，提供的，尹庭雪半个月前的照片。 而第二张，是群主提供的，尹庭雪失踪前的监控照片。 她明显剪过头发！” “咦，头发真的短了哎！” “看发型，应该是刚剪没多久。” “其她受害者也都差不多，要不然就是烫过，要不然就是挑染过，总之案发之前几天，发型全都有变化。” “有意思！ 老弟，这次好像真让你找对了！” “哼，瘦猴也有三分力啦~~ 你这家伙，运气可真不错啦~~” 这是关宏宇曾经评价唐仁的话，唐仁原封奉还。 而kikO直接破了防： “啊啊啊，这么简单的线索，我竟然没有发现？ 我可是群里唯一的女孩啊！ 不公平！ 太不公平了！ 我想死，我要一头撞死(??∧??)！ ▄█?█●▄█?█●” 沈庭则大为振奋： “所以，凶手可能是理发师？ 她趁着给人剪头发，和人聊天，确认受害者的个人情况，从而选定目标？” 沈庭很快确定，这是个很好的突破口。 他的目光离开手机，直接看向秦山：“秦队，我知道怎么寻找凶手了？” 啊？ 会议室内，满脸愁容的一众干警，全都懵逼的看向沈庭。 寻找凶手？ 这案子的进展，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吗？ 案件不是刚开始调查吗？ 从尹庭雪失踪到现在，也就两天半。 而地下空间，更是昨天傍晚才找到的。 这案子，不是还处于研究物证、线索，寻找疑点，确认调查思路，这调查最初期的阶段吗？ 怎么沈庭一竿子，直接打到寻找凶手上去了？ 这不是调查最末期，确认了疑点、调查思路也都有了结果，而且比较幸运，找到直接指向罪犯的证据后，才会进行的动作吗？ 沈庭竟然这个时间，直接就提了出来？ 现在似乎也没有，直接指向罪犯的证据啊！？ 干警们既震惊又意外，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走神了，遗漏了什么关键讨论内容。 秦山明显也惊了一下，沈庭发言后，他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沈庭，你刚刚说什么？ 寻找凶手的办法？” 郑远桥也连忙道： “沈庭，真的假的啊？ 你之前提出的，找神秘学家确认死者身周的布置，是复活仪式，不是才刚有结果吗？ 这么快，你就又有了新发现？” 沈庭点点头：“时间宝贵，我长话短说。 凶手的职业，大概率是理发师。 她通过给人理发，从顾客里寻找心仪的目标。” 沈庭将十五名受害者，理发前后的对比照片，展示给所有人。 “她们都是失踪之前，最多一周，发型发生了变化。 不可能是巧合！ 尹庭雪刚被害没多久，她比较适合作为突破口。 现在最重要的是，确认尹庭雪具体什么时间，在哪里，找谁理的头发。 理发师，大概率就是凶手。” 许心一立刻道：“这些都不难查。 找尹庭雪的母亲问一下，应该就知道了。” 沈庭点头，但很快又迟疑道： “尹庭雪大概率不是去理发店，理的头发。” 因为她没有理发的付款记录。 而且她的经济情况，也不支持她花大价钱，去理发店理发。 “如果你们不能直接确定，尹庭雪理发的详细位置。 就在可疑位置，寻找身形干瘦，看起来比较落魄，三十岁左右的女性。 她身体有肉眼可见的残疾！ 很可能穿着00年风格的衣服。 色彩鲜艳明亮，装饰多用亮片和链条。 而且衣着，大概率比较幼稚，很像孩童，而不是成年。 如果能找到嫌疑人，那她身上，大概率带着她和她母亲的合照。 甚至，可能会把她母亲，纹在身上。 这些，都可以作为你们走访、寻人的依据。” 第79章 凶手监控！抓捕！ 会议室内！ 听到沈庭描绘的凶手形象，所有警员更加震惊。 这么详细，这么具体的凶手资料，沈庭是根据什么得出的结论？ 许心一更是满脑子都是问号。 她现在有无数问题，想要在问题本上记下来。 但大家也知道，此刻不是询问的时间，在秦山的安排下，立刻分组调查。 许心一的想法，果然奏效。 尹庭雪母亲，果然知道她理发的大致时间和地点—— 五天前！ 齐河夜市一条街！ 尹庭雪和她母亲说过，夜市街上，有十几个人，在一处固定位置，摆摊理发。 手艺还不错，最重要的是价格便宜。 说以后理发，都到那里去。 许心一、熊贝贝，和另外几名警察很快到达夜市。 时间已经是傍晚，不少摊铺已经摆开。 一行人稍微一打听，就找到了理发摊聚集的位置。 “几位，要理头发？” “我这边价格便宜啊！” “在我这儿试试吧，手艺好价格低！” 现在顾客很少，几名摊主迅速围了上来。 “许姐，好像没有符合沈庭要求的嫌疑人。” 穿着便衣的熊贝贝，在几名摊主身上，快速扫了一眼。 性别就能排除绝大部分。 他们都是男的，而嫌疑人是女性。 许心一想了想，拿出证件，问道： “你们经常在这里摆摊？” “对啊！” “我一直在这边！” “唉，今年经济不行啊，能赚一口是一口吧！” 许心一点头，接着道： “这里是不是有一个女理发师？ 看起来比较干瘦，装扮也比较特殊。 对了，她应该有残疾。” “她？” “你找那怪人干嘛？” “这边的摊主不固定，女理发师倒也来过几个。 但要说残疾，而且打扮特殊的，应该只有那一个人。” “是谁？”许心一连忙道： “你们知道她的名字，有她的照片或者联系方式吗？” “这个，还真不知道。” “那人很孤僻，从来没跟我们交流过。” “她的右手应该有残疾，拿东西的时候，颤得很厉害。 她刚来摆摊时，我还想帮她搬东西呢，结果被她骂骂咧咧地拒绝了。” 许心一点点头，感谢了几人之后，直接找到夜市管理者，调阅理发摊附近的监控。 “是她？” 许心一从五天前的监控，一眼就找到了嫌疑人—— 手残疾！ 身形干瘦！ 看体态动作，年龄应该符合沈庭说的，三十岁左右。 装扮，说好听点是复古，但也可以说怪异。 脸上一直戴着口罩，看不清长相，而且露出口罩位置的脸颊，似乎有伤痕，像是烧伤。 “就是她！” 许心一这次用了肯定语气。 她立刻拷贝监控，上传警务通。 并打电话，把自己的发现，通知局里。 会议室内，“留守”的几名队长，全都一惊。 “真的找到嫌疑人了？” “这么快？” “这女理发师，不会真是凶手吧？” “手部残疾、身形干瘦、装扮像20年前的风格，而且偏幼稚。 那些理发师里，居然真有这么一个人？ 沈庭给出的罪犯标签，竟然这么精准？” 郑远桥等几名大队长，全都不可思议地看向沈庭。 沈庭也在看嫌疑人的监控截图，观察了一会，点头道： “这人大概率就是凶手。 把截图发给所有巡查的调查员，让他们寻找可疑人员。 再让图像侦查组，根据嫌疑人收摊后的监控轨迹，确认嫌疑人的住处。” 秦山神色激动，连连点头： “好，我马上去安排。” 有了具体目标，调查起来就容易多了。 图像侦查人员，根据监控，开始锁定嫌疑人的住处。 所有人都很期待，也很振奋。 一旦找到嫌疑人的住处，就能查出嫌疑人的身份和长相，以及生活习惯等等。 后续再抓捕，就简单多了。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 嫌疑人的抓捕，竟然走在了确认嫌疑人住处之前。 嫌疑人的监控截图，发给巡查警员后，也就十多分钟。 秦山的手机铃声，就再次响起： “秦大队，我是便衣15队的小江，我这边，疑似发现了嫌疑人。 是否立刻进行抓捕？” “这……这么快？” 秦山惊了一下：“小江，你在哪里发现的嫌疑人？ 能确定，是我们要找的人吗？” “我目前在废弃楼盘北边，松惠山的山腰。 之前，沈顾问不是说，罪犯可能在烂尾楼周边出现吗？ 当时我就被安排在了这边，穿便衣巡查。 没想到，真的找到了嫌疑人。” 小江的声音，微微颤抖，既激动又震惊。 说真的，他和队友被派到松惠山排查的时候，还没怎么当回事。 一个是沈庭的推测，也不可能次次都精准。 他多少带有一点怀疑。 再就是，就算沈庭是正确的，罪犯真的会在烂尾楼盘附近出现，可周边的范围，实在太大了。 算不上大海捞针，也可以说湖里捞针。 这种想法，一直持续到收到嫌疑人的监控截图之后。 他和队友看了截图，记住了嫌疑人特征。 当时还是没太当回事！ 朝阳区这么大，嫌疑人恰巧被他们两个碰到的机率，比中彩票还低。 当时小江和队友被冷风吹得打颤，就到旁边雪王店，买了两杯奶茶。 在山上找了张长椅偷闲！ 结果刚坐下，才喝了一口！ 一个女人就神色匆匆，坐到两人旁边的长椅上。 目光还焦急地朝山下废弃楼盘打量。 两人当时只是扫了一眼那人，头皮瞬间就麻了，肾上腺素迅速飙升。 身形干瘦！ 右手残疾！ 装扮奇特！ 是她！ 要找的嫌疑人？！ 小江和同伴，压下心头的激动。 对了个眼神，确认是要找的人。 然后，分别来到道路的上下两侧。 小江趁机给秦队打电话，征求下一步指示。 “秦队，能确定是嫌疑人。 残疾、打扮、年龄、体型等等，全都能匹配上。 而且她一直关注下面的烂尾楼，神色非常焦急。 要实施抓捕吗？” 秦山一听小江的描述，心头的振奋无以复加，但面色紧接着一变，斥责道： “抓捕！ 快特么抓捕啊！ 特征都这么匹配了，不抓捕，你在等嫌疑人逃跑？ 还是等嫌疑人自己找你，要手铐戴上？ 赶紧的！ 小心点！ 对了，别挂电话！” “是！” 小江给对面的同事，又使了个眼色。 两人喝着奶茶，假装若无其事，朝嫌疑人以正常速度靠近。 来到那长椅旁！ “啪~~” “叭~~” 两杯奶茶同时落地！ 小江和同伴，同时扑向嫌疑人。 “啊~~你们干什么？” “警察，别动！” …… 第80章 确认嫌疑！ 秦山和小江通话时，一直开着外放。 会议室内的几名队长和干警，听到通话内容，全都瞪大双眼。 竟然真的找到嫌疑人了？ 而且，还是在废弃楼房附近抓到的？ 罪犯真的去了那附近观察？ 沈庭的判断，居然又是正确的？ 警员们难以置信地看向沈庭，但手机对面正在抓捕，他们不敢出声。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嘈杂声音，大家紧张到了极致，全都屏息等待结果。 心急如焚，迫切想要询问结果的秦山，也不敢出声，生怕打扰了对面的抓捕。 好一会，手机里才传来小江兴奋的声音： “秦支队，抓捕成功了。 我们在嫌疑人身上，搜出了证件，她叫王晓丹。 对了！ 沈顾问太神了！ 我们在她身上，还搜出了几张照片。 看起来，确实是嫌疑人和她母亲的合照。 抓捕时，嫌疑人露出了手臂纹身，也是她母亲。” “好！！！” “快把人带回来！ 路上千万小心。 这样吧，我把附近巡查的几个小队都叫过去，你们一起行动。” 秦山声音里的振奋，想压都压抑不住。 “听秦队安排。” 电话挂断的瞬间，会议室内的众人，直接爆发欢呼： “成了！” “抓捕成功了。” “太顺利了，没想到这案子这么顺利就能侦破。” “这都多亏了沈庭啊！” “确实，都是沈庭的功劳，我们最多打了打下手。” 他们都朝沈庭，投去惊奇的目光。 秦山拍了拍沈庭的肩膀，喜道：“沈庭，干得好。” 郑远桥也一脸笑容： “沈庭，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你。” 这时！ 小江把抓捕现场，和嫌疑人的照片，上传警务通。 众人即便已经从之前的通话得知，嫌疑人和沈庭给出的罪犯形象，非常贴合。 但看到照片，还是惊了一下。 因为实在太贴合了！ 甚至到了夸张的程度。 从证件来看，这王晓丹94年出生，今年刚好31岁。 符合沈庭所说的，三十岁左右。 身形也确实干瘦！ 右手残疾非常明显，手肘和小臂上，有烧伤和砸伤，留下的伤痕。 脸上有大片烧伤！ 最显眼的，就是衣饰特征。 亮粉色的羽绒服，低腰、带亮片、深蓝色的牛仔裤。 夸张的银色圆形耳环，金属风的链条吊坠。 单看一个，可能看不出什么。 但这些凑在一起，确实是00年的风格。 而且看搭配，也确实比较幼稚，很像青少年的装扮，而不是三十岁成年。 “沈庭也太准了吧！” “厉害！太厉害了！” “连随身携带母亲的照片，竟然都对应上了？” “我靠，太牛了！ 罪犯这样子、这装扮，要不是我知道事情的经过，说罪犯是按照沈庭的要求，特意打扮成这样的，我也信啊！” 不单单是会议室内的队长们，在外巡查、走访的警员们，先后得到了抓获嫌疑人的消息。 他们看着警务通上的嫌疑人照片，也都是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就是嫌疑人？” “看起来虽然有些古怪，但从外貌，真看不出，那地下空间，是她布置出来的。” “和沈顾问描述的罪犯，好像啊！” “能确定她是凶手吗？” “不知道啊！” “目前好像没有确切的证据，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确认是不是凶手，难度应该不大。 地下空间收集到了指纹、头发和脚印，比对一下就行了。” 带着惊奇和好奇，在外面的警员们，快速往警局赶。 出乎预料的是！ 嫌疑人，罪犯身份的确认，比警员们预估的，要快很多。 抓捕成功没多久，图像侦查办公室，就通过监控，锁定了嫌疑人的住处。 警员立刻去搜查！ 进入嫌疑人住处后，警员最先确认，这里就是王晓丹的住处。 也就是说，许心一在夜市找到的女理发师，确实是王晓丹。 进一步搜查后，王晓丹的嫌疑，也一点点增大。 警员们在她的住处，找到了很多的黄表纸。 还有调配好的朱砂，味道腥臭，应该是用黑狗血调的。 已经写好的符文，也和地下空间的符文，风格很像。 全都非常的复杂！ 除此之外，还找到了很多的瓶瓶罐罐。 有的是调配好的药膏，或黑或绿，散发着难闻气息。 更多的，是各类粉末。 从瓶子上的标签来看，有国外的植物根茎、花朵、昆虫干尸、人类骨骼等碾成的细粉。 还有箭毒蛙等生物的毒素。 标签上的很多物种，警员连听都没听说过。 而在床下的一个箱子里，警员搜出了很多衣服、吊坠、钱包甚至是证件等等。 初步检查，确认这些都是受害者的物品。 王晓丹的罪犯身份，也基本能100%确认。 …… 警员们得到消息后，惊讶的同时，开车返回警局的速度，不由得加快。 生怕错过嫌疑人审讯！ 这案子，实在太惊人了。 错过了这次，他们怀疑，这辈子恐怕遇不到，更让他们惊骇的案件了。 就连破案的过程，也足够的奇幻。 前期，沈庭靠着玄学找到地下空间的过程，不少警员到现在都啧啧称奇。 后期，嗯，常见的案件，发现地下空间后，其实还属于案件前期。 因为后续需要搜证、鉴定、排查疑点等等。 然后再确定调查方向，形成调查思路。 这个过程，运气好可能重复两三次，花个一周左右的时间就够了。 而像本案这么复杂的案件，重复五六次，花上半个月、一个月都非常正常。 通常，确认大概率能锁定凶手的线索之后，才能算案件后期。 可这案子，有了沈庭，发现地下空间之后，直接就进入了后期。 “我感觉，这案子，好像也没怎么调查啊，怎么就侦破了呢？” “我也是一样的感觉！ 就好像打擂台，我们好像还没发力呢，就赢了。” “咳咳，这说得倒是实话。 咱们确实没发力，发力的那不是沈庭吗？ 咱们就跟在沈庭后面瞎逛了！ 先查涉黑团伙，再去十字路口，然后去烂尾楼的地下空间，然后去夜市的理发摊。” “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哎！ 关键是，跟着沈庭的思路走，几乎没有任何的歪路。 整个调查过程，非常得顺利。” “这案子能侦破，看起来异常轻松。 但案情其实非常复杂！ 要不是有沈庭，指出关键点和正确的调查方向。 就算给咱们一个月，侦破不了的概率，其实更大。” “确实啊！ 罪犯的动机、癖好、藏尸地的选择等，很多方面，都超出了预料。 如果我们用常规办法调查，真可能陷入泥沼，最后宣布证据不足，无法侦破。” 警员们越讨论，越觉得沈庭真是神了！ 在没确定凶手的时候，沈庭给出的很多结论，他们没时间多想。 现在基本确定了凶手，他们仔细一想，发现更想不明白。 尤其是！ 沈庭对凶手形象的描述，怎么就能这么准？ 好像提前见过凶手一样！ 这就像做数学题，大家才刚写完“答：”，正审题呢，结果沈庭直接写出了答案。 关键答案还是对的！ 太离谱了！ …… 很快！ 押运嫌疑人的警员，返回朝阳公安局。 秦山显然也想让警员们，都观摩学习，增长经验。 等到所有出外勤的警员，全部返回，这才组织审讯。 沈庭自然也在审讯室外，隔着单向玻璃观察…… 第81章 审讯！ 朝阳公安局！ 审讯室内！ 对王晓丹的审讯，正式开始。 自从被带回局里，大家就发现，她的表情，一直是震惊和疑惑。 其实！ 从在松惠山被抓捕开始，她一直是这个表情。 因为她不管怎么想，都不明白，警方这么快就抓到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她自认，作案过程天衣无缝。 而且十多年以来，从来没被人发现和怀疑过。 可这次，作案仅仅三天时间，居然就被抓捕了？ 甚至！ 连她精心布置的复活法阵，都被发现了？ 王晓丹，沉浸在内心的震惊、焦躁和不甘心里，对于审讯员的提问，只字不答。 不过！ 审讯员就是专业干话疗的。 眼见王晓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立刻改变审讯策略。 根据收集到的资料，聊她的母亲，聊她的成长经历。 几句话就把她聊得破防了，抽咽了一会后，开始老实交代。 王晓丹不是大京本地人，她出生在海边小城，宁城！ 她的童年，不算太快乐。 她父亲，吸烟、喝酒、赌博、嫖娼，不是个东西。 每次喝酒后，都打骂她母亲。 她母亲一开始想给王晓丹，健全的成长环境，一直坚持不离婚。 但后来，王晓丹父亲变本加厉，酒后不但打她母亲，还开始打王晓丹。 她母亲终于提出了离婚。 但他父亲，始终不同意。 并扬言，除非他死了，否则绝不可能离婚。 在又一次被打后，王晓丹的母亲，带着她，逃离了宁城，来到了大京。 她母亲独自打工养育她！ 两人也经历了一段平静、幸福的时光。 但好景不长！ 王晓丹的父亲，不知道怎么，找到了两人在大京的住处。 见面、争吵后！ 他发现自己不能像以前那样，继续控制王晓丹母亲了。 当晚酗酒之后，一气之下，带着汽油，点燃了王晓丹母女租住的农村小屋。 当时王晓丹母亲在外打工，王晓丹独自在家，而且已经睡着。 等她被烟呛醒，火已经烧得很大，匆忙逃离。 但还是被火烧到！ 房梁掉落，还砸到了她的右臂。 这也是右手残疾，以及脸上烧伤的来历。 是好心的村民，冒着大火，将她从屋子里救出，并送到医院。 事后，警察在村外河流的下游，找到了她父亲的尸体。 他身上也有烧伤！ 怀疑是泼汽油点火的时候，因醉酒手抖，有汽油溅到自己身上，点火时把自己也点燃了。 他当时醉酒神志不清，被烧得往远处河里跑，最终溺死。 而王晓丹的烧伤，也很严重。 治疗花了不少钱，幸亏很多好心人捐赠，才保住了命。 但她脸上的烧伤，太严重了。 原本是非常漂亮的小女孩，但彻底毁了容，心理也遭受了巨大的创伤，性情大变。 她母亲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咨询专家后，得知可以植皮整容。 她又找了好几份工作，努力赚钱、攒钱。 00年冬天，第一场大雪！ 王晓丹母亲下夜班后，买了草莓回家，由于太过劳累，出车祸去世。 王晓丹被带去医院，见了母亲最后一面。 她母亲虽然境遇不好，但很乐观，也很热爱生活。 不舍得花钱，就自己学了剪裁、缝制衣服，自己配颜料染指甲，自己学习卷发。 王晓丹当时虽然只是个小女孩，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也发现气氛不对。 她记下了母亲的音容笑貌，记下了母亲自己烫的稍显毛躁的头发，还有染色的指甲，以及色彩鲜明的衣服。 之后，她被送去福利院。 由于脸上烧伤留下的大面积疤痕，在福利院、学校，都遭到了排挤。 她的性格，也开始变得孤僻，并逐渐扭曲。 之后辍学，她想赚钱给自己整容。 但找工作屡次碰壁。 脸上的疤痕，成了很大的阻碍。 其他人，别说像她母亲一样，无条件的爱她，连和她正常交往都做不到。 大部分，见到那疤痕，都是恐惧、排斥，甚至厌恶。 王晓丹越来越自闭，越来越想念自己的母亲。 想念小时候，和母亲在一起时的快乐时光。 这种思念，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强烈。 直到二十岁这一年，思念达到了极限！ 当时刚好是一个冬夜！ 王晓丹看着从夜幕飘落的白雪，思绪回到十多年前，母亲出车祸的晚上。 她似乎变回了孩童，来到母亲的病床前面，看着虚弱的母亲。 卷曲毛躁的头发、粉色指甲、时尚的衣饰…… 这一切，在王晓丹的回忆里，是那么的清晰。 她的内心深处，忽然涌出一股冲动—— 既然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爱她！ 更没有人能像她母亲一样爱她！ 那她就将母亲复活，让母亲回到自己的身边。 从那时起，王晓丹就开始研究，复活人的方法。 国内的玄学、民俗学，国外的神秘学，她全都研究过。 每当一个理论，她觉得自己掌握了之后，就开始实验验证。 既然是复活，肯定需要一个躯体。 王晓丹借着自己理发师的身份，在顾客里，寻找和她母亲比较像的目标。 这种像，不是外貌上的像。 更多是一种气质，比较疲惫，母性、责任心比较强。 其次自然是经历相似！ 婚姻不幸，有孩子，不过有残疾。 但一次次实验后，全都没能复活成功。 王晓丹失望、绝望，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她的精神，也开始失控，变得越来越癫狂，想法越来越大胆。 她慢慢不再局限于资料里的玄学、神秘学，而是根据自己研究过的内容，自己设计复活仪式。 地下空间的布置、尸棺等，就是这么来的。 “我只是想复活我的母亲，我有错吗？” “我只想回到妈妈的怀抱，那是最温暖、最幸福、最安心的地方。 我生病，被烧伤的时候，是妈妈一直抱着我，哼唱摇篮曲。 只有在妈妈的怀里，在她的歌声里，我才能睡着。” “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只想要我母亲，我没有错！” …… 唐仁：“怪不得呢~~ 我说那些符文怎么查不到，果然是她自己胡乱融合的啦~~” 关宏宇：“她对尸体的装扮、涂指甲油，并将她们的头发制成假发、烫卷等等，应该都是源于她对母亲的记忆。” kikO：“尸体上的‘爱’字，以及?，写法那么特殊，指代的还真是母性。 应该是王晓丹对母亲思念的体现！ 群主老大好厉害呀，果真让老大给说对了。 *╭?( ˙o˙)╯?*” 汉尼拔：“这些细节，全都能剖绘出来，群主确实厉害。 不过，最厉害的其实还不是这些细节。 而是罪犯的整体状态—— 孤独、自闭！ 极度缺乏关爱！ 甚至没有了感知爱的能力！ 这些，其实更重要，也最难剖绘。” 审讯室外！ 时间已经将近晚上十点！ 看完审讯全程的警员们，心情都非常复杂。 从那地下空间的布置，大家其实能猜到，凶手的经历，一定非常复杂。 可即便有了心理准备，大家还是非常唏嘘。 想要母亲的疼爱，这没错！ 可王晓丹不该通过杀人，获取自己想要的关爱。 要知道，二十二名受害者也是母亲。 她们也有自己的孩子！ 而且孩子也都有残疾！ 母亲的关爱，也是她们唯一的慰藉和希望。 而王晓丹，将自己失去母亲的痛苦，施加到了二十二个和自己相似的人身上。 但另一方面！ 王晓丹要如何自救？ 要怎么获得她想要的关爱？ 警员们想了想，也不知道答案…… 秦山长叹一声： “审讯差不多结束了，大家想想，还有遗漏的问题吗？ 没有的话，这案子，就进入结案阶段了。” 沈庭立刻道：“高雅！ 秦队，问问王晓丹，高雅是什么情况？ 是不是被她绑架的？ 也被她杀害了？ 抛尸到了其它的地方？ 那为什么要单独抛尸？ 如果高雅没死，现在在哪里？” 第82章 怪物，她是怪物！ 自从对罪犯进行犯罪剖绘，确认其职业是理发师，沈庭基本就排除了高雅的犯罪嫌疑。 后续，许心一找到嫌疑人的监控。 警员小江，对王晓丹完成抓捕等等。 这一系列的结果，全都进一步证明，高雅不是雪夜失踪案的凶手。 这当然是个好消息！ 但同时，沈庭也非常疑惑，不明白高雅目前究竟是什么状态。 生死不知！ 下落不明！ 而且杳无音信！ 太奇怪了！ 被案件侦破喜讯，几乎冲昏头的秦山，这才反应过来。 本案确切来说，还有一名失踪者。 他立刻通过对讲机，联系审讯室内的警员： “问王晓丹，高雅被她带去了哪里？ 被她控制后，发生了什么？” 审讯员看向王晓丹，就见她瘫靠在审讯椅上，好像回家了一样放松。 对于被抓捕，以及在不久的将来，即将接受的刑罚，似乎毫不关心，也毫不恐惧。 甚至对于审讯，也是摆烂的心态。 问什么答什么！ “王晓丹，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你控制高雅后，把她带到了哪里？ 后来具体发生了什么？” “高雅？ 高雅是谁？ 也是我妈的容器之一？ 她们不都死了吗，尸体都在那地下空间，这还用问？” 审讯员眉头一挑，拿出高雅的照片： “她就是高雅！ 你控制尹庭雪的时候，她和尹庭雪，应该都在那小巷里。 你不可能没见过她，老实交代吧，都现在了，还有什么需要藏着掖着……” 王晓丹无所谓的看了眼高雅的照片，然后，陡然僵在那里。 原本散漫无力的上半身，直接就僵直了。 “嚓啷~~~” 戴着手铐的双手，紧紧抓住身前禁锢身体的横梁。 双眼更是圆瞪着，两颗眼珠，好像要瞪出来一样。 那盯着照片的眼神里，全是恐惧！ 而且是深入骨髓的恐惧！ 她的嘴巴，下意识的张了张，但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下巴紧接着开始打颤。 “什么情况？” 审讯室外的警员们，全都懵了。 “不就是给她看了高雅的照片吗？ 这王晓丹，怎么这么个反应吗？” “对啊，她这状态不太对吧！” “她好像在恐惧？ 那照片里只有高雅啊，她在恐惧高雅？” “奇怪，高雅有什么好怕的？ 照片上，高雅不就是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吗，这不就是最常见的生活照？” “不对！ 这王晓丹不对劲！ 我老婆胆子已经够小了，但晚上看恐怖片，都不会被吓成她现在这样。” “我怎么感觉，王晓丹这恐惧程度，甚至超过了第一次进那地下空间，看到尸棺和周围九具尸体时，我们的情绪强度？” “嗯，我也有同感！ 问题是，她为什么会这样？” “高雅对她做过什么？” “不能吧，高雅一个幼儿园老师，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能对王晓丹这连环杀人狂，做什么？” 警员们，全都好奇到了极致。 秦山也紧皱着眉头，在对讲机里道： “问问她，是不是认识高雅？” 审讯室里！ 审讯员被王晓丹突然的变化，也搞得有些懵。 耳机里传来秦支队的声音，他才反应过来： “看你这样子，肯定是认识高雅吧！ 你很害怕她？ 说说吧，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不认识，我不认识她，我不认识她……” 王晓丹听到审讯员的提问，从惊恐中脱离，但状态变得非常癫狂。 “怪物，她是怪物，让我走…… 妈妈，妈妈，我害怕…… 她是魔鬼，她要吃了我，不要，不要，让我走…… 杀了我，你们杀了我吧，快把照片拿开，判我死刑，快让我去死……” 王晓丹在审讯椅上，剧烈挣扎，似乎想要站起，想要逃离这里。 手铐和脚铐锁链，全都“吭啷吭啷”，剧烈作响。 她左右摆头，目光一直躲避照片。 最后甚至直接闭上了眼睛！ “去死！ 死！ 让我死！” 王晓丹发现挣脱不了锁链，竟然直接用脑袋，撞击身前的禁锢横梁。 面庞，更是狰狞、扭曲到了极致！ 即便横梁上，有防撞软垫，但王晓丹的额头，还是被撞出了红印子。 这说明，她的撞击力度，非常大，不是装的。 如果撞的是水泥墙面，绝对会头破血流…… 第83章 真正前途无量！撮合？ 朝阳公安局！ 审讯室外！ 警员们隔着单向玻璃，看着里面忽然癫狂的王晓丹，几名警员立刻进审讯室，帮忙控制她。 “怎么回事？” “她怎么突然疯了一样？” “这么惊恐，高雅对她做过什么恐怖的事情？” “可她身上也没有伤痕啊？！” …… 沈庭看着发狂的王晓丹，眉头也紧皱着。 是个人，都能看出王晓丹不对劲。 问题是，她为什么忽然发狂？ 真是照片里的高雅，对她做过什么？ 可这王晓丹，可是连环杀人狂啊，几乎可以说是最恐怖的一类罪犯。 高雅一个普通幼师，能对她做什么？ “或许，高雅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单纯？” 沈庭猜测着，从公安局大门处，忽然传来急促脚步声。 “怎么样怎么样？ 那雪夜失踪案，调查的怎么样了？ 有调查思路了吗？” 略显苍老，但很有力的声音，伴随脚步声响起。 来人年纪不小，圆圆的脸上，有不少褶子。 神情很急切！ 大家纷纷扭头打招呼： “张局，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你是不是在外地学习吗？” “是啊，回来的好突然啊！” …… “唉，我敢不回来吗？ 咱们朝阳区，都多少年没发生过连环杀人案了。 我不回来坐镇，能行吗？” 张钏屹连忙又问道： “现在什么情况？ 地下空间的线索，理清楚了吗？” 大家面面相觑，秦山指着审讯室内的王晓丹： “张局，别说线索了，嫌疑人都抓到了。 而且现有证据，已经确定她就是罪犯，她也已经认罪。” “啊？” 张钏屹愣了一下，看向审讯室，满脸的不可思议： “已经抓到罪犯了？ 这么快？ 最新的失踪案，不是才发生没几天吗？ 而且那地下空间，不是昨天才刚找到吗？ 这才一天多点，时间也就刚够盘点线索吧！ 结果你们连嫌犯都抓到了？ 还确定了嫌疑？ 是凶手留下了能直接揭示身份的证据？” 秦山连连摇头：“没有！这个真没有！ 地下空间的布置非常复杂，并没有直接证据。 案件能这么快侦破，多亏了一个人……” “沈庭？” 张钏屹显然也听说过沈庭。 他的目光，在人群里扫了一眼，最终只找到一个陌生人。 但……这也太年轻了吧！ 看起来好像清澈大学生啊！ 不可能是他吧？ 秦山见状，立刻介绍： “张局，这位就是沈庭，沈顾问。 我跟你提起过他的。” “沈庭，这位是我们朝阳公安局的局长，张钏屹！” 张钏屹更加惊讶： “真的是你啊！ 沈顾问，久仰大名，没想到，你真的这么年轻！” “上次听说你侦破洛河绑架案，我就想回来见你了。 可惜在外面学习，脱不开身。 发生雪夜失踪案后，想赶紧回来主持工作。 没想到，案件已经被你侦破了。” 张钏屹朝沈庭竖起大拇指： “牛！ 太牛了！” 这可是连环杀人案！ 而且罪犯不是新手，而是持续作案十多年，作案手法已经非常成熟的连环杀人狂。 调查难度，可想而知。 虽然还不知道具体的调查过程，但张钏屹从周围警员的震惊神情，就能看出，虽然用时短，可过程一定非常曲折。 尤其是秦山也说了，能这么快侦破，都是沈庭的功劳！ 案件侦破后，结案工作非常繁琐。 大家简单寒暄，就各自忙碌。 沈庭心思有些乱，简单交流后，离开公安局。 郑远桥见状，立刻招呼熊贝贝和许心一： “我看沈庭心情不太好，你俩和他比较熟，去请他吃个宵夜，安慰安慰他。 吃好的，回来我报销。” 两人连连点头。 而张钏屹看着沈庭的背影，颇为意外： “老秦，咋回事啊？ 侦破这么大案子，我看沈庭怎么一点都不激动？ 还挺惆怅的样子！？ 是有心事？ 不会是你们排挤他吧？ 我跟你们说，要是敢排挤他，我第一个不放过你们。” 秦山无语：“局长，您想啥呢！ 沈顾问这样的破案天才，我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啊！ 还排挤他，我把他捧手心里都来不及呢！ 是这样，这案子有点特殊。 他有一个挺有好感的对象，也失踪了，刚刚审讯……” 秦山把高雅的事情，大致一说，张钏屹恍然，点头的同时，也露出笑容： “少年多情思，正常！ 而且说实话，我看了之前洛河案的卷宗，沈庭的天才程度，让我多少感觉有些可怕了。 我之前还担心，沈庭是个只知道破案，钻进案子里的怪物。 老秦，你知道的，有天赋虽然好，但有的人太专心做一件事，心智反而有残缺。 而且很容易钻牛角尖，心理很容易出问题，很可能闯大祸。 但这次接触，我倒是放心了不少。 沈顾问，虽然天才，但不极端，也不执拗，更不恃才傲物。 相反的，相比他的天赋，他甚至有些过于谦虚、和善了。 再加上，还为情所困。 这都说明，他虽然天才，但心智是非常正常的。 有超绝的破案天赋！ 心智又正常！ 这样的人，才真正是前途无量啊！” “张队，你也看好沈庭？” “当然！ 这么出色的年轻人，我好多年没见过了。 单说他目前侦破的，洛河绑架案和雪夜失踪案，这都不是普通警员能办到的。 太惊艳了！ 远桥签回沈庭，也是大功一件。” 张钏屹想了想： “那高，高什么……？” “高雅！” “对，高雅，她肯定和王晓丹接触过。 但她目前的失踪，和雪夜失踪案，关联应该不大。 单独立案调查吧！ 沈庭的话，和她毕竟只是互有好感，过个一周半个月的，估计就把她忘了。” “这个，怕是难哦！” 秦山点上烟，叹了一声： “虽然我和沈小哥也认识没几天，但据我观察，他应该挺重感情的。 而且，高雅是为了准备和他约会，去买衣服的时候，失踪的。 他可能觉得和他多少有些关系。 这事，我怕会成为沈庭的心结。” “这样啊！” 张钏屹也皱眉，但很快笑道： “这也简单，给他介绍个新女友呗！ 我看，咱们局‘心一’就不错，也是个好孩子，撮合他俩交往交往呗！” 局长，你是懂撮合的！ “咳咳~~” 秦山呛了一口烟： “心一那孩子是不错，可她也有心结啊，还是拉倒吧！ 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处理吧，咱们这些老头，就别跟着掺合了。” 张钏屹想到许心一的事，也叹了一声： “现在这小年轻啊，可真不让人省心。” …… 烧烤店！ 沈庭、熊贝贝、许心一，围坐在一张方桌旁。 中央镂空的烤盘上，“滋滋”烤着牛肉和蔬菜。 熊贝贝大大咧咧，一直张罗着烧烤、撒调料、分肉。 许心一看向一直沉默的沈庭，迟疑着，安慰道： “沈庭，高雅她一定没事的。 王晓丹看到高雅照片后的反应，可不像是杀害了她。” 沈庭点点头，勉强露出笑容：“我知道。 虽然我确实有些担心，高雅目前的状态，但我其实不是在想她的事。 我在想那些受害者的家人……” 第84章 破案群的意义！基金会！ 烧烤店内！ 许心一愣了一下。 嘴巴里塞满肉的熊贝贝，都停下塞肉动作，意外道： “受害者家人？ 什么意思？” 沈庭沉吟着道： “这次案子，确认凶手是王晓丹之后，我一直在想，我和高雅，其实只能算刚认识，互有好感。 但说起来，关系其实也没有多亲密。 可她失踪后，我还是感觉非常着急，心里很难受。 就算现在确认她大概率没有死亡，还是很担心她。 我尚且这样，你们说，那些被害者的家属，本案里22名受害者的孩子，她们的父母，会是什么心情？ 我还有机会找到高雅，见到她，问她发生了什么。 可这些受害者的父母、孩子，可永远都失去了自己的孩子、自己的母亲。 他们那才是真正的绝望，真正的痛苦吧！ 和他们相比，我这不算什么。” 许心一和熊贝贝，重重点头： “最痛苦的，确实是受害者家属。” “这也是刑警这工作的意义。 找到罪犯，将他们绳之以法，慰藉死者，更慰藉死者的家属，让他们能振作起来，努力生活。” 沈庭也点头，在心里默语： 为死者言，破案缉凶，给家属慰藉。 可能，这也是破案群存在的最大意义吧！ …… 吃完夜宵，沈庭骑着电动宝驾回家，路上，他思来想去，犹豫了好一会，最后还是掏出一张黑金卡片。 这是当初找到沉水悍马，刘栖桐送给他的。 他拨打卡片上的电话号码，几乎刚拨出，就有人接通： “刘总，那个，我是沈庭…… 是这样，我有点事想找您帮忙，我想建个基金会。 针对的是刑事案里的受害者家属。 业务暂时只有两个，一个是对受害者家属进行心理辅导。 再就是，如果受害者遗留有孩子，我可以支付他们上学的费用。 如果有疾病，可以帮助治疗。” 这是沈庭深思熟虑后，想做的事。 王晓丹的作案，直接造就了二十多个她自己。 二十多个孩子，和她一样，都失去了母亲，而且都有残疾。 沈庭怕他们将来，走上王晓丹的老路。 而且！ 王晓丹最终心理扭曲，失去母亲是一方面，这个没办法改变。 而她脸上的烧伤疤痕，也是很重要的诱因。 这个其实有机会挽回。 如果在合适的时候，给她整容，并进行心理辅导，她很可能不会发展成今天的连环杀人狂。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刘栖桐爽朗的声音才传来： “沈小哥，不好意思，我不说话，是因为太惊讶了。 你是不是会读心啊？ 你怎么知道，我也想建立一个受害者基金会？ 不瞒你说，自从你帮忙找到我父亲的尸体，我就陷入了巨大的悲痛。 大病一场之后，对了，这也是为什么案件侦破之后，我没有亲自造访感谢。 总之病好之后，我也产生了建立受害者基金会的想法。 不过，我没有沈小哥想得这么全面，只想着提供心理辅导。 受害者的孩子，我倒是疏忽了。” 要不说人家是大老板呢！ 说话就是好听。 明明是自己找人帮忙，但人家这么一说，反倒成了人家自己想做这件事，不是帮你的忙。 当然，也可能真是巧合！ 沈庭笑道：“既然刘总也有这个想法，那我入股吧！ 等基金会成立，我可以捐款支持，再就是，心理辅导师，我也能胜任。” 犯罪剖绘里，包含了最顶尖的心理学知识。 辅导心理，手拿把掐。 刘栖桐自然大力欢迎，不过话里话外，让沈庭不用破费，资金足够。 但沈庭还是坚持，要出自己的一份力。 两人最终约定好，等基金会架构完成得差不多，再谈后续的事情。 一栋别墅内！ 坐在沙发上的刘栖桐挂断电话，忍不住感叹： “果然是少年英才啊！” 他知道沈庭家境一般，以为他打电话是有钱财方面的需求。 没想到，人家压根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别人。 他眼皮一抬，看了眼躺在沙发上，一手拿着葡萄，一手看着手机傻乐的女儿。 唉，没眼看！ 人比人，气死人啊！ 刘栖桐收回目光，打出一个电话： “老陈，我要建个基金会……” …… 另一边！ 沈庭骑着小电驴，回到沈家村。 离家还有近百米，“汪汪~~汪汪汪汪汪~~~” 清脆犬吠声忽然响起。 不过，是从远处晾晒玉米、花生的平房上传来。 紧接着，一道手电强光，也从平房上射出。 那光在路上摇摇晃晃，似乎在寻找目标。 找了好一会儿，才照到沈庭的电动车。 沈嫚嫚的惊喜声，立刻传来： “找到啦~~ 老哥快回家呀，我给你照着路呀！” 她在平房上蹦蹦跳跳，手电灯光剧烈摇晃。 沈庭笑着，扭转车把，忽然开始向后骑。 “咦，老哥你走错啦，家在这里呀！ 快回来啊快回来！” 沈庭也不再逗沈嫚嫚，骑车回家。 沈嫚嫚也抱着小狗，从平房旁边的楼梯，小心爬下来。 “老哥，你终于回来啦！ 嫚嫚都想死你啦！” ……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 朝阳公安局，就发布了案情通报。 这案子太特殊了，通报写得非常隐晦。 但仅仅是只言片语，不少民众还是察觉到案件的恐怖。 网上掀起不小的波澜！ 大家都在好奇，案件是怎么侦破的？ 但这案子目前被定为绝密，显然不可能有人为他们解惑。 同时！ 【恭喜在五天之内，成功抓捕雪夜失踪案的真凶。 开始发放破案奖励……】 第85章 奖励！新人入群！ 【恭喜获得，基础技能点10个。 鉴于宿主仅用三天半时间，就侦破案件，任务完成格外出色，额外奖励技能点8个！】 【恭喜获得死者的馈赠：幼教·初级！】 【恭喜获得死者馈赠：美甲！】 【恭喜获得死者馈赠：推拿按摩！】 【恭喜获得死者馈赠：初级厨师！】 …… 雪夜失踪案的受害者，足有22位。 沈庭自然也获得了足足22项技能，涵盖衣食住行的方方面面。 “18个技能点，也不少。” 加上之前剩的两个，足有二十个。 所有技能，都足够兑换。 沈庭很满意，看向破案群。 群成员的奖励，也同时在发放。 【本次案件侦破，功劳最大的是唐仁！ 其次是关宏宇！ 再次，秦风和kikO并列！ 奖励发放……】 唐仁虽然嘴巴贱贱的，但这次贡献确实最大。 通过玄学，借助八卦镜和罗盘，帮助找到那地下空间。 这才给案件，带来了突破。 关宏宇的贡献是，确认了受害者失踪之前，发型的变化。 这对确定凶手的职业和身份，至关重要。 kikO的话，是通过通讯基站数据，确认了高雅的活动区域。 而秦风在这区域的监控里，找到了卖淫小卡片的碎片。 两人，都推进了案件的调查。 唐仁：“＜(￣ ﹌ ￣)＞ 这下，你们一个个的，都知道我全球唐人街最强神探，那是相当牛逼plUS的啦~~ 哇咔咔，香香视频，洗澡视频，快发奖励啦，我都等不及啦~~ へ(゜?、°)へ” 唐仁：“嗯？等等，不是香香视频？” 唐仁：“什么鬼？称号？什么鬼玩意？ 俺要香香的洗澡视频，不要这鬼东西啦~~ 群主，不对，你这奖励不对啦~~ 不是说好啦~会奖励大家最想要的东西啦~~ 我明明想要香香的黄色……不是，艺术视频啦~~ 为什么给我这个破称号？ 你言而无信，你说话不算话啦~~” 沈庭一瞅唐仁的奖励，顿时笑了。 他获得了称号“神秘学大师”！ 有了这称号，对于玄学知识的学习效率，可以提升100%。 并拥有破案时，50%的好运加成！ 其实是个非常强力的奖励。 沈庭留言：“不，这就是你想要的。 是你内心深处，最渴望的东西。 我的奖励，不可能出错。” 其实是系统，不可能出错！ 沈庭倒也没想到，这唐仁看着混不吝，对破案，倒是挺上心的。 唐仁：“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_╯╬ 破案、神秘学，什么狗屁玩意啦，怎么可能比香香重要？ 我不管，群主，我要换奖励，我要香香。” 沈庭：“本群奖励，一经发放，概不接受退换。” 关宏宇：“嘿嘿，我对奖励，倒是很满意。” 沈庭看了一眼，他获得的是“刑侦能力提升500%”！ 之所以提升这么多，应该是关宏宇的起点太低了。 关宏宇：“哼哼，有了这奖励，拳打韩彬，脚踩老哥，指日可待。” 关宏峰：“……” kikO：“嘻嘻，我对奖励也很满意。 黑客技能提升20%！ 群主好厉害啊，我的黑客技术早就陷入了瓶颈，没想到，一下提升了两成。 哇哈哈，你们等着瞧吧，我kikO马上就要成为黑客之王了！！ ???(●˙?˙●)???” 秦风：“我的奖励是，治……治疗口吃的药丸。 一下就治好了20%！ 下次如果排名靠前一点，我这口吃应该可以彻底治愈。 感谢群主！” 其他群成员，看着四人的奖励，全都羡慕的不得了。 虽然他们都获得了安慰奖，毕竟破案过程中，他们也参与了讨论，提供了或大或小的思路，也是有贡献的。 但和四人的奖励，肯定没法比。 吉良吉影：“这次的凶手太奇葩了，藏尸竟然不是以隐蔽为前提。” 竖锯：“呵呵，怪不得这么容易就被抓。” 关宏峰：“宏宇竟然都得到了奖励，下次案子，我要努力才行。” 法医秦眀：“我也是！ @群主，尽快开始下一个案件的调查吧！” 群主：“只要有案件，我会尽快通知大家。” 沈庭刚打完字，聊天界面就跳出提示： 【柯南申请加入破案群！】 【毛利小五郎申请加入破案群！】 咦，连“死神小学生”和“沉睡的小五郎”，都进群了？ 沈庭意外。 关宏宇：“有新人？” kikO：“咳咳，咱们群讲究先来后到。 我比你们来得早，是你们前辈，你们要叫我大姐大。 要不然，哼哼，小心我给你们穿小鞋！ ┏(｀ー′)┛” 唐仁：“来来来，先叫声哥听听啦~~ 咱可是上次破案的最大贡献者，看这截图啦~~ 跟着哥，保证你们吃香的喝辣的，以后次次拿奖励啦~~” 沈庭懒得理几人，让关宏峰和秦眀等几个靠谱的，给新人讲讲群里的规则。 沈庭收起手机，趁着空闲，带沈嫚嫚去游乐园玩了一天。 之后几天，沈庭大部分时间都在朝阳公安，帮助整理结案资料。 别的事，其他警员可以代劳。 甚至，通过罗盘、八卦镜，找到地下空间，也可以一笔带过。 但凶手特征是怎么分析出来的，也就是犯罪剖绘的详细过程，只能沈庭自己来。 这一点，也是调查组的警员们，目前最好奇的问题。 雪夜失踪案，结束得太“草率”了。 大家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沈庭猛不丁提出了凶手的特征，甚至揭示了凶手的职业。 然后就顺利锁定了凶手！ 大家都想知道，和凶手相关的信息，沈庭究竟是怎么得出来的？ 总不可能，一拍脑门，线索自己就蹦出来了吧？ 大家看了沈庭的结案报告，这才恍然，然后更加震惊。 “沈庭竟然连犯罪剖绘都会？” 上次洛河绑架案，沈庭精通孢粉学，已经够让大家意外了。 而犯罪剖绘，可是比孢粉学，难度更高的刑侦技能。 孢粉学的难点是，区分花粉和孢子的细微区别，并要掌握海量的植物和菌类种类。 而犯罪剖绘的难度在于，需要进入罪犯的内心，解析罪犯的行为和心理。 这需要极高的天赋。 不是单纯的知识积累，就能做到的。 不说精通，单单是入门，难度都非常高。 而且，就算是成为了犯罪剖绘师，剖绘的结论，也不一定正确。 甚至和真实情况，有偏差的概率，非常高。 而沈庭的犯罪剖绘能力，却已经在具体案件里，得到了证明。 他的剖绘结论，不管是残疾，还是衣着特征，都和罪犯高度贴合。 这么高的准确率，就算那些知名剖绘师，也不一定能做到。 “沈庭竟然还是个全才？” “沈庭会的也太多了吧？” “推理厉害也就算了，还会这么多技能，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 “哪怕让我掌握一个技能，局长都得天天哄着我啊！” “人和人，真没法比啊！” …… 在整理结案报告的间隙，沈庭没有放弃寻找高雅…… 第86章 顶流女友失踪！ 沈庭调查后发现，高雅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彻底消失。 之前的手机号码和微信，再也没有收到讯息和回复。 涉案的所有监控里，沈庭和群成员，搜寻了好几遍，但始终没有找到她的身影。 朝阳公安的图像侦查组，也搜寻过监控，一样没有找到。 甚至！ 火车站、飞机场、长途汽车站，也没有高雅买票离开的记录。 就好像高雅这个人，从没有在朝阳出现过。 最奇怪的是！ 王晓丹对高雅的反应，依旧非常大。 王晓丹从疯癫里恢复正常后，审讯员又问了她，知不知道高雅的去向。 可只要不提高雅，什么事都没有。 王晓丹基本就是个普通人，交流没有丝毫的问题。 甚至会开玩笑，会嘲讽警员。 可只要提到高雅，不需要让她看照片，只要提到“高雅”这两个字，王晓丹就好像被拨动了开关，瞬间发疯。 而且出现了强烈的自毁倾向。 会疯狂撞击自己的脑袋！ 如果不是有人控制，真的可能撞到死为止。 朝阳公安找了好几波心理医生。 可多次诊断的结论，都一样—— 王晓丹的心智，整体上，没有任何问题。 唯独大脑，有脑组织流失，这是连环杀人狂的常见病变。 不足以说明王晓丹为什么发狂。 有医生推测，王晓丹发疯，可能是装的。 “可这根本没有意义啊！” 不能帮她减刑。 更不可能帮她脱罪。 王晓丹根本没有装疯的理由。 沈庭实在搞不明白，王晓丹和高雅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咨询了本职是心理医生的汉尼拔，但汉尼拔也感觉很奇怪。 “在精神病学里，忽然发病癫狂，甚至寻死，都正常。 这类病人，普通人可能看不出他们的异常。 可精神病医生，通过观察，以及测试，是可以诊断出异常的。 但王晓丹的诊断报告，我也没有看出问题。 而且！ 精神病人就算对某些东西特别敏感，也都是对某一大类的事物敏感。 可王晓丹，对别的东西都没反应。 唯独对高雅，连名字都听不得。 太奇怪了！” 沈庭深以为然。 他现在也算高级心理学家，但同样看不懂王晓丹的症结。 “高雅这事，只能慢慢来了。” 雪夜失踪案，侦破十天之后，结案工作才基本完成。 案件卷宗，移交检察院。 沈庭也被告知，由于出色表现，荣立个人一等功，奖励20万。 顾问也从一级升到二级，工资涨了一千大洋。 刑警队也跟着沾了光，荣获集体三等功。 沈庭最看重的，自然是破案奖励。 有了这部分钱，他才敢找刘栖桐，帮忙建基金会。 要是只靠工资，在大京这地方，他也就能养活自己。 当然，20万也只是小钱，要想帮助更多人，他还得更多地侦破案子才行。 “对了，制皮人那案子，不知道怎么样了？！” 沈庭休息了几天，忽然想起245国道碎颅案里，受害者宋晓倩的人皮鞋。 “不知道那案子，有没有重启？！” 沈庭趁着空闲，直接找到郑远桥： “郑队，制皮人那案子怎么样了？” “这个我还真没关注。 因为制皮人，是隔壁信义区的案子。 不过，我可以查一查。” 郑远桥在电脑上一查，惊讶道： “这案子，信义区公安局，还真重启了。 不过重启没几天，目前还处于阅卷阶段。” 他看向沈庭笑道： “沈顾问，你对这案子很感兴趣啊！ 如果你想参与调查，我可以帮你向大京总局申请。 凭着之前侦破洛河绑架案和雪夜失踪案，总局肯定不会拒绝。” 郑远桥说着，很快认真起来： “不过，沈庭你可要想好了。 制皮人那案子，我个人感觉比雪夜失踪案，还要更复杂一点。 现有的信息，能不能侦破，很成问题。” 沈庭点点头，他打算回去研究制皮人的案件资料后，再做决定。 这时！ 郑远桥桌上的座机，忽然响起，他一看来电显示，笑道： “这倒是巧了，我们刚谈到信义区，那边就来了电话。 沈庭，你稍等！” 他接通电话：“喂，老杨，你亲自给我打电话，还真是稀奇，肯定是有事吧…… 找我们协查？总局已经同意了？ 要查制皮人那案子？ 啊？不是？ ……” 郑远桥神情接连变化。 沈庭听得非常好奇。 很快，郑远桥挂断电话，看向沈庭： “沈庭，你应该听到了，信义区公安局，向总局申请协助调查。 总局让我们朝阳一大队，过去帮忙。 案子，倒不是制皮人那案子。 更紧急一点！ 又有人失踪了，一个年轻女生。 关键是女生的身份，有点特殊，是一个什么顶流的地下女友。 总部怕事情闹大，影响不好。 也怀疑，失踪女生，可能还活着。 应该是考虑到你很擅长搜找，所以把协查任务派给了我们队！” 顶流女友失踪？ 沈庭懵逼，也有些失望。 听着就没有制皮人刺激啊！ 不过，系统提示音忽然响起： 【新任务发布：五天之内，侦破行李箱藏人失踪案。 案件简介：当红顶流将女友藏到行李箱私会，但行李箱失踪，女生下落不明。 案件基础奖励：技能点十个！】 …… 第87章 局长带队！失踪的顶流女友！ 嗯？ 竟然发任务了？ 沈庭听着提示音，愣了一下。 虽然只有短短几句话，但华点很多。 顶流女友！ 行李箱会面！ 再就是，看起来就是个简单的失踪案，但给了足足五天的破案时间。 要知道，雪夜失踪案，也才给了五天时间。 “这失踪案，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案情可能很复杂？” 不过！ 一个失踪案，肯定没法和制皮人这样的案子，相提并论。 更何况，沈庭对明星也不怎么感兴趣。 有点打不起精神啊！ 沈庭沉吟着，办公桌对面的郑远桥，看到他的神情，开玩笑道： “看样子，我们沈大顾问对这案子，没什么兴趣啊！？ 不过，涉及明星的案子，可能造成不好的社会影响。 总局似乎还挺着急，为了加快侦破，破案奖励通常会设置得很高。 算了，我们沈大顾问，可不是为了五斗米而折腰的人。 一点奖金算什么？ 沈庭，你要是实在不愿意接手这案子，那我帮你推了就是。 虽然我刚刚说了，总局特意点我们一大队协查，肯定是看中了你超群的搜索能力。 不过，你这顾问的身份，还是有很大选择权的。” 很高的奖励？ 沈庭原本没什么精神的双眼，瞬间冒出精光。 “咳，郑队长，我其实有点兴趣来着。 不过，你说这奖励很高，具体能高到什么程度？” 郑远桥笑了： “总局的破案奖励，倒是没有多少。 毕竟就是一个失踪案。 和雪夜失踪案，这样的连环杀人案，从受害者人数、案件恶劣程度来说，肯定没法比。 奖金自然也不能相提并论。 就算总局再提高标准，也达不到二十万。 估计也就十多万吧！ 不过！ 涉及明星的案子，不光局里着急，明星所属的经纪公司更着急。 为了尽快平息事态，以免事件发酵，影响明星形象，他们通常会向警局捐款，希望我们多投入人力物力调查。 这部分捐款，总局也会算到破案奖金里。 这次涉案明星，咖位很高，按照以往的经验，经纪公司的捐款，至少也得有个七位数。” 那不就是至少百万？ 接了！ 这案子必须接！ 有了这一百万，再加上自己手里的一百多万，能做很多事了。 “郑队，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没有小角色，只有小演员。 咳，案子也是一样。 没有小案子，只有小警员。 奖金啥的，都是浮云……” 沈庭说着，自己都乐了，笑道： “郑队，我倒也不是挑肥拣瘦。 都是案子，查哪个不是查啊！ 我之前打不起兴趣，其实不是因为奖金。 而是之前的雪夜失踪案，像喝了烈酒。 紧接着来白开水一样的普通失踪案，有点不习惯。” 郑远桥笑着点头：“我明白。 我也有这种感觉。 你们年轻人不都说，这是进入了贤者时间吗？ 不过……” 郑远桥话锋一转： “我听信义区杨队的意思，这次的失踪案，也不简单。 很可能不是普通失踪案。 监控里，嫌疑人的行为，有些……古怪。 详细的，路上再看，别让信义区那边等急了。” 郑远桥立刻起身，来到一大队警员办公室。 简单说明情况，所有警员立刻行动起来。 “倒是好长时间，没有去其它区协查了。” 熊贝贝收拾装备的同时，意外道。 许心一也点头： “要不就是案件比较紧急，要不就是案情比较特殊。” 警员们很快收拾好，但就在郑远桥要上车的时候，局长张钏屹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 “等等，这次我带队。 远桥你留下，配合秦山，协调局里事务。” “啊？局长，这不太好吧？” 郑远桥迟疑： “您怎么突然要带队？ 一般没有局长亲自带队协查的吧？” 张钏屹凑到郑远桥身旁，笑道： “我这不是想看看沈庭，究竟是怎么破案的吗？ 之前两起案件，我都错过了。 看你们的破案报告，也看得云里雾里。 你们一个个的，跟在沈庭身边，却连人家怎么找到可疑涉案地，还有案件突破口都看不懂。 还是太嫩了！ 这次，我亲自出马，保准把沈庭研究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张钏屹戴上警帽，盖住花白的头发，熟练地理了一下衣扣和衣角，然后拍了旁边郑远桥的肩膀： “你和秦山，守好家。 只要天不塌下来，不要给我打电话，耽误我们破案。” 郑远桥看着张局进入警车，嘴角抽了抽。 局长，我看您不是想研究沈庭，是办公室待无聊了，想出去玩吧！？ …… 阳光正好，温度回升。 路旁清脆的鸟鸣，传入黑白相间警车。 一大队的警员，抓紧时间，查看警务通上的失踪案详情。 沈庭使用【资料共享】获得了案卷，以及涉案人的手机数据，上传破案群。 群主：“@全体成员，有新案子了。 资料一看上传了。” 唐仁：“终于有新案件啦~~ 两个新人，你们看好了，我唐人街第一任神探，要延续辉煌，再次获得奖励啦~~” 关宏宇：“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我感觉现在的我，强得可怕。 让你们见识一下，进化版关宏宇的厉害。” 毛利小五郎：“用不用这么夸张啊，不就破个案子吗？ 至今为止，还没有我小五郎破不了的案子呢！” 柯南：“……” 几人或吹牛，或放狠话，而其他群成员，早已经开始研究案情。 法医秦眀：“这案子，有点意思啊！” 唐探秦风：“案情倒是简单。 失踪者苏可馨的男朋友，是明星郝大川。 郝大川的经纪公司，为了不掉粉，禁止他谈恋爱。 不过，郝大川近年来风头正盛，是最红的小鲜肉之一。 参与过多部大导演、大制作。 公司的规矩，他也早已经不放在眼里。 半年多前，就和大粉苏可馨勾搭上了。 但郝大川身边，有很多狗仔跟拍。 两人不敢明目张胆的见面。 他们倒是挺敢想。 苏可馨进入行李箱，郝大川派女司机，去住处接她。 两人在郝大川的房车、住处或者化妆间幽会。 但昨天凌晨，两人见过面后，苏可馨进入行李箱，被司机载着回她的住处。 车开到楼下，司机可能由于没休息好，撞上路边大树。 司机当场昏迷！ 等她苏醒，惊恐的发现，后车门敞开着。 座位上的行李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 关宏峰：“这样的失踪案，立刻报警才是最佳选择。 不过那司机吓坏了，先联系了郝大川。 郝大川也是个没注意的，想直接报警，又不太敢。 他最终联系了自己的经纪人。 经纪人怕影响他的人气，劝他先不急。 说苏可馨可能是车祸后，自己打开行李箱回家去了，或者去了其它地方。 还说现在治安这么好，不可能出意外。 用不了多久，对方肯定就会出现。 到时候，他们这边报警，暴露了恋情塌房，得不偿失。 郝大川听了经纪人的建议，一直没有报警。 而根据目前的结果，很显然，苏可馨并没有像经纪人说的那样，自己出现。 昨天中午，她父母给她打电话，提示号码不在服务区。 发微信，也没有回复。 两人立刻报警。 这才确认苏可馨失踪。” …… 第88章 凶手跳舞！摘帽礼！ 破案群！ 柯南：“其实，从经纪人的聊天记录看，她早就知道，苏可馨不是自己打开行李箱离开。 因为经纪人跟司机，要了行车记录仪的数据。 发现行李箱是被一个黑衣人拉走的。 微信里，还有经纪人和娱乐公司领导，讨论处理方法的信息。 就算发现苏可馨可能遇险，他们竟然还不想报警。 而是想找私家侦探，私下处理。” kikO：“这娱乐公司，太过分了，为了钱，竟然连人命都不顾。 (╯‵□′)╯︵┻━┻” 吉良吉影：“有意思，监控里拉走行李箱的黑衣人，有点意思。” 竖锯：“车祸后，他并没有直接从后座，拉走行李箱？ 而是绕着轿车，环绕一圈？ 他在做什么？” 汉尼拔：“看样子，似乎在跳舞？ 而且跳的是太空步？ 甚至，最后还鞠躬结束表演？” 奇怪！ 太奇怪了！ 破案群里的十二个人，此刻看着行车记录仪的影像，全都一脸的错愕。 就见在轿车撞上大树后不久，一个黑衣人影，就从绿化带里走出。 他先是观察了一下轿车的情况，然后，并没有直接取走行李箱。 而是跳着类似太空步的舞步，绕着轿车，转了一圈。 然后才拉开车门，取走行李箱。 整个过程，看起来目标很明确。 关键是！ 在绕着轿车环绕一圈之后，在行车记录仪的镜头最前方。 黑衣人背对着镜头，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摘下宽沿帽，左脚跟着撤到右脚右边，向前鞠躬。 右手里的帽子，还在右前方，优雅的画了几圈。 汉尼拔：“这摘帽礼，动作很标准，也很流畅很优雅。 通常只有表演者，完成表演时，才会对观众，行这么完整的摘帽礼。” 沈翊：“罪犯前面并没有观众。 他所站的位置，又恰好是行车记录仪的最前方。 他特意在这里行摘帽礼，目标肯定就是行车记录仪。 或者说，此刻看记录仪的我们，以及警方？ 他不想暴露面容，所以背对着行礼？” kikO：“好猖狂的罪犯。 既然知道有行车记录仪，但不仅不避开记录仪，或销毁数据，反而绕着轿车跳舞，还摘帽谢幕？ 他想干啥啊？ ( ′???`)” 唐探秦风：“特意留下跳舞身影，罪犯在挑衅警方？” 沈庭想了想： “罪犯跳舞，以及摘帽谢幕，算是目前的一个疑点。 但我觉得，目前最关键的是，确认罪犯的目标，是苏可馨，还是郝大川。 简单点说，罪犯带走苏可馨，是因为苏可馨本身。 还是因为她郝大川女友的身份？ 这涉及到后续的调查走访。” 群成员全都点头，快速查看两人的相关资料。 相比以前，大家的查看速度，明显慢了不少。 因为大家都变成了瓜田里的猹，都忙着吃瓜呢！ 不管是苏可馨和郝大川的日常交流，还是郝大川和其他人的聊天记录，尤其是经纪人的微信记录。 里面的瓜，可太特么多了。 哪个明星偷税漏税？ 哪个明星的金主是谁？ 哪儿明星被富婆包养、甚至背刺？ 哪个明星看着天真无邪，其实已经是孩子父亲？ 哪个明星嫖娼等等。 奇葩又毁三观！ 把群友们都吃撑了。 唐探秦风：“咳，资料吃……看得差不多了。 我稍微总结一下，重点有三个吧！ 第一，郝大川所属公司，早就知道他和苏可馨交往，并借行李箱幽会。 因为司机就是她们的人。 在他们看来，给郝大川一个发泄途径，也挺好。 总比那些嫖娼、睡粉的，要好很多。” “第二！ 郝大川这个人，挺复杂。 首先自然是顶流这个身份，给他带来很多争议。 因为演技、歌唱、跳舞等水平，样样通样样松。 纯靠脸！ 再加上娱乐行业的性质，竞争对手非常多。 争番、争C位、争资源，明里暗里，和不少小鲜肉，发生过摩擦。 这些鲜肉的私生饭，又很疯狂，为了给哥哥出气，报复郝大川，从而迁怒苏可馨，是有可能的。 而且郝大川也不老实。 还和其她四五个女星和粉丝，保持暧昧。 还有嫖娼的记录。” “再就是苏可馨，她算是乖乖女。 从警局的走访来看，她的同学、朋友、同事，都挺喜欢她。 近期，也没有和人发生矛盾的痕迹。 唯一比较可疑的是，她的职业。 她是舞蹈演员，水平很不错。 算是剧院舞蹈首席下，实力很强的一个梯队。 而凶手，正好又在事故轿车周围，跳太空步。 这一点，也很可疑。” 关宏宇：“所以说，很多人都有的嫌疑啊！ 知道苏可馨在行李箱里，和郝大川幽会的，目前来看，只要当事人，以及郝大川公司。 公司里的人，嫌疑相对弱一点。 而从动机上考虑，郝大川正当红，和他竞争的小鲜肉以及其粉丝，也有嫌疑。 甚至，郝大川自己的粉丝，也有嫌疑。 可凶手在车祸现场跳舞，结合苏可馨是舞者。 凶手是冲着苏可馨本身来的，概率似乎更高。” 法医秦眀：“像这种凶手目标不明确，嫌疑人范围比较大的案子。 通常要先通过犯罪现场的人证、物证，帮助圈定嫌疑人的特征。 我看了鉴定办公室的报告，案发地最显著的证据，是嫌疑人的脚印。 43码！ 脚印相对宽平。 起步时，发力靠内，压痕相对重，但不太均匀，且蹬、踏、擦痕明显。 这些都是男性鞋印的特征。 而且，罪犯的工作，应该需要长时间的站立。 因为他的足弓很塌，脚印在男士里，也相对有力。 另外！ 从鞋印纹路来看，罪犯所穿的，应该是比较常见的运动鞋。” 唐仁：“我知道啦~~ 罪犯既然长时间站立，那他肯定是苏可馨的同事啦~~ 跳舞不就需要长时间站立，以及大量练习嘛~ 罪犯既然是男的，那他肯定暗恋苏可馨，结果发现她竟然和郝大川谈恋爱，因爱生恨，把她带走杀死啦~~ 你们说，是不是很有道理？” 道理，倒确实有一点！ 但仅仅有那么一点而已…… 第89章 寻找藏匿地 破案群内！ 听了唐仁的分析，柯南惊讶： “你们以前都是这么破案的吗？ 就这样，还成功侦破了三起案件？ 案件早期，线索、证据不明朗的情况下，不是应该多调查，少推理，免得思路被限制吗？” 唐仁：“你个小屁孩，懂个屁啦~~ 这叫大胆推理，小心求证，学着点啦~~” 行！ 唐仁也是出息了。 竟然敢让死神小学生学着点。 沈庭沉吟片刻，总结道： “这案子，目前疑点确实比较多。 首先是凶手的动机，是针对苏可馨，还是借苏可馨，报复郝大川，不太确定。 其次！ 凶手在事故车周围跳舞、摘帽致礼，有没有特殊含义，也不确定。 最后，是苏可馨的去向。 这不是最关键的，但是目前最紧急的。” 失踪案，在没见到失踪者尸体的情况下，默认失踪者是有可能存活的。 最紧急的事情，自然是尽可能地寻找、解救失踪者。 沈庭继续留言： “调查思路的话，排查郝大川的竞争者，以及公司的人。 还有苏可馨的同事，尤其追求者。 勉强可以作为一个方向。” “但最重要的方向，自然还是找苏可馨，确认她是生是死。 目前比较明确的寻找方向，只有一个，跟踪罪犯。 警方从监控确认，罪犯带走行李箱后，骑上两轮电动离开。 监控最终追踪到，嫌疑人去到信义区西边。 出了远郊后，监控稀疏，就找不到他了。 警方目前在那边大范围排查。” 唐仁：“这种搜查，显然是我和那三个家伙，最擅长的啦~~” kikO：“额，那三个家伙指的是汉尼拔、竖锯和吉良吉影？ 他们才是真正擅长搜查吧？ ←_←” 唐仁：“那我问你啦~~ 那三个家伙，确实擅长搜查，能力是90。 那他们加上唐仁，能力是95，我们四个是不是更擅长搜查啦？ 还有，上次案子，是不是咱找到的地下空间？ 所以！ 我们四个非常擅长搜查，不对吗？” kikO：“这么算的呀，那我懂啦！ kikO和你们四个，搜查能力是96。 所以，kikO和你们四个，都非常擅长搜查，对吧？ 群主老大，你放心好了。 搜查苏可馨的去向，就交给我kikO和那四个家伙好啦！ ヾ(′▽｀)ゝ” 唐仁：“……” 完啦，好像让她学去精髓了！ 关宏宇：“交给我关宏宇和那五个家伙，更靠谱！” 毛利小五郎：“还是交给我毛利小五郎和那六个家伙，更好一点！” 沈庭：“……你们，别太离谱了！” 他直接@后缀里，最核心的三个家伙：“吉良吉影、汉尼拔、竖锯！ 能找到苏可馨下落吗？” 汉尼拔：“可以试试。 罪犯去的信义区西部，是山区。 大概率是去藏人，或者处理尸体。 只要隐蔽是第一要素，找到的机率就很高。” 竖锯：“怕就怕，和上次案子一样，罪犯找藏匿地，有自己独特的标准。” 吉良吉影：“不至于接连遇到两个罪犯，都这么特殊。 寻找到藏匿地的概率，还是很高的。” 沈庭看着留言，也有了信心，将信义区最详细的地图，交给三人。 新人柯南和毛利小五郎，则有些好奇。 看留言的意思，这三人很擅长找罪犯藏匿地？ 可他们依靠什么寻找？ 沈庭继续共享了需要排查的涉案人资料，上传到群文件，让大家查看。 同时！ 警车停在信义区公安局大院内。 这里的警车数量，明显非常多。 停车位几乎都被占满。 局长张钏屹询问后才知道，大京总局派了督导“制皮人”的专案组。 很多警车都是专案组的。 朝阳一大队的警员，跟随信义区警员，来到负责苏可馨失踪案的会议室。 和信义区警员简单交流情况后，确认的最主要任务，自然还是寻找苏可馨。 “沈庭，有信心不？” 张钏屹笑着看向沈庭。 他显然也看出来了，总局安排一大队过来，就是看中了沈庭离谱的搜寻能力。 但有了上次案子的特殊，沈庭不但说大话： “可以试试。 尽快安排去信义区西部搜查吧！” 张钏屹点头，和信义区警员交流后，离开会议室，出发去嫌犯消失的西边。 经过隔壁更大、规格也更高的会议室时，熊贝贝等人，都忍不住朝里面眺望。 就见里面“云雾缭绕”，白茫茫一片，但寂静无声。 只有叹息，时而从烟雾后传出。 这是制皮人的案情研讨室。 熊贝贝小声笑道：“嘿嘿，好熟悉的画面啊！ 看来专案组，也会遇到瓶颈。” 张钏屹瞪了他一眼： “这不是很正常吗？ 专案组的专家，也是人，不是神。 调查遇到困境，再正常不过。 更何况，制皮人那案子，本就很特殊，调查难度也很高。” 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参与制皮人的案子？！ 沈庭默默沉吟。 一行人坐上警车，一路来到信义区西部，一处丁字路口。 信义区的警员，指了指红绿灯旁的监控： “最后拍到罪犯电动车的，就是这个监控。” 他接着指向北边： “监控里，嫌犯拐进北边路口。” 这些，沈庭看监控的时候，也注意过。 监控里，凶手不仅戴了黑色宽沿礼帽，还戴了口罩，时间又是凌晨，天色比较黑。 根本看不清面容，体态也没有太明显的特征！ 关键是，北边山林很多，地形复杂。 罪犯一旦进入其中，要找就难了。 沈庭拿出手机，看向破案群： “凶手可能选择哪里作为抛尸地，有线索了吗？” 第90章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破案群内！ 看到沈庭的问题，汉尼拔最先留言： “只看地图的话，只能确定比较宽泛的可疑范围。” 竖锯：“我圈定的范围，也非常广。 最好还是实地探查。” 吉良吉影：“嗯，地图反映不出山林的复杂地形，还是要亲眼探查，才更准确。” 三人说着，几乎同时上传一张图片。 图片上，是三人目前圈出的可疑区域。 范围确实非常大！ 除了外围比较显眼的区域，山林主体，几乎都被圈住了。 不过，三人比较贴心，在圈定区域，画出了探查的线路。 能节省不少时间！ 沈庭直接看向身旁的张钏屹： “张局，进山林查探吧！ 在前面高架桥边停车就行。” “好！” 十多辆警车很快刹停，警员们蜂拥而出。 这边已经停驻了不少人。 都是信义区的警员。 差不多有一个大队的人数，和朝阳区过来的人数差不多。 他们脸上都挂着疲惫、焦急和无奈。 眼见沈庭一行人过来，神情都浮现出一丝希冀。 一个中年刑警，当先走出，有些惊讶的和张钏屹握手： “张局，这次竟然是你亲自带队？” 张钏屹的目光，似有若无的落到沈庭身上，笑道： “这不是为了体现我们朝阳分局，对这次协查的重视吗？ 对了，杨队，你们这边什么情况？ 搜捕有线索了吗？” “唉，别提了。” 杨昌隆叹了一声：“总局给我们下达了三天内，找到苏可馨的命令。 但从昨天下午三点，确认罪犯到这边来开始，我们大队不眠不休，一直搜查到现在。 可别说线索了，连一根毛都没找到。” 张钏屹点点头：“这山林范围不小，这么没头苍蝇一样搜查，没有发现也很正常。 不过没关系，有沈庭在，问题不大。” 张钏屹拍了拍沈庭肩膀，神色比沈庭还自信，笑道： “距离三天时限还剩两天左右。 怎么样，两天之内，有信心找到苏可馨吗？” “可以试试。” 沈庭神色倒是平淡，不卑不亢。 杨昌隆和信义区的其它警员，瞪着大熊猫一样的黑眼圈，目光都转向沈庭。 眼里大多是好奇。 沈庭之前连续侦破两起案件，他们倒是有所耳闻，但并不清楚细节。 还是通过这次协查通知才知道，沈庭在寻找抛尸地、藏人地方面，非常的牛。 杨昌隆倒也问过总局的朋友，沈庭为什么这么牛，但对方也说不清楚。 只说这沈庭，挺玄乎的。 之所以派朝阳区的一大队协查，就是看中了沈庭的能力。 杨昌隆笑出一脸褶子，主动和沈庭握手： “沈小哥，这案子，就仰仗您帮忙了。 您看，您现在有什么需求？” 沈庭直接道：“带好工具，先在山里里转一转，掌握大致情况。” 他当先进入山林，其他警员连忙跟上。 虽然树叶已经落尽，但这边的树非常密。 视野并不好！ 沈庭让警员放出无人机，一些隐蔽区域，才能查看清晰。 他同步将获得的影像，共享到破案群。 吉良吉影三人观察后，再按照他们的建议，进一步仔细探查，或者换下一个区域。 柯南和毛利小五郎两个新人，看得更懵了。 就这么在山林里转一转，就能找到罪犯藏匿地？ 这真能行？ “呼呼呼~~” “嗡嗡嗡~~~” 冷风拂过山林，跟随沈庭走了六七个小时后，不少警员开始大喘气。 连天上的无人机，声音似乎都有些无力。 沈庭紧赶慢赶，总算是在天黑之前，沿着三人划定的路线，将这片山林，看了个差不多。 三人思索过后，也各自将可疑区域，在地图上圈定出来，上传破案群。 这次圈出的，都是小范围可疑地点。 而且，分成了红、黄两色。 红色区域，是嫌疑最高的区域。 三人都圈出了三个。 不过，并不完全相同。 汉尼拔和竖锯的三个红色区域，是重合的。 吉良吉影重合了两个，有一个和两人不同。 而黄色色圈，是可疑度，次于红色色圈的区域。 竖锯：“并不是每个人都是天生罪犯。 寻找藏匿地的眼力，可能没那么强。” 汉尼拔：“就算罪犯眼力很强，可这山林，地形太复杂，路也没那么好走。 罪犯不可能将山林转个遍，再确定最适合的藏匿地。 凶手选择黄色区域，作为藏尸、藏人地，也是有可能的。” 吉良吉影：“而且拉着行李箱，在山林行走，磕磕绊绊，并不方便。 就算不拉行李箱，带着一个成年女性，也走不出多远。 罪犯的体力，可能不支持他找到红圈区域。 中途可能累了， 发现位置相对不错的黄圈区域，直接就选为了藏尸地。” 沈庭点点头。 每个罪犯，都有各自的特征，也会遇到不同的问题。 各种情况，确实太多太复杂了。 沈庭直接找到张钏屹，将画了红黄色圈的地图，交给他： “局长，这四个红圈区域，嫌疑比较大。 圈了三个红圈的两个区域，嫌疑最大，优先派更多警力排查。 画两个红圈的区域次之。 只圈了一个红圈的地方，嫌疑最低。” 张钏屹看着自己手机上的图片，尤其是四个被圈出的区域。 左看右看！ 上看下看！ 还回忆着之前探查时，这几处地点的样子。 可想来想去，也没想明白，这四处地点，怎么就比较可疑了？ “这……沈庭是按照什么标准，圈出这四个区域的？” 张钏屹很懵逼。 他当警察将近四十年的经验，竟然都看不懂沈庭的操作？ 白天探查山林的时候，张钏屹其实就一直在观察沈庭。 别的没看出来，就看他一直玩手机了。 难道多玩手机，有助于找到罪犯藏匿地？ 不可能！ 关键是，他偷偷看过沈庭在手机上玩什么，但什么都没看到。 沈庭早就拿沈嫚嫚试验过了，破案群只有他自己能看到。 杨昌隆和信义区的其它警员，也是差不多的心情。 沈庭搜寻的过程，和他们昨天搜查，看起来差不多啊！ 而且他似乎还没大家专心呢！ 可偏偏他圈出了可疑地点，这能靠谱？ 要知道，他们这么多人，昨天不眠不休一天一夜，腿都累瘸了，都找不到任何线索，沈庭这么简单就能找到？ 他就真的这么厉害？ 虽然满心疑惑，但张钏屹和杨昌隆，还是将现场警员，分成四个小队，人数有多有少。 然后将他们分别派到四个可疑地点搜查。 天色已经黑了，也到了下班时间。 关键是，大晚上的，沈庭也帮不上搜查的忙，还是回家躺被窝睡觉吧！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还没亮，沈庭的手机铃声，忽然就响了起来。 沈庭一看，是熊贝贝。 找到人了？ 这么快？ 他立刻接通，熊贝贝的声音立刻传来： “沈庭，起床了吗？ 我现在还在那处山林，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好消息？ 坏消息？ 沈庭愣了一下，找到苏可馨了，不过人死了？ 不过，让沈庭意外的是，熊贝贝声音里的情绪。 激动为主！ 但似乎又没有忙碌一夜，终于找到目标，那么激动。 而是七分激动里，还夹杂着一分惊奇，一分意外，还有一分震惊。 反正听起来很古怪。 “先听好消息吧！” 熊贝贝立刻道： “好消息是，嫌疑最高的两个色圈之一，我们刚刚找到一具尸体。” 啊？ 找到尸体，人死了，是好消息？ “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是，尸体不是苏可馨。” 啊？！ 啊？？ 啊？？？ 第91章 鱼塘里的人头！ 凝着冰花的窗外，漆黑无光。 被窝里的沈庭，虽然接通了电话，但其实迷迷糊糊，并没有完全睡醒。 可听到电话那头，熊贝贝的话，他一个激灵，直接从床上坐起： “什么？ 你说找到了尸体，但不是苏可馨的尸体？” “是啊！我们也意外得很！” 熊贝贝快速道： “你圈出的，嫌疑最高的两个区域，不是有一个地形非常复杂，密布着山洞和岩坑吗？ 差不多半个小时前，信义区的一个警员，在一个被爬藤植物遮掩的山壁下，发现了一个洞穴。 进入搜查后，发现了一个布满灰污的蛇皮袋。 里面是大块的碎尸……额，不太对，确切的说，是碎骨和腐肉的混合。 尸块的局部，已经白骨化。 经法医初步鉴定，已经确认那是人类的尸骨。” 沈庭立刻明白了熊贝贝的意思。 虽然尸体血肉腐败，白骨化所需的时间，和所处的环境息息相关。 但没有经过处理的尸骨，就算环境适宜，也需要至少两年时间才能白骨化。 即便是经过蒸煮，环境潮湿高温，白骨化也需要几个月时间。 而苏可馨，是两天前才刚刚失踪的。 所以，山洞里的尸骨不需要确认尸源，也能确定绝不是苏可馨。 “群里的三个家伙，真真是名不虚传啊！” 沈庭又惊叹又错愕。 三人圈出的地点，即便暂时没找到苏可馨，但也足以说明，确实非常适合抛尸。 三人绝对是有点东西在身上的。 被这么一打扰，沈庭的美梦也续不上了，直接起床，骑上小电驴去涉案山林。 凌晨的温度，还是非常低的。 冷风吹在脸上，耳朵、手指、脸颊被冻得生疼。 哈出一口气，借着车头灯，能看到明显的白雾。 “也该换辆轿车，体会一下速度与激情了。” 沈庭之前获得了刘富仁司机的驾驶技巧。 考驾照轻松加微笑。 而且身怀一百多万巨款，买车也很轻松。 “该投资基金会就投资基金会，该享受就享受，不冲突。” 半个多小时后，沈庭来到涉案地。 跟随一名警员，赶去发现蛇皮袋的山洞。 一路上，不少警员，尤其是信义区的警员，目光都从昨天的好奇，变成了现在的惊奇。 他们昨天还疑惑，都是一样探查山林，沈庭圈出的可疑区域，真能找到尸体？ 现在，这疑惑显然有了答案。 真的找到了尸体！ 而且满打满算，从沈庭圈出可疑地点开始，其实也就找了八九个小时。 即便尸体不是苏可馨，但也说明，沈庭圈出的区域，的确可能获得凶手的“偏爱”。 很快，沈庭来到发现尸体的区域。 不少法医、痕检，在山洞内外搜证。 局长张钏屹一脸笑意，迎了上来： “沈庭，你来啦！” 旁边的大队长杨昌隆笑得比张局还灿烂，他拍了拍身旁一个年轻警员的肩膀： “是他，小黄找到了这山洞。” 警员小黄一脸惶恐，连连摆手： “不不不，我是运气好。 我能找到这里，完全是沈顾问的功劳。 是他圈出的可疑区域，实在太精准了。 没有他圈出这里，别说一天两天，就算十天半个月，我也找不到这山洞啊！” 说着，他看向沈庭的目光，充满了仰慕。 好像小迷妹，看到自己喜欢的大明星。 简单交流后，沈庭问道： “山洞里尸骨的身份，现在能确定吗？ 还有，既然尸骨也在这山林，有没有可能，和苏可馨的失踪，是同一名凶手的手笔？” 杨昌隆皱眉：“这个……就不好说了。 法医说，看尸骨状态，死了至少七八年了。 和这次的失踪案，相距时间太远了。 而且，目前也没有线索表明，两起案子有关系。 要说两个案子是一个凶手，那罪犯很可能是连环杀人狂。 而这山林间，可能就是对方的抛尸地，藏着很多其他受害者的尸体。” 杨昌隆的语气，不由沉了下来。 如果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恐怕就难办了。 不过，应该不至于吧！ 连环杀人狂虽然恐怖，但信义区已经有了一个制皮人。 不至于这么点地方，出现第二个连环杀人狂吧？ “可惜，受害者的皮肉已经腐烂，无法确定是不是制皮人的手笔。” 杨昌隆想着，手机铃声忽然响起，他立刻接通： “我是杨昌隆，有事吗…… 嗯？ 你说什么？ 发现了人头？ 苏可馨的人头？ 怎么回事，在哪里发现的？ 只有人头吗？尸体呢？ 啊？ 不是在沈顾问圈出的区域发现的？是有人报警举报？ ……” 杨昌隆的只言片语，已经让张钏屹等人，神经紧绷。 总局的人，之所以这么着急，只给了三天的找人时间。 一是涉及明星，害怕舆论发酵。 再就是苏可馨只是失踪，有可能存活。 但现在，找到头颅的话…… 杨昌隆很快挂断电话，面色沉重：“跟我来，我们边走边说。” 他当先快步领路：“大致情况，刚刚你们也听到了。 找到了苏可馨……的头颅！ 差不多二十分钟前吧，有一个网红打电话报警。 说他包了一个鱼塘，拍捕鱼视频，结果今早鱼塘抽水后，第一网就拉上来一个人头。 附近的警员被指派过去查看。 虽然那人头的皮肉，被浸泡胀发，但警员通过发色和耳钉还是认出，那头颅属于苏可馨！” 跟在杨昌隆身后的警员们，包括沈庭在内，多少都有些吃惊。 撒网拉鱼，正是高兴的时候，结果拉上来一个女人头，这画面，想想都瘆得慌。 沈庭身旁的熊贝贝，忽然拿着手机道： “嗯？这事竟然上热搜了？ 这么快？” 大家又是一惊，纷纷拿出手机查看。 原来，那包鱼塘的网红，粉丝不少，全网超过千万。 本身是个健身博主，通过包鱼塘，间接帮助有困难的鱼塘主。 每次捞上来的鱼，都不够包塘的成本。 甚至连一半本钱都回不来。 他的账号名原本叫李佩光，但粉丝给他取了外号—— 李赔光！ 关键是！ 包塘捕鱼，李佩光是直播的。 所以，他从鱼塘里捞出人头的画面，也被摄像机捕捉下来。 虽然人头出水的瞬间，直播间就被官方封禁，但当时直播间的十多万观众，还是看到了那人头。 后续登上热搜，自然不奇怪。 而且这词条直接炸了，热度越来越高，直接登上热搜第一。 不少人在新闻下留言，或者直接发文。 “握草，李佩光捞上了人头？” “这次真在现场，我当时在看直播，亲眼见到李佩光从水里捞起那人头。 ▄█?█●” “妈的，我也在现场，我一个一米九的大汉，尿差点吓出来。” “主要当时气氛太特么诡异了。 主播说渔网下面可能有阴沉木，还说表面有不少水草，年份肯定不低。 当时直播间都在讨论，要是捞上来阴沉金丝楠，可就发了。 不但能回本，还能大赚。 大家也格外认真的盯着屏幕，看主播能捞出什么好东西。 结果李佩光这烂怂货，居然捞上来一个人头。 尼玛，大家真是一点心理预备都没有啊，直接就被人头跳脸，都特么吓死了。” 除了介绍当时情况的，还有人幸灾乐祸以及怀疑： “嘿嘿，我光哥除了鱼，啥都能捞上来是吧？” “这事真的假的啊？不会是剧本吧？” “我也怀疑是剧本，这些网红，为了能红，啥事干不出来？” “不过，那人头看着很真啊！” …… 警员们关注手机上的热搜，而走在最前面的杨昌隆，连看一眼屏幕的时间都没有。 信义区公安局支队长、局长，大京总局副局长，以及政府的人，一个接一个的给他打电话。 杨昌隆额头冷汗直冒： “好好好，这案子，我一定尽快侦破。” “十天之内，我一定抓到凶手。 五天啊，行，五天就五天。 我杨昌隆拼了，要是五天之内破不了案，直接停我的职。” “好的赵局，我一定全力以赴，尽快让案子水落石出。” …… 与此同时！ 眼看网上舆论越来越夸张，大京总局发布案情说明，证实鱼塘里确实捞上了人头，并许诺一定会尽快侦破案件。 网友们不再争论直播是不是剧本，转而讨论死者是谁，以及凶手是谁。 各种猜测，天马行空。 沈庭此刻既好奇，也很意外。 因为那鱼塘，他昨天排查的时候见过，并不在汉尼拔三人圈出的四个可疑区域。 甚至，不在次等嫌疑的，黄色嫌疑圈之内。 “怎么回事？ 他们三个犯罪大师，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第92章 争执！印记！ 信义区西部山林。 杨昌隆带着沈庭一行，快速来到发现受害者头颅的鱼塘。 远远就能看到，鱼塘周边已经拉起了警戒带。 在一处没有林木的缓坡上，几个警员，拉着几名又高又壮的男人，正在收集信息。 为首的，显然就是李佩光。 剩余的是他的学员。 他们看起来 都有几分心有余悸，目光呆滞，言语也不怎么顺畅。 距离比较近的警员和蛙人，早已经赶了过来，或是下水搜寻，或是乘着船用工具打捞。 不少警员，还在窃窃私语： “我还以为，一定会在沈庭圈出的区域，发现苏可馨呢，没想到在这鱼塘发现了。” “确实！ 凌晨找到的那尸体，给了大家不少信心。 我们都以为，沈庭圈出的区域，肯定没错。 没想到啊……” “而且，不说四个嫌疑比较大的红色区域。 这鱼塘，连嫌疑次等的黄圈区域都不在。 这就很奇怪了。” 不少警员心里疑惑，同时，也有不少警员支持沈庭，或是觉得他被吹过了： “不管是寻找抛尸地、藏人地，本来就没那么简单啊！ 随便在附近转一圈，就找到了藏匿地，这太不科学了。” “沈庭前几次，可能是运气好吧，其实也没有那么厉害。” “感觉有些名不副实了。” “在沈庭圈出的区域，找不到也正常。 毕竟，就算有这方面的能力，也不可能次次都准确嘛！” “而且，在那范围内，确实找到了尸体，这已经很厉害了。” …… 除了警员们在讨论，破案群里的吉良吉影等人，也在争论。 他们先让沈庭，在池塘周围转一圈，提供影像，然后同时发出质疑。 汉尼拔：“这里不对劲！” 竖锯：“正常情况下，罪犯不应该选这里抛尸。” 吉良吉影：“这里可不是抛尸的好地方。” 沈庭没用三人解释，思索了片刻，直接道： “因为这里是鱼塘？ 在这里抛尸，被发现的概率太高了？” 竖锯：“没错！ 这里，并不是野生池塘，而是私人鱼塘。 旁边还竖着牌子提醒，不让人钓鱼。 按说，只要凶手脑子正常，都能想到，把尸体抛在这里，等鱼塘主人撒网捞鱼，尸骨很可能被发现。” 汉尼拔：“而且这鱼塘的位置，也不算太偏僻。 至少有大路，能把汽车开到鱼塘旁边。 为什么不选山林里，那些更加隐蔽的池塘、深涧？ 而选在这鱼塘？” 吉良吉影：“之前在山林探查，这鱼塘，是最早被排除嫌疑的区域。 并不需要多么高明的眼力就能看出，这鱼塘并不适合抛尸。” 三人说的，自然也有道理。 但现在，事实就在眼前。 鱼塘里，确实捞出了苏可馨的头颅。 “这次的凶手眼光太差，是犯罪小白？” 沈庭看着因为打捞，格外浑浊的鱼塘，猜测着。 这时！ 法医秦眀留言： “我刚刚看了群主共享的，法医对那头颅的初检结果。 比较关键的信息有两个—— 第一，从头颅的断口来看，凶手使用的切割工具，是小型电锯。 其次，那头颅上，有一个不规则印记。 没有生活反应……” 唐仁：“生活反应？” 秦眀：“简单来说，我们的肌体是有生命的。 在遇到危险、遭到外力攻击时，都会做出反应。 比如落水时还存活，会剧烈挣扎，也会有吞咽动作。 因此指甲内自然会出现大量泥沙和藻类。 胃里也会出现水草和落水地的水。 这就是生活反应。 如果一个人是死后再被抛到水域，自然不会有这些生活反应。” 秦眀继续留言： “死者颅骨上的印痕，如果是存活时，受外力留下的，会有皮下血肿等生活反应。 但没有，因此是死后留下的。 我看那印记，很像用脚踢击时，留下的痕迹。 我刚刚找足球试了试，发现留下的痕迹，确实很像。” 第93章 没有恐惧的罪犯！杀人分尸地！ 破案群里！ 秦眀发言结束，上传几张照片。 最显眼的，是受害者头颅，右面颊位置的印记特写。 其次，是几张足球图片。 秦眀踢球的鞋，估计是沾了碳粉，在足球表面留下了清晰的黑色痕迹。 一对比，二者的形状，确实非常像。 关宏宇：“我靠，所以说，凶手站在那鱼塘边。 一脚把受害者的头颅，踢到了鱼塘里？” 秦眀：“应该是的。” 竖锯：“一般的罪犯，不会有这样的动作。 杀人、抛尸，虽然做了，但多少还有有一点恐惧情绪。 可这次罪犯，脚踢头颅，似乎没有一点恐惧，他对普通人的生命，恐怕非常漠视。 甚至不把对方当成人类，或者自己的同类看待。” 沈庭也留言： “又是在车祸地跳舞，又是脚踢头颅。 这次的罪犯，似乎挺有……个性？ 或者说，比较猖狂？” “可惜，人头上，并没有更多指向罪犯的线索。 只能等其它尸块从鱼塘里打捞上来，看有没有发现了。” 沈庭坐在鱼塘边，默默等待。 越来越多的警察和蛙人，也从山林里，来到这鱼塘。 显然，他们放弃了在沈庭圈出的可疑地点搜查，全都聚到了这里。 “哗哗哗~~~” 水流被拍打的声音，越来越急促。 时间过得也很快，沈庭晒着太阳，也就打了个瞌睡，一个小时就过去了。 他找到熊贝贝： “怎么样，其它部位的尸块，都找到了吗？” 熊贝贝直接摇头： “很可惜，没有。” “啊？一个尸块都没找到？不可能吧？” “真的一个都没找到，我也没必要骗你啊！” 沈庭看着被搅得昏黄的鱼塘，即便在岸边，都不清底部的样子，微微皱眉。 他自然知道，熊贝贝没必要骗他。 反问，是觉得太不正常了。 那网红李佩光为了方便下网拉鱼，用抽水机，提前将鱼塘里面的水，抽掉了一大半。 按说在池塘搜寻的难度，是非常低的。 要不然，李佩光也不可能第一网，就捞到了苏可馨的人头。 可现在一个多小时过去，其它尸块，竟然一块都没找到？ “这不太合理吧！” 沈庭直接在破案群留言： “你们说，受害者的尸块，有没有可能，不在这鱼塘里？” 竖锯：“这个……不太好说。 一般在城市里，避免尸体聚在一起，被人怀疑，才会分散抛尸。 在这山林里，没必要这么做吧！ 一个个尸块抛到不同地点，反而可能增加暴露的几率。” 柯南：“我明白群主的意思，这么长时间，鱼塘里都没有打捞上其它尸块。 太不正常了。” kikO：“老大，你是想到其它地方，搜查尸块？ 老大，我支持你！ ?(?''?''?)??*” 沈庭留言：“倒也不一定是找尸块，而是找罪犯的杀人地点。 从监控来看，罪犯拉走装有苏可馨的行李箱后，直接就来了这山林。 这鱼塘里，又找到了苏可馨的头颅。 她肯定是在这山林里遇害，然后被分尸。 而在鱼塘周围，并没有找到杀人、分尸的血迹。 也就是说，杀人分尸地，在山林的其它地方。 如果能找到，或许会有其它尸块的线索。 或者，指向凶手的证据。” 关宏峰：“有道理。” 唐探秦风：“我也感觉可以试试。” 毛利小五郎：“也就是说，要返回老路，再去那几个红圈范围内搜查？” 沈庭在地图上，仔细查看了鱼塘、红圈和黄圈的相对位置： “不，先不去红圈里搜了。 从地图来看，四个红圈，距离这鱼塘都比较远。 凶手带着尸块，大老远跑到这鱼塘踢脑袋，不太可能。 正常思路是，恰巧路过这鱼塘，顺便把脑袋踢到里面。 鱼塘周围，倒是有三个黄色色圈，距离比较近。 我想先去查探一下。” 汉尼拔：“我支持。 凶手把脑袋踢到鱼塘，已经说明，隐藏性不是他挑选抛尸地的首要标准。 这可能是他刻意的选择，也可能是经验、能力不足。 总之，他杀人、分尸的地点，可能也不是山林里，最隐蔽的区域。” 吉良吉影：“杀人，使用电锯分尸，肯定会有声音，以及大量血迹。 凶手选择的位置，应该能屏蔽二者。 三个黄色色圈，东边的色圈，隐蔽山洞比较多，我建议先查那里。” 竖锯：“我也建议先搜查那里。” 见三人意见统一，沈庭立刻找到张钏屹： “张局，我想带几个人，去鱼塘周围转转。” 张钏屹愣了一下：“你是觉得，受害者的躯体不在这鱼塘里？” “只能算怀疑吧！” 沈庭道：“除了找剩下的躯体，杀人、分尸地，也需要寻找。 我估计就在这附近。” 张钏屹连连点头，立刻去和杨昌隆商议。 杨昌隆也很意外：“没这个必要吧？ 把这鱼塘搜完，等找到了躯体，根据躯体特征，再去寻找杀人分尸地点，是不是更简单一点。” “这倒也行。” 张钏屹笑道：“不过，我看这鱼塘也用不了这么多人。 分一点人出去，说不定能有意外之喜呢！” 话都说到这份上，杨昌隆自然不可能阻止。 沈庭和张钏屹，带着一大队的十多个精英离开，先到东边的黄色色圈内搜查。 杨昌隆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微微皱眉： “沈顾问是觉得，一个小时都没有发现，受害者的躯体部分，可能不在这鱼塘里？” 要不然，也不会等这一个小时。 发现鱼塘时，就可以去找凶杀地了。 “沈庭一开始，显然也认为能从打捞上的尸块，寻找杀人分尸地的线索，才耐心等待。 但现在……” 杨昌隆心里也没谱： “不管怎么说，这么长时间都没找到其它躯体，也确实不太正常。” 但让他现在就放弃搜索鱼塘，更不可能。 不但不能放弃，还要加派更多人手，更加仔细的搜查。 人头毕竟是这里发现的，只有100%确认，躯体不在鱼塘里，他才会放弃。 …… 与此同时！ 跟随沈庭的许心一，拿出地图，确定了一下他们所在的位置，意外道： “不对吧，这好像是黄圈区域吧？ 不去那几个红圈区域搜查吗？ 不是说，红圈区域，隐蔽性更高吗？” 第94章 我刚刚，是不是看错了？ 山林里！ 沈庭边走边摇头：“这次的凶手可能有些特殊。 隐蔽性，不是他挑选杀人抛尸地的首要因素。” 许心一立刻道： “因为凶手选了那鱼塘抛头颅？” “没错！”沈庭点头。 熊贝贝则惊讶道：“不会吧！ 这次的凶手，也想搞玄学？ 那要用这个吧！？” 他从身后鼓鼓囊囊的大包里，掏了好半天，结果掏出来一个八卦镜、一个罗盘、一把桃木剑，递给沈庭。 呃…… 沈庭哭笑不得：“暂时倒是用不到。 目前没有证据表明，这案子的凶手喜好玄学。” 说实话，这次的凶手究竟什么路数，沈庭暂时也没看明白。 在车祸地跳舞，以及脚踢头颅，这可都不是普通罪犯，会做的事。 可要说更多指向罪犯的线索，也确实没有。 沈庭思索着，根据群里汉尼拔三人划定的路线，兵分两路，在这个区域内搜查。 这种搜查，就和昨天圈定可疑区域前的探查，不一样了。 昨天，可以匆匆略过，看个大概。 但搜查，就需要尽可能的仔细，任何的蛛丝马迹，都可能暴露罪犯的去向。 消耗的时间，自然也更多。 太阳一路西斜！ 天色也从蓝天白云，变得橙红，然后慢慢昏黄。 沈庭等人站在一处小山顶上，居高临下。 沈庭还把手机上传来的，无人机拍摄画面，同步共享到破案群。 局长张钏屹挂断一个电话，看向沈庭，迟疑道： “是杨昌隆的电话，鱼塘依旧没有打捞到受害者的其它躯体。 他想征询一下你的意见，是不是要继续搜查红圈区域？ 我让他稍等，等你考虑考虑，稍后给他回电话，沈庭你看……” 果然没找到？ 凶手为什么要把头颅和躯体，分开抛到不同的地方？ 而且！ 目前搜查的黄圈区域，大部分地方也都看过了，也没有发现。 沈庭有些犹豫。 是让杨队那边的人，继续搜查红圈区域？ 还是查鱼塘周围，另外两个黄圈区域？ 还没等他拿定主意，群里忽然有消息。 唐探秦风：“群主，让西南边的无人机，位置向下一点。” 有发现？ 沈庭有些惊喜。 秦风的眼力，他还是很信服的。 立刻让警员控制无人机下降。 秦风：“继……继续、续下降，往两点方向飞。” 沈庭指示完警员，目光紧紧盯着无人机传回的画面。 但始终没有发现！ 直到向秦风指示的方向，飞了大几十米，他的双眼忽然一缩。 “有个……屋子？” 就见再往前几十米的山壁下，类似爬山虎的藤蔓植物里，有一个样式非常老的木屋。 木屋本身就很窄，又紧贴着崖壁，屋顶还覆盖着枯藤和枯枝落叶。 别说从上空看不到，就算从几十米外走过，不注意寻找，都不一定能看到。 “这秦风的眼睛，是好使啊！” 沈庭感叹着，立刻指着画面里的小屋： “这里有个木屋，靠近看看！” 无人机快速靠近，许心一忽然道： “咦，那是燃放烟花后，留下的纸筒？” 熊贝贝连连点头：“应该是的。 有长条拿在手里的，也有大圆柱、长方体，放在地上的。 外壳很完整，看着也很新，应该是最近燃放的。” 山顶上的所有人，目光瞬间全都亮了。 这大冬天的，荒郊野外，又是沈庭圈出的黄圈范围内，出现了新的烟花纸壳？ 不用想都知道不正常！ “下去看看！” 也顾不上通知杨队那边，沈庭一声令下，十多人全都动身往山下赶。 “我擦，跑得这么快？” 沈庭咬着牙，忍着脚疼，加紧赶上。 这群刑警，明明已经走了一整天，之前还腰酸腿疼，几乎走不动的样子，结果现在，跑得一个比一个快。 连六十好几的张钏屹，都比沈庭麻溜的样子。 “汪汪汪~~” “汪汪汪汪~~~” 沿着原路下山，朝木屋赶去的途中，罗威纳和德牧，同时狂吠。 吠叫的方向，也正是那木屋。 训犬员目光更亮： “好像是闻到血腥气了。” “快走！ 小周，确认好附近的安全！” 张钏屹提醒一声。 小周是痕检，上次在通风井里，被尸棺吓瘫的，就是他！ 众人的步伐，顿时更快了。 “我擦~~~” 沈庭脸跑得通红冒汗，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才勉强能跟上。 这群专业刑警的体格，真不是他一个普通人能比的。 “汪汪~~” “汪汪汪汪~~” 随着靠近木屋，两只警犬叫声更加急促。 众人先来到小屋前，藏着烟花纸壳的隐蔽处。 痕检小周，拿起来检查一番，立刻点头： “确实很新！ 燃放时间距离现在，最多也就三四天。” 那不就和苏可馨失踪的时间，差不多？ 看着十多米外的小木屋，小周和同事，很快打开现场通道，众人站在木屋前。 这木屋，确实破旧，很多位置都已经腐烂，至少建了三四十年。 两只警犬的叫声，也更加猛烈。 但不用警犬，现场的警员用自己的鼻子，其实也能闻到淡淡的血腥气。 痕检小周，仔细检查木屋门，以及附近，有没有机关。 熊贝贝激动道： “这里可能就是凶手杀人、分尸的地点？” 沈庭点头：“很有可能。” 许心一则思索着道： “如果是杀人、分尸地，凶手很可能遗留有线索。 就算一个烟头，都可能暴露罪犯身份。 至少，屋子里也会遗留受害者的血迹。 通过血迹分析，说不定能揭示罪犯的某些特征。” 沈庭点头。 这也是他为什么放弃找其它躯体的抛尸地，转而找杀人、分尸地。 “可以了，没有危险！ 局长，要开门吗？” “开！” 小周和张局的声音，都细微颤动，显然都很激动。 “吱呀~~” 木门推开！ “我……靠！” “卧槽？？？” “这……尸…体？” “又……来？” 门外原本一脸期待和激动的刑警们，目光直接呆滞了。 甚至！ 连原本狂吠的两条警犬，都直接噤了声。 “吱呀~~” 最前面开门的小周，不知道是过于惊恐，还是怎么回事，竟然又把门给关上了。 比刚刚开门的速度，快了不止一点半点，手臂都出了残影。 他从大门处退后两步，似乎已经控制不住脸上的皮肉，露出看不出是微笑还是惊恐的表情： “咳，我刚刚，是不是看错了？” 张钏屹感觉自己的右眼皮，狂跳不止： “应该……没有！” “胆子小的，还是别看了。” 熊贝贝提醒一声，走上前，再次推开木门。 “吱呀~~” 一片血红色，瞬间冲入众人的眼里。 然后通过眼球，冲入大脑。 而众人的目光，直接就被木屋中央吸引。 就见那里，倒吊着一具无头尸体！ 关键是！ 背部的大片皮肤，都被剥除，裸露着猩红血肉…… 第95章 鬼特么知道怎么找到的！ 傍晚！ 天色昏黄，冷风呜咽。 林间木屋外的沈庭等人，寒毛倒竖，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不过，不是被冷风吹的，而是被小屋里的场景震住了。 小屋本就不大，总共也就六七平米。 由于尸体倒吊，血液全都流到地上，将大部分地面，全都染成猩红色。 甚至！ 周围的墙面上，不知为何，六七十公分的高度下，也全都沾满了血点。 密密麻麻，看得人心里发慌。 同时，浓烈的腥臭气味，灌入众人鼻腔，冲击力格外的强。 吱呀~~~ 这时！ 绑着绳子的房梁上，忽然传出朽木不堪重负的声音。 被吊在半空，原本静止的无头尸体，也猛地晃动一下。 门外十多人，即便聚在一起，头皮也瞬间炸了。 有的甚至想后撤逃离，但很快想明白，应该是冷风从敞开的房门灌入，导致尸体晃动。 但人明白，狗子可不明白。 两条“久经沙场”的警犬，狂吠着，就要朝远处奔逃。 两名警员只顾着紧紧拽着绳子，根本没心思训斥或安抚。 他们的全部目光，全都被木屋里的变化拽住。 “我……靠！” “这……” “卧槽~~~” 警员们的双眼，瞪得更大。 此刻好像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只能发出短促的惊叹。 除此之外，还有用力吞咽唾沫的声音。 就见那被冷风吹动的尸体，晃动间，从原本的背对大门，变成胸腹面对大门。 之间，尸体腹部大部分的皮肤，也被剥除。 露出皮下淡黄色的脂肪层，以及猩红的皮下组织。 但苏可馨本就是舞蹈演员，年纪又小，皮下脂肪非常薄。 很多位置，几乎能看到内部缠绕的肠道以及脏腑。 没有外层皮肤的支撑，它们向外鼓凸着，似乎随时会从肚子里爆出来。 许心一声音干涩：“凶手是制皮人？ 那连环杀人狂？” 熊贝贝声音也发颤：“应该是的。 腹部和后背的皮肤，都被剥除了。 除了制皮人，别人没必要这么做。” 张钏屹更是震惊又意外：“这就找到了？ 不但找到了苏可馨的躯体，凶手还可能是制皮人？” 他不由得看向身旁的沈庭，目光里都是不可思议。 凌晨在沈庭圈出的红圈里，找到了多年以前的尸骨，张钏屹已经有些懵了。 在鱼塘找到受害者头颅时，他还在想，沈庭也有走眼的时候。 没想到，这么快，就在黄圈区域，找到了受害者的尸体。 而且看样子，这木屋就是杀人和分尸地。 关键是！ 制皮人这案子，多年以来只有人皮制品，是重要物证。 相关涉案地，比如杀人取皮的地点、分尸地等等，可都没有找到。 如果能确认，凶手真是制皮人。 这绝对是非常重大的突破！ “你们保护好现场，我马上通知杨队那边。” 熊贝贝立刻关闭木门。 两名痕检，都是朝阳区的人，而且现场没有法医。 这案子，毕竟是信义区的。 他们贸然进木屋搜证，太不礼貌了。 而涉案地的门窗，需要尽可能的紧闭。 因为灌入的冷风，会改变毛发、纤维、皮屑等物证的位置。 甚至将有用物证吹离现场，将无用物质，吹入现场。 这些，都会干扰后续的调查。 …… 与此同时！ 鱼塘边！ 杨昌隆看着浑浊的鱼塘水，只能看到他摇晃倒影的轮廓。 他又抬头看了眼一般落入山下的红日，更加焦虑。 “将近一个白天，都没打捞上其它躯体。 不太可能有遗漏。 躯体恐怕真的不在鱼塘里。” “是抛到了山林其它区域？ 还是什么情况？” 不但是他，正在打捞的警员，以及蛙人，也都神色恹恹。 早就没了早晨刚来时，似乎马上就能打捞上尸体的期待和激动。 不少人，象征性地晃动手里的打捞工具，目光不时投向杨昌隆。 似乎在疑惑，这么长时间没有打捞上尸体，他怎么没有下一步的指示？ 杨昌隆也有些头疼： “不知道张局那边怎么样了？ 怎么还没给我回电话？” 他之前联系张钏屹，告知他自己这边的情况。 还让他询问沈庭，要不要去嫌疑最大的四个红圈区域，继续搜查。 张局说和沈庭商议一下，稍后给他来电。 可都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没有回电？ 需要商议这么长时间吗？ “莫非，沈庭也拿不定主意？ 那可就不好办了！ 只有头颅，连致死方式，都不能100%确定。 要寻找凶手，怕是有困难啊！” 杨昌隆犹豫着，要不要再给张钏屹打电话，恰在这时，他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他拿出手机一看，目光顿时亮了。 终于来电了！ 杨昌隆立刻接通： “张局，你和沈庭商议的怎么样了？ 我们继续搜查红圈区域比较好，还是在鱼塘周边搜查？” “还搜查啥啊？” 张钏屹感叹一声： “沈庭带着我们，已经找到受害者剩下的躯体了，你快带人过来搜证吧！” 找到躯体了？ 杨昌隆一惊：“这么快？ 你们不是去找杀人分尸地的吗？ 怎么连尸体都找到了？” “这个，说起来就复杂了。” 其实，张钏屹也没想好，该怎么解释。 因为他感觉，自己一行人，一整个白天就跟着沈庭瞎逛了。 一路上，也不知道沈庭在找什么。 然后！ 就找到了烟花空桶、木屋，以及尸体。 要说是纯运气吧，肯定不是，里面肯定有门道。 可要问什么问道？ 鬼特么才知道什么门道！ “反正，杨队你赶紧带人过来吧！ 鱼塘那边留两三个人看守就可以。 把法医和痕检都带过来。 这边不但有受害者躯体，还是杀人分尸地。” “好好好，我马上过去。” 杨昌隆其实更加惊讶。 不但找到了受害者的躯体，连杀人分尸地，也一并找到了？ 这效率，也太高了吧？ 关键是怎么找到的？ 杨昌隆满心疑问，但也知道，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 他询问了张钏屹所在的位置，立刻朝鱼塘大喝： “集合！ 全体警员，全部集合！” 神色萎靡的警员，瞬间打起精神，向着杨昌隆所在的位置集合。 “杨队，终于有新任务了？” “终于要更改调查方向了？” “这次要到哪里搜查？” 杨昌隆摇头：“不用搜了。 沈庭那边已经找到了躯体，连杀人分尸地，都找到了。” …… 第96章 是我冒昧了！ 啊？ 啊？？ 啊？？？ 鱼塘边！ 杨昌隆简单几句话，却把几十名刑警，全都控在原地。 连他们周围的空气、空间，甚至时间，似乎都静止了。 整个鱼塘边，只能听到“哗哗”的流水声，以及冷风的呜咽。 直到几秒钟后，凝滞的空气，才被打破。 “什么？” “队长，你说沈庭那边，找到躯体了？” “连杀人分尸地，都找到了？” “这，他们怎么找到的？” “就是啊，除了人头，现在压根没有关于躯体位置，和杀人分尸地的线索啊？” …… 听着刑警们连珠炮一般的问题，杨昌隆很郁闷。 他们说的，可都是自己的词儿啊！ 刚刚他也是这么问张钏屹局长的。 可张局啥也没跟自己说啊！ 但杨昌隆不想在手下丢面子，不动声色，严肃道： “时间紧急，现在就不说这些了。 等到了那边再说！” 话刚出口，杨昌隆忽然感觉有些耳熟。 之前他问张局这些问题的时候，张局好像也是这么回答他的。 不会吧？ 张局不会也不知道，沈庭怎么找到的尸体和杀人分尸地吧？ 他不是一直跟在沈庭身边吗？ 杨昌隆疑惑着，当先带领众人，去往木屋所在的位置。 一路走着，警员们很快反应过来。 “这位置，好像是沈庭之前圈出的，黄色色圈之一啊？” “受害者躯体和杀人分尸地，都在这里？” “真是奇了怪了！ 凌晨的时候，在红圈的山洞里，找到了其它受害者的尸体。 现在，又在黄圈，找到了本案受害者的躯体？” 大家这么一讨论，这才猛地反应过来。 沈庭昨天傍晚才圈出的可疑区域，满打满算，这才过去了一整天的时间。 可这么短的时间里，竟然在这些区域内，已经找到两具尸体？ 他圈出的色圈，准确率有些离谱啊！？ 更何况，沈庭圈出的区域，都还只是草草搜查。 四个嫌疑最大的红色区域，都只搜查了小部分。 嫌疑稍小的黄圈区域，可是连搜都没搜过。 可就算这样，都已经找到了两具尸体？ 那要是把这些区域全部搜查完，岂不是可能找到更多尸体？ 警员们全都不寒而栗。 这想法，太吓人了！ “之前在鱼塘打捞出受害者的头颅，我还以为躯体肯定也在鱼塘里。 当时还觉得，沈庭圈出的可疑区域，也不一定准呢！ 看来，是我冒昧了！” “我还以为，之前找到山洞里的尸骨，是运气。 显然不是啊！ 一次找到尸骨是运气，两次，绝对是实力。” “名不副实倒是真的。 不过，不是名气太大，相比沈庭的能力，是太小了。” “就是不知道，沈庭究竟是怎么圈出可疑区域的？” “这个，我也想学啊！” …… “簌簌簌~~” “簌簌簌~~~” 林间小路上的落叶，已经被晒得非常干。 脚踩上去，是清脆的破碎声。 很治愈！ 但警员们无心体会，只恨自己的死腿跑得还不够快。 紧赶慢赶，来到木屋前的时候，天也完全黑了。 杨昌隆找到守在门外的张钏屹： “张局，这边什么情况？ 木屋里，就是杀人分尸的地方？ 尸体也在里面？” “没错，你开门一看就明白了。” 张钏屹说着，看向杨昌隆身后的警员： “开门之前，我建议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尤其是年轻警员！” 杨昌隆点头，“吱呀”一声，上前打开木门。 入目漆黑一片！ 手电筒的灯光，紧跟着照进屋里。 瞬间！ 杨昌隆一行人，全部僵在原地。 “我……凑！” “这是……” “我擦……” 刚刚，张钏屹特意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 大家都做过了！ 木屋，既然是杀人分尸地，死者躯体又在里面。 大家能想象到的，最恐怖的画面，也就是尸块散落在地上。 然后有很多鲜血！ 可开门后—— 倒吊的无头、无皮尸体！ 无力下垂的胳膊！ 地上满满一滩的血液！ 墙边密密麻麻，能让人犯密恐的血点…… 所有这些组成的画面，还是远远超出了大家的预料，挑动着一众警员，紧绷的神经。 杨昌隆侦查经验最足，但也过了好一会，才缓过神。 只不过，看着尸体腹部和后背缺少的皮肤，目光还是有些凝滞，看向张钏屹： “制……皮人？” 张钏屹重重点头： “我们也怀疑，这案子是制皮人的手笔。 不过，我们对制皮人不太熟。 所以才让你加紧过来确认。” 杨昌隆迟疑： “除了制皮人，应该没人会剥去受害者的皮。 不过，我也拿不准。 模仿作案，或者凶手因为别的原因剥皮，也不是不可能。” 他想了想，道：“这样吧，我联系局里。 专案组的人，不是正在查制皮人的案子吗？ 让他们过来确认一下，要不要和制皮人的案子，并案调查。” 张钏屹点头。 …… 信义区公安局！ 最大的一间案情研讨室内！ 和上午沈庭等人来时一样，里面烟雾缭绕。 但没有人说话！ 专案组的人，倒也不是一直干坐了一个白天。 中间也有几个小思路，派人去调查了。 但要不就是没有结果！ 要不就是对搜捕制皮人，没有作用。 在接手这个案子之前，专案组的警员，其实也做好了攻坚的心理准备。 毕竟！ 制皮人这案子，已经出现了好几年，也专案调查了好几次。 可始终没有侦破，这说明这案子的难度，非常高。 但正式接手后，难度还是超出了大家的预料。 就算是连环杀人案，正常也有杀人抛尸地，有第一犯罪现场，有受害者信息等等。 可这制皮人，类似线索寥寥。 最多的证据，就是那些人皮制成的鞋子、帽子、手套等等。 可要靠着这些线索，要锁定制皮人，太难了！ 一名高级警员皱眉道： “现在的问题是，制皮人隐藏实在太深了。 我感觉，我们和制皮人之间，好像隔了好几层屏障。 制皮人隐藏在深处，操纵着一切。 但我们只能看他表演，却看不清他的‘面容’。” 另几名高级警员也道： “要抓捕制皮人，就要打破这些屏障。” “可怎么打破呢？” “说起来，这案子，还是缺少突破口。” “唉，要是能找到制皮人的具体作案现场，就好了。” “难啊！ 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类似场所，怎么可能我们一接手案子，就找到了？” 首位上的专案组长邵明，微微皱眉，看向一名手下： “刘老师，什么时候能过来？” “最早也要明天。” 刘老师，是负责制皮人案子的犯罪剖绘师。 大京总部，为了一举侦破制皮人的案子，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他。 “等等吧！” 邵明也同意手下的看法。 他们和制皮人之间，隔了很多屏障。 如果能找到犯罪现场等线索，可以打破屏障。 可现在找不到！ 不过还有一个办法！ 如果犯罪剖绘师，能剖析罪犯形象，就算不打破屏障，说不定也能让屏障后的制皮人，“相貌”更加清晰。 这也是一个思路！ 邵明想着，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他一边接通，一边捻灭手里的烟蒂。 但电话那头传来声音的瞬间，烟头就凝在半空： “什么？ 你说找到了疑似制皮人的杀人分尸地？” 第97章 稳准狠！ 信义区公安局！ 案件研讨室！ 邵明的声音，忽然提高了好几个八度。 更是直接从座位站起。 而听到组长邵明的惊呼，原本无精打采的警员们，全都猛然抬头，不可思议地看向他。 什么？ 找到了疑似制皮人的杀人分尸地？ 这么巧？ 他们刚刚不就在讨论，如果能找到制皮人作案的地点，说不定能打破屏障，找到案件突破口吗？ 但当时，大家都觉得这是天方夜谭。 因为目前为止，并没有这方面的丝毫线索。 万万没想到，话这才说完没几分钟，居然真的获得了相关线索？ 这…… 就算天上掉馅饼，也不可能掉得这么准，正好掉到嘴里吧？ 而且，这杀人剥皮地，是怎么发现的？ 莫非，是之前派出去的，在外调查的专案组小队，发现的？ “咝~~” 邵明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原地怔了好长时间。 直到烟蒂烫到手指，他才反应过来，连忙问道： “杨队，什么情况？ 怎么不声不响的，忽然就找到了制皮人的凶杀地？” 找尸体？鱼塘？人头？木屋？ 听着杨昌隆的解释，邵明神色快速变化。 等他挂断电话，脸上只剩不可思议。 满心疑惑的组员们，眼见通话结束，好像“嗷嗷待哺”的小猪仔： “组长，什么情况？” “找到了制皮人杀人取皮的地方？” “真的假的？” “是谁找到的？” “是哪个队的队员啊？” 邵明直接摇头： “不是专案组，之前派出去的小队发现的。 刚刚打电话的，是信义区杨昌隆大队长。” 杨队？ 警员们更加疑惑： “杨队倒确实不是专案组的人。 那他怎么和制皮人，扯上关系了？” “他不是在查一个女性失踪案吗？ 是那案子，和制皮人有关系？” “凶手是制皮人？” 邵明重重点头：“没错！ 简单来说，杨昌隆带领的调查队，先是找到了杀害者被切下的头颅。 然后又在一个木屋里，找到了受害者的躯体。 他们发现，躯体的皮肤，有缺失。 因此怀疑，那案子的凶手，很可能是制皮人。 想让我们过去确认一下。 对了，发现木屋的人，是沈庭。” 沈庭？ 专案组的警员们，都愣了一下。 沈庭他们自然都有耳闻。 尤其是前段时间侦破的，雪夜失踪案，也是连环杀人案，似乎就是沈庭侦破的。 这么大的事，很多专案组，自然都传开了。 “虽然不知道他破案的细节，但这沈庭，确实有点东西啊！” “能侦破连环杀人案，果然不简单。” “这次这么顺利就找到了木屋，他好像很有搜查方面的天赋？！” …… 邵明不敢耽误时间，打断惊讶的众人，启程前往西部山林。 与此同时！ 为了方便取证工作，木屋外搭好了临时营地。 沈庭在其中一个帐篷内，将这边的情况，全部告知群成员。 大家自然也非常意外。 关宏宇：“这么看来，杀死苏可馨的，是制皮人？” 关宏峰：“至少从目前的案情看， 概率很高。” kikO：“可是，有点奇怪吧！ 制皮人这案子，起源很早。 至少七八年前，就发现有人皮制品，在信义区售卖。 这么多年来，一点关于凶手的线索，都没有找到。 这应该可以说明，凶手非常小心。 作案手法，也非常的成熟。 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出纰漏的。 这样的罪犯，想想都知道，要想抓捕，是非常困难的。 甚至，要找到和罪犯直接相关的蛛丝马迹，都是非常困难的。 相比起来，苏可馨这案子，虽然调查的过程中，也遇到了难题。 但相对而言，目前为止的调查难度，和调查连环杀人狂，完全没法比。 ⊙_⊙” 唐仁：“这还不简单啦~~ 是因为我们太厉害啦~~ 制皮人一直没有进展，是因为调查的人，水平菜啦~~ 普通警员，肯定不能和我们比啦~~ 尤其是，在我唐人街第一神探的带领下，我们取得的成绩，有目共睹啦~~ 结合我们所有人的力量，自然能发现，普通警员发现不了线索啦~~” 毛利小五郎：“不对！ 我还是更同意kikO的观点。 苏可馨的案子，我们虽然表现得确实很好，但kikO提出的问题，群成员和普通警员的能力差距，并不足以解释。 比如！ 制皮人的案子这么多年来，唯有人皮制品，是比较重要的线索。 可苏可馨被杀，目前为止的调查难度，确实低多了。 就说鱼塘里的人头，就算那网红不包鱼塘，不打捞。 池塘里的鱼，迟早也要捕捞售卖。 到时候，头颅还是会被发现。 木屋里的倒吊尸体也是一样。 木屋的位置，看起来隐蔽，但毕竟没有埋在地下，或者沉在水里。 野游的、探险的、爬山的，迟早会发现那木屋，以及木屋里的尸体。 如果这案子真是制皮人的手笔，他之前以同样的手法，杀人、分尸、抛尸。 不可能这么多年过去，没有一个人发现受害者的头颅和尸体。” 唐探秦风：“确实不太正常。 连环杀人狂的作案手法，应该是越来越难调查，越来越成熟的。 如果苏可馨是被制皮人所害，明显打破了这种规律。” 这也是沈庭现在疑惑的地方。 “如果杀死苏可馨的不是制皮人，那是模仿作案？ 凶手想嫁祸制皮人？” “如果凶手的确是制皮人，那他将头颅踢到鱼塘，将无头尸挂到不算隐蔽的木屋。 还特意在木屋外，放烟花。 这些行为，确实不像制皮人会留下的纰漏。 那他是故意这么做的？ 目的又是什么？ 杀人狂，不应该小心再小心，尽量不留下线索吗？ 凶手又是在行车记录仪前跳舞，又是留下不算隐蔽的尸体。 似乎就是想引人注意？！” 沈庭思索着，将自己的疑惑，在破案群里留言。 关宏峰：“模仿作案的可能性，应该不高。 要模仿，至少也要熟知制皮人的案情。 但制皮人这案子，别说普通民众不知道案情。 就算很多警员，都不了解案件详情。 要模仿，也没法模仿！ 当然！ 话我也不敢说死！ 凶手真的另有其人，他通过其它途径，得知有制皮人这么个罪犯，也不是不可能。” 关宏峰说的，自然也有道理。 如果沈庭不是有系统，并且能【资料共享】，他其实也没资格查看制皮人的资料。 但根据这一点，就肯定的说，制皮人就是罪犯，似乎也有些冒失。 “我倒是有一个发现，或许可以佐证，凶手是制皮人。” 法医秦眀的留言，立刻引起了大家的好奇。 秦眀：“说起来其实也简单。 苏可馨前腹和后背，都有大片皮肤被剥除，大家都看过照片。 很吓人！ 尤其是腹部，肠子和器官堆积鼓凸，几乎要破肚而出。 除了恐怖，从法医的角度看，凶手的剥皮手法，只有三个字—— 稳准狠！ 手法稳下刀准心态狠！ 苏可馨的皮下脂肪那么薄，要控制只切下皮肤，而不切破皮下脂肪和筋膜。 这难度，可不是一般的高。 一般的医生，都做不到。 依我看，也只有杀死过非常多的人，对剥离皮肤非常精通的制皮人，才有可能做到。” “有道理！ 我也感觉凶手的剥皮手法，异常的精妙。” 和秦眀不一样。 秦眀是客观分析。 而汉尼拔的发言，明显多了一丝赞美，甚至认同。 “我还有一个问题。 大家想过没有，罪犯为什么要切除受害者的头颅？ 还特意把她倒吊在房梁上？” 第98章 经常吃人的都知道…… 凶手为什么切头颅？ 还把受害者的躯体倒吊？ 群成员看着汉尼拔的留言，都怔住了。 大家忽然都意识到，之前忽略了一个问题。 看到木屋内的场景后，大家和警员一样，都被镇住了。 一时间，倒是忘了思考，凶手为什么要特意倒吊无头尸体？ 这尸体状态，可不常见！ kikO：“是为了放血？ Σ( ° △ °|||)︴” 沈诩：“为了让皮肤更干净？” “答对了！” 汉尼拔：“大家应该都知道，猪牛羊宰杀时，也会把它们吊到高处，或摆在高桌上。 先在脖子上开口，把它们体内的血放干净。 这样，肉才不腥不脏。 经常吃人的，肯定也知道，人类也是一样的。 如果不放血，皮下的毛细血管会积累大量血液。 腥臭！ 不干净！ 会增加后续加工的难度。” 汉尼拔留完言，群成员全都恍然。 有道理啊！ 罪犯特意将受害者的尸体倒吊，不可能是没事找事，就为了吓警员一跳。 一定有他的目的！ 如果凶手是制皮人，对皮肤的要求估计很高。 倒吊放血后再取皮，就说的通了。 沈庭直接留言： “这么说的话，凶手是制皮人的可能，就更高了。 那接下来的调查重点，自然是制皮人。” 沈庭共享了制皮人的所有案卷，发现比上次共享，确实多了一些资料。 他上传破案群，让大家研究。 毛利小五郎：“那苏可馨的男友郝大川、郝大川的竞争者，还有苏可馨的同事们、爱慕者，就不用再调查了吧？” 沈庭想了想：“大部分相关资料，可以暂时搁置。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 如果凶手是制皮人，而不是苏可馨身边的人，那他是怎么知道，苏可馨进入行李箱，和郝大川幽会的？” 吉良吉影：“跟踪？” 沈庭点头：“大概率就是跟踪。 所以，苏可馨失踪前一段时间的行踪，以及相关监控，还是要查。 说不定会有发现！” “总结一下的话，现在的疑点不少。 最大的疑点是，有很多特征表明，这案子大概率是制皮人的手笔。 但同时！ 头颅抛入鱼塘、木屋吊尸，又不符合制皮人的作案习惯。 现在的问题是，什么原因，导致了制皮人作案手法的剧烈变化？” “调查思路，目前倒是不少。 首先是刚刚说的，查苏可馨失踪前几天的轨迹，以及监控。 从中寻找嫌疑人！ 要求是，形貌要符合行车记录仪拍下的影像。 其次，是调查组的工作！ 收集、鉴定木屋周边，以及尸体上的物证。 看有没有比较特殊的，能指向凶手的证据。 再就是，详细查看制皮人的案卷，尝试从中寻找疑点和线索。 大家还有补充吗？” 群里没有人话说。 “好，没有的话，就各自去忙吧！” 沈庭留完言，也开始查看制皮人的案卷。 制皮人，这是沈庭非常感兴趣的一个连环杀人狂。 在他接触的第一起案件里，就有制皮人制作的人皮鞋。 调查苏可馨失踪，沈庭要强打精神。 但调查制皮人，就没那必要了。 沈庭感觉大脑细胞，自己就活跃了起来。 甚至，早就到了下班时间，但他都不想着回家逗妹妹了。 很快！ 制皮人的案卷，他看了个大概。 恰在这时，远处就传来密集脚步声。 沈庭从帐篷走出，远远认出，摇晃的灯光后，是专案组的警员。 现在天色已经很黑，山路更加难走。 专案组紧赶慢赶，也花了一个多小时，才赶过来。 杨昌隆和张钏屹两人，连忙迎上去。 双方握手后简单交流，专案组迫不及待，去查看木屋里的情况。 专案组的警员，经验比普通警员更加丰富，见识的恐怖案件，自然也更多。 可拉开木屋大门处遮挡物的瞬间，沈庭还是从他们的脸上，看出了明显的震惊和错愕。 和之前的警员一样，他们好一会才缓过神。 显然！ 木屋内的场景，把他们也吓了一跳。 接着，专案组的警员，加入法医、痕检、现勘，在周围搜证。 而邵明等组长和副组长，与杨昌隆、张钏屹凑在一起，开始讨论案件。 看起来很激烈的样子。 只不过，沈庭发现，专案组里为首的中年，询问过张局后，直接朝自己看来。 还主动朝自己点头，露出笑容。 沈庭也朝他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之后，邵明虽然在和众人讨论，但目光时不时朝沈庭这边看来。 将近十分钟后，讨论结束，他更是直接来到沈庭身前，伸出右手： “我是专案组的组长邵明。 你就是沈庭吧，我早就听说过你了。 只是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年轻。” 沈庭简单客气几句，邵明直接道： “沈小哥，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的意见。 你觉得，这案子，应该和制皮人案，合并调查吗？” 第99章 巷道里的影子！ 信义区西部山林！ 沈庭听到邵明的询问，笑道： “总的来说，我是建议，这案子可以和制皮人合并。 这两个案子，作案手法上，确实有比较明显的差别。 邵组长，你肯定比我清楚。 但从剥皮的手法、倒吊放血等来看，凶手的制皮人的概率，也确实非常高。” “合并调查，我也感觉很有必要。” 邵明笑着点头，从和沈庭面对面，变成和他肩并肩： “沈庭，我听说，你只是朝阳分局那边的顾问，不是正式警员吧？” “对啊，怎么了？” “咳，沈小哥，你可能不知道。 顾问这个身份，比较自由。 不像正式警员，调职、升职等受限那么大。 尤其是，以你接连侦破两个重大案件的功劳。 以及破案过程中，展现出的能力，如果想加入专案组，肯定是非常容易的。 咳咳，专案组的情况，沈小哥，你可能不太熟，我简单介绍一下。 相比普通警员，专案组待遇更好，发展空间更大……” 邵明说着，旁边的熊贝贝和许心一面面相觑。 邵组长，这是在……挖墙脚？ 他想招揽沈庭，加入专案组？ 不远处的张钏屹，也看出邵明不对劲。 因为这家伙，明明和沈庭那么热切地说着话，但目光，却不时往自己这边瞟。 平常那么正气的一个人，但此刻看起来，却贼眉鼠眼的。 明显没打算干好事！ 张钏屹感觉不妙，连忙凑了过去： “邵组长，你们讨论什么呢？神神秘秘的？ 有什么问题，说出来大家一起讨论呗！” 邵明干咳一声：“没什么，就是过来问问沈庭累不累。 还有他是怎么发现这木屋的。” 他又看向沈庭： “沈庭你好好休息，我刚刚说的，你也好好考虑考虑。” 邵明偷情被发现一样，慌忙离开。 熊贝贝立刻凑了上来，暗戳戳指着邵明，小声道： “嘿嘿，张局，邵组长想挖你墙角，你可小心着点吧！” 许心一也凑上来道： “局长，只要锄头挥得快，就没有挖不倒的墙角呀！ 你还不赶紧给沈庭涨涨待遇？” 这…… 涨！ 必须涨！ 张钏屹看着邵明的背影，脸上都是不善和防备。 好你个邵明，看你浓眉大眼的，没想到，也不是好人啊！ 他们朝阳一大队，是来协查、帮忙的。 别到最后，案子帮别人破了，自家宝贝也被别人给撬走了…… 另一边！ 专案组很快宣布，苏可馨被杀案，和制皮人案，合并调查。 信义区的杨昌隆，和朝阳区一大队，也合并进入调查组。 调查组的第一条指令，就是加快搜查木屋周围的物证。 以及从尸体上，寻找线索！ 一大队不少年轻警员，都不知道制皮人的案件细节。 张钏屹带领众人，先返回信义区公安局，查看案卷。 路上！ 沈庭刚想看破案群，忽然就有消息提示音。 他打开一看，竟然是死神小学生的留言。 柯南：“我有发现。 苏可馨失踪之前，凶手应该确实跟踪过她。” 他直接上传了一段监控。 群成员立刻打开，但很快皱眉。 这影像，是五天前，苏可馨从工作的天鹅剧院离开时，一个道路监控，拍摄下来的。 时间总共不到三分钟。 记录了苏可馨从剧院大门走出，坐上同事轿车的过程。 不过，大家反复从监控里，寻找嫌疑人的身影，但始终没有找到。 kikO：“没有呀( ′???`)” 关宏宇：“罪犯在哪儿呢？” 毛利小五郎：“柯南，你可不要胡说啊！ 这监控里，哪儿有罪犯？ 对了，你的寒假作业写完了吗，就在这水群？” 柯南：“呃("≡ _ ≡)！ 那个，大叔，我没胡说。 你看左下角，那里有个小巷。” 群成员全都看向影像的左下角。 这里的确有一条巷道，位于两栋高耸建筑的中间。 不过，让大家意外的是，这里没有人，只有一个影子。 而且，是一个戴着帽子的人影。 宽沿礼帽！ 影子的主人，监控并没有拍到。 毛利小五郎：“咦，还真有个影子啊！ 柯南，你是怎么发现的？” 第100章 编码！ 柯南：“啊嘞，这个…… 我刚刚写寒假作业的时候，看了一眼监控资料，正好就看到了啊！ 可能是我运气好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庭已经能想象到，柯南摸着脑袋，尬笑的表情了。 不过，这巷道里的人影，确实有点可疑。 国内，可没多少人，会在日常生活里，戴宽沿礼帽。 kikO：“这人影，不会真是凶手吧？ ←_←” 唐仁：“你这臭小子，可真是走了狗屎运啦~~~” 沈翊：“人影的主人，是凶手的概率，确实很高。” 他留完言，直接在群里上传了两张图片。 第一张，是苏可馨失踪案里，轿车车祸后的截图。 图片上，凶手戴的礼帽侧边，有一朵黑色玫瑰。 第二张图片，是沈翊画出的礼帽图。 侧边，也有一朵玫瑰。 而且，礼帽的尺寸，肉眼看起来，和监控里凶手戴的礼帽，几乎一模一样。 似乎是照着监控，画的礼帽图片！ 不过…… 沈翊：“礼帽图片，是我根据剧院外，礼帽的影子，再结合当时的太阳位置、光影关系等等，画出来的。 很显然！ 当时藏在巷道里的人，所戴的礼帽。 和车祸后，拉走行李箱的罪犯，所戴的礼帽，几乎一模一样。 连玫瑰花的位置和形状，也几乎完全一样。 甚至！ 从影子的形态判断，巷道里的人，身材也和凶手，几乎完全相同。” 沈翊说完全相同，那肯定就是完全相同了。 沈庭思索着留言： “这么说的话，苏可馨同事、男友等人的嫌疑，基本就能彻底排除了。 凶手知道苏可馨钻行李箱，和男星郝大川幽会，不是因为和她很熟。 更可能是通过跟踪她，推测出来的。 而调查苏可馨失踪前监控这条思路，可以重点关注。 说不定，能找到其它拍到嫌疑人的监控。” kikO：“那巷道附近的监控，老大也提供一下呀！ 罪犯不一定每一个监控，都能避过。” 沈庭点点头，共享了那附近的监控数据。 上传群文件后，他接着道： “之前的三条调查思路，木屋内外的搜证工作，还需要时间。 制皮人的案卷，大家都看完了吗？ 有没有发现？” 关宏宇：“卷宗就那么点，看倒是看完了。” 唐仁：“资料那么少，啥都看不出来啦~~~” 法医秦明：“我稍微总结一下案卷吧！ 制皮人这案子，说起来其实也简单。 八年前，一名摩托骑手出车祸死亡。 调查期间，法医发现他戴的皮手套，质地很特殊。 不像常见的皮制品，鉴定过后，发现是由人皮制成。 而且验DNA，发现手套由两个人的皮肤组成。 从那之后，信义区警方格外注意皮制品。 零星还真发现了人皮鞋、人皮包、人皮帽等制品。 附近其它区的调查局，也偶尔有所发现。 就比如我们之前侦破的，国道碎颅案里，受害者穿的人皮鞋。 目前，通过DNA鉴定，确认的受害者，至少23名。 加上苏可馨的话，就是24名。 不过奇怪的是，其他23名受害者的身份，没能通过DNA，完全确定。 能确定身份的受害者，只有四名。 除此之外！ 受害者有男有女。 男性还比女性多一点，共有13名。” 毛利小五郎：“这不对劲吧！ 受害者失踪后，其家属肯定会尽快报案。 后续人没找到，会采集血液，验DNA，进数据库。 正常情况，受害者的身份，是很容易确认的。 可现在，24名受害者，除了这次的苏可馨，能确认身份的，竟然只有四名？ 这比例，低得有些离谱了吧？！” 法医秦明：“这个问题，专案组目前怀疑，凶手选择的目标，不是普通人。 可能是流浪汉、没有子女的重病老人，或者其他离群索居的人。 总之，是那些失踪后不会引人注意的人群。” 唐探秦风：“这推测倒是很合理。 不过，还有一个疑点。 四名确定身份的受害者，都是近一年半失踪的。 也就是说！ 从已知的第一起案件开始，足足六年半的时间里，所有受害者的身份，都没有确认。 可近一年半，接连确认四名受害者的身份。 而前几天的这起案件，更是明星女友。 我们是不是可以说，制皮人越来越高调。 选择的受害人，身份越来越显著。 问题是！ 是什么，导致了制皮人的这种变化？” 秦风说完，群成员全都沉默了。 显然，大家都觉得，目前的资料，不足以解释这个问题。 “其实，这和我们之前讨论时，确认的疑点，是统一的。” 沈庭思索着道： “对于受害者尸体的处理，制皮人之前都是很隐秘，很谨慎的。 已知的至少23具尸体，到现在都没能发现藏在哪里。 可苏可馨的头颅，抛在隐蔽性不高的鱼塘里。 躯体，更是高调的挂在木屋里。 抛尸地的变化，和受害者选择的变化，其实是统一的。 这两个疑点，其实可以合为一个—— 凶手从低调谨慎，变得高调随意，原因是什么？” 这是目前最大的疑点！ 也是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 吉良吉影：“说到疑点，卷宗里还提到了一个小疑点。 人皮制品上，其实是有编号的。” 人皮，相比牛皮、鳄鱼皮、鹿皮等等，太薄了，韧性等方面，也相差很多。 要制成皮制品，需要多层叠合。 而技术人员在分解人皮制品时，发现夹层的人皮上，留有特殊编码。 比如“JCbSy761520”、“Rylnq89716”等。 编码结构类似。 前面是字母，后面是数字。 字母的数量是固定的，都是五个。 但数字的数量，在3－7个之间，差别很大。 这编码的含义，专案组并没有勘破。 或者说！ 它们本就没有含义，是制皮人随手刻印的。 竖锯：“制皮人这样的连环杀人狂，在人皮制品上，特意刻印编码。 要说没有含义，我反正是不相信。” 汉尼拔：“我也认为，这编码，一定有其含义。 而且对凶手来说，很可能非常重要。 如果能破解，我们对于凶手，很可能有进一步的了解。” kikO：“那是什么含义呢？ ╭(╯^╰)╮”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了。 破解不了这编码，再重要，都是白扯。 沈庭盯着编码，想了又想，可始终没有思路。 很快！ 警车返回信义区公安局。 一行人，直接来到案情研讨会会议室。 会议桌上，已经堆满了制皮人的相关资料。 熊贝贝等人，立刻开始查看。 沈庭拿过一份资料，也要假装翻看几页。 但恰在这时！ 沈庭的手机铃声响起，来电显示是沈父。 他立刻接通，但传来的，依旧是沈嫚嫚的声音： “老哥，是嫚嫚呀！ 你今天怎么没有来接我呀？ 老哥你不知道，今天我爸带我去吃了白胡子老爷爷呢，嘻嘻，炸鸡可好吃了。 路上，我们还买了大草莓……” 沈嫚嫚分享着自己的趣事，旁边忽然传来一个压低的声音： “你这丫头，咋这么多废话呢？ 不是说好了吗，让你问问你哥今晚回不回来？ 什么时候能回来？” “哦哦，我知道的，我正打算问呢！” 沈嫚嫚有些嫌弃沈父的啰嗦，把问题又问了一遍。 沈庭笑道：“我手里的案子，有了比较重大的变化，需要加紧调查，今晚就不回去了。 过两天吧，等案子有了结果，马上回去。” “老哥，我爸还让我问你，马上过年了，过年你不会不回来吧？” “会回去的！ 如果没有意外，腊月二十九，肯定回去……” 沈庭原本随意说着，但忽然一愣。 他突然想明白了编码里，那串字母代表的含义。 “嫚嫚，先不说了。 你好像立大功了，等我确认一下，过年回去，给你买大烟花玩。” “好呀好呀，我要大烟花，漂亮的大烟花。” 沈庭直接挂断电话，在破案群里留言： “@所有人，我知道那串字母的含义了。 大家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第101章 破解编码！ 知道那串字母的含义了？ 群成员看到沈庭突然的留言，都是一惊。 可看到他紧接着的问题，又都愣住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意思？ 这和那编码有关系？ 关宏宇：“今天是一月27，2025年1月27？ 编码里的那些字母，是数字的首字母？” kikO：“也不对吧！ 编码里的字母，都是五个。 而你说的这串日期，首字母是七个。 其它日期，还可能是六或者八个。 比如2025年1月3日，或者2024年11月12日。 首字母数量是变化的，最少都不止五个。” 唐仁：“咦，我好像知道啦~~ 群主问的，不是阳历，是阴历啦~~ 今天是甲辰年腊月廿八。 除去年月，首字母是JClnb，刚好五个字母啦~~” 唐仁这么一说，群成员立刻反应过来。 毛利小五郎：“好像，有道理啊！” 柯南：“那JCbSy，意思是甲辰年八月十一？” 关宏峰：“Rylnq，指的是壬寅年六月二十七？” 法医秦明：“这么说的话，编码最前面的字母，倒确实能解释。” kikO：“老大是怎么想到的？好厉害啊！ 一般人，就算猜到字母代表时间，也只会想到阳历的时间吧？ (? ′?` ?)” “运气比较好而已！” 沈庭沉吟着道： “前面的字母代表年月日。 那后面的数字，代表的具体的时分秒？ 这编码，是制皮人制作皮制品的时间，或者有其它含义？” 猜测着，沈庭很快摇头： “应该不是。” 时分秒，最多就是六个数字。 而编码里的数字，最多有七个。 而且如果数字代表具体时间，那最先两个数字，最大也就是24。 可编码里，前两位数，超过24的有很多。 怎么看，都不应该代表时间。 柯南：“这么长串的数字，数量差别又比较大。 日常生活里，能接触这么多数字的机会，并不多。 另外！ 罪犯特意在皮制品上，刻印编码。 一定有原因！ 他一定是想表达什么。 而这些数字，只是载体。 这样的话，也许这些数字，表示的是某本书，某一页某一行的第几句话，或者第多少个字？” 竖锯：“这想法，倒是有些意思。” 法医秦明：“编码里数字的数量差异，也能得到解释。 页码有大有小，大了可以达到三位数。 小了，可能是个位数。 第几行，第几个字，也差不多。 如果三项数字，都是个位数，那数字的数量，确实是三个。 最多的七个数字，应该是三项数字都比较大。 这和编码里的数字长度，确实能匹配上。” kikO：“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呀！ 编码里的数字，如果真的代表书籍上的某一个字。 那七位数的情况，最前面的三位数，应该代表的是页码。 现在的书，通常也就一两百页，多了能上三百。 换言之，编码里的数字，如果是七位数，那开头第一个数字，一定比较小。 最多应该不超过3！” kikO这么一说，群成员全都觉得有道理。 大家立刻翻出资料里的所有代码。 重点找出数字达到七位的代码。 很快确认，七位代码的第一位数，确实都比较小。 别说3了，最大就是2。 大家顿时都有些意外！ 汉尼拔：“数字代表的，还真是书上的某个字？” 关宏宇：“@柯南，竟然让你说对了？” kikO：“柯南，你不是小学生吗？ 这你都能想到？ 看来你不是普通小学生呀！ (???)” 毛利小五郎：“？？？ 柯南，这是怎么回事啊？” 柯南汗流浃背：“啊咧，这个，这个…… 是我运气比较好吧！ 我刚刚恰好在写寒假作业，很巧合，刚好看到了下面的页码。 然后我顺理成章的就想—— 既然页码也是数字，那编码后面的数字，有没有可能指代的是书上的某个字？ 大叔，我当时是随便猜的，有了想法，就直接在群里说了。 我没想太多的。 没想到，好像让我猜中了。 我的运气，可真好，哈哈，哈哈哈哈~~~” kikO：“随便猜的？ ?_?？” 唐仁：“我才不信嘞~~” 关宏宇：“？？？” 正常人，显然都不怎么信。 但毛利小五郎，显然不是正常人： “没想到这么巧啊！ 我就说嘛，你一个屁大点的小学生，怎么这么厉害？ 我还以为你是新一呢，吓死我了！ 不过！ 之前你就恰好发现了剧院外，巷道里的罪犯影子。 现在又碰巧猜到了数字的含义。 你这运气也太好了吧？” 柯南：“……” “呃，好奇怪哦，我也不知道今天的运气，为什么这么好。 不过，这些不重要啦！ 现在的问题是！ 既然编码里的字母代表时间，而数字代表书上的某个字。 那编码是不是代表着，制皮人在字母表示的时间，看了某本书。 而数字代表的那个字，或者某句话，对他特别重要？” 沈庭点头：“应该是的。 那现在的核心问题就是，编码所代表的书，究竟是哪一本？” 之前还积极发言的群成员，一下就陷入了沉默。 柯南的推测，很合理。 但制皮人这案子，目前并没有和书籍扯上关系的线索。 所以！ 编码代表的，究竟是什么书，现在很难确认。 “编码的含义，倒是差不多清楚了。 但只破解到这种程度的话，缺少最关键的部分。 对后续调查，倒是没有太大帮助。” 沈庭默默在脑海里，将编码含义这个疑点，“更新”为编码背后的书籍。 这时，kikO忽然道： “对了，群主老大，我记得你很擅长犯罪剖绘来着。 上次的雪夜失踪案，你不就对罪犯的行为和心理，进行了精准的剖析吗？ 最终能侦破案件，多亏了你的剖绘结果。 这制皮人，也是连环杀人狂，你为什么不对他进行剖绘啊？ ( ′?.?`)” 第102章 剖绘！鉴定结果！ 听到kikO的疑问，沈庭直接留言： “其实，我已经进行过剖绘了！” 犯罪剖绘的四个依据—— 首先是致死手法！ 目前，已知的24名死者，唯一有尸体的，也就是苏可馨。 她的躯体上，看着没有其它致命伤。 死因大概率就是脖子上的切割伤。 而切除脑袋，目前来看，是为了后续倒吊放血，让人皮更干净。 这只能说明，制皮人经验很足，很专业。 除此之外，是对尸体的“高调”的处理手法。 和之前的小心谨慎，对比明显。 这变化，是目前最大的一个疑点。 第二个剖绘依据，是特殊涉案地点—— 鱼塘！ 木屋！ 和对尸体的“高调”处理一样，抛尸地选的也很“高调”。 二者算是同一个疑点！ 剖绘的依据，是案件事实。 从疑点里，自然不可能剖绘出有用结论。 第三个依据，受害者特征。 目前已知身份的受害者，共有五名。 他们连性别都不一样。 职业、家境、爱好等方面，几乎没有完全重合的。 究竟是哪种共同特征，让制皮人选他们作为目标，沈庭现在，还真没找到。 “制皮人，需要的是人皮。 我能想到的，就是受害者的皮肤，都比较特殊。 但皮肤怎么才算特殊？” 比较白皙？ 比较干净？ 应该都不对。 因为五名受害者，生前的皮肤状态，差距挺大的。 有的在矿井工作，还有的年龄比较大，皮肤真说不上好。 “或许，制皮人选择目标，压根就没有特定的标准？ 随机选择目标？” 沈庭眉头皱紧，他也有些拿不准。 最后一项剖绘依据，只剩其它特殊线索了。 制皮人的特殊行为，倒是有很多—— 车祸现场，绕着轿车跳舞。 用脚将受害者的头颅，踢进鱼塘。 在倒吊无头尸的木屋外，燃放烟花等等。 这些，都不是普通罪犯，会做的事。 沈庭反复剖绘，只能勉强推测，制皮人似乎处于一种非常疯狂，非常癫狂，非常兴奋的状态。 这种状态，甚至影响了他的理智。 让他在作案的过程中，做出特殊的，没有那么安全的选择。 这大概率是制皮人在抛尸地选择、受害者选择上，忽然发生变化的缘由。 “但，是什么原因，导致了制皮人兴奋、癫狂？ 是他的作案动机，要达成了？ 还是生活里，遇到了喜事？” 沈庭胡乱猜测。 但目前，并没有这方面的线索。 “剖绘的结论很少。 现在，好像也只有五名受害者可能存在的共同点，勉强值得一查。” 将这个思路丢给群成员后，他继续从蛛丝马迹，尝试剖析制皮人。 但剖析着剖析着，“呼~~呼~~~” 沈庭直接趴在桌上睡着了。 “沈庭，醒醒，案情研讨会，要开始了。” 沈庭勉强睁开眼皮，发现是许心一在叫他。 他身上，还披了一张毛毯。 窗外的天色，也已经从黑变灰。 沈庭看了眼时间，已经清晨六点。 距离任务发布，已经过去将近两天时间。 距五天时限结束，只剩三天多一点。 很快！ 专案组、朝阳一大队、信义区二大队的核心骨干，在会议室内坐齐。 当先座位的专案组长邵明，扫视一眼，直接道： “案情紧急，废话我就不说了。 技术组刚刚通知我，各办公室，基本有了鉴定结果。 这次会议，主要是报告并研究这些结果。 技术组，开始吧！” 一名身着白大褂的年轻法医，最先起身： “我们法医办公室，已经完成了尸体的解剖。 首先，木屋里倒吊的无头躯体，已经能证明，属于苏可馨。 她的体表，有轻微擦伤。 头颅的枕部，在生前遭受过重击，但颅骨没有骨折，从脑内血肿来看，打击不致命。 从印痕判断，打击工具，是木屋角落的一块石头。 这次攻击，可能是杀害苏可馨前，苏可馨奋力挣扎。 凶手因此砸击脑部，试图控制她。 另外，她没有被性侵的痕迹。 脏腑没有内出血！ 死因确定为，切割头颅导致的大出血。 切割工具，小型电锯。 死亡时间，三天前，早晨六点到八点……” 一名警员立刻道：“苏可馨离开郝大川，发生车祸，是凌晨四点左右。 那岂不是说，被带走后没多久，苏可馨就被害了？” “没错！” 年轻法医点头：“对了！ 昨天凌晨，在山洞里找到的，另一个人的尸骨，我们也进行了解剖。 由于腐烂严重，看不出皮肤有没有被切下。 不过，从残留的毛发判断，皮肤大概率是完整的。 而且！ 受害者的头颅，没有遭到切割。 反倒是身上有多处骨折，死亡十年以上。 虽然还没有确定尸源，但初步判断，那名受害者的死亡，大概率和制皮人无关。” 法医报告完，不少警员，都惊愕的看向沈庭。 尤其是专案组的警员。 他们都是询问后才得知，沈庭在找到木屋之前，在他圈出的区域里，竟然还找到了另外一具，高度腐烂的尸骨。 “也就是说，沈庭原本想找苏可馨，结果找到了其它案件的受害者？” “这搜寻能力，有些逆天啊！” “这谁见了，不得说一句牛逼？” 惊叹声里，一名年轻痕检起身： “我们痕检办公室，在那木屋周围，没找到指纹。 凶手作案时，应该戴了手套。 毛发和衣物纤维，只找到苏可馨的，没有找到其他可疑人员。 木屋内，墙上的血点，分布相对均匀，肯定不是切割头颅时，溅到墙上的。 我们根据血点的形态，分析血点溅射到墙面的轨迹。 发现它们都是从低处，溅射到墙面上的。” “低处？” 邵明疑惑：“残留有血点的墙面高度，本就不高吧！ 从低处溅射，是地面？ 也许，是倒吊在木屋中央的无头尸，血液滴落到下方集聚的血泊里，溅射的血点，沾到了四周的木墙上？” 痕检直接摇头：“我们判断，不是这样。 那无头尸的倒吊高度，不算高。 从脖颈滴落的血液，不会溅落那么远，那么高。 墙面六十公分高度的位置，可都有不少血点。 而且，根据血点和墙面接触的角度，溅射位置，距离墙面应该没那么远。 可能也就三四十公分！ 我们推测，应该是踩踏血迹导致的墙面血点。” 踩踏？ 一名警员质疑： “正常走路踩到血泊，不可能溅射的那么高，血点那么小吧？” 痕检点头：“肯定不是日常走路导致的。 应该是大力踩踏地上的血泊，才会出现那些血点。” 张钏屹迟疑： “那木屋的墙面，可都有血点，不是某个位置有。 血点肯定不可能是一次或几次践踏，导致的。 凶手在木屋里，转着圈，用力踩血？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第103章 特殊物质？ 张钏屹的疑问声刚落，会议室内的很多警员，就反应了过来。 他们的脑海里，都出现了两个字—— 跳舞？ 制皮人可能在木屋内跳舞？ 之前参与过苏可馨失踪案调查的警员们，立刻想到了凶手绕着事故轿车，跳舞的画面。 制皮人专案组，对苏可馨的案子不熟。 发现其他警员惊讶的神情，都非常讶异。 杨昌隆，立刻向他们介绍了这段案情。 “跳舞？凶手好大的胆子！” “竟然敢在案发现场，行车记录仪前跳舞？” “我怎么感觉，凶手在……挑衅我们？” “绕着事故车跳就算了，竟然还在血泊里，绕着尸体跳？” “这罪犯，有些……怪啊！” 警员们试想着绕着无头尸体，用力踩血跳舞的画面，心里都有些发毛。 负责汇报的年轻痕检，则道：“跳舞的可能性很大。 因为我们发现，墙上血点的分布，并不均匀。 不同位置，血点有多有少。 总高度，有起有伏。 这说明，凶手的踩踏，并不是无规律的随意踩踏，很可能有一定的节奏。 结合苏可馨车祸时的案情，跳舞是个很合理的推测。” “除了这些，我们痕检，还在距离木屋一公里外。 一处没有枯枝落叶，且比较泥泞的土坡上，发现了轮印。 和苏可馨钻进的行李箱，轮子花纹相同。 我们痕检发现的线索，基本就这些。” DNA实验室的技术员，紧接着起身： “木屋周围，没能找到罪犯的生物证据，自然不能鉴定DNA。 我们这边只能确认，那倒吊的无头尸体，确实是苏可馨。” 物证鉴定员接着道： “我们物证鉴定室的发现，也不是太多。 木屋外的烟花纸桶，是很常见的大路货。 很难通过溯源，寻找购买者。” “我们重点鉴定的，是木屋地面的血泊，和墙面上的溅射血迹。 凶手在血泊里跳舞的话，鞋底一定会和血液接触。 大家知道的，指纹、DNA鉴定等，早已经不是隐秘技术。 很多罪犯作案时，为了避免遗留证据，会戴手套、口罩、帽子三件套。 但脚底，很多时候，不会那么重视。 而鞋底，其实也非常容易残留线索。 当罪犯在住处、工作地行走时，鞋底很可能粘附毛发、纤维等等。 较大的颗粒物证，还可能挤入鞋底花纹的夹缝。 而在进入犯罪现场，也就是本案里的木屋时，鞋底的这些物证，可能遗留在现场。 这些物证，可能揭示罪犯的职业、住处、常去的地点等等线索。” 物证鉴定员直接道： “我们对血泊里的血液，和墙面上的血点，全都进行了取样、鉴定。 最终发现，样本的光谱图和能谱图，和对比组的常见血液相比，确实有差别。 只不过，差别非常细微。 我们尝试对血液样本里，可能存在的特殊物质，进行分离。 不过，暂时还没有成功。” 鉴定员说到最后，声音不由得有些小。 毕竟！ 物证鉴定，是他们的本职工作。 现在没有得到确切的结论，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会议室内的警员们，立刻翻找到物证鉴定报告。 里面有木屋血泊和普通血液的鉴定图谱。 普通警员看过后，全都大眼瞪小眼。 他们毕竟不是专业鉴定员，看不出鉴定图上的波形差别。 因为不同人的血液光谱图、能谱图，本身就是不同的。 就算从同一个人身上取的两份血液样本，鉴定结果也会有细微差别。 更何况！ 木屋的地面，是普通泥土。 虽然被冻得非常冷硬，但地面原本的物质，肯定也会融入血液。 自然也会导致木屋内血液，光谱图和能谱图的变化。 而从本就有的变化里，要找到特殊的变化，这对鉴定员的经验和眼力要求，自然不是一般的高。 普通警员，看不出差别，也很正常。 不过，别人看不出对比图的门道，沈庭却是能看出来。 他之前掌握的孢粉学和法庭地质学里，都有红外光谱仪、扫描电镜能谱仪等高精尖设备的使用方法。 自然也有不同情况下，光谱图和能谱图的查看方法。 因此！ 木屋血液和普通血液的对比图谱，沈庭只是简单一看，就发现了区别。 “鉴定室的样本共有二十份，其中八份的光谱图、能谱图，的确和普通血液，有细微差别。 应该是混入了比较特殊的物质。” 沈庭想着，物证鉴定员继续道： “我们怀疑，血液样本里的特殊物质，很可能来自制皮人的鞋底。 我师傅他们，正在加紧进行鉴定。 如果顺利的话，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出结果。” 说完，物证鉴定员坐下。 沈庭一边看物证鉴定报告，一边看手机里的鉴定技巧。 很快，他锁定一项名为“微量物证”的技巧。 顾名思义！ 这技巧，就是利用最高精尖的设备，专门研究数量、质量特别细微的物证。 比如绒毛、肉眼不可见的粉末、纤维上的菌孢等等。 物证的种类不限，但体型一定非常细微。 像本案里，融入血泊的特殊物质，很难发现，很难分离，更难确认种类。 这就是微量物证的研究对象。 沈庭简单看了微量物证的介绍，很快确认—— 从一个人全身血液汇成的血泊里，要想分离、鉴定出特殊物质，难度确实非常高。 微量物证的鉴定，本就很困难。 现在，物证又和血液混在一起，鉴定难度提升了不止一个等级。 在所有微量物证里，也属于最困难的那一类。 “如果来自罪犯鞋底的特殊物质，是很难溶解的固体结晶，倒还好说。 分离、鉴定，相对容易。 可如果木屋血液里的特殊物质，溶于血液，就麻烦了。 分离、鉴定的难度，会再次呈指数级提升。” 不过，不管哪种情况，微量物证这项鉴定技巧里，倒是都有解决方法。 如果物证鉴定室，确定不了血泊里的特殊物质，那沈庭倒是可以帮忙。 “话说回来！ 技术组从木屋内外，找到的线索，倒真是不多。” DNA实验室、法医办公室、物证鉴定室，发现的线索，几乎都可以忽略不计。 唯有痕检办公室的鉴定结果，还有点意思。 “尤其是，痕检判断，木屋墙上的血点，很可能是制皮人绕着无头尸体，跳舞时导致的。” 当时，会议室内的一众警员，都觉得这画面，很惊悚。 但沈庭却觉得，非常正常。 他之前对制皮人唯一的侧写结果，就是他目前处于一种极度兴奋，甚至癫狂的状态。 围绕无头尸体跳舞，倒是很符合这种状态。 “不过，问题还是一样。 是什么原因，导致制皮人处于这种疯狂状态？” 啪~~ 啪~~~ 砰砰砰砰砰砰砰~~~~~ 咻~~~啪~~ 明天就是春节！ 街道上不时传来孩子们的欢笑声，以及鞭炮、烟花的爆炸声。 沈庭想起了自己的妹妹沈嫚嫚，她现在估计也嚷着，让沈父陪她放烟花呢！ 要是沈庭在家，她就是围着沈庭叫嚷。 “这些小屁孩，因为过年，能收压岁钱、能穿新衣服、能放鞭炮，格外高兴。 凶手，又是放烟花，又是跳舞，他是因为什么这么癫狂？” 第104章 什么叫人才？ 会议室内！ 沈庭听着窗外的鞭炮声，陷入思索。 制皮人这案子，轮廓还算清晰。 制皮人杀人取皮，制成皮制品售卖。 但只有轮廓，没有细节。 比如制皮人选择取皮目标的标准，是什么？ 真的是流浪汉，这类无亲无故的人？ “案件疑点的话，算是有两个。 第一，凶手作案手法，由低调神秘到高调疯狂，转变原因是什么。 第二，编码背后，可能对应的书籍，是哪一本？” “调查思路，目前倒也有两个。 一个就是物证鉴定室，对木屋血泊里，特殊物质的分离、鉴定。 再就是，查看监控。 具体又能分成两部分—— 从天鹅剧院外，那巷道周边的监控里，寻找被拍到影子的罪犯。 再就是，在已知五名受害者的生前监控里，寻找重合的人。” 这些，倒都算是正常思路。 可物证鉴定室，能不能鉴定出有用结果，不好说。 查监控也是一样！ 既耗时，又不一定能出结果。 都不算是比较“妙”的调查方向。 “可要找其它调查方向，也不容易。” 现在和凶手强相关的线索，也只有两个—— 天鹅剧院外的监控。 木屋血泊里，可能来自制皮人鞋底的特殊物质。 二者，刚好对应两个调查方向。 “犯罪剖绘，也不太行。 技术组给出的结论，对剖绘都没有太大帮助。” 沈庭思索着，看向破案群。 发现大家也没怎么留言，全都埋头苦查监控。 “沈庭，这案子，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这时！ 会议桌主位的邵明，忽然看向他。 技术组完成汇报后，会议室内的警员，就对所有鉴定结果，进行了激烈的讨论。 但大家现在愁眉苦脸的表情，已经能说明一切。 已知的鉴定结果，显然不足以支撑后续调查。 沈庭直接摇头。 邵明见状，叹了一声： “那就只能等物证鉴定室，进一步的鉴定结果了。 对了，刘慧明老师，不是说今天就能过来吗？ 有消息了吗？” 一名警员，立刻道： “刘老师已经上了飞机，差不多中午能过来。” 邵明期待点头。 而局长张钏屹一脸的意外： “是那位犯罪剖绘大师，刘慧明？” 邵明连连点头，笑道： “没错，大京总局，好不容易才请到他。 刘老师前段时间，在外地负责一起连环杀人案。 好不容易对罪犯完成了剖绘，抽出了时间，就被派来帮我们剖绘制皮人。 等他过来，说不定能剖绘出全新结论。 让我们对制皮人，有全新的认识。 能找到调查突破口，也说不定！” “看来，总局很重视制皮人这案子啊！” 张钏屹随口说着，目光暗中瞟了沈庭一眼。 就见沈庭对他摇头！ 犯罪剖绘，张钏屹知道，沈庭也懂。 而且不是一般的懂，是非常精通。 雪夜失踪案里，最终抓到的罪犯，完美贴合了沈庭的剖绘结论。 如果没有沈庭的剖绘结果，那案子，绝对还要花费大把的时间侦查。 刚刚他看沈庭，就是询问他，犯罪剖绘，有没有结果。 沈庭摇头的话，答案可想而知。 “连沈庭都剖绘不出有用结论，刘老师来了，怕是也没用啊！” 当然，张钏屹虽然相信沈庭，但也不是迷信。 尤其是涉及犯罪剖绘。 这技巧，本就有些玄乎。 相同的素材，不同的剖绘师，可能得出完全不同的结论。 甚至！ 这跟剖绘师本身的实力，关系都不大。 倒是和剖绘师个人的成长经历、思考方式，关系很大。 一个水平很普通的剖绘师，遇到调查难度非常高，但他很能共情，很能理解的罪犯。 最终剖绘的结果，很可能比剖绘大师，还要更精准。 “刘老师，说不定还真能给案件，带来突破。” 张钏屹想着，忽然乐了。 雪夜失踪案，卷宗被封，到大京总部申请，才有资格查看。 邵明应该是不知道这案子的侦破细节，自然也不知道沈庭会犯罪剖绘。 但大京总部的高层，一定是知道的。 “他们当时一定非常纠结。 是让沈庭加入制皮人案，对制皮人进行剖绘？ 还是让他发挥搜查才能，尽快找到苏可馨？” 张钏屹估计，刘慧明恰巧有空，他也可以剖绘制皮人。 因此才让沈庭寻找苏可馨。 却没想到，苏可馨也是制皮人害死的。 “啧啧，什么是人才，这就是人才啊！ 涉猎广不说，研究的也深入。 精通的实在太多了，连分配任务，都犯难。” 张钏屹美滋滋想着，嘴角不由翘起。 沈庭是他朝阳区的人，他已经能想象到，以后大京十多个区的公安局，为了让沈庭帮忙协查，抢人抢破头的画面了。 “嘿，那帮老伙计，以后就等着羡慕我吧！” …… 朝阳高升，驱散黑暗和寒冷。 时间很快来到上午九点半。 物证实验室的鉴定员，气喘吁吁跑进会议室： “特殊物质的鉴定，有结果了！” 他的声音，有着明显的激动。 显然，带来的是好消息…… 第105章 陨磷铁矿！ 信义区公安局！ 案件研讨会议室！ 听到年轻鉴定员激动的声音，一众警员立刻看向他。 眼神里，全都是期待。 目前的调查，几乎可以说陷入停滞。 他们迫切需要一个突破口，打破现在的僵局。 “怎么样，融入血泊的特殊物质，鉴定出来了？” “是什么？” “能帮助确定凶手的身份吗？” 警员们急切开口。 鉴定员也知道大家着急，连忙道： “鉴定出的特殊物质，还挺多的。 但对案子调查，有没有帮助，就要大家自己判断了。 首先是深褐色的碎屑。 虽然图谱波形有特殊，但血泊里的特殊物质，实在太小了。 马主任费了好大的功夫，才从中分离出了一粒深褐色的碎屑。 经鉴定，碎屑属于有机物。 是蜂蜡！ 其次，是一种很少见的矿物成分。 分离出的颗粒，在高倍显微镜下，呈银白色。 最终确认，是陨磷铁矿。 除此之外，最后一种特殊物质，是紫红色的朱砂颗粒。” 嗯？ 又是朱砂？ 沈庭愣了一下，快速翻看鉴定报告。 “这结构，这元素组成，还真是朱砂？” 不会吧！ 这案子，又和玄学有关？ 沈庭很意外，但想了想，感觉不太严谨。 朱砂的确在神秘学里用的比较多，但也有很多其它用途。 医学、工业、颜料上，都有应用。 而且，由于喜庆的颜色，直接制成手串、手镯、吊坠佩戴的，也有不少。 “这朱砂颗粒的来源，是不是罪犯的鞋底，不好说。 就算来自罪犯，他为什么会沾染朱砂，也不好说。” 沈庭微微皱眉。 其他警员，也是类似的表情。 蜂蜡、陨磷铁矿、朱砂！ 三种物质，倒也确实特殊。 不是在日常生活里，随处可见的东西。 可三者凑在一起，似乎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对揭示凶手身份、职业、住处等等，没有太大的用处。 沈庭对有机物不太熟，蜂蜡的鉴定报告，很快翻过。 他重点查看了陨磷铁矿的鉴定报告。 “没想到，还真是（Fe，Ni）3P。” 陨磷铁矿，是一种磷化物。 属于矿物，而且是非常特殊的矿物。 正是法庭地质学的研究内容。 因此鉴定员一提到它，沈庭就注意到了。 它的罕见，源于形成环境复杂。 铁陨石里的铁镍合金，在高温高压的宇宙环境，与磷元素结合，才能形成陨磷铁矿。 而地球上的磷，主要以磷酸盐的形式存在。 二者的差异，非常明显！ 沈庭直接看向会议室内的一众警员： “朱砂和蜂蜡，不好说。 但陨磷铁矿，在大京的分布区域，非常少。 我没有记错的话，只有信义区东北部的红叶湾，有陨石坑。 那里探测发现了零星的陨磷铁矿。” “红叶湾？” “也在我们信义区？” “那岂不是说，制皮人，可能居住在东北部红叶湾附近？” 年轻鉴定员，尤为意外，惊讶看着沈庭： “沈顾问，这陨磷铁矿，可不是常见矿石。 普通人别说知道分布了，连听都没听说过。 我们也是查阅资料，结合矿石里的元素组成，才确定那是陨磷铁矿。 之后，询问地质大学的教授，也才得知。 大京确实只有信义区的红叶湾，有陨石坑。 那里有少量陨磷铁矿，被发现的记录。 沈顾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对地质方面的知识，也这么熟？” 其他警员一听，也都好奇地看着沈庭。 因为他们仔细一想，自己之前确实没听说过陨磷铁矿，这个名词。 也是听了鉴定员的解释，才知道它这么罕见。 至于哪里有陨磷铁矿分布，他们就更不知道了。 “呃，这个……” 察觉到警员们的目光，沈庭瞬间汗流浃背了。 他算是体会到，柯南被小五郎怀疑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了。 “我运气比较好吧！ 前几天刷短视频，刚好刷到介绍陨磷铁矿，没想到今天就遇到了。” 许心一明显信了，好奇道： “视频号是啥啊？ 连这么罕见的矿物都介绍，质量似乎很高啊，我也关注一下。” “呃，忘了，就随便刷的。” “没事，有历史观看记录。” “呃，删了。” 许心一一脸不信：“刚看的视频，记录就删了？” “咳，刷擦边刷多了，我妹又老是拿我手机玩，我怕被她发现。” 许心一将信将疑。 沈庭的妹妹才多大点啊，会关注这个？ 专案组长邵明，打断道： “这些细枝末节，以后再讨论。 由于陨磷铁矿的特殊和稀有性，凶手在其它地方，接触到这种矿石颗粒的概率不高。 所以，罪犯很可能就住在红叶湾。 由于那里的土壤里，有陨磷铁矿。 他可能日常生活里，脚底粘附了陨磷铁矿。 然后在木屋血泊里跳舞时，陨磷铁矿进入血液？ 是这个道理吧？” “倒也可以这么说，不过……” 物证鉴定员，有些迟疑。 邵明眉头一皱：“不过什么？ 不要吞吞吐吐，直接说。” 沈庭接过话头： “鉴定室的意思应该是，那陨磷铁矿确实非常特殊。 但特殊，和来自罪犯，并不能直接划等号。 现在只能说，陨磷铁矿来自木屋，来自血泊。 可它们是怎么进入木屋，由谁带进木屋的，并没有确定的答案。 由罪犯带进木屋，自然是可能的。 但也可能是某个爬山的人、挖野菜的人，或打野兔的人，进入山林后，太累了，到那木屋里休息。 他们也可能来自红叶湾，脚底有陨磷铁矿，遗留到木屋。 之后，罪犯在那木屋里，杀人剥皮，地面汇聚一大摊雪夜。 陨磷铁矿颗粒，进入血泊。 取样、鉴定，恰巧被鉴定出来。 不但陨磷铁矿是这样。 蜂蜡、朱砂这两种特殊物质，也有这种可能。” 邵明听到沈庭的解释，神色立刻变得和缓，看着他笑道： “沈庭，你说得有道理。 那你看，这案子要怎么调查？ 红叶湾这条线索，也不可能直接放弃吧！” “放弃，自然太可惜了。 可要说直接到红叶湾搜查……” 难度也很高！ 有进展的概率，相对就太低了！ 因为现在的线索，只有一个红叶湾。 确实可以去红叶湾排查，但排查什么？ 罪犯的职业、样貌等等，都不确定。 总不能就硬查啊！ 沈庭沉吟着，继续查看鉴定员带来的鉴定报告。 能从凝结的血液里，鉴定出细微的蜂蜡、朱砂、陨磷铁矿，这三种特殊物质。 信义区物证鉴定室的水平，无疑是非常非常高的。 不过！ 沈庭也发现，这三种特殊物质，都是固体颗粒。 不溶于水，自然也不溶于血液。 他们最多是悬浮在血泊里！ 鉴定难度自然也很高，但并没有达到最高。 最难的是，对溶于血液的特殊物质，进行分离鉴定。 沈庭正在看光谱图和能谱图，就是想从波形判断，血液里，有没有可能融入了其它特殊物质。 “三种固体颗粒，数量还是太少了。 关键是三者之间，没有必然的联系。 如果能找到更多特殊物质，将它们结合在一起分析，说不定就能产生出特异性。” 现代社会，物质生活高度丰富、发达。 单一物质的转移，很普遍，自然也很难通过单一物质，获得罪犯线索。 可如果多种物质，尤其是多种特殊物质凑在一起，产生特异性的概率，会大幅提高。 简单来说，就好像雪夜失踪案里的朱砂。 单一的朱砂，说明不了什么。 但朱砂和黑狗毛、黄纸纤维、艾草纤维，以及各种神秘物质凑在一起，就产生了特异性。 由此想到玄学，是自然而然的。 沈庭现在想做的，就是寻找到更多特殊物质，直到这些物质相互搭配，产生出特异性。 借助法庭地质学和孢粉学里，对图谱的分析方法，沈庭很快皱起了眉头： “好像，还真有其它特殊物质！” …… 第106章 微量物证！ 会议室！ 听到沈庭的喃喃自语，旁边的张钏屹好奇： “沈庭，什么意思？” 邵明也赶紧道：“木屋里的血液，还可以进一步分离鉴定？ 有可能鉴定出其它特殊物质？” 沈庭微微点头：“是有机会的。” 邵明以及会议室内的一众警员，目光瞬间就亮了。 唯有物证鉴定员，不可思议的看向沈庭： “沈顾问，真能确定血泊里，还有其它特殊物质？ 要知道，木屋地面本就是泥土，还有不少枯枝落叶。 混在血液里，和普通血液的图谱曲线，肯定是不一样的。 这些干扰因素，可别忘了剔除啊！” 虽然沈庭心里有谱，但鉴定员毕竟是专业人员，他想了想才道： “稍等，我再确定确定。” 他直接看向破案群小窗里的破案技巧： “兑换微量物证吧！” 【技能点足够，开始兑换…… 恭喜兑换成功！】 沈庭的技能点，原本剩余20个。 共消耗了16个，只剩四个。 价格很贵，但效果也很明显。 兑换成功的瞬间，他就掌握了大量微量物证的鉴定技巧。 所有量少体微的物证，不管什么种类，如何从图谱里发现异常，如何提取，如何鉴定等等。 全都有相应的技巧！ 沈庭再看向血液图谱，很多异常，在他眼里，顿时更加明显。 他看向鉴定员，直接点头： “从木屋提取的血液样本里，确实还有其它特殊物质。 而且不止一种！ 从目前的图谱看，至少有三种特殊物质。” “三种？” 鉴定员双眼瞬间瞪大，声音都高了一个八度。 要知道，整个物证鉴定室忙活了半天，一共也就鉴定出三种特殊物质。 反复验证，才确定，这是目前能鉴定出的极限。 结果，沈庭竟然说，还有三种特殊物质？ 这…… 真的假的？ 专案组长邵明，同样意外。 他原本想着，最多还有一两种特殊物质，就不错了。 没想到，沈庭上来就是三种？ “沈庭，这三种特殊物质，有机会和罪犯直接联系起来吗？” 邵明连忙问道。 沈庭沉吟着道：“不好说。 我只能判断，这三种物质，很可能比已知的三种特殊物质，更罕见。 但要说三种物质，一定是来自罪犯，在鉴定出它们究竟是什么之前，谁也没办法保证。 不过，特殊物质越多，发现和凶手相关物质的机会，自然也更大一点。 它们相互组合出特异性的概率，也更高。” 邵明连连点头，这道理他自然懂。 但实在太期待了，这才问了出来。 来自物证鉴定室的年轻鉴定员，却是迟疑道： “沈顾问所说的这一切，前提是能鉴定出三种特殊物质，究竟是什么吧？ 可现在……” 他话没说完，但办公室内的鉴定员，都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鉴定师，能发现其它特殊物质，并分离、鉴定。 那还有在这里讨论的必要吗？ 他们肯定早就进行鉴定了！ 邵明微微皱眉，又看向沈庭： “沈小哥，既然你能看出血液图谱曲线有问题，肯定对物证鉴定，也比较了解吧！ 三种特殊物质的分离、鉴定，你有办法吗？” 呃！ 这不就问到点子上了吗？ 沈庭笑道：“我可以试试！” 邵明也露出笑容： “好，我马上联系物证鉴定室主任。” 他从身前的座机上拿起话筒，直接拨通鉴定室的号码。 嘟~~ 嘟嘟~~ “喂，你好，我是制皮人专案组的负责人，邵明，我找马主任…… 马主任，是这样，我想对木屋血液，进一步鉴定。 有一位顾问说，血液里可能还有其它特殊物质。” “这个我知道啊！” 邵明开了免提，马主任的话，让一众警员，都非常意外。 他们原本以为，马主任作为信义区调查局，物证鉴定水平最高的人，听到别人对鉴定结果，提出不同意见，会气急败坏，甚至发怒呢！ 但恰恰相反，马主任出乎意料的淡定： “从木屋血液的图谱来看，里面的确还有两种特殊物质。 问题是！ 它们彻底融入了血液，我尝试过提取、分离。 但它们的量，实在太少了。 根本就做不到！” 这样啊！ 邵明也有些意外，想了想才道： “马主任，沈顾问说，血液里的特殊物质，至少有三种。 而且！ 他说有办法，可以尝试对特殊物质进行鉴定。” …… 第107章 我们也没喝这么多咖啡啊！？ “嗯？三种特殊物质？” 马主任听到邵组长的第一句话，就已经忍不住惊讶反问。 等听到第二句，更是直接张大嘴巴，连话都说不出来。 几秒钟之后，他才开口： “邵队，你刚刚说，有人发现了三种特殊物质，还能对它们进行鉴定？ 真的假的？ 对了…… 你刚刚好像称呼那人，沈顾问？ 不会是沈庭吧？” “嗯？马主任你认识沈庭？ 就是他！ 他是朝阳公安的顾问，现在是我们专案组的成员，能力很不错的。” 邵明怕马主任和沈庭之前，有什么隔阂，话说得很小心。 但也有把沈庭扯到自己“大旗”下，有庇护他的意思。 可对面马主任爽朗的笑声，再次超出了他的预料： “原来真是朝阳区的沈庭啊！ 他的话，能看出图谱上的异常，倒也正常。 你们要继续鉴定血液的话，先到鉴定室这边吧，我们见面后详细再谈。” 电话挂断！ 会议室内的警员，全都好奇的看向沈庭。 听马主任的意思，明显是认识他啊！ 沈庭的名气，都这么大了？ 连熊贝贝、许心一、张钏屹，都好奇的看着沈庭。 好像沈庭有什么秘密，瞒着他们一样。 不过！ 听到电话里传来的，马主任的声音，其实沈庭自己也很诧异。 他虽然接连破了三个案子，但也就跟朝阳区的小熊小许小郑接触比较多。 而且满打满算，跟公安系统的人接触，也就一个多月…… “咱应该还没到刷名强者的程度！” 沈庭疑惑着，想起邵明对鉴定室主任的称呼—— 马主任？ 朝阳区物证鉴定室的主任，也是姓马来着？ 两人都姓马，莫非有什么关系？ 沈庭思索着，跟随邵明等人，直接来到物证鉴定室。 他远远就看到鉴定室外，有一个穿白大褂的人，等在那里。 他也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因为那人和朝阳区的马主任一样，都长了一张长脸。 双方简单打了招呼，马主任在一群警员里扫视，似乎在找人。 他的目光，很快锁定在沈庭身上。 因为他知道沈庭很年轻，然后又被邵明、杨昌隆、张钏屹等队长、局长、组长等，环绕在中央。 现场其他年轻警员，可没有这个待遇。 “你就是沈庭吧？” 马主任笑着，主动向沈庭伸手。 沈庭握手，也笑道： “你是朝阳区鉴定室马主任的……” “我是他哥！” 大马主任笑道：“沈庭，洛河绑架案后，小马每次见面都跟我提起你，而且每次都是赞不绝口。 说你的孢粉学，简直绝了。 孢粉鉴定技术，更是比他高明了不知道多少倍。 还向你学习了不少经验，孢粉鉴定，提升很大。 奶奶的，结果那小子学艺不精，我跟他请教，他也说不出个三七二十一。 我还像着，等忙完了这段时间，亲自去拜访你，请教孢粉方面的知识呢！ 对了……” 大马主任忽然反应过来： “沈庭，你精通的，不是孢粉学吗？ 可血泊里，特殊物质的鉴定，应该属于微量物证领域。 咦，我好像明白了。 难道说，沈庭你所说的，那三种特殊物质，和花粉或孢子有关？” “这个，倒也不是。 应该是其它种类的微量物证。” 如果是孢粉，仅仅凭借之前兑换的孢粉学，沈庭就能完成鉴定。 完全没必要再兑换微量物证。 “不是孢粉？ 那就是其它种类的微量物质了？” 大马主任，更加意外： “那可就真的涉及微量物证了。 沈庭，微量物证，你也学过？” “学过……一点！” 沈庭说完。 旁边的熊贝贝和许心一，更加惊讶。 沈庭这小子，果然有事瞒着他们！ 两人都知道，沈庭精通孢粉学、犯罪剖绘，对矿物也非常熟悉。 但没想到，他连微量物证，竟然也懂？！ “沈庭，你是什么时候学的这么多技巧啊？” “就是啊，这些技巧，可都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学会的。” “自学的！” 沈庭吸取之前的经验，淡定道： “这些知识，的确都不简单。 我都是利用你们喝咖啡、打游戏、聊天的时间，自学这些知识的。” (⊙_⊙) 啥？ 许心一和熊贝贝，面面相觑。 他们都是专业警员，微量物证、犯罪剖析等知识，在刑侦大学里，都学过皮毛。 也就是这点皮毛，让两人知道，这些刑侦领域，难学更难精。 要成为相应领域的专家，更是难上加难。 必须耗费大量的精力和时间，浸淫其中，才能有进步和收获。 普通人喝咖啡，打游戏那点时间，别说三个领域，精通一个领域，都是做梦！ “咱俩喝咖啡、打游戏的时间，也没有那么久吧？” 熊贝贝挠了挠头。 况且，就算24小时一直喝咖啡打游戏，他自认这些时间如果用于学习，也不可能掌握这么多技巧。 许心一则若有所思： “莫非，沈庭天天捧着个手机看，不是在玩？ 就是在学习这些专业知识？” 两人再次对视一眼，但看出对方眼里的恍然。 通了！ 这么说的话，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怪不得沈庭天天看手机呢！ 与此同时！ 大马主任、邵明和沈庭等人，已经商议好，如何进一步鉴定，木屋里的血液。 沈庭没有鉴定资质，自然不能直接鉴定。 和之前与小马主任，合作鉴定孢粉一样，由沈庭提供方法和指导。 大马主任评估沈庭方法的可行性，如果可行，亲自操刀鉴定。 这是目前，既不违反规则，效率又最高的方法。 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认同！ 沈庭和大马主任，穿好鉴定服，进入鉴定室。 其他人，全都等在外面。 能看出，大家的脸上，情绪非常复杂。 最核心的情绪有两种—— 期待和担忧！ 期待沈庭能完成鉴定，给制皮人这跨度达到八年的悬案，带来全新突破。 但也担忧，沈庭完不成鉴定。 或者，鉴定出的特殊物质和朱砂、蜂蜡、陨磷铁矿一样，没有足够的特殊性。 同时！ 警员们发现，鉴定室内的大马主任，神情也有一丝怀疑。 如果沈庭现在要鉴定孢粉，有了他弟小马主任的铺垫，他自然全力配合就可以。 可微量物证，和孢粉学，虽然鉴定方法上，有少量重合。 但根本上来说，这还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学科。 孢粉学，核心难点是孢粉的鉴定，以及掌握大量孢粉方面的知识。 而微量物证，涉及的物质种类五花八门，要求掌握的物质特征，自然也更多。 而且能被称为微量物证，不管是体积还是数量，通常都比花粉、孢子，更小。 鉴定难度，自然更高。 微量物证专家的核心研究内容，就是不同情景下，使用什么仪器和鉴定手法，能更好的分离、鉴定微量物证。 可以说，微量物证，是走在物证鉴定，最前沿的学科。 大马主任，虽然是鉴定办公室主任，但对于微量物证鉴定，也只敢说，会一点皮毛。 沈庭的话…… “先鉴定这个波峰，对应的特殊物质。” 沈庭拿出一张红外光谱图，指着其中一个波峰。 仅仅是这一指，大马主任就直接正色。 他现在确定，沈庭是真的懂微量物证。 因为沈庭所指的波峰，正是他发现的，可能存在的两种特殊物质之一。 而整个鉴定室，也只有他，能看出这波峰有问题。 所以这一指就能说明，沈庭的眼力，不弱于他。 “样本3，样本8，样本11，应该都蕴含这种物质。 先尝试进行分离吧……” 在沈庭的指导下，大马主任，立刻取出样本三，进行操作。 整个过程，比大马主任预想的要复杂很多。 同时，他脸上的惊色，也越来越明显。 之前，沈庭指出图谱里异常波峰，大马主任已经确定，沈庭的眼力不弱于自己。 而此刻，随着沈庭一个个指令发出，大马主任再次确认，沈庭确实精通微量物证。 而且水平绝对比他要高。 “分离差不多完成了。”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大马主任终于分离出一小点黄色结晶。 在高倍显微镜下，才能看得清。 “先上显微红外光谱仪……” “再上一下气相色谱－质谱联用仪……” 对结晶多次鉴定之后，沈庭看着鉴定报告，有些惊讶： “好像是环状硫化物结晶？” 沈庭沉吟片刻，又拿出血液样本的图谱，指向另一个波峰： “开始分离第二种特殊物质吧！” 他身旁的大马主任，早已经一脸的不可思议。 看着A4纸上，放大后的环形结构，双眼瞪得老大。 拿A4纸的双手，甚至都微微颤抖。 竟然真的鉴定出来了？ 这么顺利？ 同时，听到沈庭的话，大马主任连连点头： “好！ 这也是我之前看出的，第二种特殊物质。” 两人再次开始分离、鉴定…… 而鉴定室外的一众警员，也惊讶于大马主任神情的变化…… 第108章 砷－蛋白质络合物 鉴定室外！ 邵明、张钏屹等围观的警员，都发现，大马主任的神情变化，非常明显。 之前，沈庭刚进鉴定室的时候，他的目光里，还带着一丝怀疑。 但这丝怀疑，等沈庭指向图谱里的异常波峰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大马主任的目光，多了明显的惊讶。 似乎没想到，这么年轻的沈庭，能和他看出相同的波峰异常。 从这之后，大马主任虽然已经四五十岁，但对待沈庭时，不再是长辈对小辈的态度。 而是实力相当的同辈！ 只不过！ 随着沈庭指挥他对血液样本进行分离、鉴定…… 这种同辈相交的态度，也快速变化。 大马主任的神情，变得越来越卑微。 似乎，他的身形，在沈庭面前也变得越来越渺小。 而沈庭，在他眼里，变得越来越高大。 大马主任，需要使劲仰着头，才能仰视到沈庭。 直到最后，获得环状结晶的鉴定结果，大马主任的神情，已经彻底变成了敬仰。 等沈庭指出第二个待鉴定的特殊波峰，大马主任发现，和他发现的异常波峰相同时！ 想的也不再是沈庭的眼力，和自己不相上下。 神情里，明显有一抹骄傲和得意。 不是为沈庭骄傲、得意！ 而是为他自己，骄傲得意！ 沈庭的鉴定水平这么高，那可是大马主任想象不到的高。 但他却能从图谱里，看出和沈庭完全一样的波峰异常。 而且，是足足两处波峰异常哎！ 他感觉自己，实在太厉害了！ …… “看这样子，马主任，是被沈庭给折服了？” “沈庭真的鉴定出了特殊物质？” “看马主任这架势，哪里像物证鉴定室的主任啊，完全是沈庭的小弟啊！” “关键是，做沈庭小弟，听他指点，还甘之如饴的样子。” “我记得，咱们局的小马主任，配合沈庭进行孢粉鉴定的后期，也是这么个表情。” …… 鉴定室外，一众警员，惊讶又好奇。 惊讶于大马主任的前后变化。 更好奇，沈庭究竟鉴定出了什么？ 能不能为案件带来突破？ 同时！ 第二种特殊物质，也顺利分离、鉴定。 大马主任从打印机嘴里，夺过鉴定报告，自己连看都没看，直接递给沈庭。 沈庭看了一眼，心里立刻有了数。 这是一种砷—蛋白质络合物！ 关键是！ 这两种特殊物质，和之前鉴定出的三种特殊物质，结合来看，真的形成了一定的特异性。 “倒是不着急下结论！ 把第三种特殊物质，鉴定出来再说。” 这时！ 旁边的大马主任，眼巴巴看着沈庭，请教道： “沈小哥，你说的第三种特殊物质，对应的异常波形，是哪里？” 沈庭拿出血液样本的能谱图，指向一处波峰： “这里！” 大马主任早就想知道自己漏了哪一处异常，连忙看去，然后，眉头直接皱紧： “啊？还是这里？” 沈庭所拿的血液能谱图，是在电子微探针上获得的。 原理是，用聚焦电子束，轰击样本，使其中元素产生特征X射线。 然后用能谱仪，测量特征X射线的强度和波长。 这样，就可以确定样本中，所含元素的种类和数量。 而沈庭所指的波峰，对应元素，是砷！ 而让大马主任错愕的地方在于，沈庭第二次指出的异常波形，明明也是这个。 所以，最终才鉴定出来砷－蛋白质络合物…… 第109章 颜料！ 鉴定室内！ 大马主任看着沈庭所指的，能谱图上，代表砷元素的波峰，疑惑道： “沈小哥，你是不是拿错图谱了啊？ 或者，指错位置了？ 刚刚鉴定出的第二种异常物质‘砷－蛋白质络合物’，不就是基于这能谱图里的，砷元素异常吗？ 怎么现在还指砷？” 沈庭笑道：“没指错！ 第三种特殊物质，还是基于砷元素异常。 我判断，单独一种砷物质，不会造成这么明显的异常。 尤其是！ 确定第二种特殊物质是，砷－蛋白质络合物后。 我尝试将这部分砷元素剔除，但发现，砷元素在能谱图里的异常，并不能完全消除。 这进一步佐证了我的想法，血液样本里，还有第三种含砷的特殊物质。” 这样啊！ 大马主任若有所思，但很快又皱起眉头。 沈庭的解释，倒是容易理解。 虽然他不懂，没确认第二种特殊物质是砷－蛋白质络合物之前，沈庭怎么能确定，还存在第三种特殊物质。 也不明白，鉴定成功之后，所谓剔除砷－蛋白质络合物里，砷元素的影响，是怎么做到的？ 但，既然沈庭这么说了，想必一定是没有错的。 可现在最大的问题是！ 已经使用了一种方法，分离含砷特殊物质，而且成功了。 那要怎么分离这第二种含砷特殊物质？ 还用相同的方法，不用想都知道不行。 可要用全新的方法，哪有那么多新方法？ 沈庭刚刚分离两种特殊物质的方法，大马主任感觉已经长了好大的见识。 他犹豫着，问出自己心中的疑问。 沈庭倒是很理所当然的样子： “当然要用全新的方法，分离、鉴定啦！” 他直接开始指导大马主任，在样本血液上，开始操作。 大马主任惊疑着，严格按照沈庭的指导进行。 按照他和邵明、张钏屹等人，之前约定好的规则。 他其实应该承担审核的责任！ 沈庭提出的方法，他作为专业鉴定员，要先审核是否具有可行性。 然后再进行具体的操作！ 可现在，如果说沈庭的鉴定能力，达到专家级别。 那大马主任，感觉自己最多就是小学级别。 而且是刚入学，连九九乘法表都不会的小学级别。 让他一个小学级别，审核顶尖专家的鉴定手法？ 他特么审核个毛啊？！！ …… 第三种特殊物质，分离鉴定的难度，明显比前两种困难了很多。 花费的时间，也长了好几倍。 而大马主任的神情，也越来越震惊，越来越期待。 因此这次，沈庭确实指导他，使用了完全不一样的鉴定方法。 关键是！ 分离也顺利完成！ 那是一种黄色物质，初步鉴定确认，其中确实也含有砷。 片刻后，黄色物质的鉴定，也顺利完成。 “我去，牛啊！ 太牛了！ 含砷的特殊物质，竟然真的有两种！” 大马主任看着最后的鉴定结果，一脸的不淡定。 沈庭恰恰相反，神情没有一点的波动。 甚至不如鉴定出前两种特殊物质时，反应大。 因为前两种特殊物质，其实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 这第三种物质，只能算锦上添花，佐证了沈庭对前两种物质的猜测。 他拿着三份鉴定结果，思索了片刻，还拿出手机，搜索了一些资料，然后才走出鉴定室。 外面的警员们，等得早已经要急死了。 一见沈庭开门走出，全都苍蝇扑向刚出锅的五花肉一样，冲到沈庭身前，将他围了起来。 “沈庭，怎么样，鉴定有结果了吗？” “看大马主任在鉴定室咋咋呼呼的样子，一定鉴定出来了吧？” “沈顾问，快说说吧！ 这三种特殊物质，到底是什么啊？” “关键是，有机会通过它们，锁定凶手吗？” …… 站在警员最前面的邵明，一挥手打断大家的疑问： “别着急，让沈庭慢慢说。” 沈庭直接将鉴定报告，递给邵明，笑道： “多亏了马主任的帮助，鉴定还算顺利。 我之前预估的三种特殊物质，全都鉴定出来了……” 旁边的马主任，连连摆手： “不不不，沈庭你这是要折煞我呀！ 我可没这么大的本事。 整个鉴定过程，其实都是沈庭的功劳！ 我就是个打下手的，狗屁贡献都没有。 沈庭，你快跟大家说说，你的发现吧！” 沈庭点头，继续道： “大家看第一份鉴定报告，会发现。 第一种特殊物质，我们成功分离后，使用气相色谱-质谱联用仪，检出了二甲基硫醚特征峰。 在显微红外光谱仪上，还显示了C-S键在680Cm?1处的吸收带。 最终确认，这是一种‘环状硫化物结晶’。 第二种特殊物质，在原子荧光光谱仪下，检出砷元素异常分布。 还检测出了C、H、O、N以及一些微量元素。 关键是！ 碳氢氧氮的比例，符合蛋白质的元素组成。 所以，最终确认，这是一种‘砷－蛋白质络合物’。 第三种特殊物质，就简单多了。 我们直接从血液样本里，分离出了砷化氢。” 沈庭简略解释着鉴定过程。 他身前的警员们，神情却是从期待好奇，先是变成懵逼不解，然后是“你在说什么”的疑惑表情。 大家都感觉，沈庭刚刚好像在念咒语一样，将他们控在原地。 明明他说的每个字，大家都能听明白，但合在一起，却好像在听催眠曲。 催眠效果，堪比上高数！ 大家唯一听懂的，就是沈庭通过负责鉴定，最终确认，三种特殊物质，分别是—— 环状硫化物结晶！ 砷－蛋白这络合物！ 和砷化氢！ 熊贝贝挠头：“听着倒确实很罕见。” 许心一则在问题本上，把三种物质全都记下来。 她原本还想记下鉴定方法，等案件结束后查资料。 但很快就放弃了。 因为她发现，沈庭所说的鉴定过程，很多字，她都不确定具体是哪个。 张钏屹则道：“沈庭，要不你帮大家解答一下。 这三种物质的特殊之处？” 旁边的邵明连连点头： “是啊是啊！ 最好重点说一下，三种特殊物质，和案件是否相关。 相关的话，具体有什么关系？” 沈庭也意识到，自己刚刚所说的，对拥有微量物证的他来说，稀松平常。 可对大家来说，专业性太高了。 他直接道： “那我就不卖关子了，直接说结论。 这三种特殊物质，都是用于上色的，颜料里的衍生物。 第一种，环状硫化物结晶，来源于一种黄色颜料—— 缅·甸藤黄树脂，在使用前，需要用硫磺熏蒸固色。 经过熏蒸的藤黄树脂，随着时间变化，就会产生出这种特殊的‘环状硫化物结晶’。 第二种特殊物质，砷－蛋白质络合物，来自一种紫红色颜料。 既然这种物质里，含有蛋白质，自然可以使用蛋白质组学溯源……” 沈庭停顿了一下，看着大家懵逼的样子，解释道： “蛋白质组，简单来说，就是一种生物、一个细胞、组织，或一个DNA组，所表达出的全套蛋白质。 不同物种，表达出的蛋白质组，存在明显差别。 就算同一物种，在不同发育阶段，或者不同环境下，表达出的蛋白质组，也有差别。 而蛋白质组学溯源，就是通过对特定蛋白质组进行分析，尤其是分析其特异性，来追溯生物样本的种类、进化关系、来源……” 沈庭眼见警员们的眼皮，又开始打架，连忙打住： “咳，总之，我和马主任通过蛋白质组溯源，发现络合物里的蛋白质，来自紫胶虫。 这是一种资源性昆虫。 雌性紫胶虫在生长发育过程中，通过体壁上的胶腺分泌出紫胶。 紫胶用处很广泛！ 它和砒霜等，以特定比例混合，就能形成紫红色颜料。 也就是我们鉴定出的，砷-蛋白质络合物。” 警员们听到沈庭的解释，连连点头。 就连一直跟随沈庭鉴定的大马主任，都一样。 他虽然早就看过鉴定结果，但这几种特殊物质都很罕见，来源更是鲜为人知。 也是刚刚听了沈庭的解释，他才知道的。 惊叹于沈庭知识储备的同时，他也微微皱眉： “沈小哥，你刚刚说，三种特殊物质，全都来自颜料。 砷－蛋白质络合物和环状硫化物结晶，确实如此。 可这第三种特殊物质，砷化氢，不算颜料吧？” “确实不算！” 沈庭点头，看向大马主任。 他果然是专业的，对特殊物质的了解，比普通警员强不少。 沈庭解释道： “砷化氢的产生，和前两种特殊物质，并不一样。 前两种特殊物质，是颜料自然放置，或者制备时产生的。 而砷化氢，应该是颜料和其它物质反应，才产生的……” 第110章 特异性！职业！ 第三种特殊物质，砷化氢，是某种颜料和其它物质，发生化学反应产生的？ 鉴定室外！ 一众警员全都面面相觑。 他们自然都学过化学，但那是巅峰期，高中时所学的知识。 现在他们大学毕业都好多年了，知识早就还给老师了。 这群警员里，能正确写出砷化氢的化学式的人，那都是厉害的了。 至于谁和谁反应，能产生砷化氢，他们更是一点都不记得。 好在，有手机！ 不少警员，立刻拿出手机搜索。 许心一盯着屏幕，惊讶道： “能产生砷化氢的化学反应，倒是有不少。 可要说涉及颜料的话…… 是硫化砷？ 也就是雌黄？” “没错，是雌黄！ 它常被制成柠檬黄色的颜料。” 听到沈庭的肯定，许心一点点头。 但旁边的熊贝贝看着反应式，却是疑惑： “不对吧！ 雌黄要想反应出砷化氢，还需要反应物硫化氢。 这玩意，也不是常见的化学物质吧？！ 那破旧小木屋里，哪来的硫化氢？” “这个简单！” 沈庭笑道：“尸体！ 硫化氢来自于尸体。 细菌分解尸体内的含硫氨基酸，然后发生复杂反应，最终就会产生硫化氢。 而硫化氢和雌黄反应，会生成砷化氢。” 不少警员，立刻点头。 硫化氢，他们就太熟了。 很多犯罪现场的臭鸡蛋气味，都是来源于这种物质。 尸体的很多特殊变化，比如绿巨人化，也都和这种物质有关。 邵明激动道：“总结来说！ 三种特殊物质，对应的颜料，分别是雌黄、缅·甸藤黄和紫胶。 这么罕见，又都是颜料，那大概率是来源于同一个人了。 只可惜，这三种特殊物质，和之前三种特殊物质一样，都不能确定，是来自制皮人。 但这三种颜料，仅就罕见性来说，也非常重要，肯定要作为重点调查……” “这样吧，大家稍等。 我找颜料方面的专家问问。 什么人，会同时接触这三种原料？ 说不定，就能和制皮人，扯上关系！” “邵组长，不用麻烦了！” 沈庭忽然叫住要去联系人的邵明，笑道： “我刚刚其实已经搜索过了。 关键是，三种特殊的颜料，和之前鉴定出的朱砂、蜂蜡，产生了特异性。 只有一个罕见的职业，会同时使用这五种物质……” 这一刻！ 整个鉴定室外，猛的安静了下来。 沈庭的声音不大，甚至可以说细微。 但落在众人耳朵里，却有种振聋发聩的感觉。 “皮影师！” 沈庭最后三个字落下，不少警员，身体都是一颤，目光也跟着大亮。 制皮人这案子，给一众警员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调查难度，别说普通凶杀案，就算普通的连环杀人案，都难以望其项背。 从接触这案子一开始，调查就陷入了困境，众人都感觉心里发闷，好像心头被压了一块大石。 后来，沈庭在山林里，找到了苏可馨的无头尸体。 并确认，凶手大概率是制皮人。 警员们一度以为，找到了抓捕制皮人的希望。 可后续勘探、鉴定、调查，始终一无所获。 大家也由希望转为失望！ 那种发闷的感觉，也越来越明显。 好像压在胸口的重石，越来越沉重。 直到此刻，听到沈庭说出“皮影师”三个字！ 一众警员，忽然感觉所有压力，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沉闷的感觉刹那尽去，制皮人案件的不少疑点，也变得豁然开朗…… 第111章 五名受害者共同点！ 鉴定室外！ 原本一脸沉郁的警员们，听到沈庭说出“皮影师”三个字，在短暂的愣神之后，沉郁全都被恍然取代。 如果沈庭说出的，是其它职业，大家肯定不会如此。 甚至会怀疑，这职业，和制皮人有什么关系？ 可“皮影师”的话，不用沈庭解释，大家直接就有七八成的把握，这就是制皮人的职业。 而那些颜料等特殊物质，大概率就是制皮人留下的。 原因再简单不过！ 制皮人，用人皮制成皮鞋、皮帽等售卖。 而皮影师，用动物皮制成皮影表演。 二者都需要用到“皮”！ 要说这是巧合，概率太低了。 更何况！ 发现三种特殊颜料的木屋，刚好是制皮人行凶取皮的地点。 如果制皮人和皮影艺人，不是一个人—— 那就是说，制皮人和一个皮影艺人，分别选择了那里作为杀人取皮的地方，和临时落脚地？ 开什么玩笑？ 那破木屋里，是有宝藏吗，都往那里面挤？ “妙！ 太妙了！” 作为制皮人这案子的专案组长，邵明承受的压力最大，有了案件突破口，他自然也最为激动： “制皮人的职业，除了皮影师，还能是什么呢？ 我想不到更合适的答案！” 最让邵明激动的是，如果皮影师这答案，是毫无缘由的推测，那价值其实不高。 可现在，沈庭提出皮影师，根据的是木屋血泊里的特殊物证。 有理有据！ 这推断的价值，可就要高多了。 “这样，调查一队，你们马上联系大京的皮影协会。 跟他们要注册会员的全部资料。 从中寻找居住在红叶湾的皮影艺人。 制皮人大概率就在其中。” “是！” 一队长答应一声，立刻带人离开鉴定室。 他们其实对沈庭为何判断那些特殊物质的主人，是皮影师，非常好奇。 但也知道，还是案件调查更要紧。 局长张钏屹则好奇道： “沈庭，你判断凶手是皮影师，是因为三种特殊颜料，只有皮影师使用？” “这倒也不是！” 沈庭解释道：“那三种特殊颜料，很多画师、彩塑师等，其实也会用到。 尤其是一些追求天然色彩的画师、彩塑师！ 单独看这三种颜料，也算是有特异性，但不太充分。 可再加上之前大马主任，鉴定出来的朱砂和蜂蜡，就不一样了。 特异性变得非常充分，可以说独一无二。 通常只有皮影师，会同时使用这五种特殊物质。” “三种颜料，就不说了。 是很老的颜料配方！ 而蜂蜡，皮影师通常会和桐树汁液混合熬制。 制成一种古法的黏合剂！ 用于黏合皮影戏偶的关节，以及将皮影和竹条黏合在一起。 这是很古老的胶体配方。 由于用到的都是纯天然物质，防腐性自然比较差。 所以，皮影艺人，会向胶体里，添加朱砂，作为防腐剂。” 众人一听，全都点头。 对制皮人是皮影师这结论，更加信服。 之前因为皮影艺人和制皮人，都涉及到“皮”，他们下意识认为这结论正确。 而现在，多种微量物证，组合出了特异性，这结论的效力，自然更高。 “沈庭懂得好多啊！” “皮影制作都流程，应该很少人知道，但沈庭似乎很熟悉的样子。” “搜寻尸体厉害就算了，微量物证鉴定的能力，更是超过了鉴定室主任。 对物证结论的分析，也这么厉害？” …… 警员们反应很强烈，沈庭倒是没怎么在意，打开破案群。 那几种特殊涉案颜料在普通警员看来，鉴定难度确实非常高。 但在获得“微量物证”的沈庭看来，也就一般水平。 他直接将鉴定报告，上传到破案群。 并对鉴定过程、结论，进行了简单的解释。 法医秦明：“对溶于血液的特殊物质，进行分离鉴定？ 这鉴定难度，可不是一般的高，竟然真的鉴定成功了？ 而且一次鉴定出了三种特殊物质？” 唐探秦风：“这鉴定师，实力很强啊！ 是群主认识的朋友？” kikO：“不对！ 这么难的鉴定，别人怎么可能完成？ 要我看，也就群主老大，才能做到。 @群主，老大，你老实交代，这微量物证鉴定，是不是你做的？ (~￣△￣)~” 沈庭直接留言：“确实是我！” “我凑，群主这么厉害？” “连微量物证都懂？” “而且看样子，非常精通啊！” “我就说嘛，肯定是群主老大鉴定的。 ヾ(????)?~” …… 沈庭真没把鉴定当回事。 高兴，也是因为物证组合出了特异性，对案件侦破有帮助。 但群成员的惊叹，确实比普通警员的赞美，更让沈庭开心一点。 当然，他进群，倒也不是为了听大家的夸奖。 沈庭直接留言：“废话就不说了。 之前确定的调查思路，一共有两个。 一个就是木屋内外的现场勘察。 尸体解剖、DNA鉴定这些，都没能找到太关键的线索。 从血液里鉴定出的六种特殊物质，应该就是鉴定的最终结果了。 这结果，也对应两个比较重要的结论。 五种特殊物质，对应职业‘皮影师’。 而陨磷铁矿，则对应地点‘红叶湾’！ 皮影师和制皮人的相关性，相对比较强。 而陨磷铁矿，就不一定了。 是不是制皮人带进木屋的，很难说。 但也值得查一下。 所以，木屋搜证这个思路，现在可以更改为—— 在信义区红叶湾，寻找可疑皮影艺人！” 搜索工作，调查组正在进行，应该不用沈庭操心。 “第二个调查思路，是监控。 具体分为两部分！ 其一，根据天鹅剧院外，巷道里的影子。 排查巷道周围的监控，尝试从中寻找凶手的其它身影。 其次！ 根据目前已知身份的五名受害者，失踪前的监控资料，寻找他们的共同点。 这两个小方向，大家有调查结果吗？” “有了！” 唐探秦风直接道：“五名受害者的共同点，我刚找到，正想告诉大家呢！ 已知身份的五名受害者，都是近一年半，家人报案的失踪者。 警方调查时，对他们失踪前所去的地方，以及相应监控，都有留证。 我刚刚发现，五人全都去过宗教场所。 比如苏可馨，她十天前去了灵光寺。 据她闺蜜的说法，是为了祈愿她和郝大川，感情顺利。 半年前的失踪者张宇，他失踪前五天，去了落霞观。 这是一处道观！ 张宇的母亲，患了胃癌，他祈愿母亲身体恢复。 还写了红布条，系在道观中央的银杏树上。” 秦风在群里，上传一张照片…… 第112章 信仰？五屯村！ 秦风上传的图片上，是一根红布条，上面用周正的黑色字迹写着—— 母亲尽快病愈！ 秦风解释道：“这是家属报案失踪后，警方在落霞观找到的。 这名失踪者，警方花费了不少心思寻找。 因为他母亲病入膏肓，警方想尽快找到失踪者，让母亲见他最后一面。 但很可惜，这愿望没能实现。 他母亲，在他失踪一个半月后，不治去世。 又过了两个月，在一个人皮帽上，检出了失踪者的DNA！” 秦风继续在破案群，上传其它资料。 有监控，有聊天记录，也有笔录。 这些都是五名受害者去寺庙、道观，甚至教堂的证明。 有的祈祷姻缘，有的祈求发财，或者求子等等。 毛利小五郎：“所以，五名受害者的共同点是，他们都是有信仰的人？” kikO：“这是制皮人，挑选目标的标准？ 好奇怪啊，制皮人一个连环杀人狂，还剥皮制成物品。 这跟信仰宗教，似乎没啥关系吧？ 这标准，没什么道理啊？！ ?_?？” 沈翊：“我们之前曾经有过推测，制皮人既然要取皮，可能要求皮肤干净、保养好。 但之前的受害者，连报案失踪的家属都没有，因此怀疑是流浪汉等离群索居的人。 他们的皮肤状态，不可能都很好。 因此这推测，被放弃了。 五名受害者都信仰宗教的话，那凶手的要求，也许是心灵比较干净，而不是身体干净？” 沈庭点头留言：“有这个可能。 心灵干净，相对身体干净，是个更难判断的标准。 凶手可能通过在寺庙、道观等处观察，挑选心仪的目标。” “不对吧！” 唐仁立刻否决：“去寺庙的，也不一定心里就干净啦~~ 更不一定就信仰宗教！ 去寺庙拜佛的，多了去啦，可里面真正信仰宗教的，可没几个啦~~ 反倒是做了坏事，拜佛求神，想求个心安的，有很多啦~~” 唐仁说的，自然也有道理。 但这就是连环杀人狂的特殊之处了。 沈庭留言：“连环杀人狂，和我们普通人的思路可不一样。 ‘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他们挑选目标的癖好，并不一定都像雪夜失踪案的凶手，那么明确。 可能就是一个执念！ 没有那么严格！ 制皮人要找和宗教相关的人，并不是说一定要心灵纯净无比，且虔信宗教。 愿意到寺庙、道观，拜佛求神，也许就足够了。 关键在于！ 这个标准，背后的含义是什么……” kikO：“说明制皮人，可能也是宗教信徒？ ヾ(′▽｀)ゝ” “有这个可能！” 沈庭想了想：“但也可能是反面。 制皮人看到那些人求神拜佛，看到的可以是信仰，也可能是迷信……” kikO一愣：“就是说，制皮人也可能被迷信害过，由此生恨？ 所以将拜佛祈福的人，当作取皮的目标？ ( ??? ? ??? )？” 这个，沈庭也不太敢确定。 因为kikO所说的这个动机，似乎稍微强了一点。 这么强的动机，在作案时，一定有其它方面的体现。 比如，在皮制品或案发地，刻经句等等。 可现在，制皮人的所有案子，并没有这方面的内容。 群主：“我个人感觉，宗教，算是制皮人整个形象里，比较边缘的部分。 不是那么重要！ 所以案件里，体现的不多，几乎没有。 他究竟是信仰宗教，还是仇视迷信宗教的人，可以等后续证据更充分再说。” “没错！” 关宏峰留言赞同： “相比制皮人对宗教的态度。 现在有更加重要的线索—— 五名受害者去烧香祈愿的时候，制皮人一定也在对应的寺庙、道观里。 也许，我们可以调查这部分的监控？” 沈庭立刻共享相应的监控资料，让大家排查。 “对了，天鹅剧院周围的监控，有没有找到制皮人的其它身影？” 这次，没有人留言。 显然没有发现！ …… 与此同时！ 沈庭一行人，离开鉴定室，返回案件研讨会议室。 刚返回没多久，被派出去调查皮影艺人的警员，就急匆匆跑进会议室。 他的脸上，带有明显的激动神情。 邵明眉头一挑，直接站起身： “有线索了？ 皮影协会那边，找到了可疑人物？” “没有！” 那警员头摇成了拨浪鼓： “我们最先联系的，就是皮影协会。 确认注册的皮影艺人，共有35名。 可不巧的是，居住在红叶湾的，一个都没有。 我们因此有两个怀疑—— 其一，制皮人虽然是皮影艺人，但并不住在红叶湾。 其二，制皮人住在红叶湾，也是皮影艺人，但可能并没有注册。 毕竟皮影协会，只是个民间协会，不注册也正常。” “讨论过后，鉴于红叶湾范围并不大，只有五个村落和社区。 我们决定，发布局部的协查令。 让村委、社区，协助调查，提供相应范围内，皮影艺人的所有线索。” “我们原本以为，这条思路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有进展。 但没想到，协查令发布后没多久，就传来好消息。” 警员振奋道： “红叶湾五屯村的村长，提供消息称，他们村几个月前，来了一个租户。 就是皮影艺人！ 前几天小年的时候，还在村里的大会堂，表演过皮影节目。 最关键的是……” 警员喘了口气，把邵明等人急得要打人。 “最重要的是，我们让五屯村村长说一下，那皮影艺人的长相。 村长虽然说不出来，因为那人一直戴着口罩。 可村长说，那皮影艺人很古怪，不管什么天气，都戴着一顶黑色的宽沿礼帽……” 第113章 剖绘师！机关？ “宽沿礼帽？” “车祸现场的凶手，不就戴着宽沿礼帽吗？” “这么说，那皮影艺人，大概率就是制皮人？” 会议室内，警员们全都惊喜。 沈庭也很惊讶，想了想，看向那名警员： “那皮影师的礼帽上，也有黑色玫瑰吗？” “黑色玫瑰？” 警员皱眉： “这个，我们倒是没有关注。 沈顾问，你稍等，我打电话问问。” 他拿出手机，拨出电话号码，片刻后挂断电话。 “五屯村村长说，好像是有朵小花。 但是不是黑色玫瑰，他不确定。 也不敢100%保证，小花真的有，因为平时没怎么关注。” 沈庭点头。 这倒也正常，普通人确实不会关注另一个人的帽子上，有没有黑色玫瑰。 邵明则激动道： “五屯村那人，既是皮影师，又戴宽沿礼帽。 他的嫌疑，已经足够大了。 走，去他租住的农屋看看！” 他立刻起身，就要出发去五屯村。 但这时，又一名警员提醒： “组长，别急。 还有一个好消息，刘老师刚刚已经过来了。” “刘慧明？” 邱明目光一亮，然后大笑： “哈哈哈，当真是双喜临门啊！” 他话刚说完，会议室外就传来脚步声。 出现在门口的，是一个头发黑白交杂，但看起来年龄不算太大，也就三十多岁的男人。 衣着很有风格！ 定制黑色西装、金属框眼镜、黑色衬衫、深蓝领带。 目光十分锐利，似乎能看透人心，也因此带有一丝距离感。 整个人看起来专业、稳重、成熟！ 双方简单握手打招呼。 “刘老师，制皮人这案子，我们现在有了突破性进展，找到了一名重点嫌疑人的住处。 我们边赶路边说吧！” “没问题！” 刘慧明声音很稳重。 一众人，快速来到公安局停车场！ 邵明平时都是乘坐四座警车，但这次，专门选了一辆依维柯大金杯。 张钏屹、杨昌隆等人先上车。 他还特意把要坐其它警车的沈庭，拉了过来。 刘慧明用指尖轻推眼镜，锐利的目光，略带疑惑的看向沈庭。 虽然仅仅见面几分钟，但他已经看出，邵明对沈庭的重视，远远超过了自己。 要知道，他作为犯罪剖绘师，而且是有口皆碑的剖绘师。 不管到了哪个警局，可都是座上宾！ 关键是！ 他能感觉到，邵明堂堂专案组组长，对自己已经足够重视，足够客气。 但和沈庭相比，还是差不少。 “这叫什么沈庭的，一定有什么特殊。 可看他这么年轻，之前也没听说过他……” 刑侦领域，一向是能力越强，越受人尊重。 可这沈庭看着也就二十多岁，最多也就大学刚毕业。 而顶尖的调查者，至少也是博士，比如刘慧明自己。 就算天赋异禀，不走院校学习，走师徒传承这条路，可大量的学习、练习，终归是少不了的。 要达到被专案组长这么重视的程度，花费的时间，只会更多。 “邵组长对我是敬重。 可他对这叫沈庭，已经可以说谄媚了……” 刘慧明有点不敢相信，沈庭在某个刑侦领域，比他还要更强。 “钞能力，在专案组长这，应该不管用。 那除了个人能力，能让邵组长这么卑微的，只有权力了！ 这沈庭，是调查局哪位高官的宝贝，来基层体验生活？” 刘慧明越想越觉得合理。 再看向沈庭时，目光里也不由多了一丝轻视。 只不过，掩盖得非常好！ 恰在这时！ 邵明笑着看向他： “刘老师，这次太麻烦你了，让您大老远专门跑一趟。 对了，制皮人的资料，你看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 刘慧明轻轻点头： “制皮人，我已经有了大致的轮廓，但还缺少一些细节。 等去了那疑似制皮人的住处，再看看现场，有没有其它线索。 我完善制皮人的形象后，再详细说吧！ 当然，也可能没必要对制皮人剖绘。 到了五屯村，说不定直接就能抓人了！” “希望吧！ 不管五屯村情况如何，刘老师，我都欠你一个人情……” 邵明和刘慧明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旁边的沈庭，其实对刘慧明也好奇。 他也想知道，其他剖绘师，是怎么对罪犯进行犯罪剖绘的。 …… 天色昏黄！ 十多辆警车，在夕阳余晖下疾驰。 在大路上行驶了三十多分钟后，车队又拐进乡野小路。 道路两旁，也由法桐，变成了枯藤老树枯草。 和这番枯败景象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车上警员们的目光里，全都是充斥着希望。 虽然还不能100%确定，五屯村的皮影艺人，一定是制皮人。 但大家都有种预感，这可能是他们距离抓捕制皮人，最近的一次。 车队进入五屯村，今天恰好是除夕，“啪~~” “咻~~~啪啪~~~” “啪啪啪啪啪啪~~~” 爆竹和烟花声，密集响起。 空气中，还弥漫着硫磺刺鼻的气味。 进入五屯村后，警员们的心情，也随着烟花，更加高涨起来。 跟着导航，车队一路来到五屯村最东头。 在河对岸，有一排三个房屋。 前面两家，灯火通明。 还有儿童嬉闹声，从巷子里传来。 唯有最后一家，漆黑一片。 似乎没人！ 警车刹停，警员下车！ 老村长立刻迎了上来，邵明和他简单交流后，看向警员： “老村长说，他问过前面两户村民了。 租住在最后这个房屋的皮影师，最近几天，好像都不在家，一直没见到他走动。” 张钏屹点点头：“让痕检先检查有没有危险。 稍后我们再进入搜查！” “好，就这么办！” 邵明立刻安排痕检搜查。 朝阳区见过大场面的痕检小周，也在其中。 几名痕检，先是小心在大门处检查，确认没有危险。 进入大门后，是一个小空间，和院子之间，有一道铝合金大门相隔。 院子上方，也用铝合金、玻璃，封上了。 痕检检查后，很快就发现不对： “小心，有机关！” “好像是触发式机关，只要打开这铝合金门，机关就会激发。” “稍等，我用梯子爬上院墙，看上面的封窗，能不能进入！” 第114章 《鸿门宴》 五屯村！ 嫌疑人住处！ 看着痕检们或是检查铝合金门，或是爬梯上平房。 警员们都很振奋。 之前，大家对这名皮影艺人是不是制皮人，还有迟疑。 而现在，基本能确定，这里就是制皮人的住处。 毕竟，谁家好人闲着没事，在门上设置机关啊！？ 将近二十分钟后！ 痕检办公室主任,找到邵明： “组长，虽然门上有机关，不过没有危险。 您看，是要触发看看什么情况，还是直接解除机关？” 邵明看向刘惠明。 刘慧明直接道：“罪犯的每一个特殊行为，都可以作为依据，解释罪犯的性格。 既然没有危险，就触发看看吧！” 痕检主任点头：“小周，你来开门！” 呃，咋又是我？ 我不想看门啊！ 小周有些晕。 咔嚓～～～ 吱呀～～～ 他按下门把手，把门向内推开。 蹭蹭蹭蹭蹭蹭～～～ 伴随密集的机关触发声。 “啪～～” 醒木拍桌声，让所有警员心头一惊。 “诸位看官，且说那鸿门宴上，刀光剑影！ 楚霸王高坐虎皮椅，斜睨刘邦入帐，酒爵往身前木桌重重一放，声如惊雷： ‘沛公，这关中王，当属何人？’ 刘邦此时虽已生龙相，但直面霸王，仍不免汗流浃背……” 评书一般的声音，在院子内响彻。 警员们立即听出，这是《鸿门宴》的内容。 而院子正对铝合金门的最北边，一块白色幕布，伴随评书落下。 布后亮起灯光！ 几个皮偶的影子，被打到幕布上。 场景，看起来是个军中大帐。 中央主位举爵独酌的，明显是霸王项羽。 在他前方，是密密麻麻的甲士。 虽然是皮影死物，但警员们竟然隐隐能从项羽身上，感受到一丝霸气。 他的体型、动作等等，都和其它皮影，有着明显的不同。 而且刘邦和张良入账、项羽质问等等，皮影的表演和评书声，配合得很好。 就见一名老人，三举玉佩，一名将士仗剑而出，在帐中舞剑。 剑光凛冽，多次刺向刘邦喉咙。 又有一名甲士，翻入场中，和项庄共舞。 这一段配合的评书，正是范增举玉佩示意，项庄舞剑，项伯阻止。 再之后，双剑交击间，一个络腮胡皮影，持盾闯入。 正是樊哙！ 他怒视霸王，生啖猪肉。 张良刘邦二人，借机遁走…… 《鸿门宴》的剧情，在那幕布上，简短表演完。 警员们却是一脸懵。 他们能确认，这皮影戏的水准，绝对非常高。 各种人物，霸气的霸气，威严的威严，生猛的生猛。 气氛也十分到位！ 其间的剑拔弩张，如悬崖上走钢丝一般，也刻画得很好。 但也正因为如此，警员们才更加疑惑。 “什么意思？” “放这《鸿门宴》是什么意思？” “《鸿门宴》一般指表面友好，但暗藏杀机。 意思是，屋子里，还有其它危险？” “不对吧，如果屋主还设置了其它危险，怎么可能专门设置《鸿门宴》提醒我们？ 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吗？” “那这皮影艺人，是什么意思？” …… 警员们疑惑间，朝阳区的痕检小高，用嘶哑的声音提醒： “注意看，机关还没有结束。” 他话音刚落，“唰”的一声！ 一片黑影，忽然从罩住院子的玻璃顶落下。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警员们还是被吓了一跳。 定睛一看，才发现那些黑影，全都是一个个皮偶。 不过，它们全都被倒吊着。 密密麻麻，少说也有数百个。 每个都用绳子绑着双腿，和苏可馨一样，被倒吊在玻璃顶上。 当落到一人高的位置时，皮偶停止，倒吊在那里，上下一颤一颤的。 它们的右手，也被细线吊着举起。 伴随颤动，好像在和铝合金外的众警员们，举手打招呼。 同时！ 也有一部分皮影，继续落到地上。 警员们一看，它们都是皮偶的头颅。 而且，明显被改造过。 皮偶应该是色彩斑斓。 但这些头颅，全都是血红色，连头发都是血红色。 两只眼睛还被扩大，边缘是一圈更浓郁的猩红。 嘴巴，也被改成嘴角向两侧撕扯大笑的样子。 数百个皮偶头颅，落在地上，好像汇成了一滩血泊。 和木屋里，苏可馨躯体被倒吊的场景，更像了，但也更诡异！ 原本评书一样的声音，自从《鸿门宴》表演完成，就结束了。 而此刻，另一个有些邪异的声音，忽然响起：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这声音非常沙哑，好像是个病入膏肓的老人。 但同时，似乎又有几分压抑不住的兴奋。 其中，还夹杂着细微但有些癫狂的笑声。 现在太阳已经完全落山。 院子里，只有白幕后的橘黄灯光，勉强照亮。 数百个无头皮影人，在这样的灯光下，倒吊在半空颤动着举手打招呼，本就让人心头发毛。 再配上那堪称诡异的“欢迎”声，警员们心头都有些不舒服，甚至产生一丝恐慌。 不是那种知道有危险，因此产生的恐慌。 而是院子内整个布置营造的氛围，让大家潜意识里，出现一丝惊惧！ 这种惊惧，某种程度上，比直面木屋内的无头倒吊尸体，更强烈。 站在最前面的小周同志，整个人都麻了，说话都有些磕巴： “这，制皮人……是什么意思？” “他知道我们会查到这里，因此布置这些，恐吓我们？” “我倒是真被吓了一跳，但这布置，没有意义吧？！” “对啊，虽然有些吓人，但并没有炸弹一类更危险的布置。 这布置没有意义啊！” …… “意义，是我们正常人才有的概念。 对于连环杀人狂来说，所谓‘意义’，本就没有意义。 他们做事，更多靠本能。” 刘慧明单手推了推镜框，目光还是一样锐利： “制皮人，也许在挑衅？ 挑衅我们警方？ 他在通过《鸿门宴》，和这些倒吊皮偶，暗示我们，屋子里有陷阱？ 如果我们进屋，可能有危险。 可如果不进屋，就不能搜证。 从某些方面来说，我们现在面临的选择，倒是和刘邦类似……” 第115章 破译编码！ 五屯村！ 农屋院子，铝合金门外！ 痕检办公室主任，听到刘慧明的分析，皱眉道： “农屋里可能有危险吗？ 至少院子里，我们能确认，没有危险。 在里屋，制皮人还设置了其它机关？” 这问题，自然没有人能回答他。 只能继续检查这农屋！ 院子里的布置这么怪异，痕检们更加小心。 但意外的是，接下来，什么都没有发现。 没有机关，也没有炸弹等危险布置。 痕检几人检查过后，很快就打开了整个农屋的现场通道。 为了确保安全，他们还交叉检查了一遍。 但仍旧没有发现危险。 等在外面的警员，也很意外，踏着安全通道，进入里屋搜证。 首先找到的，是幕布后面的播放器。 之前《鸿门宴》评书，和“欢迎欢迎”等声音，应该都是它发出的。 而这农屋，房间很多。 院子里开窗的位置是主卧，右手边是客厅，也放了一张床。 制皮人把这里，改造成了工作的地方。 木架上有一些装着颜料的瓶瓶罐罐，还有一些晾晒的动物皮，以及竹签等等。 主卧左手边，是厨房，摆有冰箱、电饭煲等电器。 这边还有一间书房。 书架上摆着不少书籍，绝大部分，都是佛经。 常见的《金刚经》《楞严经》等等，全部都有。 书桌上，还供奉着一尊半人高的木雕佛像。 警员们分散各个房间，开始搜证。 沈庭将警员在农屋里拍摄的照片和视频，全部上传破案群。 大家一看，全都振奋。 关宏宇：“别的证据先不说。 单单是那些倒吊在院子里的无头皮偶，至少也能说明，租住在这里的皮影师，是杀死苏可馨的凶手。 要不然，布置不可能和山林木屋，这么像。” kikO：“所以说，群主老大鉴定出的三种微量物质，全都是正确的？ 老大，你太厉害太牛逼啦！ ?(?`^′?)?” 你这丫头，用不用这么拍马屁啊，搞得我们像呆木头啊！ 不少群成员，在心里吐槽。 毛利小五郎：“咳，群主老大万岁！” 关宏宇：“群主老大牛逼！” 唐仁：“我宣布，在我和群主的共同努力下，制皮人案，迎来重大突破啦~~ 这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胜利啦~~” 沈庭微微有些无语： “别扯，说案子吧！” 柯南：“我其实有点好奇。 制皮人先是布置机关，表演《鸿门宴》。 然后倒吊那么多无头皮影，还放‘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是什么目的？” 这个，现在自然也不太好确定。 沈庭还试图对罪犯进行剖绘，但只觉得这皮影师，行为很莫名其妙。 关宏峰（哥）：“既然皮影师，是制皮人的嫌疑这么高。 那这些疑点，倒是可以先放放。 目前最紧要的，其实还不是搜证、解释疑点，而是确认这皮影师的身份。 尽快完成抓捕！” 法医秦明：“没错！ 屋子里有制皮人的照片，或者证件吗？ 只要确定凶手的长相，就能发布通缉令。 制皮人这案子，调查阶段，也就算彻底结束了。” “好像没有！” 沈庭微微皱眉。 寻找能确认制皮人身份的物品，也是现场警员最紧要的任务。 但直到现在，似乎并没有找到。 只能等搜查完再说了！ 沈庭想着，直接进入书房。 制皮人这案子，目前有两个最大的疑点—— 一个是制皮人的作案手法、目标选择，由早期的谨慎隐蔽，转变到现在高调冒险，其原因是什么？ 其次！ 是制皮人售卖的皮鞋、皮帽等物品夹层上，都刻印有一个字母和数字，组成的编码。 之前大家都推测，其中的字母，代表农历时间。 而数字，可能代表某本书某一行的某个字，或者某句话。 所以，编码的含义可能是，制皮人在某个时间，看过某本书。 其中的某些内容，让他印象尤为深刻。 这可能涉及到他作案的诱因、动机等等。 只不过，具体是哪本书，没有相关线索。 “制皮人专门布置了书房。 编码代表的，估计是这里的某本书了。” 沈庭戴上搜证手套，在书架上翻找。 他很快发现，书架上除了佛经外，最多的是抄录的读书笔记。 有佛经内容，也有一些名人名言。 沈庭最先比对的是佛经，不过，比对出的字句，没有完整的意义。 他紧接着比对笔记。 制皮人的笔记非常多，有将近二十本。 从哪本开始比对，原本是个问题。 但沈庭发现，制皮人基本上每年一个笔记本。 在书的扉页，留有时间，和新年展望。 “编码最前面的两个字母，代表的就是年份。 或许，和笔记的年份，是对应的？” 沈庭立刻尝试比对： “17年笔记是这本，23148，是23页，还是231页？” 他分别比对，发现23页第14行，第8个字是“我”！ 而231页，第4行，第八个字，是“得”！ “‘我’的可能性，似乎更高一点。” 沈庭继续翻开18年的笔记： “238，这个倒是简单，第二页第三行，第八个字？ 是‘你’？” “所以，数字代表的，不是佛经，而是笔记上的某个字？” 可惜，沈庭很快发现自己错了。 前两本笔记，最后的数字，确实只能对应某一行，某一句话里的某个字。 但他翻看的第三本笔记，最后的数字，刚好是一句话的第一个字。 “这次代表的，是整句话？” ‘最大的不幸，不是没人爱，而是没人能接受自己的爱！’ “这好像是加缪的话，但有修改。 数字代表的整句话？ 或者，只代表‘最’字？” 沈庭带着疑惑，再次开始翻找笔记。 “1342423，134页24行第23个字，‘爱’？” 沈庭眉头一挑：“组合起来，我爱你？ 或，你爱我？ 加上‘最’字的话，是我最爱你，或你最爱我？” 制皮人这案子，一直没有确定凶手的作案动机。 但现在，沈庭有种感觉，自己似乎靠近答案了。 他加快翻找速度： “34267，又是‘你’？” “2351623，‘我’？” “12234，‘好’字？奇怪！ 或者是代表这一整句话？ ‘好绝望啊，我爱上了一个死人！” “453215，又是‘爱’？” …… 沈庭很快发现了规律。 数字代表的，的确是笔记里，某页某行某个字。 如果这个字，是一句话开头第一个字，那代表的应该是这一整句话。 如果是完整句子中间的某个字，那代表的，就是单个字。 而且沈庭翻找了十几本书后发现，对应的字，其实反反复复，只有三个—— 我、爱、你！ 再结合找到的句子，三个字的组合，应该就是“我爱你”！ “这案子，涉及男女感情？ 这是凶手的作案动机吗？” 沈庭思索着，发现下一个编码的开头字母是JC。 “甲辰年，不就是去年吗？” 沈庭找到最后一本笔记，后面的数字很短，是235。 他翻到第二页，找到第三行第五个字： “然？ 好像不对！” 他又翻到23页，看向第五行，但这不是一句完整的话。 沈庭直接翻到235页，目光紧跟着一缩！ 这应该是整本笔记，有文字的最后一页，再后面都是空白。 而235页上，只有一句话，写在中央—— 来吧！ 来找我、来欣赏、来见证！ 两行狂野草书下，还画着一个简单的笑脸—— ·?· 第116章 邀请！见证！ 剖绘！ 笔记上最后的笑脸，制皮人特意选择了红笔。 两个眼睛，是从外向内的螺旋纹。 最下面代表嘴巴的弧线，向两侧咧得格外大。 虽然是个笑脸，但看起来很不舒服。 不但不会让人微笑，反而会让人心里发怵。 “来吧！ 来找我、来欣赏、来见证？” 沈庭重复着制皮人最后留下的文字： “这是在邀请？邀请警方？” 沈庭转身，透过书房的铝合金窗，看向外面院子里，倒吊在半空的无头皮影。 不少皮影随风而动，再加上右手被吊起，看起来好像在和沈庭打招呼。 地面血红的皮影头颅，更被“唰唰”吹动。 “《鸿门宴》，简单点说，就是项羽邀请刘邦赴宴。 这些无头皮影落下时，播放器也播放着‘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制皮人，似乎期待警方能找到这农屋，因此特意布置这么多？ 而其含义可能并不是危险，也不是警告？ 单纯是为了欢迎警方？” 这是猖狂？ 是刘慧明所说的挑衅？ “这制皮人，胆子不小啊！ 精神似乎也不太正常。” “‘来找我，来欣赏，来见证’！ 问题是，去哪里找他？ 去欣赏什么？ 又见证什么？ 这制皮人，究竟想做什么？” 沈庭沉吟着，开始对制皮人进行剖绘。 找到这农屋后，很多信息其实都明朗了。 致死手法，苏可馨的尸体，体现得很明显。 特殊涉案地，多了这农屋。 而且，之前秦风找到了几名受害者的相同点。 而破译人皮制品上的编码，也获得了不少信息。 结合这些信息，基本足够对制皮人进行剖绘。 他思索着，邵明也召集警员，简单交流目前的发现—— 物证鉴定室的大马主任，最为激动： “我们在被改造成工作室的客厅，找到了装在瓶瓶罐罐里的颜料。 其中确实有缅·甸藤黄、紫胶和雌黄。 蜂蜡、桐树汁炼成的胶里，也确实混合了朱砂。 沈庭的微量物证鉴定结果，应该都是对的。” 警员们，全都惊叹地看向沈庭。 刘慧明同样在对制皮人，进行犯罪剖绘。 听了大马主任的汇报，他愣了一下，神情意外，也看向沈庭。 他原本以为，沈庭是公安部某个高官的孩子，因此才让邵明这么卑微。 但听这意思，他似乎有真本事？ “他精通微量物证鉴定？ 这倒确实是个难度非常高的学科。 难度虽说仍旧不如犯罪剖绘，但同样难学难精，需要大量时间学习。 可沈庭这么年轻，按说微量物证水平，也不可能太高吧？” 刘慧明疑惑着，痕检已经开口： “大家应该也发现了，这农屋收拾得很整洁，很干净。 连被褥都整理得整整齐齐。 制皮人，应该是很有条理的人！ 当然，我们倒也收集到了指纹、毛发等物证。 回去后可以进行指纹、DNA比对，不知道能不能确认制皮人的身份。” 专业负责现场勘察的警员则道： “比较奇怪，我们重点搜索制皮人的照片、证件等，能确认其长相的物证。 可竟然一张照片，都没能找到。” 到附近农户走访的警员也道： “附近的居民说，他们见到这皮影艺人的时候，他每次都戴着口罩和帽子，都没见过他的容貌。 我们让他们描述一下制皮人的体型，和口罩外的皮肤，有什么特征。 但他们能提供的信息，都比较模糊。 对了，我们还让村长，找了这农屋的主人。 他说和皮影艺人签租住合同的时候，对方也是戴着口罩。 但提供了身份证照片！ 我们检查后发现，那身份证是别人遗失的，早已经挂失了。 而且身份证主人，都不是大京人，长期居住在疆省。” 邵明微微皱眉： “所以说，就算找到了这农屋，竟然也确定不了制皮人的身份和长相？” 图像侦查组立刻道：“组长别急。 我们正在五屯村附近的监控里搜查，尝试寻找制皮人的身影，并锁定他日常的轨迹，以及目前的去向。 而且我们已经在村子出入口设伏。 说不定，制皮人回五屯村的时候，直接就能抓捕他！” “制皮人，应该不会回这村子了。” “制皮人不会回来了！” 农屋外，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表达的意思明显一样。 前者出自刘慧明。 后面一句，是沈庭说的。 别说一众警员，连沈庭和刘慧明都愣了一下，都看向对方。 邵明笑道：“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两位，要不你们分别说说，自己见解的缘由？” 刘慧明诧异地看向沈庭，直接道：“那我先说吧！ 原因很简单，首先是机关的布置。 制皮人明显预感到，警方会来这里找他，这才布置了这些机关。 其次！ 从制皮人的一系列行为来看，他应该在准备什么大事。 而且是他策划了很久，终于要实施的大事。 他似乎在邀请我们，去见证他要做的这件事。 这农屋，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回来的意义。 另外！ 刚刚图像侦查组说‘别急’！ 恰恰相反，我认为，这案子现在非常紧急。 一个连环杀人狂，不知道策划了多长时间，要做的事情，你们能想象，他会做出什么吗？” 第117章 刘慧明剖绘！ 农屋外！ 邵明等人听了刘慧明的警告，全都一惊。 一个连环杀人狂的计划，不用想都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啊！ 更关键的是，这判断，不是普通警员随便说说。 而是出自犯罪剖绘师！ 刑侦界可是流传着一句话—— 在某些情况下，一个好的犯罪剖绘师，可能比罪犯自己，更了解自己。 他们对罪犯的行为，甚至有机会达到未卜先知。 “刘老师说的，应该是对的。” “这案子，我也有种紧迫感！” “我也感觉耗时太长了，要加快调查速度才行！” 发现农屋里住的，大概率就是制皮人后，警员们多少都有些松懈。 而此刻，他们的神情不由都认真起来。 同时！ 大家也更加好奇。 刘慧明作为犯罪剖绘师，通过分析罪犯的行为，得出结论—— 罪犯有一件紧迫的大事要去做，而且知道警方会找到农屋，特意设置机关。 因此大概率不会回到这里。 可沈庭，是怎么判断出，皮影师不会返回农屋的？ 注意到大家投来的目光，沈庭直接拿出制皮人2024年的最后一本笔记，并向大家展示最后一页。 警员们全都凑了过来： “咦，这是皮影艺人的笔记？” “来吧？ 来找我？来欣赏？来见证？ 什么意思？” “这是写给我们的，让我们去找他？” “写在笔记上，而且并没有写明对象。 也不能说，就是写给我们的吧？ 不是说吗，连环杀人狂的想法，不能用常人的思路理解。 也许就是随便写写？” 最后的疑问，是熊贝贝发出的。 沈庭直接摇头： “如果单纯只是笔记上的这句话，我随便翻到这里，确实不能保证是写给警方的。 不过，这句话，可不是我偶然翻到的。 制皮人售卖的那些皮具夹层里，刻印的编码，大家都还记得吧？” 编码？ 警员们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沈庭在说什么，紧接着瞪大双眼。 “那些字母和数字组成的编码，我当然记得。” “我们试图破解过，但失败了。” “不是说，那编码可能是制皮人用来迷惑警方的，可能并没有意义吗？” “不会吧？ 沈庭你不会破译了那些编码吧？” …… 沈庭轻轻点头，笑道： “说起来其实也简单。 编码里的字母，代表的是农历年月日。 而数字，是某本书某页某行的第多少个字。 我之前虽然有这个猜测，但一直没能确定，和数字对应的究竟是哪本书。 直到来到这农屋，找到书房。 比对后发现，编码里的数字，对应的就是皮影艺人的笔记。” 沈庭让警员将笔记全都搬出来。 在一众警员面前，重新将每本笔记，翻到编码对应位置。 警员们一开始只是惊奇，但很快变成了震惊。 “我！” “爱！！” “你！！！” 随着沈庭指点对应的文字，警员们下意识跟着读了起来。 声音越来越高亢，能听出明显的激动。 “编码虽然多，但对应的单字，其实只有这三个。 除了这三个字，还有几个完整的句子。 比如‘好绝望啊，我爱上了一个死人’。 还有‘最大的不幸，不是没人爱，而是没人能接受自己的爱’！ 都是和情情爱爱相关的内容。 而最后发现的皮制品编码，对应的，就是最后这本笔记里，凶手最后留下的那句话。” 警员们全都恍然。 既然是通过编码找到的，那这句“来吧！来找我，来欣赏，来见证！” 自然就是刻意留下的。 至于留给谁？ 除了警方，谁还能收集这么多人皮制品，并分析其中的编码？ 因此，自然是留给公安局的。 “我明白沈庭的意思了。” 许心一忽然道：“既然凶手在农屋的书房留下这笔记，以及这句话。 自然不可能再回这里。 相反的，看笔记的意思，制皮人是让我们去找他？” 杨昌隆则激动道： “破译这编码，其实还有更关键的意义—— 终于有实证能证明，这皮影艺人，就是制皮人了。 二者之间，虽然联系很多。 可严谨的说，始终只能划约等号，画不出等号。 而编码的破译，这个等号，终于能画上了。” 警员们连连点头。 之前，木屋里苏可馨被取皮的尸体，只能说明，凶手是制皮人的概率很大。 沈庭的微量物证分析，以及这木屋里的倒吊皮偶、颜料等等，能说明，杀死苏可馨的，的确是这皮影师。 可这皮影师和制皮人之间，仍然没有必然的联系。 皮影师模仿作案，有没有这个可能？ 或者不是模仿作案，他作为皮影师，单纯也想取皮制作皮影，也有可能。 而现在，这些可能，都可以被排除。 因为人皮制品上的编码，一定是制皮人留下的。 现在编码和皮影艺人的日记，能完成对应。 自然说明，皮影艺人，就是制皮人！ 警员们不知为何，心里忽然升起了满满的喜悦。 看向沈庭的目光，也全都是惊叹。 刑侦就是这样！ 就算一条线索，99.999……%的概率能确定，也还有0.00……1%的概率不确定。 这一丝不确定，就是遮住天空的乌云。 不将它彻底排除，警员们始终担心，案件会向着最坏的情况发展。 而现在，沈庭的发现，相当于挥散了所有乌云，让大家有种海阔天空，终于能畅快呼吸的感觉。 就连刘慧明，都惊异得看向沈庭。 他扶了扶金属框眼镜，似乎有些明白，警员们为什么对沈庭这么客气了。 也明白，邵明“谄媚”沈庭，不是因为他是高官子弟。 能在这么紧要的案子里，破解这么重要的线索，绝对是非常提振士气的巨大贡献。 刘慧明欣赏地看着沈庭，笑道： “沈庭的观察能力、逻辑能力都非常敏锐啊！ 我看，你可以往犯罪侧写师这个方向发展。 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帮你介绍。” “那好啊！” 邵明双眼一亮。 犯罪剖绘师的发展前景，可比普通顾问，好多了。 旁边的张钏屹、熊贝贝和许心一，却是面面相觑。 沈庭本来就会犯罪剖绘啊，而且很精通的样子。 他不用别人帮忙引路吧？！ 沈庭也没多说，只是淡笑点头，表示感谢。 人家毕竟也是好意！ 这时，杨昌隆看向刘慧明，问道： “对了，刘老师，你对制皮人的犯罪剖绘，有结果了吗？” 刘慧明重重点头：“之前制皮人的形象，还不够完整。 但沈庭破译编码的内容，倒是恰好补上了欠缺的内容。” “这制皮人，应该经历过爱人死亡。 极度的悲痛，导致他精神出问题。 这可能是他成为连环杀人狂的诱因。 关键是！ 他似乎有精神洁癖，认为一生只能爱一个人。 不知道是信仰宗教的缘故，还是个人的特殊经历，抑或是他本身的特质。 总之，从编码对应的笔记内容看，他的爱人应该是去世了。 正常人会悲痛一段时间，然后整理心情，重新生活。 可能遇到新的爱人，组建家庭。 而制皮人似乎陷在了伴侣去世的悲痛里，从没想过要找新伴侣。 他对伴侣的执着，非常强烈。 这也导致他非常空虚，非常的缺爱？” 刘慧明微微皱眉，似乎有些不确定： “不过，现在我比较疑惑的是—— 这农屋里，没有找到和制皮人女友，有关的任何实质性线索。 别说合照了，连其女友的饰品和衣服，都没有找到一件。 唯有笔记里，有三言两语，涉及到个人感情。 这不太正常！” 警员们全都点头。 确实不正常！ 如果制皮人真的为情所困，而这个女人已经死了，那一定会收藏对方的一些物品留念。 怎么可能像现在这样，什么都找不到？ 恰在这时！ 一名穿白大褂的年轻警员，恰巧走出大门，要找邵明汇报。 而听到众人的讨论，他整个人忽然僵在那里： “不对！ 农屋里，其实有和制皮人恋人相关的证据……” 警员们立刻看向他，发现是法医，惊讶道： “张法医，你们法医办公室有发现？” “找到了和女性相关的物证？” “什么啊，快说说啊！” …… 张法医喉结用力滚动一下，脸上也出现一抹惊恐： “是这样，我们法医办公室进到这农屋后，很长时间都没有发现生物物证。 直到一名同事，打开冰箱冷冻层。 在里面发现了大量的碎骨。 当时，由于碎骨被厚冰覆盖，还堆在一起，看不出太多特征。 直到刚才，我们想办法将碎骨分离，发现，那竟然是人类的尸骨。 而且就是女性……” 第118章 更好的替代品？ 农屋外！ 警员们听到法医的描述，全都一惊。 “女性尸骨？” “我靠，这，制皮人冷冻女性的尸骨做什么？” “难道，尸骨就是制皮人的女友？” …… “有可能！” 年轻法医点头： “我们一开始，也很疑惑制皮人为什么在冰箱里，冷冻那些碎骨。 结果发现那尸骨，很特殊。 说是‘碎骨’，并不是说，那些骨骼像我们平时吃的牛排羊腿一样，被剁成小块。 而是骨骼都散开了，单独一块一块的。 但每块骨骼全都很完整，没有一块被切割过。 而且，那些骨骼有被长时间蒸煮的痕迹。 在较为柔软的骨垢部位，还发现了……齿痕。 我们法医办公室研究后，一致认为，那齿痕来自人类。 而且是男性的齿痕！” 原本就很惊讶的警员们，瞬间都露出惊悚表情。 邵明连忙问道： “张法医，你的意思是，那些女性骨骼，上面原本可能有皮肉。 但被蒸煮了！ 还被一个男性，啃食了？” 张法医点头：“没错！ 我们一开始，还不明白凶手这么做的原因。 也不理解，制皮人为什么要保持骨骼完整？ 还有为什么要保存这些骨骼，而不是直接扔掉？ 直到刚刚，听到刘慧明老师的疑问，我才反应过来。” 张法医看向刘慧明： “刘老师，我估计，那尸骨大概率就是制皮人的女友。 制皮人不是没有留下恋人的任何物品。 他留下了最重要的，恋人的尸骨！” 刘慧明作为犯罪剖绘师，见惯了凶残的连环杀人狂，但此刻，还是有些头皮发麻： “这就……合理了！ 尸骨毕竟和死者直接相关，肯定比衣物、首饰等物品，更有纪念意义。 就算普通人，也有人会留一点亲人的骨灰，随身携带。 而制皮人作为连环杀人狂，更极端一点。 不但珍藏恋人骨骼，还啃食血肉……” 刘慧明整理了一下思绪，神色也恢复平静： “这种反人类的行为，恰恰能证明，我之前对制皮人的剖绘是正确的。 制皮人对恋人的迷恋、执着、不舍，超出了我们常人的想象。 他一生只认准这一个恋人！ 啃食血肉，成为自己的一部分，在制皮人看来，也许有种和死者融为一体的感觉。 也正因为这种偏执，他的恋人死后，才可能导致他遭受重大打击，精神出现问题。 这也就是我之前所说的，恋人的去世，是制皮人成为连环杀人狂的诱因！” 警员们连连点头，感觉刘慧明的剖绘结论和案情，可以相互印证。 许心一却是疑惑道： “可是，既然恋人对制皮人这么重要，制皮人也预料到，警方可能找到这农屋。 那这尸骨，正常来说，他应该带走，不应该留在这里吧？” “好问题！” 刘慧明笑着看向许心一： “这个问题，也可以换个问法。 既然尸骨对制皮人这么重要，可他为什么偏偏没带走？ 这种异常，能说明什么？” 周围的警员们，都微微皱眉。 大家都有种预感，这问题，非常重要，也许涉及到案件的核心，甚至会影响后续的调查。 熊贝贝挠挠脑袋：“因为制皮人，找到了恋人更好的替代品？ 这就好像小孩玩玩具。 他原本可能很喜欢一个吊车，爱不释手，都不让小伙伴碰。 可当有人送给他会变形的卡车人，他马上移情别恋。 将吊车丢到一边，转而迷恋上变形卡车！” “没错！” 刘慧明朝熊贝贝打了个响指，笑着道： “就是这个道理，制皮人应该找到了，比尸骨更好的恋人替代品。 那现在的问题是，这个替代品是什么？” 这次，警员们都陷入了沉默。 刘慧明提醒道： “大家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这案子要加紧调查，因为制皮人要实施谋划了多年的大计划吗？” 邵明一惊： “刘老师，你的意思是，制皮人的计划，和他恋人有关？” “没错！” 刘慧明重重点头： “我怀疑，制皮人要‘复活’他的恋人……” 第119章 不同的剖绘结论？ 五屯村！ 制皮人租住的农屋外。 警员们听了刘慧明的分析，全都一脸错愕。 复活？ 这么……怪的吗？ 警员们一时间，都想不到形容词，来形容自己的感受。 只能用“怪”来总结！ 这又不是涉及超自然能力的小说，怎么复活？ 人群里，来自朝阳区的张钏屹、许心一、熊贝贝几人，则面面相觑。 又是复活？ 之前侦破的雪夜失踪案，不就是王晓丹，要复活母亲吗？ 这次，又是制皮人要复活女友？ 这些连环杀人狂，都这么癫的吗？ 这时，刘慧明解释： “我之前对制皮人剖绘，阻力感觉很大。 这案子，案情虽然复杂，案卷内容也非常多。 但涉及制皮人本身的细节，尤其是，能支持对制皮人进行剖绘的线索，实在太少了。 制皮人的动机、作案过程等等，其实都不怎么明朗。 苏可馨失踪、被杀，倒是提供了一些细节。 但制皮人的作案手法、受害者选择，近期发生了大幅度变化，苏可馨案，能说明的问题也很有限。 直到沈庭破译人皮制品里的编码，以及法医确认冰箱里的女性散骨，这种情况才有好转。 总的来说！ 制皮人最开始杀人，根本原因大概率是恋人的死亡，造成的精神创伤。 说简单一点！ 恋人去世后，制皮人的精神支柱崩塌。 他陷入对恋人的思念和回忆。 可人死不能复生，越是思念女友，越是回忆两人的过去，制皮人就越是痛苦。 强烈的痛苦和思念，促使他，吃掉了女友的尸体。 而制皮人可能之前就信仰宗教，也可能是女友死亡后，想要找一个精神出口，信仰了宗教。 由此！ 他可能接触到了宗教里意识不灭、轮回转生等方面的内容。 这个时候，制皮人的精神，应该就不怎么正常了。 或者是为了复活女友，强行压制了对这些理论的怀疑。 总之！ 女友死后，他极度孤独，缺乏爱人的关爱，因此根据这些宗教理论，产生了复活女友的想法。 他好像溺水即将丧命的人，抓住了一条绳子。 也不管这条绳子，是否会把自己带入深渊，只管朝着“希望”前进。 结合制皮人车祸现场、木屋倒吊尸体周围，跳舞的举动。 以及农屋里给我们表演《鸿门宴》，无头皮偶，对我们热烈欢迎…… 制皮人的精神，已经混乱到我们常人难以理解了。 能让他这么兴奋，我还是之前的结论—— 这案子要加紧调查！ 制皮人的复活行动，应该马上就要实行了。 有可能会牵连、伤害无辜民众。” 警员们连连点头，感觉刘慧明剖析，非常有道理。 但也正因为认同他的剖析，大家的神情也跟着紧张起来。 刘慧明则继续道：“另外！ 制皮人似乎在向我们发出邀请？ 邀请我们，去见证他复活自己的女友？ 而他售卖的那些人皮制品，或许就是邀请函？ 夹层上的编码，就是邀请函的内容？ 只不过比较隐晦？” “既然敢邀请警方，制皮人所谓的复活女友，恐怕不是随便搞搞。 应该要搞很正式，很宏大的仪式…… 而这个仪式，需要观众，也就是我们警方？ 或者，需要祭品，因此留下线索，引我们自投罗网？” 刘慧明摇了摇头，对于制皮人为什么要邀请警方，见证他复活女友，明显有些拿不准。 “不管邀请背后的原因是什么，现在并不是最重要的。 既然要搞复活这种封建迷信，肯定不能大张旗鼓。 制皮人应该会选择一个非常隐秘的地点。 这也对应他最后在笔记里留下的，‘来找我！来欣赏！来见证’里的来找我……” 刘慧明目光坚定且自信，看向一众警员： “制皮人的作案区域，基本集中在信义区。 选择的复活地点，应该也在信义区。 大家知道，咱们区哪里非常隐蔽吗？” 刘慧明对制皮人的剖绘，几乎把所有警员都惊住了。 怪不得，优秀的犯罪剖绘师，这么受人追捧。 遇到恶性凶案或连环杀人案，都要求助剖绘师呢！ 刘慧明的剖绘结论，说是入木三分，也毫不为过！ 至于信义区隐蔽的地方？ 专案组成员，对信义区并不熟，都看向杨昌隆等本就隶属信义区的警员。 而杨昌隆等参与过苏可馨失踪案的人，都不由自主，扭头看向沈庭。 说到隐蔽性好的地点，他们下意识都想起，沈庭在苏可馨失踪案初期，圈出的山林可疑区域。 其中不但找到了倒吊苏可馨尸体的木屋，还找到了另一具腐烂多年的尸骨。 隐蔽性，不用多说。 更何况，那山林应该是凶手最后一次作案去的地方。 整个信义区，也只有那里有密集的山林。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制皮人选择山林作为复活地点，概率似乎都很高。 杨昌隆直接问道：“沈小哥，你之前圈出的山林，要不要重新搜查啊？ 尤其是红圈区域！ 我感觉，制皮人很可能在那里复活女友啊！？” 警员们全都期待的看向沈庭。 却没想到，他直接摇头： “恐怕不行……” “啊？” “为什么不行啊？” “那山林还不够隐蔽？” “莫非，沈顾问你还有其它更隐蔽的地点？” 沈庭再次摇头，看着大家惊疑的双眼，认真道： “不是山林不够隐蔽！ 而是制皮人，现在压根就不在隐蔽的地方。 恰恰相反！ 我判断，他不但没想隐藏自己，所处的位置，反而非常显眼，非常引人瞩目。” 啊？ 显眼？ 引人瞩目的地点？ 警员们都皱紧眉头。 在引人瞩目的地方，复活女友？ 不可能吧！ 牵扯到复活这种封建迷信，省不了跳大神等古怪行为。 要是不在隐蔽地点，被人发现了，不怕被举报拖走吗？ 除非…… 许心一诧异的看向沈庭： “你是觉得，制皮人不是要复活女友？” 沈庭点点头：“没错！ 我对制皮人的剖绘结果，和刘老师不一样。 我认为，凶手目前筹备的重大计划，不是复活女友。 而是一场盛大的……表白！” 第120章 剖绘！ 听了刘慧明的分析，沈庭确认，他的犯罪剖绘水平，确实非常高。 不但条理清晰，有理有据。 剖绘结论和案件细节，还能相互印证，这是最难得的！ “怪不得才三十多岁，邵组长还有专案组的警员，见面就叫他刘老师呢！” 不过，自从破译了人皮制品里刻印的编码，沈庭也一直在对制皮人，进行了剖绘。 但结果，和刘慧明有细微差别。 四项剖绘依据—— 致死方式！ 依照苏可馨的死法，以及触发农屋机关后，落下的倒吊皮偶。 切割头颅，并倒吊尸体，放血取皮，再制作皮制品售卖。 这应该是制皮人的整个杀人过程！ 根据汉尼拔的解释，倒吊放血，能使人皮里的血污更少，更干净。 这说明，制皮人对人皮的质量，要求很高。 确认制皮人是皮影师后，沈庭下意识认为，这是制皮人的职业习惯。 可破译人皮制品上的编码后，沈庭发现，职业方面的影响，可能只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原因。 这种对于人皮的高要求，根本原因恰恰在于—— 制皮人要在人皮制品上，刻印那些编码。 相比人皮制品，其中的编码，对于制皮人来说，其实更重要，更有意义。 这一点，受害者的共同特征，也可以佐证。 “秦风发现的，已知五名受害者的共同点—— 失踪前，都去寺庙、道观、教堂等地祈福过。 这线索，非常重要！” 沈庭对这一点的剖绘，和之前讨论这一点的群成员们，是一致的。 制皮人特意在宗教场所，挑选取皮目标，也许不仅仅是因为，制皮人本身也信仰宗教。 他对人皮的高要求，更不仅仅是没有血污，这么简单。 制皮人的要求，其实更高更唯心—— 要求取皮的目标，心灵要足够纯洁、干净！ 也就是要求人皮，更纯洁！ 这标准，明显超出了皮影师的职业要求。 更超出了制作人皮物品，所需要的客观要求。 那问题就来了—— 制皮人对于人皮的要求，为什么会这么高？ 他所制作的皮制品，有什么特殊，需要这么高的要求？ “我能想到的答案，只有人皮制品上的编码！” 编码可以说是人皮制品，最特殊的特征。 “因为人皮是承载编码的载体，因此制皮人不但要求没有血污，还要求足够纯洁？” “简单来说！ 在制皮人眼里，最重要的，是编码对应的笔记文字—— 我爱你！” 这三个字，是制皮人内心爱意，最直接、最汹涌的表达。 因此制皮人希望承载这三个字的人皮，足够干净，足够纯洁？ “也许这三个字，才是制皮人作案的核心。” 第三个剖绘依据，特殊涉案地，本案目前有三个。 发现苏可馨人头的鱼塘、倒吊无头尸体的木屋。 以及设置有机关的农屋！ 前两者的选择，是本案最大的疑点。 因为鱼塘和木屋，都不够隐蔽。 制皮人在选择二者作为抛尸地时，应该特地放低了标准。 目的就是让人能轻松发现！ 结合农屋里布置的《鸿门宴》，以及无头皮偶的欢迎仪式，制皮人似乎特意在给调查者留下线索。 “他好像真的在邀请警方，去见证他所要做的大事。” 关于“邀请”，沈庭和刘慧明的剖绘结论，是统一的。 而二人结论最大的不同在于—— 制皮人所要做的，邀请警方见证的“大事”，究竟是什么？ 最后一项剖绘结论，其它可疑线索，本案里也有很多。 比如，制皮人是宗教信徒，这可能是制皮人精神洁癖的来源。 冰箱里的女性尸骨，能佐证制皮人对去世恋人的执着。 也正是精神洁癖，造就了这种执着，导致恋人死后，制皮人格外痛苦。 另外！ 车祸现场、木屋血泊里跳舞。 还有笔记里最后留下的“来吧！来找我！来欣赏！来见证”！ 表明罪犯处在一种极度癫狂，极度兴奋的状态。 他要做的“大事”，对他一定非常重要。 关键是！ 制皮人目前大概率在着手进行这件大事了。 和刘慧明说的一样，沈庭也认为，这案子要加快调查节奏，尽快找到制皮人，制止他可能造成的伤害。 问题就在于，到哪里去找制皮人？ 这就又绕回来了！ 这问题的答案，还在于沈庭和刘慧明最大的矛—— 制皮人要做的大事，究竟是什么？ 刘慧明的结论，是想办法复活其女友！ 而沈庭的结论…… “从致死方式、受害者特征，得出的剖绘结论是，凶手极为看重编码对应的''我爱你''。 而从涉案地，其它线索得出的结论是凶手精神癫狂，要去做大事，且需要观众。 如果将我爱你，和凶手要做的大事结合来思考……” 沈庭思索着，得出了自己的剖绘结果。 …… 而农屋外！ 警员们听到沈庭的发言，全都惊讶的看向他： “沈顾问，你也懂犯罪剖绘？” “为什么说，制皮人要表白啊？” “不是说制皮人的女友已经死了，而且有精神洁癖吗？ 他向谁表白啊？” “就算是表白，为什么会去关注度高的地方表白？ 这么做有意义？” 听着大家的疑问，朝阳局长张钏屹，连忙解释： “诸位可能不知道，沈庭确实会犯罪剖绘。 我们朝阳区之前的雪夜失踪案，就是沈庭对凶手进行剖绘后，才能那么顺利的侦破。 否则，那案子不知道还要拖多长时间！” 沈庭连犯罪剖绘都会？ 邵明和一众警员，非常意外。 而刘慧明反应最强烈，脸上的不可思议最明显。 甚至，明显有些怀疑！ 和之前的微量物证不一样！ 刘慧明知道微量物证也很难，但他毕竟不是鉴定师，具体怎么个难法，他并不知道。 而犯罪剖绘的难度，他作为犯罪剖绘师，可是一步一步，自己丈量出来的。 他的头发，就是硬生生被磨成黑白夹杂的颜色。 刘慧明比谁都清楚，犯罪剖绘师这一行，绝对不是有天赋、够努力，就能有所成就的。 还需要足够的阅历、丰富的灵感，甚至非常高的犯罪逻辑等等。 这些，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培养出来的。 而沈庭这么年轻，代表阅历非常少，学习的时间也很少，怎么可能读懂连环杀人狂的行为和心理？ 刘慧明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扶了扶镜框： “沈庭，你对制皮人的剖绘结论是什么？ 还有，你说凶手要表白，还有去引人瞩目的地方表白，依据是什么？” 第121章 制皮人所在！ 农屋外！ 天色早已经漆黑！ 划破黑暗，在高空绽放的各色烟花，也越来越多。 沈庭之前答应沈嫚嫚，除夕夜一定会回家陪她放烟花，恐怕要食言了。 而此刻！ 农屋外的所有警员，全都好奇地看向沈庭。 刘慧明的问题，也是他们所有人的疑问。 关键是！ 两人对制皮人所做“大事”，以及所选地点的分歧，决定了后续的调查方向。 显然非常重要！ 而听了刘慧明的询问，沈庭沉吟着道： “我的剖绘结论，整体其实和刘老师差不多。 宗教信仰导致的精神洁癖，是制皮人的底色。 而恋人的死亡，大概率是其作案的诱因。 我也认为，这案子的核心是‘情爱’。 制皮人‘邀请’我们去见证的‘大事’，一定也和其女友有关。 这些内容，我和刘老师的剖析结论，基本一致。 只不过！ 我们在制皮人所要做的‘大事’，究竟是什么上，产生了分歧。 这分歧的核心原因，其实是制皮人作案的底层逻辑。 刘老师认为，制皮人做这么多，是因为恋人死后，缺乏关爱。 制皮人陷入极度的痛苦，因此想复活女友。 而我认为，制皮人的底层逻辑，不是缺爱。 恰恰相反，是他自己的爱太多了。 由于精神洁癖，又不能爱上其他人。 这导致他充盈的爱意，没有人能够接受、回应。 随着时间推移，这份爱好像酿酒，越来越浓郁，甚至越来越浓烈。 浓烈到要将其自身，燃烧殆尽！ 制皮人迫切需要为这份爱，找一个出口，找一个表达的途径。 既然恋人死了，那就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对恋人的爱好了。 这里，涉及到本案里非常隐蔽的一个疑点……” “制皮人杀人取皮，制成人皮制品后，为什么要公开售卖？” 许心一想了想，惊讶地看向沈庭。 她其实从接触制皮人案开始，一直有这个疑问。 正常连环杀人狂，杀人后，根据个人癖好，会有不同的行为。 制皮人取皮制作人皮制品，其实还正常。 可公开售卖，就让她感觉有些奇怪了。 杀人狂作案后的行为，通常分两类—— 其一，努力遮掩，比如雪夜失踪案凶手。 再就是，故意暴露凶杀现场，或者受害者尸体。 以此获得关注，以及成就感。 而制皮人奇怪的地方在于，他似乎介于二者之间！ 受害者的尸骨，除了苏可馨，到现在都没能找到，说明制皮人明显偏向遮掩自己的罪行。 可他偏偏又公开售卖人皮制品。 这东西太隐晦、太隐蔽了，常人根本发现不了人皮。 根本获得不了太多的注意力和成就感。 因此！ 他公开售卖，很可能有其它方面的目的。 根据刘慧明的剖绘，人皮制品是制皮人邀请警方观礼的邀请函。 而沈庭的理解，似乎不一样？ 沈庭点头道：“就是这个疑点。 我认为人皮制品，是制皮人写给女友的情书。 其中刻印的编码，是制皮人对女友，爱的表达，也就是表白。” “在八年前，制皮人刚开始作案时！ 他可能还有一丝理智，害怕表白太直接，比如在受害者尸体上，刻印“我爱你”，并向警方和普通人展示，有被抓到的危险。 因此结合自己皮影师的职业，制作人皮制品。 并专门设计编码，隐晦地刻印在人皮制品里。 这勉强能给他充溢的爱，一个出口。 当然！ 也正是因为这种方法太隐晦了，这个出口也太小了，不足以让他的爱，完全释放，完全得到表达。 因此，纸皮人一直在计划更宏大，更华丽的表白。 憋了八年，制皮人很可能憋了个大的。 就和凶杀手法，以及受害者选择的变化一样，制皮人这次的表白，很可能也不再隐晦。 会更大胆，更加直接，让更多人直接感受到，他对女友的爱。” “简单来说！ 制皮人现在需要一个更大的舞台，来展示自己的爱，让自己的爱，被更多的人，直接感受到，也让更多人见证。” 周围的警员们一听，多少都有些懵逼。 虽然大家有些理解不了，什么人才会因为自己满溢的爱，没有出口、没有人接受、无法表达，而选择杀人，成为连环杀人狂。 但大家觉得，沈庭的剖绘，也很有道理。 和刘慧明老师，“缺爱”方向的剖绘，一样有道理。 那要听谁的？ 邵明有些为难，试探着问道： “沈顾问，你刚刚说的，制皮人会选择的，引人瞩目的表白舞台，感觉有些抽象啊！ 有更具体一点的地点吗？” 这个，沈庭其实也没想清楚。 制皮人打算怎么表白还有，在什么地方表白，才能让更多人看到？ 这确实是沈庭剖绘结论里，最核心的问题。 也就在沈庭冥思苦想间，他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他原本想直接挂断，但一看是沈父，今晚又是除夕，接通电话。 “老哥，你怎么还不回来呀？ 老爸说，你不是说好了，今晚一定会回来，还会给我买大烟花的嘛？” 沈嫚嫚不满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咳，今天有点忙，能不能回去，看情况再说吧！” “哎呀，你快回来嘛！ 我自己在家，都没人陪我玩，都要无聊死啦！ 哼，我爸也不让我看动画片，非要看那破晚会，一点都不好看。 老爸自己都看睡着了，还说今晚必须要看，所有人在家，都会看这晚会，气死啦……” 沈嫚嫚倒豆子一样，和沈庭噼里啪啦的抱怨。 而沈庭却是一惊。 晚会？ 所有人今晚都会看？ 对啊，今晚是除夕，有联欢晚会。 虽然没到所有人都看的程度，但确实是一年里，观看人数最多的节目。 而制皮人的目标是，寻找更广阔的舞台，表达自己的爱，让更多人看到自己的爱！ 他的职业，还是皮影艺人，国家近年在重点推广这类文化遗产…… “有人放烟花~有人追逐风~~ 借一丝时光~~捧一片夜空…… 世界赠予我鸟鸣~~也赠予我雷光~~ 赠予我一场空~~又渐渐充满真感情~~” 手机里，传来天后空灵的背景音。 但沈庭的头皮，却瞬间麻了。 “老哥，你怎么不说话呀？ 你今天还回来嘛？我想你啦！” “嫚嫚，我有点急事，稍后再说哈！” 沈庭挂断电话，直接看向邵明： “邵组长，我大概知道，制皮人现在在哪里了。 你还记得，今晚是什么日子吗？” 第122章 迷宫里的死路！ 今晚什么日子？ 沈庭忽然转变话锋，把警员们整得都有些懵。 “除夕吧？” “要不是因为制皮人这案子，我现在估计正在通缉人员家附近，蹲守呢！” “这和制皮人在哪儿，有关系？” “我好像，明白沈庭的意思了。” 思维比较敏捷的警员，已经反应过来。 “春节联欢晚会？” “沈庭之前说，制皮人表白，会找受人瞩目的场所。 让尽可能多的观众，感受自己对恋人的爱。 从这个角度考虑的话，还有比春节联欢晚会，更大、更合适的舞台吗？” “关键是，制皮人还是皮影师。 普通人想上春晚，难。 可皮影师，还真的有机会！” 警员们越讨论，越觉得有可能。 同时，也都心惊。 春晚现场那么多观众，制皮人真要整出点幺蛾子，恐怕会死伤惨重。 更不用说，晚会在电视、网络上同步直播，观看的人非常多。 造成的影响，恐怕会非常恶劣。 “我好像明白，制皮人为什么激动，为什么兴奋，为什么癫狂，以及作案手法，近期为什么发生剧变了。 要在春晚上，做那件所谓的大事。 在全国观众面前，展现自己的爱。 这特么的，别说制皮人，我想想也激动啊！” 张钏屹声音有些颤抖。 而刘慧明，尤为不可思议。 虽然他仍然坚信自己的剖绘结论，才是正确的。 但他捋了捋沈庭的思路，惊讶地发现，居然也说得通。 关键是！ 这么通顺的剖绘逻辑，绝对不可能是不懂犯罪剖绘的小白，随口胡诌出来的。 就算他认为沈庭的结论是错的，但这种错误，也是因为，沈庭剖绘的侧重点出现问题，导致的。 而不是因为学艺不精，或者是犯罪剖绘领域的小白，导致的错误。 “沈庭的剖绘能力，毫无疑问是比不上我的。 不过比我也差不了多少。 关键是，他还这么年轻……” 刘慧明心里，竟然产生了一丝紧迫感。 他才三十多岁，就成为业内有名的犯罪剖绘师。 不少人都称他为天才！ 他也自认自己是犯罪剖绘领域的天才。 而他的目标，始终是那些年龄远比他大的犯罪剖绘大师。 或者刑侦九龙那个等级的专家。 而现在，还是刘慧明第一次，从比他年轻的刑侦人员身上，感受到压力。 关键是！ 对方比他年轻不是一岁两岁。 给他的压力，更不止一点半点。 “我要继续努力，精进自己的犯罪剖绘技巧才行。 沈庭虽然现在比不上我，可我一旦松懈，恐怕会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 想着，他看向专案组长邵明。 犯罪剖绘师，通常只给剖绘结果，以及调查建议。 而具体的调查决定，由案件负责人拍板。 这个案子，负责人自然是邵明。 其他警员，也都看向邵明。 沈庭的剖绘结果，和刘慧明的结论，恰恰相反。 两人一个认为制皮人在隐蔽处，复活女友。 一个认为他在春晚上，表达自己的爱意。 具体要认同哪个剖绘结论，都是邵明一句话的事。 “组长，我们是要去山林隐蔽处搜查？” “还是马上联系春晚节目组啊？” “两个选哪个？” 和警员们的紧张、纠结不一样，邵明拿出手机，同时淡淡道： “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当然是全都要。 我们现在警力充足，完全可以同时调查两个思路。” “山林搜查需要的人，比较多。 一队、二队、三队，去山林。 无人机全部归你们。 不够的话，再从周边公安局调。” “春节联欢晚会，造成的危害，可能更大。 我的话语权不太够，直接找大京调查局长，让他联系春晚节目组吧！” 调查任务，很快分配完成。 调查员分成一大一小两队。 人数多的一队，去山林搜查，刘慧明随队指导。 人数少的一队，去央视总部，沈庭随队。 很快！ 现场的警员踏上警车，分别去往两个方位。 而沈庭刚上车，原本想将自己的剖绘结论和案件进展，告知群内众人。 结果，破案群里，竟然先一步有了消息。 柯南：“@所有人，各位叔叔阿姨，我好像发现了制皮人的身影……” kikO：“嗯？你叫我什么？阿姨？ O(￣ヘ￣O) 叫姐姐！” 唐探秦风：“咱也到了被人叫叔叔的年龄吗？” 群主：“柯南，你有发现？” “是的呢，群主叔叔！” 沈庭：“……” 呃，这，我也是叔叔？ “你还是快说自己的发现吧！” “好的群主大叔！” 柯南：“是这样的。 我刚刚在和小伙伴，玩迷宫游戏。 玩着玩着，突然想到，迷宫里有很多封闭路径，也就是死路，而离开迷宫的路线，只有一个。 而制皮人在天鹅剧院的巷道里，留下了影子。 他之后离开，一定也会避着监控走。 这样的话，巷道附近有监控的区域，就相当于迷宫里的死路。 对制皮人来说，根本走不通。 我把巷道附近的地图，制成了迷宫，和小伙伴玩。 最后发现，这迷宫是无解的……” 关宏宇：“无解？ 就是说巷道附近，没有路线能彻底的避开监控？” “小屁孩，不对吧！” kikO明显还是很在意柯南叫她阿姨： “制皮人戴着黑色宽沿礼帽，很显眼。 那巷道附近的监控，我可是全部都查看过。 可根本没有找到嫌疑人。 (σ｀?д?)σ” 柯南：“kikO阿姨，找不到也正常呀！ 巷道附近，毕竟不是真正的迷宫嘛！ 有些‘死路’，在特定情况下，会变成‘活路’。 我怀疑，制皮人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离开那附近的。” 死路变活路？ 法医秦明惊讶：“你的意思是，监控失效，或被遮挡住？” 柯南：“秦大叔，没错！ 我研究那些监控后发现，其中五个的视角，在特定时间，会被双层公交遮挡。 而这五个监控里，还有三个所在的路线，前面或后面，还是死路。 也就是说，制皮人可能选择的逃离路线，其实只有两个。 我检查了相应时段，遮挡监控的公交车，行车记录仪影像。 发现了嫌疑人的侧影……” 柯南在破案群里，上传了一张照片。 第123章 锁定制皮人！ 破案群！ 柯南先后上传了几张照片，以及视频片段。 明显能看出，照片和视频的视角，都来自公交车上的行车记录仪。 仅仅看到照片，群成员就忍不住惊喜。 因为在公交车侧面，明显有一个穿黑风衣，戴宽沿礼帽的高瘦男人。 大家连忙点开视频，就见那高瘦男人，从公交车侧面走过。 速度不算快！ 走到站牌位置时，甚至停顿了几秒，似乎要乘公交。 但他并没有上车，在公交启动前几秒，和公交同步向前。 十多米后，高瘦男人才从行车记录仪里消失。 kikO：“咦，这人真的在借助公交车躲监控哎！ (⊙O⊙)” 关宏宇：“确实，监控能拍到的范围，超过了公交车的遮掩范围。 如果制皮人在公交车停车时，直接从车头走过，肯定会被监控拍到。 但他在站牌那等了几秒，然后和公交同步向前。 这就完美避过了监控。” 唐仁：“怪不得你们之前在巷道附近，找不到他。 原来和我一样聪明啦~~~” 毛利小五郎：“柯南，你小子运气可真好啊！ 和元太、步美他们几个玩迷宫游戏，竟然都能发现线索！” 神特么玩游戏发现线索。 这说辞，沈庭才不信。 肯定是柯南为了避免小五郎怀疑，像之前那样询问他，临时编的借口。 “不过，不管怎么说，柯南这发现，确实重要。” 想了想，沈庭直接@沈翊： “根据行车记录仪的录像，可以对制皮人进行素描吗？” “当然！ 我已经在进行素描了。 之前苏可馨失踪案，车祸现场的行车记录仪，因为天黑，以及制皮人跳舞时，几乎都背对轿车。 我尝试素描，但效果一直不太好。 现在，有了白天清晰的视频，以及五屯村村民对制皮人的描述。 就算制皮人戴着口罩和宽沿礼帽，也能画出个七七八八。” 沈庭点头。 沈翊说可以画，那就一定可以画出来。 他的能力，在刑侦里，通常叫刑侦素描。 普通一点的素描师，可以通过目击者证词、较为模糊的监控录像，素描出嫌疑人的面容。 而沈翊这种最强的素描师，通过糊成一团的监控，模棱两可的描述，都能素描出嫌疑人的样貌。 甚至能三岁画老、识骨画人。 …… 沈庭等待素描结果的同时！ 专案组长邵明，已经联系上大京调查总局的局长，卫廉兵。 他简短说了一下目前的情况，重点介绍了制皮人可能在央视春晚上表演…… “什么？ 制皮人上春晚？” 正陪着家人看春晚的卫廉兵，直接从沙发上坐直了身体，脸上都是震惊！ 旁边他的妻子和孩子，都被吓了一大跳。 卫廉兵示意她们别说话，声音虽然惊讶，但也厚重、沉稳，似乎能安定人心： “邵组长，这可不是小事啊，能确定这判断的准确性吗？” “这个……倒是不好说。” 邵明迟疑了一下： “针对制皮人，现在有两个剖绘结论。 认为制皮人可能想办法上春晚的判断，来自沈庭……” 他把刘慧明和沈庭的剖绘结果，分别一说。 “竟然是沈庭的剖绘结论？” 卫廉兵明显更加震惊： “那这结论，就很可能是正确的了。 这样，邵组长你别挂电话，我马上联系春晚节目组。 问一下他们是不是真的有皮影节目……” 邵明等待着，心里多少有些无语。 听这意思，卫局明显知道沈庭精通犯罪剖绘。 而且能力非常强！ 可竟然不告诉他？ 搞得他丢脸！ 之前刘慧明老师，要介绍沈庭学犯罪剖绘，他当时可是跟着强烈支持来着。 现在想想，丢死人了！ 郁闷想着，卫局长的声音，很快从手机里传来。 只不过相比之前，这次明显严肃了许多： “邵明，我刚刚确认过了，这次春晚的节目单上，确实有皮影表演。 关键是！ 节目已经开始了，刚刚开始，你那里能看节目吗……” 已经开始？ 一股凉气，瞬间从脚底直冲邵明脑门。 甚至，他从卫局长沉稳的声音里，也听出来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 显然，两人都有强烈的不妙预感。 这时！ 熊贝贝拿出手机，快速找出春晚直播： “还真是皮影表演？” 警员们连忙扭头看去。 就见华丽的舞台，融合了全息投影、声光电特效等现代科技。 台上的皮影艺人，不止一个，而是十多个，配合着已经开始表演。 表演内容，似乎是恋爱故事，很唯美。 可能是因为蛇年，还融合了《白蛇传》的元素，类似许仙和白素贞转世后的故事。 故事里的男方，从小有很强的艺术天赋。 但似乎患有自闭症，一直形单影只，甚至被同龄人欺负。 直到成年后，他以表演皮影谋生。 一次雨天表演时，遇到了一个坐轮椅、打着伞的女孩。 两人一见钟情，开始交往。 配乐很温情，很浪漫。 场间的声光特效，也营造出很温暖的氛围。 皮影表演里，两人交往后，度过了一段幸福时光。 男主的自闭症，似乎都康复了。 但故事很快急转直下。 女主在被男主拉着跳舞时，忽然晕过去。 急促的救护车声里，浪漫气氛戛然而止。 场景变成了医院。 表演也变得隐晦—— 一朵鲜艳的巨大皮影玫瑰，慢慢凋谢。 花瓣也一瓣瓣脱落。 只不过，那些鲜红花瓣没有消失，而是汇聚到皮影师身上，将十多名皮影师，分别包在不同的花骨朵里…… 张钏屹诧异： “这表演，还挺唯美啊！ 好像也没有什么危险，表白的内容，似乎也没有。” 熊贝贝挠挠头：“这皮影表演的是制皮人和他女友的恋爱过程？” 许心一：“有可能！ 那些脱落的玫瑰花瓣，隐喻女生死了？ 但花瓣汇聚到皮影师身上，是不是也可以理解成，制皮人吃掉了女友的血肉，二者融为一体了？ 只不过为了过审，表现得比较隐晦？” 她看着沈庭，明显在征求沈庭的意见。 但沈庭现在没心思考虑这个。 他直接将春晚直播的影像，以及参与表演的皮影师资料，全部上传破案群。 沈诩只是扫了一眼，直接留言： “是这个人，吴俊聪！ 他应该就是制皮人！” 沈诩上传两张图片。 一张是舞台截图！ 位于舞台最中央的人，被圈了出来。 另一张，是沈翊绘制了一半的制皮人样貌。 虽然只有一半，但和舞台中央的人，已经能看出八九分相似。 干瘦！ 颧骨高凸！ 布满红血丝的双眼里，目光明亮到有些灼人…… 第124章 笑吧！欢笑吧！ 吴俊聪？ 群成员看着沈翊绘制的嫌疑人图片，以及舞台中央的皮影表演者，都有些懵。 “这小子，就是制皮人？” “他竟然上了春晚表演？” “不是，群主你怎么知道，他要上春晚的？” 沈庭简单解释了自己的剖绘结论，群成员更加惊讶： “制皮人要上春晚表白？” “好奇怪的脑回路啊(,,?? . ??,,)” “可到目前为止，这皮影表演，都很正常吧~~ 甚至比往年的节目， 还要好看不少啦~~ 更没有什么过界的东西~~” 沈翊：“表演倒是没有什么，不过！ 大家不觉得，这吴俊聪的神情，看起来有些不对劲吗？” 神情？ 好像确实不对劲！ 似笑非笑？ 沾点边，但也不完全准确。 群成员盯着吴俊聪仔细观察，但实在不知道怎么形容他现在的表情。 最后！ 还是kikO直接在群里，上传了一个表情包，还自带配文—— 一想到接下来自己要做什么，就忍不住想笑！ 群成员一看，紧接着都发出大拇哥。 因为吴俊聪现在的神情，和表情包里的人，实在太像了。 邪恶里，又带有一丝期待和兴奋。 很怪异也很复杂！ 一看就没准备干好事。 可这吴俊聪具体要做什么？ 根据沈庭拿到的节目细纲，到目前为止的表演，都是按照细纲表演的。 大概率是制皮人的吴俊聪，确实没有异常行为。 “群主，小心灯笼！” 这时，竖锯忽然提醒。 沈庭惊疑：“@竖锯，你有发现？” 竖锯：“按照节目细纲，接下来要放飞皮偶灯笼。 我看节目组的工作日志，皮偶灯笼的设计、制作，全部由吴俊聪负责。 而且，灯笼有几十个，全场放飞。 如果他有什么计划的话，在灯笼上做手脚的可能很高。” 沈庭立刻验证竖锯提供的资料，确认没错。 他直接看向邵明，焦急道： “邵组长，舞台中央的皮影师，大概率就是制皮人。 如果有可能，你让节目组尽快控制他。 还有，节目最好直接停了，尤其是接下来的灯笼放飞……” 沈庭说到一半，话就停了。 他一直在注意熊贝贝的手机，发现作为节目核心点吴俊聪，所在的位置，已经升起高台。 而且他现在仍旧被玫瑰花瓣包在中央，根本控制不了他。 同时！ 火红的皮偶灯笼，已经从四面八方的观众席升起。 邵明和大京总部，一直没有挂断的电话里，也传来卫局焦急的声音： “我刚刚已经联系节目组，建议让他们停止节目了。 但沈庭你也知道的，这么盛大，公开面向全世界的晚会，不可能说停止就停止。 节目组正在开会研讨。 我估计，他们没人敢拍板下决定。 毕竟，一旦闹乌龙，可是要有人担责任的。” 沈庭也明白，节目不可能随意停止。 毕竟现在剖绘结论有两个。 从卫局长的角度来看，沈庭所说的，不一定100%正确。 况且！ 大京总局长虽然职位不低，可管不到人家春晚节目组啊！ 沈庭想了想：“节目组有备用带吗？ 如果可以，让节目组先停止直播，使用备带。 再加强现场安保……” “好，我马上问问！” 卫局长声音落下，警车也在央视大楼下刹车。 警员们快速下车，进入央视大楼。 恰在这时！ 手机里的节目声音，忽然再次变得喜庆起来。 已经升到七八米的高台上，合在一起的玫瑰花瓣，好像荷花一样，向四周打开。 再次露出其中的吴俊聪！ 诡异的是！ 他身上的民俗服装已经消失，转而穿着一件白色的东西，但看起来不像衣服，更像一张皮偶。 他的神情，已经变成彻底的兴奋，眼里的癫狂非常明显。 按照节目规划，他现在应该手拿红底黑字的祝福对联，向现场和电视机前的观众拜年。 但此刻，他举在身体两侧的，是一副白底红字的对联—— 上联：张萱萱，我爱你！ 下联：爱你！爱你！爱你！ 还有横批放在吴俊聪头顶：永远爱你！ “啧啧，都要肉麻死啦~~ 这就是连环杀人狂啦，不用武器，单靠肉麻都能杀人啦~~” 破案群里，唐仁忍不住吐槽。 kikO也符合：“怪不得说连环杀人狂，脑回路和正常人不一样呢！ 他不尴尬吗？ 也没有女生，会喜欢这样的表白吧！” 法医秦明却是道： “不对，台下的观众，表情好像不对！” 表情不对？ 沈庭看向熊贝贝的手机屏幕，现场镜头恰好拍到观众。 他直接愣了一下。 因为观众们的表情，居然全都是微笑着的。 而且，那笑容看起来不太自然，有些僵硬，有点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关键是！ 这皮影表演，虽然基调欢快，但压根就不是个喜剧节目。 甚至和《白蛇传》一样，带有一点感伤。 更不用说，吴俊聪现在的表现，明显不对劲。 他们怎么笑得出来的？ “来吧！ 一起欢呼，一起大笑，一起庆祝我对萱萱的爱！” 高台上的吴俊聪，右手似乎按动了一下。 “砰砰砰~~” 已经升到半空的灯笼，瞬间爆炸。 只不过没有火光，而是大量的粉末散出。 和灯笼靠得近的观众，笑容明显更明显。 但也更僵硬！ 爆炸来得太突然，现场瞬间混乱一片。 有观众想起身逃跑，但肌肉痉挛，没有一点力气。 也就在这时！ 沈庭等人从侧门冲入。 “欢迎我的朋友！ 你们终于来了！ 我知道，你们一定会来见证我的表白的！” 吴俊聪明显发现了沈庭等人，朝他们鞠躬致礼，癫狂大笑： “来吧！笑吧！欢笑吧！ 为我的爱欢笑！ 为我和萱萱的爱欢笑！” 吴俊聪，再次高声欢呼： “萱萱，我爱你！ 我来找你啦！” 在警员们震惊的目光下，吴俊聪竟从高台一跃跳下。 他身上的皮偶，背后猛的展开类似翅膀的东西。 但几乎没有提供任何的飞行助力，吴俊聪直直的砸在舞台上。 砸出好大的血花！ …… 第125章 混乱！早有预料？ 央视大楼！ “啊~~” “死人啦~~~” “啊啊啊~~~” 整个春晚现场，都是尖叫声。 不少观众看着舞台中央，血泊里的尸体，眼里都是惊恐。 但嘴角，却始终挂着僵硬的笑容。 二者形成鲜明对比！ 他们似乎想要逃离座位，但用尽全力，最多只能挣扎着倒在地上。 还有的，再努力，也只能坐在座位上，微微颤抖。 警员穿戴好装备，立刻上前救治。 而现场的工作人员，尤其是导演组的成员，更是一脸的惊悚。 “警方的警告，竟然是真的？” “皮影表演者里，居然真有危险人物？” “这……现在怎么办？” “事情搞得，有些大了吧？” “什么叫有些大，我特么做梦都不敢想，自己能闯出这么大的祸来！” 切换导播，更是一脸的绝望。 他虽然已经将直播画面，切换成提前准备好的录播带，但还是晚了一步。 表演者惊悚的行为，还是被播放了出去。 主要是，吴俊聪这一手，来得太突然了。 他虽然是切换导播，但春晚这么大的晚会，除了极为特殊的情况，比如当下的情形，他大多时候，并没有直接切换备用带的权利。 需要导演组研讨后，给他下指令，他再执行。 吴俊聪狡猾的地方在于，之前的所有表演，全都正常。 甚至比以前多次彩排，全都更精彩，更完美。 谁能想到，最后亮相要结束了，竟然来了个大的？ 尤其是，他作为皮影师，动作太快了。 红色玫瑰花瓣落下，露出他身影的瞬间，直接开始表白，同时让灯笼升起。 切换导播只是惊了一瞬，还没反应过来呢，他已经癫狂着，从高台上掉了下来…… “不是！ 你特么神经病啊！ 我就一个小员工，你特么来搞我干什么？” 切换导播，心态有点崩。 不过，他感觉自己虽然慢了一点，但总归是切换成功了。 现在最崩溃的，估计是导演。 毕竟，眼前这场面，绝对算是世界级的播出事故了。 前无古人，是肯定的。 以后还有同等“高手”的几率，也几乎不可能。 明天上全球媒体的头版头条，都是轻松加微笑。 甚至，绝对要作为反面素材，上各国媒体学的教科书，遗臭万年妥妥的。 不少工作人员，都偷偷瞄向导演所在的位置。 他们虽然也惊惧，但毕竟只是小员工，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 而导演，自然就是那个高个的。 就见余蕾匆匆从研讨会，来到现场。 看着舞台上的血泊，一脸的木然，好像被点了穴，连目光都呆滞了。 甚至，神情里，有一抹明显的绝望： 完啦！ 要不，还是让我去死吧！ …… 与此同时！ 画面播放出去的瞬间，网上就一片沸腾。 “我靠，春晚竟然出了事故？” “好像有表演者自杀？” “我擦，我好像错过了大节目啊？” “有录播吗？我要看录播！” “我也要看，立刻马上。” “春晚，狗都不看！ 可你要说现场表演自杀，那咱可一定要看一眼了！” “哈哈哈，我就想知道，节目组现在还好吗？ 估计想死的心都有了吧！ (???)?” “嘿嘿嘿，年年给人喂屎，没想到，今年被演员喂了一泡大的吧！” “都说蛇年崎岖，运势起伏不定，但也不用一开年，就给大家整个这么大的吧？ ⊙_⊙” “行！今年的春晚，有节目！！ *╭?( ˙o˙)╯?*” …… 百度、微博、UC等，所有资讯平台的热搜，全都彻底炸了。 《春晚发生重大事故》 《皮影艺人春晚舞台自杀》 《表演者跳高台》 《震惊！皮影表演者为了一个女人上春晚自杀？》 《皮影艺人和几个女人间，不得不说的两三事》 不少平台明显在压热搜，但压下一条，马上又有新的词条顶上来。 甚至，很多放假在家休息的新闻工作者，都被呼叫加班写稿子。 有人开始调查皮影师的身份，深挖他的经历。 还有的，还原节目现场的真实情况。 这之中，自然也出现不少离谱谣言。 没办法，这事情实在太大了。 不少新闻工作者，从业几十年，都没遇到过这么大的新闻。 “上次遇到这么大的事，还是大使馆被炸！” “但那次亲眼看到的人，毕竟少。 这次可是春晚节目，全国，不对，全世界直播。” “这特么，我估计，这辈子都看不到比这件事更大的新闻了。” …… 网络上热闹异常，节目现场，警员、医护工作者、安保人员，也开始救治工作。 戴着防毒面罩的沈庭，首先查看灯笼爆炸后，散出的粉末。 “看性状，结合效果，似乎是马钱子？” 沈庭的孢粉学，对孢粉外的植物知识，有少量涉及。 这些粉末，明显是马钱子的粉末。 马钱的成熟种子里，含有有毒成分番木鳖碱，也就是士的宁。 吸入后，会令脊髓神经兴奋。 神经冲动在脊髓内传导，进而导致肌肉强直性收缩。 中毒初期的表现，就是面肌痉挛，呈现出类似大笑的面容。 如果吸入过多，会因呼吸肌痉挛，从而窒息，或心力衰竭，导致死亡。 和观众们的表现，高度吻合。 “我们来的还算及时，我看观众的中毒都比较轻微。 先开窗通风，把大家转移到空气流通的地方。 大部分人自己就能恢复。 稍重一点的，挂水维持血液平衡，室性心律失常，用利多卡因。 室上性心律失常，用维拉帕米…… 再严重的，就要进医院透析或灌流了……” 沈庭快速给出建议，邵明连忙将命令传达下去。 做完这些，沈庭才有时间，看向舞台中央。 就见警方的医护人员，已经上台，将吴俊聪放担架上抬走。 “暂时没死，骨头不知道断了多少根，内脏也有损伤。 但还有一口气，不知道能不能救回来。” 熊贝贝从舞台上下来。 许心一却是好奇： “沈庭，我看你对吴俊聪跳高台，好像不怎么意外啊！” 她早就发现，其他警员看到制皮人自杀，全都瞠目结舌。 唯独沈庭，只是稍有惊讶，最多也就挑了挑眉。 “算是预料到一点吧！” 沈庭看着两人道： “你们想过没有，制皮人想让世人感受到，他对女友炽烈的爱。 那对一个死人的爱，怎么才最打动人，最深入人心？ 能让人一辈子都忘不了？” 许心一想了想，惊讶道：“殉情……？” 熊贝贝同样惊讶，但直接唱了起来： “不知怎样表现深情的我们，还以为殉情只是远古的传说……” 沈庭苦笑一声。 他有时候也挺羡慕熊贝贝的。 这心态，可真不错！ 不过，这家伙很快就被制裁了。 “啪~~” 一个脑袋蹦，重重砸到熊贝贝脑门上。 “严肃点！” 张钏屹训斥： “被人拍到你嘻嘻哈哈，小心发网上网曝你，到时候还得老子给你擦屁股。 告诉你，老子我可快退休了，别给我整幺蛾子。” 呵斥完，他又慈眉善目的看向沈庭，看得熊贝贝一愣一愣的，以为他会变脸绝技。 “沈庭，制皮人真是殉情？” 张钏屹问道。 沈庭点点头：“应该是的。 原因的话，我推测，比较复杂。 为了表白，展示自己丰裕的爱，是一方面。 毕竟，什么表白，比殉情更让人印象深刻？ 更不用说，是在所有人眼前殉情。 另外，制皮人本身，应该也有求死的心。 我之前说过，制皮人的爱很磅礴，表白是个宣泄口，但终究治标不治本。 刘慧明老师说的，宗教里轮回转世的理念，可能真的对制皮人有影响。 但他应该知道，复活那一套是骗人的，不可能成功。 因此格外绝望，爱的越深就越绝望！ 这导致他有一些自毁倾向。 他想的可能是，死亡后，有机会和女友转世轮回，再在一起？” 这个沈庭也有些不确定，但他忽然想到制皮人跳下之前，身上穿的古怪皮偶，心里一惊： “如果从这个角度剖析，那制皮人身上的皮偶，估计是他女友的……皮！” …… 第126章 冒不冒昧啊你？ 春晚现场！ 张钏屹几人听了沈庭的推测，都被吓了一跳。 那皮衣，可能来自制皮人女友的人皮？ 许心一思索着道： “从农屋冰箱的人骨来看，制皮人应该是吃掉了女友的血肉。 我记得沈庭你说过，这可能会让制皮人觉得，和女友融为一体。 女友成了他的一部分！ 现在又穿女友的人皮衣，这算是同一个逻辑吧？” 沈庭点点头： “我推测，制皮人可能以为，吃掉女友，并穿着她的人皮衣，死后可以作为锚点？ 这样两人就能一起轮回？ 下辈子还在一起？” 沈庭摇摇头： “这种细节，就太深入了。 犯罪剖绘，也很难得出确切的结论。 究竟怎么想的，只有制皮人自己知道。 甚至，他对于自己的行为，可能也没有明确的意识，只是觉得应该这么做，就这么做了。” 张钏屹几人点点头。 犯罪剖绘虽然厉害，但毕竟不是读心术。 而且沈庭说得也确实没错！ 现在心理学上公认，制皮人这类连环杀人狂，精神是非常混乱的，思维也很跳跃。 很多时候，想一出是一出，根本没有因果逻辑。 因此，剖绘只能剖绘轮廓。 越是细节，出错概率越高！ 张钏屹连忙把沈庭的猜测，告知邵明。 邵明也惊了一下： “好，我让法医尽快确认。” 他现在，神情明显轻松了不少。 制皮人这案子，基本算是侦破了，毕竟连凶手都已经抓获了。 现在，只剩一些细节需要确认。 比如制皮人的作案动机，是否真的和沈庭的剖绘一样。 以及其它受害者的尸体，在哪里等等。 但这些，也只能等吴俊聪的救治情况，明了后再说。 而且！ 这些属于细枝末节，就算吴俊聪宣布死亡，问题也没那么大。 制皮人这个案子，虽然有意外，但邵明以及整个专案组，还是大功一件。 甚至仅仅这一个案子，就能让所有参与者的履历，漂亮很多。 以后升职调岗，都会更容易。 毕竟！ 制皮人可是多个专案组都调查过的悬案。 可始终没能侦破！ 而现在，在他邵明的手里侦破了。 这应该是邵明成为专案组长十多年，最大的功劳！ 他再看向沈庭的目光，也前所未有的炙热，搞得沈庭心里直发毛！ 邵明有自知之明，他自然知道，这案子能这么快侦破，沈庭占了九成九的功劳。 尤其是最后这波犯罪剖绘，正是因为沈庭，才确认制皮人在春晚现场。 现场的观众，也才得到了及时的救治，没有造成任何的伤亡。 在案件评估里，是否造成更多伤亡，绝对是非常重要的参考因素。 如果找到了制皮人，但不及时，造成无辜市民死亡，也是个很大的污点。 “沈小哥，我之前跟你说的，你一定要考虑啊！” 邵明热情道： “我们专案组的待遇，可比待在普通警局，要好多了。 之后晋升途径更多不说，能接触到的案子，也更多更复杂……” “哎哎哎！ 姓邵的，我说你怎么回事啊？ 又想挖沈庭？” 张钏屹，瞬间就急了。 他上前一步，把热情到几乎要贴在沈庭身上的邵明隔开： “你这家伙，现在挖墙脚，真就不背人了是吧？ 我可是沈庭的局长，你竟然在我面前，挖我墙角？ 还连着挖两次？ 冒不冒昧啊你？” 邵明嘴角扯了扯，赶紧赔笑。 他其实也知道，自己这事干得不地道。 毕竟！ 张钏屹堂堂局长，亲自带队过来，帮你侦破这么复杂的连环杀人案。 结果你一转头，居然就挖人家的“核心骨干”？ 也太没礼貌了！ 可邵明道理都懂，但他实在忍不住啊！ 沈庭这样的人才，太难遇了！ 这就像饥肠辘辘的乞丐，无意间遇到一座金矿。 虽然挖掘有危险，但只要举几下锄头，下辈子就有机会锦衣玉食。 如果你是乞丐，你挖不挖？ 现在，邵明就是乞丐，而沈庭就是金山。 而且是储量大到没有完全探明的金山。 他是真的心动啊！ 邵明敢发誓，他当年第一次见到自己老婆，都没这么心动！ “嗨，这沈庭怎么就进了朝阳公安局，没让我先遇到呢？” 心里哀叹，邵明脸上依旧笑容满面： “沈庭，你也累了吧！ 这边的事情不多，不用再劳烦你了。 我让手下送你回去休息吧！ 除夕这么重要的日子，让你在这陪我们，多不好意思啊！” 张钏屹朝邵明一瞪眼，摆手道： “用不着，让你的人歇着吧！ 熊贝贝，你开车送沈庭回家。” “好嘞！ 局长，我这两天也累了，送完沈庭，我也回家过年了哈！” “你想得美，送完人立刻给我滚回来帮忙。 没看到现在人手这么紧缺吗？” “呃……” 熊贝贝挠挠头。 不对吧！ 你们刚刚不还说，这里事情不多吗？ 怎么到我这，就人手紧缺了？ 他拉着沈庭离开现场，邵明还不死心，两人即将走出大门时，又招呼一声： “沈庭，我说的，你好好考虑啊！” 旁边的张钏屹吹胡子瞪眼，突然有种想打人的冲动。 …… 与此同时！ 去山林搜查，人数更多的刘慧明小队，还没到目的地，就接到邵明的通知—— 已经在春晚现场，找到制皮人！ 这边的警员得知情况，自然也都非常惊讶。 而其中反应最大的，自然是刘慧明…… 第127章 磕一个！ 去往央视大楼的警车上。 坐在后座的刘慧明，一脸的不可思议。 车内没有开灯，将他的面色衬得更加阴晴不定。 他是真没想到，另一个小队，居然在晚会舞台上，找到了制皮人。 而且，制皮人真的在向女友表白。 这些无不说明，沈庭的剖绘结论，才是正确的。 “可是，怎么可能呢？ 沈庭明明那么年轻，看起来根本不像有剖绘经验的样子。 在犯罪剖绘的圈子里，我也从来没听说过他！” 关键是！ 刘慧明反复思索自己的剖绘结论，他始终觉得，没有问题。 剖绘依据清晰！ 结论也合逻辑！ 甚至有的评论，还能在已知线索里，找到佐证。 “我的剖绘，到底哪里出了错？” 刘慧明原本整洁的头发，已经被挠成了鸡窝，但这问题，他始终没有想明白。 找机会，请教一下沈庭？ 刘慧明神情尴尬，有些不好意思。 之前他可是坚信沈庭的剖绘能力，远不如他。 甚至说过，可以介绍沈庭学习犯罪剖绘来着。 结果现在去向人家请教问题？ 太羞耻了！ 不过，刘慧明很快整理好心态。 “都说不耻下问。 沈庭的剖绘结论比我的结论，更符合罪犯心理。 这说明，他的剖绘能力比我更强。 向比自己厉害的人请教，很正常！” …… 另一边！ 熊贝贝载着沈庭，很快回到家。 路上，他还去买了很多烟花。 这是他答应沈嫚嫚的。 不过，毕竟是除夕，大部分店铺都关了门。 熊贝贝载着他转悠了好久，才买到。 沈庭打开家门，原本在床上半死不活的沈嫚嫚，立刻来了精神： “老哥，你真的回来啦~~ 我跟你说哈，刚刚电视里老吓人了。 有一个怪人，穿着一件奇怪的衣服，嗖的一声！ 从好几十米高的地方，一下跳了下来，吓死我了。” 沈嫚嫚手举得老高，做了个从高处下跳的动作。 沈庭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 这丫头都是能添油加醋。 沈庭在现场，都没听到“嗖”的音效。 更何况，那高台，最多也就八九米，哪有几十米这么夸张啊！ “走，我买了烟花，我们出去放烟花。” “好哦~~~ 放烟花喽，出去放烟花喽~~~~” 她点了两根香，沈庭一根她自己一根，还带上小黄，一起出了门。 “哇，好多烟花啊！” “这个大，我要先放这个！ 来，小黄，我们一起放。” 她拿了一根烟花棒，蹲在地上，抱起小黄，用它的两只前爪抱着烟花棒，然后点燃： 嗖~~砰~~ 嗖~~~砰~~ 嗖~~~砰…… 一连放了好几根，她又搬过好大的一个柱形烟花。 不过这个太大了，她不太敢放，想了想，把香递向小黄： “来，小黄，给你个机会表现，你去放！” 小黄：“……汪汪汪汪汪~~” 沈庭听不懂狗语，但好像，骂的有些难听！ …… 烟花放了大半，实在太晚了，沈庭带着沈嫚嫚睡觉。 只不过，一晚上，鞭炮声轰鸣不停，沈庭睡得并不怎么好。 第二天一大早，他跟着沈父出去拜年。 期间，邵明给他打来电话，主要有两件事。 吴俊聪，基本救活了，已经出了iCU。 只不过现在还不具备审讯的条件，要等几天再说。 另外！ 法医鉴定后已经确认，吴俊聪跳高台时，所穿的皮衣，材料确实是人皮。 DNA实验室，采集了吴俊聪女友家人的血液，确认人皮来自其女友。 约定好审讯吴俊聪时，通知沈庭，两人才挂断电话。 上午，按照习俗，沈庭一家，去了沈庭爷爷家。 他的叔叔伯伯，全都来了。 “庭，你现在是真的出息了，竟然当上了警察，吃上公家饭了。” “是啊，这可是铁饭碗啊！” “之前不是送外卖吗，怎么忽然进了警局啊？” “局里有人，以后我们办事也能方便很多。” “还帮嫚嫚配好了人工耳蜗，警察这么赚钱吗？” “你爸的工作，好像也是你给找的？ 不用出去卖豆腐，在厂里指导别人就行，可比原来风里来雨里去，舒服多了。” “我还听说，沈庭上下班，都是警车专门接送，倍儿有面子。 村里的人，提起你可都赞不绝口。 我们也都跟着涨面子。” “庭，你出息了，可别忘了你堂哥堂姐啊！ 将来多帮帮忙！” “庭，你现在也算事业有成，是不是该想成家的事情了？ 怎么样，有目标没？” 沈母好像知道沈庭和高雅的事情，八成是沈嫚嫚大嘴巴瞎说，连忙道： “沈庭年纪还小，都不到法定结婚年龄呢，以后再说。 现在事业为重！” “对对，事业为重！” “男人就该努力发展事业。” “来，跟叔喝一杯！” …… 沈庭自然没有放弃查高雅的去向，但一直没找到线索。 大京的交通系统、通讯系统、身份证信息等等，他全都尝试着找过。 但一直没有发现！ 一个活生生的人，能消失得这么彻底，显然不正常。 可究竟发生了什么，沈庭确实没有一点头绪…… 初二去姑姑家！ 初三去姥爷家！ 直到初四清晨，信义区才传来消息。 对吴俊聪的审讯，开始了。 不过审讯地点，设在医院。 沈庭立刻动身，很快来到医院。 现场都是熟人，连春晚导演余蕾和大京局长卫廉兵都来了。 两人也热情的和沈庭打招呼，神情里也都有一丝感谢。 卫廉兵作为大京公安局长，自然是感谢沈庭侦破了制皮人案。 余蕾就比较复杂了。 如果可以，她其实想给沈庭磕一个。 要不是他及时发现制皮人在现场，并辨认出马钱子粉末，现场很可能伤亡惨重。 而现在，观众都得到了及时的救治。 牢狱之灾算是避过了，只是职业生涯，肯定会受影响。 “审讯开始了！” 这时，邵明提醒…… 第128章 吃了我！ 医院！ 沈庭隔着单向玻璃，看向病房内的吴俊聪。 他面色憔悴，双眼无光，看起来有些像死人，神情也带有一丝失望。 应该是失望，自己没有死亡，没能成功殉情！ 但这失望并不强烈。 他应该知道，反正最终的结局都差不多，他犯下的罪行，绝对会被判死刑，只是早一点晚一点而已。 为了让死刑来得更快，面对审讯，他没有一丝隐藏，全都老实交代。 整整一个上午，结合吴俊聪的供述，以及这几天专案组对他的背景调查。 吴俊聪的整个生平以及作案过程，总算清晰—— 他出生于单亲家庭。 在他母亲怀孕七个月的时候，他父亲就抛弃了他母亲，从此再也没有出现。 出生后，他母亲很爱他，但被男人抛弃的经历，对她的心理，产生了一些影响。 在教育吴俊聪时，格外得严厉。 从小就给他灌输男人一生只能爱一个人，不能背叛，要负起责任的观念。 他母亲信教，也引导吴俊聪信教。 并进一步强化男人不能背叛，要始终如一，心思纯洁等等理念。 还不让吴俊聪跟身边那些调皮、家教一般的孩子接触。 问题是！ 其他人家的孩子，就没有吴母能看得上的。 因此，吴俊聪成长的环境很压抑。 在八岁上小学的时候，就表现出强烈的焦虑，以及自闭倾向。 这种症状随着年龄增长，越来越严重！ 同时！ 吴俊聪也表现出艺术方面的非凡天赋。 毛笔字、绘画、乐器等等，他都能快速掌握，并形成自己的风格。 吴俊聪上大学的时候，他母亲跳楼自杀。 这件事，对吴俊聪打击很大。 他的自闭症，变得更为严重。 这期间，看电视的时候，他迷上了皮影。 根据吴俊聪的解释，他感觉皮影跟自己很像。 都被竹条、丝线绑缚着，一举一动，都被其他人控制。 他开始自学皮影戏，并很快精通。 从皮料的选材、炮制、剪裁，再到调色、上色、表演等等，全部过程，无一不精。 甚至，能自己写剧本，推陈出新。 他的表演，先是在学校得到了一致肯定，之后也被皮影传承人认可。 甚至找他一起合作制作皮影，表演节目。 吴俊聪原本学习的是医学，他智商很高，成绩一直名列前茅。 尤其是实操课，手又稳又准。 很多博士、研究生，都需要酝酿很久的操作，他非常轻松都能完成。 学校里有大牛，甚至预定了他做自己的研究生。 不过，吴俊聪放弃了。 他感觉和病人打交道，给自己的压力很大。 还是皮影这种幕后表演，更适合自己。 大学毕业后，他凭借出色的手艺，开始在各地表演谋生。 差不多十年前！ 在一座商城表演结束，他即将离开的时候，一个坐轮椅的女生，忽然找到他。 她自我介绍叫张萱萱，说想和他了解皮影表演方面的事情。 虽然腿部有残疾，但张萱萱很阳光很开朗。 第一次见面，吴俊聪就被她灿烂的笑容，以及美丽的酒窝吸引。 尤为关键的是！ 和其他人，尤其异性交流的时候，吴俊聪总会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压力。 但张萱萱不存在这种情况。 甚至，她似乎能感染自己，让自己的自闭症都缓解很多。 几次交流下来，两人对对方的观感都很好。 张萱萱主动表白！ 两人成为情侣，并度过了一段幸福的时光。 张萱萱是漫画师，她将两人的经历，画成一本漫画书《自闭症患者和瘸腿少女》。 漫画的销量非常好，被誉为治愈神作。 张萱萱虽然腿有残疾，但很喜欢跳舞。 之前一直没有人满足她。 和吴俊聪交往后，吴俊聪每天都拉着她的轮椅，或者抱着她跳舞。 但变故，也就出现在跳舞时！ 差不多交往一年后，两人都计划结婚了，在一次拉着张萱萱跳舞的时候，她忽然晕倒。 去医院，被检查出肠癌晚期。 之后化疗，张萱萱的头发掉光，开始戴宽沿礼帽。 吴俊聪作案时，戴的宽沿礼帽，就是他送给张萱萱的。 化疗作用不明显，张萱萱不久后去世。 这件事，比他母亲的死亡，对他打击更大。 吴俊聪陷入了巨大的痛苦。 受到母亲教育的影响，他早就把张萱萱，认定为自己唯一的恋人。 他无法接受张萱萱的离去！ 看着张萱萱的尸体，他连续几天不睡觉后，忽然看到尸体睁眼，并对他说话： “吃了我！ 让我和你融为一体。 让我成为你的一部分。 留下我的皮，你不是皮影师吗，可以制作成皮影，让我永远陪着你。” 吴俊聪一开始非常抗拒。 但尸体说话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诱惑力也越来越强。 他最终按照尸体的“指示”，付诸行动。 “尸体说话，一定不可能。 是吴俊聪大脑出现了问题？ 是幻觉？” 熊贝贝惊讶。 沈庭点点头：“应该是幻觉。 这吴俊聪的大脑，本身就有一点问题。 有研究表明，一个看似正常的人，在成为连环杀人狂之前，有很高的比率，大脑遭遇过创伤。 物理创伤、精神创伤，都有可能。 其中一部分，会因此产生幻觉，患上妄想症。 明明在自己家中，却怀疑自己被监视。 走在路上，感觉被人跟踪。 还会幻想死物跟他们说话，比如树木、青草，甚至锅碗瓢盆等等。 吴俊聪应该是类似的情况！” 在女友死亡后，随着时间推移，吴俊聪的伤痛不但没有缓解，反而越来越严重。 他对女友的爱，越来越炽烈，但却没有了能接受他爱的对象。 他看着女友的人皮，开始制作人皮衣。 穿上人皮衣，让吴俊聪有种和女友融为一体的感觉。 这让他的精神状态，稍有缓解。 但好景不长！ 假的人皮衣，毕竟不是真的张萱萱。 吴俊聪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自己变得越来越不正常。 取女友皮的时候，他似乎迷恋上那种感觉。 路上见到人，会忽然产生切下对方人皮的冲动。 为此，他特意去看过心理医生，但医生根本理解不了他。 更理解不了他对女友的爱，还让他另外找女友，缓解伤痛。 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压抑之后，吴俊聪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冲动，开始杀人取皮…… 第129章 深涧！ 根据吴俊聪的供述，他刚开始杀人取皮时，还只是单纯将皮收藏起来。 并没有将其制成皮制品售卖。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对女友的思念，也越来越强烈。 吴俊聪对女友的爱，无处表达，他越来越难受，越来越痛苦。 他有种冲动，迫切需要一个途径，表达自己对女友的爱。 直到张萱萱死后大半年，也就是八年以前。 吴俊聪制作皮偶后，在观看自己的人皮收藏品时，忽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也许，他可以将人皮制成常见的皮制品售卖，并在上面灌注他对女友的爱？！ 他胆子小，怕被抓，因此爱的表达，并没有很直接。 而是通过编码，隐晦地表达。 虽然知道别人看不懂，但总归是内心情感的一个宣泄途径。 “为什么要用人皮，用制作普通皮偶的动物皮，制成皮制品售卖，不也可以？ 而且可以在皮制品夹层里，大胆的表达你对张萱萱的爱。 不用担心被发现后调查，这岂不是更好？” 审讯员疑惑问道。 吴俊聪的回答，也很直接： “不好！ 一点都不好！ 肮脏的动物皮，怎么有资格承载我对萱萱的爱？ 自然是更高级的人皮，更合适！” 沈庭推测，这方面的偏执，可能与吴俊聪的精神洁癖有关。 这也影响到，他选择取皮目标的标准。 不过，他的标准，和沈庭的剖绘结论，稍有不同。 沈庭的结论—— 不但要求没有血污，物理层面的干净. 更要求心灵方面干净。 前者通过倒吊放血。 后者则是在寺院、道观的香客里寻找。 这结论，更像死板的条条框框。 而吴俊聪的标准，更加主观，没有那么多限制，而且更加谨慎。 作案早期，他会在流浪汉、离群索居，但信仰宗教的人里，选择目标。 云游的道士、尼姑和僧人，是他关注的重点。 后期标准变化，是因为在人皮制品上刻印编码这种表达方式，还是太隐晦了。 不足以完全表达他对女友的爱！ 直到两年前的春节，吴俊聪积累的爱，几乎达到了极限。 好像火山一样，要彻底爆发。 同时，没有张萱萱陪伴的日子，让他格外的绝望。 而在看春晚的时候，他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想办法上春晚，向张萱萱表白。 然后彻底结束自己的生命，追随女友离开。 从那之后，他每天每时每刻，都期待那个瞬间的到来。 计划逐步完成，他也变得越来越激动，越来越兴奋。 这导致他的作案手法，开始发生明显的变化。 之前谨小慎微，小心翼翼，但现在无所谓了。 他选择目标的标准，不再那么严格。 只要在道观寺庙祈福的人，就可能成为他的目标。 吴俊聪原本计划，用三年完成目标。 但他发现自己等不了那么久。 关键是计划执行的异常顺利。 两年后的春节，就获得了上春晚表演的机会。 在那之后，他变得更加兴奋，甚至癫狂。 最后一次作案，杀死苏可馨并取皮，根本没有丝毫隐藏。 因为隐不隐藏，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差别。 “所以，你是故意把人头丢进鱼塘。 尸体，倒吊在木屋里？ 目的，就是能被警方发现？ 也成为你的表演‘观众’？ 甚至！ 最后杀死苏可馨，也是为了引起警方的注意？ 因为苏可馨的人皮，你根本没时间制作人皮制品，更没有这个需求了。” 审讯员问道。 吴俊聪耸耸肩：“当然！ 能来观看我表白的观众，自然越多越好。 而且，如果能让警方参与，影响一定更大，关注的人，一定会更多。” “那你怎么知道，警方一定会在你表演的时候，才查到你？ 如果早一点，岂不是能对你进行抓捕，影响你的计划？ 而晚一点，也看不到你的表演！” “比我上台表演的时间更早发现我，根本不可能。 我自认作案很小心，要不然也不可能这么多年，没有被你们发现。 说实话，你们能在表演的时候，找到我，已经非常出乎我的预料了。” 沈庭微微皱眉。 这解释，让他感觉有点不对劲。 如果吴俊聪认为，警方不可能在他表演之前找到他，那农屋里的布置—— 《鸿门宴》！ 欢迎警方的无头倒吊皮偶！ 还有笔记最后的“来吧！来找我！来欣赏！来见证！” 这些，有什么意义？ 吴俊聪怎么能确定，警方会在他表演之前，找到那农屋。 毕竟，如果表演之后再找到那里，那么复杂的布置，不就白费了？ 无异于化妆给狗看！ 如果吴俊聪确定，警方会在他表演之前，发现农屋，那根据是什么？ 又凭什么认为，在发现农屋后，不会在他表演之前就锁定他？ 简单来说！ 吴俊聪这套操作，太复杂了。 一不小心，他的很多布置，就可能变成笑话。 “问题是，从结果来看，还真让他给做成了。 而且，吴俊聪现在也没必要隐瞒什么。” 但沈庭假设自己是制皮人，肯定不会做这么多极限操作。 “也许，这就是连环杀人狂和普通人的不同之处？” 沈庭思索着。 审讯员也提出最后的问题： “八年以来，其他受害者的尸骨，你是怎么处理的？” “丢了，丢到了一处深涧里。” 审讯员拿给他一份地图。 吴俊聪辨认了片刻，在山林里，点出一片区域。 警员们一看，全都惊异的看向沈庭。 因为吴俊聪点出的深涧，恰好在沈庭之前圈出的，山林里的一个红圈区域里面。 只不过，因为先后在鱼塘发现人头，以及沈庭在木屋发现倒吊尸体，那处红圈区域，没能彻底搜查。 “沈庭那红圈，圈的也太准了吧！” “不但红圈圈的准，剖绘结论，也准的不像话。” “除了一些太细节、太个性的东西，这制皮人几乎被沈庭剖析的清清楚楚。” “这也太强了！” …… 审讯结束！ 案件正式进入结案阶段。 一行人回到信义区公安局。 沈庭刚准备完成自己负责的那部分结案报告，刘慧明就找到他。 他扶了扶镜框，神情稍微有些尴尬： “沈庭，你有时间吗？ 我想请教一下，我对制皮人的剖绘，问题出在哪里？ 为什么会和真相，有这么大的偏差？” 第130章 气质！ 信义区公安局！ 沈庭听到刘慧明的询问，想了想，笑道： “刘老师，你的剖绘结论，整体其实没有太大问题。 比如制皮人有精神洁癖，对女友格外执着等等……” 刘慧明更加尴尬，摇头苦笑： “沈庭你就别给我留面子了。 精神洁癖这些，我倒确实剖绘了出来，但这属于细枝末节。 对案件调查，根本没有太大帮助。 关键是，制皮人的行为模式，我的判断，有很大问题。” 两人说着，周围不少警员都围了上来。 显然大家对这个话题，也很感兴趣。 沈庭沉吟片刻，道： “这样的话，剖绘结论，我们一一分析好了。 本案里，比较关键的剖绘依据，是人皮制品上的编码。 尤其是编码对应的信息！ 对于人皮制品，我的结论是，代表制皮人对恋人，爱的表达。 而刘老师的结论是，人皮制品是邀请函。 邀请‘观众’，去见证制皮人要做的大事。 单看这结论，问题其实不大。 甚至很靠谱！ 因为制皮人最后阶段，确实有这方面的意思。 比如农屋里的布置、苏可馨抛尸地的选择等等，都可以作为佐证。 但我觉得，这结论也只能对应有了上春晚计划后的制皮人。 在这之前，制皮人可是还有六年的作案时间。 要说从一开始，制皮人就以人皮制品作为邀请函。 并且计划好了要做的‘大事’。 我感觉，时间跨度有些太长了。 制皮人对恋人这么执着，而且行为越来越癫狂，怎么可能等待这么长时间？ 更何况，人皮制品作为邀请函，这也太隐晦了。 普通人根本发现不了，发现了也看不懂。 让客人看不懂的邀请函，还能算邀请吗？ 这个，我感觉不太合理。 相反的，如果人皮制品代表表白，这和编码对应的信息，更加契合。 而且！ 虽然购买者同样看不懂表白的信息，但吴俊聪的表白，是单向的。 是个人爱意的表达！ 只要表达出去，就可以了。 他并不奢求其他人能理解，或有回应。 毕竟，他想要的回应，只来自张萱萱，可她已经死了。 其他人就算能看懂，能回应，对吴俊聪意义也不大。” 刘慧明点点头。 其它警员，同样若有所思。 沈庭所说的这些，让大家对‘不同犯罪剖绘师，对细节的不同解读，会得出完全不同的结论’，有了切实的感受。 沈庭继续道： “我们剖绘结论的第二个大区别，就是吴俊聪要做的‘大事’。 我的结论是，他想去公开的大场合，向女友表白。 而刘老师你的结论，是他想找隐蔽的地方，复活女友。 这结论，应该结合了三方面的线索—— 第一，制皮人有宗教信仰，因此对于灵魂、转生、复活等等，可能有所迷信。 第二，制皮人的精神洁癖，以及他对女友的执着。 第三，编码对应的那句‘好绝望，我爱上了一个死人’！ 因为绝望，因为爱人死了，所以要复活……” 不得不说，刘慧明的剖绘结论，放多方面确实很合逻辑。 沈庭自己分析着，都感觉很有道理。 “我剖绘时之所以没有往复活这个角方向考虑，最大的原因是— 本案里，没有其它涉及玄学的元素。 真正的，想要复活一个人的操作，雪夜失踪案的凶手，已经进行了完美的阐释……” “对了，你们可能不知道雪夜失踪案的细节。 简单来说，这案子的凶手，就是想复活一个人。 她的做法是，反复尝试不同的神秘学仪式，对目标进行复活。 这才符合复活一个人的迫切心情。 而制皮人这案子，跨度达到八年。 他对女友那么执着，如果他真的想复活女友，怎么可能忍住八年，才进行复活仪式？ 这不合理！” “这倒确实是！” 刘慧明一边点头，一边思考。 沈庭则继续解释： “我对于大事是‘表白’的剖绘依据，就比较简单了—— 一个是制皮人对‘人皮’的高要求，让我判断他非常看重上面的编码。 也就是对应的表白‘我爱你’！ 再就是编码对应的另一句话‘最大的不幸，不是没人爱，而是没人能接受自己的爱’！ 这制皮人虽然变态，但他尚存的理智，告诉他，人死不能复活。 这让他格外绝望！ 因此，他需要为自己的爱，寻找一个宣泄口。 找一个所有人都能看到的舞台，让所有人看到他对女友的爱，完成最浪漫的表白，然后殉情。 对制皮人来说，也许才是更‘合理’的选择。” “刘老师，你的剖绘结论，看起来和真相偏差很大。 但其实，问题只有一个—— 对制皮人作案，根源的判断，出了问题。 你的这些结论，基于一个根源： 制皮人缺爱！ 而我认为，制皮人是爱太充裕！ 原因是，如果制皮人缺爱，那受害者应该都是异性。 而且很可能有性`侵痕迹。 但本案里的受害者，有男有女。 苏可馨也没有被性侵的迹象。 而且如果凶手缺爱，那作案手法应该像雪夜失踪案的凶手那样，给人的整体感受是—— 阴冷！ 残缺！ 让人窒息！ 而制皮人在车祸现场、木屋血泊内跳舞，以及木屋里的布置，给我的感觉恰恰相反。 是兴奋！ 是癫狂！ 是热烈！ 一个缺爱的人，不应该有这样的表现。” 刘慧明微微皱眉。 他理解沈庭所说的，也明白沈庭已经在尽量给他解释，自己的问题所在了。 但一时之间，他有些消化不了这些解释。 或者说，他无法针对自己的问题，做出相应的改变。 尤其是！ 沈庭最后所说的，制皮人的作案手法，带给他的整体感受，让他认定制皮人是爱太充足，无法表达，因此发展成连环杀人狂。 这一点，刘慧明感觉非常难学习。 因为这已经不是根据已有线索，进行逻辑剖析，而是更唯心更精深的领域。 是根据案情，对连环杀人狂整体气质的把握。 刘慧明感觉，自己距离这个境界，差得还非常远。 他因此也尤为意外！ 他对沈庭的犯罪剖绘能力，已经足够敬重。 但没想到，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估计，自己十年八年，都不可能追赶上沈庭。 “沈庭，这次多谢你了，我受益良多，更为我以后的发展指明了方向。 这样，晚上我请你吃饭吧！” “好啊！ 刘老师你有什么问题，到时候我们再细聊。” …… 两人交流着，局长张钏屹走进办公室，脸上能看出明显的意外。 “张局，怎么了？有情况？” 许心一好奇问道。 张钏屹点点头，皱眉道： “出了点问题！ 在吴俊聪点出的深涧，调查人员没有找到受害者的尸骨……” 第131章 捡垃圾大法！ 信义区公安局！ 办公室内！ 一众警员，听了张钏屹的回答，全都怔住了。 “深涧里没有找到尸体？” “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就是吴俊聪撒谎了呗！” “他抛尸的地点，不在那深涧？” “那他的抛尸地，在哪里？” 熊贝贝瞪着一双大眼，疑惑道： “问题是，吴俊聪现在，没有理由撒谎吧？！ 他连具体的作案过程都如实供述了，也认罪了。 在抛尸地，这细枝末节上撒谎，没那个必要啊！” 许心一点头：“确实没必要！ 吴俊聪那半死不活的样子，明显一心求死。 帮助警方找到尸体，尽快结案，就能尽快判他死刑，他也尽快解脱。 这对他是好事，根本没必要隐瞒啊！” 张钏屹也点头：“大家说得都没错。 其实不是吴俊聪的问题，他应该没有撒谎……” 大家一听，都更加疑惑了。 吴俊聪没有撒谎，他指出的深涧里，怎么没有找到受害者的尸体？ “调查人员仔细检查那深涧，确认没有尸体后，也很意外。 他们一开始，也怀疑是吴俊聪撒谎，但很快就发现不是。 因为他们在深涧里，收集到了一些衣物纤维、毛发。 以及尸体和山石撞击，残留的血迹和人体组织。 经过DNA鉴定，它们全都和已知的受害者，完成了DNA匹配。” 沈庭惊讶：“也就是说，之前受害者的尸体，确实被抛到了那深涧。 只不过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尸体消失了？ 问过吴俊聪了吗？ 他知不知道什么情况？” “问过了！” 张钏屹：“但吴俊聪的反应，似乎比我们还惊讶，还迷茫。 他说，把尸体抛到那深涧后，根本就没有下去查看过，因为没有必要。 所以，他也不知道尸体为什么会消失。” 沈庭点点头，沉吟道： “这倒是正常。 那深涧本来就是吴俊聪挑选的抛尸地。 抛尸后，再进深涧把尸体搬上来，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吗？ 吴俊聪确实没必要这么做。” 熊贝贝：“那是怎么回事？” 许心一：“不是吴俊聪，那尸体肯定是被其他人处理了。” 沈庭摇摇头：“倒也不一定。” 他看向张钏屹： “张局，有深涧里的录像吗？ 我想看看里面的状态。” “这是警员下深涧时，执法记录仪拍摄的录像。 沈庭你看可以吗？” 沈庭警务通，先后点开几个视频，倍速看完，微微皱眉： “好像，还真让许姐说对了！” 看深涧里的录像，里面地形很复杂。 深涧两侧的山壁，高的地方有十几米，矮的也有七八米。 大部分位置，都长满了小树和灌木。 而且深涧又窄又崎岖。 水流的整体走向是自西向东。 西边山石更多，地形很复杂。 适合进深涧的位置，距离吴俊聪的抛尸地，也比较远。 水流向东边流出一段距离后，汇入一条大河。 但尸体不可能全部被冲出山涧。 因为有一个拐角，非常窄，一个人侧身才勉强能挤过去。 要说一两具尸体，凑巧通过这拐角，有可能。 可吴俊聪可是在这深涧，抛了二十多具尸体。 具体的数量，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这么多尸体，全部冲过拐角，根本不可能。 “这深涧里，也没有找到地下暗河等等。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了！” 沈庭看向许心一： “许姐，你应该是对的……” 许心一却是皱起眉： “现场尸体处理得这么干净，如果是有人故意为之，那他为什么这么做？ 为了许君聪，帮他打扫现场？ 或者说，是这人自己对尸体有需求？ 他在收集尸体？ 有这方面的癖好？ 恋尸癖？ 可他是怎么知道，制皮人把尸体，抛到这深涧的？” 这个问题，就不好说了。 只能进一步调查才能确定！ 恰在这时！ 邵明带领着专案组一行人，急匆匆从外面赶了回来。 他们脸上的紧迫，比之前张钏屹还要明显。 张钏屹意外： “不会吧，邵组长，又有新情况？” 邵明重重点头，但很快反应了过来，笑道： “新情况是有，不过不是制皮人这个案子。 觅云区那边，发生了新案件。 案情似乎挺恶劣的。 总局那边，让我们专案组过去看看情况。” “要出动你们专案组，又是连环杀人案？” 张钏屹惊讶。 最近这连环杀人案，有些密集了吧！ 邵明却是摇头： “现在应该还没确认是连环杀人案。 但我看了现场照片，现场很惨烈。 比木屋里的无头倒吊尸体，还血腥。 具体的，我现在倒是也不太清楚。 估计是因为案情太过恶劣，才让我们过去帮忙。” 他干咳一声，目光从张钏屹身上，跳到沈庭身上： “沈顾问，我先去觅云区探探情况。 要是案子比较复杂，你又正好有空闲的话，我到时候申请找你帮忙哈！” 张钏屹感觉邵明又有挖他墙角的意思，神情立刻变得不善起来。 邵明尬笑着，和专案组成员，快速收拾东西离开。 沈庭的脑海里，也响起了熟悉的提示音： 【恭喜在五天时限内，成功侦破案件，抓捕制皮人。 开始核发奖励……】 【本次案件，宿主表现尤为出色。 获得破案基础奖励，技能点10个。 额外奖励技能点10个。 技能点累计剩余22个！】 【恭喜获得额外奖励：破案奖金100万！ 注：所有奖金，将以合法可查的形式，成为宿主财产。】 【恭喜获得死者的馈赠：舞蹈·高级！】 【恭喜获得死者馈赠：讨饭的108个技巧！】 【恭喜获得死者馈赠：挨饿技巧·高级！】 【恭喜获得死者馈赠：蛆虫、毛虫的食用技巧·高级！】 【恭喜获得死者馈赠：捡垃圾大法·高级！】 【恭喜获得死者馈赠：武当梯云纵！】 【恭喜获得死者馈赠：经法释义！】 …… 这次的死者馈赠，也是密密麻麻。 比雪夜失踪案22项技能，还多了足足13项。 也就是说，制皮人杀死的受害者，共有35人。 比警方的预估，都要多不少。 “不过，这馈赠，稍微有些离谱啊！” 舞蹈就算了，应该是来自苏可馨。 可这讨饭的108个技巧、挨饿技巧、捡垃圾大法，甚至蛆虫、毛虫的食用技巧，是怎么回事？ 这特么看着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技巧啊！ 关键是，还特么都是高级。 “希望，这辈子都用不上这些技巧！” 吴俊聪早期，在流浪汉里寻找目标。 这些技巧，应该来自他们。 后面的梯云纵、经法释义等等，应该来自云游的道士和僧人。 除了死者馈赠，这次的技能点奖励，沈庭倒是满意。 足足二十点！ 达到了历史新高！ “这次还有意外之喜，多了100万的现金奖励。” 虽说现在网上人人年入百万，人人劳斯莱斯的样子。 但其实，能有百万的现金储蓄，已经能生活得很舒服了。 更不用说，这还只是沈庭侦破一个案子的奖励。 满打满算，这案子就算从苏可馨失踪算起，也就用了不到四天的侦破时间。 沈庭也没忘记群成员，直接在群里留言： “开始发破案奖励了！” 【案件侦破，群成员功劳值计算中……】 第132章 请叫我：朝阳好人！ 破案群内！ 所有成员期待地盯着屏幕。 【本次制皮人案能够侦破，贡献最大的是柯南。 其次是沈翊！ 最后是秦风、吉良吉影、竖锯和汉尼拔。 奖励正在核发……】 柯南的贡献确实不小。 编码里的数字，可能代表某本书上的某个字，是他先提出来的。 苏可馨跳舞的天鹅剧院，大门外，巷道里的嫌疑人影子，是他先发现的。 嫌疑人借助公交车，躲避道路监控，离开那片区域，也是他发现的。 关键是！ 柯南的发现，对案件的侦破，作用很大。 后续破译的编码，直接点明了制皮人的作案动机。 而公交车记录仪拍下的，制皮人侧面影像，给沈翊的素描，提供了关键素材。 这也是沈翊的功劳，能排名第二的原因。 他通过刑侦素描，直接绘制出了制皮人的样貌。 并从十多名皮影表演者里，直接锁定了吴俊聪是制皮人。 这种直接指向凶手的贡献，功劳肯定比较高。 至于吉良吉影、竖锯和汉尼拔就不用说了。 他们圈出的红圈区域，确实包含了制皮人的抛尸地，只不过还没来得及搜查。 而黄圈区域里，找到了倒吊苏可馨尸体的木屋。 秦风，则发现了五名已知身份受害者的共同点。 这些，对于案件侦破，都有一定的贡献。 而柯南获得的奖励，是APTX4869的解药。 只不过这解药比较特殊，共有十颗。 吃一颗能恢复成新一。 再吃一颗，又能变成小学生。 “那不就能随地大小变了？” 讲真的，柯南这奖励，沈庭都有点心动。 沈翊的奖励，是刑侦素描能力，增强两成。 而秦风是记忆力增强一成。 汉尼拔是厨艺增强一成。 竖锯是机关设计增强一成。 吉良吉影是“穿心枯萎攻击”，威力增强一成。 其余像kikO、唐仁这种，又打了一次酱油的群成员，都得到了鼓励奖。 kikO获得了一个硬盘，唐仁得到了香香的生活照…… “奖励发完，制皮人这个案子，主体调查算是结束了。” 剩下的细枝末节，最主要的，自然就是调查受害者尸体的去向。 朝阳区没有新案件，张钏屹作为局长，肯定还得回去坐镇。 沈庭和熊贝贝几人，则留在信义区，协助调查尸体的去向。 不过！ 沈庭去深涧现场勘察，也在物证鉴定室帮忙对物证进行了鉴定。 可并没有找到能指明尸体去向的线索。 而在这期间，沈庭闲着也是闲着，多次拨打大京各区的举报电话。 “你好，我想举报，郝大川嫖娼…… 对，就是那个明星郝大川，他最近一次嫖娼，是一月二十六，地点是尚格林大酒店24号房。 他的手机里有视频…… 我怎么称呼？ 请叫我朝阳好人！” “你好，是长隆区公安局吗，我要举报李顺峰嫖娼。 对，就是那个明星李顺峰…… 真名就不留了，我怕打击报复，请叫我朝阳好人！” “你好，是朝阳税务局吗？ 我要举报明星樊丙偷税漏税…… 举报奖金打我这个账号就行……” 沈庭举报时，都用了kikO的小程序，能遮掩电话号码、改变声音，不要担心被怀疑线索来源。 有一次他在家举报，结果被沈嫚嫚发现了。 “老哥，你偷偷摸摸的，是不是又没干好事啊？ 你现在可是警察啦，不能再干坏事啦！” 咱以前也没干过坏事啊！ 沈庭把沈嫚嫚拉过来，乐道： “来，我们现在玩个举报大坏蛋的游戏。 这个人干了坏事，你来举报他！” “好呀好呀，我最喜欢抓坏人啦！” “那你照着这张纸读就行了！” 沈嫚嫚对着手机：“警察叔叔，我要举报大坏蛋。 有一个叫郑伦的大坏蛋，他偷……” “哥，这个字怎么读呀？” 沈嫚嫚小声问道。 “税，后面的是漏！” “噢，好，警察叔叔，我要举报郑伦偷税漏税五百，一个零，两个零，三个零…… 五百后面，有五个零。 哇，好多好多钱呀！” 沈嫚嫚已经忘了自己要干嘛，盯着一长串数字，满眼都是星星。 几天时间，沈庭把调查郝大川时，发现的明星犯法行为，全都举报了个遍。 每个举报，都能得到至少一万奖励。 尤其是举报偷税漏税的奖励，格外多。 加起来，足有四五十万。 这钱赚得，爽死了。 而朝阳好人的名号，也在整个大京，彻底打响。 调查局、税务局的通报，更是在网上掀起惊涛骇浪。 不少粉丝，都在网上哀嚎发疯！ 同时！ 大京调查局对沈庭侦破制皮人案，给予了高度肯定。 沈庭荣获个人特等功。 其他人也得到集体二等功。 另外，侦破苏可馨失踪，郝大川经纪公司给了100万。 侦破制皮人案，又奖了20万。 又是120万进账！ …… 制皮人案结束两周后的一天，沈庭原本正在数微信里的余额。 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 【新任务发布：三天内，侦破洞中女尸案！ 信义区公安局调查苏可鑫失踪案时，在山洞内找到一具无名女尸。 经鉴定发现，女尸怀孕已有六个月……】 第1章 什么？我有一个孩子？ “发任务了？ 是在那山洞内，发现的女尸案？” 沈庭稍微有点意外。 之前调查苏可馨失踪案，在那山林里，寻找苏可馨时。 吉良吉影等几名成员，圈出来四个嫌疑最高的红色区域。 一晚上的时间，就在其中一个区域，被藤蔓遮挡的山洞里，发现了装在麻袋里的尸骨。 只不过！ 后续调查发现，受害者的皮肤，应该是没有缺失。 而且受害时间，远大于八年。 因此排除了她和制皮人案的联系。 之后，沈庭的精力全都放在制皮人案上，没怎么关注这个案子。 没想到，现在发了任务。 “发了任务，而且足有三天破案时限。 说明这案子，没那么简单，应该有一些曲折。” 思索着，沈庭找到信义区刑警队长，杨昌隆： “杨哥，我忽然想起来，之前在山洞内找到的女性尸骨。 调查的怎么样了？ 有进展吗？” “沈庭你对那案子感兴趣？ 那感情好啊！” 杨昌隆笑道： “有一个小队，一直在负责那尸骨案的调查。 似乎有一些进展。 你感兴趣的话，我带你去看看具体情况？” “好啊！” …… 杨昌隆带着沈庭，来到一间稍小的办公室。 他和办案警员，要了案件资料。 沈庭一看，发现这几天，案件其实有了不小的进展。 将资料共享到破案群，沈庭也开始查看资料。 经物证鉴定室，鉴定确认，死者遇害时，穿着深蓝色碎花长裙、凉鞋、内衣裤完整。 由此推断，被害季节，应该是夏季。 法医通过骨骼和牙齿形态判断，受害者年龄不大，只有二十岁左右。 死因是右后颈部，遭受锥形锐器刺伤，导致失血性休克。 从伤势推测，受害者遭遇攻击时，应该是背对加害者。 加害者右手挥动锥形锐器，刺入受害者右后颈。 另外！ 受害者颅骨额头部位，有轻微骨折。 推测是后颈部受袭后，向前扑倒磕伤。 再就是，受害者的两只眼睛，全部被剜除。 眼周骨骼，有锐器捅刺、剜除，造成的伤势。 从尸骨腐败情况判断，受害者死亡时间，在17年前。 也就是08年的5－8月。 这和受害者的衣着，也相符。 目前最大的问题是，DNA鉴定，没能确定尸源。 现场也没有找到其它能证明身份的物品。 除此之外！ 痕检、现勘，在现场没能找到其它线索。 毕竟案发时间，距今实在太久了。 调查组的调查方向，目前集中在确定尸源—— 装受害者尸体的棕色粗麻袋，农家常用于装玉米、花生等等。 一组警员，在山林附近的村落走访。 寻找十七年前，失踪的少女。 第二个方向，更靠谱，且已经有了进展。 在受害者的肚子里，发现了婴儿尸骨。 大概六个月大！ 受害者的DNA没有完成匹配，但胎儿的DNA，却是在罪犯DNA数据库内，完成了匹配。 且匹配度非常高，对方应该是婴儿的父亲。 名叫侯贵元！ 资料显示，他年轻时，多次因打架斗殴、寻衅滋事入狱。 “杨队，沈顾问，你们来得倒是巧了。” 一名警员找到正在查看资料的两人，笑道： “这侯贵元，我们今早刚锁定，刚刚被带了回来。 马上就要对他进行问询。 两位要过来看一下吗？” “好啊！” “看！” 两人又来到一间问询室外。 隔着单向玻璃，能看到问询已经开始。 侯贵元坐在警员对面，看起来四五十岁，但仍有几分年轻混子的气质。 衣服的领口里，隐约能看到纹身。 “十七年前，你和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性，发生过关系，你还有印象吗？” “有啊！当然有！ 不过，和我发生关系的女人多了去了，你说的是哪一个啊？ 花花？绿绿？ 还是巧巧？倩倩？ 我女人太多了，早就记不清了。 对了，十多年前的事情，你忽然问这个干什么？ 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不会是哪个女人闯了祸，要赖到我头上吧？ 警官，我可跟你们说，不管那女人干了什么，都和我没关系。 我连你们说的人是谁都不知道，而且，那些女人，我都好多年没有联系了。 更何况，我这些年来，修身养性，可老实得很。 没做过任何违法的事情。” “你说的这些，我相信。 十多年来，你确实没有犯罪记录。” 警员知道，侯贵元是故意给出模糊的回答，方便后面逃脱罪责。 还通过询问，想要套取信息。 但警员丝毫不急，看着资料，笑道： “确切来说，自从08年三月，那次斗殴之后，你就老实多了。 我没说错吧？” 侯贵元双腿立刻夹起来，神情也有些不自然。 警员看着资料，继续笑道： “侯贵元，你前些年离婚了是吧？ 是因为没孩子？ 结婚二十多年都没有孩子，不是不想要，而是要不了，对吧？ 08年那次斗殴，你被一群人围殴，伤了根本，因此失去了生育能力，我没说错吧？” “玛德，关你什么事？” 侯贵元明显破了防，面色通红，瞪着警员： “我要投诉！ 你凭什么看我的资料？ 我没犯法，你们凭什么抓我？” “投诉是你的权利，我支持，不过……” 警员淡淡道： “在你投诉之前，我们回到你之前的问题—— 警方是怎么找到你的？ 很简单！ 通过你的孩子！” “什么？孩子？ 我的孩子？ 不可能，我哪来的孩子？” 侯贵元也是聪明人，反驳之后，立刻想起警员之前的问题。 他很快反应过来，眼里都有了光，猛地从座位窜了起来： “警官！ 你是说，我十七年前，受伤之前，和一个女人有个孩子？ 孩子在哪里？ 是男孩还是女孩？ 今年应该十七岁了？ 哈哈哈，太好了，我侯贵元也有孩子了！” 警员看了他一眼： “孩子死了！ 胎死腹中，一尸两命！” “什么？ 你敢耍我？” 警员将DNA鉴定报告，递给侯贵元： “认字吧！ 最后的鉴定结论，自己看吧！” “侯贵元和婴儿DNA，经检测符合亲子关系的概率，超过……99.99%！” 侯贵元的声音和拿着鉴定报告的双手，全都剧烈颤抖。 他一下瘫坐在椅子上，刚刚得知自己有孩子的激动，瞬间消失。 整个人先是失魂落魄，然后暴怒： “谁？是谁杀了我的孩子？ 警察，你告诉我，我去宰了他！！” “你冷静一点！ 凶手是谁，我们正在调查。” 警员看着侯贵元，认真道： “我再一遍一开始的问题—— 17年前，你和一个女生发生了关系。 她的年龄不大，二十岁左右。 怀孕时间，在07年11月到08年2月之间。 身高在165左右，体型偏瘦。 你有印象吗？” “这……” 侯贵元抱着脑袋，神情痛苦，但确实在努力回忆： “警官，真不是我不说啊！ 我当时年轻身体好，确实和好多女人发生过关系。 花钱的，不花钱骗来的，都有。 很多都是一夜情，第二天提裤子走人，我找不到她，她更找不到我。 更何况，你们给的信息，也太笼统了。 职业不知道！ 长相也说不清！ 照片就更不用说了。 连比较特殊的点都没有。 这让我怎么说嘛？” 警员微微皱眉。 侯贵元说得，也确实是个问题。 但目前从尸骨上，能找到的线索，也只有这么多。 不好办啊！ 侯贵元这个方向，要放弃？ 恰在这时！ 审讯室外的沈庭，发现破案群震动。 他打开一看，目光顿时一亮： “倒是巧了！” 留言的，是沈翊： “群主，我根据受害者的颅骨，画出了她生前的面貌图。 通过躯体骨骼，画出了她的全身图。 你看对确认尸源，有用吗？” 第2章 青草的青？清水的清？ 破案群内！ 沈翊刚刚上传的画像，是位年纪不大的高挑少女。 一张是面部特写，样子很清秀，也有几分稚气。 第二张是全身画像，看着挺高挑，扎着单马尾。 沈庭惊讶：“@沈翊，你这有点快了吧？ 我不是刚上传资料吗，你这就画出受害者的画像了？” 唐仁：“破案群第一快男，非沈翊莫属啦～～～” kikO：“莫非，你们在开车？ (╯°口°)╯” 沈翊：“咳，不是我快。 之前苏可馨案，刚发现山洞里尸骨的时候，我就开始根据没有处理的颅骨，着手绘制受害者样貌，画了个七七八八。 后来确认尸骨和制皮人案无关，我暂时放弃了。 刚刚依照群主上传资料里的，处理后的颅骨照片，我把之前的画像，简单修改一下。 所以才这么快。” 这样啊！ 沈庭下载图片，将其展示给旁边的杨昌隆。 杨昌隆看着图片，同样非常意外。 沈庭什么时候画出的图片？ 速度也太快了吧！ 而且画工明显很好，沈庭连画画竟然都会？ 虽然满心疑惑，但杨昌隆也知道，现在不是询问这些的时候，立刻把图片交给闻讯室内的警员，让他展示给侯贵元。 “和你发生关系的女生，应该长这样。 你回忆回忆，看有没有印象。” 侯贵元盯着照片，微微皱眉：“好像，有点印象……” 猛的，他双眼一亮： “我想起来了，她好像叫青青，青草的青。 姓什么我倒是忘了，似乎是个挺复杂的姓，不常见。 邹青青？阮青青？ 好像都不对！ 我似乎真的是08年左右，认识她的。” “不是！ 她怀孕了为什么不来找我，我的孩子，还我的孩子啊！” 警员微微皱眉： “等会再嚎，你怎么认识她的？” “我记得是我一个朋友，郑天力，介绍给我认识的。 我当时混得不错，认识的人多，和很多人关系都很好。 郑天力说青青刚来大京，是他老家的亲戚，让我帮她找份工作。” “让你帮忙找工作，你怎么把人家肚子搞大了？” “这个……我……这和案子没关系吧！” “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说了算的。” 警员冷笑： “不会是你借着找工作的由头，胁迫人家和你发生关系吧！” “差，差不多吧！ 反正我最后给她找了个服务员的工作，然后就没再见过了。” “那郑天力，你现在还有联系吗？” “早就没了！ 年纪一大，很多关系都断了。 不过我去年还是前年，和朋友喝酒的时候，聊起过他。 他现在好像开了一家菜鸟驿站，挣钱似乎不少。 我找一下朋友，应该能找到郑天力。” 警员点头，让他马上联系。 这侯贵元倒是没吹牛，很快就确认了郑天力的位置。 几名警员，立刻去菜鸟驿站，把人带到警局问讯。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 郑天力坐到侯贵元隔壁的问询室。 他国字脸，年纪看起来跟侯贵元差不多。 但正经不少，像个普通市民。 进入警局后，也不像侯贵元那样轻车熟路，神情带有一丝忐忑。 “郑天力？” “是，我是郑天力！” “侯贵元，是你朋友？” “算是吧！ 不过我们挺长时间没联系了。” “十七年前，你把一个女生介绍给他，让他帮忙找份工作，你还记得吧？” “记得啊！ 清清嘛，清水的清，耿清清。” 清水的清？ 不是青草的青吗？ “你确定是三点水的清？ 时隔将近二十年，你记得这么清楚？” “必须的啊！ 清清是当时我女朋友的侄女，我女朋友经常带着她一起吃饭，一起玩。 我记得当然清楚。 等等……” 郑天力愣了一下，急切的看着警员： “你们有清清消息的话，一定也有她小姨司兰的消息吧？” “司兰，就是当时你的女友？ 她是耿清清小姨？那耿清清不应该是她外甥吗？怎么叫她侄女？” “这个，我当时其实也疑惑。 司兰说她们当地是这么称呼的。 司兰的消息，你们有吗？” “你好像很在乎司兰啊？不过失去了联系？” “嗯，当年奥运会之前，我就和司兰失去了联系。 本来我们还约定，一起看开幕式呢！ 我们交往了有四五年吧，她前后怀了三次孕，我和她求了好几次婚，但她一直不同意。 说没钱生孩子就是造孽，每次都坚持打胎。” …… 第3章 她看到了什么？ 破案群内！ 关宏宇：“我总结一下郑天力和侯贵元的审讯内容。 以08年为界，司兰至少五年前，也就是03年，就来到了大京。 她当时在理发店帮人洗头，认识了郑天力，成了她女友。 08年一月初，她第一次带侄女耿清清来大京。 并让郑天力，帮侄女找份工作。 郑天力把她介绍给侯贵元，让他帮忙。 侯贵元哄骗耿清清发生了关系，耿清清怀上了他的孩子。 以两人接触耿清清的时间，以及孕期推断，耿清清的死亡时间，可以缩小到七月初。” 关宏宇停顿了一下，继续留言： “目前确认的嫌疑人，有三个。 其一，侯贵元。 他和耿清清发生过关系，还有了孩子。 但正因为有孩子，他不太可能是凶手。 再就是郑天力。 他和耿清清交集不多，嫌疑最低。 而司兰，是耿清清小姨，两人关系亲密，按说不至于杀人。 但她目前下落不明，反倒是现在最可疑的人选。” 关宏峰见状，确实留言：“老弟，你对嫌疑人的分析，太片面了。 比如侯贵元，这人就是个混子。 他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表现出的情绪，是不是伪装，谁能说得清？ 就算他的话都是真的，耿清清肚子里的孩子，对他的确很重要。 他是凶手的概率，确实不高。 但孩子对他越重要，其他人可能越仇视这孩子。 比如，侯贵元的前期。 侯贵元和耿清清发生关系的时候，和妻子可是刚结婚没多久。 后来，侯贵元失去了生育能力。 侯贵元被问询的时候嚎叫，耿清清怀孕为什么不去找他。 有没有可能，耿清清找过了，但接触的是他的妻子……” 后面的可能，不用关宏峰多说，大家自然能想象。 “至于郑天力，这人真的像表面看起来这么人畜无害？ 他认识侯贵元，难道不知道这人是什么货色？ 在这样的前提下，他把涉世未深的耿清清，介绍给侯贵元，安的什么心思，你不觉得细思极恐。 不觉得这个人很可怕吗？ 郑天力和耿清清，关系也许真的没那么亲密。 但他和耿清清小姨发生矛盾，杀死二人，有没有这种可能？” “最后就是司兰了。 耿清清死了，她下落不明，这太可疑了。 我敢说，这司兰只有两种可能。 她要不就是加害者，要不就和耿清清一样，成了受害者。” 关宏宇：“老哥，你这也太夸张了吧！ 照你这么分析，别说三名嫌疑人都不像好人。 这世界上，怕是都没有好人了。” 关宏峰没有回复。 关宏宇却是接着道： “老哥，你笑了是吧？ 我刚刚明明听到，从你房间，传出了笑声。 ⊙_⊙” 关宏峰：“咳，没有，你听错了。” 关宏宇：“不可能！ 就隔着一面墙，怎么可能听错？ 你是不是在嘲笑我？ (▼ヘ▼#)” “咳，不是，我只是觉得你单纯。” 关宏峰留言： “好人、坏人，是相对的，是普通人才有的概念。 做刑警做得久了，好人、坏人的边界会模糊。 我现在更习惯以违法者和疑似违法者，来看待涉案的所有人。” 关宏宇：“这…… 虽说坏人可能违法，好人也可能是违法，但没必要这么绝对吧？” 关宏峰：“这样其实会更轻松一点。 如果你以好坏来区分涉案人员，可能被他们迷惑。 而你认定的好人，也可能犯下令你震惊的罪行，你可能没有办法接受，从而精神崩溃。” 关宏宇发了个陷入沉思的表情。 而其他群成员，都被两人的对话，搞得有些懵。 看了好半天才搞明白。 这两兄弟应该是住在一起，只有一墙之隔。 kikO：“不是，你俩就不能面对面聊吗？ 就隔着一面墙，非得在群里聊？ (???) ” 唐仁：“暴露癖啦~~” 关宏峰：“咳，聊完了，大家继续吧！” 沈庭：“关于郑天力、侯贵元、司兰三名嫌疑人，我概括一下。 侯贵元，因为失去生育能力的缘故，他的嫌疑似乎不大。 问题是，当年他并不知道耿清清怀了他的孩子。 他的证词，有待考证。 接下来，要确认他证词的真实性。 还有扩大调查范围，重点将其前妻，纳入调查。 郑天力，和耿清清交集不多，目前嫌疑最低。 重点关注他和司兰的关系，看有没有发生过矛盾、争吵。 最后就是司兰了，现在要尽快确认她的下落。” 沈庭说着，眉头已经皱起。 因为针对三人，目前并没有太好的调查方向。 案件太久远了，监控、现场勘察等调查手段，几乎都失效。 这么多年，嫌疑人的手机也换了好几次。 通讯资料，都没法查。 寻找、走访当年认识耿清清的人，以及耿清清和三名嫌疑人的共有好友，确认耿清清和他们的关系。 算是为数不多，可行的调查方法。 竖锯：“除了三名嫌疑人，现在最大的疑点是，凶手的作案动机。 凶手为什么要杀耿清清，这么个涉世未深的少女？ 她没钱！ 从郑天力和侯贵元的描述来看，耿清清性格也偏软，按说不会得罪什么人。 她长得倒是比较漂亮，但并没有被性侵的迹象。 目前来看，她身上比较特殊的点，似乎只有孕妇这个身份。” 法医秦明：“可是，从尸检来看，肚子里的孩子，并没有受到专门的伤害。” 汉尼拔：“也许，凶手仇视的，并不是孩子。 而是怀孕的耿清清？ 耿清清当时有男友吗？ 侯贵元给她找到工作，她成为服务员后，有没有交过男友？” 汉尼拔的意思很清楚。 也许是耿清清的男友，发现她怀孕，但可以肯定孩子不是他的。 他认定耿清清给自己戴绿帽，羞愤之下杀人。 不过！ 侯贵元说，之后和耿清清没联系。 郑天力说和耿清清不熟。 他们都不确定，耿清清有没有男友。 法医秦眀：“除了孩子，耿清清被剜掉的双眼也很可疑。 从眼周骨骼的伤痕来看，凶手力道很强，明显故意剜掉耿清清的双眼。 她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第4章 规律！ 耿清清看到了什么？ 群成员看到秦眀的留言，都陷入沉默。 凶手特意剜除耿清清的眼睛，确实可疑。 但要针对这一点进行调查，就难了。 还是老问题—— 这案子太久远了！ 漫长时间造就的调查困境，远超过案件本身。 如果这案子是前几天刚发生，完全可以根据耿清清的行动轨迹、通讯资料，确认她被害前见过谁，和谁产生过矛盾等等。 说不定，直接就能破案。 可现在，连和耿清清相熟的三名嫌疑人，都只能通过最笨的办法，走访，来调查。 更不用说“耿清清看到了什么”，这种抽象的疑点。 而走访花费的时间，也超出了沈庭的预料。 几乎一天一夜之后，才勉强找到一些和耿清清以及三名嫌疑人相熟的人。 不过，审讯过后，发现寥寥。 大家基本都说，当年的事情，记不太清了。 自然没有能进一步确认，郑天力和侯贵元两人嫌疑的线索。 至于侯贵元的妻子，就更不用说了。 没有找到丝毫的疑点。 警方找到她，对她进行问询，提到耿清清的时候，她一脸的莫名其妙。 就连知道耿清清怀了侯贵元的孩子，她也是毫不在乎。 因为她早就重新嫁人，而且有了自己的孩子。 侯贵元？ 管他去死！？ 至于司兰，依然没找到。 警方获取了当年火车站、汽车站等地的陈旧数据。 但没有找到司兰买票离开的票据。 当然，这也不能说明司兰没有离开大京。 当年黑车盛行，离开大京的方法有很多。 要说一天一夜的走访调查，唯一的进展，就是耿清清和司兰的人物形象，丰满了很多。 两人的性格，对比很明显。 耿清清，确实老实本分，没什么心机，玩心也不大。 娱乐，最多就是和同事在宿舍，打打牌。 司兰完全相反！ 她在大京换过好几份工作，所有同事对她的评价都很一致—— 花钱大手大脚，很浮华，钟爱奢侈品，消费水平远超过她的工资。 水性杨花，身边男人不断。 几乎每次见她，都带着不同的男人。 经常出入酒吧等场所。 而且，比较奇怪的是，司兰工作换得太频繁了。 每份工作最多干几个月，然后就离职消失一段时间。 回到大京后，就换新工作。 也正因为如此，08年失踪后，她的朋友，没有丝毫怀疑，都以为过段时间她就回来了。 沈庭看着走访获得的资料，忽然愣了一下： “这司兰每次辞职消失的时间，好像有规律。” 司兰消失的具体时间，她的同事、朋友自然回忆不起来。 好在离职报告上有记录！ 04年4月，司兰入职便利店，8月从便利店离职，紧接着入职酒店，04年12月离职。 05年三月入职超市，七月离职，紧接着入职服务员，十一月离职。 06年2月入职仓库管理，五月离职，然后入职酒店前台，十月离职。 07年一月入职，五月离职，紧接着找新工作，但九月又离职。 07年12月入职，直到失踪…… “基本上每年都会离职两次。 而且有的时候离职后，马上找新工作。 有的时候，离职后消失三个月，再回大京找新工作。” 沈庭摇摇头：“不对！ 这二者也是有规律的。 司兰来到大京后，会工作三-四个月，然后离职，但立刻找新工作。 新工作，做4-5个月，又辞职。 然后失踪三个月，再回大京找工作，依此循环。” “一个循环，时长是十一个月。 这个时间，有没有特殊意义？ 她消失的三个月，去了哪里？在做什么？” 沈庭感觉这些时间，很有门道。 他仔细研究，很快发现了更多规律— 司兰返回大京后，第一份工作的时间，和第二份工作的时间加起来，都是八个月左右。 如果第一份工作四个月，第二份工作一定也是四个月，比如04、07年。 如果第一份工作是三个月，第二份工作就是五个月，比如05、06年。 “简单来说，司兰来大京工作八个月之后，就会消失三个月。 呈现强规律性！ 有意思！” 问题是，这种规律性的原因是什么？ 生娃？ 这是沈庭脑海里，第一个冒出的想法。 “生孩子需要四十周左右，也就是十个月。 生完休息一个月，刚好十一个月，不过……” 沈庭微微皱眉：“不至于吧！ 这又不是上班，有人给下任务指标，要求她十一个月必须生一个娃。 没必要一个接一个，接连不停的生吧！ 而且生孩子损耗不小，一个月肯定恢复不过来。 再说了，生孩子辛苦，带孩子也辛苦……” 沈庭想着，忽然愣了一下： “也许，司兰只需要生，不需要养？” 他记得，司兰当年的很多同事和朋友说过，司兰花钱大手大脚。 消费水平，远高于她的收入。 这些钱哪来的？ “或许，司兰在卖孩子？ 通过卖自己的孩子赚钱？” 这想法让沈庭再次一惊： “不至于吧！” 他想了想，立刻找到杨昌隆：“杨队，我有个问题，你让警员问问郑天力。 之前问讯他的时候，他说过，和司兰交往期间，她怀过几次孕。 每次怀孕的时间，他记得吗？” 怀孕的时间？ 杨昌隆愣了愣：“这和耿清清被害，有关系？” “可能有！ 我也不太确定。” 沈庭沉吟着：“但这件事对了解司兰，很重要。 有可能帮助我们，确定司兰的行动逻辑。 而且，耿清清怀孕，可能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杨昌隆点点头，立刻让警员向郑天力确认相关信息。 很快，就传回消息。 “沈顾问，郑天力说他知道的怀孕，共有三次。 后两次的具体时间，他都记不清了。 但司兰第一次怀孕，应该是04年4月左右。 当年六月，他过生日和司兰吃饭的时候，司兰呕吐。 去医院检查，发现怀孕两个月了。 当时郑天力还畅想和司兰结婚，但司兰拒绝了，说他们太穷了，根本养不起孩子，等以后条件好了再说。 郑天力还想劝说司兰留下孩子，但司兰直接失踪了。 去她工作的便利店找她，发现她已经离职。 后来司兰给他打电话，说已经回老家打胎，正在修养。 之后两次怀孕，也都是他偶然间发现的。 为此，他还跟司兰争吵过好几次……” 第5章 可怕想法！ 司兰怀孕的时间，真的是04年四月? 虽然郑天力的回答，在沈庭的意料之内，但他还是很吃惊。 “怀孕时间在04年四月，那生育时间，就是12月左右。 刚好在司兰失踪的三个月之内。” 而让沈庭惊讶的是，郑天力的证词，算是作证了沈庭之前的推测—— 司兰似乎在通过卖自己的亲生骨肉牟利！ 可她真能狠的下心？ 沈庭将自己的推测，上传到群里。 群成员同样非常惊讶。 kikO：“这……不至于吧！ 司兰有手有脚，也不是没有工作，不能上班赚钱。 为了能大手大脚的花钱，卖掉自己的孩子？ 是不是有点离谱了？ ( ??? ? ??? )” 唐仁：“不离谱啦~~ 啥人都有啦~~” 关宏宇：“04年，司兰四月怀孕，八月离职。 郑天力去她工作的便利店找她，但没找到。 司兰跟他说，回老家打胎，应该是骗他。 估计是四个月显怀了，怕被郑天力发现她没打胎，故意避着他。 怕他纠缠，要求生下孩子抚养？” 毛利小五郎：“那和她一起工作的同事没发现她怀孕？ 怎么之前问询的时候，没有这方面的线索？” 柯南：“可能大家没往那方面想，只是觉得司兰本身就比较胖？ 而且怀孕后，司兰的第一份工作，都是三四个月后再辞职，孕吐应该停止了，更不会被人怀疑。 她可能就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才选怀孕后三四个月后，作为一个节点。” 毛利小五郎：“柯南，这怀孕方面的事情， 你怎么这么了解啊？” 柯南：“啊咧，这个，这个，学校教的。 我们最近刚上生理课……” 唐探秦风：“这么说的话。 怀孕3到4个月离职换工作，八个月后离开大京，失踪三个月。 这些时间节点，倒确实能解释，而且和怀孕生孩子，高度相关。 那群主的推测，很可能就是正确的了。 司兰通过卖自己的亲生孩子盈利。” 吉良吉影：“还有一个疑点。 之前警方查司兰去向的时候，特意调查了火车、汽车站的售票系统。 但从中并没有找到司兰的购票记录。 按说那三个月，她离开大京，去生孩子，一定是去买家居住地。 正常来说，肯定有购票记录。” 沈庭想了想：“也许，司兰因为要卖孩子，所以不敢坐正规交通工具？ 而且！ 司兰那失踪的三个月，离开了大京，是她和同事的说辞。 究竟有没有离开大京，其实不一定。” 汉尼拔：“司兰的离职、入职记录，还有一个点，非常有意思。 大家发现没有，04、05、06、07年，这连续的四年。 司兰的入职离职，确实和群主说的一样。 每十一个月，一个循环。 可07年12月入职新工作之后，司兰再也没有离职，直到08年六月失踪。 这打破了之前的规律。 为什么司兰会突然发生变化？” 群成员微微皱眉。 司兰之前的行为规律，实在太强了。 这种强规律，忽然被打破，一定有其原因。 kikO：“咦，我有个吓人的想法！ Σ( ° △ °|||)︴ 我记得本案的死者，耿清清，我们之前判断，她是08年一月，被郑天力，介绍给侯贵元的。 有没有可能，她在07年12月，就和司兰一起来了大京。 关键是！ 这次，司兰没有和之前一样离职入职，可能没有怀孕。 而耿清清，却怀孕了……” 看着kikO的留言，群成员瞬间头皮发麻。 这丫头的想法，确实可怕啊！ 尤其是！ 五年以来，司兰第一次打破离职、入职的规律。 而耿清清，也是五年来，第一次被司兰带在身边，来到大京。 然后，她就怀孕了！ 唐仁：“介么吓人~~” 关宏宇：“有点细思极恐啊！” 毛利小五郎：“这些事，恐怕不是巧合。 或许，司兰因为身体方面的原因，没办法怀孕了。 所以找来耿清清，让她怀孕，要卖她的孩子？ 这司兰，有些恐怖啊！” 沈翊：“按照kikO的思路分析。 也许，司兰一开始，没告诉耿清清，要卖她的孩子。 而耿清清可能机缘巧合，看到了司兰之前卖自己孩子的证据，猜到了司兰的想法？ 因此，两人产生了矛盾？ 司兰因此杀人？” 沈翊沉吟着道： “司兰虽然卖自己的孩子，但她可能也做不到毫不在意。 在她心里，这件事，可能也是一处伤痕。 被耿清清看到相关证据后，司兰伤痕被揭开，因此格外羞愤。 ‘凶手为什么剜除耿清清的眼睛，她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也就能得到解释了。” 不得不说，沈翊的推测，很合理。 至少，能将目前司兰、耿清清的相关信息，以及案件疑点，串联起来。 沈庭：“这个推测里，凶手无疑是司兰。 那寻找司兰，自然是接下来的调查核心。” “群主，我不太同意这个思路。” 这时，关队，关宏峰忽然留言： “我感觉，司兰不太可能对耿清清下杀手……” 第6章 双管齐下！ 破案群内！ 看到关宏峰的留言，沈庭想了想： “关队，你说司兰不太可能杀耿清清，是因为走访的，当年司兰的同事都说。 司兰对耿清清非常好？” 司兰的同事，对她个人的评价普遍偏负面。 但司兰对耿清清，似乎真没的说。 所有人都说，她对耿清清非常好。 司兰本身就非常舍得给自己花钱，但给耿清清花钱，似乎更舍得。 不管耿清清想要什么，司兰似乎就没说过一个“不”字。 这一点，也得到了耿清清同事的支持。 她们不少人都提到，当年都很羡慕耿清清有个这么好的小姨。 “没错！ 不过，司兰对耿清清非常好，只是我结论的根据之一。” 关宏峰留言： “毕竟，司兰对耿清清好，可能只是伪装，是为了让耿清清放下对自己的防备。 等哄她生下孩子，就卖掉换钱。 所以这一点，不能作为司兰不会伤害耿清清的绝对依据。” 关宏峰：“我的判断依据，还有两条— 其一，司兰消失得太干净了。 如果她是杀害耿清清的凶手，之后逃离大京生活。 不管怎么操作，按说都不应该消失的这么干净。 她只是个农村妇女，就算要隐藏，也不可能想得这么周全。 我之前对司兰的两个判断，不知道大家还记得吗？” 沈庭沉吟。 关队的判断，他自然记得— 司兰诡异失踪，那她如果不是加害者，就是和耿清清一样的受害者。 关队现在的意思显然是，司兰可能和耿清清一样，也已经死了，被抛尸在某个地方。 所以，她的行踪才能隐藏得那么好。 关队继续道： “我的第三条依据是，走访耿清清当年的同事时，有几人都提到过。 耿清清失踪之前，有一个高瘦男人来她工作的酒店，争吵过好几次。 而且两人吵得非常凶！ 期间还拉拉扯扯。 因为耿清清本身性子就比较软，别说和人吵架了，平时连大声说话的次数都很少。 因此她和人吵架，大家才记得比较清楚。” ”我怀疑，那高瘦男人可能就是耿清清的男友。 就和我们之前推断的那样，她男友得知耿清清怀孕，以为耿清清给他戴绿帽。 因此杀人。 他动手时，司兰可能恰巧和耿清清在一起，一不做二不休，连她一起杀了。” 这个…… 沈庭有些迟疑。 关队的推测，很大胆。 问题是，没有太多证据支撑这论断。 比如，那和耿清清争吵的高瘦男人，是不是她男友，现在并不确定。 而且这推断解释不了，高瘦男子为什么要剜除耿清清的双眼。 关队说完，群友们也都不怎么热情。 相对而言，大家还是更偏向之前沈翊的推测— 司兰哄骗耿清清怀孕，计划卖孩子赚钱。 但被耿清清发现，两人因此冲突，司兰杀人！ 耿清清发现了司兰前些年卖自己孩子的证据，司兰破防，剜她的双眼。 这推测，既承接了司兰之前反复怀孕，可能在卖孩子的推测。 又能解释耿清清双眼被剜除的疑点。 确实更合理一点。 不过，关队的推测，也不能说完全没有道理。 毕竟，能和之前大家怀疑的，“耿清清怀孕”，可能是凶手作案的动机，完成对应。 沈庭在破案群里留言：“按照关队的思路，司兰已经被害。 凶手是那身份不明的高瘦男子。 调查重点自然就有两个— 确认那高瘦男子的身份，这个调查组正在调查，但依据太少了，恐怕悬！ 再就是寻找司兰，不过和沈翊的思路不同。 关队这思路，要找的是司兰的尸体。 有两种可能！ 其一，司兰的尸体，也被抛在那片山林里，可能就在发现耿清清尸体的山洞附近，一直没被发现。 再就是，和耿清清的尸体一样，司兰的尸体可能也被发现了，并记录在案。” 一边留言，沈庭也捋顺了思路。 他直接共享了信义区的案件卷宗，尤其是发现了尸体，死亡时间在08年，但没确认身份，也没能侦破的案件卷宗。 上传破案群文件夹，让大家，其实也就是关队查看。 至于司兰的尸体没有被发现，还埋葬在那片山林，这种情况，沈庭没有再做安排。 一个是，关队的推测，本就不一定准确。 贸然派人搜山，找十七年前的一具尸体，耗时耗力。 关键是，到头来很可能是白浪费时间。 其次，信义区调查组这边，人手也有些不足。 调查组目前的核心，自然也是放在失踪的司兰身上。 杨昌隆告知沈庭，他们怀疑司兰作案后，可能逃回了老家，已经申请了户籍调查。 从司兰和耿清清老家，尝试获得线索。 等待着调查结果，沈庭默默沉吟： “几名涉案人的情况，现在相对清晰了。 司兰最夸张，北漂多年，可能连续怀孕、生产、卖娃赚钱，同时吊着好几个男人，目前失踪，状态不明。 耿清清最简单，是个在大京工作的打工族，被小人设计怀孕，并被杀害抛尸。 侯贵元就是那个小人，一个老混子、公公。 郑大力，和司兰交往多年，看起来挺深情，但在司兰看来，似乎就是个播种机。 除了播种的时候需要他，其它时候，估计连备胎都算不上。” “这案子现在的问题是，凶手的动机不明确。 因此推断的时候，产生了分歧。” 沈翊推测，失踪的司兰就是凶手。 诱因是耿清清肚子里的孩子。 两人冲突间，司兰可能失手，也可能故意杀死耿清清。 关队认为，司兰已经死了，和耿清清同时被杀。 耿清清失踪之前，和她多次争吵的高瘦男子，可能是她的男友，也是杀害她的凶手。 动机是，因爱生恨！ 目前而言，群成员普遍支持沈翊的推测。 “嫌疑人的话，一个是司兰，一个是那高瘦男子。 那高瘦男子，耿清清同事们，提供的线索实在模糊。 只说他的面色，苍白的不太正常。 长相等其他特征，都记不得了。 这实在没法查！” “司兰的话，倒是有两个寻找方向。 信义区调查组，通过户籍资料，尝试在当地找活人。 而关宏峰，尝试从往年的悬案里，找死人。 双管齐下！” “很好！ 警员、群成员，都有得忙，我只需要等大家的调查结果就可以。 这才是咱梦想里的侦探生活嘛！ 以前不是搜山林，就是进地窟，天天被吓好几跳，算怎么个事啊！？” 办公室内！ 沈庭胳膊杵在桌子上，右手撑着脑袋，晒着温暖的阳光，悠闲又享受。 只可惜，这悠闲也就持续了十多分钟，破案群就开始震动。 又有发现？ 可现在也没有别的调查方向了吧？ 沈庭诧异间，打开破案群一看，更加惊讶。 又是关队的消息？ 关宏峰：“@所有人，我好像找到疑似司兰的尸体了。” 嗯？ 这么快？ 不但沈庭意外，其它群成员也很惊奇。 kikO：“不是，尸体按说不太好找吧！ 群主老大不是才刚给你资料吗？ (⊙_⊙)?” 唐仁：“莫非关队你要跟沈翊竞争我们破案群第一快男的称号？” 关队懒得理唐仁，直接把自己发现的资料上传。 沈庭快速一扫，直接惊住了。 别说，关队发现的这死者，还真有点可疑— 死亡时间08年5-8月！ 女性！ 身高162左右，和司兰差不多！ 关键是，也是在发现耿清清尸骨的山林里，被找到的！ 第7章 户籍问题！ 破案群内！ 群成员看着关宏峰上传的，疑似司兰的尸体资料，全都非常意外。 这尸体，是18年被发现的。 当年夏天，一场暴雨冲刷山林表面的泥土，露出埋藏在其中的尸体。 附近上山套兔子的村民，发现了尸骨。 警方到场后，首先确认这是一具女尸。 通过白骨化程度，将死亡时间定在8－13年之前。 之所以跨度这么大，是因为白骨化后的尸体，不像刚死亡没多久的尸体，有尸斑、尸僵、尸温等，和死亡时间高度相关的表征。 更何况，就算有这些表征，死亡时间，也是一个范围。 而白骨化，受尸体是否暴露于空气、环境湿度、平均温度等很多因素影响。 而且死亡时间越久远，就越难确定具体的死亡时间。 通常需要寻找其它判断依据。 法医秦明：“当时负责这案子的法医，很专业。 埋尸地是山林，树木众多。 法医最终判断详细死亡时间的依据，是树根。 挖坑埋尸会挖断原本的树根，断裂后会生出新的侧根。 而挖坑埋尸，近似松土施肥。 新根会向着埋尸地生长。 通过最接近断根的，新根年轮数量，就能具体的判断挖坑埋尸的时间。 山林埋尸案里，如果受害者死亡时间久远，这是常用的确定死亡时间的办法。 我刚刚看了树根截面的鉴定报告，当年的调查组，将受害者死亡时间，定在08年，应该没问题。 结合受害者所穿的单薄衣物，死亡时间定在5-8月，很合理！ 这和耿清清死于七月初，倒确实吻合。 不过……” 秦明迟疑了一下，才留言： “这女性尸骨，18年发现的时候，就进行了DNA鉴定。 可没有在DNA数据库，完成匹配。 也就是说，没有人报案失踪，她也不是记录在案的罪犯。 问题是！ 当时她的DNA，就上传数据库了。 司兰又是耿清清的小姨，两人按说有亲缘关系。 DNA应该是可以匹配上的。 可鉴定耿清清DNA的时候，并没有完成匹配。 所以这尸骨，显然跟耿清清没有亲缘关系。” 唐探秦风：“两具尸体处理手法的差别，也比较明显。 耿清清被装在麻袋里，随便丢到隐蔽山洞。 而关队新发现的这具尸骨，则挖坑埋尸。 而且坑挖得方方正正，显然出了不少的力。 按说如果是同一个凶手杀死了两人，不应该同时丢到洞里，或一起丢到土坑里吗？ 为什么要分开抛尸，这么麻烦？” 毛利小五郎：“我也发现了一个疑点。 关队新发现的这尸体，死因和耿清清并不一样。 耿清清是利器刺入右后颈，导致的失血性休克，凶器推测是锥形长刺。 而关队发现的这尸骨，死因是钝器打击导致的颅脑机械性损伤。 凶器推测是短锤。 简单来说，凶手用锤子连续攻击死者的正面部，导致其死亡。” 看着大家的留言，群成员，都有些迷惑。 关队发现的尸骨，在某些方面，确实很像司兰。 比如推测死者生前身高，在162Cm左右，和司兰差不多。 再就是，尸骨的埋尸地，不但也在那片山林。 而且距离发现耿清清尸骨的山洞，很近。 可要说那尸骨就是司兰，疑点确实也很多。 死因、埋葬方式的差别就不说了，但DNA没匹配上，问题可就大了。 关宏峰想了想： “我现在也不太敢说，那尸骨，就是司兰。 但我可以补充一点信息。 目前信义区调查局的数据库里，没有确定身份的尸体，本就不多。 确定在08年死亡的，只有两具。 另一具是男性，且死亡时间是冬季，在路边发现尸体。 女性，且和司兰比较像的尸骨，只有我找到的那一具。 另外！ 秦法医所说的DNA问题，我其实想过。 司兰和耿清清的姨甥关系，来自郑天力等人的口供。 准不准确，并不一定。 就算真是姨甥，是亲姨甥，还是按辈分随便叫的，也不一定。 而且就算真有亲缘关系，如果距离比较远，出了五代，DNA也很难鉴定。” 唐仁：“介小姨也是表的？ 两人关系可能比较远，可能是祖奶奶辈遗传下来的关系？” “这个，倒是有可能！” 秦风留言： “现在DNA办公室常用的鉴定办法是STR检测。 三代以内直系，可以鉴定成功。 但遗传三代的旁系亲属，可能成功匹配，也可能失败。 需要多次鉴定，或结合其它证据判断。 四代后的亲属，就无法完成匹配了。 所以关队说的，完全有可能。” 沈庭：“那现在可以让DNA鉴定室，对耿清清和那尸骨，再次进行鉴定？” 关宏峰：“可以试试！” 沈庭直接找到杨昌隆，把自己的想法告知他。 “司兰可能死了？ 而且找到了疑似她的尸骨？” 杨昌隆愣了一下。 他们还想着通过户籍地信息，确定司兰的去向呢！ 结果沈庭竟然告诉他，司兰可能也被害？ “好大胆的想法！” 杨昌隆重重点头： “没问题。 我马上让DNA实验室安排鉴定。 至于耿清清和司兰可能是远方表亲，鉴定可能不准确…… 我让实验室多设几个鉴定组，同时鉴定。 既节省时间，又能增加结果的准确性。” …… 差不多两个小时后，DNA实验室就给沈庭打来电话。 他们同时做了六组鉴定，但很可惜，耿清清和那尸骨的DNA，没有一组，能完成匹配。 秦明：“重复试验，都完不成匹配的话，说明那尸骨，要不就不是司兰。 要不司兰和耿清清的亲缘关系，就非常的远。” 关宏峰：“DNA鉴定匹配不上的话，倒是麻烦了。” “不麻烦啦~~” 唐仁忽然留言： “让我们有请破案群第一快男，沈翊啦~~ 沈画家，这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啦~~ 你不是能通过骨骼，完成死者生前的画像吗？ 之前耿清清的画像，不就是这么画出来的啦~~” “呃……” 沈翊尴尬几秒：“这个，倒是有难度。 耿清清，能通过颅骨，画出生前样貌，是因为她的颅骨，尤其是面部的骨骼，是完整的。 可关队找到的这具尸体，死因是面部遭到多次锤击。 面颅骨因为数十次锤击，骨骼内陷，破碎实在严重。 根本没有画生前面容的依据啊！” 作为刑侦素描师，能完成以骨画皮，已经非常了不得了。 可就算技艺再厉害，素描画像也需要一点凭借。 关队找到的尸骨，面颅骨破碎成那样，根本没法画。 沈庭想了想，看向小窗里的技巧栏。 在名为法医人类学的技巧里，有一项名为“颅相复原”的技巧。 常见的颅相复原，也是复原完整的颅骨。 但系统提供的技巧，对破碎颅骨，也有复原方法。 不过，沈庭摇了摇头，并没有兑换。 因为没有必要！ 这案子目前的可能性太多了。 司兰是死是活，并不明确。 关队找到的这具尸骨，本来就不一定是司兰。 他关于高瘦男子是凶手，因耿清清怀孕，杀死两人的推测，也没得到群成员的认可。 当然，退一步说，如果那尸骨真是司兰，其实也好办。 等调查组在司兰的户籍地，找到了她的亲属。 直接进行DNA鉴定，就可以了！ 完全没必要消耗十多个技能点碰运气。 沈庭想着，恰巧杨昌隆快步进入办公室。 让沈庭意外的是，杨昌隆的脸上，带着明显的震惊。 “杨队，怎么了？户籍地那边，有发现？” “有，不过……” 杨昌隆迟疑：“沈庭你稍等，消息我也刚收到，我先捋捋……” 片刻后，他才道： “沈顾问，你知道的，我们之前收集的，关于司兰和耿清清的资料，虽然不少。 但并没有身份证等，比较直接的资料。 我们之前没想那么多，只以为是年代的原因，两人找的工作比较普通，不需要身份证。 但根据户籍调查，恐怕不是这样。 两人，尤其是司兰，应该是故意在找比较普通，不需要验证身份的工作。 从而隐藏自己的户籍信息。” 沈庭惊讶： “杨队，你的意思是，在户籍系统里，没找到司兰？” “一开始，确实没找到。” 杨昌隆点头：“我们通过耿清清、司兰这两个名字，在户籍系统里搜索。 全国使用这两个名字的人不少。 但年龄符合要求，再加上鲁西南口音，筛除了不少人。 我们最后在东省平县耿家村，找到了一对名叫耿清清和司兰的姨甥。 从户籍地提供的照片，确认耿清清就是本案里的受害者。 和沈顾问你之前提供的画像，一模一样。 但司兰却有点问题。 户籍地的司兰，倒确实算耿清清的远亲。 但和郑天力与司兰合照里的司兰，怎么说呢…… 发型、眉形一样！ 所以不仔细看的话，可能会当成一个人。 可仔细看五官，所有看资料的警员，都觉得差别比较明显。 我们让郑天力看了平县司兰的照片，他也说粗看像，但应该不是他女友司兰。 关键是！ 户籍地那边调查得知，司兰就没离开过东省。 大京更是一次都没来过！” 嗯？ 不但五官不像，还没来过大京？ 沈庭也很意外，想了想： “这么说，是有人冒用了平县司兰的身份？” 杨昌隆重重点头： “没错！ 冒用者，应该是耿清清的母亲。 我们查耿清清户籍资料的时候，发现她母亲李乡云，和来大京的司兰，五官几乎一模一样。 郑天力也是一眼就认出，李乡云才是司兰……” 第8章 我的宝贝死了！ “司兰，其实是耿清清的母亲，李乡云？” 沈庭忍不住重复杨昌隆的话。 单纯这结论，其实没什么。 关键是这结论，几乎可以同时推翻，沈翊和关队的推测。 既然司兰的真实身份，是耿清清母亲，那关宏峰找到的那具，08年夏天死亡，疑似司兰的尸体，肯定就不是‘司兰’了。 因为母女的DNA鉴定，是不会出现偏差的。 而两人的母女关系，也能解释，之前走访的证人为什么都说，‘司兰’对耿清清，超出常理的好。 而且！ 亲生母女的话，‘司兰’应该不至于让女儿怀孕，然后卖孩子赚钱吧！ 后面为了孩子产生冲突，从而杀死亲生女儿，这沈翊的推测，就更不至于了。 “倒也不一定！” 沈庭仔细想了想，沈翊的推测倒也不能完全推翻。 普通人肯定狠不下心。 但这‘司兰’，明显不是普通人。 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舍得卖钱，更不用说女儿的孩子了。 “不过，卖亲生骨肉和杀害亲生骨肉，还是不一样的。 就算‘司兰’真是凶手，估计也是冲突后，失手杀人。” “而且，‘司兰’既然是耿清清亲生母亲，女儿死亡或失踪后，她为什么没有报警？ 她很可疑啊！ 对了，耿清清老家这边，为什么也不报警？ 他们好像也很可疑啊！” 沈庭想着，看向杨昌隆，问出自己的疑问。 杨昌隆叹息一声： “耿清清父亲耿斌那边，不报警倒也正常。 因为耿斌大脑发育不正常，智力水平恐怕比不上五六岁的孩童。 当地的警员跟他交流很困难，但勉强问出一点信息。 在提到他女儿耿清清和妻子李乡云的时候，耿斌反应非常激烈。” 杨昌隆拿出警务通，打开一段视频。 视频背景是一间破烂的农屋。 墙上、桌子上，有不少字画。 虽然配色有些奇怪，比如将兔子画成蓝色，将树叶画成黑色，字也写得歪歪扭扭，但画面看起来，又非常协调，有种怪异的美。 一个穿着黑衣黑裤，头发花白的男人，拘谨的坐在小马扎上。 双手夹在双腿中间，身体不自在的晃动，每次看向镜头以及镜头后的警察，都很快移开目光。 但他的双眼很清亮，有种没被社会污染过的单纯。 嘴角虽然流着口水，但能自己及时清理干净。 警员原本跟他简单交流，问他吃过午饭没有，问他是不是喜欢画画这些。 耿斌有时候回答，有时候顾左右而言他。 但整体反应，还算正常。 可当警员拿出他们一家三口的合照，问李乡云和耿清清的去向时，他怔了一瞬，猛地捶胸顿足，仰天痛嚎： “死了！ 我的宝贝死了！ 我好久好久，没见到我的宝贝了。 宝贝，你怎么不回来，不回来看看爸爸呀……” 这一刻，耿斌完全不像智力发育不全的人，更像一个失去女儿，悲痛欲绝的父亲。 沈庭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反应过来： “哎，不对啊！ 耿清清的尸骨，我们前段时间才刚找到。 身份，更是确认才没几天。 这耿斌怎么知道，他女儿死了？” 第9章 童养媳！ 信义区公安局！ 一间办公室内！ 杨昌隆听了沈庭的疑问，解释道： “平县公安人员，当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他们问耿斌，他怎么知道妻女已经死了？ 但耿斌当时的精神已经有些崩溃，问不出任何的信息。 后来走访村民发现，他们也都知道，耿清清和李乡云，都已经死了。 死在了大京！ 进一步调查确认，这消息是耿斌的大哥，耿成功传出来的。” “警员找到耿成功，问询后确认。 08年六月底，耿成功因为耿斌想女儿，大吵大闹，带他去大京找过耿清清和李乡云。 他想让耿清清回平县，照顾耿斌，但被拒绝了。 耿成功说当时吵得挺激烈。 李乡云甚至说要和他们耿家断绝关系。 耿成功也很生气。 回到耿家村后，就说耿清清和李乡云死在了外面。 也是为了让耿斌放弃念想，不要再闹。” 只是耿成功随便说的？ 也就是说他其实并不知道耿清清和李乡云，如今的状态？ 不过！ 这耿成功，也不太对劲啊！ 他和耿斌，是08年六月底去的大京。 耿清清是七月初被害的。 而且七月初，本就是估算的时间。 相差没多久！ 沈庭想了想，又问道： “对了，那李乡云呢？ 在平县那边，有查到她的踪迹吗？” 杨昌隆直接摇头：“没有。 李乡云07年底之后，应该是再也没有回过平县。 村里人也说，很多年没见过她了。 不过，我们调查期间，倒是得到了不少关于她的意外信息—— 一个是耿斌和李乡云的婚姻不太正常。 不算自由婚姻！ 耿斌什么样子，沈顾问你看刚刚的视频，就知道了。 而李乡云，也就是‘司兰’的照片你也看过，不说花容月貌，也算很漂亮了。 要不然，在大京的时候，不可能迷倒那么多男人，让他们甘愿在她身上花钱。” 沈庭点头。 当年‘司兰’的不少同事都说，她身边男人不断。 而且几乎每次见她，都是不同的男人。 其中绝大部分，看起来都很有钱。 “正常来说，李乡云这么漂亮的女人，不太可能嫁给耿斌这样的人。 是有特殊原因？” 杨昌隆点头：“没错！ 平县公安局走访耿家村得知，李乡云类似于童养媳。 她出生于特殊年代，父母好像都是知识分子。 但遇到饥荒，都死了。 耿斌的父母收养了她。 目的自然也不单纯。 他们可能想到，以耿斌的情况，不太可能娶上媳妇，因此把李乡云当成了童养媳。 沈顾问你知道的，平县那边思想比较……传统！ 传宗接代的观念比较重。” 沈庭点点头： “李乡云就心甘情愿嫁给耿斌？ 没有反抗过？ 没有报过警？” “有过！ 耿家邻居说，成年后，李乡云和耿斌父母争吵得特别厉害。 每次都以李乡云被殴打结束。 李乡云甚至进过几次医院。 尤其是结婚之前，耿家几乎每天都会争吵。 但最后李乡云还是被迫嫁给了耿斌。 婚后，也不太平。 耿斌父母迫切想让李乡云生孙子。 但李乡云迟迟没有怀孕，经常遭受打骂。 直到几年后，耿斌父母先后因病去世，情况才有好转。 李乡云也顺利怀孕，生下了耿清清。 00年之后，耿清清十多岁，生活能自理了。 李乡云为了生计，外出打工，先去了东省的几个大城市，最后04年左右，来了大京。 李乡云的经历挺让人唏嘘的，这可能影响了她后期的选择。 对了，我们虽然没查到李乡云的去向，但从当年的票务系统，查到了她多次的购票记录。 李乡云可能是怕耿家找到她，或者她也知道自己骗男人钱不好，怕被知道真实身份报复。 因此！ 应该是偷了耿家远亲，司兰的身份证，在外使用。 还特意换了身份证上的发型，还用化妆，将样貌伪装得很像司兰本人。 但司兰很快办了新身份证，旧证失效了。 所以李乡云买票，只能用自己的身份证。” 杨昌隆从警务通，调取出相关资料。 沈庭一看，“这李乡云，好像真的在买卖自己的孩子啊！” 之前沈庭推测“司兰”怀孕卖孩子，而每次离开大京三个月，就是为了去买家所在地生孩子。 沈庭当时想通过“司兰”的购票记录，确认这一点。 但并没有查到相关信息。 而李乡云的购票记录，却有很多。 04年12月，购票从大京去往南省长乐市。 05年三月返回大京，十一月去了广省湖萍县。 06年2月回到大京，十月去了福省宁安市。 07年一月返回大京，九月去了苏省海东县。 最后的购票记录是，07年12月返回大京。 “沈顾问，司云似乎每次回到大京不久，就去找郑天力。 而离开大京的时间，和返回大京的时间，都是八个月左右。 按照十个月生育算，离开大京时，只剩两个月。 沈顾问，你的推测应该没错，‘司兰’那几年，确实在卖自己的孩子赚钱。” 沈庭点点头，眉头却跟着皱了起来： “可07年12月，李乡云返回大京之后，再也没有买票离开。 有点奇怪啊！” 现在嫌疑最大的，自然是李乡云。 不管是她的失踪，还是耿清清死后，她没有报警，都很可疑。 想了想，沈庭问道： “平县的警员，有没有问耿家村的居民，李乡云对耿清清怎么样？” 杨昌隆立刻明白了沈庭的意思： “根据走访，李乡云不太可能因为耿家的作为，迁怒耿清清。 村民都说李乡云对耿清清非常好。 耿清清出生的时候，她家条件其实很不好。 李乡云就去镇上打零工，给耿清清买最好的奶粉、玩具、衣服。 她后来去大城市打工，定期会往家里寄钱。 不过耿斌那情况，都是他哥耿成功去取钱。 我们查到，他好像贪墨了不少！” “我靠，这耿成功真不是个东西啊！ 自己傻弟弟的钱，都不放过？” 沈庭见惯了杀人犯，普通人的恶行，几乎影响不了他。 但这耿成功，还是让他恶心。 “这耿成功，确实不是个东西。” 杨昌隆点头： “村民说，李乡云刚去大城市打工的时候，原本想把耿清清带在身边。 但被耿成功阻止了。 村民说当时闹得也挺凶的！ 耿成功之所以不同意，一个是因为耿斌身边没人，就需要他这个哥哥去照顾。 再就是李乡云往家里寄钱，是为了耿清清。 把女儿带走了，她不可能寄钱给耿斌。 耿成功自然就没了一条贪钱的渠道。 后来！ 等耿清清成年，李乡云偷偷回到耿家村，把她带走。 应该就是07年12月左右，她带着耿清清来到大京。 我们查到了耿清清的购票记录。” “这么说的话，李乡云是真的疼爱耿清清。 似乎不太可能让她走上自己的老路，怀孕卖孩子赚钱。” 沈庭沉吟： “她带耿清清来到大京后，可能怕别人知道她结婚生子，钓不到男人。 因此谎称他们是小姨和侄女。 让郑天力帮耿清清找工作，可能也是不想女儿距离自己太近，让她发现自己生活作风不好。 但没想到，郑天力也是个不靠谱的……” 沈庭微微皱眉： “这样的话，沈翊的推测，恐怕也不成立了。” 破案群里，沈翊也已经留言： “李乡云让耿清清怀孕，卖孩子挣钱的可能，恐怕不大。 我看了平县警方收集的，耿斌的画作。 耿清清出生之后，耿斌所画的内容，基本集中在耿清清身上。 其中有很多李乡云照顾耿清清的内容。 画面里的李乡云，确实很温柔，很慈爱。 所有作品，充满了幸福、愉悦。 村民的证词，能作假，但这些画，作不了假。 李乡云一定很疼爱耿清清。 或许！ 我们之前怀疑的，07年12月，‘司兰’回大京后，没再怀孕、入职离职。 不是因为她身体有问题。 更不是因此才带耿清清来大京，让她代替自己怀孕。 恰恰相反！ 正是因为耿清清在‘司兰’身边了，她才不想再过之前的混乱生活。 但之后耿清清意外怀孕，可能司兰也是始料未及。 这样的话！ 我们之前推测的，耿清清发现‘司兰’要卖她的孩子，两人产生冲突，‘司兰’因此杀人，就更不成立了。 相对而言，我倒是觉得那耿成功，有点可疑……” 第10章 我知道凶手是谁啦～～ 唐仁：“沈快男，我明白你的意思啦~~ 那耿成功，看着就不像好人呐~~” 沈翊：“⊙_⊙ 唐哥，你能叫我名字吗？ 哪怕叫我小沈也行啊！” 唐仁：“没问题啦，沈快男~~” 沈翊：“……” 竖锯：“这耿成功，确实有点问题。 他说08年六月底，带耿斌去大京找耿清清和李乡云。 是因为弟弟耿斌想女儿耿清清。 这可能是原因，但绝对不是全部。 耿成功肯定也有把耿清清带回耿家村的想法。 既能让她照顾耿斌，自己甩脱麻烦。 又能拿捏李乡云，从她的汇款里贪钱。 因此被耿清清母女拒绝后，他的反应一定也非常激烈。 因而失手杀人，也不是不可能。 他回耿家村后，宣扬耿清清母女已经死亡，可能不是气话。” kikO：“可是，耿成功是凶手，解释不了剜除眼睛，这个疑点吧！ 而且，现在也没有耿成功是凶手的证据。 一切都是推测！ ( ??? ? ??? )” 沈庭想了想： “不管怎么说，这耿成功确实有点可疑。 我让平县那边的警方，先控制他。 而现在最大的疑点，反倒在李乡云身上。 之前，我们认为她可能是杀害耿清清的凶手，因此她潜逃失踪，是正常的。 可从目前的调查来看，她杀害耿清清的概率不大。 就算意外导致耿清清死亡，也不可能做出剜除双眼，这么残忍的行为。 那问题就来了！ 既然李乡云不太可能杀死耿清清，那她发现耿清清失踪，为什么不报警？ 她现在，又为什么失踪？” 这问题，答案自然只有一个—— 李乡云很可能也遇害了！ 毛利小五郎：“可是，关队之前不是说。 08遇害，身份没有确定的死者，只有两人吗？ 而且其中只有一人是女性！ 但那尸骸和耿清清，DNA鉴定没有完成匹配。 尸体不可能是李乡云。” 关宏宇：“也许，李乡云不是被杀，而是被控制，所以不能报警？ 或者，控制几年后，再杀害她？ 再或者，李乡云的确和司兰一起被害，只不过她的尸体，还没有被发现？” 这些情况，倒是都有可能。 但每一种情形，都不太好查。 沈庭皱眉思索着，他对面的杨昌隆，忽然接到一个电话。 开始还算镇定，但猛的就从椅子上窜了起来： “什么？ 你说耿清清不是耿斌的女儿？ DNA没有完成匹配？” 啊？ 沈庭也惊了一下。 他等杨昌隆挂断电话，连忙问道： “杨队，什么情况？” 杨昌隆脸上，残留着难以置信： “沈顾问，因为山洞的尸骨周围，没有能证明尸骨是耿清清的证据。 我们判断她是耿清清，根据的是你给出的画像和侯贵元的辨认。 为了加强可信度，DNA实验室申请对尸骨和耿斌，进行DNA鉴定。 平县那边，自然全力配合。 结果，两人的DNA竟然没匹配上，确认不是亲子关系。” “这……” 沈庭也有些懵了。 不得不说，李乡云又让他开了眼界。 之前怀孕卖自己的孩子，已经够让他吃惊的了。 “我记得村民们说，李乡云和耿斌被逼结婚后，很多年都没有生育。 再结合李乡云来大京后，多次成功受孕……” “耿斌有问题的，可能不仅仅是脑子？” “而李乡云怀上耿清清，是有其他人的帮助？” 这时！ 群里忽然有消息。 唐仁：“我知道谁是凶手啦~~ 耿成功，肯定就是凶手！ 耿清清是他和李乡云的孩子啦~~ 李乡云那么漂亮，耿成功可能早就心生歹意。 等他父母都死亡，他就对李乡云下手，让她顺利怀孕。 08年去大京找李乡云，他可能趁机又想和李乡云发生关系啦~~ 结果被耿清清发现了，双方发生争执。 耿成功羞愤之下，杀死了耿清清。 他可能不知道耿清清是自己亲生女儿，因为她看到自己的罪行，剜除了她的眼睛。 这不就都说得通啦~~” 第11章 骨折愈合痕！ 破案群里！ 所有成员看着屏幕上唐仁的推测，都是一个表情： (???) 这推测，听起来有一点道理。 但其实，亿点可能性都没有。 原因还是DNA鉴定。 如果耿清清是耿成功的女儿，由于耿斌是耿成功的亲弟弟。 那鉴定耿清清和耿斌DNA的时候，肯定会有一定的匹配度。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亲子关系的概率是0%！ kikO：“嘿嘿，傻眼了吧！ 之前的DNA鉴定报告，你肯定没仔细看吧！ (???)?” 唐仁：“介个……我看了，谁说我没看的啊~~ 我只是觉得，耿斌和耿成功，有可能也不是亲兄弟啦~~ 那就算耿清清是耿成功女儿，她和耿斌的DNA也匹配不上啦~~” 这个就是胡搅蛮缠了！ 秦风直接留言：“小唐，这个几乎不可能。 你看耿斌和耿成功的照片，两人太像了，怎么可能不是亲兄弟？” 柯南：“所以，现在的调查方向，应该放在寻找耿清清的亲生父亲身上？” 沈庭想了想，微微皱眉。 现在并没有关于耿清清父亲的相关线索。 而且，耿斌不是耿清清父亲，虽然让所有人意外。 但这是DNA鉴定过程中的小插曲。 和耿清清被杀，没有直接关联。 至少从目前的调查来看，耿清清的亲生父亲，似乎也没有理由杀死自己的亲生女儿。 更没必要做出剜除双眼这样的暴行。 “我个人感觉，现在的调查重点，还是应该放在寻找李乡云身上。” 沈庭始终感觉，李乡云是耿清清被害案里，非常重要的一环。 她应该知道不少的事情。 尤其是，发现耿清清不是耿斌的亲生女儿后，沈庭感觉，李乡云应该是个非常复杂的人物。 经历很复杂，也造就了她复杂的性格，和复杂的行为准则。 “从之前的推测来看，李乡云很可能也已经遇害。 如果能找到尸体，说不定能从中发现罪犯的线索……” 可问题就是！ 现在没有寻找李乡云的方向。 关于她的可能性也太多了。 可能是08年和耿清清一起被杀害的。 也可能先被控制，过了几年才被杀害。 也可能现在还是被控制的状态。 “08年和耿清清一起被杀的可能性，是最高的。 可偏偏08年唯一一具没有确定身份的女尸，没有和耿清清完成DNA匹配。” 这就很蛋疼了！ “对于寻找李乡云，大家有什么想法吗？” 沈庭在破案群里询问。 但可惜，很长时间都没有人留言。 显然，大家也都觉得，李乡云的去向，现在不太好查。 好半天后，关队忽然留言：“咳~~ 既然大家都没有什么想法，那我说一下我的建议好了。 我感觉，可以再查一下18年发现的，死于08年夏天的，那具无名女尸……” kikO：“呃，可那女尸不是早就排除嫌疑了嘛？ (￣⊥￣)” 关宏峰：“按理说是没错。 但我刚刚又仔细看了一眼，感觉山林里被埋葬的女尸，还是有点可疑。 大家应该都还记得，平县的警员走访耿家村的时候，很多村民都说。 耿斌的父母，把李乡云当成了童养媳。 对她不太好！ 尤其是！ 李乡云成年后，表现出不愿嫁给耿斌的想法之后，对她动辄打骂。 为此李乡云还进过医院。 和耿斌成婚后，由于迟迟没有怀孕，耿斌父母变本加厉。 对她打骂得越来越厉害。 鉴于这些，大家可以看看这些照片……” 关队在群里，连续上传了十多张照片。 每张照片的主体，都是骨骼。 沈庭对解剖学不太熟，但也能看出，这是人类身体不同部位的骨骼。 有大腿骨、小臂骨、肋骨等等！ 法医秦明却是一眼看出，关队所有表达的重点： “这些骨骼上，都有骨折愈合痕迹？ 也就是骨骼的主人，发生过多次陈旧性骨折。 从骨折位置以及愈合痕迹来看，大部分骨折应该都是外力打击导致的。” 汉尼拔也附和： “意外导致的骨折，和人为打击导致的骨折痕迹，确实有区别。 意外骨折，受力点更单一。 且意外发生时，人体会下意识保护危险部位。 因此骨折更多发生在肢端骨骼。 而人为打击，通常会连续多次打击相同的位置。 且打击点不会完全重合。 因此同一块骨骼上的受力点，多且分散。 呈现的愈合痕迹，自然也更多更复杂。 人为打击，躯体等核心部位的骨骼，受创概率也更高。 关队上传的骨骼，确实更符合人为打击的特征。” 关宏宇：“老哥，听你的意思，我猜这些骨骼，就来自山林里的那具女尸？” “没错，就是那具女尸！” 关宏峰留言：“我之所以仍然觉得那女尸可疑。 就是怀疑，这些陈旧性骨折，可能是耿斌父母生前殴打李乡云导致的。” kikO：“可不管怎么说，DNA鉴定报告，耿清清和尸骨没有匹配上。 这一点，怎么也绕不开啊！ ( ′???`)” 关宏峰似乎也有点底气不足： “呃，这个，我是怀疑，耿清清可能也不是李乡云的亲生女儿……” 啊？ 群成员，都怔然。 毛利小五郎：“这个，有些离谱了吧！” 沈翊：“但似乎，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唐仁：“不是，不能介么双标啦~~ 我说耿斌和耿成功，可能不是亲生兄弟，就是胡搅蛮缠~~ 他说耿清清可能不是李乡云女儿，就‘不是完全没可能’？ 不公平啦~~” 唐探秦风：“咳咳，小……小唐，这就叫口碑，懂不？” 沈庭眉头皱着，感觉这案子，在往自己难以预料的方向发展。 “话说李乡云当年，如果骨折过这么多次的话，医院不知道还有没有当时的记录？” 如果能对照就医记录里的伤势，比对骨折的位置，说不定就能确认山林里尸骨，是否真的是李乡云。 “就医记录？” 杨昌隆摇摇头：“估计够呛。 按照规定，门诊的就医记录，保存15年。 医院的话，保存三十年。 可李乡云被频繁殴打，是在耿斌父母去世之前，也就是四十多年前。 就医记录，应该早就废弃了。 尤其是这些年来，科技日新月异，平县这样的小县城，不可能把所有纸质档案电子化。 能找到的概率，恐怕不高，不过我可以试着问一下平县那边。” “好！” 杨昌隆立刻联系平县调查局。 将近四十分钟后，他才返回。 脸上带有一丝喜色，但不是非常明显。 “杨队，档案还有留存？” “这个倒是没有！” 杨昌隆摇头： “平县那边的医院，暂时没找到李乡云的就医记录。 不过，平县警方问了耿斌家的邻居。 有人回忆说，隐约记得李乡云有一段时间，拄着拐杖。 似乎是大腿有点问题。 不知道这信息对你有没有用？” 大腿？ 沈庭有些意外。 因为关队执着的，山林的尸骨，右大腿确实有骨折愈合痕迹。 “那尸骨，还真可能是李乡云？” 沈庭只感觉不可思议，看向杨昌隆： “杨队，那村民记得，李乡云是哪条腿受伤吗？” “够呛！” 杨昌隆再次摇头： “这都四十多年了，李乡云拄过拐杖的事，那村民都不敢100%保证，更不可能记起哪条腿受伤了。” 说着，杨昌隆疑惑道： “沈小哥，你到底在查什么呢？ 这都四十多年了，李乡云当时有没有受过伤，和现在耿清清被杀，有关系？” “算是有吧！” 沈庭沉吟片刻，道： “杨队，有一具女尸，我怀疑是李乡云。 想进一步对其进行鉴定……” 女尸身上的疑点，确实太多了—— 身高162Cm，和李乡云差不多。 埋尸地，在那山林，且距离耿清清不算太远。 大腿上又有骨折愈合痕迹，受伤时肯定也需要拄拐。 就算DNA鉴定，李乡云和耿清清没匹配上。 凭借这些疑点，沈庭感觉也值得进一步调查确认！ 第12章 颅相复原！ 疑似李乡云的尸体？ 杨昌隆愕然。 这没头没尾的，忽然哪儿又蹦出来一具尸体？ 沈庭跟他解释了缘由。 杨昌隆顿时更加疑惑。 “18年暴雨后发现的，08年遇害的中年女尸？ 我倒是有点印象！ 但是，不太可能吧！ 女尸虽然身份没有确定，但DNA已经上传数据库。 如果尸骨是李乡云的，对耿清清的尸骨进行鉴定的时候，按说一定会匹配上啊！ 除非……” 杨昌隆震惊地看向沈庭，就见沈庭正朝自己点头。 显然是在肯定他心里的猜测。 “我靠，不会吧！” 杨昌隆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耿清清不但不是耿斌的女儿，甚至不是李乡云的女儿？ 这……” 旁边的熊贝贝和许心一闻言，同样一惊。 “这也太离谱了吧！” “不但离谱，简直狗血。 这要是真的，我已经隐约能看到，这背后比韩剧还狗血的故事了。” 沈庭笑道： “你们也别太激动。 那女尸是李乡云，只是我的推测。 究竟是不是，现在并不确定。 所以才需要进一步鉴定。” “凭借身高、年龄，尸体位置、骨折位置这些特征，那女尸也确实值得鉴定确认。” 杨昌隆点头。 对于沈庭的提议，他显然无条件支持。 不过！ 他很快又皱起眉头： “尸骨要进一步确认身份，也不容易啊！ 要不然08年发现的尸体，不可能到现在都没能确定尸源。 我记得，当年挖掘出尸体后，警员在土坑内外，仔细搜寻过。 但没有找到能表明尸体身份的物证。 后续尸检，也没能确定尸源。 找素描师和颅相复原师帮忙，也失败了。 因为女尸的面部颅骨，被砸击破碎得太严重了。 我们当年试过了所有办法，都没能成功，这才放弃。” “现在的话，同样不好查啊！ 李乡云的父母，去世都五六十年了，又是那个年代去世的。 尸骨都不知道埋在哪里。 她父母还是下乡去的耿家村，村里没有李乡云的其他亲属。 想找个和李乡云有亲缘关系的人，进行DNA鉴定，都做不到。 不好办啊！” 杨昌隆想了又想，好一会才看向沈庭： “沈顾问，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是查一下李乡云父母两边，还能不能找到其他亲属，进行DNA鉴定。 不过，恐怕也难。 毕竟时间太久远了，相关档案，怕是都找不到了。” “还是算了吧！” 沈庭摇摇头。 就算撞大运，相关档案还有留存，找起来肯定也耗时耗力。 而且李乡云父母，本就不一定还有亲属遗留。 关键是！ 系统给定的破案时限，现在已经过去将近两天，沈庭等不起。 “那个，杨队，我其实学过一点颅相复原，可以尝试对那女尸的颅骨，进行修复。” “你？” “沈庭你连颅相复原都会？” “你这会的也太多了吧！ 你都什么时候学的啊？” 咳，现学的！ 沈庭一边兑换“颅相复原”技巧，同时解释： “我都是把你们喝……” “我知道！” 熊贝贝立刻接上： “你都是把我们喝奶茶、打游戏的时间，用在了学习上嘛！ 我都会背了！“ 许心一：“可我也不喝咖啡，不打游戏啊！ 也经常挤出时间学习！ 可和沈庭你一比，怎么好像啥都不会一样？” “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了！” 沈庭开玩笑道： “可能我就是真正的天才吧！” 许心一：⊙_⊙ 这意思，我们都是傻蛋呗？ 她感觉沈庭现在，越来越不谦虚了。 与此同时！ 沈庭消耗14个技能点，成功获得“颅相复原”。 技能点还剩七个！ 颅相复原，顾名思义，是根据颅骨特征，通过多学科结合，复原个体生前面貌的一项技术。 理论依据是，面部轮廓，也就是面容，由颅骨结构，及附着其上的软组织厚度决定。 相貌和颅骨形态，有一定的对应关系。 而这项技术的难点在于，同一个颅骨，受人种、生活习惯，甚至气候条件等因素的影响。 可能复原出完全不同的面容。 所以，完整颅骨的复原，本身就已经很难了。 本案里，破碎的颅骨复原，难度更高。 好在，沈庭快速掌握“颅相复原”后确认，技巧里，有专门针对破碎颅骨，进行复原的方法…… 第13章 变形、腐败！ 信义区公安局！ 杨昌隆神情里，有着明显的惊奇，带着沈庭等人，来到物证鉴定室。 一般的警局，不可能配备颅相复原师，自然不可能有单独的办公室。 而颅相复原所需的工具，物证鉴定室，都能找到。 杨昌隆考虑过后，将复原地点，选在了这里。 鉴定室里！ 大马主任原本急赤白脸，正在训斥两名犯了错的实习生。 眼看几人到来，尤其是看到沈庭，双眼瞬间就亮了，立刻笑着迎了上来： “杨队，沈小哥，你们怎么来了？ 对了，听说你们在调查那山洞女尸案？ 是发现了难鉴定的微量物证，需要沈小哥亲自过来鉴定？ 正好，我正想着问问，沈顾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过来给我们上上课。 让我这些肺雾学生，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鉴定大师呢！” 旁边原本耷拉着脑袋，一男一女两名年轻实习生，全都抬头，惊奇的看向马主任对面的沈庭。 发现对方看起来和他们年纪差不多，甚至似乎比他们更加年轻，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里的惊疑。 这就是马老师最近天天挂在嘴边的沈大师？ 真的这么年轻？ 和他们差不多大？ 但鉴定技术，已经远超马主任？ 同时！ 杨昌隆摇头：“马主任，我们这次过来，不是鉴定物证的。 是沈小哥，想对一个破碎颅骨，进行颅相复原。 我们怀疑，那尸骨是目前案子里的重要涉案人。” 颅相复原？ 大马主任惊了一下，不可思议的看向沈庭： “这颅相复原，好像属于法医人类学吧！ 和物证鉴定，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学科啊？！ 沈小哥，你连法医人类学都懂？” “稍微懂一点！” 沈庭避过这个话题，笑着道： “马主任，需要复原的颅骨，马上就送过来了，我先准备一下复原的工具。” “好好好！ 颅相复原，这么罕见的技术，我们更要好好观摩了！” 大马主任拿过一件全新的鉴定服，殷勤的帮沈庭穿上。 两名年轻实习生见状，更加傻眼。 他们平时想奉承一下大马主任，他都吹胡子瞪眼，骂他们别搞这些虚头巴脑的。 有时间，多研究研究鉴定技术，比啥都强。 结果，看大马主任这样子，比他们可谄媚多了啊！ 沈庭进入鉴定室，开始收集复原工具。 都是比较常见的工具，比如镊子、粘合剂、粘土等等。 几分钟后，两名警员带着一个证物袋过来，交给沈庭。 沈庭在实验桌上，打开袋子，露出的，正是土坑女尸的破碎颅骨。 “破碎得果然夸张！” 整个颅骨，只有枕部完整，两侧的颞骨、头顶骨，全都密布着裂纹。 似乎轻轻一碰，就会彻底破碎。 面部颅骨就更是不用说了，根本就不存在。 只剩一块块碎片。 沈庭用镊子，夹起一小块碎片，开始小心观察。 与此同时！ 一个光头，从门外，大步流星的来到鉴定室外。 警衔两杠三花，正处级！ 杨昌隆和大马主任，立刻迎了上来： “柳局，你回来啦！” “柳局，你怎么才回来啊？” 柳明苦笑： “我也没想到，制皮人那案子，闹得那么大啊！” 当初专案组刚来信义区调查局，在外学习的柳明，就申请返回主持工作。 但紧赶慢赶，还是晚了。 “我也没想到，才几天时间，纠缠那么多年的制皮人案，竟然就侦破了。 我听说功臣沈庭，在这边……” 柳明发现了鉴定室内的沈庭，目光一亮。 他早就从杨昌隆等人口中，得知了沈庭的贡献。 微量物证鉴定，确认了制皮人的职业和住处。 犯罪剖绘，确认了制皮人的位置。 相比起来，发现倒吊尸体等，平常看来已经足够重大的贡献，都只能算细枝末节了。 可以说，要不是有沈庭，制皮人这案子想侦破，无异于痴人说梦。 “里面这位，就是沈庭？ 他在做什么？ 我看着也不像物证鉴定啊，好像在复原颅骨？” “没错！” 杨昌隆道：“沈顾问现在，协助我们调查那洞中女尸案……” 他把现在情况简单一说，柳明更加惊奇： “沈庭，竟然连颅相复原，都精通？ 不过，18年发现的那女尸，颅骨破碎得那么严重。 我记得，颅相复原师说，没办法复原吧！” 这次，大马主任重重点头： “这颅骨的复原难度，确实太高了。 现在的难点，其实不单单是颅骨破碎程度高。 更关键的是！ 颅骨变形，以及骨骼腐化！” 大家都看向大马主任，神情里多少都有些意外。 他们原本以为，面颅骨破碎，就是复原的最难点。 可听大马主任的意思，似乎不是这样？ “如果单单只是颅骨破碎，要复原，相当于拼没有底图的三维拼图，难度自然也很高。 但颅相复原师，花一点时间研究，根据碎骨的表面特征点和边缘形态，也还是可以拼凑完成的。” 大马主任解释道： “但我当年跟颅相复原师交流过，之所以完不成复原，对方的意思是—— 当面颅骨受到外力冲击时，会发生变形。 如果是简单的几次冲击，骨骼变形不严重，也能勉强完成拼骨。 可这颅骨，遭受过几十次正面锤击，骨骼不但细碎，而且变形度非常夸张。 变形导致颅骨表面的特征点，发生了变化。 将拼骨的难度，提升了好几个等级。” “其次，是颅骨腐化！ 柳局，你知道的。 那女尸是08年遇害，18年才被发现的。 中间足足相隔十多年的时间。 正常尸体白骨化，两年就够了。 十年时间，水、土壤、树根、微生物等等的侵蚀，会加快骨骼本身的腐化。 尤其是骨骼边缘的断口，形态特殊，原本可以作为拼骨的依据。 但边缘最先遭到腐化，而且足足腐化了十年，特征点被破坏的太严重了。” “简单来说，碎骨的变形和腐化，导致碎骨表面和边缘的特征点，同时发生了变化。 这导致拼骨所需的特征点，几乎全部缺失。” 柳明微微皱眉： “这么说起来，这次颅骨的难度，确实非常高啊！ 不过，沈顾问既然提出要复原，肯定有信心。 对了……” 柳明扭头看向位置稍后的熊贝贝和许心一，笑道： “你们两位是沈庭朝阳区的同事吧？ 你们见过他之前使用颅相复原吗？ 他技术怎么样？ 你们觉得，他这次能复原成功吗？” 第14章 颅相重合！ 沈庭的颅相复原技术怎么样？ 许心一和熊贝贝，都沉默了。 他们往哪儿知道去？ “柳局，这个我们也不清楚。 我们也没见过沈庭使用颅相复原，修复其它颅骨。” 熊贝贝说完，许心一也跟着道： “不过，根据我们对沈庭的了解。 只要他说自己会的技巧，通常都很精通。 甚至可以说，达到相应领域顶尖专家的水平。 之前鉴定孢粉、犯罪剖绘等等，都是这样。 所以，我相信，沈庭一定能修复成功。” “你们很相信沈庭啊！” 柳明笑着说完，很快又疑惑道： “沈庭已经观察完碎骨特征，开始进行拼骨了？” 就见沈庭一手拿着粘合剂，一手拿着碎骨，将其黏合在一起。 大马主任解释道： “沈庭现在做的，是颅相复原的第一步，对颅骨进行预处理。 也就是清理并修复破碎颅骨，保证其结构完整。 这通常是颅骨复原里，比较简单比较基础的一步。 但对这次的破碎颅骨来说，却是最难的一步……” 马主任话刚说完，就惊讶的发现。 自己短短几句话的功夫，沈庭已经完成了碎骨的黏合。 在他眼里，最艰难的部分，竟然这么简单就完成了？ 沈庭将颅骨在实验桌上摆正，已经能明显看出，是正常人类颅骨的样子。 不过在很多地方，能明显看到缝隙，和细小的空洞残留。 这是骨骼严重腐化的必然结果。 “颅骨这就复原完成了？ 好快啊！” 柳明惊叹，同时双眼一亮，看向杨昌隆： “让法医室张主任，马上过来。” 杨昌隆不明所以，但还是立刻联系张主任。 大马主任却是瞬间明白了过来： “柳局，你是想尝试颅相重合技术？” 柳明双眼放光，点头道： “颅相重合，需要完整的颅骨，以及目标生前的照片。 如果能匹配上，就不用麻烦沈顾问，继续后面的修复了。” “这倒的确是。” 大马主任点头，他发现两名实习生，眼里全是清澈，瞪了两人一眼，解释道： “颅相重合，也是法医办公室那边，人类学的技术。 和颅相复原的侧重点不同。 颅相复原，是完全不确定尸源，通过复原颅骨面貌，确定受害者身份。 而颅相重合，是有尸源的嫌疑人选。 通过将嫌疑人照片和颅骨，在颅相重合软件里，进行扫描鉴定。 如果所有特征点都能重合，就能确认，颅骨对应的死者，就是嫌疑人。” 两名实习生顿时恍然： “现在沈小哥修复出了完整颅骨，我们又有嫌疑人李乡云的照片。 完全具备进行颅相重合的条件？” “这原理和指纹鉴定类似吧！ 颅骨应该和指纹一样，具有特异性。 只要足够多的特征点重合，就代表匹配成功。” 大马主任点头： “是这个道理！” 恰在这时，法医张主任赶来，听了这边的情况，他立刻借用鉴定室的扫描仪，将沈庭复原的颅骨，扫描进系统。 然后坐到电脑前，进入颅相重合软件，对颅骨扫描结果，和李乡云的照片，进行鉴定。 与此同时！ 沈庭正将一团石膏，反复揉捏。 还不时比对旁边，刚刚修复好的颅骨。 因为颅相复原，都是在石膏模型上，进行修复。 颅骨这么重要的物证，不可能在上面直接覆盖粘土。 沈庭手里的石膏，很快也被揉捏成颅骨的样子。 不过，让众人意外的是，沈庭用石膏捏出的颅骨，和那破碎颅骨，并不完全一样。 至少，熊贝贝等人，肉眼就能看出，二者之间有着明显的差别。 杨昌隆挠头：“咋回事？” 熊贝贝笑道：“嘿嘿，看来沈庭捏土不太行啊！ 小时候估计没撒尿拌过泥巴！ 对了，这下终于找到沈庭不会的了。” 许心一却是摇头：“应该不是捏土水平的问题。 沈庭这么快，就能把石膏捏成颅骨的样子。 这可不像不专业的样子。” 众人惊疑间，旁边的法医张主任，惊讶道： “咦，匹配竟然失败了？ 这颅骨不是李乡云？ 沈顾问的推测，错了？” 众人立刻上前，看着电脑屏幕。 就见中央，有着显眼的红字“匹配失败”！ 柳明皱眉：“这么快就匹配失败了？” 张法医点头： “匹配成功，需要很长时间。 因为在颅骨和照片上，找到的特征点，需要全部符合才行。 不吻合的特征点，状态也至少是存疑，而不是匹配不上。 有时候，还需要人为修正特征点，所以耗时长。 可匹配失败，就简单多了。 只要一个特征点，明显匹配不上，就是失败。” 熊贝贝惊讶：“不能吧！ 我还没遇到沈庭的推测，出错过呢！？” 柳明却是笑道： “案件纷繁多样，一次出问题，太正常了。 不出错，那是神仙，不是人。” 大马主任则看向鉴定室内，沈庭正在观摩的颅骨，忽然反应过来： “我明白了！ 我知道颅骨重合为什么提示失败，还有沈庭用石膏捏出的颅骨，为什么和他拼出的颅骨，差别那么大了。 确实不是他的捏土水平有问题。 而是他捏石膏时，修复了颅骨的变形。” 大马主任看着大家： “我之前说过的，这次颅骨复原的两个最难点，你们还记得吧？” “颅骨变形？” “颅骨腐败？” “没错！” 大马主任点头： “沈庭虽然用碎骨，成功拼出了颅骨，但碎骨表面的变形，不会因为拼骨而自动修复。 也就是说，碎骨表面的特征点，仍旧因变形而破坏。” 法医张主任连连点头： “我也明白了。 颅骨的特征点被破坏，那和李乡云的照片，完不成匹配，那就太正常了。 沈庭在石膏上，修复了颅骨变形的话，那扫描石膏颅骨，再进行颅相重合，应该可以吧？” 众人看到沈庭对着石膏颅骨微微点头，似乎很满意的样子，大马主任才敢进去跟他交流。 法医张主任，随即再次进鉴定室，对石膏颅骨进行扫描。 沈庭趁着这段时间，将石膏颅骨的照片，上传破案群： “山林女尸的颅骨，我修复完成了。 @沈翊，你不是能以骨画皮吗？ 需要多长时间？” 第15章 这也不像啊！ 沈翊：“只要这石膏颅骨没有问题，我倒确实能完成以骨画皮。 但需要的时间，就不好说了。 顺利的话，可能几个小时。 不顺利的话，可能要几天。” “介么久？” 唐仁立刻留言：“我记得上次以骨画皮，耿清清的样貌，很快就复原出来啦~~ 怎么介次，就要好几个小时，甚至好几天呐~~ 沈快男，你不能介么自私，为了拜托破案群第一快男的称号，就虚报工时，消极怠工啦~~” 沈翊：“这个……真没有。 你们不是画师，可能不知道以骨画皮的难度。 制皮人案里，我通过吴俊聪戴口罩的侧脸，画出他的面容，大家还记得吧？ 和以骨画皮，原理其实是一样的。 都是寻找有限的特征点，确认目标面容。 通过戴口罩的照片，画出面容，已经非常难了，大部分素描师都做不到。 以骨画皮，相比起来，更难了好几个层级。 因为口罩虽然遮住了部分面容，但根据和面部贴合部分的形态，以及口罩的褶皱形态，还是能确定出口罩下的大概面容。 更不用说，口罩上部还有直接裸露的部分。 也可以作为推算整体面容的依据。 而以骨画皮不一样，只有骨，没有皮更没有肉。 骨骼上的软组织厚度，个体差异很大，和种族、生活环境、日常饮食等等，都有关系。 整个复原过程，需要不断试错，花费的时间，自然更长。” kikO：“听你这意思，以骨画皮，似乎和群主现在所做的颅相复原，步骤差不多啊！ ?_?？” 沈翊：“原理上，确实差不多。 不过具体操作时，方法还是有差别的。” kikO：“那岂不是说，群主老大进行颅相复原，可能也需要好长时间？ ⊙_⊙” 那倒是不用！ 正常颅骨复原师，复原颅骨，确实需要挺长时间。 比沈翊所说的时间，还要更长。 但沈庭显然不正常！ 他兑换颅相复原，已经花了那么多技能点，如果消耗的时间，还是和普通复原师一样多，那他不是白兑换了吗？ “本来还想偷个懒，看来是没机会了。” 剩下的破案时间，只剩一天多点。 要是沈翊花好几天才能完成以骨画皮，就尴尬了。 沈庭直接在破案群里留言： “颅相复原，还是我自己来吧！” 沈翊：“那也好，我本来也没时间。 ←_← 我正在看耿斌的那些画，确实挺有风格。 而且很多画作的内容，都和他的日常生活有关。 我想看看，能不能从中发现线索。” …… 信义区公安局，鉴定室外。 大马主任，看到沈庭重新拿起石膏颅骨，还用各类工具，对其进行测量，解释道： “在颅相复原里，完成第一步‘预处理’后，下一步是‘人口学分析’。 简单来说！ 通过测量眉弓突出度、枕骨形态等颅骨特征数据，推测颅骨主人死亡时的年龄、大致生活地域等等。 这可以帮助确定，受害者的大致脸型……” 眼见沈庭又拿出小指粗细的硬塑料，剪成不同长度，粘在石膏颅骨的不同部位，大马主任继续解释： “这是第三步，标记关键点。 用塑料柱，标记眼眶、颧骨等特殊位置的软组织厚度。 这对最终面容的确定，至关重要……” 大马主任说着，看着沈庭迅捷的动作，脸上慢慢出现惊色： “好快的复原速度。 而且沈庭打算手工复原？” 旁边的大队长杨昌隆，同样惊讶： “我以前见过颅骨复原，感觉很复杂，耗时也很长。 通常要几周甚至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完成复原。 可沈庭的操作，看起来好简单啊！ 粘土团吧团吧，直接粘在石膏颅骨上，就行了。” 旁边的熊贝贝连连点头： “感觉我上我也行啊！” 法医张主任却是摇头： “沈庭现在做的，是第四步，重建颅骨面部结构。 也就是构建骨骼上的软组织层。 一般分两种方法，手工使用粘土复原，或借助计算机软件。 通常年龄比较大的复原师，才会坚持使用粘土复原。 没想到沈庭年纪轻轻，还挺传统的。” 笑着说完，张主任又沉吟： “不过，我听我的老师说过，粘土复原，之所以用的人少，是因为对复原师的技术要求，要高很多。 知其然，更要知其所以然。 高水平的复原师，用粘土手工的复原结果，不但更直观更形象，准确度也比借助软件，要高很多。” “沈庭团粘土，看起来随意，但其实很有门道。 每次取粘土的量，还有粘土厚度的调整，明显非常精准。 黏到石膏颅骨上后，几乎不需要再做调整。 这是非常难的！ 而不是随便玩土，这么简单。 只不过……” 张主任脸上，也出现了明显的惊色。 局长柳明连忙问道： “只不过什么？ 沈庭的操作有问题？” “问题倒是没有！” 张主任有些疑惑道： “就是沈庭这复原速度，确实快得有些夸张了。 这才几分钟啊，粘土就覆盖了整个颅骨，看起来，已经有了明显的人形。 按照我的理解，这第四步应该是最麻烦，也是最难的。 复原师在这一步卡两三个星期，都是正常的。 可这沈庭，感觉也就两三分钟，就搞完了啊！ 这快得稍微有些离谱了……” 其它警员，也都一脸的惊疑。 大家或是见过，或是听说过颅相复原。 都知道这技术，耗时比较长。 而沈庭现在的复原速度，实在有些超出了大家的认知。 他们感觉自己拉肚子，也没这么顺畅啊！ 许心一则疑惑道： “第四步，重塑颅骨面部结构，这算是结束了吗？ 可我看，复原出的颅骨，和李乡云也不像啊！ 这颅骨，不是李乡云？ 还是需要再调整？” 大马主任：“确实还需要细节调整。 这就是第五步，也是最后一步—— 微调面部粘土，调整唇形、眉形，并添加眼球和头发等等。” 大马主任说着，发现沈庭忽然放下了已经覆盖粘土的石膏颅骨，反而拿起一份纸质报告？ 大家定睛一看，发现那竟然是DNA鉴定报告。 两名实习生尤为意外： “颅骨复原，还需要DNA鉴定报告？” “理论上，确实要用到！” 法医张主任道： “第五步，细节调整，需要结合其它线索。 DNA鉴定报告，就是其中之一。 发色、虹膜颜色、肤色身前等单基因姓张，能从DNA鉴定报告里，得到比较准确的结果。 颧骨突出度、鼻梁宽窄等多基因形状，DNA分析精度低，但也能作为辅助。 当然，DNA鉴定报告也不是万能的。 嘴唇厚度、鼻尖形态等性状，由数百个基因和后天环境，共同决定。 要从DNA报告里分析出来，太难了。 更何况，还有疤痕、脂肪层厚度、褐斑皱纹等由后天环境导致的特征。 这也是颅相复原的难点所在。” “但不管怎么说，能从DNA鉴定报告，获得自己想要的颅相信息，是非常顶级的颅相复原师，才能做到的。 要对法医和遗传学，两个大学科，都有非常精深的理解才行。 沈庭他对颅相复原，研究很深？” 其他警员一听，更为惊讶： “这么说，沈庭不仅仅是会颅相复原，而且非常精通？” “还真让许心一说对了？ 凡是沈庭说自己会一点的技巧，其实都是专家，甚至大师级别？” “可这也太牛了吧，沈庭怎么学的这些技巧啊？” …… 大家惊讶讨论着，忽然发现，鉴定室内的沈庭，看完DNA鉴定报告后，迅速完成微调。 然后端着复原后的人相，对着天花板灯光，微微点头，好像很满意的样子。 警员们全都期待的看向那粘土人脸，但看清的瞬间，面色就滞住了。 这人脸，和李乡云，还是不像啊…… 第16章 简单的推理罢了~~ “这复原后的人脸，也不像李乡云啊！” “那尸骨，真不是李乡云？” “是因为皮肉是粘土，眼睛也是粘土团的，再加上没有头发和眉毛，所以看起来不像？ 或者，尸骨确实和耿清清没关系？” …… 鉴定室外的众人，看着沈庭在里面摆弄复原后的人脸，心里都是疑惑。 这时，沈庭拿着人脸走了出来： “可以了，复原成功了。 那山林里的尸骨，确实就是李乡云。” “啊？” “真是李乡云？” “可看着怎么不……太像啊？” 听到几人的疑问，沈庭笑道： “我知道，大家觉得这颅相和李乡云非常不像。 这是因为缺了点装饰。 正常颅相复原师，有很多不同样式的眼球、发型和睫毛等等。 我临时决定复原颅骨，没有准备这些，所以看起来差很多。 不过没关系……” 沈庭拿出手机，对着复原成功的颅骨拍了几张照片，在手机上捣鼓一会后，将屏幕对向众人： “大家现在再看呢！” 屏幕上有一张照片，大家看到的瞬间，都是一惊。 “李乡云？” “这个肯定是李乡云了。” “这照片确实明显多了。” …… “其实，这照片，就是我用手里的颅相照片，p出来的。 脸型没有任何的改变，只是加了妆容、头发、睫毛、眉毛还有耳坠。” 沈庭说着，在手机屏幕上，不停的点击撤销。 李乡云照片上的眉毛、耳坠、妆容等等，先后消失。 当最后头发消失后，屏幕上，只剩沈庭复原出的颅相照片。 熊贝贝惊讶：“咦，只看颅相的话，确实不怎么像。 可加了头发、眉毛等等后，变化好大啊！” 许心一也道： “我看过那些卖假发的直播。 光头和戴上假发之后，差别确实很大，不像一个人。 更不用说！ 沈庭复原的颅相，肤色不对、粘土的质感也和皮肉不一样、连眉毛睫毛都没有。 初看起来，和李乡云差别比较大，倒也正常。” 沈庭点点头： “这些的影响，确实很关键。” 他又在手机上调整照片，很快又展示给众人。 这次的照片，换了发型和妆容。 大家目光又是一亮。 因为这次的样子，明显更像在大京期间的‘司兰’。 反倒不怎么像平县耿家村的李乡云了。 局长柳明摸着自己的光头脑袋，双眼一亮又一亮，笑道： “没想到，有头发和没头发，差别能这么大啊！ 我现在戴假发的欲望，前所未有的强啊！” 警员们顿时都笑了。 恰在这时！ 一旁的电脑传来“嘀嘀”声。 法医张主任惊咦一声，凑近一看，惊讶道： “还真是巧了。 颅相重合的检测刚好结束了，真的完成了匹配？” 大家朝电脑屏幕一看，就见中央是绿色的大字—— 匹配成功！ 在屏幕两侧的石膏颅骨照片和李乡云照片的面部，还标记出了一个个特征点。 全都能匹配上！ 沈庭的颅相复原和软件的颅相重合，既然都能匹配上，自然说明，山林里的尸骨，就是李乡云。 警员们，顿时惊疑交加。 惊的，自然是沈庭的颅相复原，不但速度快，准确率还高。 太牛了！ 疑的，则是耿清清被杀案的案情。 尤其是耿清清的身份！ 大家原本以为耿清清和“司兰”是姨甥。 但找到户籍地后，推翻这一点，以为两人是母女，耿斌是父亲。 结果，DNA结果没匹配上，确认耿斌不是耿清清父亲。 而现在，连李乡云，竟然都不是耿清清的母亲？ 这究竟怎么回事？ 杨昌隆紧皱着眉头： “我联系平县警方，让他们问耿成功，看他知不知道内情吧？ 不行的话，再去走访耿家村的村民，看能不能查出点什么。” “好，你去吧！” 柳明指挥着，一行人离开鉴定室，返回会议室。 同时！ 沈庭看向破案群，将颅相复原结果，告知众人。 kikO：“群主老大好厉害啊，这么快就复原成功了。 ヾ(????)?~~~” 唐仁：“从今往后，咱们破案群第一快男的称号，就是群……” 【群成员“唐仁”，已被禁言三天！】 kikO：“嘿嘿，被堵嘴了吧！ (。?_?)ノ—●●●●” 关宏宇：“不得了啊！ 尸骨竟然真是李乡云，她居然不是耿清清的生母？ 老哥，竟然让你说对了？” 毛利小五郎：“|???|” 唐探秦风：“( ?ω?)O” …… 群成员纷纷发出震惊和羡慕的表情。 单凭这一个贡献，关队的贡献排名肯定就能排到前三，得到很好的奖励。 关宏峰倒是很淡定的样子： “不用羡慕，简单的推理罢了~~ ╮(╯_╰)╭ 咳，既然确定了李乡云死亡。 那接下来，我建议将调查中心，转移到李乡云身上……” 第17章 愧疚行为！ “以李乡云作为调查重心？” 关宏宇惊讶留言： “老哥你的意思是，凶手的核心目标，是李乡云。 而耿清清，只是因为和李乡云在一起，顺手被杀？” “没错！” 关宏峰留言：“从我们目前的调查结果来看，李乡云不管是个人经历，还是社会关系，都比耿清清，要复杂很多。 相比起来，耿清清更像个单纯的小女孩。 李乡云更可能是罪犯的目标。 当然，这不是我个人的推测，有证据佐证。” 关队在破案群，上传了几张照片。 都是18年，在山林发现李乡云尸体的时候，警员拍摄的。 里面有女尸被埋在土坑里的照片。 也有挖出女尸后，单独的土坑照片。 关宏峰：“ 别的不说，耿清清和李乡云的抛尸地，差别就很明显。 耿清清的尸体，被装在常见的麻袋里，随意丢在山洞内。 而埋葬李乡云的坑洞，大家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其实很讲究。 整体呈现长方体！ 边角虽然不是标准的直线和九十度，但能看出，挖这坑洞的人，显然花了很大的心思和力气。 而不是像寻常的挖坑埋尸一样，随意挖个坑，将尸体丢到坑里，草草了事。 更像是特意挖坑，将李乡云埋葬。” 法医秦明：“这一点确实可疑。 我接触过很多被埋葬的尸体，凶手挖的坑，确实不会这么讲究。 因为挖坑并不轻松。 尤其是在山林里，树根、沙石，都是挖掘的阻碍。 通常挖个差不多大小的坑，把人随意扔到坑里，填上土就完了。 因此被发现的时候，尸体一般是蜷缩状态，衣服肯定很凌乱。 可看挖掘李乡云的照片，她是平躺在坑洞里的。 衣服相对也很平整，明显被人特意整理过。 这土坑，其实不像常见的抛尸坑，单纯为了埋尸，掩人耳目。 反而更像坟坑，似乎有埋尸作为坟墓，不让对方暴尸荒野，成为孤魂野鬼的意味。” kikO：“除了穿在李乡云身上的衣服，在她身上，还盖了一个红色单层外套。 虽然发现坑洞时，已经被埋藏腐化了很多年，但鉴定员没有在衣领、袖口等位置，发现穿戴造成的磨损以及污渍。 因此怀疑，这红色外套，是崭新的。” 关宏宇：“外套盖的位置，也很有意思。 上面盖住了李乡云的面部。 我看18年的案情记录，当时拉开衣服，露出腐败、破碎的面颅骨时，很多警员都被吓了一大跳。 这算是‘愧疚行为’吧？” 唐仁：“你在说神马~~ 都杀人了，怎么还扯上愧疚啦~~” 唐探秦风：“小唐，人家说的，是行为心理分析学里的一种罪犯行为。 并不是所有的罪犯，全都残暴狠厉。 他们会出现威逼、发泄、加固等不同行为。 这些行为能反应罪犯不同心理特征，有可能指明调查方向。 愧疚行为，就是其中之一。 表现形式是，罪犯虽然杀了人，对死者表现出一定的尊重。 比如，帮死者整理好衣服、化妆、剔胡子等，都是愧疚行为。 本案里，专门挖坟坑、尸体平躺在坑里，以及整理衣服，用外套盖住面部等行为。 都可以归为愧疚行为。 关键是！ 通常的凶杀案，愧疚行为最多也就一件两件。 可杀死李乡云的凶手，竟然至少四项愧疚行为。 这显然不正常！” 汉尼拔：“行为心理学上！ 愧疚行为的产生，原因通常有两个—— 其一，罪犯感觉自己确实做错了，后悔自己的犯罪行为。 再就是，罪犯和受害者，关系较为亲密。 可能是亲属、恋人、好友等等。 本案里这么多愧疚行为，罪犯可能两个原因都有。 既和受害者关系亲密，又极为后悔自己的杀人行为。” 毛利小五郎：“就是说，这案子是熟人作案。 凶手至少和李乡云认识，且关系亲密？ 李乡云情况特殊，父母去世，因为怀孕卖孩子，亲密朋友也几乎没有。 那罪犯，可能是她身边的男性伴侣？ 我记得，李乡云生活作风比较混乱来着。 身边的男人，经常换。 而且似乎同时和多名男性交往。 这案子，是因情生恨，因爱杀人？” “有可能！” 柯南补充：“罪犯还有一种行为，比较特殊。 警方勘察尸坑，收集到不少受害者的脱落头发。 对比后发现，右额部的头发，有一部分相对比较短，看起来很不协调。 断口呈现剪切状，应该是被人剪掉了。 应该是罪犯剪掉了这一撮头发！ 关键是！ 头发附近的额骨没有丝毫伤痕，其它头发也没有损伤。 因此，凶手一定是故意剪走了这撮头发保留。 这在犯罪行为心理学里，是一种‘战利品保留’，或‘象征性标记行为’。 前者代表控制与占有、心理满足、纪念。 后者的话，罪犯可能想借助头伏，满足幻想，或与受害者建立特殊联系。 总之，特意取头发，不管目的究竟是什么，都能说明，罪犯对李乡云格外的重视。 毕竟，山洞里的耿清清，就没有被取头发。 对罪犯来说，李乡云明显是特殊的。” 毛利小五郎：“柯南，你分析的好专业啊，你个小学生，怎么懂这么多啊？” 柯南：“这个……” 柯南要晕死了！ 毛利叔叔也在群里，发个言也太不方便了。 “咳，是这样的，我最近闲着没事翻杂书，恰好看到这部分内容，你就说巧不巧吧？ 哈哈，哈哈哈哈！” 毛利小五郎：“原来是这样啊！ 我说你怎么懂得这么多，原来是运气好啊！” “是的，都靠运气。” 柯南长吁一口气。 还好，毛利叔叔比较好糊弄。 …… 看着柯南努力扯谎，沈庭笑着总结： “目前的案情是，耿清清和李乡云，在08年七月初，同时被杀。 之后耿清清被抛到山洞里。 而凶手为李乡云特意刨了坟坑。 将其尸体，平置于坑里。 正常来说，那么大的坑，完全有空间能再放下耿清清的尸体。 这样还能降低尸体因分散，被发现的可能。 但罪犯没有这么做。 再加上整理李乡云衣服、盖脸、剪头发等行为。 在罪犯心里，李乡云的确是特殊的。 关队说的，将李乡云作为调查重点，很合理。 耿清清的复杂身世，也是本案的特殊点之一。 但目前不确定，这身世和案件，有没有关联。” “调查方向的话…… 这案子大概率是熟人作案。 而且恐怕不是一般的熟人。 而是李乡云的男伴，而且是关系异常亲密的男伴。 这应该可以作为一个突破口！” 想着，沈庭直接找到柳明： “柳局长，我有一个调查思路。 需要当年和李乡云有亲密关系的，所有男性的资料……” 第18章 乌云！ “李乡云男伴的信息？” 柳明很快反应过来，讶异道： “沈顾问，你是觉得，李乡云更加可疑？ 凶手可能是冲着她来的，而不是冲着耿清清？” 旁边的队长杨昌隆闻言，轻轻点头： “这倒是没错。 这案子查到现在，耿清清和李乡云的性格、行为，基本上比较清晰了。 任谁对比两人的资料，肯定都会觉得，李乡云更可疑一点。 不过！ 这调查方向虽然没问题，但不太好查啊！ 我们之前走访过李乡云化名‘司兰’，在大京工作期间的同事。 她们倒是都知道，李乡云私生活很混乱，也都说，她身边的男人不停的换。 可那些男人，他们不认识啊！ 对方的身份，他们更不知道。 时隔将近二十年，就算他们能说出某个男人的长相，讲真的，他们敢说，咱们也不敢信啊！ 监控等资料，更是早就失效了。 要得到有用信息，怕是难。” 周围的几名大队长、中队长，眉头都紧皱着。 他们也知道，沈庭的想法，已经是目前最靠谱的调查思路了。 可这思路的问题也很大。 甚至不用走访，他们也能推测到，最终的结果，一定不乐观。 这也是刑案调查的困难之处！ 很多时候，明明你的调查方向没问题，可由于客观原因，偏偏得不到有用的信息。 沈庭自然也知道这一点，点点头：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吧！ 你们先派人走访着，看能不能得到嫌疑人信息。 对了，警力重点放在08年七月前后，也就是两人遇害时！ 李乡云身边的男伴上！ 我这边，也想想看有没有其它调查思路。” “好！” “没问题！”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几名队长，很快离开办公室，去安排走访任务。 沈庭则在办公室内，捋了几遍案情。 但始终没找到更好的调查思路。 这也没办法！ 这案子其实困难的不是案件本身，而是将近二十年的时间跨度。 尤其是！ 李乡云的尸体，都是案发十多年后，才被人意外发现的。 08年所有的涉案证据，都没有留存。 现在，只能靠不靠谱的人脑回忆，想得到关键线索，难度自然高。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 沈庭的坐姿，从一开始的正襟危坐，变成上半身瘫在座位里，一只脚搭在桌子上。 脸上的神情，明显也有几分绝望。 “叮咚~~” 恰在这时！ 破案群里，忽然响起消息提示音。 沈庭如听仙乐，瞬间打起了精神。 拿出手机一看，消息来自沈翊： “@全体成员，我不是在观摩，那耿斌的画吗？ 我好像找到好东西了。” kikO：“什么好东西，快发出来看看啊！ *╭?( ˙o˙)╯?*” 关宏宇：“找到了新线索？” “算不算涉案线索，现在倒是不太好说。” 沈翊留完言，直接上传了一大批图片，足足有几十张。 沈翊：“这些都是耿斌的画，大家从中，能不能看出什么？” 看出什么？ 不少群成员都微微皱眉。 他们不是专业画家，还真不会解读画作。 “这几十张画，氛围都比较阴郁、压抑？ 用色也偏阴沉！” 汉尼拔本身是心理学家，艺术方面也很有造诣，留言道： “画里的场景和元素，倒是很多样。 有村屋，有农田，有房间，有城市，有天空，但风格非常统一。 给我的感觉，竟和看那世界名画《呐喊》，类似。 也许，画这些画的时候，耿斌的内心，也处于一种极度崩溃、痛苦、挣扎的状态？” “应该是的。” 沈翊留言：“大家应该都看过耿斌的其它作品。 在很长一段时期，色彩都是鲜艳明亮的，空间是开阔的。 给人的整体感觉，也偏欢快无忧。 可我发现，他的风格，忽然就从正面，转向了负面。 转变时间，应该是08年前后。 我看过的所有画里，应该是从这幅画开始的……” 沈翊又上传一幅画。 画面的主体是村庄！ 核心是一条路。 路两旁是皑皑白雪。 而天空被乌云覆盖。 道路一直延伸到画面尽头，和乌云重合在一起。 在道路的白雪上，还有一排延伸向远方的脚印。 正常来说，脚印应该近大远小。 而画面里的脚印，恰恰相反。 越往远处延伸，脚印反而越大。 最终，脚印和道路，一起进入乌云。 沈翊：“这画作，算是耿斌风格变化的开始。 整体还是偏正面的，有金色阳光穿透乌云，落到雪地里的脚印上。 但乌云给人的压迫感，也很强。 我怀疑，这可能是07年12月，李乡云带耿清清回到大京后，耿斌画的第一幅画。 道路上逐渐变大的脚印，代表他看着长大的耿清清，离他而去。 乌云，则代表他对女儿的担忧。” 群成员虽然自己看不懂画，但听到沈翊的分析，全都点头。 这幅画整体的色调，确实比他之前上传的几十张画，稍微舒服一点。 没有那么压抑、绝望！ 沈翊继续留言： “乌云这个意向，在耿斌之后的画作里，用得越来越多。 所占篇幅越来越大，颜色越来越越深。 也不再是平静的乌云，而是翻滚澎湃的大片乌云团。 其中还有白色闪电闪烁。 有的时候，乌云甚至占据大半张画纸，要将下方景物彻底摧毁一般……” 沈翊先后上传照片，群成员能感觉到，画作风格确实越来越压抑。 十多张画之后，风格就和沈翊最初上传的几十张画，几乎一样阴郁了。 就在大家觉得，下一幅画，就是那几十幅画里的一张时，意外的！ 沈翊忽然又上传了一张道路图。 风格大变！ 整体色调又变得明亮起来。 天空中，更是一片乌云都没有…… 第19章 白面人！ 破案群内！ 群成员意外的看着，沈翊刚刚上传的图画。 和之前连续上传的，画面越来越压抑的图画不同，最新上传的这幅画，不但不压抑，反而轻盈欢快。 更像耿斌早期的画作风格。 和沈翊推测的，耿清清第一次跟着李乡云离开时，耿斌画的道路一样。 这幅画的主体，也是道路。 只不过，没有白雪，没有乌云。 道路两侧是深绿、浅绿的花生、玉米等作物。 天上晴空万里，别说乌云了，连一片白云都没有。 道路延伸向画面远方，连接着火红的太阳。 kikO：“这画的风格，为什么变化这么大啊？ @沈翊，你是不是拿错画了？ (,,?? . ??,,)” kikO留完言，自己就反应了过来： “咦，我好像明白了。 我记得，之前调查的时候，耿斌的大哥，耿成功说过。 08年六月底，因为耿斌太想耿清清了，一直吵闹，他就带着耿斌，去大京找耿清清。 这画，莫非是那个时候画的？ 因为终于要去见女儿了，所以耿斌很高兴，画作风格，也跟着改变？” “没错！” 沈翊道：“这画，应该就是耿斌08年6月底画的。 画面里的太阳，可能代表的，就是耿清清。 耿斌要沿着道路，去找自己的太阳了。” 群成员看着沈翊的发言，罕见的都沉默了。 虽说耿斌心智不全，但也因此，他对耿清清的爱，也更纯粹，即便耿清清其实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耿斌和耿清清，可能都没想到，08年六月底的这次见面，会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因为聊得不愉快，返回耿家村后，耿成功骗耿斌，耿清清和李乡云死在了外面。 而两人也真的死了！ 毛利小五郎：“我有个疑点。 沈翊你按照画面分析出的这些，听着倒是挺有道理。 可我看图画上，也没有标注作画时间啊！ 你怎么知道，刚上传的这幅画，是08年六月底画的？ 而不是之前，耿斌风格轻快的时候，画的？” “这个其实很容易分辨！” 沈翊道：“作画讲究笔力、画面布局、色彩搭配等等。 耿斌的天赋很好，虽然没有老师教，但他的这些技巧，是在缓慢增强的。 尤其是！ 我之前上传的第一幅乌云、雪地道路图，情绪饱满汹涌，技巧有了非常大的提升。 应该是耿清清的离开，对耿斌造成的冲击比较大，导致的。 大家可能都听说过，负面经历，有时候能帮艺术工作者，突破瓶颈。” “而我刚上传的，第二幅红日道路图，各方面的功底，都比耿斌之前轻松愉快的创作时期，要强不止一点半点。 甚至，功力比第一幅道路图，都要好不少。 所以，不可能是耿斌早期的作品。 这种辨认，对专业画师来说，还是比较简单的。” 沈翊回答完毛利小五郎的问题，话锋又是一转： “耿斌功力第二次提升，就是我最开始上传的，那几十幅极度压抑的画作了。 讲真的，耿斌虽然心智不全，但确实是画画天才。 这笔力、这境界、这情绪表达，多少人画一辈子，都难以望其项背。 这些画拿到国际上参展，一定能获奖。 一幅画，多了我不敢说，但卖个十万八万，轻轻松松。 咳，歪题了……” 沈翊拉回正题：“总之，08年是董斌作画风格，急剧变化的一年。 节点有三个！ 耿清清去大京！ 耿斌去大京找耿清清！ 以及，耿斌从大京返回耿家村后。 我发现的线索，就来自耿斌返回后的画作。” 沈翊又在群里，上传了的一幅画。 大家一看，隐约记得，这是那几十幅阴郁画作里的一幅。 画面还算细致，背景是高楼大厦。 楼宇间所有人的脸，都没有五官，被涂成褐黄色。 而视觉核心是一栋楼入口处的两个人。 他们也没有面容，但从穿着能看出，一男一女！ 女的穿着连衣裙！ 男的穿着西服，但拄着拐杖。 关键是，唯独男的面部，被白色颜料占满。 关宏宇：“这画的，好像有些抽象啊？ 穿连衣裙的，是耿清清？ 她对面的白脸人是谁？” 群成员一开始还没明白沈翊的意思。 可一看到“白脸人”这个词，瞬间反应了过来。 唐探秦风：“我记得，之前走访耿清清工作同事的时候，有人说过。 有一个面色苍白的男人，来工作地找了耿清清好几次。 甚至，脾性很好的耿清清，还和对方争吵了几次。 这是一个人吗？ 我记得，她们好像没说，那面色苍白的男人，拄拐杖吧！” 关宏峰：“而且，我们现在的调查核心，不是李乡云吗？ 怎么绕来绕去，又绕到耿清清身上了？” 沈翊：“所以，我才不太敢说，这信息和凶杀案有关。 我只是觉得，苍白脸的男人，和耿清清发生过争吵，这一点有人证。 而耿斌去找耿清清，在08年六月底。 耿清清和李乡云被杀，在七月初前后。 时间非常近！ 如果画作里的白面人，是苍白男人。 我感觉他有点可疑。” 这倒也是！ 单单是和耿清清发生过争吵，并在她遇害前，去找过耿清清，这两点，就足以重点查一查这白面男了。 问题是！ 耿清清的同事，提供不了苍白男人的更多信息。 这一点，走访的警员，已经确认过。 而且！ 白面男拄拐，而面色苍白男人，没有这方面的信息，也比较可疑。 “是六月底，这男人腿部刚刚受了伤？ 这与耿清清和李乡云被害，有关系吗？” 沈庭胡乱猜测。 差不多两个小时后，杨昌隆快步进入办公室，找到沈庭： “沈小哥，出去找李乡云男伴信息的警员，传回了第一波信息。 你看一看吧！” 他将一份资料，交给沈庭。 沈庭接过，发现资料很薄，只有三四张A4纸。 走访显然并不顺利，得到的信息，不算太多。 沈庭一目十行，快速查看。 相关人员对当年的事情，确实没有太多记忆了。 给出的信息，都很模糊。 而且，需要结合其它特殊事件，才能勉强回忆起一点。 比如，李乡云的一个同事过生日，她男朋友开桑塔纳来接她，给她送了一小束花。 而一个男人，正好开着奔驰，来找李乡云，送了她一大捧超大的玫瑰。 女同事当时非常嫉妒，因此能模糊记起当时的画面…… 哗~~ 沈庭翻到第二张A4纸，看到中央，忽然愣了一下： “咦，这个人也是瘸腿？ 也拄着拐杖？” 第20章 恋爱脑！ 信义区公安局！ 办公室内！ 沈庭看着A4纸上，警员收集的，疑似李乡云男伴的资料，愣了一下。 他之前还在想，与耿清清争吵的面色苍白男人，和耿斌画的拄拐白脸男，是不是一个人？ 以及怎么确定对方的身份？ 没想到！ 这么快就又有了拄拐男的信息。 提供资料的，是李乡云当年的同事。 她记不太清，是哪一年和李乡云一起工作的了。 只记得自己当时是导游，很羡慕李乡云长得那么漂亮。 很多优秀男人，都围着她转。 因此，有一天发现，她和一个拄拐男人在一起，还很亲密的样子，非常惊讶。 “李乡云做导游助理，应该是08年的事。 这拄拐男人，和李乡云接触，也应该是08年。” “不过，这资料里，没有说拄拐男的面色，是不是苍白。 也不知道他的身份。 只说相比平时开轿车来接李乡云的男人，他显得很普通。” 沈庭在这条信息上，做了个五角星标记，继续看剩下的资料。 哗~~ 哗~~ 一张张A4纸，快速翻过去。 就在沈庭以为，这些资料里，没有更多线索的时候，目光忽然又是一凝。 就见在最后一张A4纸的末尾，一条信息里，又出现了面色苍白的男人。 “这苍白男人，出现的频率，有些高啊！” 沈庭很惊讶。 记忆被消磨了将近二十年的时间，这男人却被提起了好几次。 耿清清的同事，提起过他。 现在司兰的同事，也提起了他。 耿斌画里的白脸男，也可能是他！ 他给人的印象，就这么深刻？ 要知道，普通人如果在街上碰到一个陌生人，别说二十年，都不用两天，当晚睡觉前，就能忘个一干二净。 连对方是男女，都记不起来。 就算是熟识人的朋友，不深入接触的话，用不了几天，也会将其抛到脑后。 “这面色苍白的男人，就这么特殊？” 沈庭仔细看这段资料。 发现和之前的资料，恰恰相反。 这段资料，提到了男人面色苍白得可怕。 像电影里的吸血鬼，因此印象才比较深刻。 但没提到对方是否拄拐杖，或者腿有问题。 沈庭想了想，在这段资料上，也做了五角星标记。 很快，他将剩下的资料，全部看完。 这些资料，绝大部分都是李乡云的同事、朋友，对她身边男性的模糊回忆。 真正和李乡云密切接触的男性，只找到一个，名叫张亮。 他自认是李乡云的男友！ 他是06年秋天，和李乡云开始交往的。 在张亮的描述里，李乡云人很好，很善解人意，是他理想的灵魂伴侣。 就是花销稍微有些大。 因为她家里条件不好，父母都有病，不能劳作，需要大量的钱治疗。 家里还有一个上学的弟弟。 重担都压在李乡云身上。 李乡云因此工作格外努力，可惜工资不高。 他不想李乡云那么辛苦，因此经常给她钱。 后来，李乡云说家里有急事，要离开一趟，但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再回大京。 张亮还说，他为此还等了李乡云好几年，去她工作的地方，找了她好多次，可惜一直没找到。 因此颓废了很长时间。 他还很激动，问警方是不是有了李乡云的消息。 他想和对方见面好好聊聊。 警员最后问他，是否感觉李乡云在骗他钱，是个捞女。 结果，张亮直接就怒了： “你不要瞎说，‘司兰’可不是捞女。 我们是有真感情的。 那些钱，是我自愿给她的。 你不能侮辱她！” …… 好一个……恋爱脑啊！ 这跨越将近二十年的恋爱脑，沈庭都不得不叹服。 “不过，这也说明，李乡云段位很高。” “这也解释了，她吊着那么多男人，其实不怎么缺钱，为什么还要做最底层的辛苦工作。 类似现在立人设？” “果然，真正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沈庭想着，看向杨昌隆： “杨队，第二页和最后一页上，我做五角星标记的两条信息。 你找警员问问提供信息的人。 拄拐的人，面色有没有特殊。 还有面色苍白的人，腿看着有没有问题。” 面色有没有特殊？ 腿有没有问题？ 杨昌隆有些不理解沈庭的意图。 这个案子的凶手，是一个腿有问题，面色也特殊的人？ 迟疑着，杨昌隆立刻联系警员，安排他们进一步询问。 与此同时！ 沈庭看向破案群，将相关资料上传，并点出了这两条信息。 大家一看，也都很意外。 kikO：“咦，李乡云身边，也有一个面色苍白的男人？ 还有一个拄拐杖的人？ 他们是一个人吗？ 和耿斌画的白面拄拐男，以及和耿清清争吵的苍白男人，是一个人吗？” 关宏宇：“有意思啊！ 我们之前还想着，李乡云更可能是罪犯的目标，可怎么根据耿斌的画像，又绕到耿清清身上去了？ 这些资料倒是可以说明，那白面拄拐的男人，应该和耿清清、李乡云，都认识。 也许，他和李乡云还是更熟，甚至是她男友？ 去找耿清清，并争吵，可能也是因为李乡云？” 唐探秦风：“李乡云在躲着这白脸男人？ 因此他只能去找耿清清，打听李乡云的去向？ 耿清清不告诉他，两人因此争吵？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是有一个想法。 我们之前从李乡云的入职、离职记录，不是推测她怀孕三到四个月后，就离职，是为了躲避孩子的父亲郑天力吗？ 有没有可能，她不仅仅是为了躲避郑天力，还为了躲避白面男？ 甚至再往大了说，为了躲避被她榨干钱财，没有了利用价值的男人？” 群成员，纷纷留言认同。 他们之前对李乡云的整体印象是，很复杂很矛盾的一个人。 尤其得知她早期的经历后，都有些可怜她。 可现在又觉得，她有多可怜，就有多狡猾。 这时，沈翊留言： “走访得到的资料，虽然模糊，但也证明，耿斌所画的瘸腿、白面男，不是凭空画的。 在李乡云、耿清清身边，真的有这么一个人。 而瘸腿和面色苍白，都不是很常见的特征。 我想，我们可不可以先假设，资料里，面色苍白、瘸腿的男人，和耿斌画里的白面男，是同一个人……” 第21章 又一个恋爱脑！ 破案群内！ 沈翊继续道： “耿斌画的白面瘸腿男，肯定不是随便画的。 不过，面色苍白和腿瘸拄拐，都是相对显眼的特征。 提供资料的人，既然注意的其中之一，按说不应该忽略另一特征才对。 我猜，这高瘦男人可能由于特殊原因，有一段时间面色苍白，而另一段时间，腿受伤需要拄拐。 两段时间，可能有交集。 既拄拐，面色又苍白。 耿斌08年六月底，去找耿清清的时候，正是这个时期。 而其他人，见到这男人的时候，他处于其它不同时期。 因此对他的描述，稍有差别。” 群成员，纷纷发出赞同的表情包。 沈翊的推测很合理。 竖锯：“沿着这推测向下分析的话。 有一个高瘦男人，和耿清清、李乡云都认识。 假设他是凶手，结合在埋尸土坑里，发现的一系列‘愧疚行为’。 他和李乡云关系一定更亲密。 他自己应该觉得，自己是李乡云的男友。 但李乡云怎么看待他，就不好说了。 08年多次去耿清清工作地点找她，目的应该还是找李乡云。 就是说，这高瘦男人，失去了和李乡云的联系？ 结合那李乡云男伴，张亮的描述。 或许，高瘦男人遇到了和张亮一样的情况。 李乡云可能从高瘦男子身上，搜刮了不少钱。 发现榨不出油水后，就借口家里有事，要离开大京一段时间。 之后换工作，躲避高瘦男人。 高瘦男人或许和张亮一样痴情？ 他之前和李乡云正常交往的时候，认识了耿清清，并意外得知了她工作的地方。 失去了李乡云的消息后，很着急，就去找耿清清询问。 双方发生争吵！” 再之后，不知道发生什么，可能是那高瘦男人，意识到自己被李乡云骗钱骗感情。 或者他发现李乡云在和别的男人交往？ 总之，因爱生恨，重新联系上李乡云后，杀死了李乡云和耿清清。” kikO：“有道理呀！ 不过，现在要怎么确认，这高瘦男人的身份呢？ 目前好像没有指向高瘦男人身份，和具体相貌的信息啊！ ( ??? ? ??? )” 沈翊：“我本来还想着，结合耿斌的画，以及死者同事对高瘦男人的描述，素描他的形象。 可大家提供的信息，实在太模糊了。 耿斌那边也不靠谱。 一提到耿清清以及当年的事，这家伙就精神崩溃。 不好查啊！” 这时！ 杨昌隆叫了一声沈庭，面色不太好看： “沈小哥，你让警员问的事情，我让他们问过了。 他们都说，记不太清楚了。 提到拄拐男人的证人，不确定对方脸色是不是苍白。 提到面色苍白的证人，不记得对方拄拐，但也不敢肯定，只说没有这方面的印象。 沈顾问，你看，这结果有帮助吗？ 或者，你还需要查什么，我继续派人调查。” “算有帮助吧！ 后续调查方向，我再想想。” “好！ 这是最新总结的走访资料，沈顾问，你可以看看。” 沈庭接过资料，发现比第一份资料更少，只有一张半的A4纸。 上面的信息，也更加模糊。 沈庭快速看完，这次，倒是没有发现有用信息。 唯有一名男证人的描述，比较有意思。 他叫邹华健，也是当年李乡云的男伴。 07年左右，和李乡云在一起。 他倒是比之前那张亮清醒一点，意识到李乡云当年可能在骗他钱。 邹华健本身是个富二代，不学无术，成天吃喝玩乐，身边围着他的女人很多。 他当时一直浑浑噩噩，直到遇到李乡云。 邹华健说，他从没遇到过这么朴实无华、单纯无瑕的女人，接触几次后，就被彻底吸引住了。 之后，他就一心扑在李乡云身上，眼里再容不下其她女人。 之前那些莺莺燕燕，全都断了联系。 知道她家境不好，为了不让她太辛苦，在她身上，花了不少钱。 不过，邹华健说，李乡云不是坏女人，还教他理财，劝他钱不要全都花天酒地消费了，要学会让钱生钱。 李乡云建议他买房子，说将来一定大涨。 邹华健当时很听李乡云的，真的买了好多房产。 现在赚了几十倍！ “08年奥运会之前，我本来打算把其中最好的别墅，送给‘司兰’的。 可她回老家之后，就和我断了联系。 之后我再也没找到她。” 邹华健感叹： “警官，如果你们能找到小兰，一定要转告她。 就算当年她真的是在骗我的钱，也无所谓。 我知道，她一定都是被逼无奈，不是故意的。 我愿意原谅她！ 她是我心里永远的白月光，我永远等着她。 正好我最近刚离婚，这些年一直忘不了她。 只要她愿意接受我，我的一切，全都是她的。 我在房产上赚的所有钱，都是她的。 我们可以全新开始！” 好家伙！ 真是好家伙！ 沈庭收回这邹华健比张亮清醒一点的结论。 他病得比张亮严重多了，说病入膏肓也不为过。 “这李乡云很厉害啊！ 时隔将近二十年，当年被她骗得人财两空的两个人。 现在，一个人在警方面前维护她。 一个愿意把拥有的所有，都给李乡云。” 牛啊！ 太牛了！ “幸好咱穷，没人愿意骗咱。” 沈庭自嘲着，放下资料，思绪回到案件，尤其是那高瘦男人身上。 现在，调查的核心，还是这高瘦男人。 虽然还不确定他就是凶手，而关于他的推测，还有不少以假设为前提，但这人确实值得查一查。 “只可惜，现在没有关于高瘦男人的直接线索。” 沈庭想了想，决定先对其进行剖绘试试。 犯罪剖绘，对于连环杀人狂，格外有用。 因为杀人狂多次作案，个人癖好、抛尸地的选择等等，更容易提取共同特征，排除偶然因素，剖绘结论通常更可信。 普通的杀人案，大多都是一次作案，做不到“合并同类项”，剖绘起来，可靠性稍微低一点。 不过，也是可以剖绘的。 尤其像本案这样，受害者信息比较清楚，抛尸地又比较特殊，剖绘说不定有意外惊喜。 “首先是致死方式。 李乡云是被锤子砸击面颅骨，且被砸了几十下。 耿清清是右后颈部，被尖锐物刺穿，之后双眼被剜除。 李乡云被攻击正面，耿清清被攻击背面。 凶手大概率先对李乡云动手，耿清清逃跑或找人求助时，从背面，对耿清清出手。 看面颅骨破碎的程度，砸击一定非常用力。 正常情况，十几下就能让人丧命。 可凶手足足砸了几十下，一定带着极大的怒气。 结合李乡云的作为，要不就是骗钱的事，被凶手发现了。 要不就是同时和其他男人交往，被发现了。 凶器是锤子和尖锥物。 城市楼房里，一般人家，不太可能顺手拿到这两种工具。 案发地在工厂？ 或者是农村？” 沈庭自己就生活在农村，沈父、沈母，很多时候会把工具随手一放。 “挖耿清清双眼，也算是一种‘愧疚行为’？ 不是对耿清清愧疚，而是对李乡云愧疚？ 凶手暴怒杀人后，可能很快就后悔杀死李乡云。 他没办法接受自己杀死李乡云，陷入极大的痛苦里，并产生了逃避、自我否认的心理？ 因为耿清清看到他动手袭击李乡云，在复杂心理作祟下，自欺欺人，剜除耿清清双眼？” “受害者身份，这个剖绘依据。 不知道李乡云是怎么跟凶手，介绍耿清清的。 估计和郑天力一样，也以为他们是姨甥。 关键在于，李乡云和凶手的关系。 简单来说，还是因为情感矛盾，导致的凶杀。” “特殊涉案地点，本案算有两个。 抛耿清清的山洞，没什么说的。 唯独装她尸体的褐色厚麻袋，有点特殊。” 那种麻袋，沈庭作为农村人，熟得很。 纯麻编制，很厚，非常耐用。 早些年，农村通常用来装玉米、花生等作物。 “案发地，还真可能在农村？” “至于李乡云的抛尸地，就讲究多了。 专门挖出的坟坑！ 整理衣物！ 衣服盖脸！ 剪头发留念……” 沈庭挠挠脸颊，他感觉自己找到了第三个恋爱脑。 “凶手对李乡云，用情也很深啊！ 怕是不亚于张亮和邹华健。 也因此，杀人后，他才格外愧疚？ 这种深情和愧疚交杂的情绪，会让凶手发生什么变化？ 终身不娶？ 或者18年尸体被挖掘之前不娶？” “而且这么深情，这么愧疚，选埋尸地的时候，凶手会不会特意选在距离自己比较近的位置，一直守护她？” “其它剖绘依据不多。 耿斌画的瘸腿白面人，以及其她证人的描述，勉强算。 在李乡云的男伴里，高瘦男人的条件，算是很差的。 他恐怕拿不出太多钱，供养‘辛苦’的李乡云。 在那个年代，没能力，想尽快搞钱，卖血是个有可能的选择。 高瘦男人面色苍白，是因为卖血太多太频繁？ 瘸腿就不好说了。 借高利贷供养李乡云，还不上，被打断了腿？” …… 第22章 过度谦虚可就是骄傲了！ 办公室内，沈庭微微摇头。 凶手卖血、借高利贷供养李乡云这些，没有佐证，偏向于纯猜测，严格来说，并不是剖绘。 剖绘是有依据、有逻辑，且符合心理学的分析。 “能算得上剖绘的结论，也不太乐观啊！” 沈庭稍微总结了一下。 目前能确定的是，凶手对李乡云，绝对用情非常深。 给李乡云的财物，一定也很多。 现在可能是光棍，或18年之后，才结婚。 可能住在农村！ 甚至可能距离埋尸地不远，在陪伴李乡云！ 沈庭摇摇头，还是感觉剖绘结论，太模糊。 不过他反复思量，也分析不出更有用的信息。 他看向杨昌隆： “杨队，我有个小思路，你可以派人调查试试。” “好啊！ 沈顾问，你说就行！” “发现尸体山林周围，不是有几个村落吗？ 你派几队人过去查查村里的老光棍。 或者结婚时，年龄特别大的男性。 结婚时间，在18年之后。 还有一条特征，08年左右，腿受过伤。 看能不能找到符合类似条件的高瘦男人。” “没问题！ 两个点嘛，一个是老光棍，或者18年后结婚。 一个是腿受过伤。 这个不难查，找村委一问，应该就知道了。” 说着，杨昌隆忽然又皱眉： “沈顾问，你找到的人，就是杀死李乡云和耿清清的凶手？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新线索？” 沈庭苦笑摇头： “算不上吧！ 杨队，你也别太高估我了。 这思路，只能算纯猜测，能不能查到线索，运气成分比较大。 你也别抱太大希望，免得最后失望。” 杨昌隆却是笑道： “谦虚！ 沈顾问，您可太谦虚了。 咱都是老朋友了，您在我这儿，还这么谦虚干嘛？ 现在整个信义区公安，全体警员谁不知道。 只要你提出的调查思路，一定会有结果。 就算不能直接侦破案子，也能推进案件调查进程。 过度谦虚可就是骄傲了。 我敢说，您这思路，一定能有发现，您信不信？” 沈庭解释这次真是纯猜测，但杨昌隆根本不信，快步离开，去下发调查任务。 沈庭无奈： “是我平时吹牛吹过了，才让杨队这么相信我？ 可咱都是实话实说，也没吹过牛啊！” 听到沈庭的自语，旁边的许心一下意识撇嘴，还翻了个白眼。 熊贝贝立刻告状： “沈庭，许心一说你撒谎。” 许心一瞪了熊贝贝一眼，但倒是没有反驳他。 “许姐，我很诚实的。 没有撒过谎吧？” 沈庭好奇的看向许心一。 许心一又露出无语表情，也不看他，拿出自己的小本本，一边翻一边读： “我学过一点颅相复原，可以试着对颅骨复原。” “微量物证，我稍微懂一点。” “犯罪剖绘我自学过一点，但不算太精通……” 沈庭一开始还没明白许心一的意思。 可仔细一想，许姐说的，好像都是他的词啊！ “不是，许姐，你这小本不是记案件问题的吗？ 怎么连我说过的话，都记啊？” “我自己的本，你管我记啥呢！” 许心一合上本子，看向沈庭笑道： “反正啊，你好好反思反思自己吧！ 你现在的信用值，在我们这儿，可都是负的。” 沈庭哭笑不得。 他知道许心一是开玩笑，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沈庭之前每次使用刑侦技巧，都说自己只懂一点。 但每次的表现，又远远超出大家预料。 久而久之，大家都以为他谦虚。 对他提出的所有观点，都会抱有非常高的期待。 比如现在的杨昌隆！ “这倒也不一定是好事。” “这次走访，找不到线索，倒是可能因祸得福。 可以让大家正确看待我的意见。” 想着，沈庭刚想和许心一、熊贝贝解释一下，可刚离开没多久的杨昌隆，忽然就进入办公室。 脸上还带着明显的兴奋： “沈顾问，我就说你谦虚嘛！ 在央各村，我们已经找到了符合你说的那些特征的人。” 沈庭：“……” 不会吧，真让你们给找到了？ 这么快？ 第23章 都是我的错！ 信义区公安局！ 许心一和熊贝贝，听了杨昌隆的讲述，都是果然如此的表情。 (???) 沈庭这家伙，果然又在扮猪吃老虎。 明明十拿九稳的线索，却说不要期望太高。 沈庭却是意外： “杨队，这么快就查到了嫌疑人？ 距离你离开办公室，去下发任务，不是才十多分钟吗？ 这么点时间，警员恐怕才刚出发，埋尸地周围的几个村子，都还没到呢！ 这就有了线索？” “沈顾问，要不说您提供的信息准呢！” 杨昌隆笑着解释： “这案子一开始，还没确定山洞里尸骨的身份，是耿清清之前。 您不是让警员到附近村落查看，有没有在08年失踪的年轻女孩吗？ 我们的警员，那个时候就和几个村子的村委，有了交流。 刚刚他们接到任务，立刻和各村村委打电话。 和他们说了瘸腿、未婚这些要求后，央各村的村长，立刻说他们村有一个叫黄大兴的老光棍，似乎符合我们的要求。” 黄大兴？ 沈庭连忙道： “这人有什么特征？” “首先是未婚这一点，他符合要求。 黄大兴今年50了，虽然是农村的，但祖上的房子遇到了几次拆迁，分了不少钱。 他还是北京本地户口。 按说要结婚，并不难。 但他一直单身，前些年别人给他介绍相亲，全都被他拒绝了。 他也不在城里的房子住，一直住在央各村。 他自己说是习惯了农村生活。” 杨昌隆道：“至于腿瘸这一点，村长说，这黄大兴倒确实有过腿瘸的毛病。 但细节，和沈顾问你说的，稍有差别。 黄大兴不是08年腿受过伤，因此腿瘸拄拐。 他二十多岁开始，也就是大概00年前后，就一直拄拐。 具体时间和原因，村长也拿不准。 隐约记得是股骨头有点问题，但当时黄大兴家还没拆迁，没钱治疗。 拖了好多年才做手术，期间一直拄拐杖。” 这样啊！ 沈庭想了想： “腿是不是08年治好的，村长恐怕也记不清了吧！” “嗯，相隔时间太长了，村长说他也不确定具体时间。 这是那黄大兴的照片。 沈顾问，你看看！” 杨昌隆拿出警务通，调出黄大兴的照片。 沈庭一看，发现这黄大兴倒是挺高，一米八左右。 不过脸胖乎乎的。 不太符合证人所说的，身形高瘦。 另外，他的面色偏黑，脸上不少老人斑。 和之前所说的，面色苍白，恰恰相反。 “不过时隔这么多年，外形发生变化，很正常。” 沈庭看向杨昌隆： “杨队，把那黄大兴带回来，看看他的反应。 不行的话，申请对他的住处，进行搜查。 如果他真是凶手，别的不好说，李乡云被剪掉的那一小撮头发，一定在他那里。” “好，我马上去安排。” 看着杨昌隆再次离开，许心一和熊贝贝，都看向沈庭： “我怎么感觉，这案子，好像要侦破了？” “我也感觉，貌似差不多了。” 沈庭想了想： “这个，倒是真不好说。 先等等，看那黄大兴是什么情况吧！” …… 这次的等待时间，明显长了许多。 但也就是一个小时左右，杨昌隆就传来好消息—— 黄大兴承认，自己杀死了耿清清和李乡云。 “沈顾问，那黄大兴没怎么挣扎，被带回警局后，警员问他，知不知道为什么带他到这里？ 那黄大兴直接说知道，然后承认自己杀人了。 警方在他农村的住处搜查，找到了不少李乡云的照片。 还有一些衣物、耳坠、项链等物品。 头发也确实找到了一撮！ 这些都被摆在供桌上，点着香，燃着蜡烛。” 杨昌隆非常激动： “沈顾问，和你之前的猜测一样，这黄大兴，和李乡云果然有联系。 而且李乡云这些年来其实处于失踪状态，可黄大兴却摆了供桌，这已经能说明很多事问题。” “我们这边，马上要安排对黄大兴进行审讯，沈顾问，你们要不要过来看看。” 看当然是要看的！ 沈庭和熊贝贝等人，立刻赶了过去。 审讯也跟着开始！ “是我对不起小兰，都是我的错。 我不该怀疑她，都是我没用……” 黄大兴，面容衰败。 对当年的事情，似乎非常悔痛。 但神情也有几分解脱。 按照他的说法，他和李乡云，是在QQ上偶然认识的。 交流了几次，发现对方也在大京，就约了线下见面。 黄大兴本来很忐忑，因为他当时腿脚不好，害怕“司兰”嫌弃他。 但见面后，发现“司兰”不但不嫌弃他，反倒是她自己，有几分自卑。 交流了几次后，黄大兴发觉，是家庭的原因，导致“司兰”状态不怎么好，不怎么自信，工作也很辛苦。 两人说好了，谁也不嫌弃谁，成为了男女朋友。 黄大兴也度过了一段非常快乐的时光。 但有一天，“司兰”忽然说要分手，而且不说原因，非常决绝。 黄大兴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反复追问原因。 这才得知，“司兰”老家的母亲病情恶化，需要一大笔钱治病。 她不想连累黄大兴，因此提分手！ 黄大兴连忙筹钱，不但把自己的多年积蓄，全都给了“司兰”。 还向亲友借了不少。 “司兰”非常感动，答应不分手，两人好好的。 只不过，黄大兴发现，“司兰”神色越来越疲惫，和他在一起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询问后才知道，她又找了两份兼职。 因为她母亲的病，没法痊愈，每个月都需要两三万的医药费。 “我作为一个男人，怎么能看着心爱的女人，受这种苦。” 黄大兴当时因为腿脚有残疾，在一家工厂看大门，工资也不高。 他和朋友打听之后，决定去卖血。 因为卖的次数太多，有一段时间，面色确实非常苍白。 黄大兴原本以为，自己能和司兰修成正果。 但08年四月，“司兰”忽然说，她父亲身体也不舒服，她要回老家，照顾父亲一段时间。 黄大兴原本想和“司兰”一起回去，但被拒绝了，说别耽误他的工作。 他原本以为只是简单的一次分别，没想到，“司兰”离开后不久，就和他说，家里不同意两人交往。 父母没办法接受，她嫁给一个瘸子。 还说，家里那边给她安排好了相亲对象，以后不要再联系她了。 至于给母亲治病的钱，算是“司兰”跟他借的，以后一定会还给他…… 第24章 做梦都想！ 信义区公安局！ 审讯室外！ 沈庭等人，听着黄大兴的供述，并不意外。 因为他描述里的司兰，和张亮、邹华健描述里的司兰，差不多。 都是假装家里条件不好，父母有病需要大笔的治疗费用。 还有个弟弟或者妹妹，需要上学读书的费用。 而这些重担，全都落到“司兰”一个人身上。 这应该是李乡云的惯用人设。 只不过，在面对不同的男性时，她会使用不同的交往策略。 黄大兴这种有身体缺陷，比较自卑的，李乡云就伪装比对方还要自卑。 在黄大兴看来，“司兰”这么好、这么漂亮的女孩，不但不嫌弃他，反而害怕他嫌弃自己。 尤其是，确认关系，有了一段幸福交往后，为了不连累自己，主动提分手。 这些表现在黄大兴看来，简直是梦寐以求的完美女孩。 别说给她钱了，为对方赴汤蹈火，献出自己的生命，恐怕都不会眨一下眼。 而面对邹华健这样的富二代，李乡云不会主动要钱。 反而让对方不要花天酒地，让对方学会投资。 其核心意图，可能是怕他把钱都花光了，她捞不到。 但在邹华健这样的人看来，她可能非常单纯善良，非常体贴，事事为了自己着想。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因材施教’，再加上长得确实漂亮。 这一套小连招下来，确实没几个男人扛得住。 这李乡云果真不简单啊！” 沈庭感叹着，就听审讯室内，警员问道： “‘司兰’离开后，你是怎么找到她的？ 又是为什么杀了她？ 你不是很爱她吗？” 黄大兴脸上的悔恨，更加明显： “她打完电话，和我分手后，我就找不到她了。 给她打电话，也没人接。 我当时非常着急， 害怕她真的去相亲，想去她老家找她。 可仔细一想，我才发现，自己并不知道‘司兰’的老家在哪里，根本没法找。 我甚至报过警。 可发现，我连‘司兰’的身份证号，都不知道。 我把她的电话号码给警察，警察打通了。 了解情况后，警察说对方不是失踪，不能立案，更不可能告诉我‘司兰’的位置。 个人情感问题，他们也没办法。 我越来越着急，然后有一天睡觉的时候，忽然想起，司兰有一个侄女也在大京。 我和司兰约会的时候，遇到过她侄女两三次。 虽然没交流过，但我隐约记得，有一次她去找‘司兰’的时候，穿着一家酒店的服务员服饰。 但具体哪家酒店，我记不太清了。 只记得那服饰，整体是白色，领口、袖口都镶着红边。 而且她是骑着自行车，来找‘司兰’的，所以我推测，她工作的酒店，距离‘司兰’工作的旅行社，应该不远。 为了找到‘司兰’，我在附近，寻找服装类似的酒店。 差不多一周左右吧，还真让我找到了。 还在酒店门口，蹲守到了耿清清。 我当时很激动，连忙上前，问‘司兰’的情况。 但她根本不告诉我。” “所以，你跟她爆发了争吵？” 审讯员问道。 黄大兴点头。 他说起耿清清的时候，和说到“司兰”的时候，完全不是一个表情。 那种愧疚神情，完全没有了。 只剩冷漠和麻木，好像谈的不是被他杀死的受害者，而是一个陌生人。 “我一开始找耿清清，问‘司兰’情况，她不告诉我也就算了。 我问她‘司兰’的老家在哪里，让她给我指个位置，她竟然都不愿意。 因此，我跟她争吵了几次。” 黄大兴道：“在寻找‘司兰’的同时，我也在反思自己。 我知道‘司兰’心里一定有我，我和她之间，是真爱。 可她现在不愿意见我，那阻力一定在她父母身上。 他们嫌弃我是个瘸子，没关系！ 我的瘸腿，又不是不治之症。 而且为了能给‘司兰’一个完美的婚礼，我本来就在攒钱，想治好我腿上的毛病。 为了能加快筹钱，我又去黑市卖了好几次血。 发现卖血赚钱太慢，我就去借了高利贷。 就这样，总算攒够了手术钱。 做了手术，很成功，我休息适应了一段时间，基本能扔掉拐杖，靠双腿行走了。 刚做完手术，我就迫不及待，又去找清清，把好消息告诉她。 可她仍然不愿意帮我联系‘司兰’。 我拿她没办法，只能求她，让她把我这边的情况，转告‘司兰’。 尤其是我的腿，已经治好了，一定要告诉‘司兰’。 如果有‘司兰’的新消息，一定马上找我。 之后，我焦急的等待消息。 可惜，没能如愿。 耿清清告诉我，我的腿好了，‘司兰’很开心，并真心祝福我，以后会越来越好。 但她还是不能和我在一起。 因为她母亲的病，越来越严重，需要更多的钱治疗。 和她相亲的人，家里条件不错，可以给治疗费。 她虽然喜欢的是我，但很可惜，不能和我在一起……” 说到这里，黄大兴忽然变得异常激动： “我就知道，‘司兰’喜欢的是我。 她爱的人是我！ 她心里有我！ 她离开我，都是被逼无奈。 我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太想和她在一起了，做梦都想。 我们应该结婚，生孩子，应该幸福的度过一生。” 十多分钟后，黄大兴的情绪，才平复一些。 发泄过后，神情似乎有些无力： “腿，我卖血借高利贷能治好。 可要给‘司兰’的父母治病，要给‘司兰’好的生活，我知道，以我的情况，根本做不到。 我当时也问自己，‘司兰’就算跟着我，我能给她好的生活吗？ 我不能！ 那和我在一起，吃糠咽菜，还高利贷，是我想给司兰的生活吗？ 我对得起司兰吗？ 经过深思熟虑，我最终选择放弃司兰！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 就在我放弃找‘司兰’后，一个多月。 我姥姥家的房子拆迁了……” 第25章 是我错了！ “得知我姥姥家房子拆迁后，我马上去找耿清清，让她把这个好消息，转告给‘司兰’。” 审讯室内！ 一脸悔恨的黄大兴，随着回忆，脸上浮现出些许激动： “我当时以为，我的腿治好了，我又有了钱，那我不就能和‘司兰’在一起了吗？ 果然，‘司兰’得知这消息后没多久，就主动联系了我。 她和我说，她父母得知我的情况后，终于同意了我和她交往。 老家的相亲，也被她给推掉了。 她说果然没看错我，知道我会为了我们的幸福而努力奋斗。 总有一天，我会有出息。 在那之后没多久，‘司兰’就返回大京，时隔两三个月，我们终于又见面，又在一起了。 我知道她母亲治病，需要大量的钱。 原本想直接给她一大笔钱。 不过，拆迁的钱不在我手里，在我父母那里。 我父母当时的意思是，这么多的钱，不可能让我随便给别人。 他们让我先把‘司兰’带回家，见个面。 如果没问题，再跟‘司兰’的父母见面。 双方聊一聊，如果可以，先订婚，把婚事定下来。 只要订了婚，他们可以先给一笔礼金。 等到领了证，正式办婚礼之前，再给一笔彩礼。 彩礼多一点也无所谓。 结婚后，也不用‘司兰’把彩礼带回我们的小家，‘司兰’可以自由支配。 她想自己留着，还是给父母治病，都随便她。” 说着，黄大兴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痛苦： “我知道，父母是为了我好，可这么做，我感觉在防备‘司兰’。 司兰对我这么好，那么爱我，我父母还防备着她，太对不起她了。 可我跟父母，谈了好几次，告诉他们，‘司兰’不是他们想的那种，骗我钱财的骗子，她很善良，对我很好。 可不管怎么说，我爸妈都不愿意松口。 没办法，我只好把我爸妈的决定，告诉‘司兰’。 ‘司兰’果然善解人意，和我说没关系。 我父母和她从来没见过，防备她是正常的。 如果她有这么一大笔钱，也会防备着别人。 她让我不要为了钱的事，和自己父母争吵，如果伤了和父母的感情，太不值得了。 唉，‘司兰’太善解人意，太为我着想了。 就这样，我们约定了一个时间，我带着‘司兰’回家，和我父母见面。 我父母对她，非常满意。 还说我能找到‘司兰’这么好的媳妇，是我的福气。 双方还约定了，过段时间，‘司兰’把她父母接到大京，双方再见一次面，商讨婚事。 双方本来是其乐融融的，我还以为，我终于能和司兰结婚，和她在一起了呢！ 结果，吃完晚饭，我要送司兰和她侄女离开的时候，出了意外。 ‘司兰’的父亲忽然来电话，说她母亲病情恶化，正在医院急救， 需要一大笔钱。 ‘司兰’手头没有钱，跟我借，我连忙跟我父母要，可听到需要十多万，他们迟疑了。 唉，我爸妈说，抢救一次，按说不应该花这么多钱。 他们愿意先拿一万垫上，然后去‘司兰’老家，看望她的父母。 也正好看看亲家。 到时候不管她母亲治病需要花费多少钱，我们全都包了。 我当时没多想，感觉这样也挺好。 我可以尽快和她父母见面。 双方父母，也可以认识一下，商量我和她的婚事。 我父母的顾虑，也能彻底打消。 三全其美！ 可我忘了，‘司兰’看起来温柔、坚强，但内心其实非常敏感。 由于是家境不好，造成的这种敏感，她对金钱方面的事，格外在意。 她不愿意接受别人给她钱，会觉得别人可怜她，自尊心受到伤害。 因此我每次给她钱，都得强行塞给她才行。 这是第一次，为了给她母亲治病，‘司兰’主动开口跟我要钱。 可我竟然忽视了司兰的自尊心！ 都是我的错！ 是我还不够爱她！ 是给我没良心，没能为司兰着想。” 黄大兴情绪有些崩溃，双手捂着脸，似乎不愿意“面对”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我把我父母的想法，告知司兰之后，本就为母亲病情担心的‘司兰’，直接就崩溃了。 她蹲在那里，直接大哭了起来，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 我问我，是不是不相信她？ 是不是在怀疑她骗我的钱？ 既然怀疑她，这几个月以来，还找她做什么？ 既然怀疑她，为什么又把她追回大京，为什么不让她在老家相亲，嫁给那个她不爱的男人？” “是啊！ 我该死！ 我不该怀疑她！” 黄大兴的双手，开始抓挠自己的头发。 审讯的警员，立刻转移话题： “之后呢？ 司兰离开了？ 还是就是这次被杀的？” “没有离开！” 黄大兴似乎在回避‘被杀’这两个字： “我父母听到声音，到院子里找我们。 他们和‘司兰’说，不是不相信‘司兰’。 而是实在太巧了！ ‘司兰’第一次来我家，她父母的病情就恶化，而且足足需要十多万，不管是谁，都要留个心眼啊！ 他们还说，愿意立刻前往‘司兰’老家。 只要确认了她母亲的病情，立刻给她打钱。 可‘司兰’哭嚎着说，太晚了。 她母亲现在就需要这笔钱，否则，医院不愿意进行手术。 她求我父母，给我父母磕头，求他们给她钱，让医院立刻开始手术。 只要手术开始，以后的事都好说。 她愿意立刻带我们去她老家，看她的父母。 也愿意马上嫁给我！ 看着‘司兰’狼狈的样子，我当时心痛极了。 都是我不好，是我没能力，是我让她变成这幅样子。 我去劝我父母给钱，‘司兰’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我们都是一家人啊！ 可我父亲却忽然对我说： ‘大兴，你不要傻了！ 你看不出来，这女人在骗我们，骗我们的拆迁款吗？’ 他还让我仔细想想，认识‘司兰’以来，身上的钱是怎么一步一步，被‘司兰’搜刮干净的。 还有，如果‘司兰’真的爱我，会让我为了她去卖血，去借高利贷吗？ 我告诉我父亲，我卖血、借高利贷，是自己愿意的。 没有告诉‘司兰’，她根本不知道。 可我父亲却说，‘司兰’眼睛又不瞎，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当时卖血卖得，面色白的跟鬼一样，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他和我母亲，就是因为看我面色不对，那段时间，才多次给我打钱的。 还有！ 我父亲说，这次太巧了。 不但是第一次来我家，她母亲病情就恶化，这一点。 还有我家刚拆迁，拿到拆迁款，‘司兰’就回到我身边。 我爸问我，这正常吗？ 如果我的腿治好了，‘司兰’就回到我身边，他还相信我和她是真爱。 可早不回来，晚不回来，我家刚有钱，她立马屁颠屁颠就回来了，这不是真爱，这是真爱钱！” “我父亲说的这些，让我也有些迟疑。 但我都能反驳。 他不知道我和司兰的交往过程，不懂我和司兰之间的感情。 他误会很正常！ 可就在我要跟他解释的时候，他又问了一个，我没办法解释的问题— ‘你自己想想，人家这么漂亮，这么善良，各个方面都这么完美，凭什么看上你？ 看上腿瘸、长的丑、工资低的你？ 大京那么多人，看上她的有钱人，应该很多。 正因为她家里穷，父母都有病，她在乎她的父母，所以从一开始，压根就不可能喜欢你这个穷瘸子。 既然不可能，那就是陷阱。 她所说的一切，表现出的一切，都是陷阱。 都是假的！ 是精心为你编织的陷阱。 大兴，你醒醒啊！ 别再犯傻了！’ 听了我父亲的劝说，我迟疑了。 这个问题，我确实回答不了。 这么完美的‘司兰’，为什么会喜欢上我？ 喜欢上我这个穷瘸子？ 这不正常！ 太不正常了！” 黄大兴的双手，又捂住了双眼： “我永远都忘不了，听了父亲的疑问之后，我呆滞转身，看向‘司兰’时！ 我们双眼对视，她一定看出了我眼神里的怀疑。 而她的双眼里，则充斥着震惊和绝望。 我当时以为，她是被我父母拆穿，所以震惊和绝望。 她真的在欺骗我！ 骗我的钱！ 骗我的感情！ 因此，我当时感觉，自己被全世界欺骗，被全世界抛弃了。 当我母亲上前质问蹲在地上的‘司兰’，是不是在骗我，是不是在骗我们家钱？ ‘司兰’一把抹掉眼泪，决绝的说，确实在骗我的钱，她根本就不爱我，之前的一切，都是假的。 感情是假的！ 婚约是假的！ 连她的父母，都是假的！ 我信了！ 我竟然信了，哈哈哈～～～ 我当时格外绝望！ 除此之外，是愤怒。 我们纯洁无瑕的爱情，怎么能是假的？ 那我这么长时间的付出，算什么？ 我为她卖血、借高利贷算什么？ 我为她治疗腿瘸算什么？ 她离开大京之后，我每天睡觉前，想得都是她，清晨醒来后第一个念头，也都是她。 这又算什么？” “我当时陷入了极度的愤怒，我感觉我变得四分五裂了。 我心里只剩一个想法，要毁灭我面前的一切。 我随手抓了窗台上的一样物品，直接朝‘司兰’冲了过去。 看着那张美丽的脸，曾经让我魂牵梦绕的脸，我只觉得无比厌恶。 我要破坏这张脸！ 毁灭这张脸！ 我只记得，我在她脸上砸了好久。 她抓着我的胳膊求饶，我没有停止。 她捧着我的脸摇晃，我也没有停止。 她的双手无力垂下，整个人瘫在地上，周围还有人在拉扯我，我依然没有停止。 直到我彻底看不清那张脸，手里的锤柄断成两截，我才停止。” “我记得，我当时脑海里非常安静，什么声音都没有。 直到停手后好几分钟，我的耳朵，才能听到院子里的哭嚎声。 耿清清哀痛的哭嚎声！ 我母亲绝望的哭嚎声！ 还有我父亲惊恐的嚎叫： ‘不要走！ 我们不是故意的，我们可以救她，她还有救。 我们愿意赔偿！’ 这话是对着要逃跑的耿清清说的。 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不能让她离开！ 我扔掉断裂的锤柄，随手抓起窗沿上的锥子，追上耿清清，将尖锥刺入了她的脖颈。 喷溅而出的鲜血，把我眼前染的血红。 我这才惊醒，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转身看着‘司兰’的尸体，我一下就哭了出来。 我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我和‘司兰’，明明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而且我们距离在一起，明明只剩最后一步了。 她怎么会死？ 我怎么会杀死她？ 这时候！ 我才反应过来，我不应该怀疑司兰。 我们之间，不是爱的话，又能是什么呢？ 别的可以伪装，可以欺骗，但我相信，‘爱’是装不出来的。 司兰对我，绝对是真心的。 我发现，是我错了，是我误会了司兰。 之前四目相对，司兰眼里的震惊和绝望，不是因为她欺骗我，被我的父母拆穿。 而是因为，我当时眼里的怀疑。 我的怀疑，刺痛了她！ 那一刻，她应该感受到了背叛，所以才绝望。 而她对我的真心付出，对我真挚的感情，换来的竟然是我的怀疑，因此才震惊。 司兰当时，一定对我彻底失望。 她是为了气我，为了激怒我，为了让自己不要那么难堪，才说我父母是对的，她在欺骗我，对我的感情是假的。 对我的付出更是假的！ 答应婚约，也只是为了骗钱。 拿到钱后，她就会远走高飞。 这些，都是她的气话而已。 是对我极度绝望，极度失望之下，为了保护自己尊严，说出的气话。 可我竟然相信了！ 我竟然怀疑我们的爱！ 我竟然怀疑她对我的付出。 为了这一点怀疑，我竟然还杀了她！ 我不是人！ 我是傻子！ 我是蠢货！ 我是这个世界上，最蠢最蠢的蠢货！ 我亲手杀死了最爱自己的女人。 也亲手杀死了自己最爱女人！ 我亲手葬送了自己的幸福。 原本，我们应该结婚，成为夫妻，生下一儿一女，幸福一辈子才对。 可现在，没有了，都没有了……” 第26章 哪来的羊啊？ “不是，哥们你……别太离谱啊！” 信义区公安局，审讯室外。 熊贝贝双手抱着脑袋，看着审讯室里，一脸悔恨的黄大兴，目瞪口呆。 其他警员，也都差不多。 他们也算见多识广，连制皮人这种连环杀人狂的审讯，都见过。 可要说让他们不可思议的程度，这黄大兴，简直无人能出其右。 大家听到黄大兴说，他父亲拆穿司兰在欺骗他，他和司兰对视后，也意识到这一点。 大家还以为，这恋爱脑终于醒悟了呢！ 没想到，绕了一圈，竟然又绕了回来。 司兰那反应，明显就是骗局被拆穿后破防了。 结果，黄大兴竟然能给解释成，司兰为了自己的尊严，故意说气话。 这家伙，实在太离谱了。 离谱到大家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了。 甚至，有点不忍心告诉黄大兴真相—— 司兰就是在骗他！ 第一次和他父母见面，她母亲的病情就恶化，也并不是巧合。 因为她压根就没有父母。 她父母去世，少说也有三十年了。 因此，她根本没有办法，带黄大兴父母去见自己的父母。 更不可能带他们回老家探病！ “司兰”知道自己的谎言，没办法长时间维持 。 她应该是看黄大兴父母，对自己的印象还不错。 害怕夜长梦多，因此直接提出母亲病情恶化，骗一笔钱就跑。 却没想到，黄大兴父母，没有黄大兴那么好骗。 直接拆穿了她是骗子！ 审讯室内的警员，明显也被黄大兴的供述搞懵了。 愣了好一会，才问道： “那耿清清呢？ ‘司兰’第一次和你家人见面，为什么要带自己女……侄女？” “耿清清？” 黄大兴皱眉： “这我哪知道？ 当时我去接司兰的时候，耿清清就跟着。 我总不能不让她跟着吧！ 而且第一次去别人家里，司兰可能有顾虑，带上自己侄女，我感觉很正常。” “耿清清去你家后，有没有什么特殊表现？” 黄大兴想了想，摇头道： “没有吧！ 她话不多，只有我父母问到司兰母亲病情，以及家里情况的时候，她才开口说了几句话。” 审讯员点头。 李乡云带着耿清清，可能就是为了更好的取信他父母。 “那后来，你为什么又剜除了耿清清的双眼？” “这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黄大兴沉默了几秒： “处理耿清清尸体的时候，我发现她的双眼是睁着的。 那眼睛似乎在瞪着我，质问我为什么要杀死司兰。 我心里很不舒服，很烦躁，直接把她的眼珠剜掉了。” “埋尸‘司兰’的地方，是你亲手挖的？” “当然！ 我不可能让司兰曝尸荒野。 我杀了她，确实是我不对。 但我不能让她死后，仍旧凄惨，连个归处都没有。 我特意把她的坟墓，选在那山林，距离我们村那么近，就是为了能陪着她。” …… 听着黄大兴的供述，警员们不由都看向沈庭。 他之前对凶手进行剖绘的时候，就说过。 凶手怀着强烈的愧疚，杀死了李乡云。 而耿清清因为目睹了他的暴行，他因此剜除耿清清双眼。 这种愧疚，还导致他给李乡云挖坟坑。 且住在近处，陪伴着她。 为了李乡云，甚至可能终身不娶。 这些黄大兴亲口承认的内容，几乎都被沈庭说中了。 …… 审讯很快结束，案件进入结案程序。 这部分内容，沈庭就懒得管了。 他和杨昌隆打了个招呼，返回朝阳区沈家村。 一进家门，就听沈母在咆哮沈嫚嫚： “你这丫头，笨死了！ 一百以内的加减法，教了这么多天，都教不会？” 沈庭来到书桌前，就见沈母一脸焦躁。 倒是坐在桌前的沈嫚嫚，盯着眼前的题目，两条小短腿在高高的凳子下晃荡着，脸上是“用尽全力”思考的表情。 14+25＝ 她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自信满满的写下66。 6！ 这是真的六啊！ 沈庭都傻了眼。 这怎么才能算出66？ 沈母双手握拳，牙根紧咬着，一脸即将爆发的表情。 “咳，学习呢！” 沈庭出声。 沈母这才发现沈庭，露出笑容： “庭，你回来啦！ 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我们今晚包饺子吃。” 沈嫚嫚更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开心道： “老哥，你好久没回来了呀！ 我跟你说，后面婶婶家，刚养了一只小羊，老可爱了。 我们去找小羊玩吧！” 她刚想下桌，结果被沈母一把拉住，眼一瞪： “看个屁的羊！ 今天这些题目做不对，哪里都不准去。” 她紧接着看向沈庭： “庭，你教她吧！ 你连那么狡猾的凶手，都能抓到，教的肯定比我好。 我去准备肉馅！” 沈母没给沈庭拒绝的机会，瞬间逃走。 剩下沈庭和沈嫚嫚，大眼瞪小眼。 沈嫚嫚仰着小脑袋，朝他露出傻笑。 ╰(￣▽￣)╭ 沈庭一瞪眼： “笑什么笑？ 还不快做题？” “哦！” （＃￣～￣＃） 沈嫚嫚嘴巴一瘪，看向下一个题目： “咦，20+40？这个我会！ 哼，还想难住我？ 20+40＝60！ 对吧，老哥？ 我厉害吧？” “厉害！ 下一道，20+39！” “20+39？” 沈嫚嫚努力计算，双手的手指头有的伸出，有的缩回。 “这个和上一道，差不多的。” 好一会后，沈庭提醒。 沈嫚嫚仰着头(???) ：“差不多吗？” “真差不多，好好算算，你能算出来的。” 她努力扒拉着手指头，跟给人算命一样。 沈庭有些无语： “20+39，很简单啊！” 沈嫚嫚( ′???`)： “你别吵，我马上算出来啦！” 手指头又扒拉了好一会，沈庭都怕她把手指扒拉出火星子。 可又不敢说话提醒，怕最后算不出来，赖自己身上。 “20+39等于……” 沈嫚嫚( ??? ? ??? )：“等于……” “咩~~咩咩~~咩咩咩~~~” 听到羊叫，沈嫚嫚十指一下握了起来，抬头看向窗外。 (。?_?)：“哪来的羊啊？” “咳，咳咳咳~~” 沈庭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被气笑了。 “行！ 20+39＝哪来的羊啊？ 天才！ 你是天才！” (￣⊥￣)：“走吧，别做题了。 我带你出去看羊！” “好呀好呀，去看羊喽！” 沈嫚嫚一下从凳子上跳了下来。 ヾ(′▽｀)ゝ：“老哥，我其实马上就算出来啦！ 都怪那小羊，声音太大了，影响了我计算。” 沈庭(￣ー￣）：“那给你点时间再算算？” “呃……” 沈嫚嫚 ?????：“老哥，快走吧，那小羊要跑啦！” 唉～～ 算了，这丫头健健康康就行了！ …… 沈庭在家休息了几天，也被沈嫚嫚算数折磨了好几天。 期间，他还接到了杨昌隆的电话。 平县那边的公安，关于耿清清的来历，查到了一点线索。 耿清清不是在医院出生的，而是找的赤脚医生。 警方费了不少工夫，找到了那医生，问询后对方承认，确实没有接生。 当年李乡云给了她一些钱，让她谎称帮忙接生。 至于孩子的具体来历，她也不知道。 但猜测不是捡的，就是买的。 如果是买的，当地将近四十年前，正是重男轻女思想最严重的时候，肯定会买男孩。 也正因为重男轻女，抛弃女婴经常有发生。 所以捡来的可能性，更高一点。 “至于为什么要捡孩子，假装是自己生育的，可能是为了脸面？” 沈庭猜测，在农村，长时间不生育，会被人说闲话。 更何况，那是几十年前，村民们的闲话，只会更难听。 李乡云通过“生育”孩子，堵这群人的嘴，沈庭感觉是比较靠谱的理由。 而且！ 耿斌父母当时已经去世，耿斌又是个傻子，操作起来，难度也比较低。 沈庭思索着，脑海里也传来提示音： 【恭喜在三天时限内，成功侦破洞中女尸案。 奖励开始发放……】 第27章 庭栖基金会！ 【恭喜获得基础技能点10个。 本次案件侦破，宿主表现较为出色，奖励额外金币3个。 技能点，累计剩余20个。】 【额外奖励，现金20万。】 【恭喜获得死者的馈赠：pUa的108个小技巧！】 【恭喜获得死者馈赠：绘画·初级！】 沈庭直接被第一项死者馈赠，吸引住了。 pUa的108个技巧？ 这是李乡云的馈赠吧！ 这特么可不是什么正经技巧啊！ 现在知道的，四个和李乡云有关系的男人—— 张亮、邹华健、郑天力、黄大兴！ 全被李乡云CPU成了大傻子。 到现在将近二十年过去，还对李乡云死心塌地呢！ 沈庭不知道李乡云懂不懂心理学，但他看了这108个小技巧。 其中不少，都用到了心理学知识，而且是高端心理学。 “不得不说，这李乡云，也是个人才。” 一个最后把自己都搭进去的牛逼人才！ 想着，沈庭看向其它奖励。 13个技能点，中规中矩。 倒是二十万现金奖励，他很满意。 总共也就三天调查时间，到手二十万，这收益率，太舒服了。 沈庭打开手机，进破案群： “@全体成员，开始发放奖励了。” 所有人，精神都是一震。 【群成员破案奖励，开始发放！】 【全体成员，在本次案件侦破中，贡献值计算……】 【计算完毕！ 奖励开始发放！】 获得最高等奖励的，自然是关队关宏峰。 在这次案件的初期，他就坚持‘司兰’可能遇害。 并从以往的尸骨里，找到疑似‘司兰’的尸骨。 虽然当时DNA鉴定，以及一系列线索，全都不支持那尸骨是‘司兰’。 但关队仍旧坚持自己的观点。 最终，沈庭通过颅相复原，证实他的坚持是正确的。 之后，他提出将案件调查的重心，转移到李乡云身上。 目前来看，这一点，自然也是正确的。 他的贡献值最高，没有任何争议。 他获得的奖励，是彻底治愈黑夜恐惧症的药物。 第二等的奖励，属于沈翊。 他的贡献有两个。 小贡献是，案件一开始，通过颅骨，画出了耿清清的画像。 为确认死者的身份，节省了不少的时间。 较大的贡献是，案件后期，从耿斌的画作里，找到了关键时期，那白面拄拐人和耿清清见面。 再结合证人的证词，才将瘸腿人纳为了调查对象。 这对案件最终的侦破，自然也至关重要。 他的贡献值，仅次于关队，也是实至名归。 沈翊得到的奖励，是刑侦素描能力，加强两成。 至于第三档的贡献，这次就没有了。 剩余群成员，获得了鼓励奖。 kikO：“嗨，又是鼓励奖。 鼓励鼓励，每次案子都鼓励，这都第五个鼓励奖了。 咱家的鼠标键盘都放不下了！ 啥时候，咱也能拿个大奖啊！ ╭(╯^╰)╮” “想拿大奖，光说不行，你得努力啊！” 沈庭笑着留言，并约定，一有案件，立刻通知大家。 奖励发完，生活再次进入平静期。 期间，富仁集团老总刘栖桐联系沈庭，基金会的构架，基本设计好了。 只剩名字，还没有定下，问沈庭的意见。 “这种事，刘总你看着定就行。” “这怎么能行？ 这基金会，毕竟是你的主意，命名这种事，自然要你说了算。” “那就叫栖桐基金会？” 基金会的事情，毕竟是刘总出力最多，以对方名字命名，沈庭感觉比较合适。 刘栖桐直接否决： “不行！ 这基金会沈小哥你才是主导，我只是打杂的。 没有你就没有这个基金会。 依我看，还是叫庭栖基金会吧！ 沈小哥你主导，庭字在前面。 我的栖，就在后面好了。 嗨，沈小哥不怕你笑话，我这个人，还是有点沽名钓誉的。 这基金会，我感觉很有意义，实在忍不住，把我自己的名字，加在了里面。” 庭栖吗？ 在庭院栖息？ 这倒是和基金会，庇护受害者家属的宗旨，很契合。 沈庭也不是矫情的人，直接笑道： “刘总，那我就不客气了，占个先。 庭栖这名字，我觉得确实不错。” “那就这么定了。” 刘栖桐笑道： “沈小哥，这次找你还有一件事。 我们毕竟是民间基金会，虽然是好意，但受害者家属的身份，我们没资格获取。 你看，你那边，能不能做一下公安的工作。” “没问题！” 沈庭直接联系了大京局长卫廉兵。 卫廉兵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就答应了。 基金会和公安局对接，一路绿灯。 卫廉兵还和沈庭说，以后有事，尽管找他。 “基金会的事，算是差不多了。” 沈庭原本还想往基金会注资来着，结果也被刘栖桐拒绝了。 他找了几个商界的朋友，投了一大笔钱。 他们别的不要，只要一个好名声！ 办完基金会的事情，沈庭还抽空，报考了驾照。 他获得过高端的驾驶技巧，不用学习，考试基本一遍过。 他也去看了车： “这新出的SU7 Ultra倒是不错！” 沈庭的钱包，也完全能支付得起。 不过，他还没有提到车，就得到了新任务： 【五天之内，侦破轿车爆炸案！ 案件简介：昨天晚上，觅云区一辆行驶中的轿车，发生爆炸。 车上四人，两人死亡，一人重伤，一人轻伤！ 经觅云区调查局初步调查，案件涉及到绑架勒索！ 案件基础奖励：10个技能点！】 …… 第28章 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 觅云区的案子？ 不但涉及爆炸案，还涉及绑架勒索？ 沈庭有些意外。 现在监控发达，绑架勒索和爆炸，都是比较罕见的案子。 而二者出现在的同一起案件里，就更罕见了。 更不用说，这案子，破案时限竟然给了五天！ “这案子似乎不简单！ 竟然和两起连环杀人案给的时间，一样多！” 沈庭立刻使用【资料共享】，获取了觅云区爆炸案的案卷，上传到破案群。 群主：“@所有人，有新案件了。 资料已经上传，大家各自下载查看吧！” kikO：“终于有新案子了，这次，我要努力，争取拿到最好的破案奖励。 ┏(｀ー′)┛” 唐仁：“想多了啦~~ 破案奖励，一定系我唐仁的啦~~” kikO：“还破案奖励呢，你小心点，别让群主老大再禁你言吧！ (???)” 唐仁：“你介死丫头，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 (▼ヘ▼#)” 群主：“我提醒一下，吵架可是拿不到奖励的。 别人可都已经下载好资料，开始查看了。” 沈庭留完言，短信提示音忽然响起。 沈庭一看，是银行卡到账十五万的提示。 “十五万？ 哪儿来的十五万？” 疑惑着，来电提示音紧接着响起。 “秦支队的电话？” 沈庭接听： “秦支队，有事情？” 秦山嘹亮并带有笑意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沈庭，你给咱们朝阳公安局，可是争了好大的脸啊！ 你不知道，之前制皮人那案子侦破，张局长返回局里，就对你赞不绝口。 逢人就讲你的破案过程！ 你是怎么做微量物证鉴定，是怎么找到农屋的，是怎么对制皮人进行剖绘的。 单单跟我，就说了两三遍。 好像案子，是他侦破的一样。” “没想到，制皮人案件后没几天，你又帮助信义区侦破了洞中女尸案。 信义区柳明局长，前两天可是亲自往局里打电话，对你大加称赞。 我看他都要羡慕死了，说怎么自己局里，就找不到你这样的人才？” “对了，那山洞女尸案的奖励，也申请下来了。 你获得了个人二等功，还有十五万的破案奖励。 奖金最近就会打到你的账户上。” “秦队，奖金我刚收到了。” “那就好！” 秦山声音认真起来： “还有一件事，总局的卫廉兵局长，刚刚打电话给我，说觅云区那边，发生了一起爆炸案。 影响挺恶劣的！ 关键是，这案子，似乎还涉及绑架勒索。 而且有人目前确实处于失踪状态！ 你不是有侦破绑架案的经验吗？ 而且，找人也比较厉害。 卫局让我问问你，最近忙不忙？ 如果有时间的话，可以去觅云区，协助这爆炸案调查。” 觅云区爆炸案，又涉及绑架…… “应该就是这次的任务案件了。” 沈庭直接道： “没问题，我有时间。” “那就好，你准备准备，我让熊贝贝开车去接你。 咱们局最近没什么事，熊贝贝和许心一跟着你，你有什么事，交代他俩去办就行。” “好！” …… 沈庭收拾好东西，跟父母说了一声，最后找到在书桌前，看似勤奋学习，其实在捏橡皮屑的沈嫚嫚，朝她一瞪眼： “死丫头，别玩了。 我要去上班了，等我下次回来，这些加减法你要是再不会，小心我打你屁股。” 沈嫚嫚( ′???`)：“不玩啦不玩啦！ 老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快了两三天，慢了四五天吧！” 沈嫚嫚⊙_⊙：“这么快，不是，这么久啊，老哥你快去吧，我会想你的。” “你在家好好学习，听爸妈的话，等忙完了，我给你带好吃的。” 沈嫚嫚(???)：“好呀好呀，我要薯片，黄瓜味的，辣条，还有巧克力……” 嘀~~嘀嘀~~~ 门外传来轿车鸣笛声。 沈庭知道，是熊贝贝他们过来了。 他和父母打了声招呼，快速出了家门。 “老哥，你尽快回来呀！ 我会想你的！” 沈嫚嫚“舍不得”的喊着，脸上却是非常开心的表情。 (???)? “终于走啦，老哥这工作，怎么这么闲呀，天天在家看着我学习。” 她转身爬到凳子上，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本本。 半个巴掌大，边缘参差不齐，明显是自己订装的。 第一页，还歪歪扭扭的写着三个小字—— 记仇本！ 她翻开，第一页就写着：妈妈骂我小笨蛋，我忍了！ 翻到最新一页，她拿起铅笔，认真写道： 哥哥刚刚骂我死丫头，还WeiXie打我皮古，哼，deng他老了，我ba他羊气关。 不过，老哥答应给我买好吃的，算啦，原凉他啦！ 老哥会给我买什么呀，也不知他什么时间回来…… 另一边！ 沈庭坐上警车： “熊哥，出发吧！” “好嘞！” 许心一看着沈庭的脸，惊讶道： “你看着有点憔悴啊，不是休息了好几天吗？” “别提了，让我妹妹气死了。” 沈庭忍不住吐槽： “教我妹算数，比查连环杀人狂，都难多了。 20+40，能算出是60。 20+39，就不会了，你们知道她说等于多少吗？ 等于哪来的羊啊？ 气得我头疼！” 沈庭把这两天的情况一说，熊贝贝和许心一，都被逗乐了。 简单聊了一会儿，许心一拿出警务通： “这是觅云区那边，爆炸案的最新情况，你看看吧！” 沈庭点头，接过警务通，快速查看案件情况。 简单来说！ 昨天深夜，觅云区顺安路上，一辆行驶的轿车，忽然发生了爆炸。 行人立刻报警并施救！ 那轿车是电车，再加上昨晚风大，烧得很厉害。 救护车不到十分钟就到场，但车上两人已经成了中微子。 还有两人，一重伤一轻伤，都处于昏迷状态。 重伤者，现在还在iCU，能不能救活，不好说。 相对轻伤的，断了不少骨头，手术刚结束，打了不少麻药，还没醒。 但命算是保住了！ 根据车辆信息，以及车上的资料，四人的身份，已经确定，算是一家人。 死亡的两人，名叫徐婵娟和徐图，是亲姐弟，都是二十多岁。 重伤的，是两人的母亲，名叫李晓英。 昏迷的，叫郭洪刚，是徐婵娟的未婚夫。 徐婵娟年前检查怀孕，两人刚刚领证，准备春天暖和了，就举办婚礼。 却没想到，一尸两命！ 在爆炸现场，觅云区警方，还找到了徐婵娟的手机。 最新的一条信息，来自她父亲： “你爸在我手上，马上开车来横水市，带上家里所有的银行卡。 来了横水，准备两百万现金，等我下一步指示。 记住，不要报警，否则，就等着给你们老爹收尸吧！ 提醒你一下，我们有人在监视你们一家，你们家里，现在有四个人，没错吧！ 四人全部上车，不准分开，不准耍小聪明！” 沈庭看着短信，陷入沉思。 这短信，应该是觅云区警方，判断这案子，可能涉及绑架的原因之一。 之所以是“可能”，是因为轿车爆炸了。 这勒索短信，可能只是引蛇出洞的诱饵。 将四人聚集到一辆车上，送他们一起上天，可能才是“绑匪”的真正目的。 另一个原因是，徐婵娟和徐图的父亲，徐团结，真的失踪了。 警方联系不上对方！ “绑匪”既然拿徐团结的手机，给徐婵娟发短信，徐团结估计真在“绑匪”手上。 “这案子，绑架徐团结，勒索赎金，恐怕只是个由头。” 正常情况，绑架是为了钱，至少拿到钱之前，不会将被绑架者的家人杀死。 毕竟，目标的家人都死光了，谁给绑匪赎金？ “徐婵娟和徐忠，倒是还有一个姐姐，徐立婷。” 不过，案件发生后，警方立刻尝试联系她，但联系不上。 连徐立婷的丈夫，赵心慨也联系不上。 两人的手机，都处于没有信号，也就是Sim卡无法响应的状态。 发短信、微信，都不成功。 “介案子，怕不是灭门案啊~~ 一家七口，不对，系八口，整整齐齐~~” 唐仁在破案群里留言。 kikO好像因为唐仁说她拿不到大奖，记仇了，留言反驳： “你说是灭门案，那就一定不是灭门案啦~~ (???)?” 不过，她刚说完，轿车内的许心一，就接到觅云警局的电话： “我是朝阳区许心一…… 钱队，你好，有新情况？ 嗯？ 找到徐立婷和她丈夫了……” 片刻后，许心一挂断电话，神色惊讶： “是觅云区那边的钱多多，钱队长。 他们找到徐婵娟的姐姐和姐夫了。 只可惜，找到的是两人的尸体！” 第29章 标记行为！ 徐立婷和丈夫赵心慨，也死了？ 还真让唐仁说中了？ 一家人，整整齐齐？ 涉及两名死者的最新资料，还没整理上传警务通，沈庭直接使用【资料共享】，获取资料后，上传破案群。 群成员一看，都非常惊讶。 唐探秦风：“小唐，这……这次，还真让你说蒙了？” 唐仁：“必须的啦~~ 不对，怎么能叫蒙呢，明明系推理啦～～ @kikO，怎么样，打脸了吧~~” kikO：“(▼ヘ▼#)” 法医秦眀：“我总结一下法医的初检结论。 赵心慨，眼角膜出现浑浊，但较轻。 可以通过角膜，模糊看见瞳孔，死亡时间超过12小时。 再结合尸温、尸僵和尸斑，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在13－15小时之前。 也就是昨天傍晚18－20点！ 徐立婷角膜浑浊更轻微，死亡时间要晚一小时左右。 两人的死因，都是尖刀戳刺，导致的内脏破裂合并失血性休克。 两人胸腹部位的刺伤较深。 颈部、面部和手臂上，还有多道浅表划伤。 凶器是两面开刃的硬质刀具。 刀身宽1.6Cm，刀刃长15Cm。 凶器，遗留在作案现场，并被刺在两名受害者的胸口。” 秦眀上传两张照片，分别属于徐立婷和赵心慨。 赵心慨仰躺地板上，周围是一片血泊。 白色衬衫被鲜血染红，胸腹部能明显看到不少伤口。 徐立婷则被绑在椅子上，身上伤口更多。 而在两人的心脏位置，全都插着一柄小刀。 刀柄很特别，是一颗金属眼珠。 整体材质看起来像黄铜，上面镶嵌着白色眼珠和黑色瞳孔。 秦眀又上传两张照片！ 两把小刀被拔出后，摆放在是实验桌上。 眼睛刀柄下面，是一只手。 五根手指向下握合，指尖凑在一起，夹着刀刃。 整个刀身上，还残留明显的褐色血迹。 竖锯：“这刀，有些特别啊！ 是专门设计的？” 汉尼拔：“不单单是样式特别。 普通的罪犯，要杀人，只需要一把刀。 而这次的罪犯，准备了两把刀，两名受害者，一人一把。 作案后，刺入两人胸口。 这刀，或者刀上的构造，对凶手有特别的意义？” “眼睛，手掌？” 沈庭愣了一下，忽然想到什么，在案件卷宗里快速翻找，然后截图上传群空间。 群主：“匕首的构造，和这圆牌，有些类似啊！” 图片上的圆牌，比象棋小一圈。 整体形态是五根手指向掌心蜷曲，中央也是黄铜眼睛，镶嵌着白色眼珠和黑色瞳孔。 只不过铜牌比较残破，还多了些焦痕。 kikO：“咦，这铜牌明显和匕首，同出一源啊！ ” 唐探秦风：“我没记错的话！ 这是觅云区警方，在轿车爆炸现场，找到的物证吧！” 关宏宇：“也就是说，爆炸案和徐立婷、赵心慨的死，是同一人，或同一批人的手笔？” 毛利小五郎：“两把匕首和铜牌，特意被留在案发现场。 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 汉尼拔：“在犯罪行为心理学里，这是标记行为，或签名行为。 目的无非两方面，一内一外。 对内，满足凶手自身掌控欲，或是凶手世界观，比如特殊信仰的投射。 对外，无非是挑衅警方，或构建犯罪人设。 不管凶手留下匕首和铜牌的动机，究竟是什么，有一点是肯定的—— 这罪犯，非常的自信，甚至可以说傲慢。 他相信自己一定不会被抓！” 这一点很好理解，正常罪犯，都想在犯罪现场，尽量少的留下物证。 以免因疏忽，被警方抓到把柄。 而这次的罪犯恰恰相反。 不但特地留下物证，还同时在三个现场，留下了高度相似的物证。 简直自信到爆棚！ “这么自信的罪犯，倒是少见！” 沈庭露出笑容： “那就让我看看，你是真有实力，还是虚张声势吧！” …… 第30章 特殊标志！ 破案群内！ 关宏宇：“除了特意留下凶器小刀和铜牌，这标记行为。 徐立婷和赵心慨身上的浅表伤，属于犯罪行为心理学里的威逼行为吧！ 而把徐立婷绑在椅子上，这应该属于约束行为。” 关宏峰（哥）：“没错！ 凶手通过生理暴力、伤害，或心理操控、恐吓等手段，迫使他人屈从的行为，都可以归为威逼行为。 凶手的目的，似乎不仅仅是杀人。 如果单纯想杀人，从现场痕迹来看，凶手处于绝对上风，轻松就能杀死两人。 可凶手偏偏多了约束和威逼行为……” 法医秦眀：“通常劫匪入室抢劫，控制屋主，询问财物位置的时候，会出现约束和威逼行为。 但本案的案发地，在宾馆。 而且，徐立婷和赵心慨，在两处不同的宾馆里。 罪犯通过威逼行为，想要两人的银行卡密码，或者转账密码？” 倒是有这个可能！ 沈庭想了想，使用【资料共享】，获得涉案七人的通讯、聊天、转账记录等等资料。 “新发生的案子，调查起来就是方便啊！” 单单是通讯、聊天记录，价值就很大，可以提供死者交际圈的大量资料。 不像上次的李乡云和耿清清，死亡时间太久，号码早就欠费销号。 当手机账户余额为零，且90天无通讯行为，号码就会被收回。 就算停机保号，并缴保号费，最多也就能保留六个月。 像这种情况，通讯、短信等记录，自然没法查询。 沈庭将资料上传破案群，自己也快速查看。 “凶手的约束和威逼行为，是为了转账或取款密码，应该是不成立的。” 因为两名受害者从死亡到此刻，微信、支付宝和银行卡，都没有转账记录。 “求财的话，正常操作是，问出密码后，立刻转账。 至少，也要在爆炸发生前，完成转账操作。 否则，很容易被重点关注，导致自己的逃亡时间缩短。” 柯南：“不是求财，那威逼行为的目的，是什么？ 徐立婷和赵心慨，有什么秘密，是凶手需要的？ 还有，我看‘绑匪’用徐团结的手机，给徐婵娟发短信，时间是昨晚十一点十二分。 有没有可能，凶手是从徐立婷和赵心慨口中，得知了自己想要的秘密。 为了这秘密只有自己知道，假装绑架徐团结，让家中四人上车，一网打尽。” 沈庭：“有可能。 如果凶手是临时决定杀死徐婵娟四人的。 那应该是昨晚杀死徐立婷后，到徐家楼下，将炸弹，安装在轿车上的。 调取这个时段的行车记录仪视频，说不定能从中找到凶手的身影。” 一边留言，沈庭共享获得爆炸轿车的行车记录仪数据。 爆炸轿车的行车记录仪，数据会上传云端。 所以即便记录仪在爆炸中被严重破坏，也有差不多七天的数据留存。 沈庭继续留言：“除了行车记录仪数据，可以作为调查方向。 不管凶手想从徐立婷和赵心慨口中，得到什么东西，两夫妻的日常交流里，可能有所涉及。 大家可以重点排查两人的聊天记录。” 唐探秦风：“根据提取的徐立婷和赵心慨手机资料。 昨晚十九点二十一，徐团结的手机给赵心慨打电话，让他到尚心酒店208室。 20：55，赵心慨的手机，给徐立婷发微信，让她送衣服到对面的长舒宾馆434室。 既然后来的徐立婷身上，也有威逼行为。 那凶手从赵心慨口中，估计没问出什么。 如果赵心慨知道所谓的秘密，不太可能不说。 所以，他很可能不知道。 倒是杀死徐立婷后，凶手马不停蹄，又去杀死徐家的徐婵娟、徐图、李晓英、郭洪刚四人。 凶手很可能从徐立婷口中，得知了这秘密。 这秘密，估计徐家自己家人，才知道。 所以，重点查徐家人的聊天记录，找出这秘密的概率，更高一点。” 有道理！ 那现在的调查方向，有两个—— 其一！ 查看昨晚九点到十一点，行车记录仪数据。 尝试寻找凶手在身影。 其次！ 重点调查徐家人的聊天记录，尝试从中找出，凶手威逼想要得到的信息是什么。 “其实还有一条思路。 凶器匕首和铜牌里的眼睛和手掌元素，太显眼了。 这案子，估计不是普通凶手的手笔。 可能不是凶手第一次作案，也可能涉及团伙作案。” 这方面的话，交给调查局调查，可能更好一点。 沈庭思索着，轿车来到觅云调查局。 一行人在停车场下车。 脚刚沾地，一个头发花白，警衔两杠三花的警督，就从大厅，带着几名警员迎了出来。 “小熊，小许，好久不见。 这位就是沈庭，沈顾问吧！ 好年轻！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我是王贵，觅云区公安局的局长。” “王局好！” “王局，好久不见。” “王局，我是沈庭，你好……” 双方简单寒暄，王贵指向身后宽额大脸的中年，道： “这是三大队队长，钱多多钱队。 这起爆炸案，主要由他负责。” 钱多多上前，和沈庭三人，笑着打招呼。 上方的交流，也很快转到案情上。 沈庭顺势提出，重点调查匕首和铜牌上的眼珠和手掌标志。 钱多多立刻点头： “那标志的疑点，我们也注意到了。 但我们觅云区往期的案子，类似的元素，我没有印象。 我上报了大京总局，总局那边倒是有发现。 但案卷保密等级挺高，稍后才能告诉我们相关线索。” 这样啊！ 沈庭倒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有那标志的信息。 一行人，进入警局，迎面就撞上一群警员，急匆匆从办公室离开。 领头的人，沈庭还认识。 正是专案组组长邵明！ 两人合作侦破制皮人案后，他就被调到了觅云区，主导一起紧急案件。 邵明眉头微微皱着，拿出手机，似乎要拨打电话。 听到迎面而来的脚步声，他抬头的瞬间，神情意外： “咦，沈顾问，这么巧，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 你怎么也过来觅云区了？ 咦，我知道了，总部让你过来，指导这起连环杀人案的调查？” 连环杀人案？ 沈庭惊讶：“我记得之前邵哥你说过，还不能确定案件具体什么情况。 现在能确定，是连环杀人案了？” “沈小哥，你不知道？总部那边没告诉你？” “没有，我这次过来，是负责另一起案子。” “这样啊！” 邵明脸上的惊喜，被失望取代。 他还想着，有沈庭帮忙，案子十拿九稳了呢！ “唉，这案子，也有点麻烦。 凶手挺扭曲的。 对了，我刚刚不是说想找你吗？ 因为这连环杀人案里，发现了你认识的人。 那高雅，你认识吧？” 第31章 高雅的消息！ 高雅？ 沈庭愣了一下。 当然认识！ 不过，邵明说的高雅，是他一直在找，但没有消息的那个高雅吗？ 看到沈庭的表情，邵明立刻拿出一个警务通，调出一段视频。 一道带着塑料感，从扩音喇叭里传出的声音，立刻响起： “现磨豆浆！现磨豆浆~~ 热油条！热~油条~~ 刚炸的！刚~~炸哒~~” 一共有两个声线！ 前面的声线，能听出是一名女性老人。 她说一句，就有一个稚嫩活泼的小女孩，紧跟着重复一遍。 听声音，年龄应该比沈嫚嫚更小一两岁。 “现磨豆浆！现磨豆浆~~ 热油条！热~油条~~ 刚炸的！刚~~炸哒~~” 声音循环往复，沈庭好奇的看向警务通的画面。 这应该是一段道路监控视频。 画面角落，有一根水泥电线杆。 一个喇叭被红绳系在电线杆的一人高处。 声音，是从喇叭里传出来的。 沈庭原本好奇，邵明让自己听这广播做什么？ 忽然！ 声音播放三四遍之后，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电线杆旁，走入监控画面。 虽然戴着淡蓝色口罩，还有白色棒球帽，但沈庭一眼认出，她就是高雅。 就见她从监控画面里走过，进入路旁边的早餐店。 视频戛然而止！ “还有！” 邵明调出第二段视频。 “这段视频，是从马路对面的取款机监控截取的。 距离太远，不太清晰！” 邵明点下播放键，就见高雅缓步进入监控视野。 看她的动作，似乎要拐弯，进入旁边的小巷。 这样的话，前面的监控就拍不到她了。 但她似乎听到了喇叭里传出的声音，明显愣了一下，看向前面挂在电线杆上的喇叭。 听了几秒后，脚步转而继续向前，进入道路监控，然后进入早餐店。 “下一段视频，是早餐店的监控视频。” 邵明点开第三段视频。 整齐的木桌周围，是散乱的方凳。 店里人不多，穿着淡粉色外套的高雅，先点了餐，然后到靠门位置坐下。 她摘下口罩，露出面容，确认就是高雅。 很快，老板将两根油条，一碗豆浆，端到高雅桌上。 高雅露出笑容，朝店门外的喇叭指了指，似乎在问喇叭里的声音，是谁录的。 很快，她开始吃饭。 发现桌边有红红的辣椒油，她在盘子里倒了一小点，用油条蘸着，吃了一口。 她的脸，直接就红了，咳嗽两声，连忙喝豆浆…… 吃完饭，离开饭馆，她进入之前的小巷，身影消失。 沈庭微微皱眉。 高雅的状态，看起来也挺正常啊！ 按说雪夜失踪案之后，她作为受害者，完全可以在朝阳区，回归正常生活。 可怎么直接失踪？ 现在还跑到了觅云区？ 而且高雅似乎在躲避监控，是在躲避警方？ 还是有人在找她，她要躲避对方？ “我倒是在找她，是在躲避我？” 沈庭微微摇头。 不至于啊！ “邵组长，高雅和你手头的连环杀人案有关系？” “勉强算有关系吧！” 邵明点头：“最后一段视频里，和高雅说话的老板，你注意到了吧！ 他是那喇叭里，祖孙俩的儿子和父亲，也是我手头这个连环杀人案的最新受害者。 我们在调查他的时候，发现了高雅。 她之前，就和雪夜失踪案有关系。 我们感觉，她同时和两起连环杀人案有关，恐怕……” 邵明话没有说完，但沈庭明白他的意思。 别的不说，单说雪夜失踪案里，凶手王晓丹明明袭击且控制了高雅和尹庭雪。 结果，尹庭雪被害。 而高雅现在，一点事都没有。 而且！ 凶手王晓丹一看到高雅的照片，或听到她的名字，就直接发疯。 这明显不正常！ 现在，高雅吃饭的小饭馆，老板又被害。 要说这单纯是巧合，沈庭也很难相信。 只不过，高雅具体什么情况，沈庭确实也说不准。 他感觉，好像有一层迷雾，弥漫在高雅周围。 想了想，他看向邵明： “邵组长，上次雪夜失踪案，我们朝阳区，已经简单查过高雅，但并没有发现异常。 你们如果想继续查她，或许可以派人，到她长大的福利院，还有读书的学校，查一下她成长阶段，有没有异常。” “好！ 我们现在人手充足，我派人去调查。 有新发现，我立刻通知你。” “没问题！” …… 双方简单交流，邵明带着一群人，出了大厅，坐上警车，急匆匆离开。 局长王贵都跟着离开，显然那起连环杀人案，比爆炸案，更加紧急。 沈庭则跟着钱多多钱队，来到爆炸案的专案办公室。 简单交流案件情况后，破案群内，响起消息提示音。 唐探秦风：“群主，我刚刚倍速，看完了爆炸车辆，昨晚九点到十一点的行车记录仪影像。 里面，没有找到靠近轿车，在车底放置炸弹的可疑目标。 我把时间，向前推了一个小时，但仍然没找到。” 毛利小五郎：“就是说，凶手不是在威逼赵心慨和徐立婷之后，才对徐家其余人，起杀心的？ 他放置炸弹的时间，远在这之前？” 唐探秦风：“行车记录仪数据，能追溯到七天之前。 如果凶手在七天之内放置炸弹，我能找到。 如果炸弹是再之前放置的，监控数据被覆盖，就没办法了。” kikO：“我可以尝试对数据复原。 但复原出的数据，是片段。 能不能复原到涉及凶手的关键数据，就不一定了。” 这么说的话，凶手早在之前，就打算把徐家人，一波带走了啊！ 目标这么明确，手段又稳准狠，这是有仇怨？ 他想从赵心慨和徐立婷口中得到的消息，和双方之前的仇怨有关？ 沈庭想着，留言道： “在聊天记录，尤其是徐家人的聊天记录里，有没有找到涉及某些‘秘密’的内容？” 关宏峰：“暂时没找到。 徐家人的聊天记录，基本就是日常聊天。 没有太特殊的内容。 唯有徐团结和女婿赵心慨，会交流工作上的一些事情，但也没有太特殊的。 唯有一件事，有些可疑。 从聊天记录看，徐婵娟的父亲徐团结，在外面养小三。 关键是，三个月之前，被人家丈夫抓到了。 徐团结当时有一笔30万的取款记录。 应该是选择花钱和解了。 不过，我看那女人和徐团结之间，近期还有往来……” 第32章 牛的牛的！ “哇，哇哇哇哇，真系喜闻乐见啊~~ 群主有捉奸视频吗，我想看啦~~ ?乛?乛?” 破案群里！ 看到关队关于徐团结找小三的留言，唐仁瞬间来了精神。 沈庭懒得理他，查看关宏峰上传的，徐团结和其小三的聊天记录。 “有点辣眼啊！” 沈庭快速看完，有些内容简直不堪入目，他都想向两人，要精神损失费了。 沈庭又共享了小三和其丈夫的资料，并上传破案群。 片刻后！ “哇哇哇，刺激，真系刺激啦~~ 这小三竟然不止徐团结一个姘头啦~~ 单单系我粗略一扫看到的，就有三个啦~~” 唐探秦风：“这小三的私生活，确实混乱。” 沈庭接着共享小三几名姘头的资料。 “咦，有意思！” 沈庭快速看完资料，发现通讯记录里，和小三聊骚的共五个男人。 他们和徐团结，有一个共同点。 事业算比较成功！ 和小三通奸的时候，都被小三丈夫抓包过。 多的出了五十万，少的出了十八万，把事情私了。 唐仁：“仙银跳，介系仙银条啦~~ 我最恨仙银跳~~ ┏(｀ー′)┛” 唐探秦风：“我找到了一些聊天记录。 小三的丈夫，应该不会为了小三，去杀人。” 他将聊天记录标注出重点，上传破案群。 大家一看，发现这是小三和其丈夫的聊天记录。 内容分两部分！ 前一部分是，小三和其丈夫说，已经和徐团结培养好了感情，可以收网了。 双方还约定好了，到时候勒索徐团结的金额。 后一段内容是，小三提醒丈夫，自己和徐团结已经进了酒店。 让他半个小时后进房间，一定能抓他现行。 “牛的牛的！” 沈庭只感觉不可思议。 “这小三和她丈夫，是真夫妻吗？” 沈庭共享民政局的结婚登记资料，确认两人还真是夫妻。 而且结婚挺长时间了！ “还真是啥人都有啊！” 沈庭感觉三观被颠覆。 法医秦眀：“要不说，当警察涨见识呢！ 什么奇葩都能见到！” 关宏宇：“小三出轨，且被丈夫抓包后，还跟出轨对象接着联系。 正常情况，丈夫怒而杀人，并迁怒徐团结家人，是有可能的。 可这小三的丈夫，明显不是这种人。 不但不生气，看聊天记录，还专门让妻子录像，似乎挺乐在其中的。 而且！ 他和妻子，已经在计划，对徐团结，进行二次诈骗了。 更不可能杀死徐团结。” 群成员，全都发出赞同表情。 “我稍微总结一下！” 沈庭：“之前确定的两个调查方向。 爆炸轿车的行车记录仪，在昨晚可疑时段，没有找到嫌疑人身影。 徐家的聊天记录，也没有关于‘秘密’的讨论。” “这两个思路，倒是都可以进一步调查。 行车记录仪，可以扩大调查时间。 从七天之内的影像里，寻找嫌疑人。” “聊天记录里没有‘秘密’，稍微有些麻烦。 因为徐家人，已经死的差不多了，连问都没地方问……” 沈庭特意询问钱多多，重伤的李晓英和轻伤的郭洪刚，现在什么情况。 李晓英，依旧在iCU抢救。 而郭洪刚，还处于昏迷状态。 “那小三，不知道能不能提供线索。” 小三既然是为了徐团结的钱，应该没少从徐团结嘴里撬信息。 徐团结这种人，对家里人，嘴可能很严。 但在外面，可能喝一次酒，小三再一诱导，什么秘密都吐露了。 沈庭想着，没着急找钱队调查，在群里留言： “这案子，大家还有其它想法吗？” 毛利小五郎：“目前来看，这案子的重点，应该放在凶手的作案动机上。 凶手既然要杀徐家全家，仇怨绝对不小。 而且，凶手又想通过威逼，获得某些信息。 如果能查出仇怨或信息，究竟是什么，案件距离侦破，应该就不远了。” 唐仁：“必须的啦~~ 可系，现在不系查不到嘛~~ 我建议，重点查一查那郭洪刚啦~~ 他作为徐家的女婿，徐婵娟的丈夫，凭什么其他人要不直接被炸死，要不重伤，只有他问题不大？ 他很可疑啦~~” 柯南：“可是我看他的聊天记录和通讯记录，没有疑点啊！ 而且徐立婷和赵心慨被害时，他和妻子徐婵娟、小舅子徐图，丈母娘李晓英在一起。 他没有作案时间。 凶手在两个宾馆，被拍下的背影，虽然没有面容，但也能看出，绝对不是郭洪刚。” 唐仁：“那还不简单，团伙作案啦~~” 问题是，没有证据啊！ 而且，郭洪刚和徐婵娟婚期将近，徐婵娟又怀孕，他和徐家又无仇无怨，本身也没有债务危机，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吧！ “可能孩子不是他的？” 回想起小三和其丈夫的聊天记录，沈庭忍不住往狗血方面想。 “这一点，倒是也可以让DNA实验室确认一下。” 这时，kikO留言： “群主老大，我想要徐团结，在通讯商那里的通讯数据。 徐团结，应该是本案里，非常核心的人物。 凶手给大女婿赵心慨打电话，用的是徐团结的手机。 在两个宾馆开房间，用的是徐团结的身份证！ 深夜给二女儿发勒索短信，也是用徐团结的手机。 也就是说！ 徐团结，应该是凶手最先控制的人。 那他现在，在哪里？ 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不得不说，这问题确实很重要。 尤其是，凶手虽然看起来要团灭徐家。 但徐团结现在下落不明，其实不一定被杀。 找到对方，对案件是重大进展。 就算找到的是尸体，也可能从中获得不少信息。 沈庭立刻给徐团结的号码打电话，发现对方不在服务区，转而共享大京运营商的内部数据，提供给kikO。 kikO立刻道： “徐团结的手机，现在大概率在凶手手里，他用手机发短信、打电话。 距离他最近的基站，都会有响应。 也就是说，只要找到相应的基站位置，就能确定，凶手曾经去过的大致区域。 说不定，能直接锁定凶手。 徐团结，也可能顺便找到。 你们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ヾ(????)?~” …… 眼见没有人再留言，沈庭直接退出破案群，把需要调查组负责的事情，整理了一下，找到钱多多…… 第33章 遥控延时炸弹！ 觅云区公安局！ 沈庭找到三大队队长钱多多： “钱队，我有两个想法，或许可以查一下。” “好啊！” 钱多多连忙道：“沈顾问，你说就行。” “一个是那郭洪刚，爆炸案里，唯有他受轻伤，我感觉有些可疑。 不过目前为止，没有发现他作案的动机和证据。 或许，可以验一下他和徐婵娟肚子里的孩子，DNA能不能匹配上。” “再就是这两个人……” 沈庭拿出徐团结小三，及小三丈夫的照片和资料。 “他们是…… 和这次爆炸案有关？” 看着两人的照片，钱多多疑惑。 这次案子虽然涉案人员众多，但他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两个人啊！ “女的是徐团结的小三。 男的是她丈夫！ 三个月前，两人合伙诈骗了徐团结几十万。 而且，小三和徐团结，近期又勾搭在一起了。” 小三？ 钱多多惊讶的看着沈庭。 这是怎么查到的？ 徐团结现在下落不明，调查组已经有人去寻找，暂时还没有消息。 可沈庭接触案子这才多长时间，竟然连徐团结的小三都找到了？ 这怎么找到的？ 钱多多很疑惑，但并没有说出心中疑问。 因为总局卫廉兵局长，派沈庭过来协查的时候，提前打过招呼。 沈庭有什么指示，严格按照他的要求去做就可以了。 少问那些有的没的！ 钱多多当初还疑惑，为什么不能问啊？ 结果被卫廉兵嫌弃说，反正问了你们也听不懂。 反而耽误调查！ 钱多多回忆着，沈庭继续道： “小三和其丈夫，应该不是爆炸案的凶手。 不过，反正他们也涉及欺诈，带回来顺便问问。 说不定，会有意外发现。 尤其是，问一下她们，知不知道徐家有什么隐秘。” “没问题！ 验DNA，抓小三，我马上去办…… 对了，沈小哥，你在旁边会议室稍等。 我们马上要开案情研讨会，你过来听一下，帮忙提一下意见。” “好！” …… 十几分钟后！ 会议室内坐满了警员。 去发布完任务的钱多多，开始主持案情研讨会。 “人差不多到齐了，会议开始吧！ 大家先汇报一下，最新的调查结果。 技术组先来吧！” 技术组的法医、痕检、现勘等，先后起身，汇报各自的发现。 内容和之前破案群的讨论结果，相差不大。 法医确认徐立婷和赵心慨身上，有威逼伤和约束伤。 推测凶手想从两人口中，获得某些消息。 眼睛和手掌组成的小刀，应该就是凶器。 和爆炸现场发现的黄铜牌，同出一源。 视频侦查组，也在查爆炸轿车的记录仪，同样没有发现 。 凶手杀害赵心慨和徐立婷的两处宾馆。 监控只拍到了他的身影，能确认是一个人，但没有拍到面容。 只能确定个头中等！ 但看起来比较强壮！ 关于徐家七人的具体信息，警方没有拿到完整的通讯、聊天记录等，因此了解不如破案群清楚。 不过，对于犯罪现场的勘察，警方也有不少发现。 尤其是轿车爆炸现场！ “我们现场勘察组，在爆炸轿车上，找到了残留的二硝基重氮酚，还有RDX，也就是环三亚甲基三硝胺。 这二者，都是雷管的核心成分。 前者是民间常用的，爆破起爆药。 后者RDX，是主炸药，能增强爆炸威力。 从爆炸效果和爆炸半径来看，凶手用药量非常大，明显冲着要人命去的。 在爆炸轿车周围，我们还收集到不少炸弹碎片。 确认炸弹属于遥控延时炸弹，遥控类型是无线电。 因为现场找到了433MHZ天线碎片。” 办公室内，警员们全都打起了精神。 显然这发现很重要！ 现勘警员继续道： “我们推测，凶手在受害者住处附近，观察受害者一家。 确认她们收到勒索短信，全都坐上轿车去隔壁横水后，遥控炸弹，开始倒计时。 轿车开上路一段时间，倒计时结束，炸弹引爆。 这样做，凶手能从容的离开案发现场。 不会在爆炸现场留痕，更不会因路人举手机拍摄，导致身影被镜头拍下。” “这次的凶手，很谨慎啊！” 钱多多点了一根烟，微微皱眉。 现勘点头：“炸弹这部分，我们已经联系徐家住处附近的无线电检测站。 寻找轿车启动后，433MHZ频段，是否有异常脉冲信号。 如果能找到异常信号，说不定能确定信号源的具体位置，从而确定凶手。” 钱多多点头，吸了口烟，看向其他警员： “还有其它发现吗？” 一名年轻痕检起身： “我们痕检办公室，在炸弹碎片上，找到半枚指纹，应该是来自凶手。 不过提取时遇到了困难。 一个是指纹载体是塑料，在爆炸的强冲击和高温中，破碎、变形，甚至燃烧热解。 这导致其上承载的指纹，变形也非常严重。 缺失也很夸张，我们拼了半天，勉强拼出半个。 关键是零零散散，无法确认特征点。 钱队，你看能不能申请指纹专家，对指纹进行提取、复原？” 钱多多翻看资料，找到痕检办公室，拼出的半个指纹，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指纹，说是半个，但不是一个指纹，切一半，残留一半，这种整体性的半个。 而是将一个盘子打碎，任意丢掉一半，剩余碎片勉强拼凑出的半个。 甚至！ 其中绝大多数碎片，都是单独摆在那里。 勉强凑出一个指纹的形状。 这些碎片，因为没有找到周围碎片，位置其实都是不确定的。 “指纹破碎变形这么严重，专家怕是也很难复原啊！” 钱多多迟疑。 指纹听起来是个老掉牙的技术，但复杂度其实很高。 痕检也点头：“确实！ 可万一能复原，恰好凶手又在指纹库里，不就能直接确定凶手身份了吗？” “这倒也是！ 行吧！ 我联系总局，试着找找指纹专家。” 钱多多将这一项，记在本子上，接着看向其它警员。 但没有警员再说话。 “没有新发现的话，接下来讨论一下案情。 大家对这个案子，有什么看法，畅所欲言！” “钱队，我感觉这次的凶手，很谨慎啊！ 看似遗留了不少影像和物证，但到现在为止，并没有找到太关键的线索。” “没错！ 两处酒店的监控，都没能拍下凶手的正脸，甚至侧脸都没能拍到。 爆炸轿车行车记录仪里，也没有找到凶手放炸弹的影像。 无线电信号、指纹这些，勉强算证据。 但后续调查难度也很高。 能不能有结果，不好说！” “我是感觉，这案子太乱了。 案情乱，不但涉及灭门爆炸，还涉及威逼凶杀。 有一人，目前甚至处于失踪状态，没有一点线索。 调查方面，也很乱！ 要查炸弹碎片、无线电、变形指纹。 还要查小三、丈夫、姘头。 更有那眼睛和手掌组成的特殊凶器和铜牌，以及徐家的秘密、仇怨等等要查。 简直可以说千头万绪！” …… 钱多多点点头，也有些迟疑： “千头万绪也就算了，这么多线索，可凶手的动机，目前并不确定。 关键是！ 如果案件的复杂，是客观因素，或巧合导致的，还好说。 怕就怕，这种复杂，是凶手可疑设计的结果。 故意使用能监控的无线电引爆！ 故意在酒店留下背影！ 故意留下特殊的凶器小刀！ 甚至，故意选择关系负责的徐家，作为作案目标……” 钱多多深深吸了一口烟，其他警员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如果这一切都是凶手的设计，那这凶手未免太狡猾了一点。” “是啊，这操作难度也太高了！” “就算专业的犯罪团伙，都不一定能做到。” “应该不至于！” …… “希望吧！” 钱多多点点头，看向沈庭： “这案子，沈顾问，你怎么看？” 第34章 窥探者！ 案件研讨办公室！ 警员们讨论着案情，沈庭一边听着，也在破案群里讨论。 kikO：“老大，我有发现，需要通讯商，还有前几年的移动设备的IMEI码。 以及各手机商家的销售记录。 (???)” IMEI是国际移动设备身份码。 和人类身份证号码类似，IMEI就是每部手机的身份证，是唯一的。 由15位数字组成！ 沈庭：“你要这些做什么？ 这资料量可不少！” kikO：“忙着呢！ 没空解释！ 一会你就知道了！ ヾ(′▽｀)ゝ” 行！ 你管技术你说了算！ ←_← 沈庭共享了kikO需要的资料，唐探秦风跟着留言： “爆炸轿车行车记录仪，前七天的数据，我粗略看了一遍，依旧没找到嫌疑人。” 竖锯：“我看现勘找到的炸弹碎片，这炸弹，应该不是新手的作品。 他对炸弹的构造，应该非常熟悉。 而爆炸威力这么大，是靠炸药量堆起来的。 使用的炸药，应该是雷管里拆出来的，民间很常用，不算难找，但普通人也不容易大量获得。 既能接触到炸药，又掌握了一定的炸弹制作技术，我怀疑从事是从事爆破方面的职业。” 沈翊：“我的刑侦素描也失败了。 凶手的身法，很有门道。 很显然是故意躲着监控。 凶手要不就踩过点，但我在宾馆前几天的监控里，没有找到凶手的身影。 那可能有两种情况，凶手生活在宾馆附近，可能还在宾馆里住过。 因此才对宾馆内外的监控，那么的熟悉。 或者！ 凶手是专业杀手，对监控有着很高的职业敏感度。” 这样啊！ 沈庭思索着…… 如果是第一种情况，结合竖锯所说的，凶手可能从事爆破职业。 也许，凶手在宾馆附近的工地或矿场，工作过？ “凶手使用的雷管炸药量，既然很多，有没有可能是从工作地点获取的。” 那丢失的雷管，或许可以作为一个调查方向。 如果是第二种情况，凶手是专业杀手，就有意思了。 沈庭想起，那眼睛和手掌组成的凶器和铜牌。 钱队也说了，二者组成的标志，还涉及其它案子。 或许，这是凶手的代表性标志？ “总局那边，倒是还没有告知标志涉及的案件内容。 保密程度，这么高吗？” 沈庭被勾起了好奇心，直接使用【资料共享】，获得了这标志的隐秘资料。 “咦，果然是个犯罪组织？” 沈庭快速翻看资料，越看越震惊。 “这犯罪组织的影响，不小啊！” 资料显示，这组织涉及案件很多，作案时间非常得长。 最早可以追溯到十六年前！ 涉及的案子，足有几十起，大多发生在国外，国内零星也有几起。 这些案子，都没有侦破。 案发现场，都有眼睛和手掌组成的标志。 只不过表现形式不同！ 有的是用受害者的血迹，在墙上或地板上，画出标志。 有的是在受害者的尸体皮肤上，刻下标志。 还有的，留下了眼睛和手掌形状的折纸。 国际刑警推测，这标志背后，应该有一个犯罪组织。 会承接杀人、案件策划等犯罪工作。 国际刑警，给这个组织起名“窥探者”！ 对应标志里的眼睛！ 之所以不用手掌作为标志名称，是因为犯罪现场的所有标志，都是眼睛为主导。 眼睛控制手掌！ 这也是大京调查局，迟迟没有告知钱队“窥探者”信息的原因。 爆炸案里，在犯罪现场找到的铜牌，是手掌握着眼睛。 在以前的窥探者案件里，出现过类似的圆牌标志。 不过，是眼睛在掌背上，眼睛控制手掌。 另外！ 之前的窥探者案件，除了眼睛和手掌，会出现第三元素。 也出现过匕首，也是眼睛是刀柄，手掌做护手，但下边的刀刃，是蛇头形态，刀刃是蛇吐出的信子。 也就是说，目前这起爆炸案里出现的铜牌和匕首，和以前的窥探者案，都不一样。 因此总部不敢随意告知调查组窥探者的信息，害怕干扰调查。 “总部怀疑，这案子，可能是模仿作案。 但也拿不准！” 因为窥探者近几年偃旗息鼓。 国际刑警曾经怀疑，组织内部，可能出现了问题。 那这新标志，也许是组织重组后的结果！ “窥探者这个组织的存在，倒是符合竖锯的第二个推测。 也许本案的杀手，就来自窥探者？” 沈庭思索着，kikO忽然留言： “老大，我找到徐团结失踪之前，给他打电话的人了！ (?`???′?)” …… 第35章 IMEI码！ 找到徐团结失踪之前，联系他的人了？ 沈庭以及破案群内的所有成员，看到kikO的留言，全都非常意外。 最后联系受害者的人，不管在什么案子里，可都是非常关键的线索。 kikO是怎么找到的？ “怎么说？” 沈庭留言询问。 kikO：“简单呀！ 这次的案子，其实可以分成三部分。 首先是徐团结的失踪。 其次是昨天傍晚，徐家大女婿赵心慨和大女儿徐立婷，先后被害。 最后，才是轿车爆炸。 已知，凶手联系赵心慨，用的是徐团结的手机。 轿车爆炸前，凶手也是用徐团结的手机，给徐婵娟发了绑架短信。 也就是说，凶手最先下手的目标，一定是徐团结。 拿到他的手机后，应该是随身携带的。 要不然，也不可能观察到徐家住处的情况后，在勒索短信里，准确描述……” 关宏宇：“我好像知道你的意思了。 手机在打电话、发短信的时候，通过射频模块，经电磁波信号，发送到最近的运营商基站。 手机会通过SIM卡，向运营商网络，发送身份验证信息。 其中就包括，拨号方所处的大概位置。 kikO你之前和群主，索要过基站的资料。 你是通过徐团结打电话、发短信时，手机号码在基站留下的数据，锁定了凶手当时所处的位置。 然后通过监控，锁定了对方？” 手机拨号，再到另一方接听的整个过程，之前雪夜失踪案里，kikO介绍过。 关宏宇显然记住了！ 沈庭也感觉，他的推测，很合理。 不过，kikO却是直接否定： “哪有这么简单啊！ O(￣ヘ￣O) 俺倒确实通过徐团结的拨号，大致确定了发短信和打电话时，凶手的大致位置。 但根本没用！ 凶手给赵心慨打电话的时候，定位在那宾馆。 给徐婵娟发勒索短信的时候，定位在徐家所住的小区。 这两个地方，早就被纳为了重点调查区域。 监控里，根本没有找到凶手。” 毛利小五郎：“那你刚刚说，确认凶手身份了，是怎么回事？” 关宏峰：“我没记错的话，kikO说的是，确认了最后联系徐团结的，疑似凶手的身份。 徐团结的手机，没有用的话…… 我记得，徐团结的通讯记录里，最后一通接电，来自陌生人，大概率是凶手。 kikO，你是通过这通电话，追踪到了凶手？ 可我记得，那来电号码，是黑卡来着，没有实名认证吧？” kikO：“没有实名认证，也可以查啊！ ?乛?乛? 凶手使用的SIM 卡，确实是黑卡，追踪不到使用者的身份。 但SIM卡不能追踪，手机可以啊！ SIM卡需要插入手机，才能拨号。 而在拨打电话的过程中，基站不但会记录Sim卡号码和位置等信息，还会记录手机本身的IMEI码。 因为通话前，运营商需要通过手机的IMEI码，验证设备是不是合法注册的终端。 我在基站通信数据里，找了好半天，才找到最终联系徐团结的黑SIM卡，对应的IMEI 码。 而IMEI码是唯一的，不但能看出设备的机型、产地、生产时间等信息。 在售卖手机时，IMEI 码，可能还会特别标注，尤其是二手机买卖。 490154－05－218987－3！ 这是最终联系徐团结的，手机的IMEI码。 前六位490154，是诺基亚3210，亚太地区的设备型号。 后面的05，代表设备生产地是国内。 后六位，是设备序列号，代表某批次第218987台设备。 最后一位3，是防篡改校验码。 关键是！ 这段IMEI码，在22年，我找到了二手机交易记录。 通过交易信息，我查到购买者名叫张海生，就住在大京……” 第36章 自导自演？ 张海生？ 而且就是大京人？ 沈庭和破案群里的成员，听了kikO的解释，全都非常惊讶。 沈庭立刻共享了张海生的相关资料，上传破案群。 大家一看，更为意外。 唐探秦风：“这张海生这么年轻，才23岁？” 关宏宇：“关键是！ 诺基亚3210是个很老型号的按键手机。 七八十岁的老年人，都没几个人愿意用。 更不用说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了。 这张海生买这手机，很可能是觉得，老型号的手机，难以追踪？ 这是没打算干好事啊！” 毛利小五郎：“这张海生可疑倒确实可疑。 不过，从资料来看，他和徐团结一家，没有什么关联啊！” “单从资料来看，双方确实没有交集。 不过别忘了，这案子，可能还涉及那犯罪组织，窥探者。 也许，张海生是窥探者的成员？ 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不管怎么说，张海生这个人，都很值得一查。 想着，沈庭继续留言： “除了IMEI码、炸弹，大家还有其它发现吗？” “徐团结！” 吉良吉影忽然留言： “你们不觉得，这徐团结失踪的很蹊跷吗？” 蹊跷？ 真要说的话，确实蹊跷！ 徐家人，现在除了重伤的李晓英，麻醉的郭洪刚，其他人，全都死了。 唯有徐团结，处于失踪状态。 凶手作案的核心动机，是针对徐团结的？ 威逼赵心慨、徐立婷想要获得的秘密，可能也来自徐团结？ 从徐团结的手机，在凶手手里来看，凶手最先控制的，就是他。 肯定也威逼过他！ 既然后续继续威逼徐立婷和赵心慨，徐团结应该是没有说出秘密。 那徐团结的处境，很可能不太妙，大概率也被杀害了。 什么秘密，值得他用生命去守护？ 或者…… 沈庭在破案群里留言： “@吉良吉影，你的意思是，徐团结可能不是受害者？ 他可能就是凶手？ 这一切都是他自导自演？” 吉良吉影：“从宾馆里的两具尸体，以及爆炸案来看。 凶手并没有试图抛尸，掩盖自己的罪行。 如果徐团结也被杀，尸体按说不应该太难找才对。 可偏偏，从爆炸案到现在，徐团结的尸体，一点线索都没有。 我个人感觉，不太正常。 徐团结也许压根就没有死，甚至他本身就是凶手。” kikO：“可是，最后一个打给他的电话，确实是陌生人啊！ 而且电话号码是黑卡，这很可疑啊！” 法医秦明：“而且，现在死的可都是徐团结的家人。 是他最亲密的人！ 按说，再大的仇怨，也不至于做到这种程度吧！” 吉良吉影：“黑卡可能是徐团结摆脱嫌疑的设计。 至于死的是他的亲人，或许，他压根就不看重亲情呗！” 沈庭沉吟片刻，感觉吉良吉影的说法，还是有些牵强。 他作为连环杀人狂，自然谁都不爱。 可徐团结，至少从目前来看，不像那种会大义灭亲的人。 不过，徐团结的去向，确实要调查一下。 可怎么查呢？ “徐团结最后接听黑卡电话的时候，基站记录了他大约的位置。 kikO肯定能查出来！ 去那边看一看？” 想着，眼见群成员没有更多发现。 让kikO确认徐团结最后的位置后，沈庭整理了一下大家的结论，就要离开破案群，和警员们分享。 恰在这时！ 钱队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这案子，沈顾问，你怎么看？” 第37章 惊人的效率！ 觅云区公安局！ 案件研讨办公室！ 沈庭听到钱多多的询问，笑道： “调查方向，倒是有几个。 咳咳~~” 不是有，而是有几个？ 警员们瞬间打起了精神，全都看向沈庭。 钱多多发现沈庭被烟呛得咳嗽，直接命令所有人，把烟熄灭。 沈庭接着道： “我先说没那么紧急的调查方向。 凶手使用的炸药，和雷管成分相似，而且使用量非常大。 再结合凶手在两处宾馆内外，都完美的避过了监控，只留下背影。 我有两个怀疑—— 凶手住在宾馆附近，而且在工地上工作，雷管来自工地。 或者，凶手是职业杀手！ 前者比较好查，去宾馆附近的工地，调查雷管数量有没有减少就可以。 后者的话，恐怕涉及到匕首和铜牌背后的犯罪组织。 钱队你可以催一下总局那边，让他们尽快提供资料。” “其次是徐团结！ 他的失踪很蹊跷，通过罪犯最后给他拨打的电话，我可以大致确定，凶手联系他时，他所处的位置。 这个方向，由我负责，去搜查嫌疑地点，尝试寻找徐团结。” “最终一个方向，张海生！ 我用了一些手段确认，徐团结失踪之前，最后给他拨打电话的手机主人，名叫张海生，是大京人。 这是他目前的联系方式和住址。 你们去把他带回来，加紧询问。” 听着沈庭的分析，警员们刚开始还感觉没什么。 查犯罪组织、寻找徐团结，都属于比较容易想到的调查方向。 查宾馆附近的工地，有没有雷管遗失，倒是打开了警员们的思路。 而沈庭最后指出的张海生，更是让警员们，大为惊讶。 “张海生？” “就是他最后联系了徐团结？” “案件资料，尤其是徐家的交际圈里，似乎没有这个人吧！” “沈小哥，你是怎么确定这张海生的？” …… “通过手机本身的IMEI码。 我通过一些手段，获得了凶手拨打电话时，所用手机的IMEI码。 然后追踪到了张海生！” 沈庭简单解释。 而警员们，脸上的惊奇，更加明显。 通过通话记录，获得拨号方手机的IMEI！ 再通过IMEI，确认手机的主人？ 这两个步骤，沈庭虽然轻描淡写，但听起来就不简单啊！ 肯定需要用到计算机技术，而且是非常精深的计算机技术。 沈顾问，连计算机，居然都这么精通？ 网络侦查组的成员，尤为震惊，不可思议的看着沈庭。 会议室里，也只有他们才知道，沈庭所说的这些，难度有多高。 根据他们以往的经验，单说第一步，确认拨号方手机的IMEI，没个十天八天，就不可能做到。 因为需要向通讯公司，申请相应数据。 而基站的数据，是海量的。 要从中破译、确定IMEI码，不管通讯公司帮忙，还是网络侦查组自己来，都需要很长的时间。 可沈庭，竟然这么快就确定了？ 要知道，从轿车爆炸到现在，一天都没到。 沈庭接触这个案子，更是只有半天的时间。 这效率，太吓人了！ 钱多多同样惊喜，但也知道，沈庭恐怕用了不能明说的手段，干咳一声： “接下来，就按沈顾问所说的调查。 你们分成三队，一队跟着沈庭，尝试寻找徐团结。 一队去宾馆附近的工地，调查雷管！ 还有一队，去抓捕张海生！ 我的话，联系大京调查总部，让他们尽快提供那犯罪组织的信息。 另外！ 徐团结的小三、轿车监控、无线信号等调查方向，我也催促一下。 没有问题的话，会议结束！” …… 第38章 拆线头！ “@kikO，确定张海生给徐团结拨打电话的时候，徐团结在哪里了吗？” 沈庭在破案群询问。 kikO：“大致确定了！ ヾ(????)?~” 她在破案群里，上传两张地图。 每张地图上，都圈出了一个红色区域。 唐仁：“怎么有两个位置啦~~” kikO：“第一张地图圈出的，就是徐团结接电话时，基站记录的大致位置。 第二张地图，是凶手拨号时，基站标注的凶手位置。 这通电话的时长，是一分钟二十六秒，我们不知道两人交谈了什么。 也不知道电话挂断后，是徐团结去找凶手，还是凶手去找徐团结。 因此，两个位置都可能是凶杀地，我感觉都有必要，搜查一下。 (???)” 有道理！ 坐上警车的沈庭，直接将两张地图，展示给驾驶位置上的熊贝贝。 “熊哥，这两个地方，是搜查重点。 先去第一个地方！” “没问题！” 警车从院内快速驶出，后面还有三辆警车，连忙跟上。 现在春光正好，阳光和煦，路旁还有红白两色的玉兰花盛开。 但警员们无心欣赏，最多也就是匆匆扫一眼。 偶尔传来的清脆鸟鸣，更是让大家烦躁。 所有人的心思，现在都被爆炸案的线索充满。 这案子，线索实在太多了。 灭门、出轨、隐秘、犯罪组织、炸弹碎片、残缺指纹、特制匕首和铜牌等等。 太复杂了！ 几乎每一条线索，都可以作为一个单独的调查方向。 但问题是！ 每个调查方向，跟案件的直接关联似乎又不强。 就是说，找到涉案线索的概率，似乎都不大。 目前的调查状态，大家都有种完全靠运气硬碰的感觉。 这就好像拆大米袋子上的封口线。 调查比较顺利的案子，就好像遵循“单线向我，从右向左”的拆除规律，剪一个口子，轻轻一拉，整根封口线就能轻松全部拆除。 而眼前这灭门爆炸案，似乎第一步拆错了线。 不但不能通过拉线头，轻松拆除，还需要一段一段，将所有线都切断才行。 付出的时间和精力，要多很多！ 更让警员们焦虑的是，破案毕竟不是拆封口线。 封口线拆得慢一点，但总归能成功拆除。 可案子，一旦方向错了，浪费时间事小，甚至可能侦破不了，成为悬案。 “这案子这么复杂，是因为各种巧合凑在一起？” “如果是巧合的话，倒还好说。 怕就怕，这种复杂性，是凶手刻意设计的结果。 他将一拉就能彻底拆除的线头，埋藏得很深。 而露出的匕首、炸弹、指纹、小三等等线头，都是凶手用来迷惑我们的。” “这难度也太高了吧！ 案件设计越复杂，越容易出纰漏。 可我看，凶手并没有留下太直接的线索啊！” “谁知道呢！ 也许凶手是那种高智商罪犯，运筹帷幄呗！” “无所谓的，有沈顾问帮忙，罪犯智商再高，也没用。” …… 紧张的讨论中，差不多半个小时后，警车来到觅云区东北边。 这是昨天下午，凶手给徐团结拨打电话时，凶手所在的位置…… 第39章 山林搜尸！ 觅云区东北方向！ 几辆警车歪歪扭扭，停在山林和农田的交界处。 这里是凶手给徐团结打电话时，凶手所处的大概位置。 之前，kikO将电话接通时，凶手和徐团结所在的位置，上传到破案群里。 竖锯、吉良吉影、汉尼拔三人，就在地图上研究了两处地点。 三人一致认为，凶手所在的位置更可疑，也更适合杀人抛尸。 这里，很可能是凶手精心选择的凶杀地！ 群主：“@所有成员，我已经来到嫌疑地点。 接下来要对这附近进行探查。 附近的地形，我会实时上传到破案群。 你们有什么发现，及时告诉我！” 吉良吉影：“没问题！” 汉尼拔：“群主先去左边山林看看。 从地图上看，那边有一条河流，是不错的抛尸地。” 竖锯：“我也建议先去山林左边！” “好，那就去左边！” 沈庭一边在群里留言，同时看向一众警员： “带好打捞、攀爬、无人机等装备，跟紧我的脚步。” 他当先朝左侧山林走去，一边走一边思索。 从通话时长来看，凶手和徐团结大概率认识。 如果这里真是凶手选择的，杀害徐团结的位置，那通话后，徐团结从接电话的位置来到了这边？ 若是如此，凶手和徐团结恐怕不仅仅是认识，关系可能很不错。 至少两人表面看起来，绝对没有仇怨。 提到这个人，徐团结绝对想不到对方会害他。 只有这样，接到对方的电话后，他才可能到这里赴约。 “这样的话，在徐团结及徐家人的交际圈里寻找嫌疑人，这思路显然没错。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还差一项能确定凶手特征或身份的线索。 如果能找到徐团结的尸体，不知道在他身上能不能找到这方面的关键线索……” 春日的山林里，草木都开始发芽。 嫩黄的柳树枝条随风轻抚，在波光粼粼的河水里留下摇晃的倒影。 警员们的身影，匆匆从水面掠过！ 片刻后！ 汉尼拔：“从山林边缘到这里，差不多超过两百米了。 这边的山路不太好走，如果凶手在河流里抛尸，这两百米的距离内，我看只有下游那水湾比较可疑。” 汉尼拔所说的水湾，距离停警车的位置大概100米。 在那里，河流向岸边凹进去一个水湾，面积不小，又有深度！ 竖锯附和： “我也感觉那水湾比较可疑。” 吉良吉影：“这边没有太可疑的地方了。 群主，去河流右岸看看。 那边地形更复杂，说不定也有适合抛尸的地方。” “没问题！” 沈庭在地图上标记出水湾的位置，并分出一个小队，让他们独立回那水湾探查。 接着，他带着剩余的警员，去到山林偏西的位置。 山林里探查，明显不是个轻松的工作。 即便春日风光不错，一行人走了一下午，也变得气喘吁吁。 收获倒也有—— 在河流西边，吉良吉影三人又圈出了两个可疑位置。 剩余的警员分成了两个小队，分别在两处探查。 傍晚！ 天色像稀释的墨汁！ 趁着天还没有彻底变黑，沈庭带着仅剩的许心一和熊贝贝，匆匆去到徐团结接电话时，所在的位置。 虽然竖锯三人都认为那里杀人抛尸的概率不高，但保险起见，还是亲眼看一眼比较好。 哧～～～ 刹车后，沈庭在周围快速观察。 这里虽然不算市中心，但周围人流量也不少。 还有小区、医院、地铁口等建筑。 倒是能遮掩视野，适合抛尸的地点，确实不多。 而且都不如那山林。 “也有第三个可能！ 凶手可能把徐团结，约到这两处地点以外的第三位置，杀人抛尸。” 这也是为什么，沈庭没敢投入太多精力在三处嫌疑地点搜查。 他怕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还耽误其他方向的调查。 “这边的监控，倒是可以查一下。 说不定有徐团结接电话后去向的记录。” 沈庭共享资料，上传破案群。 这时，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沈庭一看是钱多多，立刻接听。 钱队激动的声音马上响起： “沈庭，我们之前那些调查思路，基本都有结果了……” 第40章 发家史！ 警车上！ 电话里，传来钱多多兴奋的声音： "沈顾问，目前的调查结果很多，我一个一个说吧！ 首先是你之前说过的，徐团结的小三，还有她丈夫。 中午的时候，我们就找到了他们，并把两人带回了警局。 不过，两人嘴很硬，似乎还提前串通过，坚决不承认两人配合敲诈勒索。 直到找到两人聊天记录里，有关敲诈的内容，他们才老实交代。 我们告知两人，徐团结失踪，且他的家人基本都遇害后，两人都非常震惊。 而且反复强调，和自己没关系！ 样子看起来不像装的。 徐家的情况，小三丈夫知道的不多。 那小三，倒是提供了一些信息。 她倒也不知道，徐家有没有仇人，想要置他们于死地。 据她说，为了避免目标起疑，她通常每个目标，只会敲诈一次。 否则，目标有了戒心，就不容易成功了。 她之所以在几个月前，敲诈徐团结几十万后，打破规矩，再次联系徐团结。 是因为小三忽然想起来，交往的时候，徐团结曾经跟她吹嘘过。 25年，他家能接手好几个建筑项目。 每个都能赚大钱！ 小三还想再赚一笔，就尝试联系徐团结，发现他不抗拒后，就又勾搭上了。 不过，还没机会从徐团结口中，问出他有没有赚到大钱，徐家就发生了这档子事。" 沈庭微微皱眉： "徐家从事建筑行业，是小型工程的承包商，这不算全新线索吧！" "这方面，确实没找到嫌疑点。" 钱多多接着道： "不过，小三还提供了另一条线索。 据她说，有一次她把徐团结灌醉，问到他的发家史，发现徐家的第一桶金，其实并不干净。 九十年代，国企改制，沈顾问，你应该听说过吧？" "国企改制？ 当然听说过！" 沈庭回答的同时，心里也生出疑惑，不知道钱队忽然说这个做什么。 "是这样，徐团结还有一个大哥，名叫徐立新。 当年徐立新是黑省滨城道哩区的副区长。 在改制中，他负责滨城原种繁育场的改革。 他将价值32亿的土地，以六千万销售。 之后还侵吞职工安置费，八亿六千多万。 导致三千多名下岗工人，无处居住，生活拮据。 00年左右案发，徐立新下落不明，怀疑潜逃到了国外。 徐团结一家搬到大京，用了一些手段，和徐立新切割了关系。 至少从档案和户籍资料来看，如果不仔细研究，看不出他和徐立新的关系。 对了！ 爆炸案里，幸存的两人，也有新情况。 徐婵娟的未婚夫，郭洪刚已经从麻醉里苏醒。 徐团结的妻子，李晓英，也出了ICU，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不过还没有苏醒。 警员询问郭洪刚，知不知道徐立新当年侵吞安置费和国有资产的事，那郭洪刚吞吞吐吐，最后还是点头。 据他说，他和徐婵娟订婚后，对方和他提过，她家之所以能发家，就是因为大伯徐立新给过他们一大笔钱。 这笔钱，应该就来自徐立新侵吞的财产……" 第41章 缩小嫌疑人范围！ 侵吞国有资产？ 贪污安置费？ 导致三千多人生活艰难？ 沈庭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呢？ 不过，那个年代这种事应该不少见，听着相似也正常。 "关键是，这事情性质非常恶劣。" 沈庭和群成员，之前一直没有找到凶手的作案动机。 这案子，凶手明显是想灭徐家满门。 按说凶手和徐家的仇怨，绝对不小。 但大家并没有找到仇恨点！ 而徐团结大哥的作为，倒是能拉足够的仇恨。 沈庭共享徐立新当年的案件资料，并上传破案群。 他简单一扫，眉头就皱了起来。 当年那案子，可没有钱多多说的那么简单。 当年的下岗职工，忽然没了收入，当时又是冬天，很多人卖血卖身，但还是有人在那个冬天被冻死。 不客气的说，这徐立新要是现在敢在滨城出现，愿意对他下手的人，绝对不少。 "如果当年的受害者找徐家人报仇，那灭门可就太正常了。 而且！ 他们更想找的应该是徐立新。 但他下落不明！ 针对徐立婷和赵心慨的威逼行为，有没有可能就是为了逼问徐立新的下落？ 这估计就是凶手想要知道的，所谓的秘密！" "这样的话，凶手一定在当年的下岗职工里。 是职工本人，或者是他们的儿女？ 不过，当年下岗三千多人。 嫌疑人范围虽然缩小了，可要从三千人里找到凶手，也不容易。 别的不说，要确定三千人目前的去向，都不容易。 就算能共享资料，也是海量的信息。" 沈庭想了想，还是费了一些功夫，共享得到了当年下岗职工的资料。 不过，这资料时效性并不强。 只有下岗后半年左右，工人们的住址等信息。 后来搬去了哪里，具体到了哪里工作，不可能记录得那么详细。 将资料共享到破案群后，就听电话里的钱多多继续道： "除了小三提供的信息，凶手引爆炸弹，使用的433MHZ无线电，网络侦查组联系无线电监测站，已经调取相应时段的检测数据。 我们发现，昨晚爆炸轿车启动之后，十秒左右，433MHZ频段就出现异常脉冲信号。 通过多基站三角定位，最终确认，信号源在徐家小区三号楼和围墙之间的狭窄空间。 启动炸弹倒计时的时候，凶手应该在那里。 我们已经有警员去那处搜集物证。 现在只能确定，凶手挑选位置的眼光很准。 那里恰好是监控的死角。 能不能采集到毛发的线索，也很难说。" "还有，沈顾问，你之前不是怀疑过， 那爆炸案里，受伤相对较轻的郭洪刚吗？ DNA实验室鉴定过了，徐婵娟肚子里的婴儿，的确是郭洪刚的孩子。 我们还查过，徐团结失踪的下午，郭洪刚和徐婵娟在百花公园赏玉兰花。 徐立婷和赵心慨被害时，他也和徐图等徐家人在一起。 他是大京本地人，和当年的滨城腐败案没有丝毫关系。 因为狗血情节，郭洪刚愤而杀人灭门，应该是不可能的了。 唉，一尸两命啊！" "再就是，徐立婷和赵心慨被杀的两个宾馆周边工地，下午我们大概查过了。 没有发现雷管遗失。 大京调查总局也提供了窥探者组织的情报。 怎么说呢？ 沈小哥，资料你看看就知道了。" 沈庭打开警务通，一边查看窥探者资料，一边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那张海生呢？ 他那边有线索吗？ 能不能确定他的嫌疑？" 第42章 这就很有生活了！ 警车上！ 沈庭快速查看警务通里，大京调查总部刚上传的窥探者资料。 确认和沈庭之前共享的资料，相差不大，很多细节甚至不如沈庭共享的详细。 同时，电话里钱多多的声音忽然有些沉闷： “那张海生啊，我们倒的确找到了。 不过，他恐怕和这起案件关系不大。” 沈庭眉头一挑： “怎么说？” “是这样，你之前给了我们张海生的资料之后，我们快速确认了他的工作地点和住址，并很快确认了他所处的位置，对其进行了抓捕。 但审讯发现，给徐团结拨打电话的那款诺基亚，张海生已经卖掉了。 买来没多久之后就卖掉了！ 而且，我们调查确认，这张海生和徐家没有一点关系。” 卖掉了？ 沈庭微微皱眉： “不对劲吧！ 22年，智能手机已经非常发达。 几百块钱就能买到很流畅、支持基本功能的智能手机。 这张海生忽然买这么个古董手机，然后马上又卖掉，说不通啊！” “这个，我们审讯的时候也问过了。” 钱多多忍不住乐道： “这个，说起来就很有生活了。 这张海生说他有手淫的习惯。 他自己说，感觉每次结束后，身体的状态都会变得非常差。 因此就想停止，但每次都忍不住。 他感觉自己上瘾了！ 觉得可能和用手机刷擦边视频、看黄色内容有关。 因此就想着停用智能手机，说不定能帮助戒除恶习。 所以买了老式诺基亚，不能上网、不能刷视频的诺基亚。 但用了一段时间后发现，根本没效果。 该破戒还是一样破戒。 因此就把那手机又给卖掉了。 据张海生说，他当时是到大京二手市场卖的。 一共也就卖了几十块钱！ 警员根据他提供的信息，找到了那家二手店。 但毕竟已经过去了三年，店主早就不记得张海生了。 至于那手机，更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卖的，以及卖给谁了。 毕竟，那种小店不可能太严谨，卖的时候不可能记录IMEI等信息。 店里的监控倒是安装了。 但只记录十天左右的影像。 店主说，他不记得最近有人来买过老式诺基亚。 因此在监控里找到买主的可能，恐怕不大。” 这条线索好像是断了啊！ 沈庭也不管十天的监控里，有没有凶手买手机的记录。 直接共享了二手店的监控，上传到破案群。 反正这些监控也不用他看！ “钱队，那张海生先控制住。 二手店主既然不记得他，那他就有撒谎可能。 这案子涉及的东西太多，张海生和徐家没有联系，他也不能彻底摆脱嫌疑。” “好，我明白！” “钱队，还有其它调查结果吗？” “算有吧！ 痕检办公室在炸弹碎片上找到的指纹印痕，不知道沈顾问你记不记得。 研讨会的时候，痕检说过，那指纹变形很严重，没有办法提取特征点。 他们下午的时候，找了国内顶尖的指纹专家。 但专家给出的结论一样是没办法鉴定，因为变形实在太严重了。 这是最后一点调查结果。” 那指纹吗？ 沈庭听着钱队的声音，默默看向破案群小窗里的技能栏。 指纹鉴定，这种趋近成熟的技术，自然也在其中…… 第43章 指纹分析！ 天色已经变得漆黑。 警车上的沈庭，面色在灯光的映照下，阴晴不定。 前面开车的熊贝贝，以及沈庭身旁的许心一见状，都有些惊讶。 因为他们很少看到，沈庭露出这样的神情。 “沈庭，怎么了？” “案件遇到了瓶颈？” “算是吧！” 沈庭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倒不是案件本身的难度，难倒了他。 而是他查看技巧栏里的“指纹分析”发现，系统提供的技巧，竟然也无法鉴定炸弹碎片上残留的指纹。 要知道，之前不管是血泊里的微量物证，还是轿车里的腐败孢粉等等。 这些普通技术人员无法鉴定的物质，系统提供的技巧，都能轻松完成鉴定。 但这次的指纹，却不一样。 残留指纹的炸弹碎片，是好几块黑色塑料拼凑出来的。 在爆炸产生的高温条件下，指纹里的油脂、盐分等残留物会渗入材料微孔，并与塑料表面发生化学反应，形成既有物理凹陷又有化学残留的复合型印痕。 专业上，称为3D印痕。 提取指纹时，常用的粉末和化学法，很难提取这种指纹，需使用微可显等物理提取技术才能成功。 这一步，“指纹分析”里有相应的技巧，现实中的指纹专家也能完成鉴定。 问题是！ 提取出的指纹，是严重变形的。 要对提取的指纹进行鉴定、匹配，就需要先对其进行修复。 而修复的难点，又有两个—— 一、承载指纹的塑料本身就是破碎的。 指纹的所有组成部分本身就没找全，需对破碎、残缺的指纹进行拼凑。 二、承载指纹的塑料在高温中熔化、变形。 上面的指纹形态，也随之严重扭曲。 无法从中提取足够的特征点，进行匹配。 与此同时，这种扭曲也加剧了拼凑的难度。 “能从破碎塑料上找到那指纹，觅云区的痕检已经很了不得了。 还能用微可显将指纹完整提取下来，一般的痕迹鉴定师，恐怕都做不到。 但要对提取的指纹进行拼凑、复原，难度就太高了。” 系统提供的技巧，能拼凑破碎材质上的微变形指纹。 也能复原高温变形塑料上，扭曲严重的完整指纹。 但二者叠加，既不完整，又扭曲变形严重，bUff叠满，要复原就是天方夜谭了。 “不过，倒也不像专家说的，完全不可复原成功。” 在系统提供的指纹分析里，这种既破碎又残缺、还扭曲的指纹，也有机会通过对比多枚样本，完成还原。 “可现在，指纹只有一个，没有其它进行比对的指纹。” 沈庭皱眉。 现在基本确定，凶手和徐团结认识，并且和他的关系，表面看起来很可能不错。 就差一项更显著的凶手特征，帮助最终锁定对方身份！ 指纹自然就是这样的特征。 只可惜，指纹鉴定，困难重重。 “指纹的话，先放一边。” 沈庭在脑海里，总结钱多多提供的一系列调查结果。 和之前群成员的讨论一样，这案子确实乱—— 不但是案情乱，调查方向和结果也非常乱…… 第44章 艰难推进！ 钱多多提供的调查结果，虽然很多，但并没有能直接指向凶手的线索。 之前的调查思路，有的中断，有的可以进一步调查。 不过，案情勉强算清晰了一点。 尤其是小三提供的，且被苏醒的郭洪刚，以及警方调查确认的证词—— 徐团结大哥，徐立新当年贪污，导致三千多人生活艰难，很可能和徐家这次被灭门有关。 那凶手的动机自然是复仇！ 威逼行为也能得到解释：寻找徐立新的下落！ 凶手大概率就在当年的三千受害者里。 他可能雇佣窥探者，灭门徐家报仇。 当然，这一点存疑！ 动手杀人的真是窥探者成员，还是有人模仿窥探者作案，很难说。 总之！ 当年的下岗者资料，可以进一步调查。 还可以进一步调查搜证的，是通过无线电追踪到的，凶手遥控炸弹倒计时的小区角落。 张海生卖诺基亚的二手店监控，倒也能试着查一下。 但找到线索的概率，恐怕不高。 至于其它调查结果，基本都断了。 郭洪刚醒了，但没能提供太多线索。 徐婵娟肚子里的孩子，证实是他的，他也没有作案动机。 更没有作案时间！ 李晓英脱离了重症监护，她对徐家的情况，绝对比郭洪刚更加了解。 稍后她苏醒，不知道能不能提供线索。 宾馆附近的工地雷管，没有发现遗失。 窥探者，信息有限。 指纹，难以复原…… “感觉，调查进度，好难推进！” 沈庭直接打开破案群： “@全体成员，当年的三千受害者里，有没有找到嫌疑人？” kikO：“你说呢？ ←_← 这么多资料，而且都是陈旧资料，大部分人的近况，都不知道。 这怎么查，怎么找？ ( ??? ? ??? )” 竖锯：“资料确实太多太乱了。 就算群主能提供三千人的最新资料，以及他们这些年的经历，作用恐怕也不大。 资料只会更多更乱。 这么没头苍蝇一样找，肯定不行。 最好结合一下案情！ 比如！ 我发现，当年被出售的繁育场里，发现了铜矿。 那边开了矿洞采矿，有专门负责爆破的人员……” 柯南：“大叔，你是说爆炸？” 汉尼拔：“没错！ 凶手选用炸弹杀死徐婵娟、徐图等人，可能是原因的。 当然，凶手也不一定就是当年下岗的爆破人员。 我发现，当年的下岗者里，还有几人在困难的生活里，发生煤气爆炸等各种意外死亡。 群主也许可以收集一下这些人的详细资料，看他们的孩子，近期的位置，确认他们有没有报仇的可能。” 这样啊！ 沈庭虽然感觉不太靠谱，但还是按照竖锯的方法，一一共享了这些人，以及他们家人的详细资料，上传到破案群。 “大家还有其它想法吗？” 这次，没有人再留言。 这么艰难吗？ 沈庭刚发出感叹，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他看着号码愣了一下。 是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 沈庭接通电话，那头立刻传来激动声音： “沈顾问，我们找到疑似徐团结的尸体了……” 第45章 山坳里的发现！ 找到徐团结的尸体了？ 警车里，沈庭听着电话里传来的激动声音，愣了一下： “你是觅云区的警员？ 在东北边的山林里，搜寻尸体？” “没错！ 我是赵洪，是三大队的中队长。” 赵洪道： “沈顾问，你离开之前，不是让我们在水湾等三处可疑地点，继续搜查抛尸地吗？ 我们搜了一下午，但一直没有发现。 直到天色完全变黑，这边搜查的警员，都以为找不到尸体了，才打算离开。 结果，我带领的搜索小队，意外发现了一个小坳口。 进去一看，远远就看到，山坳边缘，有一堆黑色物质。 仔细检查后，跟队的技术人员，确认这是人类尸体。 从其中骨骼来看，应该是男性。 关键是，燃烧痕迹比较新。 应该就是最近几天的事。 我们已经通知局里，马上就会有人过来，提取DNA。 尸体究竟是不是徐团结，应该很快就能确定了。” 这样啊！ 沈庭面露惊喜。 按照赵洪的说法，尸体是徐团结的概率，绝对很高。 而且，一具完整尸体，即便是被焚烧过的尸体，其上携带特殊物证的概率，同样很高。 简单来说！ 如果尸体真的是徐团结，对这次灭门爆炸案，意义绝对非常重大。 “你们保护好现场，我马上回去！” “没问题！” …… 沈庭挂断电话，立刻对开车的熊贝贝道： “熊哥，返回东北边山林，疑似找到徐团结的尸体了。” 熊贝贝和许心一早就听到了沈庭的通话内容，只是稍有意外，并没有太震惊的表现。 两人一直跟着沈庭破案，他轻松找到抛尸地、藏尸地，他们见识过太多了。 之前的雪夜失踪案、洛河失踪案等等，情况可都更复杂。 灯光破开黑暗，警车在马路上疾驰。 很快，又来到山林和农田的交界。 三人根据赵洪给定的位置，快步在山林里穿行。 不过，夜晚的山林，不太好走。 紧赶慢赶，一个多小时后，才来到发现尸体的山坳。 远远就能看到，这边异常明亮，灯光冲天。 影影绰绰，很多警察的身影，在灯光下忙碌。 靠近后，还能听到警员的讨论声。 “没想到，竟然真的找到了尸体。” “我也没想到，沈顾问这么神。” “虽然之前就听说，沈顾问对抛尸地、藏尸地，感知特别敏锐。 但没想到，敏锐到这种程度。 在这山林里，我们带的几头警犬，都没反应。 结果，沈顾问倒是轻松找到了尸体。” “就是就是！ 下午的时候，沈顾问在这边探查，我当时还感觉，沈顾问似乎不太认真。 查看一会，就看一会手机。 有的时候，还连续看好长时间的手机。 我偷偷瞟他在看什么，发现他在看擦边视频。 然后，傍晚的时候，就圈定出三个位置，让我们探查。 我当时非常怀疑，感觉沈顾问好像也没怎么花心思，随便圈出了三个区域。 这真的能找到徐团结的尸体？ 没想到，竟然真的找到了！” 不少警员深有同感，点头认同。 他们也感觉，沈顾问好像没怎么认真找受害者的尸体。 可偏偏，他圈出的可疑区域，异常精准。 警员们不知道，沈庭看起来在玩手机，刷短视频，其实在和群成员讨论嫌疑地点。 他们看到的手机屏幕上的内容，都是破案群的伪装…… 第46章 确认死者！ 觅云区，东北部山林！ 时间来到晚上八点半，天色已经很黑想，伸手不见五指。 沈庭和许心一三人，来到可疑尸体所在的山坳。 进入山坳的过程中，几乎所有警员都露出笑容，朝沈庭点头致意。 那笑容怎么说呢，带有明显的赞叹意味！ 沈庭进入山坳后，提前一步赶来的钱多多，更是直接迎了上来。 “沈顾问，厉害，太厉害了！” 他朝沈庭竖起大拇指，“我早就听说，你寻找尸体，很有两下子。 但没想到，竟然夸张到这种程度。 几乎没有任何线索的徐团结，竟然仅仅一个下午，就找到了他的尸体。 而且，是在荒无人烟的山林里找到的。” 钱多多搂着沈庭的肩膀，眼里满是叹服。 只有他这种老刑警才知道，在几乎毫无根据的情况下，要在山林找到一具尸体，难度有多高。 他带着沈庭，来到蓝白相间的警戒线外。 警戒带环绕的中央，是一具焦黑尸体。 周围有身穿白大褂、戴白手套的技术人员，拿着镊子、小毛刷等工具，在焦黑尸体上收集物证。 连地上的泥土，都有人收集。 “能确认尸体是徐团结吗？” 沈庭简单看了一圈后，才问道。 钱多多摇头：“暂时不能。 尸体上，没有能证明身份的证件、手机等等。 DNA鉴定员已经提取了尸体组织，拿回实验室进行鉴定。 现在只能确定，受害者是被烧死的。 在焦尸周围，检测到大量挥发汽油。 土壤里，也有汽油残留。 对了，法医说，受害者大概率是被活活烧死的。 死亡时间超过一天。 具体的死亡时间，由于尸体烧焦，不好判断，需要回实验室解剖，从胃内容物消化情况来判断。 现在只能说，尸体很大概率是徐团结。” 沈庭点点头。 徐团结是昨天下午接到凶手电话后失踪的，到现在时间的确超过了一天。 这尸体是徐团结的可能性，的确很高。 “尸体烧焦的话，很多物证会被破坏。 不知道这尸体，还能不能提供关键线索。” 沈庭沉吟着，在周围观察了一会儿，在钱多多的建议下，离开山坳，返回招待所休息。 尸体身份的确认，山坳里物证的收集和鉴定，显然都不是短时间能完成的。 而且，沈庭忙碌了一整天，确实也有些累。 ……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沈庭就接到钱多多的电话： “沈顾问，好消息！ DNA实验室那边，完成了尸体和徐婵娟的DNA匹配。 现在能确认，那尸体就是徐团结了。 痕检、法医等部门，多少也都有一些发现。 我们打算召开第二次案情研讨会，你要过来参加吗？” “当然！” 沈庭听到尸体身份确认的消息，同样很激动。 快速起床，简单洗漱后，和熊贝贝、许心一来到觅云区公安局，找到案情研讨会议室。 三人落座后不久，钱多多看向众人： “人差不多到齐了。 研讨会正式开始，谁先开始汇报？” 第47章 汇报！ “我先来吧！” 觅云区调查局！ 案件研讨会议室内！ 负责现场勘察的警员，从座位起身： “我们在现场找到的线索不多。 除了残留在尸体下方泥土里，以及挥发在空气中的汽油。 我们在山坳入口，找到了两条轮子在地面滚动留下的印痕。 看印痕的尺寸、间距和花纹，应该来自行李箱。 就是说，凶手很可能把受害人装到行李箱里，然后拉到山坳里行凶。 然后是这个……” 现勘人员点动一下鼠标，会议室正前方的白板上，顿时出现几张图片。 图片上的物品，是附着了焦黑物质的黄色金属。 关键是，从形态隐约能看出，和轿车爆炸现场找到的、手掌握着眼睛的黄铜牌，几乎一模一样。 “又是那窥探者的标志？” “这案子，真和他们有关？” …… “我们现勘发现的，比较重要的线索，就这些。 剩余的物证，倒也找到了一些，但都没什么效力。” 现勘坐下，年轻法医接着起身： “我们在焦尸上，发现了不少浅表伤。 和徐团结大女儿徐立婷和女婿赵心慨，身上的浅表伤类似。 从伤口形态判断，凶器应该也是小匕首！ 除了浅表伤，徐团结身上，更多是一些轻微擦伤。 没有其它足以致命的重伤！ 他的死因，就是烧死。 就是说，和初检时的结论一样，徐团结的确是被活活烧死的。 这一点，有不少特征，可以佐证。 其中最关键的，就是近距离接触火焰，导致的肌肉凝固收缩。 比如，受害者的睫毛尖端被烧焦，而根部相对完好。 因为高温刺激，会令受害者紧闭双眼，睫毛根部会得到眼皮的保护。 另外，受害者眼角有鹅爪状痕迹。 也是因为高温紧闭双眼，眼角形成褶皱，烟灰无法深入褶皱。 如果是死后焚尸，睫毛应该是整体烧焦，眼角也没有鹅爪痕迹。 其他特征还有，皮肤有红斑、水疱、焦痂等生活反应。 体内则有血管收缩、出血等炎症。 尸斑因血液中碳氧血红蛋白浓度高，呈鲜红色，而不是正常的暗红色。 死者因呼吸、吞咽等动作，喉咙、气管、食道和胃内，有烟灰残留。 还有，尸体整体呈现拳斗姿势。 这是因为高温导致肌肉凝固收缩，四肢屈曲。 总之，这些生活反应，都能说明，徐团结是被活活烧死的。 大家应该知道，活活烧死是最痛苦的死亡方式之一。 我们怀疑，凶手和徐团结有很深的仇怨。 因此才用这么残忍的杀人手法。 至于受害者死亡时间，结合胃内容物消化情况，以及尸斑形态，推测死于尸体发现之前25个小时。 也就是前天傍晚五点半。 误差前后一个小时吧！” 年轻法医说完，痕检接着起身： “山坳里脚印等痕迹类的物证不多。 且大多来自受害者徐团结。 唯一比较特殊的，是死者身上的皮衣。 虽然经过燃烧，但我们还是找到了一些指纹残留……” 第48章 碳化皮革！ 觅云公安局！ 会议室内！ 警员们听到痕检的汇报内容，全都一惊： “找到指纹了？” “皮衣过火后，上面的指纹，还能留存下来？” “皮革和塑料、金属一样，遇到高温，会留下3D印痕？” …… 痕检直接摇头： “过火皮革表面的指纹残留原理，和金属、塑料并不相同。 因为皮革的主要成分是胶原蛋白和脂类，不会和指纹里的盐分发生反应。 高温下，自然也就不会留下类似前两者的3D印痕。 不过，当残留指纹的皮衣，遭遇高温时，会发生碳化。 指纹里的水分蒸发，残留白色盐渍。 皮革的碳化层，有明显孔隙，盐分会嵌入其中。 如果碳化部分，继续遭到高温焚烧，碳化层会开裂、剥落，导致指纹被破坏。 但如果碳化皮革不再接受高温，其中的盐渍指纹，会得以保留。 我们痕检办公室找到的指纹，就是这一类。” 警员们听到痕检的解释，更加激动： “总而言之，有疑似凶手的指纹残留？” “指纹可是关键物证！” “痕检办公室这次可立了大功了。” “能确定指纹是凶手的吗？” 听着警员们的兴奋讨论，年轻痕检越来越心虚： “大家先别急，我还没说完。 我们确实在死者的皮衣上，找到了指纹形态的盐渍残留。 而且很多指纹都在背部，这个部位，穿衣者本身指纹，残留概率比较低。 因此，那些指纹大概率来自凶手。 不过，现在不能100%保证，指纹来自凶手。 确切来说，指纹都没能完成提取。 自然也没法鉴定！” 钱多多皱眉：“为什么没有提取？ 是遇到了困难？” 痕检点头：“从碳化皮革上提取指纹的难度很高。 我们办公室，不具备技术条件。 我们联系了国内指纹鉴定的顶尖专家，对方也说，从碳化皮革上提取指纹，国际上，都还没有成功的案例。 不过，可以参考碳化木材上的指纹提取。 使用真空金属镀膜法（VMD），增强碳化表面反差，提取指纹。 但这办法还不成熟，在碳化木材上的成功率都极低，小于5%。 碳化皮革，成功概率只会更低！ 而且专家查看了我们提供的资料后，说皮革碳化太严重了。 要想提取指纹，估计需要尝试还在实验阶段的全新技术，如激光诱导荧光技术（LIFT）或纳米颗粒增强法。 但提取成功的可能，依旧非常小。 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如果指纹本身就不完整，技术再先进也没用！” “就是说，现在能确认碳化皮革上，有指纹残留，但是提取不出来？” 钱多多眉头皱紧： “这倒是有些麻烦了。” 坐在他旁边的沈庭，听到痕检展示的碳化皮革图片，和钱多多的反应，正好相反，目光一下就亮了。 沈庭之前因为炸弹碎片表面的残破指纹，查看“指纹分析”时，就发现其中有碳化材料表面指纹的提取方法。 而且看皮衣的碳化状态，虽然很严重，但成功提取指纹的机会，还是很高的。 钱多多发现了沈庭的神情变化，看着他，又期待又有些不敢置信，问道： “沈庭，看你的样子，莫非有办法提取皮衣表面的指纹？ 或者，有了其它调查思路？” 第49章 指纹分析！！ 会议室内！ 沈庭听到钱多多的询问，笑道： “其它调查思路，我暂时倒是没有。 不过皮衣上的指纹，我确实可以尝试鉴定一下。” 许心一和熊贝贝，稍显惊讶，但神色很快恢复正常。 指纹，算是比较常见，甚至可以说是使用频率最高，也最简单的鉴定技巧。 沈庭连微量物证、颅相复原，这种高难度的鉴定技巧都精通，相比起来，会指纹分析，似乎就很正常了…… 正常个屁啊！ 两人其实也就表面看起来平静，因为不想咋咋呼呼，给沈庭丢面子。 她们心里，其实早就掀起了惊涛骇浪。 沈庭这家伙，怎么连指纹分析都会？ 两人知道，如果问的话，沈庭肯定会说，因为他把别人喝咖啡玩游戏的时间，都用在了学习上。 可就算这样，他会的破案技巧，也有些过于多了吧？！ 关键是！ 很多破案技巧，比如犯罪剖绘，根本不是堆时间就能精通的。 要不然，犯罪剖绘师，早就应该满大街了。 而且沈庭还有大把时间玩手机，看擦边视频，可很多人，把所有时间都扑在一项破案技术上，可到头来，精通度，明显都不如沈庭。 这正常吗？ 很显然不正常啊！ 相比两人看起来的平静，钱多多和一众警员，神情就夸张多了。 “沈顾问，指纹分析你也会？” “不过，刚刚痕检说的，不知道你听到没有。 碳化皮革上的指纹提取，不是说还没有成功先例吗？” “对啊对啊，普通皮革提取指纹，自然很简单。 可顶尖专家不是都说，这次的皮革碳化严重，就算用不成熟的技术碰运气，成功概率都非常渺茫吗？” “沈顾问，莫非你有全新的鉴定方法？” …… “倒也算不上全新！ 碳化皮革上的指纹提取，确实有难度。 我也只敢说试试。” 沈庭看着一众警员，笑道： “最终能不能真的提取出指纹，我也不敢保证。 不过，鉴定的乐趣，不就是在不可能里，创造可能吗？” “那就试试！” 钱多多拍板：“反正试试又不会掉块肉。” 他立刻联系痕检办公室以及鉴定师，然后带着沈庭等人，来到鉴定办公室。 痕检办公室苏主任，早已经等在这里。 他年龄明显比较大，头发花白。 看样子肯定到了退休年龄，应该是被返聘回来的。 钱多多简单一介绍，双方打了招呼。 沈庭直接进鉴定室，对碳化皮革进行鉴定。 他身前实验桌上的物证，几乎已经看不出皮衣的样子。 前端大部分被焚烧干净，后背位置，缺失也很严重。 布满大大小小的焦黑空洞。 整个皮衣的碳化状态，比照片上看着要夸张很多，似乎用手轻轻一碰，皮衣就会碎成十八块。 简单观察后，沈庭不再犹豫，直接兑换“指纹分析”。 系统提示音，紧接着响起。 沈庭成功兑换“指纹分析”，消耗足足18个技能点。 只剩两个技能点！ 这倒也正常！ 越是成熟的破案技巧，几十年来，积淀的知识越丰富。 同时，长时间实际应用，遇到的困难自然更多，研究方向自然更多，成果也就更多。 简单说，各种奇葩条件下，指纹如何提取鉴定，“指纹分析”里，全都有涉及。 沈庭很快吸收“指纹分析”里的技巧，再结合眼前碳化皮衣的情况，他很快确认。 虽然确实困难，但也的确有特殊方法，进行指纹提取…… 沈庭整理好思路，立刻着手进行鉴定…… 第50章 科学就是科学！ “叽叽喳喳~~” 朝阳东升，大京近日温度大幅回暖。 窗外的麻雀在枝头，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而实验室外，一众警员看着实验室里，已经开始操作的沈庭，讨论声比麻雀还要嘈杂。 直到钱多多出言制止，现场才安静下来。 不过，他心里其实也七上八下。 看向痕检办公室的苏主任，忍不住请教： “苏主任，您觉得，沈庭从碳化皮革里，提取出指纹的概率，有多大？” “这个…… 我倒也不敢说，沈庭100%会失败。 但钱队，我劝你，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为好。” 苏主任看着沈庭的操作，点头道： “他对于仪器的使用，倒是娴熟……” 但他紧接着又摇头：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碳化皮革上的指纹无法提取，是方法、技术的限制。 而不是仪器熟练度的问题！ 更何况，退一万步说！ 就算沈庭真的能从碳化皮革上，提取出指纹。 由于皮革碳化严重，且有大量脱落，提取出的指纹，必定也是不完整的。 再加上，盐分渗入碳化皮革时，不可能完全保持原本的形态。 提取的指纹，变形一定非常严重。 就是说，沈庭最终获得的指纹，一定是残缺、变形的。 这和炸弹碎片上，从破碎塑料上提取的指纹，其实是一样的。 对案件来说，都没有太大的价值。” “简单来说！ 皮革是人类使用的，最古老的生活材质之一。 指纹的特异性，被发现，用于案件侦破后。 指纹存在于皮革上，但由于高温碳化，导致指纹无法提取，这种情形，绝对不在少数。 但这问题迟迟得不到解决，已经能说明问题。 全世界的研究人员，这么长时间，都没办法解决。 究其根源，是碳化皮革上的指纹，不但难提取，就算提取了下来，也是不完整的，对案件侦破的意义不大。” “这样啊！” 钱多多点点头。 听了苏主任的解释，他才发现这其中的门道，比他预想的要深很多。 不过！ 他内心深处，还是愿意相信沈庭。 毕竟，沈庭可是雪夜失踪案、纸皮人，连续两起案件的侦破者。 就算以前的成绩不论，单说这起案子。 是沈庭最先找到了徐团结的小三，也是沈庭最先找到嫌疑电话的主人张海生。 甚至！ 皮衣的主人，徐团结的尸体，都是沈庭找到的。 “苏主任，我还是感觉沈庭可以的。” 苏主任揉了揉眉心，叹了一声： “我何尝不愿意相信他？ 但我几十年的经验，以及观察比对数千个指纹的大脑告诉我，不可能！ 碳化到这种程度的皮革，要提取出有破案效力的指纹，根本不可能！”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疲惫： “钱队，我理解你急着破案的心情，但皮革碳化到这种程度，要提取指纹，在国际痕检界都是难题。 远了不说，两个月前，浙省‘青市养鹅场纵火案’里，皮质护栏被烧得和这件皮衣差不多。 当时公安部调了三个痕检专家组，试遍真空镀膜、离子溅射、甚至激光诱导荧光等提取技术，可结果呢？ 提取到的指纹，全是扭曲的噪点，连纹线走向都辨不出来。 去年《法庭科学国际期刊》（FSI）发过一篇综述，统计了全球21起碳化皮革指纹提取案例，其中都是严重碳化的皮革，提取成功率是0。 为什么？ 因为皮革一烧，指纹盐结晶卡在碳化层的裂缝里—— 可盐渍没有纹线细节啊！ 就算沈顾问真能提出点指纹痕迹，那也不是指纹，顶多是盐粒拼出的指纹轮廓，法庭上连证据链都算不上……” “可之前不是说过吗，碳化木材上，有指纹提前成功的案例……” 钱多多话没说完，就被苏主任打断： “不一样的！” 他从手机里调出一张对比图，展示给钱队： “二者的原理就不一样！ 木材碳化后结构均匀，指纹盐渍能顺着年轮纹路渗透。 可皮革碳化后，裂隙宽度超过五十微米，盐结晶一压就碎，根本留不住脊线细节。 钱队，我也希望这案子能尽快侦破。 但科学就是科学，有些技术门槛，不是靠‘试试’就能跨过去的！” …… 第51章 鉴定！ 觅云区公安局！ 参与案件调查的不少警员，此刻都聚集在鉴定室外，紧紧盯着鉴定室内，正在对碳化皮革进行鉴定的沈庭。 大家神情各异，有的期待，有的紧张。 尤其是听到苏主任详细解释，碳化皮革上指纹的提取难度后，不少警员脸上出现明显的担忧。 苏主任看着沈庭的操作，倒是轻微点头： “使用硫氰酸钴显影剂，对样品进行喷涂，这应该是传统汗潜显现法的改良。 沈庭的基本功，倒还算扎实。” 不过，他很快又皱起眉头。 因为他发现，沈庭的后续操作，自己似乎有些看不懂。 “多光谱动态扫描仪？ 沈庭使用这仪器做什么？ 对了，多光谱动态扫描，不是还在实验阶段的指纹提取技术吗？ 沈庭竟然能用于实际鉴定？” “太赫兹时域光谱仪？ 这不也是实验阶段的指纹提取技术吗？” 这方法需要用太赫兹波，扫描可疑指纹区域。 通过物质介电常数差异成像，尤其适合碳化表面的指纹提取。 比如烧焦纸张、衣物等等。 “我没记错的话，中科院2023年才使用这方法，从碳化羊皮上，提取到8级精度的指纹。 不过实验中使用的羊皮，碳化程度没有本案里的皮衣那么高。 而且实验结果非常不稳定。 太赫兹时域光谱仪价格又昂贵，使用难度还高。 2023年实验过后，一直没有更大的进展……” 觅云区公安局，其实也没有太赫兹时域光谱仪。 不过，之前在一起特殊案件中，由于特殊鉴定要求，配备了类似设备。 沈庭将其和其它设备连接改装，竟然能达到相似的效果。 “这需要沈庭对设备的结构，熟稔于心才行。 可这太赫兹时域光谱仪，就算高级痕检员也很难接触到。 沈庭怎么会这么熟？” 更让苏主任不可思议的是，不管是多光谱动态扫描仪还是太赫兹时域光谱仪，都还只是他能看得懂的。 沈庭的更多操作，他其实根本就看不懂明白。 关键是！ 看沈庭这么认真，鉴定也一步步推进，苏主任心里也有了一丝迟疑。 沈庭难道还真的能完成碳化皮革上的指纹提取？ 周围警员看着苏主任脸上越来越惊讶的表情，也都忍不住迟疑，产生了类似的想法： “看苏主任这样子，沈庭还真的有机会完成鉴定？” 大家目不转睛，更加认真地盯着沈庭操作。 忽然—— “啪嚓！” 众人猛地一惊。 就见沈庭手中的碳化皮革，忽然破碎。 嗯？ 碎……碎了？ “物证碎了？！” “这……还能完成指纹提取吗？！” 警员们迟疑间，沈庭的神情倒是没有太大变化。 他迅速用氰基丙烯酸酯固定破碎皮革的边缘，防止碳化层继续剥落。 同时用3D显微扫描仪，对裂缝内的盐渍进行分层建模。 简单操作之后，沈庭继续鉴定。 不一会儿，他拿着刚打印出的鉴定结果，走出鉴定室。 警员们心里的好奇早已经达到极致，连忙围上来问道： “沈顾问，鉴定结果怎么样？” “成功了？还是出了意外？” “一定成功了吧！” “物证破碎对鉴定结果有影响吗？” 第52章 简弓指纹！ 觅云区公安局！ 沈庭迎着一众警员的目光，从鉴定室大门走出，听到大家的疑问，他笑着点头： “指纹提取，确实成功了！” 沈庭翻开手中的鉴定报告，展示给所有警员。 大家顿时瞪大双眼！ 就见A4纸上，印刷着一个极为清晰的指纹。 指纹形态，可以分为三大类：弓、箕、斗。 沈庭展示的这枚提取指纹，是弓形纹。 而且是简弓，也就是指纹线条平缓，无三角区。 整体呈波浪形从一侧延伸至另一侧。 不过，这指纹，并不是百分之百完整，完整度能达到八九成。 局部区域，还是缺失的！ 警员全都又惊又喜： “真成了？” “皮衣都破碎了，还能提取成功？” “皮衣损坏，没有造成影响？” …… 苏指导尤为震惊，快速翻看鉴定报告，双眼越瞪越大： “这…… 好像，真的提取成功了？” 之所以说好像，是因为他也不敢百分之百确定。 这报告上的很多鉴定过程，他根本就看不懂。 和他之前推测不一样！ 沈庭的鉴定，不但使用了很多还在实验阶段的技术。 甚至，用到了不少他连听都没有听过的全新技术。 苏主任不可思议看向沈庭： “沈顾问，这鉴定过程，真是你完成的？” 他的话刚出口，就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很蠢的问题。 沈庭的整个鉴定过程，他可是亲眼见证，是不是沈庭亲手鉴定，还用问别人？ 不过！ 苏主任倒并不尴尬。 他敢说，就算是再牛逼的痕检师，看到这份鉴定报告，绝对都无法保持冷静。 因为这份报告里，蕴含了从高度碳化皮革上，提取指纹的技术突破！ 这可是困扰了全球痕检师，几十年的技术难题。 更被不知道多少专家认定，这难题根本没有办法解决。 可今天，这技术难题，在他面前，在觅云区小小的鉴定室里，竟然被解决了。 作为痕检师，亲眼见证这样的技术革新，他怎么能不激动？ 苏主任冷静了片刻后，换了个问题： “沈顾问，我看你不但用到了几项新技术，提取指纹。 最终指纹形态的确定，似乎还结合了炸弹残片上的变形指纹？” “没错！” 沈庭点头笑道： “碳化皮革上，这次指纹提取，确实遇到不少难题。 最大的困难，大家应该都看到了。 有一枚最清晰且我需要的指纹，在进行操作时，皮衣破碎了。 好在，碎片恰好避开指纹纹线密集区，盐渍在碳化层内部形成的‘纹路’，没有被破坏。 不过，就算这样，我从碳化皮革上提取的原始指纹，也并不完整。 而且盐渍进入皮革碳化层的过程，必然导致指纹变形。 简单说！ 提取的指纹，和凶手本身的指纹，差异很大。 如果在原始指纹上标注特征点，进行指纹匹配，基本不可能成功。” 警员们听着沈庭的解释，不由都看向苏主任。 他之前说过，严重碳化的皮革上，就算提取出指纹，因变形太严重，导致作用不大。 两人的观点，应该是一致的。 苏主任则恍然： “所以，你借助炸弹碎片上的变形指纹，在碳化皮革上，找到了对应手指的指纹。 对二者进行交叉鉴定？” 他说着，眉头再次皱起： “两个指纹，全都变形严重。 借助二者进行指纹复原，肯定也不简单吧？ 第53章 指纹匹配成功！ "是有一点难度！" 鉴定室外，沈庭解释： "碳化皮衣上的指纹，虽然变形严重，不过，通过一些细节，我基本确定，和之前炸弹碎片上的变形指纹，来自同一个人。 炸弹碎片上的指纹，应该是来自凶手的右手中指。 我使用了新技术，尝试恢复炸弹碎片和碳化皮革上的指纹。 不过，二者恢复出的指纹，精准度都很低。 碳化皮革上恢复的指纹，精准度，也就百分之三四十。 而炸弹碎片上的指纹，因为经过了爆炸破碎，以及橡胶高温变形，恢复后的精准度更低。 也就百分之二三十！ 从二者上找到的特征点，能确保四五个正确，就很不错了。 大家知道的，在司法鉴定上，刑事案件通常要求指纹12个特征点一致，才能算成功匹配。" 沈庭看向一众警员： "所以，我虽然从碳化皮革上成功提取了指纹。 但就像苏主任说的，不足以进行匹配鉴定，还需要进一步修复。 我尝试将先后得到的两种指纹结合，使用了AI拓扑重建、指纹脊线生长模型等全新技术，勉强完成了指纹修复。 也就是鉴定报告上，大家最终看到的指纹。" 沈庭说的这些，现场警员只能勉强听懂大概—— 单独看碳化皮衣和炸弹碎片上的指纹，能复原一部分，但不足以进行鉴定； 但结合二者，可以进一步复原指纹！ 唯有苏主任，连沈庭所说的技术细节，都能理解个七七八八。 他思索着道： "我没记错的话，洛城联邦理工学院最顶尖的痕检实验室，去年建立的指纹模型。 只需要对有5个特征点的局部指纹进行分析，就能生成完整指纹。 不过，错误率高达57%！ 多个指纹结合，错误率会降低，但也有限。 沈顾问，你复原出的指纹，准确率怎么样？" "准确率还可以！" 沈庭道："不敢说百分之百准确，但95%以上的准确率，还是可以保证的。" 95%以上？ 准确率这么高？ 苏主任和警员们全都一惊—— 95%的准确率，比顶尖实验室，高出了几乎一倍。 关键是，准确率这么高的指纹，确定十多个特征点，进行指纹匹配，肯定没问题。 "所以说，我们真的拿到了凶手的指纹？" "现在只需要将指纹输入系统进行匹配？" "按现在的情况，沈顾问的指纹鉴定水平，似乎比国际顶尖专家都要高出不少啊！" 钱多多尤为惊喜："赶快进行指纹匹配吧！ 这次说不定能直接锁定凶手！" 旁边的沈庭点头附和："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应该没问题！" "苏主任，我在指纹上已经标注了特征点，麻烦你登录系统进行匹配吧！" 苏主任被鉴定结果惊得还在愣神，直到听到沈庭的声音，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道： "好好好，我马上进行匹配！" 苏主任快速登录指纹识别系统，输入指纹，开始匹配。 看着屏幕上闪烁的"正在匹配……"字样，众人忍不住忐忑。 沈庭毕竟也说了，指纹95%是正确的，这准确率很高，但毕竟不是100%，还有错误的可能。 况且！ 就算沈庭提取、复原的指纹确实没问题，但数据库里，也不一定就有凶手的指纹…… 随着时间推移，等待的众人心里越来越煎熬。 按照往常预计，大家以为还要再等几分钟，但忽然—— 嘀～～ 电脑屏幕变绿！ 苏主任惊喜到声音都颤抖起来： "咦，真的匹配成功了？ 指纹的主人，名叫周化甲？" 第54章 爆破工人！ 鉴定室外！ 苏主任看着电脑上的指纹匹配结果，脸上的震惊已经无以复加。 这次匹配，太顺利，速度太快了。 指纹匹配其实不像影视剧里演的那样，只需要将目标指纹扫描输入匹配系统，系统就能根据指纹走向，自动从数据库进行比对匹配。 指纹鉴定的核心，其实不是纹路，而是特征点。 也就是具有唯一性的局部细节！ 这些细节，需要痕检自己去标注。 受限于痕检个人的技术水平，不同痕检标注出的特征点，很多时候都是不同的。 这种差别，如果是比较清晰的指纹，或者普通案件，还好说。 因为普通案件，只需要八个特征点匹配，就可初步认定同一指纹。 但本案这种重大刑案，需要十二个以上特征点匹配才行。 因此，如果痕检标注的特征点没有那么精确，就算数据库里有目标指纹，可能也匹配不上。 这时候，就需要痕检更改特征点，或寻找全新特征点。 这在痕检的日常工作里，是非常正常的。 苏主任原本以为，这次匹配也有这个过程，需要多次修正。 但没想到，指纹输入系统后，直接就匹配成功了。 这在变形严重、经过修复的指纹鉴定里，是非常罕见的。 不仅说明沈庭标注的特征点，位置非常精准！ 还能侧面证明，他对指纹的修复也非常准确！ 其他警员看着匹配结果，也都惊喜： “匹配上了？” “真的成功了？” “周化甲？” 旁边的熊贝贝装出早有预料的样子：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我就说嘛！ 只要沈庭说试试，就一定能成功！” 许心一却是微微皱眉：“指纹的主人，名叫周化甲？ 他就是本案的凶手？ 我对他没什么印象啊！” “我也一点印象都没有。 按照之前的调查结果，凶手不应该在徐团结的交际圈里吗？” …… 沈庭回忆着案件资料，心里也奇怪。 周化甲这名字，并不常见。 如果在案件资料里出现过，他一定记得。 可现在，他同样没有一点印象。 目前为止的所有涉案人，没有叫这个名字的！ 带着疑惑，他仔细查看周化甲的资料。 男，33岁！ 身高173㎝！ 老家蒙省伦市大马家庄它那村！ 职业是工地爆破工人。 沈庭眉头一挑。 资料显示，周化甲在建筑工地上，负责建筑的爆破拆除、地下岩石的爆破等工作。 五年前，和大京和工友聚餐时，因口角打伤了人，被判了缓刑。 也是那时，在指纹系统里，留下了指纹。 “汉尼拔之前就推测，凶手使用的炸弹，原料和工地上常用的雷管类似。 怀疑他在建筑工地上工作！ 这周化甲，倒是符合要求。” 沈庭想着，旁边的钱多多开口： “虽然还不能百分百确定，这周化甲就是本案的凶手。 不过，既然指纹匹配上了，他的嫌疑明显很大。 先找到人，带回来问问话再说！” 周围警员立刻点头，寻找、抓捕工作立刻展开。 沈庭则进入破案群，告知大家自己的指纹提取以及匹配结果。 群成员也都很惊讶。 尤其是秦明，他作为法医，对本案指纹的鉴定难度有所了解，因此尤为意外： “了不起，太了不起了！ 又残破又碳化的皮革，竟然都能提取、复原指纹，这也太厉害了！” …… 沈庭则留言询问： “大家对这周化甲有印象吗？ 当年徐立新案的受害者里，有没有周化甲这个人？” 第55章 步态特征！ 破案群内！ 沈庭提出疑问后，过了好一会儿，kikO才留言： “资料里，没有人叫周化甲。 我刚刚在当年受害者的资料库里，检索过了。 *╭?( ˙o˙)╯?*” 沈庭：“他们的子女，尤其是那几个死于煤气爆炸的受害者子女，也没有人叫周化甲？” kikO：“这个真没有！ 反正已有资料里，绝对没有人叫这个名字。 类似的名字也没有！” 这样啊！ 沈庭微微皱眉。 不太对啊！ 根据已有线索，徐团结最后是接到凶手电话后，去到凶手所在位置。 然后被带到那山坳焚杀。 因此徐团结和凶手一定认识。 可偏偏，徐团结的朋友圈，没有叫周化甲的。 而且！ 目前这案子，最可能的逻辑链是，凶手是当年徐立新哈城贪污案的受害者。 为了报复徐家，也为了寻找徐立新的下落，因此作案。 可是，kikO也没有从当年资料里，找到周化甲这个人。 周化甲的户籍资料，也和哈城案不符。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沈庭思忖。 这案子，估计真的是买凶杀人！ 有人雇佣窥探者组织杀人。 周化甲就是杀手。 买凶者和徐团结认识，这个基本是确定的。 买凶者是当年贪污案件的受害者，概率也很高。 前天下午，用诺基亚3210给徐团结打电话的，可能是买凶者，而不是周化甲。 徐团结因此赴约！ 而动手杀人的，却是周化甲！ 沈庭捋了捋，“这样的话，思路倒是顺畅！ 那接下来只要找到周化甲就可以。 如果他真是凶手，通过他，就有机会找到买凶者，以及窥探者……” 这时，kikO继续留言： “这周化甲大概率就是凶手。 至少，应该是杀害赵心慨和徐立婷的人。” 她在破案群里，上传了一段视频。 画面里，是三个人的背对镜头行走的影像。 本来是独立的三个影像，但被kikO放在一起，应该是方便对比。 前两个影像，分别是凶手在两个宾馆作案后，走廊监控拍下的影像。 最后一个，则是五年前周化甲斗殴被抓，留下的影像。 毛利小五郎：“从三个录像来看，周化甲和凶手的身高、体型，全都很像啊！” kikO：“不只是体型，关键是步态特征。 周化甲走路时，左脚比右脚，快了0.03秒。 你们再看酒店里的凶手，他的右脚同样慢0.03秒。 所以，周化甲应该就是杀害赵心慨和徐立婷的凶手。 再结合炸弹碎片和徐团结皮衣上的指纹。 他是目前所有杀人案的凶手，应该是板上钉钉了。” 大家盯着被kikO处理放慢的视频，很快就发现，kikO说的没错。 走路时，周化甲和凶手的右脚，确实比左脚稍微慢一点。 沈庭点点头： “这样的话，基本能确定，周化甲就是凶手了。 抓捕周化甲是接下来的核心。 大家还有补充吗？” 汉尼拔：“我感觉，凶手作案的动机，需要重点关注一下。” “作案动机？” “什么意思？” “当年徐立新案的受害者，买凶杀人，报复徐家，并试图得知始作俑者徐立新的下落。 而周化甲是实施者！ 这作案动机，应该没有问题吧！” 第56章 动机！ 破案群内！ 不少成员都对汉尼拔的留言，感觉疑惑。 凶手的动机，貌似没有疑点啊！ 汉尼拔却是道： "我不是说凶手的动机有问题。 只是觉得，动机方面的有些细节，需要特别注意。 尤其是，轿车爆炸案。 如果凶手只是想从徐家人口中，得知贪污犯徐立新的下落，完全没必要设置炸弹，做到这种程度。 有很多更简单、更隐蔽的方法，能得到他想要的信息。 但周化甲偏偏在轿车上，放置了炸弹。 这很可能是雇主的意思。 也说明，凶手对徐立新以外的徐家人，敌意同样非常深。 或者说，他对所有从当年安家费里获利的人，都非常仇恨。 希望他们全都去死！ 关键是！ 我没记错的话，徐家现在还有人没死吧！" 沈庭陡然一惊。 轿车爆炸案，虽然惨烈，但确实有两人幸存。 徐团结的妻子李晓英，已经出了ICU。 徐婵娟丈夫郭洪刚，也没有生命危险。 群主："你的意思是，雇主可能不死心，让周化甲继续动手。 把幸存的两人，也全部杀死？" 汉尼拔："有这个可能。 尤其是那李晓英，她作为徐团结的妻子，是当年徐立新贪污案的核心获利者。 雇主既然仇恨这群人，绝对不会放过李晓英。 相对而言，郭洪刚还没有和徐婵娟办婚礼，雇主可能不知道两人已经领证，反倒可能不会太看重他。" 就是说，医院里的李晓英可能有危险？ 沈庭不敢耽搁，连忙离开破案群，找到钱多多。 恰巧，钱多多也在找他： "沈顾问，我正想跟你说呢，那周化甲，我们没找到人。 这家伙藏得挺深，几个月前就从建筑公司离职。 以前的工友，和他也失去了联系。 他老家的父母亲戚，压根不知道他离职的事，以为他还在大京的建筑公司上班。 他目前的去向，他们并不知道。" 沈庭连忙提醒："医院！ 钱队，你在李晓英和郭洪刚治疗的医院，加派人手。 注意辨认形迹可疑，长相像周化甲的人。" 钱多多一惊： "你的意思是，周化甲可能继续到医院杀人？ 不，不能吧，不至于吧！ 徐家人已经死光了，周化甲现在去医院，不是自投罗网？" 沈庭快速道： "凶手仇视的，可能不仅是姓徐的，还有当年贪污案的受益者。 李晓英是最核心的受益者之一，比徐团结的儿女，得到的好处都多。 凶手很可能对她出手。" 钱多多头皮发麻，"我马上联系医院的警员，让他们小心。 再另外派两个小队过去。" 沈庭点头："周化甲会制炸弹，让警员千万小心，最好配枪。 对了，要不直接出动武警吧！" "好，我马上联系武警总部，让他们派人过来。" 钱多多听出了沈庭话语里的认真，连忙拿出手机，联系武警总部。 不过，电话还没有打通，忽然，一名年轻警员匆匆进入会议室： "钱队，不好了！ 区人民医院的同事，刚刚来电话，那边发生了爆炸！" …… 第57章 死士？ 人民医院发生了爆炸？ 办公室内，所有警员，全都一惊。 李晓英和郭洪刚所在的医院，不就是人民医院吗？ 再加上沈庭刚刚对凶手动机的分析。 以及爆炸这种特殊手法，警员们不由得浮想联翩。 “又让沈庭说对了？” “周化甲真的去医院，杀害李晓英和郭洪刚？” 钱多多也是又惊又奇，连忙问道： “慢点说，别着急，究竟怎么回事？ 是周化甲引发的爆炸？ 有人遇害吗？” 过来汇报的警员，喘了口气，这才点头： “是周化甲！ 现场的警员，刚刚在监控里，确认引爆炸弹的，就是他。 他穿着白大褂，伪装成医生，进了李晓英的病房。 他原本应该是想用刀杀害李晓英，不过，被我们的同事发现了。 对峙的时候，他引爆了炸弹。 现场的同事说，没想到周化甲会这么果断。 这是现场传回来的视频！” 警员将视频传到电脑上，点击播放。 一众警员，立刻围了上来。 第一眼，警员们就确认，病房里和警方对峙的，确实是周化甲。 他的手上，拿着代表窥探者的黄铜匕首，与杀害赵心慨和徐立婷的匕首，形制相同。 脸上，则有一丝明显的惊慌，明显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警方发现。 周化甲看了一眼身前病床上，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仍处于昏迷状态的李晓英，脸上的这丝惊慌，很快就变成了狠厉和决绝。 现场的警员，明显想和周化甲周旋，但没想到，对方身上绑了炸弹，并且毫不犹豫地引爆了。 一片轰隆声中，火光、黑烟和惨叫声，同时在视频里出现。 视频也很快陷入黑暗！ 警员继续道： “医院现场的同事汇报，周化甲和李晓英确认死亡。 房间里的几名同事，全都受了重伤。 就连隔壁病房的郭洪刚，都受到波及，不过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钱多多眉头皱起： “现场还有其它发现吗？” “爆炸刚刚发生，目前正在勘察，还不能确定。” 钱多多点点头，看向旁边的沈庭，脸上带有明显的惊讶： “沈小哥，没想到，又让你说对了。 周化甲真的去医院，要杀害李晓英。 这案子，你还有什么想法？” 沈庭微微皱眉： “这周化甲作为杀手，被发现后的反应，不太对啊！ 杀手收钱，按照雇主要求杀人。 正常来说，不可能为了完成任务，把自己的命给搭上。 关键是！ 这周化甲也太果断了，被发现后，毫不犹豫就引爆了炸弹。 收钱完成任务而已，结果把自己都搭进去了，不至于这么敬业吧？” 警员们也都点头。 如果周化甲就是和徐家有仇的人，还说得通。 可作为杀手，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而已。 完全没必要把自己的命，也给赔上啊！ 甚至，冒着被抓的风险，来医院杀人，都没必要。 熊贝贝挠挠头：“死士？ 这周化甲可能类似古代大户人家，豢养的死士？ 主人的命令，他们拼死也会完成？” “这倒是有可能！” 沈庭点点头： “不过，古代养死士也是有条件的，限制很多。 这窥探者是怎么让周化甲言听计从的？ 而且！ 他最后看李晓英那一眼，明显带有恨意。 如果他单纯只是杀手，为什么会仇恨李晓英？” 警员们也都陷入沉默。 他们也发现，周化甲面对李晓英的态度，的确不对劲。 沈庭想了想： “不管怎么说，先查医院爆炸现场，看能不能发现线索。 还有周化甲目前的居住地，根据监控，应该能找到。 好好搜一搜，说不定会有发现。” “好，我去安排！” 钱多多立刻组织人手，调查快速展开…… 十多个小时后，勘察、物证鉴定，才初步完成。 钱多多找到沈庭，脸上挂着明显的错愕。 沈庭好奇道： “钱队，你怎么这个表情，是有新发现？ 要开案情研讨会吗？” “不了！ 案情基本已经清晰，没有再开研讨会的必要了。” 钱多多整理了一下心情，这才道： “沈顾问，我们在爆炸现场，发现了不少物证。 比如，和轿车爆炸现场，相同的黄铜圆牌。 都是手掌握着一颗眼睛。 现场残留的炸药，也和轿车爆炸案的炸药成分相同，应该都取自雷管。 这些都还好说，不算多意外。 关键是周化甲的手机，我们一共找到了三部。 两部，是智能手机，周化甲随身携带。 还有一部，在他的住处找到，就是那部诺基亚3210。 其中的线索不多，最后一通电话，就是那天下午，打给徐团结的。 两部智能手机，在爆炸里，都出现了一定的损坏。 技术组费了不少功夫，才恢复了手机里的数据。 那部周化甲实名的手机，倒是没什么。 都是他和父母、朋友联系的记录。 但另一部智能手机，就有意思了。 沈顾问，你之前不是有疑惑，现代社会，窥探者怎么控制周化甲成为死士吗？ 我们在这第三部手机里，找到了答案……” 第58章 李梦华！ 有了答案？ 沈庭被勾起了兴趣，连忙问道： “怎么回事？ 窥探者是怎么控制周化甲，成为死士的？” “女人！” 钱多多道： “窥探者通过女人，控制了周化甲。 沈顾问你看，这是我们在周化甲的第二部智能手机里找到的，他和一个女人的聊天记录。 她叫李梦华！ 这手机里，周化甲的聊天对象只有两个人，李梦华就是其中之一。 使用的聊天软件，还是国外不需要实名认证的APP。” 沈庭立刻查看两人的聊天记录，越看越惊讶。 聊天的内容倒是简单，和常见的网恋基本一样。 李梦华和周化甲，是四年前开始聊天的。 这部手机也是李梦华送给周化甲的。 据李梦华的说法，她的身份比较敏感，人又在国外，不能使用通常的手机，会连累周化甲。 具体的，她说过段时间，等两人熟悉了再告诉周化甲。 一段时间后，两人感情升温。 李梦华给周化甲发了自己的照片，非常漂亮，堪比女明星。 她也告知周化甲自己的情况—— 李梦华家里是富豪，很有钱，原本在国内开有乳制品公司。 生意本来很不错，但家里的公司被人给盯上了。 她父亲进拘留所没多久，就病故。 她母亲因此患病，李梦华只好带着母亲，逃出国外。 而家里的公司，也被人霸占。 一开始，李梦华并没有说得太清楚，很多地方很模糊，没有太多细节。 之后，算是和周化甲陷入了热恋。 虽然两人没见过面，但聊得火热。 从聊天内容明显能看出，周化甲动了真心。 多次询问李梦华在国外的情况，问她需不需要钱。 李梦华说自己目前的经济情况确实不好，暂时借周化甲一点钱周转。 前后转了有十多万！ 不过！ 几个月后，李梦华就还清了钱。 周化甲坚持不收，但拗不过她。 她还多次给周化甲买贵重礼物，甚至黄金饰品，从国外寄给他。 周化甲自然对李梦华更加倾心。 他应该是个老光棍，没谈过恋爱，遇到李梦华这样的白富美，对他又这么好、这么用心，他哪里还有招架之力。 周化甲多次提出要去国外找李梦，但都被李梦华找理由拒绝了。 按照她的说法，看中了她家钱财的人一直在找他们，想杀人灭口。 她怕周化甲出国会遇到危险。 两人就这么聊着，差不多四个月前，李梦华忽然说要回国了。 她说在国内找到了熟人，要回国谈判，夺回她家的一切。 到时候，就可以和周化甲见面了。 不过！ 李梦华也说，事情不一定会顺利。 万一出了意外，周化甲联系不上她，可以找李梦华的朋友正哥帮忙。 李梦华将正哥的联系方式，给了周化甲。 也就是手机里的第二个联系人。 再之后，李梦华就“下线”了， 和周化甲彻底失去了联系！ 从聊天记录来看，在李梦华回国之后，周化甲多次打电话联系她。 但李梦华始终没有回应！ 焦急之下，周化甲想起了正哥，和对方联系。 正哥说，他也失去了李梦华的下落。 但他知道，李梦华的失踪一定和徐家有关。 按照正哥的说法，看上李梦华家产的就是徐家。 也就是徐团结一家。 徐家势力盘根错节，要不然，徐立新也不可能贪污那么多钱，却抓不到人。 徐团结，也不可能到现在都逍遥自在。 徐家一直想除掉李梦华，消除后顾之忧。 因此李梦华的失踪，一定和徐家有关。 正哥说，他的人正在调查徐家，但始终没有线索。 李梦华，恐怕凶多吉少！ 周化甲明显很着急，向正哥要了徐家的资料。 正哥还说，如果周化甲想找徐家人，不管做什么，他都可以提供帮助。 杀人的匕首、炸弹等等，都是他提供的！ 快速看完聊天记录，沈庭看向钱多多： “所以，周化甲压根就不是窥探者的成员？ 是窥探者编造了李梦华和正哥的身份，诱骗他对徐家行凶？ 周化甲对徐团结、赵心慨、徐立婷的威逼行为，也不是为了徐立新的消息，而是李梦华的消息？ 甚至！ 他去医院，应该也不仅仅是为了杀死李晓英，而是想从她口中，得到李梦华的下落？” 钱多多重重点头： “我们也怀疑是这样！ 掌控者的标志，是手掌和眼睛。 眼睛，代表洞察，只不过，洞察的可能是人心。 手掌，代表掌控，掌控他人的思想，行为，甚至命运。 窥探者，可能就是通过洞察他人的弱点，控制别人作案。 就像这次的周化甲一样！ 因为和受害者，几乎没有任何直接的关系，因此，格外难查。 这可能是这么多年来，始终没能抓到窥探者的原因。” 许心一和熊贝贝也很惊讶： “自己不出手，控制别人作案，真是狡猾啊！” “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杀人组织！” 警员们也都很意外！ 窥探者标志，很早就在案件里出现。 大家都想到，窥探者参与了这次的案子。 但没想到，是用这种方式，参与的。 “能控制和徐团结毫无关联的人，灭他满门。 这窥探者对人心的控制，太可怕了！” “怪不得，他们敢堂而皇之的，在炸弹里放置代表窥探者的铜牌。 更敢让周化甲，使用窥探者匕首。 这是有信心，警方绝对找不到他们啊！” 在警员的惊愕声中，钱多多道： “现在，案情已经很清楚了。 这次案件的直接实施者，是周化甲。 他并不是窥探者的成员，更不是死士。 他完全是被窥探者，以美色控制，被冲昏了头，对徐家人下手。 窥探者针对徐家，应该是因为有人找到他们，买凶杀人。 雇主，大概率就是徐立新案的受害者。” 钱多多皱眉： “问题是，目前雇主和窥探者，隐藏全都很深，没有关于他们的一点线索。 要找到他们，恐怕很难！” 警员们全都点头认同。 从大京总局提供的窥探者资料来看，这个杀人组织，在国内外，有过多次作案。 各国的刑侦人员，都拿他们没办法。 甚至国际刑警都出动了很多次，但始终一无所获。 更何况，这次案子里，窥探者一直隐于幕后，远程操控周化甲作案。 就算周化甲，到死都不知道他们的身份。 要通过这次的案子，寻找到窥探者，恐怕很难。 至于雇主，隐藏就更深了。 但相对窥探者，这雇主，倒是有一些线索。 首先是嫌疑人范围，基本固定。 是徐立新案的受害者，或者相关人员。 其次！ 当初诺基亚3210给徐团结打电话，约他出来。 既然周化甲和徐团结不认识，那当时打电话的，很可能就是雇主。 雇主大概率和徐团结认识，可能为了报仇，接触徐团结。 就是说！ 第二个嫌疑人范围是，徐团结的朋友圈。 众人皱眉！ 这不是又绕回来了吗？ 大家早就调查过！ 这两个嫌疑人范围，并没有人员重合。 “是有遗漏？” “有可能，毕竟当年徐立新贪污的受害者，涉及三千多人。 这背后是三千多个家庭，每个人又有父母孩子。 这些人的资料，不可能全部掌握。” “可是现在要完善这些资料，难度也太大了吧！ 当年的案子过去了这么多年，现在可不好完善啊！” 沈庭皱着眉头，也感觉不好办。 好一会后，他才道：“除了完善当年受害者的资料，我还有一个笨办法……” 第59章 合同有问题？ "笨办法？ 现在哪还管笨办法聪明办法，能抓到罪犯就是好办法！" 钱多多连忙道："沈顾问你就快说吧！" 沈庭点头： "可以查一下道路监控。 就是几天前，徐团结接诺基亚电话的下午。 基站定位的诺基亚位置，那附近的监控。 尝试从中寻找和徐团结认识的人。 这人，很可能就是凶手！" 警员们思索着，微微点头。 不管案情怎么曲折，被杀当天下午，徐团结接了某个人的电话，然后去到那处山坳附近，这一点是肯定的。 就和之前分析的一样，徐团结和对方应该认识。 既然拨打电话时，基站定位的手机位置在山坳附近，那拨打电话的人应该也在那里。 他当时大概率和周化甲在一起。 唯一的问题是！ 凶手有没有在监控留下身影，并不一定。 这应该是沈庭说这办法，是个笨办法的原因。 "虽然不一定能成功，但有办法总比没办法好。" 钱多多立刻道："暂时就按沈庭说的做吧！ 没有结果的话，再想其他办法。" "好！" "我去现场调监控。" "我去通知视频侦查组。" 调查如火如荼展开…… 警员们忙碌了整整一个晚上。 但很可惜，并没有找到更多线索！ 当年贪污案受害人的资料，有所完善，但和徐团结的朋友圈，还是没有重合。 发出诺基亚拨号信息的基站附近，基本所有监控视频都收集了。 数量很多，视频侦查组重点查看了拨号时间前后的监控内容，也没找到周化甲，或和徐团结认识的人。 其余时段的监控，正在加紧排查。 没有调查结果，钱多多怀疑是调查力量不够。 特意联系了大京调查总部，让他们找哈城公安，帮忙完善当年受害者的信息。 资料完善进度加快！ 很多细枝末节的受害人，也被挖掘了出来。 比如受害者已经去世的父母，或者本来走失，但寻亲找到的孩子。 但资料已经细致到这种程度，依然没找到重合人员。 钱多多都绝望了。 他让一部分警员，开始整理案件调查过程。 实在不行，就阶段性结案！ 毕竟！ 抓到了案件的实施者，已经是非常大的成果。 "还是没找到雇主？" 沈庭也迟疑。 这案子，明显已经到了最后阶段。 可这临门一脚，怎么这么困难？ 关键是！ 他将案子从头捋了好几遍，确实没有更好的思路。 沈庭进入破案群留言： "关于寻找雇凶者，还有窥探者，大家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群成员，似乎也很为难。 关宏峰："侦破买凶杀人，难就难在这里。 正常来说，确定买凶杀人后，找死者的仇家就行。 可一旦买凶者隐藏的比较深，就麻烦了。 比如这次，三千多仇家，这之中牵扯的亲属更多。 时间又过去这么多年，自然难查。" kikO："手机也追踪不到！ 窥探者伪装成李梦华和正哥，和周化甲交流的手机，用了一些技术手段，屏蔽了自身信息。 我暂时追踪不到他。" 唐仁："实在不行的话，只能暂时结案啦~" 沈庭微微皱眉。 虽然是第一次接触买凶杀人案，而且已经找到了具体作案的人，但就这样停止，他不可能甘心。 而且，不彻底侦破案件，肯定也拿不到奖励。 "既然系统发布五天内侦破案子，就说明这案子，一定是可以侦破的。 窥探者隐于幕后暂且不提。 行凶者和买凶者，作为直接涉案人，一定有相应的物证、线索，支持找到他们。" 沈庭默默思忖："可现在，偏偏没有找到买凶者…… 是有遗漏？ 是遗漏了物证，还是某些细节？" 空想无用！ 沈庭和群成员，开始从头重新审视所有的涉案资料。 只不过，调查了半天，还是没有找到突破口。 目前涉案的线索，全都指向周化甲。 比如！ 徐家所住小区，周化甲观察徐家人，并用无线电触发炸弹所在的隐蔽角落。 现勘在那里找到了一些生物检材，刚刚鉴定完。 从中找到了来自周化甲的毛发！ 而涉及到买凶者的调查，却始终没有丝毫进展。 群成员甚至已经开始一帧一帧的调查，山坳基站附近的监控。 因为那里是买凶者现身几率，最高的区域。 "咦，这合同，好像不太对啊！" 忽然！ 办公室里，许心一惊疑出声。 警员们全都扭头看向她，好奇道： "合同？什么合同？" "是这次案子里的合同？" "这案子，好像不涉及合同吧？" "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沈庭也好奇的看过去，许心一将一份纸质文件，展示给众人。 "这是一份建筑合同。 是徐团结的建筑公司和教育局签署的。 内容是在南山那边，建一座新高中……" 熊贝贝挠头： "这很正常吧！ 徐团结不就是搞建筑的吗？ 签建筑合同，再正常不过。 那小三不是还说，徐团结跟她吹嘘，今年有好几个大项目开工，能狠赚好几笔吗？" 许心一摇头： "问题是，徐团结的建筑公司，体量太小。 正常来说，不可能接到这项目……" 眼见不少警员露出疑惑目光，许心一解释道： "我们朝阳区之前发生过一起经济案，我当时被派去经侦帮忙，学到了一些东西。 政府投资的生产项目里，能源、生产、原材料部门，投资超过五千万，就是大型项目。 其它部门和项目，超过三千万就是大型项目。 合同里的南山高中，虽然只有中等规模，但哪怕不算土地、设备，单单建设成本，就达到了八千万。 绝对是大型项目！ 这样的项目，很赚钱，按说应该走招标、投标、评估等流程，会被很多大公司争抢。 根本不可能落到，徐团结这样的小建筑公司手里。" 钱多多愣了愣： "你是说，徐家可能走了后门？" 许心一点头： "除了走后门，我想不到其他可能。" 不过她转而又一想，尴尬道： "不过，这个好像和这次的案子，没什么关系。 建筑公司找关系拿项目，应该很常见。" 沈庭想了想： "倒也不一定！ 这种大型项目，涉及到上千万的收益。 为了上千万杀人，不算难理解。 至于灭门的话，难道是徐家其他人，知道其中的纠葛？" 许心一这发现，可大可小！ 小的话，可能涉及腐败等问题，但和本案压根没有关系。 可大的话，可能影响整个案件的调查走向。 因为之前由于灭门，以及威逼行为，再结合徐立新当年的贪污，大家认定，买凶者是贪污案的受害者。 但现在，周化甲的威逼行为，不是为了寻找徐立新，而是找李梦华。 买凶者是贪污案受害者的可能，其实降低了一点。 只不过，徐家没有其它明显仇怨，因此大家还是沿着贪污案受害者的方向，来调查。 如果徐团结为了拿项目，把人得罪死了，未尝不会成为别人灭门的理由。 那对案件，将会是非常大的颠覆。 钱多多看着许心一笑道： "小许，这线索还是很值得查一下的。 我马上联系教育局，问他们南山高中的项目，都有谁争取过。" 他立刻打电话，简单说了一下情况后挂断： "那边说，稍等一会，他们要查一下。" 很快，教育局就回过来电话。 "你好，我是公安三队的钱多多…… 嗯？ 你说教育局压根没有南山高中的项目？ 这……怎么可能？" 第60章 小三的线索！ 觅云区公安局！ 办公室内！ 警员们听到钱队的惊呼，全都露出错愕表情。 怎么会没有南山高中这个项目？ 那这项目合同，是怎么回事？ 上面可是有教育局的盖章和签字！ 钱多多再三确认，没有南山高中这个项目后，连忙翻到合同最后： “可是，这合同上，有教育局何贵知的签字啊！” “何贵知？ 我们局，好像没有这个人吧！ 钱队你稍等，我查一下……” “好！” 钱队焦急等待。 手机那头，传来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很快： “没有！ 我们局确实没有何贵知这个人。” “没有？ 那……有没有可能离职了？” “不可能！ 就算离职，人事系统里也会有记录。 我们局，绝对没有这个人。” “那有没有可能是政府其它部门的人，签署的合同？” “基本也不可能！ 你不是也说了吗，合同上是教育局的盖章。 按照规定，章是我们的，签合同的，肯定也是我们的人，不然出了问题，怎么划分责任？ 对了，那章应该也是伪造的。” “好吧！ 我先考虑考虑是怎么回事，如果有问题，再麻烦你们。” “没问题！” …… 钱多多挂断电话，看向众人。 大家全都一脸的惊异。 显然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 许心一迟疑： “这样的话，这合同倒是有意思了。 教育局没有找到签署人何贵知。 更没有南山高中这个项目。 那徐团结，是和谁签署的项目？” 沈庭沉吟：“徐团结是被人给骗了？ 这合同，也许值得深挖一下，或许真的和灭门案有关。” 熊贝贝：“教育局不知道的话，或许可以问问徐团结的朋友？ 还有他那小三！ 徐团结也不像是嘴严的人。 或许一个激动，就把秘密告知了他们。” 钱多多点头：“我让警员调查一下。” …… 等待调查结果期间，沈庭进入破案群，将许心一的发现，告知一众成员。 大家也很意外。 “项目合同有问题？” “这细节，我们倒是没注意到。” “主要太隐蔽了！ 咱们这里的资料太多了，单说监控视频，咱们这么多人看个一年半载都没问题。 那么一个建筑合同，自然不会太认真。” “认真也没用！ 我看了看，这合同本身并没有任何的问题，非常规范。 要发现疑点，需要像那女警一样，对政府工作规程、大型项目安排，有很深的了解才行。” “许姐那小本本，看来没白记啊！” 沈庭笑着，在群里留言： “虽然那项目问题比较大，但现在，其实还不能确定，徐家灭门案，和那项目有关。 关键是，逻辑似乎不太通！ 根据现在的情况，徐团结应该是被骗的一方。 他签署这虚假合同，恐怕被骗了不少钱。 按说，是别人得罪了他，他应该去报复别人。 可现在，却是徐家被灭了门……” 毛利小五郎：“这个简单啦！ 也许，徐团结已经对骗他的人，进行了报复。 可能也灭了对方一家！ 不过，或许有幸存者！ 现在是幸存者报仇，买凶灭徐家满门！” 柯南：“这个，倒是有可能！ 不过，从徐团结之前的通讯、聊天记录来看，似乎并没有杀人的痕迹。” 竖锯：“也许做的比较隐蔽？” 法医秦明：“具体什么情况，现在还不好说。 等警方找到何贵知，或者查出徐团结签合同的细节。 这合同，和徐家被灭门有没有关系，或许才能清晰一点。” …… 调查组的进展，比沈庭预料的要快很多。 下午的时候，钱多多就找到沈庭。 他脸上的惊讶，比得知不存在南山高中这个项目时，更加明显，甚至比得知医院爆炸，尤有甚之。 “钱队，调查有进展？” 沈庭好奇问道。 钱多多重重点头： “有！ 而且又是那徐团结的小三！ 她提供了徐团结如何签下那项目合同的线索。 郭洪刚！ 那项目，似乎是徐团结二女儿徐婵娟的对象，也就是郭洪刚牵的线……” 第61章 横城老家！ "郭洪刚？" "这，怎么会是他？" "不应该是他啊！ 作为轿车爆炸案的幸存者，咱们不是专门针对他，做过调查吗？ 他是徐家女婿，徐婵娟又怀了他的孩子，他完全没理由作案啊！ 就算是为了徐家家产，也没必要。 从徐家大女儿徐立婷的婚姻来看，徐家不算重男轻女。 婚后给的嫁妆很多。 就算他财迷心窍，也没用啊！ 虽然杀死了徐团结、李晓英、徐立婷、徐图等人，可徐家的财产，也不是他说了算。 徐立婷夫妻有孩子，徐图也有妻子。 冒这么大的风险，却只能拿到有限的财产，没有这个必要啊！" "而且！ 郭洪刚和徐家，没有仇怨。 也不是当年徐立新贪污案的受害者。 感觉他的作案动机，不太充足啊！" …… 听着警员们的惊疑，钱多多点点头： "大家说的这些，我自然都知道。 不过，那徐团结的情人回忆说，徐团结醉酒时，和她吹嘘过。 他找了个好女婿，马上就要和自己女儿办婚礼。 他二女婿帮他的建筑公司，拉了不少项目。 他至今为止，拿到的最大的项目，建设南山高中，就是靠他女婿的帮忙。 还说他二女婿本事大，是985的高材生，还有很多在建筑公司、建设局工作的同学，和他女儿结婚，是强强联合。" "那小三的话，可信吗？ 她不会无中生有吧！" 熊贝贝提出疑问。 他对小三的人品，显然非常怀疑。 "可信度挺高的。" 钱多多： "那小三说，因为她老家，就在南山附近。 所以对南山高中的项目，以及徐团结的这番话，印象比较深。 关键是！ 我们在审讯的时候，没有提及南山高中的建设，也没有提及徐团结二女婿郭洪刚的事。 所有这些内容，都是小三自己回忆的。 应该真的出自徐团结之口。 凭空编造出重合度这么高的内容，基本不可能。" 话是这么说，但目标忽然转换到之前被排除嫌疑，而且一直在他们“眼前”的人，大家还是有些不可思议。 旁边的许心一想了想： "其实，南山高中的项目和郭洪刚有关，并不能说明，他和徐家灭门案有关系。 这其中究竟有什么曲折，现在还不好说。 当然！ 轿车和医院爆炸案里，郭洪刚虽然受伤，但最终只有他幸存。 如果再结合这一点线索，郭洪刚还是有一点可疑的。 或许，可以对他进一步调查再说。" 现场警员全都点头。 钱多多立刻安排，先控制郭洪刚，对他简单试探。 还申请了搜查令，对他的住处、轿车等，进行搜查…… 轿车上，没有发现线索。 工作的办公室，没有找到疑点。 对郭洪刚的试探，也没有效果。 他没有表现出任何可疑的地方。 似乎这案子，他完全是局外人，是受害者！ 至于南山高中的项目合同，郭洪刚说他不太清楚。 那项目，是别人找到徐团结商讨签署的，郭洪刚有过参与，但太具体的，他并不清楚。 搜索郭洪刚和徐婵娟婚房的警员，也没有找到可疑的地方。 郭洪刚自己住的公寓，也没有线索！ 不过！ 在公寓搜查的警员汇报说，虽然没有找到涉案物证，但公寓里的布置，让他们感觉不太舒服。 明明大白天，但窗帘全都拉着。 公寓空间很宽敞，但东西挤在一起，很堵塞，也很压抑。 而且，屋里隐隐约约，有难闻的气味，不过，找不到源头。 "就是说，没有找到更多疑点？" 钱多多看着警员们传回来的信息，微微点头。 这结果，倒也在他的预料之内。 目前来看，那郭洪刚作案的可能，的确不高。 "群主老大，你让警员，去这里搜查一下呀！ ?''?'' ?" 听到破案群传来的提示音，沈庭进入破案群一看，留言来自kikO。 除了信息，她还在群里，上传了一张地图。 地图上以纵横交错的道路为主。 还有几道没那么规则的轨迹，沿着道路，在两点间多次穿插。 其中一点，在隔壁贝省横城，一个名叫小亚乡的地方。 而另一点，在…… "这是郭洪刚自己的公寓。 那个让警员们，感觉不太舒服的地方？" 沈庭惊讶地看着地图上的路线： "kikO，这路线图你是怎么找到的？ 是轿车的行驶轨迹？" "没错！" kikO："(???) 我们刚接触这案子的时候，群主不是就提供了爆炸轿车的相应数据吗？ 一般都是先看行车记录仪，但保存期内的数据，不是没异常吗？ 然后我就想啊，可以查导航软件里的记录。 嘿嘿，很多人不知道，就算不开导航，有的软件也会记录行驶路线。 (???) 我当时就发现了这条路线，但没多想(ー_ー)!! 毕竟，生意人到处跑也正常。 而且如果把每个涉案人的轨迹全部记录下来，我们不理解的路线，肯定每个人都有。 直到刚刚群主说，郭洪刚身上有疑点。 但找不到更多证据，我才忽然想起来这条线路。" 柯南："这些轨迹被记录的时间，全都是十天前。 而距离轿车爆炸案，刚好过去七天，行车记录仪数据，基本都被覆盖。 不知道这是巧合？ 还是郭洪刚不想让人知道，他去过横城小亚乡。" 沈庭："我看资料，郭洪刚虽然是北京人，但他老家是小亚乡。 爷爷辈住在那里！ 大京这边没找到线索，案发前，他又密集往那边跑，确实值得去小亚乡查一查。" 沈庭留完言，离开破案群，找到钱多多： "钱队，我查到郭洪刚老家在隔壁贝省横城小亚乡。 或许，可以去那里进一步调查。" 小亚乡？ 钱多多有些懵。 大京这边查得好好的，沈庭怎么一杆子打到什么小亚乡去了？ 案子里，也没有这方面的线索吧！？ 旁边的熊贝贝却是神色一震，举手毛遂自荐： "钱队，我申请带队到小亚乡调查。" "行吧，你挑几个人一起！" 沈庭的提议，钱多多虽然不太理解，但不可能拒绝。 不过，熊贝贝带着一行人离开之前，钱多多还是低声问他： "小熊，你这次怎么这么积极？" 熊贝贝露出智慧目光，得意道： "钱队，这你就不懂了吧！ 嘿嘿，根据我对沈庭的研究，每当他忽然提出一个看起来莫名其妙的调查方向时！ 这方向，很可能发现非常关键的线索。 成功率非常高！" 钱多多恍然，然后看着熊贝贝，有点无语。 好家伙，别的警员都在辛苦研究案子，可你这傻大个倒好，竟然在研究沈庭？ 但不得不说，这思路其实很正确。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嘛！ 把沈庭研究好了，功劳绝对大大滴有！ 看着熊贝贝几人，驾驶警车快速离开，钱多多心里竟然生出一丝羡慕。 如果他年轻时，能跟在沈庭这样的人身边，现在肯定不止是大队长…… 第62章 老屋搜查！ 觅云区公安局！ 沈庭看着熊贝贝等人，开着警车快速离开警局。 驶出大门前，熊贝贝还特地从车窗探出脑袋，和沈庭挥手。 脸上更是自信满满，似乎这次去小亚乡一定能发现线索。 "虽然去小亚乡调查是我提出来的，可看熊贝贝的样子，怎么好像比我还坚信小亚乡一定能找到关键线索？" 其实说起来，郭洪刚也就是前段时间，往小亚乡多跑了几趟而已。 "随他去吧！ 反正有许姐跟着，应该不会有问题。" 沈庭想着，进入破案群和群成员继续探讨案情。 差不多两小时后，熊贝贝和许心一等人，来到贝省横城小亚村。 一路上天色变得越来越昏暗，不仅是因为太阳西沉，还因浓厚乌云覆盖天际。 从远方还能听到轰隆雷鸣，以及闪烁的电光。 按照沈庭给的停车点，警车在一处老屋外停下。 这老屋一看年代就挺久远，主体是大石块砌的石墙，屋顶的瓦片是灰色老式弧形瓦。 房屋主体前方还用红砖加盖了一个屋子，红砖之间不是水泥，而是夹杂着稻草的黄泥。 吧嗒～吧嗒～～～ 警员们下车时，天空乌云翻滚，开始落下黄豆大的雨点。 不少村民往这边好奇张望，还有爱看热闹的几人凑到房屋旁打量。 许心一简单观察后，找到一名村民："大娘，您知道这房子是谁家的吗？" "知道呀！郭叔家啊！ 郭叔前两年就去世了，警官你找他有事？" "郭洪刚您认识吗？他和这屋主有关系吗？" "郭洪刚？不认识！" 大娘和旁边的村民全都摇头。 许心一有些意外，想了想又问道："那郭自强呢？" "自强啊，他我当然认识。他是郭叔的儿子！ 我和他当年还是同班同学呢！ 当年还有人撮合过我俩……" "嘿嘿，你嫌人家穷，没答应是吧？ 现在后悔了吧！ 自强现在可发达了，全家都去了大京！" 应该就是这里了！ 郭自强就是郭洪刚的父亲，这老屋应该是郭洪刚爷爷家。 从村民的反应看，郭洪刚应该很少回这里。 可案发前，他忽然在短时间内频繁往这里跑，的确不正常。 "开始搜索！"熊贝贝一声令下，警员们立刻进入老屋搜查。 轰隆隆—— 雷声中雨越下越大。 这郭家老屋面积不算大，由主屋、几间储物屋和厕所组成。 这些屋子明显很久没人住了，地面、灶台都积了一层薄灰。 "近期好像没人进过这屋子啊！"许心一微微皱眉。 熊贝贝点头："可按照沈庭给的定位，凶手停车的位置明明就是这里，而且这里确实是郭洪刚的老家。 他来这里定有原因，既然没进屋子，能去什么地方？" 思索着，熊贝贝走出老屋，在院落外观察。 老屋外也没有明显异常，这屋子结构简单，能藏东西的地方并不多。 "是沈庭那家伙的推测出了问题？"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熊贝贝就摇头。 之前他确实对沈庭盲信，但确认老屋的确是郭家的，基本能说明沈庭的推测没问题。 现在要做的，是找到郭洪刚频繁回来的原因。 "如果是沈庭，他会怎么找？" 熊贝贝扫视周围，忽然—— 噼啦～～ 闪电划亮夜空，将老屋周围照得雪亮。 熊贝贝瞳孔一缩，目光锁定在老屋东边墙角…… 第63章 地窖！ 小亚乡郭家老屋！ 闪电一闪而逝，震耳的轰隆声中，熊贝贝顾不上越来越大的暴雨，快步来到老屋外空地的东角。 哗啦啦~ 雨水汇集在一起，从前面屋子的房檐流下。 正常来说，雨水应该由高至低，汇聚到房屋墙根流走。 可熊贝贝发现，一部分雨水沿着相反的方向流动。 那处堆着半人高，几乎腐烂的树杈、杂草等等。 大量雨水进入其中，消失不见。 “好像，不对啊！” 熊贝贝来到草垛近处，越看越觉得可疑。 有一部分雨水，确实流入草垛消失了。 “许姐，过来帮忙！” 熊贝贝把许心一叫过来。 两人快速把草垛移开，一个石制井盖顿时出现在两人眼前。 井盖表面，原本应该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泥土，但此刻，几乎被雨水冲刷干净。 “是地窖？” 熊贝贝明显有农村生活的经验。 北方冬天，过去会在地窖里，存放红薯苹果等食物。 现在已经很少使用。 他还发现，井盖和井口，明显没有对齐。 这种人工凿制的井盖和井口，使用时间又比较长，只有沿着特定的角度盖上，才能严丝合缝。 具体什么角度，只有经常使用地窖的人才能把握准确。 正因为没对齐，雨水才会从井盖渗入井内。 熊贝贝就要直接搬开井盖，但被许心一拉住。 “先等等！ 先把井口遮住，免得证据真的在里面，被雨水破坏！” “好！” 两人快速找来大遮阳伞，架在井口上方。 熊贝贝这才把石制井盖移开。 黑洞洞的井口，立刻出现在众人面前。 一名警员，将手电筒的灯光投入井内。 这地窖不深，也就三米左右。 下面被挖出空膛，面积倒是不小。 警员们在上面，只能看到很小范围。 熊贝贝叫来痕检，让他们先下去探查。 “这案子涉及到炸弹，小心点！” “好！” “没问题！” 两名痕检先后进入井口，小心探查。 10多分钟后，声音从地窖内传来： “没有危险，都下来吧！ 这边有3个行李箱！” 行李箱？ 围着井口的警员们，神色顿时一震，先后下到井里。 除了井口对应的位置有一小摊雨水，地窖其它地方并没有受到暴雨影响，非常干燥。 “打开吧！” 熊贝贝一声令下，一名警员立刻上前，将三个行李箱打开。 书籍、手机、日记本、标本…… 杂七杂八的物品，呈现在众人眼前。 “这些东西，似乎都和犯罪有关。” 警员上前查看。 书籍，都是犯罪学相关，有犯罪心理学的知识，也有国内外重大案件的解析，还有犯罪小说等等。 标本，有青蛙麻雀等小型动物，也有大型动物的心脏肺部等等。 许心一拿起一本笔记本，放开后发现，有点类似中小学时专门记录名人名言的本子。 每一段的内容都很简单！ 但并不是名人名言！ 也没有太强的逻辑关系—— “我来自哪里？是母亲的子宫？” “是父母创造了我？不，是神！ 是神创造了我！ ” “我想要一切！ 神的孩子想要一切，这不过分吧！ ” “虽然我想要的很多，但我并不贪婪，我只是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第64章 唯实力尔！ “什么鬼？” 小亚乡地窖内。 熊贝贝看着笔记本上，莫名其妙的内容，有些懵。 他继续往后面翻，想找和案件相关的内容，但根本没有。 只有那些奇怪内容，写满了大半本子。 这时！ 旁边检查行李箱里手机的警员，忽然惊喜道： “手机里有线索。 不过……有些奇怪啊！” 警员惊喜的同时，明显有些懵，似乎有问题没想明白。 其他警员闻言，立刻围了上来。 大家快速查看两部手机上的聊天记录，很快确认—— 这就是联系周化甲的手机！ 上面有备注“李梦华”、“正哥”。 聊天内容和周化甲手机上的聊天记录，一模一样。 警员们顿时也非常意外。 熊贝贝挠挠头： “这意思是，郭洪刚伪装成李梦华和正哥，通过这两部手机和周化甲联系，操控他杀人？ 郭洪刚，就是我们一直在找的窥探者成员？” 许心一沉吟着道： “郭洪刚是徐家案子的主使，应该没问题。 地窖里的这些物证，回去验一下指纹，足够给他定罪了。 不过，郭洪刚和窥探者的关系，现在倒是不好说。 他是窥探者的成员？ 或者，窥探者只是郭洪刚迷惑警方的手段？ 这些还需要进一步确认！ 还有，他的作案动机，也需要进一步调查。 杀人后，郭洪刚拿不到全部财产，徐婵娟的孩子又是他的。 按说，他完全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 周围警员全都点头，案子现在已经可以收尾，只剩一些细节，需要确认。 大家快速收拾物证的同时，将这边的消息，通知觅云调查局。 得知小亚乡这边，真的发现了关键线索，钱多多等人，都非常吃惊。 “没想到，小亚乡真的有突破。” “现在知道郭洪刚很少回小亚乡，那他案发前忽然频繁往老家跑，确实可疑。 可沈顾问，之前可不知道这信息。 他只从案发前一段时间，郭洪刚的轿车行驶轨迹，竟然就能判断出小亚乡可能有关键证据？ 好精准的直觉！” “从目前的案情来看，这郭洪刚步步为营，作案滴水不漏。 回老家藏那些物证，距离案发超过了七天，行车记录仪数据恰巧被覆盖。 他一定以为，没人能发现他的行踪，更不知道，就算不开导航，行车轨迹也会被记录。 他一定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可惜遇到了沈庭！” …… 警员们全都惊讶地看向沈庭。 他们已经数不清，自从沈庭接触这案子开始，这已经是他给大家带来的第多少次惊喜了。 其实！ 沈庭自己也有些意外。 他也没想到，kikO从“犄角旮旯”里找到的调查方向，竟然真的成了案件突破口。 这丫头，运气太好了！ 破案群里！ kikO已经留言： “不用惊讶，无他，唯实力尔！ ～(￣▽￣～)~” …… 很快！ 熊贝贝等人带证物返回调查局。 痕检在手机、书籍等物品上，鉴定出大量郭洪刚的指纹、皮屑等。 尤其是在行李箱里找到了制造炸弹的材料，还从手机上，找到了材料的购买记录！ 这些足以证明物品确实是郭洪刚的，也坐实了他的凶手身份。 警员很快对郭洪刚展开审讯。 他一开始还嘴硬，坚决否认作案。 直到审讯员拿出手机等物证，他在惊恐中沉默了十多分钟后，这才老实交代…… 第65章 外网！ 觅云区调查局！ 审讯室内，身上多处包裹着纱布的郭洪刚，看到审讯员拿出的，从小亚乡找到的物证，心如死灰，老实交代自己的作案过程。 审讯员首先问出自己最好奇，也是审讯室外，沈庭等人最好奇的问题—— 郭洪刚，究竟是不是窥探者的成员？ "当然不是！" 郭洪刚露出带有一丝自嘲的冷笑： "如果我是窥探者，现在怎么可能坐在这里？ 怎么可能被你们抓住？" 不是啊！ 审讯室外，钱多多等警员，顿时都有些失望。 窥探者，那可是各国警员，甚至国际刑警都抓不到的罪犯。 他们之前一直幻想，如果这郭洪刚是窥探者成员，如今被大家抓住，就算最大功劳是沈庭，他们这些打酱油的，在国内外的同行面前，也绝对能够吹嘘一番了。 更不用说，破案带来的一系列奖励了。 不过！ 这奢望，似乎要落空了。 审讯员听到郭洪刚的回答，眉头一挑： "听你这意思，对窥探者似乎很仰慕？ 这犯罪组织很神秘，之前一直在国外活动。 我看你的履历，并没有出过国，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组织的？" "网络！" 郭洪刚："我上中学的时候，有一个同学电脑玩得很好。 我和他关系不错，他经常翻墙到外网，找好玩的东西，和我一起看。 其中一次，找到了窥探者组织的网站。 那网站没有名字，只有一个眼睛和手掌组成的，黄金色的标志。 眼睛在上！ 手掌在下，掌心也向下！ 网站里，都是窥探者组织的信息。 不过内容很少！ 大部分是窥探者曾经出没、杀人的地方。 案件现场零星有几个！ 作案凶器等等，也有一些图片。 我提供给周化甲的匕首，以及藏在炸弹里的铜牌，都是仿照那些图片制作的。 除了这些，那网站上最多的内容，是一些语录。 那些语录读起来莫名其妙，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第一次看，就被吸引住了。 没有逻辑的句子，在我看来特别有吸引力。 对了！ 那些语录，是照片，上面的文字是手写的。 一笔一画，特别的美！ 甚至到现在，那都是我见过的，最美的东西。 下意识的，我找了本子，将那些句子誊抄了下来。 可惜，只抄了一部分！ 那网站不久后，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关闭了。 我当时很着急，让我那同学找那网站，但一直没找到。 为此，我还和他争吵过。 没有办法，我开始自学电脑，翻墙寻找那个网站。 我找到了不少类似的犯罪论坛、网址等等，但那窥探者网站，却是再也没有找到。 而且，我发现那些犯罪网站里，同样有人在找窥探者。 有的和我一样，在找那网站，有的则在找那个组织的成员，想要加入。 凡是知晓窥探者的犯罪网站，几乎都将这个组织，视作精神图腾。 甚至很多人说，接触到窥探者之后，才开始作案！ 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那网站我再也没找到。 外网的朋友，也一样。 那组织，好像一夜之间，忽然消失了。 不单单是在网络上消失了，现实中窥探者完成的案件，似乎也再也没有发生过。 至少我们圈子里那么多人，没有一个人有消息。 窥探者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是我们的幻觉……" 郭洪刚神色落寞到了极点。 好像现在他犯罪被抓，相比窥探者消失，根本不值一提。 审讯员眉头微皱，听出了窥探者在郭洪刚心里，独一无二的位置。 "窥探者先放一边。 说一下你的作案过程吧？ 你是怎么联系上周化甲的？ 又为什么要杀徐家全家？" 第66章 诈骗 觅云区审讯室内，郭洪刚全盘交代了自己的作案过程。 结合手机上的聊天记录，警员拼凑出郭洪刚的犯罪始末—— 其实，徐家灭门并不是郭洪刚第一次犯罪。 按照他的说法，自从接触“窥探者”，以及外网的那些犯罪网站之后，他内心就蠢蠢欲动。 “自从看了窥探者那些语录的照片，我感觉自己心里就被种下了犯罪的种子。 之后那些犯罪网站里的内容，则给了这颗犯罪种子营养，让它生根发芽……” 郭洪刚第一次作案，是几年前，他研究生毕业进入建设局之后。 他当时被派到工地实习锻炼。 过程中，他发现很多工人欲望旺盛，但没有机会得到满足。 更有年轻工人，尤其是长得又高又帅的，会幻想被富婆看上，一步登天。 恰巧，郭洪刚在犯罪网站上看到过有人分享诈骗经验： 有的是诈骗富豪，有的是诈骗老人，有的诈骗年轻女性…… 总之，犯罪者都是从目标内心最深的渴望入手，达成自己的目的。 总结经验后，郭洪刚也开始尝试。 他先从犯罪网站网友手里购买了几部处理过、很难被追踪的手机，然后观察工地员工，寻找目标。 找到目标后，他会在网络上先和对方简单聊一段时间，先确认对方是否容易被骗，再评估是否进行下一步。 为此，郭洪刚还总结了更容易被诈骗的人群特征。 早期郭洪刚非常谨慎。 和目标混熟并决定进一步接触后，会假借送礼，送给对方不需要实名的特殊手机。 同时！ 他还在犯罪网站发布帖子，同步自己的诈骗进程。 网站其他成员则会给他提意见，指出不足和改进方法。 而郭洪刚，假装成落难国外的美女，诱骗工地小哥，屡试不爽。 几乎每到一个新工地，他就会挑选目标进行诈骗。 周化甲就是其中之一。 郭洪刚倒也不缺钱—— 他家境不错，否则毕业后也不可能直接进建设局，自身的花销也不大，存款有不少。 多次诈骗，只是为了享受犯罪快感： “那感觉，也许像吸毒？ 我没接触过毒品，不敢确定。 但犯罪成功带来的兴奋感远超吸烟喝酒，甚至远远超过女人。 我应该是上瘾了，迷上了犯罪……” 郭洪刚的诈骗手法越来越娴熟，诈骗工地小哥几乎手到擒来。 但难度降低的同时，他也发现成功带来的刺激感在快速衰减。 他渴望更高难度的犯罪，想要更大的诈骗金额。 在寻找新目标时，郭洪刚在建设局办公大厅遇到了来办业务的徐婵娟。 他一眼被吸引—— 徐婵娟不仅漂亮，衣着打扮更显身家不菲。 在系统里调取资料确认其家世不凡后，郭洪刚将她列为新目标。 这次他设计了更复杂的诈骗计划： 先制造多次偶遇，针对徐婵娟喜好“装扮”自己。 约一个月后，两人确立恋爱关系。 不过徐婵娟只是跳板—— 郭洪刚的真正目标，是她父亲徐团结…… 第67章 完美犯罪！ 对郭洪刚来说，诈骗徐婵娟太简单了，完全没有成就感。 在他设计的骗局里，目标是徐团结。 徐团结作为建筑公司的老板，而郭洪刚在建设局工作，自然而然的，他就想通过工程项目，让徐团结上钩。 在和徐婵娟见家长后，徐团结对郭洪刚非常满意。 作为搞工程的，能有一个建设局的姑爷，以后很多事都会非常方便。 而郭洪刚也正利用了徐团结的这种思想。 确认徐团结对自己印象不错后，郭洪刚和他说，有一个内部大项目，可以交给徐家来做。 就是那南山高中的建设！ 为了让这个谎言更加真实，郭洪刚利用职务便利，伪造了项目规划书，并偷偷加盖了公章。 徐团结自然知道，这南山高中的项目，一旦拿到手，利润绝对非常可观。 赚个一两千万轻轻松松！ 这一次赚的钱，可能比他奋斗几十年的存款，都要更多。 眼见徐团结有些上头，郭洪刚进一步提出，可以让他和项目负责人见面详聊。 这项目本就是伪造的，自然没有负责人。 但郭洪刚有办法！ 他找了几个电视剧群演，让他们扮演建设局领导。 其中一人，还特意选了一名相貌特殊，和建设局领导有七八分像的群演。 总之，见面有惊无险地完成。 徐团结也更加坚信，自己有机会拿到南山高中的项目。 这时，郭洪刚才顺势和徐团结提出，领导暗示他，要想拿到项目，需要两百万的好处费。 徐团结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就答应了。 一方面，找领导帮忙，给好处费，本就是应该的。 这规矩徐团结当然懂。 另一方面，两百万，听起来不少。 但徐团结估算了一下，只占项目最终收益的一两成。 这比例，其实非常"良心"了。 有的黑心领导，就说了一两句话，就敢要五六成的收益。 徐团结还特意把自己的想法告知郭洪刚，并问他，领导是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要这么点分红？ 郭洪刚自然将功劳归功于自己！ 最终，郭洪刚顺利拿到两百万。 徐团结也拿下了项目。 这次诈骗，难度比之前诈骗农工，要高很多。 成功后，郭洪刚也获得了极大的满足。 按照原计划，他应该拿着这笔钱，远走高飞，最好立刻出国。 因为这骗局，迟早会被拆穿。 毕竟，项目不可能永远不开工！ 徐团结将来肯定会发现问题。 但郭洪刚迟疑了！ 因为在长时间的相处里，他发现自己真的喜欢上了徐婵娟。 在以前的将近三十年里，郭洪刚一直混迹于犯罪网站，和女生接触的本就很少。 他倒是假扮女人，多次成功诈骗别人。 但他对异性的了解，其实并不深。 在和徐婵娟交往之前，郭洪刚才发现，会有这么温柔，这么善解人意的女人。 这期间，他也多次迟疑，要不要将诈骗计划执行下去。 他觉得，如果就这样和徐婵娟结婚生子，似乎也很不错。 但每当这时候，他的脑海里就会浮现出，窥探者网站上的内容。 尤其是照片上的文字！ 最终，他还是坚定地执行了诈骗计划。 可计划完成后，他对徐婵娟更加不舍。 郭洪刚原本计划，和她再相处一段时间，等时间长了，或许就会产生矛盾。 到时候再离开也不迟。 但没想到，两人的关系越来越亲密。 他对徐婵娟的感情也越来越深。 郭洪刚将诈骗过程，和自己目前的情况，同步到犯罪网站。 网站里的人，对他的诈骗行动，颇为赞赏。 但对他不立刻抽身，提出了警告和提醒。 而随着时间推移，徐团结也开始询问他，南山高中的项目，什么时间能落地...... 郭洪刚只能找借口敷衍。 他的内心，也陷入了煎熬。 每当心里比较难受的时候，他都会产生强烈的犯罪冲动。 内心深处，更会产生翻看语录笔记的渴望—— "这世界本没有罪行，一切的杀戮，只是弱肉强食而已。" "人类有了意识，才有了罪行的概念。" "生命的诞生是神圣的，反之，生命的毁灭同样是神圣的。 而能合理地结束他人的生命，尤为神圣，我称之为艺术。 而最伟大的艺术，是完美犯罪！" ...... 根据郭洪刚的供述，当初在看过窥探者的这段笔记后，他豁然开朗。 对徐婵娟的不舍，和自己去留的迟疑，全都消失。 他有了全新的目标，他要完成最伟大的艺术—— 完美犯罪！ …… 第68章 代我杀人！ 郭洪刚自认，之前诈骗劳工，只是小打小闹，如同小孩过家家。 而诈骗徐团结，虽说难度不小，但诈骗计划，明显是有缺陷的。 他当时迫切想要完成危险系数更高、难度更高的诈骗，考虑不够周全。 他觉得只要诈骗成功就可以，到时候立刻脱身就行。 可现在，郭洪刚以完美犯罪的标准，再来看自己的诈骗计划—— 简直漏洞百出！ 最基本的，完美犯罪，肯定不能让警方发现自己是凶手。 可针对徐团结的诈骗，注定会露馅。 郭洪刚是骗子，也迟早会被人揭穿。 “我当时就想，怎么才能完成一次完美犯罪？ 重新寻找目标，设计诈骗、脱身计划，太麻烦，耗时也太长了。 刚好，徐团结又打电话询问我，南山高中的项目规划情况。 这提醒了我……” 说到这里，郭洪刚明显有几分兴奋： “与其重新设计完美犯罪，不如顺势而为，将漏洞百出的诈骗，完善成完美犯罪。 不仅仅是这样！ 只要犯罪后，不被人发现自己是凶手，或者完美脱罪，就是完美犯罪。 可我的追求更高！ 我不只要脱罪，还要让别人压根意识不到我犯过罪。 就是说，我要让所有人压根意识不到，我对徐团结实施过诈骗……” 审讯室外，沈庭神情讶异。 他看向郭洪刚的目光，已经不像在看正常人。 他之前对凶手的作案动机，有过不少猜测。 尤其是许心一发现问题合同后，他怀疑过，郭洪刚是为了避免诈骗被揭穿，才杀死徐家人。 但没想到，并不是这样。 这郭洪刚，竟然是为了虚无缥缈的完美犯罪…… “在郭洪刚的作案里，那窥探者的语录照片，明显起到了非常关键的作用。 不但种下了犯罪种子，之后真正实施犯罪，再到追求完美犯罪，都受到那语录的影响。 那语录，怎么感觉能影响别人，导致他人作案？” 沈庭想着，微微皱眉。 虽说心理学上，在特定情景下，文字确实有影响他人心智的可能。 但…… 不至于吧！ 几句语录而已，作用不太可能这么大。 “稍后详细看看语录笔记……” 沈庭想着，就听审讯室内，审讯员问道： “所以，你为了达成完美犯罪的目标，计划将知道南山高中项目的人，全部除掉？” “当然！ 不除掉他们，我怎么能脱罪？” “连徐婵娟你都忍心杀？ 你不是和她越交往越有感情吗？ 为了她，都放弃离开大京。” 郭洪刚罕见地沉默了两秒，面皮隐约有些颤抖： “不杀她，我怎么脱罪？ 不杀她，我怎么完成完美犯罪？ 没有办法，我只能杀死她！ 要怪，只能怪她生在徐家。” “诓骗周化甲作案，也是为了更好地脱罪？” “当然！” 郭洪刚点头： “我知道，以现如今的刑侦技术，要想完美脱罪，是非常难的。 如果自己亲自动手，除掉徐家人，就算我的计划再天衣无缝，也可能留下泥沙、毛发等微不可见的物证，导致身份暴露。 要想万无一失，最好的办法，自然是让别人代我杀人……” 第69章 隔离！ 根据郭洪刚的描述，为了能实现完美犯罪，并且将自己的诈骗罪行完美掩盖，凡是知道南山高中项目的人，他需要全部杀死。 但他绝对不能亲自动手。 他需要物色一名"杀手"，让其心甘情愿地为自己杀人。 要找一名毫无联系的普通人为郭洪刚杀人，尤其是如果杀手被抓，要确保对方不会供出自己，警方更不能顺藤摸瓜找到自己。 这要求太高了！ 思索了很长时间后，郭洪刚最终将周化甲选为了杀手。 因为之前对周化甲诈骗时，郭洪刚就发现，在一群恋爱脑里，周化甲的恋爱脑也尤为突出。 在对劳工完成诈骗后，不少劳工多少都会有一丝怀疑，需要郭洪刚对他们进行安抚才行。 唯有周化甲不一样。 他对郭洪刚伪装的李梦华，没有一丝的怀疑。 尤其是—— 周化甲是郭洪刚比较早期进行诈骗的劳工，他当时的诈骗计划还比较粗糙，其实是有漏洞的，但周化甲偏偏对这些漏洞视而不见。 而且，在和周化甲网聊的过程中，郭洪刚能感受到： 虽然周化甲和"李梦华"没有见过面，但用情很深，能达到为了李梦华去杀人的地步！ 再加上，郭洪刚和之前被诈骗的人本就没有失去联系。 他很享受对方不知道自己被诈骗，还和他谄媚聊天的感觉，这也是为什么郭洪刚不舍得将手机处理掉，而是藏到老家地窖。 确定周化甲作为杀手后，郭洪刚化身李梦华和他联系时，更加贴心。 他还为李梦华设计了特殊的身世，和徐家联系起来。 为了增加可信度，还在国内设计了"正哥"的身份，还特意找群演假扮正哥和周化甲见面。 之后的作案工具、作案计划也由正哥提供。 就这样，郭洪刚一步步引诱周化甲掉入陷阱，最终以李梦华回国和他见面，但被徐家人控制收网。 与此同时，为了实现完美犯罪，郭洪刚对周化甲的凶杀过程进行了严谨的推演。 目的是案发后警方找不到周化甲，这样的话，自然更不可能调查到背后的郭洪刚。 但他也知道，越是严密的计划，执行过程中越可能出错。 所以，在周化甲和自己之间，郭洪刚特意设置了隔离带—— 李梦华和正哥的身份，本身就是一层隔离。 再就是，郭洪刚在和徐婵娟交往期间，得知了他家的发家史。 尤其是他大伯徐立新当年的贪污，郭洪刚觉得可以利用。 首先，他将犯罪过程往熟人仇杀方面引，细节包括徐立婷夫妇身上的威逼行为、徐团结被熟人引到山坳被活焚而死，以及轿车爆炸...... 周化甲的"动机"本就是仇杀，只不过这个仇不一样而已，因此这一点并不困难。 这一步设计既能降低周化甲的嫌疑，又可以将警方的调查方向转移到当年的贪污案，就算抓到了周化甲，警方也会认为主使者是当年的受害者。 第2层隔离，郭洪刚借用了窥探者的存在，通过匕首和铜牌误导警方，假装成李梦华诱骗周化甲作案的，是窥探者。 甚至，为了让警方不怀疑到自己身上，在爆炸案之前，他让徐婵娟怀了自己的孩子，连郭洪刚自己都在爆炸的轿车上。 只不过，他对炸弹的结构进行了专门的设计，炸弹放置的位置也进行了精密计算，让自己遭到的冲击比较小。 所有的这些，就像一个接一个的陷阱。 警方查到周化甲已经是困难重重，而这之后还有窥探者，以及当年的贪污案受害者。 他们本就和本案没有关系，正常来说，调查肯定不会有结果，只能以失败告终！ 而南山高中的合同，郭洪刚其实也考虑过是否要销毁，但合同在保险箱里，而那保险箱自带监控，监控数据实时上传云端并且不会被覆盖。 破坏监控又太刻意，反而可能此地无银三百两。 再加上，郭洪刚认为在保险箱上千份文件里，没有人会注意南山高中的合同，就算注意到了，合同本身的格式和文本也没有问题！ 所以，他没有冒险销毁。 没想到，这成了他完美犯罪的败笔。 还有一点，郭洪刚没有想到—— 他低估了周化甲对李梦华的感情，没想到他的胆子这么大，竟然敢去医院找徐团结的妻子，并引爆炸弹。 "虽然有纰漏，但说实话，都是细枝末节。 这作案计划，确实已经很完美了。" 沈庭看着审讯室内的郭洪刚，也不得不感叹，这家伙的心思确实缜密。 这案子，集中了许姐等人的力量，这才勉强侦破。 审讯室内，审讯明显进入了尾声。 审讯员最后问出调查过程中，几乎最大的一个疑点： "徐团结被杀那天下午，最后那通电话定位在山坳附近，可你当时并不在那里。 而周化甲虽然在那附近，可他和徐团结又不认识。 你是怎么控制徐团结，让他去到那山坳的？" 第70章 催眠？ 审讯室内！ 郭洪刚道：“这个简单啊！ 在决定实施计划，让周化甲杀死徐团结的前几天，徐团结又来找我，问我南山高中的项目，什么时间能落地。 我告诉他，很巧合，建设局的领导刚好联系了我，说近几天，南山高中的项目就要开始了。 将那项目交给徐家，本来就违规。 因此近几天，领导的人会打电话联系徐团结，和他面谈项目的事情，统一口径，免得将来出纰漏。 徐团结很相信我，对南山高中的项目期待已久，因此并没有丝毫的怀疑。” “同时！ 我假装成正哥，让周化甲以商谈南山高中项目细节为理由，打电话给徐团结。 告知他，只有这样，才能把徐团结约出来。” 这么简单？ 警员们面面相觑。 徐团结接到陌生电话后，就去了约定的山坳。 这信息一度让大家认为，杀害徐团结的人和他认识，而且大概率是仇杀。 但事实是周化甲和徐团结没有任何交集，这就形成了死结！ 一度把案件调查引入了死胡同…… “这一点应该不是郭洪刚刻意的设计，完全是巧合。” 许心一边在小本本上记录，一边道：“这种意外巧合导致的偏差，误导性最强。” 熊贝贝嘟囔：“所以不能想当然啊！ 看起来完全没问题的推理，也存在其它可能性！” …… 审讯基本完成，案件进入侦结过程，工作繁重。 沈庭和许心一、熊贝贝，毕竟不是觅云区的人，被分配的工作倒是不多。 办公室里！ 许心一又在翻她那小破本，还拿着彩色笔做标注。 熊贝贝更神经质，嘴里念念有词。 沈庭竖起耳朵一听——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他身前的桌上还摆着几本书—— 《毛选》《马列》《三民主义》《坚持四项基本原则》…… “干嘛，你要入党啊？”沈庭猜测。 熊贝贝朝他投来鄙视目光：“咱大学就是党员了好吧！” “那你忽然看这些干嘛？” 熊贝贝鄙视更甚：“接受我党思想的熏陶，还分时间？” 牛！ 好高的觉悟！ 沈庭惊奇地拿出手机，开始翻看郭洪刚笔记里的内容。 在郭洪刚成为罪犯的过程中，窥探者的笔记，明显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沈庭之前就好奇，笔记里的内容有什么特殊，竟然能将一个人转变成罪犯？ 但一直没时间查看！ 直到此刻—— “我没有掠夺，我只是在体验本就属于我的东西。” “我不理解爱，但没关系，我也不需要爱。” “我是神的孩子，所以才和别人不一样？” “我会成长为神！” “但我体内有一个部分，在阻碍我成长，那是我的人性？ 不可能，我只有神性！” “我的大脑里有恶魔在低语，连续不断，我阻止不了他。” “在我之外，也有东西在阻碍我成长。 是社会，是关系，是制度，是规则。 规则吞噬一切，吞噬了我的神性，只有打破规则，我才能真正成为我！” “我是神子，你也是神子。 或许，我是你，你也是我。 也许只有杀死我，才能成为神。 所以，我需要杀死你？我需要杀死所有人？” “你们以为我是恶魔？但我也是神灵！ 叽里咕噜，卡里吉里，我好饿，肚子饿，脑袋饿，我想要一切，想要吃掉一切，想要拥抱一切。” …… 郭洪刚记录的窥探者网站上的文字混乱，没有逻辑，甚至像精神病人在胡言乱语。 关键是，虽然内容古怪，但好像也没特殊到会让人变成罪犯。 沈庭尝试共享调查总部和国际刑警，关于窥探者的记录，查看后发现，这些文字其实有语音版本—— 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叙述这些文字。 但所有语音，目前已被销毁。 因为调查者发现，那语音几乎拥有蛊惑人心的力量： 凡是听了大量语音的人，不论是警员还是普通人，一段时间后，要么走上犯罪道路，要么就会精神错乱。 甚至，就算只是文字，如果看的时间太长，心智也会被影响。 直接看窥探者本人的手写内容，影响最大。 类似郭洪刚誊抄的笔记，影响会小一点，但同样有人看过笔记后，心智出现问题。 因此，窥探者是大京总部甚至国际刑警总部，保密等级最高的案子。 “我感觉不到影响，是因为看的不够多？” “这窥探者，有些恐怖了啊！” 不单是沈庭惊叹，破案群内的成员同样很惊讶。 kikO：“这窥探者，有些吓人了呀！ (ó﹏ò?) ” 关宏宇：“就是啊！ 听过他的录音，看过他的文字，就会被影响成为罪犯。 这是不是太夸张了点！” 唐仁：“一点都不夸张啦~ 那郭洪刚，不就是被窥探者文字影响才成为罪犯的嘛~~” 毛利小五郎：“不仅仅是郭洪刚。 他在犯罪网站上交流犯罪技巧的那些人，很多都受到了窥探者的影响。 只是一些句子，就能蛊惑那么多人成为罪犯……简直是精神瘟疫！” 汉尼拔作为心理学家倒似乎并不意外： “通过语言或文字对他人产生影响是有可能的。 最常见的是催眠！ 甚至有的催眠大师能完成集体催眠。 或许在那些文字里，窥探者使用了类似的技巧，在阅读者的大脑里植入了犯罪开关。 但我目前还没发现其中的门道，还得再研究。” 法医秦明：“我们目前的科学对物质的躯体已经有了很深入的研究，但意识方面仍旧是一片蓝海。 有人说，下一项重大的科学突破，必定是对人类大脑的研究。 窥探者具体怎么将普通人变成罪犯，我不知道，但这种情况，我相信是有可能的。” 唐探秦风：“不过，我……我们也看过郭洪刚的笔记，会不会也受到影响？” …… 看了秦风的留言，沈庭顿时明白熊贝贝那家伙为什么突然看那些书了。 郭洪刚的笔记他最先查看，看的内容也最多，估计是怕自己也像郭洪刚一样被影响，赶紧看点正能量对冲一下。 沈庭干咳一声，从熊贝贝桌上拿过一本《三民主义》： “咳，我也学习学习！” 但他刚翻没两页，忽然系统提示音响起： 【恭喜侦破觅云区爆炸案，奖励发放……】 第71章 十殿地狱！ 沈庭听到系统提示音，瞬间打起精神。 【侦破案件，获得保底技能点十个。 宿主在侦破案件过程中，表现非常出色，获得额外技能点6个。 提醒：技能点累计剩余18个。】 【恭喜获得现金奖励20万。】 【恭喜获得死者的馈赠“土木工程·基础”】 【恭喜获得死者馈赠“土木工程·高级”】 【恭喜获得死者馈赠“建筑设计·高级”】 …… 可能是因为徐家人都从事建筑方面的工作，获得的技能，也都和土木有关。 沈庭没仔细看这些技能，土木老哥的苦，他早有耳闻。 就不跟老哥们抢饭碗了！ （￣﹏￣） 沈庭进入破案群： “开始发放破案奖励了！” 【系统奖励发放，功能升级！】 【本次案件，破案贡献计算中……】 【计算结束！ 警员许心一，发现特殊合同，将调查重心成功转移到郭洪刚身上，对于案件最终的侦破至关重要。 在本次破案中，贡献值最高，获得一等破案奖励。 推理直觉提升70%！】 【恭喜kikO获得二等奖励。 在本次案件调查过程中，kikO使用黑客能力，多次调查凶手和受害者的通讯工具，并确定通话位置。 对案件推进贡献也很大。 黑客能力提升50%！】 【恭喜汉尼拔、竖锯、吉良吉影、熊贝贝，获得三等奖励。 汉尼拔三人，帮助寻找到凶手烧死徐团结的山坳，为后续指纹鉴定提供了条件。 熊贝贝在郭洪刚老家，找到了藏物证的地窖。 奖励：汉尼拔厨艺提升30%！ 竖锯教育能力提升30%！ 吉良吉影获得美手三只！ 熊贝贝获得坚韧之心！】 从系统提示音刚响起 开始，群成员就一脸的惊讶。 kikO：“怎么回事？ 许心一和熊贝贝，不是群主身边那两个小跟班吗？ 他们怎么也获得了破案奖励？ ╮(￣⊿￣)╭” 唐仁：“就系啦~ 之前好像没有啦~~” 【提醒：这是系统奖励功能提升后的结果。 群主在现实中的队员，如果在破案中有关键突破，也会被纳入破案贡献的核算。 所获得的奖励，会在不惊动对方的前提下，让对方获得。】 kikO：“啊？ 那岂不是又多出了好多竞争对手？ 以后获得奖励的难度，岂不是更大了？ (ー_ー)!!” 其实也不能这么说！ 破案群里的成员，本就是侦探里的佼佼者。 相互之间，又能讨论。 所有资料，沈庭还能轻松提供。 而熊贝贝这种现实里的调查者，可以更直观地接触案发现场和物证。 双方各有利弊吧！ 奖励发放完，沈庭特意观察了一下许心一和熊贝贝的变化。 许心一看小破本的速度，原本很慢，很长时间才翻一页，眉头大部分都是皱的。 但现在，她眼里异彩连连，翻页速度明显快了很多。 熊贝贝的话，好像没有太大变化。 他获得的坚毅之心，沈庭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嗯！ 就感觉他重复“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时，更加……坚定了！ 坚定的好像扛炸药包堵炮口的战士！ (???) ……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这次爆炸案案情复杂，侦结卷宗倒是没整理完。 但沈庭三人在这边没事，申请返回大京调查局。 结果！ 收到批准之前，先等来了老熟人—— 邵明！ 专案组组长！ 之前和沈庭合作侦破了制皮人案！ 沈庭：“邵组长，你怎么过来了？” “这不是来请我们沈大专家帮忙吗？” 邵明打趣一句，疲惫的脸上露出笑容： “沈庭，之前制皮人案里，你对制皮人的剖绘过程，我历历在目。 我手里这案子，也是连环杀人案，想请你帮忙剖绘凶手！” “是制皮人案结束后，你接手的那起新案件？” 沈庭有些惊诧。 那案子，还没有侦破？ 尤其是，这案子有高雅的身影。 她吃饭的一家饭馆老板，也是案件受害者。 “我没记错的话，刘慧明老师当时和你一起接手了这案子。 他的剖绘，也帮不上忙吗？” 邵明摇头，叹了一声： “不行！ 刘老师给出了剖绘结果，但对案件侦破没有太大意义。 所以我才想让你帮忙。 对了，我已经联系了大京调查总局的卫廉兵局长，申请你过来帮忙。 卫局长已经同意了，是他让我过来接你的。” 这样啊！ 沈庭没有推辞的理由，而且他对这案子，也确实有点兴趣。 刘慧明虽然对制皮人的剖绘有一点问题，但他的剖绘水平绝对是非常强的。 普通罪犯，根本经不住他的剖绘。 连刘慧明都没办法，这次的杀人狂，肯定有点东西…… “那我就加入你们组了。 邵组长，合作愉快。” 沈庭笑道： “对了，你手里这案子，究竟什么情况？” 邵明当先走着，带沈庭几人去往专案会议室，同时介绍道： “这次的连环杀人狂，我们称之为刑罚者。 这是刘慧明老师给他起的名字。 我感觉还是挺形象的。 简单来说！ 凶手杀害的目标，基本都是犯过罪的人，其中有的还没有受到惩罚。 凶手的杀人手法，也比较特殊。 十殿阎王听说过吧？ 就是道教里的地狱掌管者。 每一个阎王，掌管一个地狱。 每个地狱，针对不同的恶行，有不同的刑罚。 凶手使用的杀人手法，都是每一层地狱里的刑罚。 所以，刘老师才称凶手为刑罚者。” 沈庭三人闻言，都有些惊愕。 这杀人手法，他们还真是没听说过。 不过，地狱里的刑罚，他们在动画、小说里，多少都听说过。 不是油锅就是刀山火海的，犯罪现场恐怕会很恐怖啊！ “具体的，你们稍后看卷宗吧！” 邵队长说着，将三人带到专案办公室。 他指着桌上几沓高高的材料： “这些都是涉案资料！” 沈庭三人点头坐下，还没等他们翻看资料，忽然，一名警员急匆匆进入专案室。 他焦急地看向邵明： “组长，疑似发现了新受害者……” 第72章 十名死者！ 觅云区！ 几辆警车在广安路上疾驰。 急促的警笛，引得不少路人，投来好奇的目光。 这是发生了什么？ 现实毕竟不是警匪片，普通案件，警员出警，并不会鸣笛。 唯有恶性案件例外！ 在当先的警车内，拿着刑罚者案情资料开始查看的沈庭三人，眉头不约而同的皱起。 和他们之前猜测的一样，这案子，确实又奇诡又惨烈。 到目前为止，凶手共出手了四次，受害者共有十名。 第一起案件，发生在三十七天前，死亡三人是一家三口。 凶手的目标，应该是三人里的父亲。 因为在他额头，凶手用红色颜料，纹了“一”字。 死因是失血过多！ 他身上被刺入了78块长玻璃。 胃里还发现了一块，是被生生吞下去的，口腔、食道等部位，发现了严重损伤。 而这名律师从业以来，接手的案子，恰好也是79件。 而且这律师在业界名声不佳，擅长钻法律空子，替犯人脱罪。 第二起案件，死于30天前。 死者两人，两人额头都被刺了红字“二”！ 两人被打断四肢，一人身上插了三十四根冰锥，一人身上插了五十二根，放入冰箱活活冻死。 警方从二人的手机里，发现了不少虐杀动物的视频。 三十四和五十二根冰锥，是他们杀死动物的数量。 第三起案件，发生在23天前，死亡两人，额头上是红“三”。 从死亡现场看，两人似乎发生过拔舌比赛。 凶手将两人的舌头绑在一起，让两人拔河。 最终，两人的舌头被生生扯出。 尸体的脚绑着，整个人被倒吊在阳台上。 当初，是住在对面的租户，从透过玻璃发现了披头散发、一脸血迹的倒吊尸体，听说受了不少的精神创伤。 高雅吃饭的饭馆老板，就是死者之一。 从监控来看，他经常对来饭馆吃饭的女顾客，说三道四。 另一名死者是小卖部老板，曾经造谣顾客是小三，闹得沸沸扬扬，在网上形成了不小的舆论。 第四起案件，发生在16天前，死者同样是一家三口。 凶手的目标应该是丈夫，基金经理。 两年前，他接手的基金，从一直盈利，忽然暴跌百分之七十，陷入过金融欺诈的风波。 他的尸体在麦田里被发现，人皮被活剥，内脏被掏空，填入了麦秆，制成了稻草人。 当时，尸体表面停满了雀鸟啄食血肉，残破不堪。 熊贝贝浑身发毛： “吞玻璃、刺冰锥、拔舌、剥皮制稻草人，好古怪、好残忍的杀人手法。 而且！ 连环杀人狂虽然疯狂，但杀人手法基本都是固定的、统一的。 每次杀人手法都不一样的连环杀人狂，我还真是第一次见。” 许心一却是摇头： “杀人手法的细节虽然不一样，但总的来说，似乎还是统一的。 就是之前邵组长说的，十殿阎王各自掌管的地狱，其中的刑罚。” 她拿出手机，查阅相关资料后，点头道： “应该没错了。 AI说，十殿阎王的第一殿是秦广王，司掌孽镜地狱，能照出罪囚隐瞒的罪行。 那律师为雇主脱罪隐瞒，差不多是一个意思。 第二殿楚江王，司掌活大地狱，惩治奸盗杀生、肢解动物、堕胎等等。 活大地狱之下，又分十六小地狱，寒冰地狱就是其中之一。 和两名虐杀动物的受害者，死因相同。 第三殿是宋帝王，主掌黑绳地狱，惩治教唆、诽谤等罪恶。 两名受害者，先被拔舌，然后倒吊失血而亡。 而倒吊地狱、拔舌地狱等，都属于黑绳地狱。 第四殿五官王，司掌合大地狱，惩治交易欺诈、造假行骗等等。 剥皮地狱，是合大地狱下的十六小地狱之一。 在其中，罪犯被活剥人皮，填入稻草示众。 和交融诈骗的基金经理，死法也相同。” 许心一收起手机： “很显然，受害者曾经犯过的错，和每层地狱惩戒的罪业，是对应的。 凶手的杀人手法，也和相应地狱的惩罚手法，高度重合。 凶手的确在使用道教地狱，惩戒目标。 所以，把自己当成阎王，惩戒犯过错的人，这是凶手的犯罪逻辑？” 熊贝贝冷笑： “他一定觉得自己很正义吧！ 要是凶手只杀犯过错的目标，我还能高看他一眼。 但第一、第四起案子里，凶手连目标家人都杀死了。 她们可都是无辜的！” 沈庭点点头，他忽然想起那名造谣女顾客的受害者，他生前闹出的风波就很大。 拿出手机搜索后，沈庭道： “我大概知道，凶手是怎么找到这些人，作为目标了！ 这些受害者，都上过热搜，而且都引起过轰动性的舆论……” 第73章 纸烬数字！ 为罪犯脱罪的律师很多！ 虐杀动物、诽谤、金融欺诈的人，也都不少。 凶手之所以选择六人作为核心目标，完全可能是巧合。 比如，他日常生活里，恰巧能接触到这六人，符合他的选目标标准，因此杀了他们。 如果是这种情况，那凶手大概率是六名核心受害者，人际圈里的重合者。 寻找起来，难度相对不大！ 但觅云区这案子，明显不是这样。 沈庭在网上搜索后发现，这六名受害者，全都“有名有姓”。 他们几乎全都上过热搜！ 那律师，曾经帮类似黑帮的打手辩护过。 当时多名打手涉嫌故意伤人，但律师钻了司法的空子，让他们统一口径，最终因为没有直接证据，成功脱罪。 打人案当时闹得沸沸扬扬，不少网民都表达了不满。 律师的身份也被扒了出来，成为攻击的目标。 但他完全不在乎，反而打出了名声，生意越来越好。 虐杀动物的其中一人，曾经因为见义勇为，获得过当地的表彰。 但后来被曝出来，他是一个虐杀动物的群成员。 而且上传过很多自己杀害动物的视频。 当时舆论同样哗然。 只不过因为没有法律支持，无法审判他。 另一人，同样是群里的人，两人经常合伙诱捕、杀害动物。 小卖店店主，造谣一名顾客是小三，导致对方被网暴、分手，被辞退，当时影响也很大。 女方报警后，案子历时将近两年才迎来宣判，但最终处罚并不严重。 基金经理涉嫌金融诈骗，影响就更大了。 百亿规模的基金，快速蒸发数十亿。 数十万投资者损失惨重！ 当时不少人都说那经理人，绝对有暗箱操作。 正常情况，一个常年正收益的基金，就算找一头狗来滚键盘，也不可能短时间亏损这么多。 但大家苦于没有证据，最终只能不了了之。 这五人当初掀起的舆论都不小。 唯有一人特殊！ 高雅吃饭的那小吃店老板。 警员调查发现，对于去吃饭的女顾客，尤其是漂亮女顾客。 他暗地里确实会说三道四。 但他也确实没有掀起过舆论。 “和其他受害者不一样，就意味着，饭馆老板很特殊。 对凶手，很特殊！ 或许，这老板是凶手日常会接触到的人。 或者，凶手和这老板之间，有仇怨，顺手将其列入了目标？” “对了！ 高雅去那饭馆吃饭，是巧合？ 或者，她和老板的死也有关系？” “这饭馆老板，可以作为重点调查对象，说不定会成为案件突破口。” 与此同时！ 群成员看了案件资料，也在讨论。 汉尼拔：“我有些看不懂，凶手的动机是什么？ 连环杀人狂作案，不管作案手法多复杂，就算是随机杀人，动机基本也都是简单的。 比如制皮人，只是为了宣示自己对女友的爱。 这刑罚者的动机是什么？” 竖锯：“杀人狂要不就是为了扭曲的欲望杀人，要不就是为了某种理念而杀人。 凶手使用了地狱的概念，并用地狱的刑罚，惩戒了目标。 目标又都是有罪行，但没有受到惩罚的人。 我感觉，凶手偏向后者，为了理念杀人。 也许，凶手奉行绝对正义？ 要让所有罪犯，得到惩罚？” 吉良吉影：“但奉行绝对正义的话，不应该杀死那四名无辜者吧！ 这和绝对正义的理念，有矛盾。” 看着三人的讨论，沈庭有种荒谬的感觉。 因为这三个家伙，本身就是杀人不眨眼的连环杀人狂。 结果现在，竟然帮忙分析、寻找其他同类。 沈庭：“凶手的行为，确实展现出一定的矛盾性。 惩戒了有罪行的人，但同时，也杀害了无辜者。 他的作案动机，有些模糊。 这算是第一个疑点吧！” 柯南：“第二个疑点，是犯罪现场的灰烬和数字。” 沈庭点头。 这是案件里的一个细节。 每个犯罪现场，调查者都找到了用灰烬摆出的数字。 物证鉴定室鉴定表明，那些灰烬成分基本相同，应该是纸张焚烧后的残留。 根据荧光成分等特殊物质的含量，判断应该是书籍里的纸张。 所以！ 纸张来自什么书籍，和案件有没有关系，也是个疑点。 而凶手用纸烬摆出的数字，算是第三个疑点。 四起案件里，数字有的是四位，有的是五位，并不相同。 第一起律师被杀案，现场数字是62307。 两名虐杀动物的受害者，数字是5275。 第三起案件，两名被倒吊的死者，现场数字是4246。 基金经理一家，数字是35192。 这些数字的含义是什么，目前也不明确。 关宏峰：“凶手特意留下这些数字，明显是想表达什么。 或许和第一个疑点，他的作案动机有关？” 唐探秦风：“这些数字，有些隐晦啊！ 纸烬是书籍的话，数字和制皮人案一样，可能是某本书里，某一页的某行某个字？” 关宏宇：“嘁！ 这些杀人狂，一个个净整这些没用的。 想表达又遮遮掩掩，怕露馅被抓，一点都不敞亮。” kikO：“嘻嘻，你总不能幻想，让凶手把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全都告诉你吧！ ⊙ω⊙ 这些杀人狂，心智本来就扭曲深沉，就想下水道的老鼠，怎么可能轻易让你看透？” 唐仁：“胡扯什么啦~~ 群主老大，这系已知四起案件的资料。 最新的案子呢？ 我没记错的，第五阎王，是阎罗王吧！ 死者什么情况啦~~” 唐仁说着，警车恰好在一个农村房屋前停止。 沈庭几人下车，邵明道： “第五起案件，就是这里了，跟我来吧！” 沈庭等人一进大门，刺鼻的腐臭夹杂着焦糊味，就扑面而来…… 第74章 2327！ 大脑边缘系统，掌管人类的情绪和记忆。 而嗅觉，是唯一连接边缘系统的感觉。 特定气味，可以瞬间触发潜意识里的记忆。 而焦糊味、血腥气、腐烂味，是潜意识里，和危险相关度最高的气味，能最快速地激活大脑的生存警觉机制。 一旦嗅到这三种气味之一，就会让人心跳加速，快速分泌激素，做好逃离或战斗的准备。 正如此刻，刚进入房屋大门的沈庭等人。 弥漫在屋里的气味，让他们本能地感觉不舒服，浑身寒毛直接立了起来。 因为此刻，大家同时闻到了三种危险气味： 烧焦味，而且是已经糊了的焦味。 血腥味，比卖肉摊还要浓重，而且带有人血独特的辛辣味。 腐烂味，带有明显的臭气。 三者交杂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让人精神紧绷的独特味道。 这房屋构造，和常见的农村房屋类似。 进入大门后，就是院子，四周是大大小小的房间。 有厨房，有客厅，有侧屋，也有专门储存粮食、放农具的屋子。 房屋主人明显不怎么整理，屋子里乱得很。 各种物品，胡乱摆在院子里。 而危险气味，似乎是从多个不同房屋同时传来，所以才这么浓重。 最早来到现场的派出所民警，迎了上来： "邵组长，这房屋我们大致检查过了。 在浴室、客厅、厨房，都发现了大量血迹。 受害者尸体，在……厨房。 我们不够专业，怕破坏证据，现场基本没动过。" 邵明郑重点头："先看尸体。" 民警将一行人带入厨房，这里焦糊味格外明显。 进入厨房的瞬间，所有人的双眼，就直勾勾地盯着老式土灶上的一口大黑锅。 其中三分之二，装满了油，但已经焦黑，比油炸小吃摊的颜色还夸张。 而油里，是一具焦黑色的尸体。 尸体没有四肢！ 但从头颅等位置的特征来看，勉强能确定是人类。 那尸体明显经过长时间的高温油炸，局部皮肉紧缩。 甚至露出了焦黑的骨头！ 因肌肉收缩而张大的嘴巴和漆黑眼洞，似乎在呐喊受害者死前的痛苦。 额头上，隐约能看到红色的文字"五"！ 法医穿戴好工作服，上前简单检查尸体后，看向邵明摇头： "组长，尸体和油锅接触的部位，已经焦糊，且粘连在一起。 强行分离，可能会破坏尸体，导致证据损毁。 我建议将油锅整个带回警局，再进行鉴定。" "你们看着办就行。" 邵明看了一眼黑锅外，沾满油污的平整灶台，就见那里同样有纸烬堆成的数字： 2327！ 意义不明！ 邵明接着看向在场的民警： "受害者身份，确认了吗？" "应该是屋主吧！" 民警有些不确定："尸体这状态，也看不清样貌了。 但如果是屋主，身份倒是确定了。 对了，这边有他的照片。" 民警当先引路，众人跟着来到客厅，大家目光同时一缩。 就见客厅中央的长桌上，摆着被切断的双臂双腿。 血迹在桌上汇成一大摊血泊，还有不少滴到地上。 四肢被斩下的时间，应该不短了。 血肉已经腐败，上面蠕动着密密麻麻的白色蛆虫。 这里腐臭味格外明显！ 民警指向一侧观音桌上的一张照片。 原本应该是全家福，但妻子的位置，照片被剪掉了，只剩下父女。 孩子，大概八九岁。 民警道："死者应该是这男的。 对了，我们刚过来的时候，这相框是倒扣在桌上的。 估计是死者愧对女儿！" 这时，许心一忽然道： "屋主应该就是死者。" 她先是指了指照片上父亲的手腕，那里有一块银色手表。 接着，走到桌边，戳了戳桌上左手腕位置的蛆虫。 涌动间，银色手表露了出来。 邵明点点头，看了眼照片上的女儿，想起之前的案子，如果受害者的家人在场，凶手会顺手杀死，看向民警问道： "你刚刚说，死者愧对女儿，是什么意思？" "他女儿死了！" 民警叹了一声： "这照片，是屋主和第一任妻子的全家福。 离婚后，孩子判给了他。 他很快再婚！ 孩子被她后妈，关在浴室，虐待了十三天，死了。 这过程中，屋主知情但没有阻止。 事后，还按照后妈要求，买了不少安眠药，要伪装孩子自杀。 事发后好像被判了五年，去年刚出狱。" 一众警员对视一眼。 这应该就是凶手选择屋主，作为第五名目标的原因了。 这时，一名警员指着墙上的挂历，忽然道： "咦，这挂历上有标记？” 第75章 因果报应！ 标记？ 邵明等人，全都抬头看向警员指向的挂历。 就见上面确实有连续的红色标记。 现在是六月四号，从九天前，也就是五月二十六开始，往前十多天的日期，都被用红笔画了叉号。 日历是七天一行！ 一眼就能看出，画红叉的日期，两行差一天。 也就是十三天！ “嗯？ 我记得刚刚民警说，受害者的女儿，当年被后妈虐待死亡的时间，也是十三天。 这应该不是巧合吧？” 熊贝贝惊讶道。 “估计不是巧合！” 许心一思索着道： “除了按照地狱的刑罚，惩治目标，凶手在作案时，明显还会加入自己的小心思。 比如，律师身上的79块玻璃，代表他帮助脱罪的79名违法者。 虐杀动物的两人，身上的几十个冰锥，代表他们杀死的动物数量。 日历上的十三天，估计代表凶手同样折磨了受害者13天。 在五月二十六号，将其油炸杀死。” 这时，研究手臂上蛆虫的法医，抬起头道： “看蛆虫的状态，四肢被砍下的时间，的确比较久了，应该十天左右。 死者伤口没有止血措施，砍下四肢后，估计立刻油炸，死亡时间大概率也在十天左右。 许警官的判断应没错。 对了！ 卫生间里的血迹，我之前检查过。 从血迹的颜色、腐败程度来看，溅射到墙上的时间，差距的确很大，超过了十天。” 邵明眉头一挑： “受害者的女儿，是在卫生间死亡的。 所以，凶手也选在卫生间，折磨死者？” “卫生间在这边！” 民警指了指客厅外，左手边，将原本关闭的推拉玻璃门，打开。 沈庭等人还没走出客厅，就听到密集的“嗡嗡”声，让人忍不住烦躁。 他们看向声音来源，就见卫生间内，飞舞着大片大片的苍蝇。 而且很多都是大头苍蝇。 这些苍蝇被拉门惊起，在卫生间内嗡嗡乱飞。 其中不少，很快又落到墙壁和地面上。 就见墙上的血点，比苍蝇多了不知道多少倍。 地面上，还有七八处面积颇大的干燥血泊。 颜色差别很大，有的颜色偏红，有的褐色重一点，有的甚至已经发黑。 这也就导致卫生间的血腥气，格外的浓重。 快速检查完现场，沈庭将现场的照片、视频等资料，共享到破案群。 kikO：“天，好吓人啊！ ("▔□▔)” 关宏宇：“油炸？ 这是传说中的下油锅？ 按照前几起案件的风格，死者怕是活活被炸死的吧？” 唐仁：“这系油锅地狱啦~ 阎罗王掌管第五地狱，叫唤大地狱。 惩治大奸大恶，心术扭曲的罪犯啦~~ 油锅地狱，就是叫唤大地狱下面的十六个小地狱之一啦~~” 柯南：“有意思！ 我之前以为，这次的连环杀人狂，除了杀人手法多变以外，和其他杀人狂差不多。 杀人后，都有一定的‘欲望满足期’。 从之前四起案件来看，差不多是七天。 每次杀人后，可能有四五天的平静期。 平静期过了，再物色新目标杀人。 因此作案呈现周期性！ 但从第五起案件来看，这次的杀人狂，并不是这样。 他差不多21天之前，就对这次的目标出手了。 和第三、第四起案件，几乎是并行的。 这表明，凶手的作案，呈现高度的计划性。 而不是由个人杀人欲望所支配。” 汉尼拔：“没错。 这种有严谨计划的杀人狂，比受控于欲望的杀人狂，可要恐怖多了。” 竖锯：“就好像只知道杀戮的野兽，和有了人类智慧的野兽。 前者固然凶残，但后者才是真正的恐怖！” 关宏峰：“我之前讨论的时候，确定的第一个疑点是，凶手的动机。 他是单纯心理变态，难以遏制杀人欲望？ 还是有自己的作案理念？ 从凶手作案的计划性，以及模仿道教地狱杀人等细节来看，基本能确定，后者的概率更大。” 秦风：“理……理念的话，倒是容易推测。 无非是看不惯有罪行的人，受不到应有的惩罚，或，或者认为惩罚力度过轻。 所以借用道教地狱里的杀人手法，是想表达，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所有罪行，终将被审判？” kikO：“这凶手的想法倒是挺好！ ▼_▼！ 所以，他接下来可能要复刻其它五殿的杀人手法？ 凑齐十殿地狱？ 可这有什么意义呢？ 理想倒是丰满，但现实很骨感啊！ 杀几个人而已，根本什么都改变不了。 =_=” 唐仁：“不系，你还真把那杀人狂，当救世主啊？ 我看你滴脑汁，也是出问题啦~~ 杀人狂啦~~ 什么理念，都是借口，都是伪装啦~~ 杀人满足变态心理，才系核心啦~~” 破案群内，不少人都点头。 为了理念杀人的杀人狂，理念听起来可能好听。 但终归只是幌子而已！ 很多理念，其实都没法自圆其说。 比如刑罚者，看似要伸张正义，但却杀了不少普通人。 当然，严格来说，为了理念杀人的杀人狂，肯定比普通杀人狂，要复杂很多。 就好像刚刚讨论的那样！ 沈庭想了想： “kikO还有一点说错了。 凶手接下来要复刻的地狱，不是五殿，估计只有四殿了……” 第76章 剖绘刑罚者！ 只剩下四殿？ 看着沈庭的留言，群成员立刻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沈翊："的确应该是四殿。 凶手之前五次的作案时间，呈现出强规律性。 两起案件的间隔，一直是七天。 从挂历来看，第五起案件被油炸的受害者，大概率是九天前被杀的。 那两天前，凶手应该用第六殿卞城王，大叫唤大地狱的手法，已经杀死了目标。 只不过，受害者的尸体，现在还没有被发现。" kikO："咦，七天杀一个人，一周不正好七天吗？ 我强烈怀疑，凶手是打工牛马，而且很可能是单休，一周只有一天空闲，有时间杀人。 ?乛?乛?" 这个…… 好像还真有可能！ 因为几名受害者的死亡时间，的确都是周末。 当然也有矛盾的地方，凶手折磨了第五起案子的受害者，足足十三天。 苦逼打工仔，好像没这么有空吧？！ →_→ "不管怎么说，每周末至少单休一天，确实可以作为一条调查依据。 大京这地，能有个稳定单休，还能拿出那么多时间调查目标、设计杀人方案，其实也不太容易。" 沈庭留言： "这刑罚者案，目前最紧要的，是找到第六起案件的受害者。" 连环杀人案，找到的案件越多，就有可能找到更多案件共同点。 这些共同点，有可能指向杀人狂的核心特征。 运气好的话，能指明后续调查方向。 至少，也能让凶手的形象更加饱满，这对寻找凶手，也是有利的。 至于怎么找到第六起案件的受害者？ 沈庭拿出手机，查看第六殿地狱的相关内容。 刑罚者最突出的特征，自然是用道教地狱里的手法杀人。 第六起案件的目标，自然犯过第六殿对应的罪业。 大叫唤大地狱，分管的十六小地狱，包括车崩地狱、毒蛇钻窍地狱、石磨地狱等等。 对应的罪业有亵渎信仰、轻生自残、诅咒天地他人等。 "范围有些广，就算加上掀起过舆论这一条，也够呛。" 沈庭微微摇头。 刚刚这起案子，被油炸的受害者，当年后母害死他女儿后，也在网上闹得很大。 后母被判了死刑，他这个亲生父亲，虽然被判了五年。 但不少人都觉得，这判罚过轻。 因此！ 凶手从网络舆论里，寻找合适的目标这一条，应该没问题。 但第六地狱对应的罪业，有些抽象。 从以往的舆论事件里，筛选出凶手的杀害目标，太难了！ 沈庭想了想： "或许可以尝试对凶手进行剖绘。" 剖绘的结果，通常能反映凶手的犯罪心理。 说不定，还能搞清罪犯选择目标的更多标准。 "可惜刘慧明不在，不能和他讨论。" 刘慧明通过前几起案子，对罪犯进行剖绘，并"赐名"刑罚者后，就离开专案组，去参与其它案子了。 要不然，邵明可能还真不好意思，再找沈庭过来帮忙。 "剖绘的话，从涉案地开始吧……" 目前为止，案发地基本都是受害者家中。 其中律师、基金经理的住处，安保等级比较高， 但还是被凶手轻松闯入。 家庭监控都被事先破坏。 现场也没有留下明显的物证。 显然，凶手的反侦察能力比较强，对监控系统很熟悉。 对警方的调查技巧，也有一定的了解，估计事先做过不少功课。 另外，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 那基金经理，可能怕被客户线下真实，常年练习散打。 但第四起案子的现场，物品被损坏或者反抗的痕迹，一点都没有。 这说明，凶手的身手大概率很好。 闯入屋子后，以绝对的武力，瞬间控制受害者。 "身手好、反侦察能力强。 心思还缜密，智商肯定不低。 凶手现实生活里，混得估计非常好。 可能是某些领域金字塔尖的人物。" "接下来是受害者特征！" 这个也比较明显，至今为止，七名核心受害者，多少都犯过错。 严重的，被判刑坐过牢。 轻一点的，道德也有问题。 "凶手眼里容不得沙子？ 凡是犯过错，但没有遭受惩罚，或者他认为惩罚过轻的人，都会让他心生不满，要亲自出手惩戒他们？" "不过，这惩戒，明显超过了正常范围。 绝对可以算是虐杀了！" "更矛盾的是，凶手杀害了两名核心受害者的四名家人。 这可比造谣严重多了……" "凶手的理念和作为，似乎有一点割裂。" 沈庭现在还拿不准，造成这种状况的原因是什么。 受害者的第二条特征，自然是掀起过舆论。 "凶手很聪明啊！ 在舆论事件里寻找目标，警方很难锁定他。 否则！ 如果直接在自己身边寻找目标，通过目标的生活范围或交际圈，交叉对比后，很容易被警方逆向锁定。" 显然！ 刑罚者作案，不是心血来潮。 从第一起案子开始，就有严密的计划。 甚至，连警方这边可能会怎么锁定他，都想到了。 "第三个剖绘依据，是杀人手法……" 在这次案子里，刑罚者的杀人手法，显然是最特殊的！ 第77章 理想主义者！ 仿照十殿阎王，各自掌管的地狱刑罚杀人！ 而且，每次杀人，都选用不同的地狱刑罚。 这种杀人手法，沈庭闻所未闻。 更让沈庭在意的是，这背后的含义。 凶手不太可能无缘无故，忽然一拍脑门子，决定模仿地狱刑罚杀人。 这有点太无厘头了！ 刑罚者之所以选择这么特殊的杀人手法，一定有原因。 很可能受到他的个人信仰、成长经历，以及他对社会现象的不满等等，所有这些因素共同的影响。 “普通人就算考虑到地狱，第一时间想到的，大概率也是佛家的十八层地狱。 但凶手选了道家的十殿阎王。 刑罚者是道教徒，或者道家文化的爱好者？” 这算是比较直接的猜测。 “对了，第六层地狱对应的罪业里，有亵渎信仰。 如果刑罚者对道家文化感兴趣，那他第六次作案选择的目标，会不会是亵渎道教信仰的人？” “另外，宗教里地狱的概念，并不单纯是为了惩戒罪恶。 还涉及因果报应、六道轮回等理念。 目的是教化、警示众生，培养善心、慈悲心等等。 刑罚者插入律师体内的玻璃，和他涉及的案件数量相同。 插入两名受害者体内的冰锥，和他们杀死的动物数量相同。 还有在同样的卫生间，折磨目标十三天等。 这些细节，确实有几分因果循环的意味。” 沈庭微微皱眉： “但宗教向信徒展示因果报应，是为了唤起慈悲心。 可刑罚者遵循因果循环，有什么用？ 也没人能看到他作案，就算看到了，他那杀人手法，只会让人留下心理阴影，和唤起慈悲心，根本不沾边…… 嗯？ 等等！” 沈庭愣了一下。 在之前的群成员讨论里，大家基本达成了共识—— 刑罚者不仅仅是为了杀人欲望而杀人。 在这之下，还有更深层的作案动机，应该是某些特殊理念。 类似制皮人向所有人宣示自己对女友的爱。 只不过，刑罚者的理念，在案子里体现得并不清楚。 或许，不是案子里理念展示得不清晰，而是刑罚者还没有真正、正式地展示自己的理念？ “通过地狱刑罚，警示世人因果报应，从而引导众人行善去恶？ 目前来看，这可能是凶手的深层理念。 如果先不谈凶手杀害无辜者这个矛盾点，深入这个理念……” “如果我是凶手，要真正实现这个理念，那自己的作案过程，肯定要被更多人知道，甚至看到才行。 而且！ 只是知道、看到的话，不可能引起普通民众的重视。 所以，我的作案手法要足够骇人，足够吸引人眼球。 但太凶残，也可能造成群众的厌恶和唾弃，起不到警示的作用。 所以我杀害的目标，最好也是普通民众认识的、而且投入过关注和感情的人。 尤其是让他们厌恶和不满的人……” 沈庭的头皮瞬间发麻。 这样的话，凶手选择引起过舆论的人作为杀害目标，恐怕不仅仅是为了不被交叉比对出身份。 更关键的是，能给民众造成足够的冲击？ “但是不至于……吧！” 沈庭咂了咂牙花子，感觉有些离谱。 但同时，他又觉得这思路挺顺畅。 “这案子到现在为止，一直没有闹大，没几个民众知道刑罚者。 所以这推测，成不成立，真不好说！” 保险起见，沈庭找到了邵明，提醒他关注网上和刑罚者相关的舆论和视频。 邵明对沈庭的提议，自然很意外。 不过第五起案子现在忙得飞起，他也没时间追问原因。 反正沈庭的提议，认真去办就是了。 沈庭则继续对刑罚者进行剖绘： “如果通过地狱刑罚、因果报应，警醒众人，是刑罚者的理念。 那让他产生这种理念，且要通过过激手段宣扬这理念的原因，又是什么？” 显然，这背后的原因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能找到这个原因，就有机会‘零距离’理解刑罚者的心理状态。 “首先，刑罚者痛恨罪恶，尤其是没有受到惩罚、没有付出足够代价的罪恶。 普通人也痛恨，但不会像刑罚者这么过激……” “对罪恶的痛恨越激烈，是不是能说明，刑罚者对没有罪恶的世界，或者说所有罪恶都能得到应有惩罚的世界，抱有足够的向往？” 沈庭愣了愣： “这刑罚者的内心深处，好像是个理想主义者啊！” 但理想主义者同样很多，大家可没有因为理想和现实的差距去大肆杀人。 “让一个理想主义者破防，并采取过激手段的原因，是什么？” 沈庭微微皱眉。 这个可能性可就太多了。 可能是刑罚者本身遭到了不法伤害，但对方没有付出代价，他切身体会到了理想和现实的差距，因此心理崩溃。 可能是看到了社会的残酷，内心的理想被一点点蚕食。 普通的残酷现实恐怕不够，要足够黑暗、让人无力的事件才行…… 也许，刑罚者的职业是公检法？ 见多了现实案件，因此无力？ 也可能刑罚者单纯是反社会，有妄想症等心理疾病，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最后这个可能，不太靠谱。” 因为根据涉案地点的剖绘结论，刑罚者身手好、智商高、反侦察能力强，大概率是成功者，和单纯反社会的形象不太吻合。 “倒是第二种可能，更靠谱一点。” 剖绘基本完成，沈庭开始总结自己的分析结果。 但这时！ 邵明忽然找到沈庭。 他的神色里带着明显的震惊： “沈庭，还真让你说对了。 网上，真的有刑罚者的作案视频出现……” 第78章 嘲讽！ 杀人视频？ 沈庭和周围警员，全都一惊。 “邵组长，具体怎么回事？” 沈庭问道。 “是这样，沈庭你之前不是和我说，注意网络上，和刑罚者有关的信息吗？ 我当时就联系了网络侦查组，让他们花点心思。 不过，到目前为止，他们一直没发现和刑罚者有关的内容。 直到刚刚，大京调查总局的卫廉兵局长联系我，称在外网上，忽然出现了疑似刑罚者的杀人视频……” 邵明叹了一声： “凶手显然是想到，国内的监管比较严格。 国外不但监管松，而且还有很多暗网。 再加上国内的恶性事件，他们一定会大肆宣扬，会格外开绿灯。 因此直接将视频发到了国外……” 熊贝贝愣了一下：“等等！ 邵组长你的意思是，那些视频是刑罚者主动发的？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杀人，肯定越隐秘，越少人知道越好。 否则，一旦运气不好，可能引来某些间接目击者或者证人，导致自己被抓。 得不偿失啊！” 邵明没有回答，因为他也没想明白，刑罚者为什么要冒险这么做？ 他模糊有一点思路，但没形成体系，此刻时间紧，也懒得思考，直接看向沈庭。 沈庭既然未卜先知，提前就预料到，刑罚者可能在网上发布和作案相关的内容，那他一定知道原因。 沈庭直接道： “刑罚者，不是单纯的杀人狂，他的图谋其实很大。 他想通过连环作案，警示世人，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既然要警示，自然要让更多人，看到他的作案过程。 这就是为什么刑罚者选择地狱里的惩罚，作为杀人手法。 以及为什么选择引起过巨大舆论，且犯过错的人，作为杀害目标。” 这样啊！ 警员们点头的同时，又感觉有些诡异。 你一个连环杀人狂，还想警示世人？ 这不滑稽吗？ 熊贝贝无语： “离谱的嫌犯年年有，今年尤其离谱啊！” 他拐了拐旁边的沈庭： “某些人是不是要反思一下？ 为啥他成为顾问后，遇到的犯人一个比一个古怪？” 沈庭：(ー_ー)!! 怪我喽？！ 邵明干咳一声： “看视频吧！ 这是卫局刚传给我的，外网疯传的视频。 这视频一开始只在暗网小范围流传。 之后，被人打码搬到外网公共平台，直接引爆了平台热度，上了热搜第一。 国内现在也有人搬运视频，在不少聊天群里，已经开始疯传。 估计用不了多久，国内的资讯平台，也要上热搜了！” 视频一共有六个，邵明点开第一个。 就见第一起案件的受害者律师，被绑住手脚跪在地上，旁边有人忽然将一块十多厘米长的玻璃，刺入他的腹部。 那律师一边惨嚎，还按照凶手要求，嘴里不停喊着： “我错了~~我错了……” 其他视频的内容，也都是凶手的作案过程。 内容一个比一个血腥。 等看完第五个视频——油炸受害者，熊贝贝忽然灵机一动： “咦，沈庭你不是说，第六起案子已经发生。 只是还没有发现受害者吗？ 这第六段视频，显然就是杀害第六个受害者的过程了。 或许，我们可以通过凶手的作案过程，确认受害者的身份，或者确认案发地。” 周围警员目光跟着一亮。 有道理啊！ 如果真的借助视频，找到第六起案件，能省不少功夫呢！ “刑罚者一定想不到，他的视频，会帮我们这么大的忙。” “哼，这次让他偷鸡不成蚀把米！” “快看视频吧！” …… 邵明立刻点开第六段视频，和众人的预料不同，视频里，不是和之前一样的杀人影像。 视频里的画面是一张图片，很像影视剧里的公堂，主座上没有人，正上方挂着“明镜高悬”四字牌匾。 灯光阴森恐怖，整体更像阎罗殿。 应该是刑罚者从不知哪个影视剧里截的图片。 很快，一道被处理过的笑声传出： “哈哈哈~~ 大京调查局的废物们，到现在还没找到第六起案子，你们一定很着急吧！” “嘿，我猜，你们一定想通过第六段视频，寻找到受害者吧？” “你们觉得，我会有这么蠢，主动给你们提供线索吗？” “不得不说，你们实在太菜了！ 简直愧对调查员这三个字！ 你们这水平，我真怕你们明年都找不到第六起案子的受害者。 这样好了，我大慈大悲，给你们一点提示……” 视频里，出现了一张照片。 应该是某处山坡！ 上面长满野生小树，还有一些黄色野花，局部山石还裸露着！ “这里就是第六起案子发生的地方。 对了，友情提示，我的目标现在还没有死哦~~ 如果你们来得足够快，说不定还能救他一命，哈哈哈~~ 让我看看你们这群蠢货，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这里。 我很期待你们的表现哦~~” 视频戛然而止！ 警员们都僵在原地，尤其是之前说想通过第六个视频寻找案发地的几人…… 第79章 记得以后见面叫姐！ 觅云区！ 法医、现勘等警员，继续在第五处犯罪现场收集证据。 沈庭等人在现场也帮不上忙，坐警车返回调查局。 同时！ 邵明安排了一队人，去寻找照片里的山坡具体在哪里。 破案群内！ kikO："老大老大，我能找到那山坡。 不过，我没办法接入你那边的网络，所以我写了个小程序。 只要你把这程序下载到自己手机上，然后激活就可以了。 它可以在互联网上比对个人朋友圈，甚至企业内部的所有照片，从而找到和那山坡类似的地方。" 这么牛？ 这黑客技术果然不是吹的啊！ 唐仁明显怀疑kikO的技术： "你个小丫头片子，别吹牛啦~~ 一个小程序，所有人的朋友圈都能查？ 连企业的内部内容都能查？ 给你个牛皮，我看你能吹上天啦~~" kikO："你怀疑我的实力？ （▼へ▼メ） 这个忍不了！ 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在同一个世界？ 姓唐的，你给我等着！" 唐仁："行，我等着啦~~ 我就不信啦，你还能沿着网线跳过来打我啦？" 也就几秒钟后，kikO： "?乛?乛? 姓唐的，没想到你还有这癖好呢？ 在厕所看小电影，你也不嫌臭得慌！" 唐仁："谁，谁在厕所看小电影了？ 我现在明明在餐厅吃饭啦~~ 我警告你，不要污蔑我啊，小心我告你诽谤~~" "是吗？ 厕所是你家客厅？口味挺特殊啊！ 来，对着手机镜头笑一个！ Smile~~" kikO直接在破案群里上传了两张照片。 一张是某个小电影的截图。 一张是唐仁坐在马桶上，满眼惊恐地看向手机镜头，似乎要用手遮住镜头！ 唐仁："我凑~~ 你，你不讲武德~~ 不带这么玩的！ ⊙_⊙" kikO："我就问你，服了没有？ (~￣△￣)~" 唐仁："服了，我服了~~ 姑奶奶，你快把照片删了吧！ 我机道错了~~" kikO："知道错了就好！ ?(ˊ〇ˋ*)?~ 这次放你一马，我在你手机里可是发现了不少好东西呢！ 哼哼，以后放尊敬点，见面记得叫姐！ ︿(￣︶￣)︿" 沈庭没太关注群里的小风波，下载了kikO的小程序，但想了想没有激活。 随便激活黑客给的东西，可不明智。 沈庭看向旁边的许心一： "许姐，我发个好东西给你，你激活一下哈！" "什么好东西？" "额……你激活了就知道了！" 许心一将信将疑，但还是下载小程序并成功激活。 表面看没什么变化，但按照kikO的说法，小程序已经沿着网线，找更高级的服务器，并比对照片！ 沈庭则陷入思考。 刑罚者这次在外网发视频，证明他之前的判断没错。 刑罚者的作案动机，或者深层理念，是通过地狱刑罚宣示因果报应。 "不过，从第六个视频里的声音来看，刑罚者个性有些乖戾。 他会这么好心，特意提供第六起案件的线索？" 想想就知道不可能！ 这种连环杀人狂最狡猾，他们的话一句都不能信。 当然，调查组去查那照片也是没有办法—— 万一刑罚者不按常理出牌，照片真的是案发地，结果调查组没查，那就太尴尬了！ 沈庭直接在破案群里留言： "关于第六起案件的案发地，大家有想法吗？" 毛利小五郎："想法？ 这还不简单吗？ 找到照片上的山坡，不就可以了？ (′?_?`)" 你还是沉睡去吧，小五郎~~ 汉尼拔："这刑罚者心思缜密。 公布行凶视频是为了贯彻自己的作案理念，可帮警方找到他的作案地点，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所以，他大概率是在戏耍警方。" 竖锯："一个恶趣味的连环杀人狂？ 有意思！" 关宏峰："不过，现在关于第六起案子的线索的确不多。 只知道刑罚者会选择第六层地狱的手法杀人。 选择的目标，犯下过对应地狱的罪业。 除此之外，没有其它调查依据。" 法医秦明："通常来说，案件调查的正常顺序是先有案发现场，再根据现场的人证、物证、尸体信息，进行调查。 但现在没有依据，要凭空寻找案发地，这难度太高了！" 吉良吉影："之前圈定可能的案发地，至少知道案件发生在某一片区域。 现在连大致的区域都没有，想圈定范围都做不到。" 秦枫："其实，寻找依据倒也不是没有……" 秦枫忽然的留言，把大家看得一愣。 有依据？ 哪儿来的依据？ 秦风直接留言： "你，你们之前只关注刑罚者提供的照片，不知道视频里的声音，大家关注过没有？" 第80章 找到啦～～ 视频里的声音？ 视频里的声音，不就是刑罚者嘲讽调查员吗？ 沈庭摇头。 秦风说的，肯定不是刑罚者的声音。 他再去看第六段视频，尤其是听其中，刑罚者之外的声音。 “背景里，好像是有一点杂音。” 不过声音有些乱，而且很模糊，听不太清具体的内容。 秦风：“我隐约听到背景里，有人的声音。 而且不止一两个人。 但声音的内容，我就听不太清楚了。” 唐仁：“我擦，老秦你的耳朵变异啦？ 介么模糊的声音，你都能听到？” 关宏宇：“我怎么没听到人声？” 毛利小五郎：“我也没听到，只听到很模糊的嘈杂声。” 沈庭直接@kikO： “能处理视频，让背景音清晰一点吗？” kikO：“这个简单呀！ ?(?''?''?)??* 不过需要一点时间！” …… 等待期间，沈庭继续之前对刑罚者的剖绘。 剖绘过程基本已经结束，他只需要汇总结果。 从案发现场来看，凶手身手矫健、体力好，反侦察能力强，且心思缜密。 而选择的目标以及杀人手法共同表明，凶手奉行惩戒罪恶、因果循环，且想让更多人看到他惩戒罪恶的过程，警示世人。 至于凶手产生这种理念的原因，就不好说了，有很多种可能。 沈庭之前倾向于，凶手就职于类似公检法的机构，因为看过太多反人性的案子，心理发生变化，走上极端。 但听了第六个视频里的内容，他觉得，凶手对调查员似乎有很深的偏见。 他曾经报过警，但警方没能帮助他，且加害方也没能受到应有的惩罚。 这种情况的可能性，似乎也很高。 当然，这两种可能，并不是对立的，可能同时成立。 其次，凶手可能是道教文化的爱好者。 调查方向倒也有几个。 首先是饭馆老板。 目前为止的核心受害者里，唯有他，没有掀起过大舆论。 沈庭怀疑，凶手可能和他有私怨。 再就是凶手的身份了！ 大京的道教团体，值得调查一下。 凶手可能就在其中。 第六起案子的核心受害者，可能也在其中。 因为第六层地狱涉及信仰背叛。 鉴于之前的案子，这名信徒大概率也引起过不小的舆论。 这范围已经足够小了。 再就是凶手的本职工作，有可能就职于类似公检法的机构，且身居高位，每周至少周末休班一天。 沈庭捋了捋思路，感觉没有遗漏，这才打电话联系邵明，将这些信息告知他，让他尽可能调查。 短暂通话后，沈庭一行人返回觅云区调查局。 时间已经比较晚了，三人匆匆吃了晚饭，各自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天蒙蒙亮。 许心一的手机上，忽然传来连续的提示音： 嘀嘀嘀~~ 她非常诧异，从床头柜拿过手机。 因为她的手机铃声，并不是这个。 “找到啦~~ 找到啦~~ 找到啦~~ ……” 就见手机屏幕上，忽然多出一个跳屏动图，很像淘宝、京东做大活动时跳出的活动提示。 动图是个卡通女孩！ 穿着蓝色牛仔背带裤，双马尾一个染成粉色，一个染成蓝色。 她双手交错向前，大跨步向前跑，似乎要跑出屏幕。 嘴里重复着“找到啦~~” 在她周围，还溅射着各色的小星星、彩带…… “什么鬼？” 许心一，一脸懵。 但她很快想起，昨天沈庭让她激活的小程序。 当时她就觉得沈庭鬼鬼祟祟，明显没想干好事…… 第81章 你竟然是大美女？ 觅云区调查局，休息室。 许心一，一脸的怀疑，找到沈庭： “这个，是不是你搞的？” 她把手机屏幕，展示给沈庭。 沈庭一看，也懵了。 不过那奔跑的小女孩，明显就是kikO。 “找到了？ 意思是，那小程序，找到刑罚者视频里的照片位置了？” 这么快？ 沈庭立刻在群里，问kikO是怎么回事。 kikO：“没错，应该是找到位置了。 (???) 群主老大，你只要把那小程序，再传给我就可以了。 我来解析结果。” 沈庭将信将疑，让许心一把小程序再传给他，然后上传破案群。 很快，kikO就留言： “咦，群主你竟然是大美女？ 我还以为你是男的呐！ (?￣ ? ￣?)” 果然！ 黑客没有信誉可言！ 沈庭：“是的，人家是女哒~~ (*￣3￣)╭?? 不过，你怎么窃取人家隐私呀！ （｀へ′）” kikO：“呃，顺手，顺手就开了个后门。 不说了，都是职业病！ (. ? ? ?.)” 唐仁：“我凑，群主竟然系女的？ kikO，快快快， 我要看群主照片啦~~ ヾ(●′?｀●)?～” 关宏宇：“我也想看大美女！ (⊙O⊙)” 不光他俩，kikO曝出的信息太劲爆了。 全体群成员都惊讶于群主竟然是女的，都在等着kikO爆照。 kikO：“群主老大，我要不要发照片呢？ ?乛?乛? 要不老大你贿赂一下我？” 沈庭：“不贿赂啦，你发照片吧！ ∩_∩” kikO：“嘁，真没意思，一点都是不好玩。 乱曝别人照片，咱才不干这么没品的事儿。 对了，群主老大，女生可不是你这么说话的，矫情死了~~ (~￣△￣)~ 而且，那女警花是你的小跟班，我早就知道了！ ("≡ _ ≡)=” 唐仁：“嗯？警花？ 哪里有警花啦~~ ⊙▽⊙” 沈庭：“别扯了！ 你那小程序，找到照片所在地了吗？” kikO：“找到啦~~ 在照片里的山坡，应该在云蒙山。 你们看这些图片，这是驴友上周在云蒙山拍的照片。” 云蒙山，是燕山山脉在觅云区的部分支脉。 多奇峰怪石，有北方小黄山的美誉。 大京这边很多户外探险者，都去游玩过。 kikO上传到群里的照片，就是一个七八人的小团队，在云蒙山团建探险时，拍摄的组图。 她还用红笔，在图上画圈做了标记。 大家看着标记地，神色都是一震。 那也是一处长着小树和野草的山坡。 虽然因为拍摄角度的问题，和刑罚者视频里的照片，稍微有些差别。 但如果仔细看的话，山坡的整体形态，山石突出的位置。 还有树木、野花的分布…… 团建小队组图里的山坡，和刑罚者的图片，几乎一模一样。 沈翊：“应该就是这里了。 如果去除光影、拍摄角度的影像，两个地方相似度几乎能达到100%！” 沈庭也没想到，这么顺利。 他想了想，先共享了云蒙山附近的地形图，让群成员查看那附近，有没有适合杀人抛尸的地方。 然后离开破案群，发现许心一依旧一脸狐疑的看着他，似乎在等他解释，手机上的动图是怎么回事。 沈庭干咳一声： “许姐，恭喜你，你立功啦！” (｀?′) “啊？立功？什么功？” “咳，先不说这个，我知道刑罚者的山坡照片，是什么地方了。” 沈庭转移话题，给许心一看kikO找到的照片。 “咦，真的好像啊！” “这里是云蒙山。 我去通知邵组长，让他去那附近搜查。” 沈庭立刻给邵明打去电话，不过很巧，提示正在通话中。 他挂断后，邵明很快给他打来电话： “沈庭，你那边挺忙？刚刚没打通！” 沈庭愣了一下。 好像是两人同时给对方打电话，才导致没打通？ “邵组长，你找我也有事？” “有两个消息吧，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对了，听你这意思，你也在找我？” “没错，我有个好消息。 我找到刑罚者照片里的山坡了。” “咦，你也找到了？” 邵明意外的声音，从手机那边传来。 第82章 热搜！ 听到邵明的疑惑声，沈庭也很意外。 调查组那边，竟然这么快，也找到了照片里的山坡？ 不是沈庭看不起调查组。 大京这么大，周围山区更是不少，要凭空找到一个山坡，难度显而易见的高。 再加上调查组人手本身就不足，一部分人还被牵制在案发现场，收集证据。 除非运气非常好，或者有kikO这种外挂，否则，十天半个月找不到，都很正常。 “邵组长，我找到的位置，在云蒙山，你那边呢？” “那就是了，我这边确定的位置，也是云蒙山。” 邵明诧异： “不过，我这边是有人举报，提供了那山坡的线索，这才找到的。 沈顾问，你是怎么找到的？” “呃，我运气比较好，恰巧在网上找到了探险队拍摄的照片，其中就有那山坡。” 沈庭将照片发给邵明。 邵明再次肯定道： “就是这里。 举报者提供的位置，也是那边。 我已经派了一个小队，过去调查了。 沈顾问，你简直是福星啊！ 不但破案厉害，连运气竟然也这么好。” 沈庭：??? “对了，邵组长你刚刚不是说，现在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吗？ 找到山坡位置，肯定是好消息。 那坏消息呢？ 又有人死了？ 不至于吧！ 第六起案子，应该是三天前发生的。 距离第七起案子，不是还有四天吗？” “确实……不至于！” 邵明叹了一声。 沈庭这一说，忽然搞得他压力山大。 第六起案子，还没找到案发地，也没找到受害者。 而距离第七起案子，只剩四天。 四天啊，一眨眼就过去了！ “我说的坏消息，沈顾问你看热搜就知道了。” 热搜？ 沈庭拿出手机一看，立刻明白了邵明的意思。 《刑罚者是谁？》 《第六起案件谁是受害者？》 《那山坡在什么位置？》 《杀人狂刑罚者的真面目》 《刑罚者的目的是什么》 《刑罚者的杀害目标，罪恶盘点》 《警方回应刑罚者案》 …… 五十个热搜，关于刑罚者的，超过十个。 而且排名都非常靠前。 什么明星绯闻、新剧数据等等，在刑罚者面前，都是弟弟。 “刑罚者的目的，显然达成了。 他的特殊杀人手法，还有以舆论争议的对象作为目标。 确实瞬间就吸引了民众的眼球。” 沈庭感叹。 邵明点头：“刑罚者在外网公布杀人视频后，国内一开始还只是在私人小群等小团体里传播。 但案子里抓人眼球的元素，实在太多了。 被引起兴趣的人越来越多，热议的人自然也更多。 只是一个晚上的时间，案情就彻底公开化。 这样的案子，登上热搜，再正常不过。 虽然我们已经尽力控制，但现在，舆论已经在失控的边缘。 毕竟，这么恶性的连环杀人案，多少年都……” 邵明原本想说，多少年都遇不到一个。 这话没问题！ 这样的恶性杀人狂，确实罕见。 邵明作为专案组长，好几年都遇不上一个。 问题是，手机对面的是沈庭。 据他所知，沈庭之前连续侦破的连环杀人案—— 雪夜失踪案！ 制皮人案！ 哪个都不比刑罚者差。 不客气地说，沈庭几个月的见识，比他耕耘十多年都夸张。 “咳，反正民众现在的注意力，都被刑罚者吸引。 对了，案子影响扩大，也不全是坏处。 那山坡的位置，就是有人看了刑罚者提供的照片，觉得眼熟，发现他昨天刚从那里徒步过，因此提供的线索。” 这样啊！ 怪不得这么快就确定了山坡位置。 沈庭恍然，原本想和邵明交流一下后续调查方向，但忽然，他听到一阵迅捷但有力的脚步声，从走廊前方拐角传来…… 第83章 声音！ 觅云调查局。 沈庭等人扭头，看向传来密集脚步声的走廊。 就见一个高大、年龄五十多岁的男人，出现在拐角。 他看起来年富力强，轻微M型秃发，不明显。 气势很强，超过沈庭见过的几名调查局长。 走过拐角后，中年男人锐利的目光，直接锁定在沈庭身上，快步朝他走来。 原本严肃的脸上，也出现了笑容。 目光也变得温和，主动伸出右手： “沈顾问，你好！” 沈庭惊讶间，旁边随行者立刻介绍： “沈顾问，这位是大京调查总局的局长，卫廉兵卫局！” “卫局，你好！” 沈庭其实认识他。 之前共享总局案卷的时候，沈庭看到过他的资料。 让他惊讶的是，卫廉兵似乎是专门来找他的。 “沈小哥，我知道你忙，这次过来，是想咨询你。 刑罚者这案子，你多长时间，有信心能侦破？” 卫廉兵期待地看着沈庭。 多长时间？ 沈庭没有多想，直接道： “算上今天，六天吧！” 昨天上午，沈庭刚接触刑罚者案，系统就发布了任务。 这次给出的限定时间，足有七天。 到现在为止，还剩六天！ 根据以往的经验，系统给出的时间，都是经过严格评估的。 七天时间，结合群成员的力量，一定可以侦破案子。 当然，前提是群成员的思路不走偏，基本是正确的。 六天？ 卫廉兵明显惊讶了一下： “六天就可以吗？ 第六起案子，不是还没有找到受害者和案发地吗？ 六天时间，会不会太紧了一点？” 有一句话，他没说。 调查总部给他的破案时限，是十二天。 虽然是六天的两倍，但说实话，卫廉兵看过案情后，还是感觉这任务，根本不可能完成。 以往，同等级的连环杀人案，侦破时间都是以月，甚至季度为单位。 而且最终能不能侦破，都不一定。 更何况，刑罚者的反侦察能力，明显更强。 心思更加缜密的同时，作案的计划性也更强。 这样的罪犯，要在短短六天内抓获，卫廉兵立军令状都不敢这么立。 但现在，沈庭给了他很大的信心。 卫廉兵笑道：“沈顾问，这案子就靠你了，你多费点心。 至于人力物力，只要你需要，随时可以找我。” “没问题！” 简单寒暄后，卫廉兵带人匆匆离开。 旁边的熊贝贝拐了拐沈庭，笑道： “卫局很看中你啊！ 竟然亲自过来找你。” 许心一也道： “卫局总管大京所有调查局。 主要负责各区警力资源的分配、协查等等。 人力物力给下去，各个局自由发挥。 除非是非常特殊的案子，否则，他不会亲自过问案情。 像现在这样，亲临现场，监督案件调查，这几年都没有发生过。” 显然！ 刑罚者这案子的影响，超出预料的大。 调查部肯定给了卫局很大的压力。 “走吧，去吃个早饭再说。” 沈庭倒还算轻松。 案子再急，也得吃饭不是。 七点左右，沈庭三人来到专案会议室。 刚落座，破案群里，就开始讨论。 汉尼拔三人，已经看过云蒙山那山坡附近的地形，但结论似乎不太美妙。 竖锯： “山坡附近的地形，有些过于简单了。 总体来说是山林，但在外围，不够深入，也不够隐蔽。” 吉良吉影： “如果是普通罪犯，可能选在那里抛尸。 但刑罚者这种有计划、有目标，更有耐心折磨受害者足足十三天，只为贯彻自己杀人理念的狂人。 不会选择这么简单的地方抛尸。 他没这么蠢！” 汉尼拔： “其实，找到山坡的过程，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 kikO找到的照片，和提供线索的举报者，都是到云蒙山徒步探险，从那附近走过。 这已经能说明，那附近不够隐蔽，似乎形成了徒步者的固定路线。 在这种地方杀人抛尸，并不是太明智的选择。 那山坡附近，恐怕找不到第六起案子的受害者。” 沈庭微微点头。 这结论，虽然让他有些失望，但他并不意外。 刑罚者提供的线索是错的，只为戏耍警方，他早有预料。 问题是，这个方向错误，那正确的方向，在哪里？ 沈庭想起了kikO。 正好，kikO也在留言： “头疼啊，山坡附近不是案发地，那咱岂不是白忙活了一场？ O(╥﹏╥)O” kikO： “嘿嘿，不过没关系。 @所有成员，第六个视频里的背景音，我已经修复成功了。 虽然还听不清究竟在说什么，但已经能听出是人声了……” 她将修复后的音频，上传到破案群。 群成员打开一听。 原本嘈杂到几乎听不清的声音，现在确实能听出是人声。 显然秦枫是对的！ 而且！ 虽然听不出在说什么，但声音明显很苍老，是一些老头老太太。 人声之外，还有萨克斯的声音，断断续续响起。 更远处，似乎还有强节奏的广场舞音乐。 再就是鸟叫，以及一些昆虫叫声…… 第84章 公园里的蝈蝈！ 破案群内！ 所有成员听到KikO处理后的音频，脑海里瞬间出现同一个词—— 公园！ 唐仁："系公园啦~~" 关宏宇："没错，我也感觉是公园。 只有公园里，才会同时出现这么多种类的声音。" 毛利小五郎："所以，这段音频，是凶手在公园录制的？ 第六起案件，可能也发生在某个……公园？" "应该不是！" 沈翊直接否定："公园里人多眼杂，监控也多。 刑罚者的杀人手法又复杂，很耗时间。 在公园杀人，这期间，受害者但凡求救一声，刑罚者就可能暴露。 太危险了！ 公园，大概率不是第六次案件的发生地。" 汉尼拔："凶手倒也不是没有反其道而行的可能。 不过，公园里人的确多。 今天又是受害者死亡的第三天。 如果案发地在公园，应该早就被发现了。 不会像现在这么难找。 刑罚者也没必要特意录制一个视频，戏耍警方。" KikO："那这公园，是什么情况？ ⊙_⊙" 法医秦眀："有几种可能吧！ 第一，案发地的确是公园，只不过，这公园可能有某些特殊之处。 这才导致凶手选在这里作案，但没有被发现。 或者！ 这声音是在公园附近录制的，案发地不在公园里，而是在附近。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 这公园和案发地，没关系。 凶手作案后，一开始可能没想到警方找不到案发地。 后来案件迟迟没有被发现，他才想起录音频嘲讽警方。 这又会产生两种可能！ 凶手住在公园附近，直接在家或者去公园录制。 一般的凶手，大概率会这么选择。 但本案的刑罚者，心思很缜密。 或许，他压根不居住在公园附近。 但特意选了这个公园录音频。 其中的背景音，是他故意录下的。 他知道警方可能根据背景声音寻找他，因此误导警方。 这取决于，凶手有没有意识到，背景音的存在，以及特殊性。" 关宏峰："现在是哪种情况，真不好说。 先找到音频里的公园，才好下定论。" 沈庭："找这公园的话，也不太好找吧！ 大京的公园不少，公园里的声音，也都差不多。 根据录音，恐怕很难确定对应的公园。" KikO："群主老大说得对。 公园里的声音，都差不多。 录音里的声音，能确定位置在公园，已经很不错了。 要想确定具体是哪个公园，需要更加特殊的声音。 但这音频里好像没有啊！ =_=" 沈庭："大家还有什么办法吗？" 法医秦眀："我倒是真的有一个思路。 大家可以再去听听KikO处理后的音频。 其中的人声、萨克斯声、广场舞音乐声，确实和全国各地的公园，都差不多。 不过，其中还有一种声音，我感觉过于的密集了一点……" 带着疑惑，大家又去听那录音。 很快，就有人明白秦眀的意思。 柯南："除了人声、乐器声、音乐声之外，视频里比较明显的，似乎只剩下自然声音。 比如鸟叫，比如风吹树梢的声音。 但这两者，并不特殊。 唯有其中的蝈蝈叫，似乎过于的密集了一点……" 第85章 湿地公园！ 秦眀：“没错！ 录音里的蝈蝈叫声，确实过于密集了点。 而且声音很集中。 正常来说，应该是分散的才对。 我有点怀疑，这公园里，有蝈蝈爱好者聚集。 或者专业点，应该是螽斯爱好者。” 沈庭：“所以说，只要调查三天前，哪个公园有螽斯爱好者聚集，就可以了？” 秦眀：“这个……先不着急下定论。 我对螽斯的习性，不太熟悉。 也不敢确定，公园里的特殊环境，是否会造成螽斯的异常聚集。 这样，我去问问专门研究法医昆虫学的同事，看他们能不能听出来异常。” 沈庭：“那感情好啊！” 秦眀作为一线法医，专研的是法医人类学。 昆虫学他可能学过一点，但并不精通。 可作为业界大佬，肯定有相应领域的人脉。 唐仁：“介不公平啦~~ 我们都是自己研究案子，通过贡献获得破案奖励。 找外援，太不公平啦~~” KikO：“就是就是！ (/"≡ _ ≡)=” 沈庭：“本群一切以破案为核心。 并没有不准找外援的规定。 你们如果不服气，也可以找外援。” 要是能一个拉两个，两个拉四个，那破案力量，就能不停壮大。 对侦破案子来说，绝对是好事。 也就是十几分钟！ 秦眀就重新留言： “好消息！ 我朋友说了，那些螽斯叫声，的确不对劲。 一个是我说的，太密集了。 一个是螽斯的种类不对。 那些叫声里，连续高频的‘扩扩~~扩扩扩’出自优雅蝈螽，也就是我们常说的蝈蝈。 多分布在北方平原，草丛等地，多白天活动。 声音是短促的‘叽~~叽~~叽~~~’出自中华寰螽。 分布在国内南方的草地、稻田，多黄昏活动。 而类似蜂鸣，极低频的‘嗡嗡’声，来自蛩螽。 蛩螽生活在阴暗潮湿的洞穴或墙角。 活动时间多为夜间！” 秦明解释着，群成员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些螽斯种类不同，栖息区域不同，连活动时间都不同。 按说，它们都不应该出现在同一个公园。 可现在，它们不仅出现，还在一起鸣叫。 显然，它们大概率是爱好者饲养的。 秦明在群里上传了一张名单。 上面记录着不同的螽斯种类。 “这是我的朋友，通过叫声辨别出的螽斯种类。 他说大京很多老头，都喜欢玩这玩意。 一到周末就带到公园，一群爱好者聚在一起逗螽斯。 所以，大京螽斯爱好者聚集的公园，应该不少。 不过，其中有些螽斯种类很特殊，来自国外。 通过比对种类，应该能确定具体是哪个公园。” 沈庭将名单下载好，立刻找到邵明，将名单发给他。 邵明看着密密麻麻、自己还不太认识的文字，诧异道： “这是什么？” “刑罚者第六段视频的背景声里，螽斯的声音不太正常。 我找朋友查了查，推测应该是公园里有老大爷聚在一起玩螽斯。 刑罚者应该是在远处录的音频。” 沈庭把情况大概一说。 邵明立刻明白过来，目光跟着大亮： “就是说，如果能找到对应的公园，说不定能锁定刑罚者？” “呃，有这个可能，但说实话概率比较低。” 沈庭实话实说： “刑罚者的反侦察能力，邵组长你应该是了解的。 即使在有高端监控的犯罪现场，都能不留下一点影像。 在公园里，指望他留下踪迹，概率太低了。” “但通过公园位置，可能判断出第六起案子，是不是发生在附近。 或者窥探者是不是生活在附近。 这些，还是有可能的。” “第六起案子，不是在云蒙山那山坡吗……” 邵明说着，微微皱眉：“沈顾问，你的意思是，那山坡是障眼法？ 是刑罚者故意放出来迷惑我们，或者说戏耍我们的？” 沈庭点点头： “我个人感觉，在山坡附近找到第六起案件的概率不高。” 听沈庭这么一说，邵明都想立刻把在山坡附近排查的警员们，给调回来了。 他是知道的，沈庭在寻找涉案地方面，好像开了挂一样，有着远超常人的敏锐度。 正确率也是超出常理的高。 既然他说山坡不太可能是涉案地，那大概率真的不是了。 不过，想了想，邵明还是冷静了下来。 好不容易找到的山坡，不可能这么轻松就放弃。 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他和沈庭说了一声，立刻安排寻找公园。 有了螽斯名单，这种事就简单多了。 只需要联系螽斯协会，让他们在群里问一声，很快就能有结果。 也就不到二十分钟，邵明很快找到沈庭。 神情里明显有几分激动： “沈顾问，找到了。 三天前，在公园聚会的螽斯爱好者有不少。 但现场有名单上螽斯种类的，只有清水河湿地公园……” 第86章 云峰山！ 觅云水库是大京重要的水源地。 整体位于觅云区北部。 而清水河湿地公园，位于觅云水库西南侧。 这是由水库支流清水河形成的湿地，其中遍布白鹭、苍鹭等鸟类，是大京观鸟圣地。 公园里的木栈道在芦苇荡穿梭，景色优美。 关键是！ 这附近的地形非常复杂。 之前可疑山坡所在的云蒙山，就在密云水库西侧。 水库东岸有五座楼森林公园和白龙潭皇家森林公园。 北边有云峰山风景区。 南边有觅云水库坝埂公园。 沈庭将清水河湿地公园和密云水库周边的地形图，上传到破案群。 汉尼拔：“湿地公园没有太多遮掩处。 估计不是刑罚者第六处杀人抛尸的地方。 但公园周边区域，就有意思了。 水库、群山环绕！ 适合杀人抛尸的地方一定不少。 至少，比之前那云蒙山的山坡，要靠谱不少。” 竖锯：“之前的云蒙山，距离湿地公园其实也不远。 刑罚者提供的照片，以及录音频的位置都在那附近。 或许可以去那周围转几圈，实地看看。” 吉良吉影：“我也支持实地查看。 第六期案件大概率就在那片区域。” 三个变态达成了共识，沈庭自然不可能拒绝他们的提议。 沈庭和邵明说明自己的想法，邵明自然欣然同意。 不过保险起见，这次探查没有告知太多人。 沈庭先去转一圈儿，确定一下情况再说。 而旁边的熊贝贝，却忽然一脸期待。 现在他基本把沈庭给研究明白了—— 凡是沈庭没有把握的线索或现场，他会直接丢给别人跟进。 唯独他有很强自信、大概率能找到线索的地方，沈庭才会亲自查看。 “不知道这次能发现什么？ 能不能找到第六起案子的受害者！” 熊贝贝好奇想着，进入主驾驶启动警车。 随着警车疾驰，天色渐渐昏暗。 许心一看着稀稀拉拉落下的雨点，微微皱眉： “好像要下雨了。 这次的案发地有可能在室外，不知道会不会破坏现场证据。” “可能会有影响，不过无所谓！ 刑罚者在现场，不太可能留下太多物证。” 至少前四起案子，到目前为止，现场没有找到关键性证据。 刚找到的第五起案子，暂时也一样。 DNA实验室已经确定，受害者就是屋主。 法医解剖发现他体内有大量内伤。 胃里还找到了很多安眠药。 和受害者女儿被害后，后妈让受害者买安眠药、要伪装受害者自杀相对应。 除了这些，刑罚者没有留下更多痕迹。 这是一个很“干净”的杀人狂！ 很快，警车来到密云水库附近。 透过被雨点打湿的玻璃，沈庭看向窗外。 清水河湿地公园，就在他的眼前快速掠过。 老人们热情不减，顶着雨点，有熟悉的萨克斯吹奏声传来。 更远处，隐约还有广场舞音响的声音。 趁着雨没有下大，沈庭让熊贝贝在周围快速转一圈。 并将行车记录仪和警务通里的视频，同步到破案群。 将近三个小时后，沈庭等人顶着暴雨返回觅云区警局。 吉良吉影：“密云水库周围的地形，虽然复杂多变。 但大部分已被开发成景区。 而且开发程度很深。 再加上大京人口密集，刑罚者的杀人时间又是周末。 结合这些因素，水库周围大部分地方反倒没那么适合。” 竖锯：“适合杀人抛尸，且能三天不被人发现的地方确实少。 水库北边的云峰山吧！ 粗略对比下来，也就北边的云峰山有一定概率是案发地。” 汉尼拔：“那云峰山也被开发成了景区。 但地形似乎有些门道。 不知道为什么，确实让我感觉有些危险。” 沈庭疑惑道： “之前那云蒙山不也是山区吗？ 为什么云峰山就比较可疑，而云蒙山嫌疑比较低？” 吉良吉影：“你要问具体的理由，我倒是可以总结出个一二三来。 但那些都是理智的分析。 之前也说过，杀人狂找行凶地不是这么找的。 更多是靠直觉！ 反正，如果我是凶手，在这附近要找地方杀人，会选云峰山。 这次的刑罚者，我个人感觉水准不比我们三个低多少。 他大概率也会选云峰山！” 这样啊？ 靠直觉？ 沈庭不太理解这三个杀人狂所谓的直觉，是什么东西。 之前找涉案地，他们也确实通过理智分析过理由。 但很多时候，他其实觉得有些牵强。 可牵强归牵强，最终的结果证明，三人的眼光又毒又准！ 每次都能精准找到涉案地！ “那就云峰山！ 等雨停了，再去云峰山进一步探查！” …… 第87章 双标！ 暴雨声中，一夜过去。 距离系统给定的破案时间，还剩五天。 距离刑罚者第六次作案，过去了四天。 也就是说距离第七次作案，只剩三天。 清晨！ 天边刚露出一丝鱼肚白。 沈庭和一众调查员就起床，来到专案会议室。 邵明将目前的情况大概总结完，然后说道： "今天的核心任务，自然是寻找刑罚者第6次案件的作案地。 根据昨天的调查，搜寻主要围绕清水河湿地公园。 没有问题的话，各自分组去现场吧！" "那云蒙山那边儿呢？" "要彻底放弃？" "我们可是已经找到了照片里的山坡。 昨天已经开始对周边，进行细致搜查。 虽然还没有发现，可如果那里真是涉案地，今天估计就能有进展。 组长，万一你判断错误，后续会很麻烦啊！" "我也感觉忽然转变搜索地域，太冒进了一点儿。" "关键是，就算有录音指向清水河湿地公园，那里也不一定就是凶手的作案地啊！ 凶手去那里，可能单纯就是为了录音。" "这个......" 邵明迟疑了一下，眼睛瞟向一旁的沈庭。 他不是迟疑下属所说的，要在云蒙山和湿地公园之间做出选择。 他刚刚是想告诉大家，清水河湿地公园这条线索，是沈庭发现的。 而且沈庭昨天，已经去那边探查过了。 邵明相信，大家肯定会理解沈庭的选择。 而让他迟疑的是，这话他说出来，似乎有推脱责任的嫌疑。 沈庭明白邵明的意思，直接起身道： "清水河湿地公园这个位置，的确定是我主导发现的。 我昨天也确实去探查过......" 沈庭将找到清水河湿地公园的过程大致一说，警员们全都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沈顾问找到的清水河湿地公园，那应该就没问题了。" "涉案地估计就在那附近。" "走吧！ 去清水河吧！" 专案组的警员，之前都和沈庭合作过制皮人案。 他们可是亲眼见过，沈庭在毫无依据的情况下，找到了废弃木屋里的无头倒吊女尸。 再加上他们听说过的，沈庭在其他案件里的神奇搜尸经历，大家对他自然是无条件的信任。 但旁边的邵明，就有些无语了。 虽说他预料到，在涉及搜尸这件事上，他这群老部下，肯定更信任沈庭的结论。 可这变脸速度，也太明显了吧！ 他这个见惯了大世面的老警察，都忍不住有点受伤。 邵明正想着安排警员们出发，忽然就听沈庭话锋一转： "虽然昨天去过清水河湿地公园，但我其实并不建议大家去那里搜查。 倒是云峰山，我建议定为核心搜寻地点。" 云峰山？ 听到这个地点，警员们彻底愣住了。 之前根据刑罚者土坡照片确认的，搜寻地点云蒙山，在密云水库的西边。 通过视频里背景音确认的地点，清水河湿地公园，在密云水库西南边。 沈庭忽然提及的云峰山，却在密云水库的北边。 和前两个地点完全不搭噶啊！ 而且前两个地点的确定，多少都有依据。 那这云峰山呢？ 什么线索，让沈庭把这里定为可疑涉案地？ 邵明问出自己的疑问。 沈庭则模仿三个杀人狂的说法： "道理有很多，比如云峰山的地形更复杂，各方位的视野遮挡更多，更适合作案什么的。 但说到根源的话，其实只有两个字—— 直觉！ 我的直觉告诉我，刑罚者会将作案地选在云峰山。" 直觉？ 警员们都露出意外神色。 不过，仅仅意外了一瞬间。 "沈庭的直觉，我相信一定很准。" "没错！ 如果是其他人，就算是卫局长说出这话，我也一定会质疑他。 但沈庭的直觉，我感觉十有八九是真的。" "没错， 沈庭这么一说，我也感觉那云峰山奇形怪状的，可疑得很啊！" "我也感觉，听沈庭的比较靠谱。" "邵组长，就这么定了吧，把搜寻重点改为云峰山。 所有警力都去那里，加快搜寻速度。" ...... 好家伙，你们这转变的也太快了吧！ 刚刚还听沈庭的，要去清水河湿地公园。 现在沈庭说一个云峰山，连理由都没说，只说了两个字"直觉"。 你们就被他说服了？ 邵明只感觉更加无语。 他一开始说要去清水河搜查的时候，大家可完全不是这个态度。 好多人都出声质疑他来着。 你们双标的时候，能不能别这么明显？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自己其实也被沈庭的直觉给"说服"了。 反正跟着沈庭的思路走，肯定没错。 "咳，那就这么定了。 今天的搜查重点，改为云峰山。" 会议结束，警车启动，警员们向着云峰山赶去。 昨天刚下完暴雨，今天的空气格外清新。 温度27度左右，开着车窗，微风吹拂，神清气爽。 警员们都感觉云峰山，应该会有个好结果。 只不过，坏消息比好结果来得更加迅速。 副驾驶位置，邵明的手机铃声响起。 他接通后，声音很快提高了一个八度： "什么？发现了尸体？ 而且有两具？ 位置是清水河下游？" 第88章 河中母子！ “又发现尸体了？” “还是两具？” “关键是，在清水河发现的？ 那岂不是说，有可能就是第六起案子的受害者？” “可沈顾问不是说，刑罚者更可能选择北边的云峰山行凶吗？” …… 警员们惊疑间，邵明挂断电话。 迎着大家疑惑的目光，他神色沉郁： “今天早晨，有老人在清水河岸边晨跑。 坐在河边长凳上休息的时候，忽然发现两个黑色物体，从自己身前的河水里飘过。 他凑近一看，就见那一大一小两个物体，有着四肢和头发，明显是人类。 立刻报警！ 当地的民警赶过去后，尸体已经打捞上来了。 现在确定成年死者是女性，从衣着看，三四十岁。 年龄较小的，是个男孩，可能十四五岁吧！ 两人看起来像母子，但不确定。 两人的身份，也不太确定。 但尸体状态，已经开始朝巨人观转变。 预估死亡时间，四五天左右。” “那岂不是和刑罚者第六次作案的时间，差不多？” 熊贝贝道。 邵明重重点头： “这也正是我疑惑的地方。 现在的两名受害者，大概率和刑罚者有关。 可能和第一、第四起案子一样，是刑罚者核心目标的家属。 或者就是刑罚者的目标。 问题是，既然尸体在清水河被发现，不就意味着两人被杀的地点，在清水河上游吗？ 我没记错的话，清水河上游，可不是云峰山。 似乎是外省的一座山峰……” 邵明说着，看向沈庭。 现在明显有矛盾！ 既然在清水河找到了尸体，正常思路，自然是在清水河上游寻找两人被杀地，尤其是核心目标被害的地方。 可沈庭之前也说了，云峰山更可能是刑罚者选择的杀人地。 邵明因此陷入了极大的纠结。 一方面，他很信任沈庭。 他作为专案组负责人，上刑警大学的时候，老师就给他们灌输过： 在案件调查里，不能迷信任何人，包括自己。 但现在，邵明对沈庭的信任程度，几乎达到了沈庭所说的建议，他都当做金科玉律的程度。 而另一方面！ 明晃晃的证据，就在眼前。 如今二者指向两个不同的方向，邵明感觉自己左右脑在互搏，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沈庭对这个全新消息，也有些意外。 不过他稍一思索，就释然了： “不管怎么说，先去发现尸体的河岸看看。 说不定，那成年女性，就是刑罚者的第六个目标呢！ 也省了后续调查的工夫。” 看着沈庭淡定的笑容，邵明也放松下来，笑道： “好，先去河堤边看看再说。” 警车很快调转方向，朝发现尸体的位置驶去。 差不多二十分钟后，警车在一处河堤边停止。 河道两侧的道路，都已经被封锁。 河边，还立起了遮挡物。 一众警员，也和邵明一样矛盾。 带着迟疑的神情，来到河边。 和邵明所说的一样，遮挡物内，是两具开始出现巨人观的尸体，几乎看不清容貌。 正常来说，死亡五天后，尸体内聚集的腐败气体越来越多，体内空腔被气体充满膨胀，尸体变大，开始呈现巨人观。 但大京前几天气温很高，这一过程有所加快，四天发生巨人观也正常。 法医上前检查尸体。 邵明则找到派出所民警： “能确定尸源吗？” “基本确定了。 我们在女性成年死者的兜里，找到了身份证。 死者名叫刘倩妮。 目前居住在海淀区。 我的同事，通过户籍资料，查到她有一个十五岁的儿子。 估计就是较小的这名死者了……” 民警说着，神色忽然郑重起来： “我同事还查到，刘倩妮的丈夫，是我们的……同事。 或者说前同事，更准确一点。 她丈夫名叫雷平安，你们或许听说过。” 听到雷平安这个名字，周围警员，都露出一丝吃惊。 反倒是沈庭，不知道大家为什么这个反应。 熊贝贝拐了拐沈庭胳膊，得意道： “难得也有我们沈大神探，都不知道的事儿啊！ 那雷平安，是海淀区调查局，经侦队大队长。 之前被人实名举报，索要贿赂，现在应该被停职调查了。” 许心一则道：“刑罚者第六起案子的目标，估计就是他了。 索要贿赂的话，第六地狱没有对应的罪责。 或许他所犯的罪业，是背弃信仰？” 第89章 希望别把他带沟里！ 第六殿阎王，卞城王，掌管大叫唤大地狱。 惩戒的罪业，包括亵渎信仰、自残杀生、诅咒他人等等。 由于凶手选择的杀人手法，是道教地狱。 所以沈庭猜测，对方可能是道教信徒，或者爱好者。 那这次他选择的目标，犯下的罪行，很可能是亵渎信仰。 这推理的结论，倒好像是正确的。 就是细节出了点问题。 受害者亵渎的信仰，不是道教，而是调查员。 周围的调查员讨论着，基本也都推测，海淀区经侦大队长雷平安，就是刑罚者第六起案子的目标。 那接下来的任务，自然是寻找雷平安的尸体，或者被害地。 邵明想了想，先让DNA实验室取样，进一步确定两位受害者身份。 同时找他们的亲属，尝试确认雷平安一家，这几天的行程。 朋友圈等社交平台，重点调查。 看受害者有没有留下出行规划，或者沿途的照片等等。 …… 调查如火如荼展开。 沈庭则看向破案群。 关宏宇：“雷平安是受害者的话，刑罚者对调查员，好像真的非常不满。” 毛利小五郎：“怪不得在第六个视频里，嘲讽调查员。” kikO：“不过，让刑罚者这么不满的根源是什么？ (???) ” 汉尼拔：“目前来看，比较靠谱的推测，还真是群主之前的剖绘结论—— 凶手之前可能作为受害者，求助过警方，但他的问题可能没有解决。 加害者，也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 竖锯：“不过，这只是群主的推测，没有直接的证据支撑。 倒也不敢肯定，事实是这样。” 吉良吉影：“就像那谁说的，杀人狂的心思曲折幽深。 别说外人，看不懂他们的行事逻辑，就算他们自己，都不一定理解自己的作为。 太早对一个连环杀人狂下定论，是冒失且危险的。” 秦枫：“不过，如果刑罚者真的对调查员不满。 那这两具尸体，会不会也是他戏耍警方，嘲讽调查者无能的新诡计？” 秦枫之所以用“也”字，显然指的是刑罚者之前提供的山坡照片。 山坡的位置在云蒙山！ 而两具尸体，在清水河被发现。 基本坐实了，之前的照片是“照骗”！ 是刑罚者在故意戏耍调查员。 那进一步讲，两具尸体的位置，有没有可能，也是凶手故意设计的？ 尤其是！ 现在汉尼拔三人怀疑的抛尸地，在云峰山，和清水河相矛盾。 秦眀：“就是说，凶手还是有可能，选在云峰山杀死雷平安？ 他可能将母子的尸体放在河上游某处，静待被人发现，既给在云蒙山搜查的警员一个耳光。 又能二次误导警方？ 只不过，由于昨天的暴雨，尸体被提前冲了出来，并被提早发现？” 竖锯：“有可能！ 清水河偏上游的区域，我们昨天也大概扫过一眼。 整体来说，还是云峰山给我的感觉更‘好’。” 吉良吉影：“从目前线索来看，那什么刑罚者，确实有戏耍调查者的意图。 至少山坡照片是戏耍。 如果河中母子的尸体，也是戏耍，那清水河上游，反倒可以最先排除嫌疑。 云蒙山也可以排除！ 那这周边，不就只剩云峰山了？” 汉尼拔：“云峰山，尽快过去比较好。” 显然！ 群成员的意见，基本达成了一致。 这时，邵明找到沈庭： “沈顾问，DNA实验室，已经确定了两名死者的身份。 他们的确是雷平安的妻子和儿子。 雷平安目前，也确实联系不上。 结合亲属、朋友，以及社交平台的信息，雷平安一家原本的计划，就是在清水河上游游玩……” 邵明明显有所迟疑： “沈小哥，你看我们是按照正常步骤，到清水河上游搜查案发地。 还是按照原计划，直接去云峰山搜查？” 沈庭笑道： “邵哥，不用这么纠结。 虽然我个人还是坚持去云峰山，但这清水河，也不一定要彻底放弃。 人手不足的话，我可以找卫局长调人。” 这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过…… 邵明想了想，目光逐渐坚定下来： “沈小哥，还是算了。 既然你说去云峰山，那就全体人员，一起去云峰山好了。 人手分开，终究会影响调查效率。” 这下，倒是轮到沈庭意外了。 他理解邵明的纠结，一方面，自己很信任的人，选择云峰山。 另一方面，眼前的尸体，也是明晃晃的证据。 要做选择，确实难！ 两边一起搜查，算是很保险的选择。 沈庭作为顾问，可以剑走偏锋，没有心理负担。 但邵明不行。 平心而论，如果让沈庭做专案组长，有没有胆量直接放弃清水河上游，还真不好说。 “邵组长，好像很信任我啊！” 希望别把他带沟里吧！ ⊙_⊙ …… 第90章 数字！ 警车继续朝云峰山疾驰。 看着落到身后，逐渐远离的清水河，不少警员脸上都露出一丝迟疑。 他们当然也很相信沈庭。 但邵组长现在完全放弃清水河，押宝云峰山，还是让他们有些难以理解。 这选择的风险，是不是太高了一点？ …… 不管普通警员的想法如何，开弓没有回头箭。 将近半个小时后，警车来到云峰山范围。 云峰山同样是燕山山脉的支脉，范围很广，入口处有很多选择。 沈庭征询群成员的意见后，选择了一处既没有监控、地形复杂但又方便携带较重物体的入山口，进入云峰山。 之后，就和以前寻找抛尸地的流程差不多了。 由汉尼拔、竖锯、吉良吉影，通过沈庭同步到群里的视频，观察云峰山范围内的地形，从中找出他们认为适合杀人抛尸的区域。 然后警员们分组，进行细致搜查。 沈庭在云峰山内逛的时间，就花费了一整个白天。 将近傍晚的时候，汉尼拔等三人才选出了4个可疑地点。 警员们趁着天色还没变黑，加快搜查！ 这次晚上即便漆黑一片，警员们也要加班了。 毕竟第六起案子过去已经将近5天，再找不到涉案地，第七起案子都要发生了。 到时候压力只会更大。 同时！ 趁着警员们搜查的功夫，邵明找到沈庭。 之前沈庭有几个小的调查方向，告知过邵明。 这几个方向，目前都有了阶段性的结果。 不算雷平安的话，目前的核心受害者共有7名。 唯有那饭馆老板是个例外，没有引起过舆论。 能让连环杀人狂打破自己的行凶准则，情况很罕见。 而最大的可能，自然是两人之前有私仇。 换言之！ 调查近期和饭馆店主产生过较大摩擦的人，说不定能直接锁定刑罚者。 只不过根据调查结果，饭馆老板虽然嘴上不怎么干净，但近期也确实没和别人产生过矛盾。 从他的个人资料来看，也就是个普通小市民。 kikO："有点奇怪呀。 看饭馆老板的资料，正常来说，刑罚者应该不会选他作为目标才对。 ╮( ??ω?? )╭" 关宏宇："难道真是因为，群主那小女友的原因？ 她好像叫高雅吧，现在好像又失踪了吧？" 秦枫："可从资料来看，两人并没有交集。" 沈庭也觉得有些奇怪。 那饭馆老板，肯定有自己的特殊之处。 只是目前还没有找到！ 至于其他调查方向，其实也都没有太大进展。 沈庭让邵明从道教协会入手，他当时怀疑刑罚者可能是道教徒。 第6次案子的受害者，可能也是道教的人。 目前来看，后者显然是错误的。 前者的话，也没有找到有嫌疑的信徒。 至于刑罚者的职业有可能是公检法，这就太笼统了，根本没法查。 而且，目前来看，刑罚者对调查员的态度非常差。 他仇视调查员，更可能一点。 当然，职业是公检法和仇视调查员，倒也不矛盾。 "或许可以调查一下第一起案子之前，有人报警但没能妥善解决的案子？" 沈庭微微皱眉。 这样的案子估计非常多。 尤其是那些涉及家长里短的小案子。 但不管怎么说，总归是个调查方向。 沈庭给邵明提了个醒，让他收集相关信息。 同时！ 他进入破案群。 群主："刑罚者这案子，大家有什么新想法？ 或者新发现吗？" 群员们全都陷入沉默，沈庭也有一丝失望。 不过就在他要离开破案群的时候，关宏宇忽然留言： "咦，我好像有发现……" 唐仁："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好像有是什么意思啦？" 关宏宇："刚刚是我不太确定， 现在确定了，我确实有发现。 刑罚者在各个犯罪现场用燃烧后的纸屑摆成的数字，大家都记得吧？" 当然记得！ 那些纸屑数字的含义，到现在都没有破解。 柯南非常好奇："你是说，你知道那些数字的意思了？" 关宏宇："没错！" …… 第91章 顶个诸葛亮？ 破案群内！ 群成员一开始听到关宏宇说，他有发现的时候，还没当回事儿。 毕竟这家伙在群里的表现，也就比唐仁靠谱点儿。 但此刻，却忍不住都打起了精神。 刑罚者在犯罪现场特意留下的数字，是其强烈表达欲的一种体现。 背后一定有特殊的意义。 如果能破解数字的含义，说不定能像制皮人案一样，进一步了解刑罚者的作案动机，甚至抓到对方。 也因此！ 虽然大家嘴上都没有提，但这段时间，其实都在偷偷研究那几个数字的含义。 只不过目前掌握的唯一线索，只有那些纸烬可能是来自某本书籍。 那些数字，大概率也和书籍上的内容相关。 但具体是什么书籍，大家并不知道。 由于刑罚者使用了道教地狱里的杀人手法，群成员一直在找道教相关的书籍。 尤其是和阎王、地狱等等相关的道教书籍。 但一直没有找到，和那些数字相匹配的书。 尤其是唐仁，这次的罪犯明显和他专业对口。 确认对方使用道教地狱杀人后，他就有种预感—— 自己这次绝对能大展神威，重现当初雪夜失踪案的辉煌，获得巅峰奖励。 但没想到，他自己收藏的道教古籍全都翻烂了，仍然没搞明白，刑罚者留下的那串数字究竟是什么鬼。 而现在在破案上，基本处于小透明状态的关宏宇，竟然说自己破解了数字的含义？ 这让大家非常吃惊！ 甚至有些破防。 唐仁："就你呀？ 你能找到数字对应的书籍？ 我怎么这么不信啦~~ O(′^｀)O" 连关宏峰都有些迟疑： "老弟，可别开玩笑了。 你真的明白了那些数字的含义？ 我看你也没怎么调查啊？ 这两天不是在喂鱼，就是在玩游戏。" 关宏宇："是真的。 这些数字背后的书籍，其实很常见。 而且并不是大家认为的，道教地狱方面的书。 而是法律领域的《刑法》。 那些数字，代表的其实是法条。 刑罚者杀害的核心受害者，不是都犯过错，甚至进过监狱吗？ 那些数字对应的法条，就是他们的罪名。 比如第一起案子，现场的数字是62307。 代表的是《刑法》第六章第二节，第307条。 这一法条的涉及内容，包括妨害作证、帮助毁灭、伪造证据等。 受害者律师，不就是帮雇主毁灭、伪造证据，从而脱罪吗？" 群成员听了关宏宇的解释，更加吃惊。 因为大家是真没往《刑法》这个方向考虑。 那么具有传统道教特征的杀人现场，按说数字，不应该涉及现代法律学啊！ 但偏偏，关宏宇的分析有理有据。 不少群成员，都开始在网上搜刑法书。 看其它几起案子里的数字，能不能和受害者的罪行对应。 第二起案子，数字5275。 第五章第275条，是故意毁坏财物罪。 唐仁："就是不对啦~~ 第二起案子的两名受害者，是因为虐待动物被杀的啦~~ 和毁坏财物根本没关系啦~~" 秦枫："不，有关系。 国内没有动物保护法，如果有人盗走有主的动物杀害，通常会以这条罪行论罪。" 第三起案子，4246。 第四章246条，内容是涉及侮辱、诽谤罪。 第四起案子，35192， 第三章第五节第192条，内容是集资诈骗罪。 第五起案子，2327。 第二章第三节第27条，对应的共同犯罪中从犯的相关法条。 在受害者女儿的死亡中，他显然是从犯。 kikO："好像小关子的发现，是对的呀~~ 小关，你这是要翻身农奴把歌唱了呀！ ?乛?乛?" 法医秦眀："数字代表刑法里的法条，这结论现在可以确定是正确的。" 关宏峰："老弟，厉害啊！ 我倒是比较好奇，你是怎么把那些数字和法条联系起来的？ 这案子和法律，尤其是刑法，好像没有直接的关系。 而且你也不是律师啊，什么时候对法条这么熟悉了？" "咳——" 关宏宇："其实我也是偶然发现的。 刚刚我翻案件资料，发现第五起案子受害者女儿死亡，受害者才被判了三年还是五年来着。 我感觉判罚有些轻。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在网上搜相关的法条规定。 然后就发现，搜出来的法条里有第27条。 我当时就感觉27这个数字有点熟悉。 想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现场的纸烬数字里不就有27？ 然后进一步发现，前面的数字代表的是章节。 过程差不多就这样！" 好家伙！ 这不完全是凑巧吗？ ⊙﹏⊙‖ 群成员都忍不住无语—— 他们努力研究那些数字的含义，一点结果都没有。 结果别人只是好奇搜了搜法条，就成功了？ 沈庭也有些无语。 要不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呢！ 说得可能就是关宏宇这种情况！ 毕竟谁家诸葛亮会放着这么多案件线索不管、放着这么复杂的案情不研究，好奇一个罪犯多年前的刑罚，算不算轻啊？ 关键是他不但好奇，还闲着没事真的去搜索法条。 反正这种事正常调查员，应该都干不出来。 沈庭感觉至少关宏峰关队，肯定干不出来。 "傻人有傻福啊！" 沈庭感叹着，同时进一步思索这一条新线索。 眉头也渐渐皱起—— 这全新的线索，不但没能进一步深入刑罚者的犯罪心理。 反倒让沈庭有种割裂感…… 第92章 尸体！ 不单单是沈庭感觉异常，群成员也发觉不对劲。 汉尼拔：“有些奇怪。 一个以道家地狱刑罚杀人的连环杀手，为什么要在现场，留下死者犯下的法条？” 秦眀：“甚至，摆出数字的纸灰，大概率都来自同一本《刑法》。 鉴定人员给出的报告表明，几起案子里的纸灰成分，基本一致。” 沈翊：“这犯罪现场，确实有种割裂感。 就好像画作中，大片的红和大片的绿相冲撞。” 唐仁：“也不知道这个凶手是怎么想的啦？ 模仿道教地狱杀人，如果要在现场留下痕迹，哪怕留个‘斩立决’的令牌，也比留下刑法法条更合理啦～” KikO：“凶手不但对调查员有意见，对法律也有意见？ 凶手是个愤青？ 但好像也不对吧！ 凶手如果对这些有意见，那就应该选相应的手法杀人啊！ 可他偏偏选了道教的地狱，真是有点儿奇怪。 （︶︿︶）” 毛利小五郎：“感觉割裂的话，会不会凶手不止一个人？ 刑罚者能完成这么高难度的作案，有人配合也正常吧！” 竖锯：“团伙作案的话，倒是有可能。 或许一名成员主张以道教地狱的手法杀人，警醒世人。 而另一名成员，可能在公检法遭到过迫害，或者自以为遭遇不公，因此怀恨在心。 所以不但对警方挑衅，还在现场留下数字，暗指法律不公。” 关宏峰：“如果是团伙作案的话，调查起来恐怕更麻烦，难度会高不少。” …… 群成员讨论了好半天，也都只是提出了自己的猜测。 至于刑罚者为什么在犯罪现场，用纸灰留下法条对应的数字，还是没有搞明白。 沈庭：“除了数字，大家还有其它发现吗？” 这次，没有人再留言。 “这样啊！” 沈庭微微皱眉。 这倒是有些麻烦了。 还是那个问题，关宏宇对数字的解释，不但没能进一步剖析刑罚者，反倒让其形象变得模糊。 沈庭反倒有些更加看不清这个杀人狂了。 “是团伙作案，还是多重人格？ 或者刑罚者本身，性格就比较拧巴？ 从现在的线索来看，还真不好下定论。” 沈庭沉吟着，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他拿起一看，果然又是邵组长。 “邵组长，有什么新情况吗？” “有。 发现尸体了，应该是雷平安的尸体。” 邵明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激动。 沈庭则明显有些意外。 “啊？这么快就找到尸体了？” 按照以往在其它案子里，可疑地点的搜查经验，沈庭原本估计，最少也要一个晚上才能有发现。 可现在距离沈庭帮忙圈出可疑地点，也就过了不到两个小时。 他原本还想着，差不多该和邵明打声招呼回去休息了，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凶杀现场。 “确定是刑罚者，第六起案子的凶杀现场吗？” “确定！” 邵明明显比沈庭更加激动。 他作为专案组长，也是案件的最终决策者，其实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尤其是放弃证据显著的清水河，将全部力量集中在沈庭划定的云峰山。 虽说他坚信沈庭的判断，但多少还有一丝担忧。 现在看来，这担忧完全是多余的。 找到案发现场的速度，远超他最理想的预估。 如果他当初将目标放在清水河，不但空耗精力，到头来还会功亏一篑。 “跟着沈顾问混，果然没错。” 心中泛起复杂心绪的同时，邵明解释道： “我们发现尸体的位置，在一处有水潭的隐蔽山谷。 里面温度湿度都很高，很燥热。 尸体巨人化程度，比早晨的母子要高很多，已经看不清面容。 但仅从现场就能看出，这案子绝对是出自刑罚者的手笔。 这次凶手选择的杀人手法，应该是第六殿阎王掌管的‘毒蛇地狱’。 而且我们在犯罪现场，同样找到了纸灰组成的数字。 沈顾问，我发个定位给你。 你要不要亲自过来瞅一眼？” 犯罪现场肯定要亲自看一眼。 沈庭按照邵明发来的定位，快速接近发现尸体的位置。 一开始，地方他还感觉挺熟悉。 因为是之前探查时，走过的地方。 但很快，踏足的区域有了很强的陌生感—— 之前考察只能观察大概，很多细节肯定不可能关注。 很快，沈庭几人前方的不远处，出现了明显的灯光。 还隐约有激动的讨论声传来： “我去，竟然真的在这云峰山找到了雷平安的尸体？” 第93章 毒蛇地狱！ 云峰山！ 沈庭远远就听到议论声： "我其实一直相信沈顾问说的，会在这云峰山找到第六案发现场。 但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 "主要是，沈顾问圈出的区域，也太精准了。" "没错！ 这么大个云峰山，要是让我们没头苍蝇一样找，十天半个月估计都很难找遍。 可现在，从正式开始搜索，到找到尸体，也就两个小时。 沈顾问这精准度，太吓人了。" "孙大圣画个圈能防妖怪。 嘿嘿，沈顾问也不遑多让啊！ 在哪儿画圈，哪儿就有尸体，简直神乎其神！" …… 原来是夸我呢！ ?''?'' ? 沈庭加快步伐，来到调查组驻扎的区域。 警员们一看沈庭到来，全都向他投来追星迷弟、迷妹一样的目光。 "沈顾问，你过来啦！" "沈顾问，你这也太厉害了。" "你怎么知道，尸体在这里的呢？ 我看这边，也没什么特殊的啊！" "沈顾问，您跟我来，我带您去发现尸体的地方。" "还是我来吧！" "我来我来！" …… "一个个像什么样子，都忙自己的去。" 一声呵斥，打破了这边的吵闹。 凑到沈庭身边，争着带路的警员，瞬间老鼠见到猫一样，一哄而散。 声音沈庭非常熟悉，一听就知道是邵明。 而且，他虽然在呵斥调查组成员，但跑向沈庭的步伐，比调查员们还迅速，脸上的笑容，也远比大家灿烂： "沈庭，你终于过来了！ 走，我带你去现场。" 邵明在前面引路。 沈庭则笑道： "邵组长，你怎么亲自过来了？ 现场现在不应该很忙吗？" "没事！ 这边开始搜查时，卫局长就过来坐镇了。 他听说找到了尸体，早就跑到现场去了，现在他在那边主持工作呢！" 邵明热切地拍了拍沈庭的肩膀： "卫局长说，这群小家伙没见过什么世面，看见你过来，肯定忍不住和你说话。 他怕耽误你时间，就让我亲自过来接你。 对了，大家都挺热情，没吓到你吧！ 哈哈，我刚刚还听有人给你起外号，叫''搜尸大王''。 还有人叫你''摸尸神探''呢！ 连卫局都感叹，说一定要让你把这门寻找尸体的手艺，给传下去呢！ 能轻松找到涉案地，这在破案里，作用太大了……" 沈庭一边听着邵明的啰嗦，一边笑着点头附和。 但听到大家给他起的外号，还有让他把"摸尸"的手艺传下去，他还是没绷住。 这玩意可不兴随便传啊！ 因为要传的前提是，先找到三个汉尼拔级别的杀人狂…… 很快，一行人终于来到案发地。 这边，大家的热情同样不减。 沈庭出现后，所有人都投来热切的目光。 但有卫局和邵组长在，大家没有太过火，很快专注自己的工作。 “沈庭，这边来！” 卫局热情的和沈庭打招呼: “你这家伙，我虽然知道你一定可以，但这也太神了。 竟然这么简单就找到了尸体！” 沈庭附和着卫局的感叹，他的目光，也跟着一缩，看向犯罪现场。 他之前听邵明说，这第六起案子，刑罚者借用了毒蛇地狱的杀人手法。 他当时就对犯罪现场有所预估，猜到会很吓人。 毕竟，按照经书里的描述，毒蛇地狱，群蛇噬咬血肉，想想都残忍。 但真正看到凶杀现场，心神还是被震了一下。 就见一个已经形成巨人观的人形尸体，跪坐在地上。 双脚踝，被疑似砸入地面的U形钉，固定住。 双手腕则被固定在身侧靠后的位置。 他身上，有着大大小小的伤口。 每个伤口，都有一条甚至几条蛇头，钻入其中。 这些蛇的尾巴，全都被铁钉刺穿，呈环形固定在尸体周围的地面上。 粗略一看，少说也有几十条。 邵明解释道："这些蛇的种类，目前还没有确定。 但法医说，肯定都是毒蛇，因为它们都有毒牙。 不过！ 刑罚者似乎把毒液先排净了。 因为初步检测，在雷平安体内，没有检测到毒性物质。 法医怀疑，刑罚者这是既想保留毒蛇嗜血凶残的特性。 但又不想因为毒液的存在，让受害者轻而易举死掉。 为了让毒蛇更加疯狂，刑罚者似乎还在受害者的伤口上，撒了类似雄黄等，能让毒蛇疯狂的药物。 具体成分，还有待检测。" 沈庭绕着尸体观察一周，鼻翼不停耸动。 巨人观后的尸体气味，普通人很难忍受。 走到雷平安右手边的时候，沈庭脚步停了一下。 就见那里摆着一个证据标记。 标志旁的地面上，隐约有一个半圆形状的弧形。 凹陷的沙土上，隐约还带有血迹…… 第94章 弧形！ 云峰山！ 沈庭疑惑地看着雷平安右手边，地面上带着血迹的弧形： "看弧形的位置和角度，这是雷平安右手食指画出来的吧！ 被几十条蛇噬咬的时候，画出这么个弧形，肯定不是什么无意义的信息。 雷平安也不是普通人，作为前经侦大队队长，不可能不知道，能在犯罪现场留下任何信息的机会，都至关重要。 如果信息留得足够精准，对警方的侦查帮助非常大。" 沈庭微微皱眉。 "这弧形一定和凶手有关。 问题是，有什么关系？ 这弧形本身的意义，是什么？"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这弧形都不算太明确的提示。 因为缺乏独特性。 日常生活中，和弧形相关的事物，实在太多了。 很难判断这弧形背后的概念，具体是什么。 更难将这弧形，和某个具体的人联系起来。 当然这也没办法。 雷平安的手腕被钉在地上，活动范围有限。 又在遭受折磨。 能留下这弧形痕迹，他应该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 沈庭看向邵明： "邵组长，弧形对雷平安，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 或者，在他日常生活的物品中出现过？" 邵明摇摇头: "这个倒是不好说。 我已经派人，去和雷平安的前同事们打听了。 还派了一个工作小组，去雷平安的住处搜查，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这时！ 一名痕检在"蛇阵"外围，将组成数字的纸烬收集起来。 邵明见状，微微皱眉： "这些数字，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刑罚者每个现场都摆，一定也很重要。 如果能破解，说不定会成为案件的突破口。" "那倒也不至于。" 沈庭轻飘飘的声音，落入邵明耳中。 邵明原本有些疑惑，沈庭怎么知道不至于。 直到看到沈庭脸上笃定的神情，邵明才反应过来，震惊道： "沈顾问，你不会已经破解那些数字的含义了吧？" 沈庭轻轻点头。 "其实很简单。 这些数字对应的是法条，也是受害者违反的法条。 第一个数字是法条所在的章数。 如果这一章分成了不同的节，第二个数字代表的就是节数。 第三个数字代表的，自然是具体的法条数。 如果这一章不分节，那章数后面的数字，直接指向的就是法条。" "雷平安好像是因为作为调查员，收受他人贿赂，成为了刑罚者的目标。 地上数字代表的法条，应该和受贿有关。" 代表法条？ 听到沈庭的解释，邵明明显惊了一下。 这结果，还真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虽然是专门负责刑事案件的警员，对刑法也很熟悉。 但邵明还真没把这些数字，和刑法做过关联。 和群成员的原因一样。 他也觉得这数字，更可能和道教地狱、因果报应等相关。 旁边的警员，也是一脸的震惊。 "数字的含义，竟然就这么破解了？" "法条？好奇怪啊！" "沈顾问就轻飘飘的，说出了这么关键的发现？ 这合理吗？ 这正常吗？" "这次的数字是8385。 按照沈顾问的解释，八代表的是第八章。 后面的385代表第385条？" "第385条，内容是什么？" "亏你还警察呢，这都不知道。 第385条讲的是国家公务人员，违规收受他人财物，规定为受贿罪。" "咦，对应的还真是受贿罪？" "沈顾问，果然又说对了。" 警员们看向沈庭的目光，更加钦佩。 沈顾问这调查效率，未免也太高了一点儿。 圈出可疑地点后，两个小时就找到了案发地不说。 不声不响地，居然又破解了现场数字的含义。 大家此刻都有种感觉，跟着沈庭调查，好像随时随地都可能有新的进展。 只有经常接触疑难杂案的人才知道，这有多恐怖。 很多案子就是因为没有新进展，困在一个节点，一两个月都有可能。 旁边的卫廉兵局长，也赞叹道： "沈庭，你做得不错。 怪不得你有信心，能在6天内侦破这案子。 不过，我怎么感觉刑罚者在现场留下法条对应的数字，有些古怪呢？ 好像这不应该是刑罚者，会做出的选择。" 沈庭点点头。 "我其实也感觉奇怪。 所以刚刚才说，这些数字可能带不来突破性的进展。 相反，它们增加了疑点。" 卫廉兵和邵明，都重重点头。 "这其中的古怪，以后再说吧。" "先把尸体带回去解剖，看有没有新发现？" 沈庭自然点头同意。 很快，大量的法医和痕检上前，对雷平安的尸体进行处理。 毕竟以前是同事。 虽然雷平安犯了错，但也不至于被这么折磨。 不少警员都有种兔死狐悲之感。 很快，尸体被装进裹尸袋。 费了好大的劲，才运出山林。 沈庭等人也坐上了回程的警车。 不过，黑暗中，车灯刚刚亮起，就有警员惊恐道： "快看！ 刑罚者又在外网发视频了。 而且一次发了两个……” 第95章 我倒是有一个想法啦～～ 云峰山外围路旁！ 刚亮起车灯的警车上！ 刚刚得到消息的警员们，点开专用链接，警务通界面上，跟着出现了两个视频。 点开第一个视频，内容是雷平安被杀害的过程。 很血腥！ 第二个视频，背景还是古装影视剧里的阎王殿。 "厉害啊！ 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雷平安的尸体。 五天时间，尸体都臭了吧！ 终于找到了同事的尸体，你们很开心吧！ 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我。 不会永远都找不到吧，哈哈哈！ 对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距离下一次案子，只剩一天时间了吧！ 如果你们明天还抓不到我，那我可要开始行动了哦~~~" "这刑罚者说话咋，这么恶心呢？ 娘里娘气的，不会是gay吧？" 熊贝贝凑到沈庭身边，小声道。 沈庭无语地看了他一眼。 刑罚者视频里夹枪带棒的，既侮辱了作为前调查员的雷平安的尸体，又故意用那种语气说话，嘲讽调查员无能。 沈庭看车上其他的调查员，面色都非常难看。 显然被刑罚者戳到了痛点。 不过！ 这种言语攻击，对熊贝贝这种脑袋一根筋的，明显没什么用。 他只会觉得对方娘里娘气！ 许心一则思索着道： "这刑罚者对调查员的怨念，是真不小啊！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专门发视频嘲讽了。" 沈庭点点头： "不知道造成这怨念的根源，是什么。" 而现在最紧要的，自然是尽快确认刑罚者的身份。 最好是能在第七起案子之前，也就是后天之前，抓到刑罚者。 不过…… 沈庭感觉难度有些高！ 现在刑罚者的整体形象，其实还非常"模糊"。 尤其是对于犯罪剖绘师来说，尤其如此。 正常情况下，随着案件细节增加，剖绘师的结论会越来越精准，越来越清晰。 但这次，显然不是如此。 "现在这种情况，大概率是之前的剖绘结论有错误。 或者，刑罚者某些非常重要的特质，没有剖绘出来。" 沈庭默默思索着： "除了之前的剖绘有问题。 之前和群成员讨论时，确认的疑点，有的有了解释，但没什么用。 有的还处于待解释状态！" 首先是刑罚者的作案动机。 之前推测，他是为了展现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用道教地狱警示世人。 唯一的矛盾点是，刑罚者自己也杀死了很多无辜者。 加上第六起案子里的母子，无辜者已经达到了六名。 和刑罚者的核心目标，数量几乎相当。 除此之外！ 关宏宇对疑点"纸烬数字"的破解，也和之前确定的动机有些割裂。 "感觉刑罚者表面''高大上''的动机之下，似乎隐藏着什么。 是他的杀戮欲望？ 但他一个连环杀人狂，杀人就杀人呗，不需要隐藏这种欲望啊！ 除非……" 沈庭想起自己之前的一个推测—— 刑罚者可能是人格分裂。 "或许，他有一个善良人格，同时也有杀人狂人格。 而且善良人格很强，为了绕过善良人格的阻碍，因此设计了冠冕堂皇的杀人借口？" 沈庭分析着，微微摇头。 这结论，现在真不好说。 因为如果是团伙作案，也可能造成这种割裂。 而其它疑点，只剩一个饭馆老板。 但没有引起过舆论的饭馆老板，为什么会成为刑罚者的目标，还没有找到答案。 饭馆老板近期，并没有和人产生过大矛盾。 而新的疑点，现在也增加了不少。 比如雷平安留下的弧形，是什么意思？ 是有特殊含义的提示？ 或者，是雷平安无意间留下的？ 再就是，让刑罚者这么仇视警方的原因是什么？ 还有就是第七起案子。 对应第七殿地狱，泰山王，惩治破坏家庭、堕胎杀婴、纵火等等。 凶手会选哪一项罪业作为目标？ 沈庭理了理自己的想法，但只感觉越来越乱。 这次的案子，和以前不太一样。 像制皮人案，是千头万绪，找不到作案的主脉络。 而刑罚者，主框架似乎一开始就很明显。 但问题是，越深入剖析，这主框架似乎说服力越低。 而更合理的方向，却找不到。 而且！ 这些疑点的调查意义，看起来都不太大。 寻找案件疑点，最终目的是针对疑点，寻找调查方向。 但目前的疑点，全都催生不出太好的调查方向。 这就很麻烦了！ 沈庭将自己的分析结果上传破案群。 大家讨论过后，结论也差不多。 真要说调查方向，其实也能挤出很多。 甚至，有的方向说不定能有小发现。 但根据大家的经验，能左右案件调查的方向，还真不好找。 勉强调查，到头来，恐怕还是竹篮打水。 "大家有时间的话，今晚加一下班，重新捋一下案情，看能不能找到新方向吧！" 沈庭留完言，自己倒是休息去了。 他在外面忙活了一整天，肯定比群成员辛苦。 不过，也就睡了五六个小时。 天刚刚亮，沈庭就被群消息吵醒。 唐仁："我倒是有一个想法啦~~ 你们说，刑罚者为什么选那些刑罚，作为杀人手法啦~~~" 第96章 确实是疑点！ 为什么选这些刑罚，作为自己的杀人手法？ 看着唐仁的留言, 群成员一下都愣住了。 kikO：“这个问题还用问吗？ 群主讲课的时候，你睡觉了吧！ 群主老大，要不把他封号，惩罚他几天吧！ ?????????” 关宏宇：“之前不早就确定了，刑罚者选择道教地狱里的刑罚，作为自己的杀人手法。 是为了宣扬因果报应，警示世人什么的？ 这都已经是上个调查阶段，就已经解决的问题了。 唐仁你怎么现在，突然问出这么个蠢问题？” 毛利小五郎：“就是就是！ 这问题，也太蠢了！” 唐仁一看自己的口碑要进一步恶化，连忙留言： “等等，我不系你们理解的这个意思啦～ 系这样的啦~~ 道教每一殿阎王，掌管的大地狱，都是由16个小地狱组成的。 比如说刚发生的这起案子，对应第六殿阎王，掌管大叫唤大地狱。 下面分管的16个小地狱，包括毒蛇地狱、车崩地狱、磨盘地狱等等啦～ 我的意思是，刑罚者为什么不选车崩地狱、磨盘地狱，作为杀人手法。 偏偏选毒蛇地狱啦？” 看着唐仁的解释，群成员这才明白他的意思。 道教地狱和佛教十八层地狱，的确不一样。 佛教18层地狱，每一层地狱基本对应一种刑罚。 而道教地狱，就和唐仁说的一样。 每一层大地狱下面，又包含16层小地狱。 秦枫：“小唐，你……你这次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十六层小地狱，代表16种刑罚。 凶手选择哪一种刑罚，作为自己的杀人手法，假如是没有标准的，是随便选的。 那正常来说，应该选相对简单，更容易操作的杀人手法。 这样杀人的时候，自然更省事一点。 但刑罚者选择的刑罚，明显并不是这样。 目前第六次案子，还看不出太大区别。 因为各个地狱的杀人手法，相对都比较难实现。 但之前的案子，比如第四起案子。 凶手选择的剥皮刑罚，又复杂又麻烦。 事后还需要处理犯罪现场，还要将受害者的尸体做成稻草人，搞到田野里。 而在第四殿阎王掌管的地狱里，明显有更简单的刑罚。 比如热汤浇手地狱，操作起来不容易多了？ 而且要说对受害者的折磨，热汤浇手一点点烫死，明显更可怕一点。 但凶手偏偏选了更不容易操作，折磨程度也更低的剥皮地狱。 确实有些奇怪！” 秦眀：“这么说的话，第五起案子，刑罚者好像也选择了相对更复杂的杀人手法。 凶手用的是油炸地狱里的油炸手法，杀死受害者。 但其实第五殿地狱，有很多更简单的刑罚。 比如诛心地狱，取出目标心脏放在火上焚烧。 凶手为什么舍易求难？ 而且，求的又不是最难。 因为有比油炸地狱，更难实现的地狱刑罚。 选择标准，似乎也不是视觉冲击力。 油锅地狱虽然冲击力强，但在第四殿的十六小地狱里，也没到最强的地步。” 关宏峰：“唐仁提出的这个问题，好像真有点儿门道啊！ 既然刑罚者对杀人手法有选择，那就一定有标准。 有标准，就对应了特定的心理。” 群主：“是这样的！” 沈庭点头留言。 “从犯罪剖绘的理论来说，的确是关队说的这样。 一个连环杀人狂在作案过程中，会面临很多的选择。 比如，选择什么样的人作为自己的杀害目标。 选择在哪里动手。 选择在什么天气动手？ 选择在哪里抛尸？ 选择什么样的杀人手法？ 等等等等…… 每一项选择，其实都对应了不同凶手，不同的心理。 而犯罪剖绘，正是要依据这些不同，对杀人狂的所有行为，进行合理的解析。 目前来看！ 凶手选择特定的地狱刑罚，肯定也有原因。 只不过这原因是什么，就不好说了。 能不能帮助破案，就更不好说了。” 汉尼拔：“群主说的没错。 在大量的杀人手法里，做出特定的选择，可能是个人偏好。 也可能和个人经历有关。 具体什么原因，没有和凶手近距离接触过，其实很难做出准确的判断。” 秦眀:“咦，我倒是有个想法，能解释这个疑点。 还能和之前群主的剖绘结论，形成一定的对应。 刚刚讨论的时候也说了，刑罚者对杀人手法的选择，可能和他自身的成长经历有关。 问题是，那些地狱刑罚，可都是杀人手法啊！ 谁成长过程中，或个人生活中，会大量接触这种东西？ 我能想到的，只有几种特殊职业。 比如，像我这样的法医！ 再比如，之前群主所说的，公检法工作人员。 或许！ 凶手在复刻他工作过程中，见过的杀人手法？” 第97章 彻底推翻？ 秦眀简单一说，群成员都恍然大悟，明白了他的意思。 日常能接触到大量杀人手法的人，其实非常少。 唯有公检法工作人员，以及某些犯罪爱好者，或悬疑爱好者，会特意收集资料来看。 比如上一期爆炸案里的郭洪刚。 但他们能接触到的资料其实很有限，且大部分都被删减。 凶杀现场的图片，以及能看出详细作案手法的尸体等等，更难看到。 普通人相比公检法内部人员，接触到的杀人资料，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如果凶手对地狱刑罚的选择，确实受到了其经历的影响，那他的职业的确很可能是公检法。 他也真的有可能，在复刻工作中遇到的凶杀手法！ 更关键的是！ 沈庭之前对刑罚者进行剖绘时，就推测过—— 刑罚者之所以形成要宣扬“因果报应”的犯罪理念，一定有原因。 其中可能的原因之一就是： 见过太多人，有罪行或者伤害过其他人，但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受到惩罚。 而能接触到大量案件的公检法，显然就是符合条件的职业。 就和秦法医说的一样，他的猜测和沈庭的剖绘结论，在凶手的职业这一方面，的确能对应起来。 再加上凶手反侦察能力强、身手好、智商高等特征，能就职于公检法，倒也正常。 沈庭：“简而言之，刑罚者真的可能是，可以接触大量刑事案卷的公检法工作人员？” 关宏峰：“公检法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接触所有的案子。 尤其是一些烈性的凶杀案，案卷只对办案人员公开。 而刑罚者使用的，显然都是恶性杀人手法。 所以，秦法医说的‘凶手在复刻自己工作中见过的杀人手法’，或许可以更精细一点—— 凶手在复刻自己处理过的，凶杀案里的杀人手法？” 关宏宇：“就是说，自己见过的行凶手法，是刑罚者选择地狱刑罚的标准？” 汉尼拔：“其实也不能绝对这么说。 就算这推测真是正确的，现在其实也不好判断： 凶手在选择地狱刑罚的时候，是有意识的选择自己见过的杀人手法？ 还是受到潜意识的影响，做出了下意识的选择。 更甚者，我们之前的分析都是错的，也有可能！ 或许刑罚者所谓因果报应的理念，以及地狱刑罚的手法，可能只是一层皮。 而模仿刑案里的杀人手法杀人，可能才是血肉，也是刑罚者真正的……算是动机吗？ 或许说是驱动力更合适一点。” 唐仁：“好绕啦~~没必要这么复杂吧~~ 只要知道刑罚者在公检法工作，可能模仿接手过的，刑案里的杀人手法杀人，不就得了啦~~~” 秦枫：“小唐，其实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秦枫没有详细解释，因为有的事情详细说的话太复杂。 汉尼拔所说的各种情形，其实对应不同的犯罪心理，差别看起来很小，但如果搞错了，对刑罚者很容易造成误判。 前两种情况，倒还好说。 不管刑法者是根据自己在工作中见过的杀人手法，主动选择类似的地狱刑罚。 还是被动下意识的选择。 都没有太大影响。 跳不出之前大家的分析范畴！ 可如果是最后一种情况—— 用地狱刑罚杀人只是刑罚者故意伪装的皮，那就有些可怕了。 之前关于刑罚者犯罪动机以及一系列的剖绘结果，都要被推翻。 而且是彻底的推翻！ 什么因果循环，什么善恶报应，都是胡扯，都是伪装。 刑罚者更像是披着羊皮的恶狼，这狼凶残、狡猾，但形象非常模糊。 “关键是，我之前确实也感觉剖绘结论有问题。 刑罚者的形象很割裂，不够饱满。” 沈庭摇摇头。 当然，唐仁说得其实也不是完全没道理。 后续的这一系列分析虽然复杂，恐怖程度也可见一斑，但所有这些，都有一个前提—— 刑罚者真的在公检法工作，且确实在模仿工作中遇到的杀人手法杀人。 要是不满足这两条，其他的可能分析再多，也都是扯淡而已。 “杀人动机究竟是什么？ 或者说，刑法者选择杀人手法的标准，究竟是什么？ 这个疑点需要进一步确认！ 但，秦眀的推测，目前倒已经可以衍生出，有意思的调查思路了。” …… 第98章 名单！ 沈庭沉吟片刻，和群成员筛选了刑罚者杀人过程中，用到的标志性手法后，这才联系邵明。 根据目前的讨论结果，相应的调查思路，有两个—— 一个自然是查往年的案件里，有类似刑罚者杀人手法的案子。 尤其要找出，全部接手过类似六起案子手法的警员； 再就是查公检法工作人员里，近期成为涉案人，但案子可能没有解决，明显吃了亏，且加害者没有受到应有惩罚的人。 后者，沈庭之前就跟邵明提过。 邵明大致调查了，但没有找到嫌疑比较高的人。 这次，沈庭再次提出来，显然是希望邵明进一步、更加细致地调查。 至于前者，邵明听得确实有些迷糊。 他不明白，忽然查往年的案子做什么？ 而且还是查和刑罚者杀人手法类似的案子？ 他们和刑罚者案，有关系？ 沈庭将群成员的讨论过程，和邵明大致一说。 邵明立刻恍然，但很快就转为震惊。 首先，是地狱刑罚选择标准这点，非常剑走偏锋，而且非常细节，非常难注意到； 其次，如果沈庭的推测成立，那这调查思路，还真有可能为案子带来突破。 邵明现在其实很着急。 之前沈庭的确帮助，找到了第六起案子的案发地。 但第七起案子近在眼前，马上就要发生。 而关于刑罚者本身的线索，目前其实非常少。 他现在需要的，就是沈庭刚提出的这种，能推进案件调查的思路。 “沈顾问，你先忙，我去找卫局申请。” 这思路要调查的案卷，是全大京甚至全国领域的。 邵明肯定没资格做决定。 …… 邵明离开后不久，就给沈庭打来电话。 告知他大京总局已经派人按照他的要求，对案件进行筛查。 不过案子数量比较多，还涉及很多封存案子。 筛选时间会稍微久一点。 沈庭趁着这个时间，和群成员重新捋顺案情。 这一等，就等了整整一天。 第二天清晨，也就是沈庭接手案子后的第五天。 距离破案时限只剩两天。 今天也差不多是刑罚者第七次作案的时间。 一大早，邵明就给沈庭打来电话—— 按照沈庭的要求，名单已经筛选出来了。 只不过人数比较多。 沈庭拿到名单后，确实被数量惊住了。 整个名单人数足有上百人。 刑罚者使用的杀人手法，他们都从不同的案子里接触过。 因此这些人基本都是老警察、老法官等等。 沈庭微微皱眉： “人数比预计的要多不少。” 这倒也正常！ 名单里的公检法工作人员，不仅仅来自大京，还有周边省份。 他们同样有时间来大京作案。 保险起见，邵明将他们也统计进来。 再就是！ 刑罚者使用的杀人手法，凑在一起看很吓人，也很罕见。 但分割成一个个小案件的话，就没那么罕见了。 比如第四起案子，剥皮制成稻草人竖在田地里很罕见。 但如果分成单独的剥皮以及制成稻草人，那就…… 呃，其实也不常见！ 不过，大京以及周边区域这么广，这么多年来，类似的案子还是不少的。 “名单有了！ 但好像没有进一步筛选的标准。” 作案时间倒是可以查一查。 但这么多人的不在场证明一一查证，耗时肯定不少。 沈庭思索着，手机那头的邵明似乎又接了个座机电话。 然后忽然郑重地在手机里道： “沈顾问，不好了！ 有人报案，发现了凶杀现场。 民警到场后，怀疑是刑罚者第七起案子……” 第99章 穿肋地狱！ “嗯？ 第七起案子，已经发生了？ 这么快？” 沈庭听到电话那头邵明的话语，有些意外。 “我们也没想到，刑罚者这么着急动手。” 邵明叹道： “具体案情，我还没来得及了解。 这样，沈庭你先过来停车场。 我们一起去现场，案件详情，我们路上再说。” “没问题！” 十多分钟后，沈庭和熊贝贝等人来到停车场，坐上警车。 “嗤~~” 警车发动，快速驶向案发现场。 刚上车，几人就发现，邵明面色非常难看。 比发现第五起、第六起案子时，难看得多。 熊贝贝大咧咧道： “邵组长，这第七起案子有特殊？” 邵明重重点头： “确切地说，目前发现的案件现场，不仅仅包括了第七起案子。 凶手的第八、第九名核心目标，都在本次案件里遇害。 除此之外，还有其它一些疑点。 比如，犯罪现场似乎不少人遇害，但尸体只有三具……” 尸体只有三具？ 只有？ 其它尸体不见了？ 沈庭愣了一下。 刑罚者似乎没有专门处理其它尸体的习惯。 往期的案子，无关尸体，要不就是随意丢在案件现场。 要不就是丢到河里，误导警方。 这次，他忽然掩藏其他尸体，是什么意思？ 许心一：“现场有三具尸体，对应的应该就是第七、第八、第九地狱。 十殿阎王，只剩最后一殿。 我没记错的话，这一殿有些特殊。 由转轮王掌控，没有地狱刑罚，职能是最终轮回，六道转生。 刑罚者收集那些尸体，会不会是为第十层地狱做准备？” “这倒是有可能。” 沈庭微微皱眉。 不管怎么想，用多具尸体组成的第十层地狱，绝对不简单。 沈庭再次看向邵明： “对了，那三名死者的被害手法，分别对应了哪种地狱？” “第七名核心死者，对应的应该是穿肋地狱。 第八名核心死者，是碎锉地狱。 第九名死者对应抽肠地狱。” 穿肋地狱，是用铁矛刺穿肋骨，悬挂示众。 碎锉地狱，是用利斧剁碎躯体，理论上还需要拼凑复活。 而抽肠地狱，是用铁钩勾出肠脏，缠绕脖颈窒息。 熊贝贝看着手机上查到的资料，挠挠头： “每个都挺瘆人啊！” 邵明则道： “三名受害者的身份，还没有完全确定，民警那边正在核查。 我已经让警员把三种全新的死亡手法，加入筛选标准。 对之前那一百多人的名单，进行二次筛选。” 交谈着，警车在一处景区外停下。 “仙居山？” 沈庭在车内低头，看向牌楼上的匾额。 “据说这山上曾经有仙人居住，还有仙人沐浴的仙人池等等 。 后来被开发成了景区。 案子就发生在景区里！” 邵明等人在民警的带领下，一路深入景区，快速靠近一片封锁的建筑群。 “道观？” 熊贝贝眉头一挑。 远远看去，那些建筑明显是影视剧里经常出现的道观。 关键是！ 第六起案子时，他曾经推测凶手可能会选道教背叛信仰的信徒，作为目标。 但凶手选了背叛信仰的调查员。 倒是这次，选了道教信徒？ 但沈庭没记错的话，第七、第八、第九殿阎王掌管的罪责里，似乎没有和背叛信仰相关的。 进入道教建筑群，这边明显已被封锁。 偶尔有道士从房间里探出脑袋，神情好奇，似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行人没有在主建筑群多作停留，而是绕过主殿三清宫，来到稍微后方的区域。 这里明显刚刚开发，建筑全都是新的。 而最先接到报案的民警，也就驻扎在这里。 眼见邵明等人到来，民警立刻迎了上来： “邵组长，里面就是凶案现场。” 他指了指新建筑最核心的大殿。 匾额上写着“真武殿”！ 大门紧闭！ 有警戒线围住！ 门槛上，隐约有褐红色的血迹残留。 沈庭等人跟随民警，从侧门进入大殿。 刚进入，就能闻到明显的血腥气。 入目更是冲击力十足的画面—— 一具瘦弱女尸，被高耸石雕手中的巨矛刺穿胸肋，四肢下垂，仰面瘫在石雕握矛的拳面上。 她的长发后垂，后仰的面部，双眼圆睁。 露出的额头上，用红色物质纹着文字“七”！ 这应该是穿肋地狱对应的第七殿死者了。 法医立刻上前，简单检查后道： “从尸温、尸僵还有尸斑，以及环境温度综合判断，死亡时间在凌晨一两点。” “就是说，刚过周六，这女的就被杀了？ 不过，这大晚上的，她衣冠不整，看衣着也挺轻佻。 穿成这样，在这还没建成的真武观做什么？” 一名专案警员好奇问道。 第100章 消失的尸体！ “呃……” 旁边的民警听到询问，面露尴尬，解释道： “我们在现场找到了女死者，以及其他两名死者的手机。 死者都在一个群里。 从群消息来看，来这边是为了……聚会！” 聚会？ 熊贝贝嗤之以鼻。 这大晚上的，在真武殿聚什么会啊？ 什么意思，大家都懂！ “这里是群聊的内容，这边是他们拍的视频。” 民警将装在证物袋里的手机，递给邵明。 邵明隔着证物袋滑动屏幕，微微皱眉。 从手机里的内容来看，这群名字虽然叫“道仙”，但群成员对真武殿及真武大帝，真没有一丝尊敬。 群成员八男五女！ 声称这次聚会，是要为真武殿开光。 视频内容更是不堪—— 是一群人淫.乱的视频！ “从手机里的信息来看，这女死者名叫丛惠荣。 有丈夫有孩子，而且有打胎记录……” 许心一道：“堕胎可能是凶手选她作为第七殿死者的原因。 第七殿惩治残害子嗣、堕胎、纵火等罪行。” 一行人继续向前，进入正殿。 就见真武大帝的雕像上，也挂着一具尸体—— 不是用绳子挂，而是用肠子！ 受害者的肠子被抽出，一端缠在他脖子上，一端缠在真武雕像的手上。 死者身穿道袍，已经染满血。 眉心纹着红字“九”！ “这人的身份比较特殊。 我们确认他是前面三清观的观主，徐军。 这真武殿，自然也是他集资主持修建的。 也是那个群的群主！ 我们跟观里的道士简单交谈过，怎么说呢…… 其实不少信徒，无论在家还是出家，对徐军都挺有意见。 功德箱里的钱，按说应该公示，用于道观建设或观中道士的个人发展。 但徐军成为观主以来，从没公示过，都进了他自己腰包。 还有香火钱、供奉钱、祈愿算卦的收入等等，都成了他的私人小金库。 观中不少批评他的道士，都被他挤兑走。 甚至被他动用道教协会的权利，从道教除名。 这事之前闹得挺大。 他有几个弟子在网上，联名发文章声讨他。 曾激起过不小的舆论。 不过，最终还是不了了之。 估计是徐军动用关系压了下去。 这也是道士们诟病的第二个方面。 徐军成为观主后，大力发展和信徒之间的关系。 和女信徒联系尤为频繁。 再就是有权有势的信徒，他更是多番笼络，还成为掮客帮信徒搭桥扯关系。 类似这样的事情，观中道士跟我们说了很多。 更夸张的事情都有。” 很显然，徐军是刑罚者第九殿地狱的目标。 第九殿平等王的职能，正是惩罚纵欲荒淫、谋财害命。 与徐军的所作所为颇为吻合。 民警带着众人从中央大殿，来到另一侧偏殿。 殿中央，一个大胖子的尸体仰面躺在那里。 尸体粗看起来完整，但细看会发现脖颈、手臂和双腿等位置，全被缝了丝线。 身体下方，血液汇聚成不小的血泊。 在胖子脑门上，还纹着红字“八”！ 他显然对应第八殿，都市王掌管的碎锉地狱—— 斧头破碎躯体，再拼接复活。 只不过，拼接是拼了，复活显然不可能。 “他的身份确定了吗？” “确定了！” 民警道：“这人叫朱涛，患有暴食症。 之前还因为不赡养父母，被妹妹找来的《都市生活》记者报道过。 当时网上不少人骂他不是东西。” 这就对了！ 第八殿惩罚的正是暴殄天物、不孝父母等罪行。 “这三具是比较核心且显眼的尸体。 只要进这大殿，都能看到。 但刑罚者杀死的，应该不止这三人……” 民警微微皱眉。 要得出这结论，没有太大难度。 群里的八男五女，当时全都同意来聚会。 在真武殿里，有一张餐桌，上面有不少被吃得七七八八的餐食。 也的确放着十三人的碗筷和椅子。 而且！ 大殿内还有多处大面积血泊及尸体拖拽痕迹。 剩下的十人大概率也已经死了。 但尸体却是找不到了！ 民警道： “其他人的尸体，我们尝试找过。 真武殿周围的其他小殿堂，还有中间的山林都大致搜索过了。 但没找到尸体。 正常来说，十具尸体如果藏在周围，应该不难找才对。” 熊贝贝想了想，忽然露出豁然开朗的表情： “之前沈庭你不是说，刑罚者的剖绘结果有些割裂。 可能是人格分裂，也可能是团伙作案吗？ 现在看来，显然是后者啊……” 第101章 砷化物 仙居山风景区，真武大殿内！ 大家听着熊贝贝的话，都明白他的意思。 目前看来，赴约参加聚会的十三人，大概率全都已经死了。 三具留在现场的尸体，还好说。 虽然将受害者刺入雕像的长矛，以及用肠子吊在雕像上，难度都比较高。 但就算只有一个人，想想办法，也还是能做到的。 可要将剩余的十具尸体，全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运出真武殿，甚至仙居山。 一个人要完成这么大的工作量，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更何况！ 人是今天凌晨，刚被杀死的。 处理那十具尸体，最多也就三四个小时的时间。 一个人，几乎不可能完成。 所以！ 所谓的刑罚者，必定是团伙作案。 不过，沈庭想了想，对这结论，还是持怀疑态度： “现在，倒是不好直接下定论。 我之前说刑罚者割裂，指的是案件细节方面的割裂。 如果看整体，这种割裂感，其实可以忽略。 我还是更偏向这些案子，是出于一人之手。 至少，也是存疑！” “那消失的那些尸体，刑罚者是怎么一个人处理掉的？” 熊贝贝疑惑。 沈庭摇摇头： “这个，我目前倒也没办法解释。 但可能性其实有不少。 之前的制皮人案，大家应该都记得。 那案子侦破后，我们去寻找过受害者的尸体。 而且是制皮人自己供述了藏尸地。 但在那山涧，并没有找到尸体。 关键是！ 山涧里残留的痕迹，和这真武殿，似乎有些类似。” 沈庭进入大殿，见到那些血泊，并意识到有十具尸体消失后，最先想到的，就是制皮人案最后同样没有找到的尸体。 虽说两个案子，尸体失踪的原因不一定相同。 但也给沈庭提了个醒—— 尸体的消失，有时候，可能不是凶手造成的。 现场的警员闻言，全都点头。 他们都参与了之前的制皮人案，那案子的受害者尸体，很多到现在都还没找到呢！ 大家自然明白沈庭的意思。 这时！ 一名穿白大褂的老法医，走上前来： “邵组长、沈顾问，现场的三具尸体，我大概看了看。 死因的话，基本都是外伤导致的失血。 外伤，三人自然各不相同。 伤势情况，大家都看到了。 除了外伤，三人都中了毒……” 法医拿出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一个酒杯： “我们在酒杯上检测到了砷化物。 怀疑是刑罚者在目标的酒里下了毒，让他们失去了行动和反抗能力。” 邵明点点头： “这应该整个案子里，凶手第一次用毒。 他怎么在聚会的酒食里下毒，是个调查方向。 再就是！ 既然需要先下毒控制目标，说明刑罚者确实有可能是个人作案。 就算是团伙，人数也不会太多。” 邵明说完，旁边一名警员接着道： “邵组长，刑罚者又在外网发视频了。 是他杀害三名受害者的过程。” 邵明微微皱眉，他现在听到发视频三个字，头皮就发麻。 接过手机，将视频快速看完。 在视频最后，刑罚者的声音响起。 只不过，这次非常简短： “呵呵，没想到吧！” 虽然只有六个字，但语气里的嘲讽非常明显。 至于他所说的“没想到”，所指的事情，自然是他一次杀害三名受害者。 打破了之前的规律！ 旁边的熊贝贝看完视频，却是笑道： “虽说刑罚者语气听起来嚣张， 但我怎么感觉，他好像心虚了呢？” 第102章 他急了？ 心虚？ 真武殿内，警员们听到熊贝贝的分析，都有些诧异。 视频里，刑罚者的留言，明明就是嚣张，哪有半点心虚的样子？ “贝贝，你不是吃错药了吧？” “就是啊熊哥！” “你是不是搞错了？” …… 熊贝贝却是摇头，样子很自信： “那刑罚者就是心虚。 他不心虚，这次留言怎么这么简短？ 他不心虚，为什么这次作案，突然一次杀死三名核心受害者？ 要知道，之前每次作案，他只会杀死犯下相应地狱罪责的目标？ 然后每个地狱的案子，相隔一周作案。 我记得沈庭不是说过吗？ 凡是案件里的特殊之处，都对应了杀人狂特殊的心理。 在我看来，刑罚者就是心虚了。 他怕了！ 应该是怕了我兄弟……” 熊贝贝看向沈庭： “至于害怕的原因，那就简单了。 刑罚者肯定没想到，我们能这么快找到第六起案子，受害者雷平安的尸体。 现在再看第六起案子，刑罚者对雷平安的尸体位置，进行了至少三层隐藏。 首先，自然是他主动提供的，那山坡照片，显然是想将我们的注意力，引到云蒙山。 再就是被抛进清水河的，那对母子的尸体，想将我们困在清水河上游，做无用功。 最后是云峰山！ 刑罚者抛尸的地方足够隐秘。 如果不是沈庭圈定出了可疑区域。 正常十天半个月，市民大概率都发现不了那里的尸体。 换言之，在刑罚者的预估里，我们十天八天之内，至少第七起案子之前，都不可能找到雷平安的尸体。 我估计，他可能都准备好了视频，等到第七起案子之后，发出来嘲讽调查员。 就说他连第七起案子都完成了，结果我们连第六起案子的受害者都没找到，太菜了什么的。 但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找到了雷平安的尸体。 这大大的出乎了刑罚者的预料。 也让原本自信到膨胀的他，感到了一丝恐慌。 道教地狱共有十殿！ 他才完成了六殿。 按部就班的作案，还需要一个多月，才能完成全部十殿的杀人计划。 但调查组的力量，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急了！ 他怕自己在完成全部作案之前，就被抓住。 所以，才将七八九殿的杀人计划一起执行。 这样，刑罚者只需要再完成第十殿的作案，就能彻底完成自己的作品。 他也可以远走高飞，远离大京这是非地。 以后就算我们查到他的身份，也不一定能找到他，更不一定能抓到他！” 听着熊贝贝的分析，不少警员全都忍不住点头。 不得不说，这番话很有道理。 而且合理的解释了，刑罚者为什么集中作案。 “换位思考，如果我是刑罚者，发现调查员这么快就找到了雷平安的尸体，我也会慌！” “没错！ 雷平安的尸体，如果像前几起案子一样，随便丢在抛尸地，那还好说。 可云峰山那里，明显是刑罚者花了很大心思，费了很大力气才找到的。 他原本想牵着调查者的鼻子走，戏耍我们。 但没想到，沈顾问根本没受到云蒙山照片和清水河尸体的干扰，直接就将刑罚者的作案地，锁定在云峰山。 刑罚者看到这样的结果，心里肯定也会没底。” “在刑罚者的视角里，他可能觉得，调查组的实力，远超他的预料。 或者，有能力超强的调查者，在负责这个案子。 因此，迫不得已，加快作案节奏。” …… 讨论着，点头赞同的警员，越来越多。 旁听讨论的痕检，也附和： “刑罚者确实慌了。 我们在真武殿，找到了几个特殊鞋印。 通过和尸体以及受害者脚印的相对位置判断，大概率属于行凶者，也就是刑罚者。 还在鞋印上，收集到一些微量物证。 这在之前的案子里，是没有的。 刑罚者通常会将案发地，收拾的干干净净。 干净程度让我们痕检组不少人都说，刑罚者肯定有洁癖。” 邵明点点头： “你的意思是，因为我们之前太快找到雷平安的是尸体。 刑罚者的计划被打乱，这次一次杀三名核心受害者，还有十名额外的目标。 他乱中出错，细节上，没有之前那么注意？” “没错！” 痕检点头： “关键是，我们初步判定，从鞋印上收集的微量物证，有足够的特殊性。 有一定的概率，可以成为筛查嫌疑人的依据。” “那岂不是说，之前的公检法嫌疑人名单，有了进一步筛选的依据？” 鞋印这个发现，沈庭还是很惊喜的。 虽然新的这三起案子，也对应多种杀人手法，也可以进一步筛选。 但刑罚者既然已经意识到危险，可能会在杀人手法的细节上，有所调整。 从而让调查员，没那么容易查到他！ 沈庭思索着，真武殿内，搜证、尸检、调查等工作，有条不紊的展开。 趁着空闲，沈庭再次对刑罚者进行剖绘。 虽说痕检那边，很可能有突破。 但作为犯罪剖绘师，一个连环杀人狂直到现在，在沈庭脑海里的印象，还非常模糊，甚至是割裂、矛盾。 这显然是不正常的。 也是沈庭不允许的！ 他将刑罚者所有的案件资料，在脑海里重新捋了一遍。 沉吟半天后，眉头微微皱起： “痕检说，真武殿内的脚印，是刑罚者自乱阵脚，不小心留下的。 恐怕不太准确……” 第103章 不够完美？ 三仙宫，真武殿内！ 沈庭跟随痕检，来到疑似刑罚者的脚印近处。 上午明亮的阳光，透过老式木窗的缝隙，落到那些脚印上。 将上面的纹路，以及灰尘、泥沙、草屑等等，照得清清楚楚。 沈庭蹲在脚印旁，看着一名戴着白手套、手拿小粉刷的痕检人员，收集脚印上的颗粒物，微微皱眉。 他回忆刑罚者之前几起案子的表现： “虽然对刑罚者的某些剖绘结论，有问题。 但基础性的结论，比如刑罚者极度谨慎，反侦察能力强，对警方的调查手段也有很深的了解。 这些结论应该是没问题的。” 换言之！ 刑罚者因为第六起案子被提早发现，心里惊恐，导致这次作案不小心留下脚印…… 这个解释在沈庭看来，并不充分。 刑罚者有精力在受害者额头上纹字，有时间用纸灰摆出数字，却忘记更重要的事情，处理案件现场？ 沈庭感觉刑罚者，不太可能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那这鞋印是怎么留下的？ 是刑罚者故意留下的，他还想戏耍调查员？” 这个，沈庭感觉也不太靠谱。 因为熊贝贝说的其实也没错。 刑罚者忽然连续杀死多名目标，明显有些着急了。 这个时候再遗留自己的脚印，不怕调查员真的从其中找到某些线索？ 如果脚印是伪造的，那他这么不嫌麻烦，换鞋在真武殿这么多地方留下印记？ 更何况，就算是伪造的印记，也可能被逆向追踪到。 “这刑罚者在搞什么？” 沈庭一时之间，还真有些看不明白刑罚者究竟要做什么。 “说起来，还是我对刑罚者的剖绘不够深入。 关于刑罚者，还有一系列的矛盾，没有解开。” 如果犯罪剖绘师真的对目标进行了完整、彻底的剖绘，那目标的一切犯罪行为，都应该能轻松解释。 沈庭默默回想之前剖绘时，遇到的一系列疑点。 尤其是刑罚者的作案动机。 刚开始接触这个案子的时候，沈庭认为刑罚者想通过道教地狱里的杀人手法，宣扬因果报应，警醒世人。 为此，特意选择了舆论有争议、且犯过错没有受到足够惩罚的人，作为目标，并在外网发布视频。 这样才能足够吸引大家的眼球。 所以刚开始的时候，刑罚者的形象基本是圆满且统一的 。 唯有一些小的矛盾点，比如杀普通人。 后来！ 随着关宏宇发现犯罪现场的灰烬数字，代表刑法里的法条。 沈庭和群成员，都感觉有种割裂感。 法条出现在犯罪现场，显得非常不和谐。 再加上刑罚者在多个现场杀死目标的同时，还杀死了目标的家人。 杀害无辜者，自然犯下了杀业。 这和刑罚者要宣扬的理念，明显是冲突的。 因此！ 沈庭进一步剖绘，有了刑罚者可能是团伙或人格分裂这一结论。 再后来！ 唐仁提出疑问：每一殿大地狱掌管十六个小地狱 。 刑罚者为什么选择特定的地狱刑罚杀人？ 而不是按照常理，选择最容易实现的手法？ 结合之前的剖绘结果，群成员认为刑罚者可能真的是公检法的工作人员。 由于某些原因，凶手嗜杀成性，选择自己办案过程中，遇到的杀人手法杀人。 使用道教地狱的杀人手法，可能只是为了掩饰这一点。 “不过，刑罚者为什么要用地狱刑罚，隐藏自己真正的杀人手法？” 只是为了误导调查？ 让警员不会根据这些手法，逆向锁定他？ 这是很合逻辑、也很自然而然的理由。 只不过，沈庭还是觉得不够充分。 如果只是为了掩饰，刑罚者完全有能力做得更完美一点—— 不杀那些普通人！ 不留下代表法条的数字！ 这样的话，沈庭就算作为剖绘师，也无法意识到刑罚者本身的割裂和矛盾。 “刑罚者为什么不将案子，做得更完美一点？” 沈庭作为调查者，觉得刑罚者的作案手法不够完美，这自然很古怪。 但结合刑罚者的作案过程，沈庭确实觉得这是个很成熟、很狡猾、也很有实力的杀人狂。 这样的杀人狂，正常来说完全可以将细节处理得更加天衣无缝。 可他偏偏没有…… 这就很奇怪了！ 沈庭思来想去，先排除了之前猜测里的一种可能—— 团伙作案！ 因为从所有案件的杀人过程来看，这不像有组织的多人作案。 刑罚者不但杀害核心目标，使用了同样逻辑的手法。 杀害无辜者时，每次也都是一击毙命。 从杀人手法到犯罪现场的处理，再到这次真武殿留下的相同鞋印等等。 刑罚者作案有复杂性，但整体来看作案过程还是很统一的，缺乏团体作案的多变性。 所以！ 沈庭更偏向于刑罚者是单独作案！ “排除团伙作案的可能，那基本只有一种可能了。” 沈庭微微皱眉。 刑罚者估计真是人格分裂。 而且是非常特殊的人格分裂…… 第104章 人格！ 人格分裂，其实也有很多种类型。 有的分主人格，次人格。 主人格占主导！ 有的各人格，基本平等，讨论着拿主意。 有的人格之间，知道对方的存在，而有的不知道。 总之，五花八门，什么样的情况都有。 而根据沈庭的剖绘，刑罚者如果真是人格分裂，那他的人格，很可能具有强烈的矛盾性。 他们相互之间，应该知道对方存在。 但一个偏向正面，善良，属于警员型人格。 另一个刚好相反，邪恶，暴力，属于杀人狂人格。 而二者的力量，也是对等的。 没有主导性的人格！ 换言之，善恶人格之间，形成了某种平衡，相互制约。 当邪恶人格想杀人的时候，善良人格会阻止他。 因此，邪恶人格，需要想办法绕过善良人格的阻止。 “而用道教地狱刑罚杀人，警示世人因果报应，或许就是邪恶人格，绕过正面人格的方法。” 如果将两个人格，当成独立的人格来看，这似乎有些不合理。 毕竟，具有正义感的善良人格，会被这么简单的借口骗过去？ 邪恶人格杀人，他都视而不见，不管不顾？ 但人格之间的关系，其实很复杂。 说是不同人格，但很多时候，是交融纠缠在一起的。 将他们理解成各自独立，像两个会单独思考的人，其实并不准确。 将他们理解成城堡护卫和盗贼，可能更合理。 盗贼想要进城堡行窃，需要想办法绕过守卫。 这就要寻找守卫的薄弱点，进行有针对性的潜入。 而对犯过罪，但没有受到足够惩罚的人，怀有极大的恶意和不满，就是刑罚者善良人格的弱点，或者说黑暗面。 邪恶人格利用这个弱点，将自己想要杀人的冲动，包装成想要通过道教地狱警示世人。 让众人不要作恶，否则报应迟早会落到自己头上。 这无形中，契合了善良人格的某些想法。 而当绕过善良人格的护卫，邪恶人格一旦进入了城堡，反倒不需要严格遵守这条理念。 邪恶人格，可以随意杀人。 包括杀目标之外的无辜者。 当然！ 使用道教地狱的手法杀人，以及选择特定目标，事后宣传视频，这些细节，邪恶人格需要遵守。 否则，在下一次作案时，邪恶人格，可能就绕不过善良人格的守卫，会被发现异常，并作出阻止。 与此同时！ 善良人格作为守卫，也知道邪恶人格的存在。 他甚至可能知道，邪恶人格绕过了自己的守卫，进入了城堡。 但他不知道邪恶人格在哪里，因此阻止不了对方。 不过，善良人格也有很强的能动性。 他阻止不了邪恶人格，但可以想办法，给调查员留下提示。 这个时候，就换成善良人格，需要想办法绕过邪恶人格的守卫，进入城堡。 他所留下的线索，和邪恶人格的作为，同样要有一定的统一性。 不能太突兀！ 否则会被邪恶人格发现，同样会被阻止。。 也因此，善良人格留下的线索，不可能太直接，比如留下自己的名字。 而代表法条的纸灰数字，揭示了受害者犯下的罪行。 和邪恶人格绕过善良人格时，使用的杀人理念—— 惩罚犯过错的人！ 有一定的吻合度！ 不会遭到邪恶人格抵抗的同时，又能对犯罪现场造成割裂感，并对刑罚者的职业，给出暗示。 还有真武殿里的鞋印！ 正常情况，邪恶人格不会允许善良人格，留下脚印，这么关键的证据。 但真武殿内，情况特殊。 邪恶人格，应该真的有些着急了。 这才让善良人格有机可乘，找机会留下了脚印。 “换言之！ 刑罚者的善良人格，一直在指导警方，来抓捕自己？ 而邪恶人格，则恰好相反？” 沈庭眉头紧皱。 好矛盾的内心！ 这么针锋相对的两个人格，很少会出现在同一个人体内。 因为一个人的经历是固定的。 可能由于经历复杂，催生出不同人格。 但由于大部分经历相同，不同人格的底色，大部分也都是相同的。 如果沈庭的剖绘，是正确的。 那这刑罚者，真的非常特殊！ “是什么，造成了刑罚者的特殊？ 是什么，导致刑罚者一个人体内，产生了这么割裂，这么矛盾的人格？” 第105章 倒影 刑罚者为什么会形成这么特殊的人格分裂？ 沈庭默默沉吟。 按照之前的剖绘结果，刑罚者有可能就职于公检法。 沈庭感觉，更可能是警员。 因为体力、反侦察能力，对调查员调查手段的了解，法院和检察院的人，很难达到这种程度。 或许，刑罚者对调查员这个身份，有很强的信仰。 甚至，是那种坚信调查员能铲除世界上所有罪恶的理想主义者。 但真正成为调查员后，见识到了理想和现实的距离。 他虽然是调查员，可别说铲除世上的所有罪恶。 连给他遇到的罪犯，应有的惩罚，很多时候都做不到。 也因此！ 他对自己的调查员身份，产生了怀疑。 这可能是他对调查员，挑衅和不满的原因。 他或许不是因为受到了不公，才对调查员有偏见。 他单纯是看不上他自己。 当然，这个很难受。 同时！ 工作过程中，对某些钻法律空子，没有受到足够惩罚的人，刑罚者越来越仇视。 而调查者这个身份，给刑罚者带来的另一层影响是，见识过很多凶杀案。 而且是极其凶残的凶杀案。 “刑罚者如果真是调查员，身份恐怕不低。” 而随着接触大量的凶杀现场，他的内心，也开始发生变化。 对某些人得不到惩罚的不满，对自己身份的厌弃，再加上凶杀现场的熏陶，共同催生出了他的第二人格。 也就是邪恶人格！ 当然，沈庭的分析，只是一句话。 但这个过程，可能耗时非常长。 可能是刑罚者几年，甚至十几年的挣扎。 邪恶人格产生之后，想要杀人。 想要像他见过的，那些凶杀案里的罪犯那样，杀人。 但受到刑罚者善良人格的阻止。 刑罚者虽然有很多不满，因此催生出邪恶人格，但这些不满，正是由于他的善良底色造成的。 只是，他的善良，可能太过极端，太过锋利，不够圆滑。 总之！ 邪恶人格，通过道教地狱刑罚，宣扬因果报应，绕过善良人格的护卫。 而他真正作案的时候，在每一殿大地狱，掌管的十六个小地狱里，选择的刑罚，可能都是刑罚者工作时，遇到过的凶杀手段。 这些凶手现场，是催生邪恶人格的土壤，是孕育他的母体。 他使用类似的杀人手法，有点类似婴儿模仿父母的举动，是一种学习和成长。 而善良人格，也在用自己的方法，提示调查员。 所以出现了真武殿的脚印…… “差不多就这样吧！” 沈庭结合目前为止的所有案情，对刑罚者进行了剖绘。 他倒也不敢说，这次的结论，是天衣无缝的。 但整体来看，的确比前几次更完整。 对于案件里的疑点，比如杀死普通人、法条数字的割裂感、地狱刑罚的选择标准，以及不应该出现的脚印等等，都能给出相对还算合理的解释。 沈庭思索着，找到邵明： “邵组长，你和物鉴组的成员说一声，真武殿鞋印里的微量物证，让大家一定重视起来。 里面，很可能有关键物证。” 如果沈庭的剖绘没错，那善良人格特意留下的鞋印，其中一定有特殊。 说不定能直接指向刑罚者的真正身份。 邵明有些不明白，沈庭为什么忽然和自己说这个，还这么认真。 不过，听沈庭的肯定没错。 他立刻联系物证鉴定办公室，让他们对那些脚印，提高重视。 沈庭和熊贝贝等人，在真武殿周围又转了几圈，简单观察后，他们在这边的工作基本结束，留在这，也只会给现勘警员们添乱。 几人坐上警车，返回觅云调查局。 途中，沈庭进入破案群： “第七次案子的现场，大家都看过了，你们有什么发现吗？” kikO：“我也感觉刑罚者有些着急了。 他越是着急，越容易露出马脚。 (? ?_??)?加油” 汉尼拔：“那些疑似刑罚者的脚印，我感觉不太对劲。 以刑罚者的能力，不应该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 大家的观点，基本都是老生常谈，没有太新颖的观点。 唯独秦枫，有一点新发现： “大……大家看这段视频。 镜子里的倒影，好像是凶手！” 第106章 镜像 凶手？ 镜子里的倒影？ 群成员看到秦枫的留言，全都一惊。 如果真的找到了凶手的镜像，那这案子不就能直接侦破了吗？ 大家争先点开秦枫上传的视频，快速看完后，却是同时愣住了。 镜像，倒的确是镜像。 只不过，和大家理解的镜像，并不一样。 这段视频，是从刑罚者上传的真武殿行凶视频里截取的。 当时，刑罚者处置完真武殿里的三仙观观主，进入右侧偏殿。 行走间，他的身影从过道一侧的镜子里一闪而过。 大家之前没有发现，就是因为影子出现在镜子里的时间实在太短了。 关键是！ 镜头拍到的镜子里的倒影，只有刑罚者胸腔以下部分。 并没有拍到面容！ 而且，就算这部分影像，也十分模糊。 因为刑罚者当时在快速运动。 再加上这里光影复杂，那身影被扭曲得十分严重。 大家紧盯着视频看，也只能模糊看出刑罚者戴着黑色手套。 服饰偏向运动服！ 其它特征，就很难分辨了。 kikO：“咱倒是能对这视频进行处理，让那身影更清晰一点。 但能处理到什么程度，就不好说了。 ╮( ??ω?? )╭” 沈翊：“我也可以对视频里光影导致的变形进行还原。 不过，视频里没有刑罚者的面容。 还原后的价值有多大，对案件侦破有没有帮助，我也不好说。” 这是自然的。 沈庭让两人放手去做。 吉良吉影：“这刑罚者，发挥有些失常啊！ 这次真武殿作案，不但留下来鞋印。 竟然还留下了身影，即便只是身躯的镜像，也是非常大的失误。” 竖锯同样提出了批评： “留下身影也就算了，连身影竟然都拍了下来。 而且，由他自己公开出来。 这刑罚者，水平太次了。” 汉尼拔：“从真武殿正殿到右侧偏殿，有两条路。 一条有镜子，一条没有。 作为连环杀人狂，本能的应该选没有镜子的那条走。 可他偏偏走了有镜子的那条路，还拍下了自己的镜像，还传播了出来。 这不像刑罚者的水平！ 要知道，前几次案子，高级公寓、别墅里，那些顶级的监控，他都能轻松避过，或者提前处理掉。 这一面镜子，他躲不过？” 沈庭想了想，在破案群里留言： “或许，这镜子里的身影，也和脚印一样，是刑罚者的善良人格趁着这次邪恶人格着急，故意留下的。” kikO：“啊？ 什么善良人格，什么邪恶人格？ 老大，你在说什么啊？ ?_?？ 你是不是破案破得脑子疯啦？ 要不，你去休息，我来当群主吧！ ︿(￣︶￣)︿” 沈庭：“你还是盼着我点好吧！ (ー_ー)!!” 沈庭将自己之前的剖绘结论一五一十在破案群里留言。 不过，如果描述他剖绘的整个过程太繁琐了，他只说了结论。 也因此！ 群成员一开始有的懵逼，有的若有所思，有的则恍然。 但慢慢的，群成员对这结论基本全都支持。 柯南：“人格分裂，而且是善恶对立型的人格分裂？ 虽说这结论有些突兀，不过，确实能解释本案里的那些疑点。” 关宏峰：“我也感觉群主的结论有些突兀。 本案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直接证据能证明刑罚者是人格分裂。 不过！ 本案里确实也有很多割裂的地方和疑点，用常规的思路没法解释。 但人格分裂的话，那些疑点，就很容易理解了。” 竖锯：“团体作案，也能找到角度解释那些疑点。 不过，七个现场，基本都没有团体作案的特征。 所以，人格分裂确实是那些疑点最好的解释了。” 汉尼拔：“人格分裂倒是常见。 但善恶人格对立到这种程度的人格分裂，我做心理医生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 这种病症，按说只在理论上存在。” kikO：“我一直以为，刑罚者是凶狠残暴的大坏蛋呢！ 结果，你现在跟我说，他也有善良人格？ 这让人很难接受啊！ ○|￣|_” 法医秦眀：“我倒是感觉还好。 大部分杀人狂，确实是狡猾的嗜血怪物。 但也有杀人狂，具有很难理解的复杂性。” 毛利小五郎：“按群主的说法，真武殿的脚印和身影，可能都是刑罚者的善良人格留下的。 那二者，都有机会给案件侦破带来突破性进展？” 沈庭：“应该是这样！” kikO和沈翊一听，瞬间都打起了精神。 集中精力开始对视频镜子里的倒影进行复原。 如果能直接复原出指向凶手身份的特征，那还得了？ 绝对能拿到这次破案的MVP！ 沈庭和群成员继续聊着自己具体的剖绘过程。 群成员对剖绘师也再三表示惊叹。 通过已知的细节，能将一个素未谋面的杀人狂剖析到这种程度，尤其是其所有行为，甚至包括割裂行为，都能给出非常合理的解释，这太厉害了！ 讨论间，警车返回警局。 时间很快也来到下午！ 沈庭和许心一三人讨论着案情，邵明忽然打来电话。 物证鉴定室对真武殿鞋印里的微量物证，有了鉴定结果…… 第107章 确定嫌疑人！ 刑罚者案，目前最重要的调查方向，有三个—— 首先是破案群里，主要是kikO和沈翊，负责复原真武殿镜子里，刑罚者的身影，并尝试从中寻找能证明刑罚者身份的特征。 其次是邵明带领的调查组。 调查方向有两个： 其一，鉴定鞋印里的微量物证。 再就是，刑罚者全新的三起案子，又多出了三个作案手法。 可以对之前筛选出的一百多名公检法嫌疑人员进行二次筛选，看他们有没有处理过相同作案手法的案子。 而现在，最先出结果的，自然是鞋印的微量物质鉴定。 沈庭接到邵明的电话后，带着许心一和熊贝贝，立刻去到专案研讨室。 这边已经聚集了不少警员，所有人的脸上，都挂着激动和兴奋。 眼见沈庭过来，邵明连忙从身前的办公桌上，拿起几份鉴定报告，分给沈庭几人： “沈顾问，这是鞋印的鉴定结果。 鞋底花纹，是比较常见的男士休闲皮鞋，这个没什么好说的。 但鞋印里携带的微量物证，就比较特殊了。 物证鉴定员鉴定出了好几种独特物质。” 沈庭三人接过文件，立刻开始翻看。 哗哗—— 随着纸张翻动，沈庭几人的脸上，也出现了明显惊讶。 就和邵组长说的一样，鞋印里鉴定出的特殊物质，还真不少。 数量最多的，是各种植物纤维。 其中有常见的玉米秸秆纤维，还有不怎么常见的木质纤维，比如小叶紫檀、黄花梨和降真香的碎屑纤维。 除此之外，比较特殊的，还有牛粪，饲料，以及细小的玻璃颗粒。 “咦，这玻璃颗粒，我看着有些眼熟啊！” 熊贝贝惊讶看着玻璃颗粒的鉴定页。 许心一点头： “在洛河绑架案里，我们接触过这种玻璃颗粒。 那案子涉及到炼铜厂，而在炼铜过程中，会有这种玻璃颗粒从烟囱喷发到天空，然后落到周围的地面上。 沈庭，这些颗粒，和我们当时发现的颗粒，差不多吧？” 许心一声音里带着一丝迟疑，甚至有一丝颤动。 就连旁边的熊贝贝，神情里都多了一丝紧张。 沈庭却是重重点头： “玻璃颗粒的形态特征和颜色等等，都和我们当时发现的颗粒一样。 这些玻璃颗粒，应该也是炼铜厂的残余物质。” 沈庭说完，熊贝贝和许心一对视一眼，两人都看出对方眼里的担心。 既然找到了和洛河绑架案类似的玻璃颗粒，那是不是可以说，刑罚者来自朝阳区？ 或者至少最近几天在朝阳区办过案？ 这还不要紧，关键是—— 之前根据前六起案子筛选出的百多名嫌疑人里，有他们认识的朝阳区领导在那名单上…… 沈庭自然明白两人的想法，安慰道： “先不用瞎想。 这种玻璃颗粒，只要有炼铜厂的地方，全都有。 大京肯定不只有朝阳区有过炼铜厂。 而且，这种颗粒很容易跟随雨水、河流、车辆等等迁移，整个大京现在有类似颗粒的地方，应该非常多。” 熊贝贝和许心一全都点头。 不过，许心一好像忽然想起什么，面色一变。 另一边，邵明则道： “鞋印里的这些物质，都有一定的特殊性。 不少养殖户用玉米秸秆破碎后喂牛，所以秸秆纤维和牛粪、饲料，可能是刑罚者在牛养殖场踩到的。 至于黄花梨、降真香和小叶紫檀的木纤维，就更罕见了。 我刚刚问了内行人，黄花梨和小叶紫檀还可能在家具加工里用到，但降真香是藤本植物沉化后的产物，通常只会用来熏香或者加工珠子。 所以，这三者指向的地点，大概率是车珠厂，也可能是香粉或者线香加工厂。 另外，鉴定报告显示，木材纤维内浸入了牛粪液。 所以，牛养殖场和木材加工厂，大概率距离很近。 你们去查一查大京类似的地方。 还有，之前沈顾问说，刑罚者的身份可能和我们一样。 这些物质，也有可能是刑罚者出警时粘到鞋底的。 你们重点查查大京近期去过类似地点的出警记录。” “好！” “没问题！” “我这就去查！” “如果能找到符合条件的警员，正好他又在之前确定的嫌疑人名单上，那这人一定就是刑罚者了！” “没错！” 讨论着，调查组所有人很快忙碌起来。 而出结果的速度，也远比大家预料的更快。 邵明发布任务后，也就不到二十分钟，就有警员快步过来。 他脸上有着明显的激动，但同时目光不时看向沈庭这边，眼神里有一丝尴尬。 “怎么样？ 这么快就找到符合条件的目标了？” “嗯，找到了！ 我们在近期的出警案件里，输入牛养殖场、木材加工等关键词，直接就找到了发生在昨天的一起案子。 案子发生在朝阳区！ 昨天早晨，有人报警，金户乡有邻居斗殴，两人重伤住院。 朝阳调查局出警，情况是牛养殖场主和车珠厂长之间的争执。 车珠厂老板嫌建在车珠厂后面的牛养殖场臭气熏天，搞得客户每次来他这里车珠子，都跟他抱怨气味难以接受。 这事，他找后面的养殖场主抱怨过很多次，但对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说牛要拉屎尿尿啥的，肯定臭，他也没办法。 要是不乐意，他让车珠厂主搬走。 昨天早晨，车珠厂发现有老客户在朋友圈分享新加工的珠串，但不是他代工的。 他想起之前那老客户每次拿木料来加工，都讨厌后面的牛粪味。 他觉得，一定是难闻的气味导致老客户放弃找自己加工。 气愤之下，又去找养殖场主理论。 争执几句后，两人大打出手，最后都进了医院，听说伤得都很重，有一个人还在ICU抢救。 关键是—— 当时出警的人里，有人在我们之前的嫌疑人名单里。” “是谁？” 邵明焦急问道。 警员先看了眼邵明，然后又看向沈庭这边： “是朝阳刑警大队的郑队，郑远桥！” …… 第108章 弧形的含义！ 之前，唐仁提出了一个关键疑点—— 刑罚者从每一座阎王殿掌管的十六小地狱里，选择杀人手法的标准，是什么？ 是点兵点点将，乱点出来的？ 还是随着自己的性子，随便选的？ 如果随便选，那为什么舍易求难？ 放弃更容易实现的地狱刑罚？ 而选择难度更高的刑罚？ 再或者，他有自己的一条准则？ 沈庭结合刑罚者来自公检法，心理变态是由于见过太多血腥刑案等推测，判断他选择地狱刑罚的标准，可能是他处理过的刑案。 但当时只是模糊推测。 后来，剖绘出刑罚者可能是人格分裂，他的邪恶人格，由各种刑案催生而出。 邪恶人格模仿“母体”作案手法的可能，就更大了。 而专案组依照沈庭的推测，根据刑罚者的杀人手法，寻找处理过全部类似凶杀案的公检法工作人员。 最终，筛选出一百多人。 沈庭和熊贝贝、许心一刚拿到名单的时候，就发现郑远桥郑队，也在名单上。 不过，当时三人还没当回事。 郑队的为人，他们自认为都很了解，都觉得他不可能是刑罚者。 在名单上，只是因为他当刑警队长时间.太长，什么案子都接触过。 三人之间，甚至都没有提起过郑队。 因为他们都没当回事，感觉没有必要。 发现真武殿的鞋印里，有玻璃珠颗粒，是三人第一次意识到不对。 感觉郑队可能有嫌疑。 但当时三人也只是纯猜测，没有切实的证据。 直到刚刚！ 专案组警员，提到车珠厂和牛养殖场在朝阳区的时候，沈庭三人的面色，猛的一变。 地点如果确定在朝阳区，那嫌疑人是朝阳区警员的概率，就很高了。 但三人原本还存有幻想。 直到专案警员，提到郑远桥，确实参与过昨天的斗殴处理…… 沈庭三人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里的不可置信。 直到此刻，他们仍然不敢相信，郑队竟然是刑罚者。 其实不止三人，就连邵明，听到郑远桥这个名字的时候，头皮都麻了。 之前的制皮人案里，他合作过郑远桥。 再之前，两人还合作过其他悬案。 总的来说，两人算是很不错的朋友。 关键是，郑远桥给他的观感非常好，是他当成老大哥一样的存在。 邵明实在不愿意相信，他居然是刑罚者。 “或许，这其中有什么误解？” 邵明皱眉。 许心一则面露迟疑，似乎有什么发现，但不知道该不该说。 熊贝贝心稍微大一点，拐了拐她的胳膊： “有话就说呀！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许心一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开口道： “是这样，之前提到郑队的时候，我忽然想起第六起案子，就是毒蛇地狱里，雷平安在右手边地面上，留下的弧形。 你们说，那弧形会不会是……桥的意思？” “桥？ 弧形的桥，不就是拱桥吗？ 雷平安死之前，画个桥干什么……” 熊贝贝的话只说了一半，忽然就反应过来。 郑队的大名，不就是郑远桥吗？ 雷平安，在用这个弧形，表明凶手是郑远桥？ “不对吧……” 熊贝贝脑瓜转得前所未有的快： “弧形指向郑队，有个前提，雷平安要认识郑队，至少也要知道郑队的名字才行。 两人在不同区的调查局工作，而且一个管经侦，一个管刑事。 不应该有交集吧？” 邵明迟疑道： “我看过雷平安的资料，他和郑队应该是认识的。 两人是警察大学，同届同班的同学……” 第109章 抓捕！ 同班同学？ 沈庭三人，同时一惊。 如果雷平安和郑远桥是同班同学，那雷平安认出刑罚者是郑远桥，并通过画出弧形，代表桥，指向郑远桥，就很正常了。 "那这，这，郑队，竟然真的是刑罚者？" 熊贝贝一手抓着头发，眼里都是难以置信。 而沈庭几人，全都沉默不语。 至少从目前的细节来看，刑罚者是郑队的概率，确实非常高。 或者说，是最高的！ 恰在这时！ 又一名专案组成员，神色激动，过来找邵明报告： "邵组长，我们这边也有结果了。 第七处案发现场，不是发现了七八九，三殿地狱的三种新杀人手法吗？ 我们提取了三个杀人手法的特征，在之前的一百多名嫌疑人里，筛选处理过类似案子的人。 最终，只有三人满足要求。 而这三人里，有两人不可能进行第七次作案。 他们都有完整的不在场证明。 其中一人，案发时在外地交流学习。 还有一人，虽然在大京，但他现在负责另一起凶杀案的调查。 今天凌晨，三名核心受害者被杀的时候，他和队员们正在研讨他们那个案子......" "所以剩下的，有嫌疑的人，只有一个？ 是谁？" 邵明焦急问道。 那专案警员，看向沈庭几人，尴尬神情和之前那警员，如出一辙： "是我们之前合作过的郑大队。 就是朝阳调查局的郑远桥！" 一听到郑远桥三个字，现场几人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果然是郑队吗？" 沈庭现在，都没有别的话说了。 之前确定的三个主调查方向—— 鉴定鞋印里的微量物质！ 三种全新的杀人手法筛选！ 真武殿镜中人影还原！ 其中两个方向的调查结果，都指向郑远桥。 而且！ 之前第六起案子里，弧形的含义，按照许心一的解释，更是直接指向郑远桥的名字。 也就是说，现在有三个独立的调查方向，最终的结果，都指向郑远桥。 这种结果，不管是谁，肯定都得将郑远桥，确定为第一嫌疑人！ "沈顾问，还有别的疑点吗？ 如果没有的话，这种情况，我只能安排抓人了。" 邵明看向沈庭。 他知道沈庭和郑远桥关系匪浅，而沈庭对这个案子的贡献，又这么大。 要抓对方认识的人，肯定要和他说一声。 "疑点的话，我暂时还没找到。" 这么说，自然就是默认同意了。 邵明立刻联系卫局，和他解释这边的发现。 作为专案组长，他自然有直接抓人的权利。 但对方毕竟是刑警大队长，抓人之前，肯定要和有关领导知会一声。 卫局长得知郑远桥是刑罚者，也愣了很久。 作为掌管大京所有调查资源的局长，他自然也认识郑远桥。 而且对他印象很不错。 作为刑警大队长，郑远桥责任心强。 工作认真！ 尤其是，有容人之量，眼光也毒辣，沈庭就是他发掘，并破格录取为调查顾问的。 这才有了后续沈庭侦破积案洛河绑架案，还有雪夜失踪案，以及制皮人等案子。 沈庭的表现越出色，郑远桥的发掘贡献自然也就越大。 据卫廉兵所知，下一批升支队长的人选名单里，就有郑远桥。 照这么发展下去，郑远桥退休之前，做到类似朝阳局长的位置，甚至，如果发展的好，做大京调查局长，也就是卫廉兵的位置，都有希望。 可现在，这一切似乎都不可能了！ 卫廉兵眉头紧皱着，看了邵明提供的依据，很快同意对郑远桥进行抓捕。 他亲自联系朝阳调查局，让他们那边不要抵抗。 然后让邵明，亲自带人过去。 ...... 沈庭三人作为郑远桥的部下，自然不可能参与抓捕。 等待邵明带人回来期间，熊贝贝瘫在座位上，双眼无光： "郑队，不会真是刑罚者吧？" 沈庭眉间微锁： "不好说！ 至少从目前的调查结果来看，郑队就是刑罚者。 对了，我个人感觉郑队责任感挺强的。 对调查员这身份，也很重视。 对待犯罪，眼里容不得丝毫沙子。 不过，我和郑队接触的时间，毕竟没有你们长。 你们觉得，郑队是个什么样的人？" 许心一沉吟："郑队责任心，确实挺强。 局里的刑警队长，数郑队工作最认真。 要不然，也不可能让他做刑警一大队长。 他还经常教育我们，做了警员，就要对得起身上这身警服。 还经常和我们说，要守护公民，坚决打击坏人，给坏人足够的惩罚这些。" 熊贝贝也连连点头： "作为刑警，郑大队绝对是非常称职的。 局里不少新人，也都以他为榜样。 不过......不过......" 熊贝贝有些迟疑。 "不过什么？ 你知道些什么？" 沈庭连忙问道。 熊贝贝叹了一声： "不过，局里也有不少人说，郑队有些太拼命了。 说这不一定是好事。 比如，郑队坚持凡事亲力亲为，是很认真，但给自己造成的压力也很大。 而且，郑队对罪犯确实严苛，坚持抓捕每一个罪犯。 但说实话，不说整个大京的刑警大队长，就算只比较我们朝阳区，郑队的破案能力，其实也不是最强的。 很多时候，都显得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导致他的心理压力，似乎挺大的。 听说失眠挺长时间了，还经常会梦到他处理过的凶杀现场......" 第110章 带回！ 觅云区调查局！ 许心一和熊贝贝，各自说着对郑远桥的了解。 他们对郑远桥的评价，显然全都很高。 不过！ 那些话落到沈庭和群成员耳朵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唐仁："完啦完啦~~ 那郑远桥，恐怕真是凶手啦~~" 关宏宇："我记得，按照群主的剖绘结论，刑罚者之所以对调查员不满，有可能不是因为受过委屈。 而是他对自己的调查员身份，有太多的期待。 但后来发现，他没办法惩戒所有罪犯，自然没办法实现自己的期待。 群主的两个跟屁虫也都说了，郑远桥作为调查员，责任感很强。 但同时，他侦破案子的能力，却没有那么厉害。 或许！ 他人格分裂不仅仅是因为接触了太多恶性凶杀案，自己又没办法惩治所有的罪人。 更因为他因自身能力限制，抓不到犯人。 他可能意识到了这一点，因此对自己越来越厌弃 再加上之前负面情绪的积累，这才分裂出相反的邪恶人格。" 竖锯："有可能！ 刑罚者作案是从两个月前开始的。 算起来的话，郑远桥人格分裂的时间应该更早一点。 大家注意到没有？ 这个时间点，差不多刚好是群主加入朝阳调查局，成为顾问后，侦破洛河绑架案和雪夜失踪案的时间。 或许，郑远桥见识到群主超强的破案能力后，更加自惭形秽，心理也更加扭曲。 也因此才催生出了第二人格！" kikO："所以，郑远桥成为刑罚者，群主老大你也有责任？ ∑（?〇O〇）" 沈庭无语："@kikO，你还有时间聊天呢？ 镜子里的残影，你复原好了吗？" kikO:"呃，马上马上！ －=≡Σ(つ??ω??)つ" 法医秦眀："不过不得不说，熊贝贝和许心一两人口中描述的郑远桥，和群主剖绘的刑罚者形象，的确有相似的地方。 关键是！ 郑远桥近期做噩梦，会梦到办案时遇到过的凶案现场。 这和刑罚者复现他曾经办理过的凶案杀人手法。 是不是有''异曲同工''之处？ 似乎，过去办理过的凶案，成了郑远桥的心魔。" 关宏峰："也就是PTSD嘛！ 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普通人可能手被割伤，严重到一定程度，再加上直视苍白的皮肉、暗红的血液、闻到咸腥气等等，都可能造成心理创伤。 更不用说调查员要面临更加血腥、更加残忍的凶杀现场了。 有研究表明，某市刑警队在侦破一起连环断颅案后，有四名接触过现场的警员，出现了严重的睡眠障碍，和侵入性回忆行为。 现在还好，调查局一般都设置有心理辅导小组。 但还是会有刑警的心理，出问题。 不少警员都是因为PTSD，不得不转岗。 以前就更不用说了—— 郑远桥二十多年前，就做调查员。 他当时还没有完善的心理干预机制。 可能心理早就出了问题！ 但因为他超强的责任感，和对调查员这个身份极强的荣誉感，导致他强行压制自己的心理问题。 越压越严重，最终导致人格分裂。" 关队这个解释，沈庭感觉靠谱很多。 估计是郑远桥人格分裂，最深层的原因。 "不管怎么说，郑队现在的嫌疑好像的确很大啊！" 沈庭和熊贝贝、许心一一样，实在不愿意接受郑队是刑罚者这个结果。 郑队对他毕竟算是有知遇之恩！ 但现在所有线索和证据就在眼前，由不得沈庭不接受。 他和熊贝贝、许心一简单聊了几句后，几辆警车停在大院内。 显然！ 邵明带领专案组，把郑远桥带回来了。 郑远桥从邵明所坐警车的后座走下。 黄昏的霞光将他耳侧发白的头发，照得多了几分光彩。 不过这几分色彩，反倒显得郑远桥脸上的颓丧和衰败更加明显。 他脸上还有几分震惊、不可思议以及愤怒。 但这些情绪有几分真几分假，就不好说了。 作为连续杀死27人的刑罚者第一嫌疑人，肯定需要严加管控。 不过郑远桥手上并没有戴手铐。 专案组显然是顾及郑远桥是刑警大队长，给足了他面子。 但他一下车，就有两名高大警员来到他身体两侧。 显然也在防备发生意外—— 毕竟是连环杀人狂，而且是近年来大京短时间内连续杀人最多的杀人狂，谁也不敢开玩笑。 将郑远桥带到审讯室后，审讯很快开始！ 沈庭几人也在审讯室外。 正常情况下，他们和郑远桥有上下属关系，涉及郑的调查不能参与。 但沈庭身份毕竟特殊—— 这案子能查到如今这种程度，也全仰仗他。 连卫局都不好意思这个时候让他避嫌。 审讯室内！ 审讯员开始提问…… 第111章 转圜的余地？ 觅云区调查局。 审讯室内！ 坐在审讯员对面的郑远桥，面对审讯，始终不认罪。 即便看到审讯员拿出的证据，他仍然狡辩。 坚称自己没有杀人！ 这副样子，倒是很像那些死鸭子嘴硬的嫌疑人。 没有办法，第一阶段审讯，很快结束。 审讯室外，熊贝贝皱眉看向沈庭： "我看郑队坚持不认罪，而且对于审讯员说他杀人，反应非常大。 沈庭，你说这案子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 有没有可能是我们的调查出了错？ 郑队真的是无辜的？" "这个……应该也有可能吧！" 这话，自然是沈庭安慰熊贝贝的。 虽然郑远桥确实不认罪，且反应激烈，但这些，很可能是邪恶人格在演戏。 从客观证据的角度，目前指向郑队的线索，共有三条—— 雷平安临死前画出的可疑弧形。 通过刑罚者的杀人手法，对公检法工作人员进行筛选。 以及，真武殿鞋印里，鉴定出的微量物证。 前两条证据，其实还好说。 雷平安留下的弧形，象征"桥"字，你可以说是无端联想。 而通过刑罚者的杀人手法排查，则起源于沈庭的剖绘结论。 在现实的刑侦调查里，犯罪剖绘由于其主观性，只能做调查指导，而不能作为定罪依据。 所以，第二条也可以辩解沈庭的剖绘结论不正确，依此延伸出的调查方法，自然也不对。 最终能锁定到郑远桥，是纯巧合。 但第三条依据，真武殿，刑罚者鞋印里的微量物证，可是实物证据。 在刑案里，实物证据的效力，算是最高的一批。 关键是，这次专案组去朝阳区，不但带回了郑远桥，还在郑队家搜到一双休闲皮鞋。 皮鞋的尺码、鞋底花纹、样式等等，和刑罚者所穿的鞋，一模一样。 物证鉴定办公室，还在鞋底鉴定出了和真武殿鞋印上，相同的牛粪、秸秆纤维，还有小叶紫檀、黄花梨等木屑。 所以！ 第三条证据的效力，进一步提高。 如果在其他案子里，基本能作为定罪的证据了。 也就是这案子是连环杀人案，涉及受害者将近三十人。 而且国内、国际影响，现在全都很大。 保险起见，才没敢以单一来源的物证，给郑远桥定罪。 但就算是这样，沈庭其实也更偏向郑远桥是刑罚者！ 因为前两条证据，说完全是巧合，其实也很牵强。 第一条证据，那弧形，倒还好说，比较抽象。 而第二条证据—— 根据调查结果，刑罚者目前使用的九种杀人手法，郑远桥全都处理过相似的案子。 这样的人，全国都找不出几个。 而有作案时机的，只有郑远桥。 如果连这也说是巧合，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而且，就算前两项证据效力低一点，可再结合第三项证据，都指向郑远桥的话…… 别说其他人，就算沈庭要给郑远桥翻案，他都不敢想。 而且！ 似乎压根也没有必要翻案。 刚刚审讯时，沈庭重新看了郑远桥的资料。 郑队的心理，的确有些问题。 年前，就去看过心理医生…… 第112章 我怎么就全责了？ 郑远桥看心理医生的起因是，睡眠障碍。 很久之前，他就经常在睡梦中，梦到自己处理过的凶杀案现场。 越是惨烈的现场，画面尤其清晰，出现的次数越多。 心理医生的结论是，压力过大，以及ptSd，导致的强迫性回忆。 医生建议他放下工作，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并服用药物治疗。 否则，耽误了治疗，虽然他目前症状不算太严重，但可能会有不可预知的变化。 沈庭快速看完病历内容： “医生所说的，不可预知的变化，有没有可能就是人格分裂？” 破案群里！ 本身就是心理医生的汉尼拔留言： “从病历来看，郑远桥就医时，肯定没到人格分裂的程度。 不过，这报告距离现在也有大半年了。 他之后倒是有过几次复查，但有没有按时吃药就不好说了。 反正医生建议的，让他暂时放弃工作休息，他肯定没有照做。 最后一次就医时间，是两个月前。 从时间上来看，刚好是刑罚者开始作案的时间。 这期间，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变化，真不好说了。” 秦眀：“如果郑远桥真是刑罚者，估计两个月前，遭到了某些刺激。 但从他的资料来看，似乎没有这方面的线索。 他的妻子是全职家庭主妇，虽然对他醉心工作有怨言，但整体还算支持。 其它方面，也没有变故，或者打击人的事情发生。” “有呀有呀，当然有打击郑远桥的事情发生。 (???)” 群成员看表情包就知道，留言的是kikO。 “打击他的，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不就是群主老大吗？ 俺之前就说了，两个月前，刑罚者刚开始作案的时候，正是群主作为顾问，刚侦破了洛河绑架案和雪夜失踪案。 郑远桥不是看重自己调查员的身份，责任心强，但能力不足吗？ 那你们说，他遇到能轻松侦破悬案和连环杀人案的群主老大，会是什么反应？ 那肯定是羡慕嫉妒恨啦~~ 或许郑远桥之前还有借口，为自己能力不足，破案水平不行开脱。 因为那些案子，别人也破不了，包括专案组。 反正大家都破不了，说明不是他能力的问题，是案件本身就没有突破点。 但天边一声巨响，群主老大你闪亮登场，戳破了他安慰自己的谎言。 打破了他本就脆弱的心理平衡。 直接心理变态，分裂出邪恶人格。 这不就都说得通了吗？ ︿(￣︶￣)︿” 唐仁：“好有道理的样子啦~~” 关宏宇：“我也感觉有点道理！” 毛利小五郎：“我看就是这样！ 这刑罚者案，群主全责！” 不是！ 我啥都没干，咋就全责了？ 这事就非得跟我扯上关系吗？ 郑远桥他就不能是自己变态的吗？ 沈庭:“@kikO，少出来胡扯。 还天边一声响，我闪亮登场，让你说相声呢？ 让你复原的刑罚者镜像，你复原成功了吗，就出来扯这些乱七八糟的！ -_-#” kikO：“群主老大，还真让你给问着了。 我已经复原成功了呀！ ?乛?乛?” kikO在群里，上传了一段视频。 大家点开一看，内容还是刑罚者从真武殿主殿，去到右面偏殿的过程。 不过！ 之前他在过道镜子里留下的身影，很模糊。 点暂停，只能看到一道残影。 而kikO上传的视频，身影非常清晰。 点暂停键，能看到一个清晰的男性身影。 看衣着，都是休闲风的运动衣。 但还是老问题，视频里拍下的内容，只有胸部以下的部分。 最关键的面部，并没有拍到。 沈翊跟着留言：“跟我复原的人像，差不多。” 他跟着在群里，上传了几张手绘图。 分别是一个人的正面、背面和侧面。 但和kikO复原的影像不同，沈翊画出的人物，多了胸部以上的部分。 当然，面部是没有的。 但视频里缺失的肩部，他也画了出来。 唐仁：“视频里不系没有肩部啦~~ 你怎么也画出来了？ 不会是瞎画骗人的吧~~” 没用沈翊自己解释，秦枫就道： “小唐，视频里有刑罚者部分手臂和胸部的特征。 通……通过这部分特征，画出肩部，这对刑侦素描师来说，应该不算太难的操作。 沈翊能做到，太正常了。” 大家看着kikO复原的影像，和沈翊复原的画像，再对比郑远桥的影像，看了又看，慢慢都皱起眉头。 “不好说啊！” “确实不好说！” “从图像上也看不出，究竟是不是一个人啊！” “确实看不太出来！” …… 怎么说呢？！ 郑远桥脖子以下的部分，和刑罚者的影像，的确有些像。 但也不能肯定的说，他就是刑罚者。 因为影像里刑罚者的身材比例，相对都比较普通。 而郑远桥，本也就是普通身材。 像倒确实像！ 但要达到刑侦学上，“匹配”的概念，就差了一点。 而且！ 镜面很窄，刑罚者一步就闪了过去。 体现不出明显的步态特征。 这就很难办了！ “不过，真要说的话，其实也可以进行鉴定。” 沈庭之前看破案群里，技巧浮窗的时候，就发现有一项技巧，名为“人体计测”！ 这是一项渊源悠久的刑侦技巧。 在19世纪末，由法国人类学家阿尔芳斯·贝第荣提出。 通过测量11个人体部位的数据，比如头长、手长、臂展等，建立个体身体数据档案，以此识别犯罪人员。 在指纹、DNA等新技术普及之前，是重要的罪犯匹配手段，而且广泛用于监狱档案管理。 但由于精准度较差，人体计测，被后来的指纹、掌纹、声纹等更加精细、更加精准的生物识别技术所取代。 而近些年来，随着指纹、DNA等刑侦技术的传播，很多罪犯行凶时，都会作出规避。 人类学家则发现，一个人作为一个整体，其躯体各部位的数值特征，是相关联的。 关键是和指纹一样，具备特异性。 而且，更难遮掩。 比如，近些年发展起来的步态分析，就属于人体计测，动态测量方向的分支。 罪犯可以通过戴手套，轻松避免指纹的残留。 但却很难在短时间内，修改日积月累形成的行走习惯。 所以！ 人体计测，近年来重新被重视。 只不过发展缓慢。 因为人类学家只能确定人体的各个部位有关系，但具体什么关系，怎么进行计算，还没有形成一套完整的系统。 “系统提供的人体计测，倒似乎更加全面。” “如果兑换这人体计测，应该能通过真武殿镜像，确定刑罚者究竟是不是郑远桥。” 不过！ 人体计测，足足价值15个技能点呢！ 沈庭现在一共也就18个技能点。 再加上目前这案情，真有必要兑换？ …… 第113章 人体计测！ 觅云区调查局！ 坐在椅子上的沈庭，面露迟疑。 他正在犹豫，有没有必要花大代价，兑换人体计测，对kikO和沈翊复原的刑罚者镜像，进行更加精准的鉴定。 也可以进一步确认，郑远桥究竟是不是刑罚者。 这时！ 许心一和熊贝贝，一起找到沈庭： “沈庭，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100%确认，郑队究竟是不是凶手？” “对啊！ 就算最后证明郑队是凶手，我们也能彻底死心。 现在这样，说郑队不是凶手吧，又有鞋印上的微量物证等证据，指向他。 所有的人都觉得，他现在的嫌疑最大。 可说郑队就是凶手，又似乎还差那么一点点。 而且郑队也一直不认罪。 现在这样不上不下的，搞得我们太难受了，既着急又不知道从何入手帮忙。” 沈庭点点头。 两人的感觉，他懂。 因为他也是类似的感觉。 “等我稍微想想……” 沈庭沉吟片刻，最后还是决定，兑换人体计测！ 因为一时间，他还真想不到能确认郑远桥是否是刑罚者的，更好的调查方向。 笨办法倒是有一个—— 等七天！ 看七天后，有没有第十起案子发生。 如果没有，凶手基本就能确定，是被控制的郑远桥了。 “但现在我有点儿等不起！” 如果郑远桥真是刑罚者，倒还好说。 郑远桥现在已经被控制，算是在任务规定的时限内破案。 可万一他不是刑罚者，七天后，系统规定的破案时限，早就超时了。 到时候再重新找调查方向调查，早就来不及了。 就算最终，找到了真正的刑罚者，也拿不到足够的破案奖励。 而另一方面！ 真武殿走廊镜子里，刑罚者的身影，已经是目前和刑罚者有关系的，最直接的线索。 比真武殿留下的那脚印，还要更直接。 同样的！ 如果能作为证据，指向郑远桥，效力也比鞋印要更强一些。 只要那身影的人体特征，和郑远桥的人体测量数据相同，就由不得郑远桥不认罪了。 就算他不认罪，也没用，依旧可以给他定罪。 “系统，兑换‘人体计测’。” 【消耗15个技能点，成功兑换刑侦技能“人体计测”！ 技能点，目前还剩余三个！】 随着系统提示音落下，沈庭的脑海里，立刻出现了大量关于人体计测的知识。 相比之前的矿物鉴定、微量物证而言，人体计测，是一门完全陌生的学科。 所涉及的内容，比沈庭之前了解的，其实要复杂很多。 比如！ 人体的数据特征，和很多因素息息相关，像饮食、气候、人种、生活区域等等。 例如，有特定饮食习惯的人，牙齿会呈现出相应的独特特征。 如果能得到某个人牙齿的状态，就可以通过牙齿，推测出他的体脂率，皮肤状态、头发状态、体型等等信息。 沈庭花了一点时间，才将人体计测这项技巧，全部吸收完成。 “好像，真的有点问题？” …… 第114章 不对劲！ 觅云区调查局！ 兑换人体计测后的沈庭，回忆着郑远桥的身形，和刑罚者的复原镜像，忍不住面露惊讶。 “确实不对劲！” 单凭回忆，虽然不太精确，但他确实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始终没办法将二者重合起来。 不管怎么看，都感觉有非常细微的偏差。 就好像两个因误差而无法完全咬合在一起的齿轮，给人的感觉非常别扭。 当然！ 单单是靠回忆郑远桥的身形，主观判断不对劲，显然不够。 说服不了法官，更不可能作为定罪的证据！ “要足够精确，进行精准比对才行。” 沈庭找了个电脑，在屏幕上，重新比对郑远桥的身形，和刑罚者的镜面影像。 在兑换人体计测之前，沈庭看二者，基本是凭着感觉，随便看的。 但现在，借助人体计测，他多了不少全新的观察视角。 而仅仅只是观察，沈庭很快就更加确认了不对劲。 郑远桥和刑罚者的镜像，确实很像。 但也有些肉眼难以发觉的细微差别。 这种差别，有点类似直觉。 就好像长时间卖豆腐的人，手拿一块豆腐，就能预估出重量。 甚至只需要看一眼豆腐的大小，就能估出重量。 而沈庭对人体特征的直觉，是技巧里，大量的人体计测知识带来的。 但直觉，仍旧说服不了别人！ 沈庭也不能靠直觉确定凶手。 他在电脑工具里，对刑罚者影像的臂长、身高、手长等数据，进行精细测量后，然后飞快在纸上进行运算。 人体计测，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除了测量，还涉及计算。 就像技巧里介绍的，人的躯体，是一个整体。 每个部位的尺寸，息息相关。 例如头的大小，影响颈部粗壮程度和颈骨弯曲角度，进而影响体态特征。 反之！ 通过体态、躯体特征等数据，能计算出颈围、颅围等特征。 当然，这涉及到大量的精密计算。 在沈庭兑换的人体计测里，涉及大量通过局部人体特征，计算其它躯体数值的技巧。 由于干扰因素非常多，比如个人饮食习惯、生活区域、日常习惯、职业、婚育情况，甚至父母的籍贯等等，都多少有一些影响。 既然有影响，在计算时，自然就要引入相应的系数。 这也就导致，整个计算过程，非常的复杂！ 沈庭手里的签字笔飞快舞动，在一张又一张a4纸上面验算。 旁边的许心一和熊贝贝，探头看着沈庭计算，表情从好奇，到疑惑，再到最后面如止水。 看不懂！ 完全看不懂！ 两眼一抹黑！ (●_●) 上高中的时候，两人都没见过这么多计算公式。 关键是，计算中的很多符号，两人直接就看不懂。 沈庭这家伙，又在搞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了? 而随着计算，沈庭很快确认，沈翊的素描水平，的确很厉害。 他根据刑罚者影像，补全的肩部特征，基本没有问题，只有一些细节方面的小瑕疵。 不过！ 郑远桥肩部的特征，和画像，差得也不是特别大。 沈庭根据刑罚者下部身躯的特征，继续计算颅骨特征。 又计算了几十张草稿纸后，沈庭忽然停笔，看向旁边紧盯自己笔触，脸蛋早已经皱巴成两团的熊贝贝和许心一： “别瞪了！ 小心把你们俩的眼珠子，给瞪出来。 你俩和郑队熟，他的头围是多少？” 第115章 头围！ 办公桌旁！ 熊贝贝和许心一听到沈庭忽然的提问，都愣住了。 头围？ 就是脑袋的大小吧？ 两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沈庭计算了这么久，两人还以为，能确定郑队究竟是不是刑罚者呢？ 没想到，怎么突然问了这么个古怪问题？ 好在，两人在沈庭身边待的时间长了，早已经习惯他跳跃的思维。 熊贝贝好奇道：“沈庭，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和刑罚者这案子，有关系？” “当然！” 沈庭将自己手边的验算纸，展示给两人，指向最后的一个数字—— 56.6！ “这是我计算出的，刑罚者头围。 如果郑队的头围和这个数字相差比较大，就能洗脱他的嫌疑。” “这样啊！” 许心一若有所思。 熊贝贝则迟疑道： “沈庭你这计算准吗？ 邵组长他们，不太可能接受一个计算结果，就推翻所有证据，洗脱郑队的嫌疑吧？” 沈庭微微皱眉：“这个，倒是确实。” 沈庭自己知道，他兑换的人体计测，有多厉害，但别人可不知道。 而且这人体计测，还是他第一次在刑案调查里使用。 和尸体搜索不一样，没有得到大家的一致认证。 所以不太好办啊！ 他想了想： “能不能洗脱嫌疑，那也得确认头围匹不匹配之后再说。 看你们俩这样子，对你们的老领导，也不算太熟啊！ 竟然不知道他的头围……” 熊贝贝：“呃！ 这谁家好人，天天关注别人脑子多大啊！” 许心一：“我现在去测吧！ 新测的数据，应该更精准，效力更强一点。” 沈庭点头： “测的时候，用弹性软尺，经过眉弓上缘，就是眉毛最高点，绕过枕骨隆突，就是后脑勺最突出的地方…… 呃，这个操作起来，还是有一点难度的。 新手测量的误差会比较大。 你们还是找法医去测吧！” “不用，我能测！” 许心一说完，直接就离开办公室，去找邵组长。 而沈庭继续开始计算。 他之前只计算了头围，还有其它数据，可以进一步确认。 而且！ 刚刚的计算过程中，他对刑罚者的身躯特征，有了进一步更深的了解。 他确实感觉，刑罚者和郑远桥的整个身形，很像。 但细节方面，也有一定的差别。 如果走在大街上，只看背影，可能被普通人认成是同一个人。 但人体计测专家，却能轻松辨认出，他们是两个人。 更为关键的是！ 沈庭感觉刑罚者的身形，他非常熟悉。 应该是他认识，或者见过的人。 沈庭现在有种呼之欲出，但就是出不来的感觉。 就好像蹲坑，感觉要出来了，但总是差那么一点。 很难受！ (/"≡ _ ≡)= “这刑罚者，究竟会是谁呢？” 沈庭进一步计算细节的同时，一个个人影，在他的脑海里闪过。 他最近接触最多的，公检法的工作人员，自然是大京调查局的警员。 是对手下严格，但对沈庭和颜悦色的支队长秦山？ 还是多次对沈庭大加赞誉的朝阳调查局长？ 再或者，是某个不起眼的小警员？ 比如痕检办公室，跟着沈庭多次出现场，还多次被犯罪现场刺激到的小高？ …… 沈庭现在无法下定论，只能通过进一步计算，争取尽快得出结论。 另一边！ 邵明和几名警员，正热火朝天的讨论如何对郑远桥，进行第二轮的审讯。 这时！ 许心一找了过来，忽然插嘴： “邵组长，我申请测量郑远桥的头围！” 啊？ 邵明以及几名警员，和刚刚许心一两人听到沈庭问头围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他们也都愣住了，讨论声也戛然而止。 全都疑惑的看向许心一！ “测量头围？ 什么意思？ 头围和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 邵明想到沈庭，立刻问道： “是沈庭让你过来测的？ 他是不是又有什么新发现啊？” 许心一点头：“没错！ 沈庭说他计算出了刑罚者的头围。 56.6！ 如果郑队的头围不是这个数字，那他肯定不是刑罚者。” 众人一听，全都更加疑惑。 头围，好像也不是效力这么强的证据吧？ 因为人类的头围，就在那个范围内。 上下相差，最多可能也就四五厘米。 因此，头围差不多的人，应该非常多。 而且！ 头围也比较容易伪装，比如垫一层东西，再戴个帽子什么的。 更何况！ 这次案子里，刑罚者也没有露出头部的影像啊！ 否则，大家还用费劲调查？ 直接抓捕凶手就好了。 既然没有头部资料，那沈庭是怎么知道头围的？ 第116章 感谢你的大脑壳吧！ 觅云区调查局！ 审讯室外！ 邵明几人听到许心一的话，全都满脸疑惑。 目前没有任何关于刑罚者头部特征的线索。 那沈庭，怎么知道刑罚者的头围是56.6？ 如果是估算出来的，倒还好说。 可估算不应该是个范围吗？ 比如头围在55.5到57之间，类似这种。 可现在，56.6Cm，这未免也太精准了点吧！ 小数点后面的数字都有！ 这么精确的头围，一般是拿着工具亲自测出来的。 可沈庭也不可能用软尺扒着刑罚者的脑袋量啊！？ “沈顾问究竟是怎么得出56.6这个数字的？” “就是啊！” “沈顾问又发现了全新证据？” …… 许心一摇头： “这倒也不是，56.6是沈庭这家伙算出来的。” “算出来的？” “这怎么算？” “掐指一算的算？” 警员们更加摸不着头脑。 许心一=_=：“在纸上算出来的，但具体是怎么个算法，我反正是没看懂。” 她这么一说，警员们就更好奇了。 嫌疑人的头围，这也能随便算吗？ 邵明更是恨不得直接去找沈庭，问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过！ 现在显然不是时候。 再着急，也得等许心一测完郑远桥的头围再说。 “你进审讯室去测吧！ 我找两个人和你一起。” “好！” 很快，许心一进入审讯室。 一见自己的老部下，郑远桥脸上多少有几分尴尬。 之前，都是他教许心一等人审讯别的犯人。 没想到，有一天，他竟然也坐到了犯人的位置。 还要面对自己的徒弟！ “没想到，他们竟然让你来审讯我。 这是要打感情牌？ 可我真不是凶手啊！” 郑远桥一脸委屈。 许心一倒也没被他这副样子骗到。 在确认郑队不是刑罚者之前，相信他的任何一个表情、任何一个字，都是极其愚蠢的。 她亮出提前准备好的软尺： “是沈庭让我过来给你测头围。” “测头围？” 郑远桥已经是听到这个消息后，第三波满脸疑惑的人了。 现在这么性命攸关的时候，测头围做什么？ 不过！ 郑远桥听到是沈庭让她过来测的，心里还是有了变化。 别人他可以不管，但沈庭的话，不管做什么一定有他的道理。 郑远桥好像忽然抓住了希望，眼里都有了光： “对了，这案子沈庭怎么说？ 我反正真不是凶手啊！ 如果可以，你一定要让他还我的清白啊！” 许心一已经开始测量郑远桥的头围，得出第一次测量数据后，她心里松了一口气，但面上不动声色： “沈庭让我问问你，如果真的帮你洗脱了嫌疑，你要怎么谢他？” “这还不好说吗？ 他要怎么谢就怎么谢啊！” “那好，他说如果真的证明你不是刑罚者，你要请他、还有我，呃……熊贝贝，我们三个人吃一个月的饭！ 要下馆子，可不是在食堂吃。” 许心一原本不太想加熊贝贝的，但单独把他落下，好像有一点可疑。 郑远桥连想都没想： “就吃饭啊！这还不好说？ 别说一个月，就是三个月，半年也行啊！” “那就成交了！” 许心一测完三次头围，取了平均值，记录完后，拍了拍郑队肩膀： “队长，感谢你的大脑壳吧！ 它救了你一命！” 第117章 怎么会是他？ “什么？ 我的大脑袋救了我一命？ 小许你什么意思？ 我洗脱嫌疑了？” 郑远桥看着许心一，一脸的惊疑。 许心一却是面无表情，(ー_ー)： “请嫌疑人不要试图和警员套近乎。 我们就算有新发现，也不会告诉你的。” “不是，现在什么情况，你跟我说说总行吧！” “当然不行，老实待着吧你！” 她直接转身离开审讯室，只留下郑远桥，在风中凌乱。 而许心一离开审讯室后，立刻露出开心笑容： “邵组长，郑队确实不是刑罚者。 他的头围是57.3，比沈庭计算出的刑罚者头围要大一点。” 邵明点点头，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不敢彻底放松对郑远桥的监管。 虽然他心里，也不希望自己这老朋友成为连环杀人狂； 但另一方面！ 56.6这个头围，沈庭是怎么得出来的，他还不知道。 因此这数据的效力有多大，自然也不好判断。 而指向郑远桥的证据，可不止一个两个。 不可能因为随意一个头围数字，就彻底证明他是清白的。 即便，这个数字，是沈庭给出来的！ “走，去找沈庭吧！ 他是怎么算出刑罚者头围的，我都快好奇死了。” 邵明将这边的事情，交给一名属下，然后带着众人，快步去找沈庭。 路上！ 他看向许心一笑道： “怎么样，耍老头好玩吗？ 如果郑队真不是刑罚者，你刚刚那么逗他，不怕他事后‘打击报复’啊？” 许心一一脸的无所谓 →_→： “没事，他老了，腿脚不麻利，抓不到我！ 再说了，请吃饭是沈庭的要求，不关我事！” …… 另一边！ 沈庭继续使用人体计测，对刑罚者头部的其它数据，进行计算。 有些在影像里，不算太清晰的躯体部位，他同样计算了一遍。 哗哗哗哗哗~~~ 随着一张张A4纸翻过，沈庭计算出的数据越来越多。 而刑罚者在沈庭脑海里的形象，越来越清晰。 同时，那种熟悉感越来越强烈。 沈庭很快就确认了两件事—— 第一，刑罚者的确不是郑远桥。 两人的躯体特征，在细节上，确实有不少的差别。 虽然数值差距非常小，很多都在一两毫米之内，普通人根本没办法肉眼分辨。 但沈庭现在可是大师级别的人体计测专家，这些差别凑在一起，在沈庭看来，明显的好像黑夜里的强光灯。 而他确定的第二件事是，刑罚者的确在他认识的人里。 随着数据的增多，他对刑罚者躯体的熟悉度，也开始逐渐提升。 沈庭100%肯定，他曾经亲眼见过刑罚者。 只不过，肯定不是熊贝贝、许心一这种天天和他混在一起的人。 也不是秦支队、小高这种，曾经亲密合作过的人。 否则，他现在应该已经确认熟悉感的来源了。 “大概率是那种有过接触，但只有几面之缘的人……” 沈庭摇摇头： “见过几面的话，我现在应该也能认出来。 估计是只匆匆瞄到过，或者看过照片的某人！” 唰唰唰~~ 沈庭的笔触，忽然开始加快。 他现在确实非常好奇，究竟谁才是刑罚者。 差不多五分钟后，沈庭陡然停笔。 他脸上，也忽然浮现出震惊和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好像，知道凶手是谁了！ 怎么会是他？” 第118章 查案子查成傻子了？ 觅云区调查局！ 随着沈庭将刑罚者的身体数据，计算了个八九成，刑罚者的身影，也在他的脑海里，快速清晰了起来。 和他之前的感觉一样，这人，他果然认识。 唯一的问题是，凶手好像有点死了？！ 沈庭眉头皱得像老苦瓜： “不对啊，凶手怎么会是他？ 按说，他不可能完成真武殿的作案才对啊！” 沈庭惊疑间，许心一恰好带着邵明等人，来到办公室。 邵明一进门，就连忙问道： “沈顾问，你是怎么算出刑罚者的头围数据，是56.6的？” 沈庭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笑道： “我猜得没错的话，郑队的头围，应该不是这个数值吧！” “沈庭你连这个都能猜对？” 邵明更加惊讶： “小许刚刚测量的数据是57多。 和刑罚者的头围，相差还挺大的。 如果你计算的56.6没有问题，郑哥应该真的不是刑罚者。 对了，你快说说，你是怎么知道刑罚者头围的啊！ 还有，这头围数据的证据效力如何？ 真能直接洗脱郑队的嫌疑？ 除了头围，沈顾问你有没有其他特殊发现啊？ 单独是一个头围数据的话，恐怕不能作为后续的调查依据。 毕竟！ 成年男性的头围，相差不会太大。 头围在56.6厘米附近的男性，数量可太多了。 还有其它筛选凶手的证据吗？” 沈庭摇头： “证据倒没有。 但我其实已经知道，刑罚者的真实身份是谁了。 那人，大家也都认识！ 大家甚至都见过！ 正是那雷平安！” “啊？” “谁？” “雷平安？” 现场警员发现郑远桥可能不是刑罚者后，怀疑的同时，也有一丝失望。 郑远桥，是他们好不容易找到的嫌疑人。 且嫌疑非常大！ 如果他真不是刑罚者，专案组的警员们真不知道，这案子该怎么调查了。 所以！ 大家在听到沈庭说他已经知道凶手是谁的时候，真有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都非常激动。 更是极端的好奇！ 这案子除了郑远桥，还没有其他嫌疑人。 如果郑远桥不是刑罚者，那究竟会是谁？ 也就在大家无限好奇的时候，忽然听到沈庭说出那个熟悉的名字—— 雷平安！ 这个名字响起的瞬间，整个办公室内似乎静止了一瞬。 所有人似乎都不再呼吸，只剩电脑等设备，非常细微的运行声。 直到几秒钟后，因太过震惊而“静止”的警员，这才露出反应。 有的是满脸的不可思议！ 有的是怀疑！ 有的是莫名其妙！ 大家的反应千差万别，但原因却是相同的—— 那雷平安，不是第六起案子，毒蛇地狱的受害者吗？ 他已经死了啊！！！ 一个死人，怎么可能是刑罚者？ 这不是开玩笑嘛？ 就连一直跟着沈庭的熊贝贝和许心一听到这结论，都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他们猜测过很多名字，尤其是郑远桥如果不是刑罚者，那他就是被冤枉的。 真正的刑罚者，显然在故意误导警方，将郑远桥作为自己的替罪羊。 而能这么了解郑远桥的人，很可能是他的同事。 再加上，真武殿内的鞋印等线索，指向朝阳调查局。 因此！ 两人几乎将朝阳区警局的同事都想了一遍，看谁都感觉可疑。 可两人万万没想到，沈庭最后给出的名字，竟然是雷平安！ 一个刑罚者案的被害者！ 早已经被确认死亡的警员！ 熊贝贝无法理解沈庭的结论，双手直接抱着沈庭肩膀摇晃： “完了完了，沈庭查案子查成傻子了！” 旁边的许心一连忙拉住熊贝贝： “你别瞎说！ 沈庭虽然有时候确实不像正常人，但肯定不是傻子。” 呃，说谁不是正常人呢？ 沈庭无语！ 许心一则接着道：“不过，刑罚者怎么会是雷平安呢？ 谁都有可能，但唯独不可能是雷平安啊！” 沈庭摇头： “这世界上没有不可能！ 现在，我虽然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情况。 但我对刑罚者的镜像进行计测后，躯体特征能匹配上的人，就是雷平安。 对了！ 人体计测就是我确定刑罚者头围的方法。 你们可能听说过这项技术。 而计测的依据是，刑罚者在真武殿视频里留下的身躯镜像。 头围，以及刑罚者其他身体数据，都是我根据这镜像计算出来的。” 沈庭将刑罚者的镜像图片，以及自己计算的白纸，全都展示给现场众人…… 第119章 总不能自己杀自己吧！ 人体计测？ 听到从沈庭嘴里蹦出这三个字，还处于对刑罚者真实身份震惊情绪中的警员们，全都反应了几秒。 然后才露出意外表情。 在他们眼里，沈庭通常是和先进、超前这类名词挂钩的。 他使用过的孢粉鉴定、微量物证等等，全都如此。 因此，大家还真是没想到，会从沈庭嘴里，听到“人体计测”这么古早的名词。 更没想到的是！ 沈庭对于刑罚者头围的计算，以及刑罚者真实身份的判断依据，也是基于这项技巧。 人体计测，这技巧，他们自然全都知道。 在刑警大学的刑侦发展史里，提到过。 不过，老师也只是一嘴带过。 因为这技巧，基本已经被淘汰。 想想吧，指纹都已经是上个世纪，非常古早的技术了。 更不用说，被指纹技术淘汰的人体计测了。 近年来，虽然有基于人体特殊性，这同样原理的技巧出现，比如步态特征等。 但计算身体数据，这种最原始的技法，大家几乎没有在侦查领域再听说过。 貌似只有在某些极为特殊的领域，比如古人类考古等，才会用到。 而沈庭，居然连这么古早的刑侦技术，都会？ 而且还利用这种上个世纪的老古董，给刑罚者案，带来了突破？ “厉害啊！” “沈顾问，你可真是全能啊！” “是啊，人体计测，我可是好多年都没有听说过了。” …… 警员们全都好奇地看向，沈庭计算刑罚者身体特征的那沓草稿纸。 呃？ 这什么玩意儿？ 大家的神情越看越迷糊，到最后双眼都涣散了！ 看不懂！ 完全看不懂！ 但不管怎么说，很牛逼就对了。 邵明⊙_⊙：“嗯，对的对的！ 沈顾问，我看你这计算，应该……没什么问题。 咳咳—— 可是，不管怎么说，那雷平安，也已经确定死了啊！ 而且是在第六起案子里，被刑罚者杀害的。 他总不可能自己杀死自己吧！ 更不可能死而复活，杀死第七起案件里的十三人。” 这显然也是让其他警员疑惑的地方： “对啊！ 雷平安的尸体，虽然呈现巨人观，看不清面容了。 但DNA实验室，可是做过DNA鉴定了啊！” “关键是，还和他被杀的儿子，做了DNA鉴定。 确认的确是父子关系啊！” “按说雷平安已经死亡，是板上钉钉的才对。 他的确不可能是刑罚者啊！” …… “大家说的这些，我自然都知道。 其实，这也是我现在疑惑的地方。” 沈庭微微皱眉： “具体什么原因，造成目前的矛盾，我也不是非常清楚。 但我通过人体测量，计算出的刑罚者躯体数据，的确和雷平安的身体特征，高度重合。 或许，是DNA鉴定室，那边有问题？ 要不就是尸体本身，有问题。” “尸体有问题，但通过了DNA鉴定。 那就只有同卵双胞胎一种可能吧！ 可我记得，雷平安好像只有一个妹妹吧！” 许心一沉吟： “用妹妹造假自己的尸体，显然不可能。 而且这事本身也不可能发生。 当初确认雷平安死亡后，他妹妹还来认领过，并在尸检协议上签了字。” 邵明想了想：“那雷平安年纪不小了，将近五十岁。 几十年前，档案记录不一定那么全。 而且他作为海淀区经侦大队长，又有受贿的嫌疑在，说明他大概率不是什么遵守规矩的人。 作案之前，利用自己大队长的职权，修改自己的档案，或者抹除一些可能引起嫌疑的信息，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在这次的案子里，他是受害者。 我们可能查他近期和谁产生过矛盾，但不可能查他几十年前的档案，因为这和案子，看起来并没有关系。 也因此，可能会错过某些细节。” 邵明示意旁边的警员，立刻去调查雷平安的详细档案。 最关键的，自然是他有没有双胞胎兄弟。 雷平安可能修改警局档案里的内容。 但医院出生记录、结婚离婚记录、疫苗接种记录等等，不同系统的档案，他不可能全部修改。 “滴~~” “滴滴~~” “滴~~~~” 等待，是漫长的。 而警局外，因燥热和堵车，不时响起的汽车喇叭声，更加重了警员们的焦躁。 刑罚者这案子到现在，案情的发展，着实超出了大家的预料。 原本查到郑远桥的时候，大家以为案子终于要结束了。 但没想到，沈庭忽然给出了刑罚者的头围，基本洗脱了郑远桥的嫌疑。 让他们更想不到的是，沈庭指出的真正刑罚者，在他们眼里，竟然是个死人！ 而且就是本案的受害者！ 这案件进展，太离奇了。 警员们还处在对案件细节的梳理中，去调查雷平安档案的警员，已经快步返回。 他的双眼圆瞪着，眼神似乎被惊得有些呆滞了。 尤其是，看向沈庭的时候，目光里全都是不可思议。 “邵组长，沈顾问，我刚刚联系民政局查过了。 雷平安的父母，的确离婚了。 四十多年前，在他三岁的时候，就离了。 他也的确还有一个双胞胎弟弟……” …… 第120章 我知道怎么抓到他了！ “当时，雷平安父母离婚后！ 弟弟跟着母亲，出国移民到了澳洲，也随了母亲姓吴，名叫吴林杰。 而雷平安跟随他父亲，之后他父亲二婚，生下了他妹妹。 关键是！ 我还查到，吴林杰半个月前，从澳洲飞到了大京。 估计就是来找他哥雷平安和他爸的！” 警员从手机里，调出两兄弟小时候的照片。 专案组成员一看，照片上的两人长得可以说一模一样， 作为陌生人，还真分不出两人谁是哥哥，谁是弟弟。 估计还真是同卵双胞胎！ 警员们惊讶的看向沈庭： “雷平安竟然真的有孪生兄弟？ 看来沈顾问对刑罚者的人体计测，是正确的！” “这些内容，在雷平安个人的档案里，可都没有记载。” “有孪生兄弟的话，这案子就有意思了。 DNA鉴定结果，做不了数。 第六起案子，那具尸体，是雷平安？还是他弟弟吴林杰？” “不管怎么说，凶手就锁定在雷平安兄弟里了。” “没错，如果尸体是雷平安，凶手就是他弟弟吴林杰。 反之，凶手就是雷平安！” 听着大家的讨论，沈庭却是摇头： “不是这样的。 刑罚者，不是在雷平安和吴林杰兄弟里，做选择题。 刑罚者就是雷平安，不可能是吴林杰！” 邵明一听，更加惊讶： “沈顾问，这么肯定的吗？ 同卵双胞胎的话，基因相同，身体特征应该也是相同的吧？ 就算有差别，应该也是非常非常细微的。 从目前的线索来看，正常来说，应该判断不出两兄弟谁是刑罚者，谁是凶手吧？” 沈庭再次摇头： “不，通过人体计测，其实是可以确认的。 就算是同卵双胞胎，躯体特征也不可能完全相同。 因为躯体特征除了DNA控制，还受到生活习惯、生活环境、饮食等因素的影响。 就算一个坐姿习惯，都会对躯体特征产生影响。 所以，即便是同卵双胞胎，形体特征的差距，也可能很大。 就算肉眼看起来差不多，但很多细节，一定也有差别。 在某些时候，通过形体特征区分同卵双胞胎，比使用DNA还要更明显，更简单。 我计测出的刑罚者躯体数据，和雷平安完全匹配。 雷平安一定就是刑罚者！ 他一定没死！ 我虽然没有见过吴林杰本人，但不可能有两个人，和同一套躯体数据完全匹配。“ 这样啊！ 警员们听到沈庭的解释，全都更加震惊。 既震惊于，在他们看来，是被淘汰老古董的人体计测，竟然能做到这种程度。 也惊讶于！ 他们曾经兔死狐悲，为其哀叹的雷平安，竟然没死？ “这么说来，死的是他兄弟，吴林杰？” “而且，是雷平安杀了他？” “为了自己能彻底脱罪？” 不但是警员们惊讶，连群成员都异常震惊。 kikO：“要不叫他们杀人狂呢！ 说他们是反社会人格，我看都轻了，简直是反人类。 (/"≡ _ ≡)=” 关宏宇：“就是就是！ 咱最难的时候，也不敢想杀死老哥，顶替他的身份啊！ 更何况，还要杀死自己的亲生儿子，还有妻子！” 唐仁：“虽说是连环杀人狂，但也确实够狠啦~~~” 关宏峰：“等等，我好像明白，刑罚者，或者说雷平安，下一步要做什么了？ 也知道，怎么抓到他了！” 下一步做什么？ 怎么抓到他？ 群成员看着关宏峰的留言，全都被勾起了好奇。 毛利小五郎：“雷平安下一步要做什么，俺也知道啊！ 肯定是完成第十殿地狱的杀人计划。 不过，他不知道我们的调查进度。 肯定以为我们都被他骗了，把郑远桥当成了刑罚者。 所以，第十起案子，肯定不会像之前那么高调，估计会偷偷进行，不让任何人发现。 更不会再发视频！ 这样才能坐实郑远桥是刑罚者。” 关宏宇： “这个我倒有不同意见。 刑罚者不一定会继续完成第十殿地狱刑罚吧！ 群主不是说过，刑罚者的邪恶人格，是为了骗过善良人格，才用地狱刑罚，因果报应这些，作为杀人理念吗？ 那他对完成十殿地狱，应该没有这么大的执念吧！？” 沈庭沉吟片刻，留言：“倒也不能这么说。 我现在其实也不敢说，刑罚者有没有要完成所有十殿地狱刑罚，达到圆满的执念。 可能像关宏宇说的这种情况，没有执念。 但也可能，邪恶人格担心不完成十殿地狱刑罚，会被善良人格发现，进而作出不利于自身的举动。 或者其它可能。 究竟哪种情况，取决于两个人格之间的微妙关系。 但这种关系，就太复杂了。 刑罚者本身，都不一定能搞清楚。 他也只是作为善恶人格组成的整体，按照二者博弈的结果行事。 所以，这个真不好说！ 我现在，倒是对关队所说的，怎么找到刑罚者，更感兴趣！” “刑罚者应该是有执念的。 他要完成十殿地狱的刑罚，而且距离成功已经非常近了。” 关队直接留言： “只不过，他现在要做的，不是刚刚毛利小五郎说的，一周之后，杀死第十殿地狱对应的目标。 而是……逃跑！ 只要他离开大京，之后以吴林杰的身份生活，就完美的完成了十殿地狱，所有的刑罚。 原因的话，很简单！ 大家还记得，第十殿地狱司掌的权利，是什么吧？” 第121章 就你是天才(~￣△￣)~~ 道教第十殿地狱，涉及的内容，群成员当然都知道。 案件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查过了！ 第十殿和第一殿地狱有些类似，其实没有具体的刑罚。 它的职责是核定善恶，六道轮回，投胎转生。 群成员原本的想法是，刑罚者带走了真武殿内的十具尸体。 可能要用这十具尸体，布置个轮回祭坛什么的，在上面杀死第十殿的受害者。 但现在，关队的意思，显然不是这个。 关宏峰：“我记得，之前群主的小跟班说过，他觉得刑罚者急了。 因为群主太快找到了‘雷平安’的被杀地点。 他害怕被抓，因此一次性完成了真武殿内，七八九殿地狱的刑罚。 这说法，整体是对的。 只不过，刑罚者不是一次性完成了七八九殿的刑罚，而是完成了七八九十，共四殿的刑罚。 因为第十殿地狱对应的目标，并不是别人，就是雷平安自己。 他要轮回重生，他要摆脱雷平安，受贿调查员这个身份，更要摆脱刑罚者这个身份。 方法自然也很简单！ 根据目前的线索，大家应该都想到了。 只要雷平安以他弟弟吴林杰的身份，生活下去，就相当于彻底重生了。 自然也就完成了第十殿地狱，对应的职责。 道教十大地狱，自然而然，也就彻底圆满了。” 关宏宇：“我去，老哥，有道理啊！ 雷平安获得新身份，开启新生活，恰好符合第十殿地狱的核心。 他既能逃跑，又能完成十殿道教地狱，贯彻整个作案理念。 这计划，如果以杀人狂的角度来看，太妙了！” 毛利小五郎：“不仅是这样。 刑罚者脱身，并完成十殿地狱的同时，在其他人看来，后续并没有发生第十殿地狱，对应的案子。 而郑远桥也恰好被抓，被限制了自由。 这疑点，将成为郑远桥就是刑罚者的佐证。 而雷平安则获得新身份，之前被举报受贿，也不用再担心后续承担责任。” kikO：“这刑罚者，还真是精于心计。 随便一个算计，就让俺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唉，俺这辈子是当不了杀人狂了！ 咱的脑袋瓜，没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 ” 沈翊：“这雷平安也真是够狠的。 为了能让自己脱罪，不但陷害自己同班同学。 还杀自己的亲兄弟，妻子，儿子！” 秦枫：“多……多亏群主会人体计测，要不然，可能还真会让雷平安给跑掉。” kikO：“对了，之前一直没机会问。 群主老大你怎么连人体计测，这么冷门的刑侦技巧都会啊？ ?_?？” 沈庭随口胡诌：“可能因为我是天才吧！ ︿(￣︶￣)︿” kikO：“嘁，天才~~，就你是天才~~~ (~￣△￣)~~” 汉尼拔：“这人体计测，是比我出生年代，还要更早的技巧。 群主能够掌握，还能将其发展到这种程度，确实是天才啊！” 柯南：“@kikO，姐姐你不要不服气呀！ 这对你来说，可是好机会啊！ 你想想，如果把群主的人体计测技术，和你的黑客技术，融合起来。 那岂不是比现在监控里，最先进的面部识别，以及步态识别，还要厉害多了？ 面部可以遮挡！ 步态可以通过骑车，或者用特制鞋伪装。 但人体特征，是一个人躯体所有的特征。 比面部和步态，更全面。 要全身伪装，自然也更难。 一旦开发出类似的监控系统，应该能算跨时代的进步。 如果能搞，我一定入股！” kikO一听，豁然开朗，态度也跟着大变： “群主老大，不对，天才群主老大。 我错了，你最厉害了！ 俺跟你道歉！ 您大人不计小人过，一定不会记仇的对吧！ (*￣3￣)╭?? 好了，歉也道了，你也接受了，天才群主，我们可以谈谈合作的事情了吧！ 我觉得小屁孩的建议，大有可为啊！ 对了，咱才不要小屁孩入股呢，这钱给他，他一个小屁孩儿花的明白吗？ 就咱俩合作就行。 这监控系统一旦研发成功，咱俩三七分成！ 我七你三！ 俺感觉这可是好多亿级别的大项目，大有可为呀！ ψ(｀?′)ψ” 第122章 跑路？ 嗯？ 沈庭看到kikO在群里的留言，一脸的无语。 我啥时候接受你道歉了？ 还收益你七我三？ (￢?￢) ？ 想的倒挺美！ “果然是黑客！ 连心都是黑的！ 非常有成为黑心资本家的潜质啊！” 虽然沈庭对小学生所说的这项目，也有点兴趣，但他现在懒得跟kikO胡扯。 因为按照关队的分析，雷平安的第十层地狱，已经接近完成了。 那他现在需要做的，只有两个字—— 跑路！ 只要成功跑路，他的整个作案计划，就可以说彻底完美了。 所以，现在时间非常紧迫，一不小心，很可能放虎归山。 如果让雷平安离境，或者失去他的踪迹，以他狡猾近妖的心思，要再找到他，可就难了！ 沈庭一边思索，同时找到邵明： “邵组长，赶紧派人确认‘吴林杰’的动向。 尤其是飞机、高铁等交通系统。 那雷平安，恐怕要跑路了！” “跑路？ 不会这么急吧！” “对啊，他的第十层地狱，不是还没有完成吗？” “为了完成第十层地狱，不是还带走了真武殿内，其他十具尸体吗？” “那失踪的十具尸体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 不过，应该不会再有第十殿地狱对应的案件了。 或者说，雷平安重生成为吴林杰，本身就是第十殿地狱……” 沈庭将刑罚者可能的规划，简单一解释。 警员们一听，全都头皮发麻。 这刑罚者，太狡猾了！ 案件里，简直是步步是坑，每个细节里，可能都暗藏陷阱。 一不小心，就可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邵明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连忙打电话给卫廉兵，让他摇人。 联系卫局后，也就过了十多分钟，邵明就接了一个电话： “嗯？ 查到‘吴林杰’的去向了？ 什么，他真的订了两个小时后的机票，要回澳洲？ 而且是今天最早的机票？ 好，你马上联系机场，如果发现了‘吴林杰’，直接抓人。 我马上带人过去！ 记住了，人没有抓住，飞机不准起飞！” 邵明挂断电话，直接看向神情凛冽的警员们： “你们都听到了。 已经找到‘吴林杰’，或者说雷平安了。 就像沈顾问分析的那样，他果真是想借助‘吴林杰’的身份，金蝉脱壳。 马上集结所有人，换上便衣，跟我一起去抓人。” “真让沈顾问说中了？” “吴林杰，不对，是雷平安，真要跑路？” “他太着急，的确不对劲！ 如果他是吴林杰，他大哥雷平安的尸体，刚发现没两天，还没火化，也没找到凶手。 不管怎么说，都不应该现在离开！” “这吴林杰，心里估计真的有鬼！” “抓住他，带回来问问就知道了！” 专案组的所有人，几乎倾巢而出，快速在警局大院内集合。 坐上警车，朝首都机场飞快赶去。 这次，沈庭都跟着大部队一起行动。 熊贝贝见状，立马就打起了十分精神。 倒是留置室内的郑远桥，隔着防盗窗，看着这幅场面，又惊又奇—— 这是又有新发现了？ 发现真凶了？ 那离开之前，能不能把我放一放啊？！！ (╥╯^╰╥) …… 第123章 或者我该叫你雷平安？ "呼~~~" 大京近来高温，将近四十度，连吹过的风，都是燥热的。 好像吹风机高温档，直接往脸上吹。 封闭警车内，不少警员面色发红，额头上也有汗珠。 不过，空调功率已经开到最大，所以他们并不是热的，而是激动的。 之前沈庭用刑罚者的头围，为郑远桥洗脱嫌疑，大家还感觉不够充分。 对沈庭的人体计测，有人也持有一定的怀疑态度。 毕竟，他们没见过有人这样使用人体计测。 但现在！ 确认雷平安真的有孪生兄弟。 且‘吴林杰’这么着急离开大京。 这两个点都被证实后，大家对沈庭的人体计测，打心底里信服。 而按照沈庭的分析结果，刑罚者的真实身份，已经不用多说，也没有其他可能。 "嗤~~" 很快，警车停在首都机场外。 警员们快速下车，进入机场大厅。 机场内的工作人员，早就得到指示，上前迎接，邵明和他们简单交流后得知—— 机场系统里，没有吴林杰的值机、托运行李，以及安全检查的记录。 也就是说，他还没有进入候机厅。 "那估计在航站楼大厅了。 据工作人员说，刑罚者买的澳洲机票，对应T2航站楼。 到那边去找！" 邵明看向专案警员们： "分散开去找。 伪装成普通乘客，免得打草惊蛇。 雷平安也是老刑警，身手很好。 发现人后，不要擅自行动，等附近同伴到齐了，一起行动。" "好！" "没问题！" …… 警员们按照指示，来到T2航站楼。 航站楼，地上有四层。 毕竟是大京，里面的乘客，以及送行人员很多。 警员们在人群里，快速搜寻。 沈庭的目光，也扫过一个个乘客。 在计测出雷平安的躯体数据后，毫不客气地说，沈庭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雷平安身体的人。 甚至，比雷平安自己，都还要更加了解。 因此，沈庭的双眼，此刻堪比扫描仪。 他基本上扫一眼一个人的局部躯体，就能确定，他是不是雷平安。 "不对！" "不是！" "这个也不是！" “他也不是！” 沈庭全神贯注，快速扫描着人群。 旁边的熊贝贝，也全神贯注，紧紧跟在沈庭身边。 沈庭很快扫描完一楼，乘坐扶梯来到二楼。 他没有直接进入二楼大厅，而是先乘坐去三楼的扶梯，将二楼大厅整体扫视一遍。 他原本的想法是，先把握一下二楼大厅的整体情况，然后再下去一个个"扫描"。 但沈庭发现，人体计测这项技巧赋予他的，对人体特征的敏感度，远超他自己的预估。 只是在扶梯上，远远看了一眼，他的目光，几乎是直觉性地，就被一个身影吸引。 那人坐在大厅中段的候机椅上，戴着帽子和墨镜、口罩。 看不清脸，但躯体特征，却是显露无疑。 沈庭再三确认后，胳膊肘捅了捅身后熊贝贝的肚子： "找到了……" "在哪儿呢，在哪儿呢？" 熊贝贝双眼一下就亮了，脑袋好像拨浪鼓一样，在整个2楼大厅来回扫视。 但压根儿就找不到人！ "别找了，是那个，那边戴着墨镜口罩的！" "他啊！ 他就是雷平安？ 我咋看不出来？" "快联系邵队，让周围警员聚拢抓人！" "没问题啊！" 熊贝贝快速联系邵明。 而沈庭又乘坐扶梯，从三楼下到二楼。 在雷平安背后五米左右的位置，找了个座位看守。 专案组的警员，反应也很快，已经开始从四周聚拢过来。 不过！ 那嫌疑人也是警惕异常。 他一直在观察周边。 包围圈还没有形成，他似乎就发觉不对。 起身直接离开！ 为了让自己不那么可疑，他还将墨镜和帽子，飞快摘下塞到了包里，只留下口罩。 "好敏锐的家伙！ 怪不得能成为经侦大队长。 也符合剖绘结果，反侦察能力超强。" 沈庭微微皱眉，想了想，跟踪雷平安的话，可能节外生枝。 而且都这个时候了，没必要冒险。 他果断起身开口： "雷平安队长，这大热天的戴这么大口罩，不热吗？" 沈庭声音不大不小，但确定能让那名嫌疑人听到。 而对方的表现，也堪称完美。 在旁边熊贝贝看来，几乎没有任何特殊反应。 沿着原本的步伐节奏，离开自己的座位。 但沈庭还是能看出，嫌疑人的躯体顿了一瞬，只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 之后，连步伐速度都没有加快。 也没有看向沈庭这边。 继续向前走！ 他以为没人能发现他的变化，只是心里惊疑，为什么有人会在这里，叫出那个名字？ 不可能啊！ 根本不可能！ 有一瞬间，他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疑惑间，嫌疑人还没想好后续应对方法，猛地，他发现自己被一个飞起的庞大黑影，覆盖住了。 他刚要反应，黑影已经砸到他身上，将他砸倒在地。 显然！ 是得到沈庭示意的熊贝贝，飞身抓人。 周围的专案警员见状，立刻上前，将嫌疑人彻底控制住。 邵明拉下他的口罩，露出一张熟悉却本该已经死亡的面庞： "你好啊，吴林杰！ 或者，我该叫你雷平安，雷队？" …… 第124章 SNP分析！ 大京机场，航站楼二层！ 邵明说完，期待从"吴林杰"脸上，看到惊慌失措。 但他显然失望了。 已经被控制的"吴林杰"，面对将他团团围了两圈的专案警员，面对远处观望，还时而朝这边指指点点的路人，脸上没有一丝慌乱。 只有气愤和无奈： "什么雷队长？ 那不是我哥吗？ 他不是前几天，刚刚被人残忍杀害了吗？ 我是他双胞胎弟弟啊！ 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不对，我哥已经死了，尸体不就在解剖间吗，你们怎么会找他？ 你们应该去抓凶手啊！" 显然，"吴林杰"和当初的郑队一样嘴硬，并不肯认罪。 邵明冷笑一声，想直接揭露他的把戏。 但眼看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还有不少人拿出手机，开始拍照录像。 显然，这里不是"聊天"的地方。 他让手下处理好现场，然后将"吴林杰"带走。 一路上，"吴林杰"还是一直声称，自己真的不是雷平安。 说他回澳洲，还有事情要处理，让警员别耽搁他坐飞机。 但专案警员一律不理。 亲眼看着"吴林杰"被带上警车后，邵明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一边走向副驾驶，同时看着旁边的沈庭，笑道： "沈顾问，刑罚者这案子，应该可以收尾了吧！ 不会再出现之前，郑远桥那样的波折了吧？" "邵哥放心好了，不会的。" 沈庭也笑道，"这次抓捕''吴林杰''的依据，可是刑罚者在真武殿留下的身影，不会错的。" "确实确实！" 邵明连连点头： "我把抓捕成功的消息，告诉卫局，让他放心。" 他拿出手机，联系卫廉兵。 得知"吴林杰"抓捕成功，卫廉兵自然也松了口气。 不过，他也告知邵明一个坏消息。 邵明挂断电话时，眉头紧紧皱着，双眼里是肉眼可见的疑惑。 沈庭倒是被勾起了好奇： "怎么了，局里有新发现？" 邵明点头： "之前DNA实验室，对第六起案件，毒蛇地狱里，''雷平安''的尸体，以及他儿子的尸体，进行DNA鉴定，使用的是STR分析。 同卵双胞胎，STR分析是无效的。 所以，DNA实验室对山坳里的巨人观死者，以及雷平安的儿子，进行了SNP分析等更先进的鉴定技术。 正常来说，那巨人观尸体如果真是吴林杰。 那和雷平安的儿子，在这些更高级的鉴定技术里，DNA会有细微的差别。 但鉴定结果不是这样！ 即便用了最先进的DNA鉴定技术，结果也没变，确认两人是父子关系。" 啊？ 沈庭呆了一下。 显然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 DNA实验室，之前使用的STR分析，也就是短串联重复序列分析。 而短串联重复序列，是基因序列里，由2－6个碱基构成的核心单元，串联重复多次，形成的基因序列。 这种重复序列，广泛存在于人类DNA中。 且不同个体的同一STR位点，重复次数，具有特异性。 检测多个STR位点，如果重复次数全都完全一致，就能确定是同一个人。 孩子会遗传父母的STR位点特征，自然能用于进行亲子鉴定。 STR鉴定灵敏度高，成本才两三百元，且检测速度快，在全球的刑侦领域，被广泛应用。 缺点自然也有，就像本案里一样，无法区分同卵双胞胎。 因为同卵双胞胎的STR位点重复次数，是相同的。 同理，自然也分辨不出同卵双胞胎的孩子。 DNA鉴定发展这么多年，自然也有其它更准确的方法。 比如实验室现在使用的SNP分析，可以区分同卵双胞胎，以及亲子关系。 人类基因组中，最多的变异类型是单个碱基变异，也就是SNP。 即便同卵双胞胎的SNP，也是不同的。 而且这种变异，会随生殖细胞，遗传给下一代。 因此，DNA实验室使用SNP的鉴定结果，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雷平安的儿子，和山坳里的巨人观尸体，一定是父子。 从实验人员的角度来看，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了。 其一，沈庭搞错了。 雷平安真的死了。 那巨人观尸体就是雷平安。 而现在警车里的，就是吴林杰本人。 再就是第二种可能—— "我滴妈，还有意外收获～～～" 而沈庭，无比确定，现在警车里的，绝对就是雷平安。 他的身体特征，绝对造不了假。。 所以毫无疑问，山坳里的尸体，肯定是吴林杰。 那就是说，雷平安的老婆，和他弟弟之间，有事儿！ 这…… ?(?–?)? 沈庭的表情，意外中又带着一丝惊愕。 这案子到目前这个阶段，竟然还有这样的进展，还真是超出了他的预料。 …… 随着警车发动，"吴林杰"很快被带回觅云区警局。 审讯也很快展开！ 不过，就和之前的郑队一样，"吴林杰"既不承认自己是刑罚者。 也不承认自己是雷平安，坚称自己就是吴林杰。 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他还向审讯员展示了自己的纹身。 "纹身，可以随时伪造。 但人体特征，可不行。" 沈庭也没想到"吴林杰"的嘴这么硬。 关键是，返回警局后，他共享了吴林杰的资料。 确认他的躯体，在某些特征上，和雷平安，也就是刑罚者，有细微的差别。 "所以，审讯室里的''吴林杰''，一定就是雷平安。 等DNA实验室那边的鉴定结果吧！ DNA鉴定结果一出，不管他怎么狡辩也没用。" DNA实验室，已经申请到了上半年，雷平安在单位统一查体时，被抽取的血样。 使用SNP分析，很快就能在所有人都能接受的技术领域，确认"吴林杰"的身份。 想着，沈庭头皮猛的一麻。 "等等，好像，又被刑罚者给套路了啊！" …… 第125章 我滴天，还有意外收获~~~ 之前第六起毒蛇地狱案，刑罚者特意对受害者的尸体，进行了掩藏。 大家当时都以为，他是为了戏耍警方。 沈庭一开始的剖绘结果，也和这一点相对应。 他推测刑罚者可能近期报过案，但调查局没有给加害者足够的惩罚，这才导致他对调查局有不满。 因此专门设计计划，戏耍调查员。 再后来，沈庭判断刑罚者自己也是调查员。 进而认为，他是体会到调查员这个身份，理想和现实的差距，不可能惩治所有加害者。 因此对自己调查员身份的不满，迁怒到其他调查员身上。 目前来看，这方面的原因，可能确实有。 但刑罚者专门在第六次案子里，隐藏受害者的尸体，目的显然不止戏耍调查员这么简单。 "刑罚者的邪恶人格，应该是利用了善良人格，对自身身份的不满和失望。 假借掩藏尸体，戏耍调查员，而真实目的，其实是拖延时间。 只要时间拖得足够长，就能让吴林杰的尸体，发生巨人观。 到时候，吴林杰的很多体表特征，就不会被法医采集到。 自然就不会因为一些躯体细节的异常，被发现死者不是雷平安，而是他弟弟吴林杰。" "刑罚者选择毒蛇地狱，作为第六次案件的刑罚，也很有门道。 在受害者身上切口，让毒蛇噬咬，看似很符合毒蛇地狱的描述。 但这个过程，也恰好可以切除''吴林杰''身上的纹身。 而真正的雷平安，在自己身上，纹上吴林杰的纹身，就能更完美地完成李代桃僵。" "一环扣一环！ 好复杂的作案设计！" 沈庭再一次发出感叹。 也再一次被刑罚者的缜密心思，惊讶到。 “只差一点点。 如果我稍晚一点儿，确认吴林杰其实是雷平安，这案子，可能还真让他给做成了。” …… SNP分析，的确比STR分析，准确度更高。 但也有缺点—— 花费巨大！ 这其中的花费，包括人力、物力、财力，以及时间。 因为SNP需要分析大量点位的碱基。 DNA实验室全体加班，鉴定这才在第二天上午完成。 来专案办公室，送鉴定报告的鉴定员，神情透露出几分古怪： "邵组长，这是我们最终的DNA鉴定结果。 结论一共有三条！ 第一条，也是最关键的结论。 审讯室里自称是''吴林杰''的嫌疑人，确定是雷平安。 他的血样，和我们从体检中心获得的，雷平安的血样完成了匹配。 由此产生的第二条结论，自然是山坳里的巨人观尸体，是真正的吴林杰。 第三条结论就有意思了。 咳咳，大家也应该都想到了。 雷平安被杀害的儿子，和他并没有亲子关系。 他弟弟，其实才是他儿子的亲生父亲。 而雷平安妻子，的确是孩子的亲生母亲。 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嗯，大家都懂的。" 我滴天，还有意外收获~~~ 和之前的沈庭一样，现场的警员们，双眼睁大的同时，脑海里同时响起了赵老师的小品台词…… 第126章 认罪！ 觅云区调查局！ 专案会议室内！ 警员们听到DNA鉴定员告知的鉴定结果，多少都有些错愕。 他们确实没想到，一个连环杀人案，到最后，竟然好像要往家庭伦理剧的方向发展。 当然！ 不管怎么说，这次的刑罚者案，随着鉴定报告完成，基本算是尘埃落定了。 尤其是！ 有一组调查员，发现雷平安用吴林杰的身份，向澳洲邮寄了包裹。 包裹被及时拦截了下来。 检查后确认，其中有刑罚者案，每名受害者的随身物品。 显然！ 雷平安的邪恶人格和很多杀人狂一样，都有收集受害者物品，作为战利品的喜好。 确认雷平安就是刑罚者后，第二次审讯，很快开始。 面对审讯员提供的证据，作为前调查员的雷平安自然知道，再狡辩也没有用。 在沉默了许久之后，雷平安最终承认，自己就是刑罚者。 并老实交代了自己的作案经过。 整个作案过程，和沈庭的剖绘结论，其实差不多。 首先，专案组找心理医生，给雷平安做了测试。 确实他的确是人格分裂。 沈庭最核心的剖绘结论，确认是正确的。 只不过，综合雷平安的供述来看，他的人格是怎么分裂的，比沈庭的剖绘结果，倒是更加复杂。 沈庭之前剖绘认为，雷平安是理想主义者。 幻想成为调查员，能消除世界上所有的罪恶。 但当他真正的成为调查员后，见识到了理想与现实的差距。 连他日常接触到的很多恶人，他都无法惩治。 因此雷平安心中苦闷！ 这是他后来人格分裂的基础。 而刑警时期，见过的大量血腥现场，对他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创伤。 这是人格分裂的导火索。 但看了审讯经过，以及一系列的证据，沈庭认为，雷平安的人格分裂过程，没这么简单。 其中还夹杂了很多其它因素。 比如，成为经侦大队长后不久，他就被诬陷受贿。 被诬陷，是雷平安自己说的。 而海淀调查局，暂时也确实没有证据，证明他曾经受贿。 他们正在对举报者提供的证据，进行核查。 暂时确认，大部分举报内容，是无中生有。 也因此，雷平安没有被留置，还能自由行动。 但这事对雷平安的打击，似乎挺大的。 他自认工作方面兢兢业业，将调查员这份职业，以及身份，看得非常重。 却没想到，会被人诬陷。 再就是，停职期间，雷平安发现了妻子的异常，通过一些蛛丝马迹，他怀疑儿子不是自己的。 DNA鉴定后，确认不是他的。 由于特殊的DNA鉴定结果，雷平安知道，儿子一定是他弟弟的。 结合妻子的怀孕时间，以及吴林杰在国内的时间。 雷平安得出结论，两人是在他婚礼的时候，搞在了一起。 被戴绿帽，对他本就已经是很大的打击。 更不用说！ 还是在婚礼上，被自己的亲弟弟戴绿帽。 还有！ 沈庭发现，雷平安对郑远桥，有一定的嫉妒。 去年过年，同学聚会时，郑远桥就发现雷平安不对劲。 觉得他可能和自己一样，因为工作压力太大，导致心理出了问题。 还推荐他去看心理医生，并给他介绍了自己的医生。 雷平安当时心理非常敏感，感觉郑远桥有调侃他的成分在。 等前几个月，再见到郑远桥，发现他混得风生水起。 尤其是，因为发掘了一个破案天才，而受到调查总局的格外重视。 而雷平安自己，则因为被举报，停职了。 他恨自己能力不如人的同时，对郑远桥的嫉妒，也更加强烈。 所有这些因素，结合在一起，这才最终导致雷平安心理变态，分裂出邪恶人格。 而这邪恶人格，是雷平安所有处理过的刑案，孕育出来的。 因此格外狡猾，也格外凶残。 在作案之前，就有了全面且细致的规划。 核心的作案内容，包括三部分—— 第一，自然是杀人，这是邪恶人格最本质的欲望。 但因为雷平安本身善良人格的阻止，导致邪恶人格没有办法顺利作案。 因此，邪恶人格投其所好，将杀人，伪装成用道教地狱，警示世人。 以此骗过善良人格！ 这一部分和沈庭的剖绘结果，基本一致。 第二步计划，是找替死鬼脱身。 同样心理有问题，体型类似，且是他嫉妒对象的郑远桥，自然是首选…… 第127章 迷宫和黑洞！ 刑罚者刚开始的几起案子，选择的地狱刑罚，不仅是他遇到过的杀人手法，郑远桥也处理过类似的刑案。 只不过，这并不都是刻意的设计。 也有邪恶人格，下意识的选择。 邪恶人格的计划是，使用郑远桥处理过的刑案手法杀人，将罪名嫁祸在他身上。 只是从郑远桥处理过的案子，以及地狱刑罚里做选择的时候，他下意识选了自己也处理过的，类似的杀人手法。 直到后面几起案子，刑罚者意识到这一点后，才刻意做出了规避。 专门选郑远桥处理过，而他没有接触过的杀人手法。 在心理学里，这算是分裂人格，力量的增强。 第三项关键作案计划，自然是杀死弟弟，报复他给自己戴绿帽。 只不过，他弟弟吴林杰常年在澳洲。 为此雷平安等了不少时间，在他被停职，他父亲因此生病，吴林杰回来探望时，才终于找到机会下手。 杀了他，顺势就可以假借他的身份，去澳洲生活，离开大京这片是非之地。 在雷平安的供述里，沈庭还发现一些细节，和他之前的剖绘有细微出入。 比如，真武殿内，留有关键微量物证的鞋印，是邪恶人格故意留下，用来嫁祸郑远桥的。 他提前跟踪郑远桥，在他处理案子的地方，选同样的鞋，在现场行走，然后穿着鞋子，进案发现场。 而善良人格，留下的线索，其实只有过道镜子里的倒影。 以及第六起案子里的纸灰数字。 “刑罚者目前的状态，应该是邪恶人格比善良人格，稍微强一点，占据略微的主导。” 沈庭思索着，破案群里，也早就讨论了起来。 关宏宇：“这刑罚者，的确是狡猾啊！ 作案计划一环扣一环。 一不小心，就会掉入对方的陷阱。” 柯南：“刑罚者很擅长利用已有的条件，设置疑点，迷惑调查员，遮掩自己真正的目的。 比如，第六起案子，他杀死‘调查员’，并戏耍警员。 让我们觉得，他对调查员有不满。 但他的真正目的，其实是拖延时间，让尸体巨人观。 还有，选择地狱刑罚，看起来是为了宣扬因果报应。 但其实是为了绕过善良人格。 还顺便嫁祸郑远桥。 可以说，刑罚者每一步行动，都有表面目的，和更深层的目的。 有时候，甚至有多个深层目的。 关键是，刑罚者每项行动的表面目的，合起来看，逻辑是说得通的。 这样的罪犯，太可怕了！” 汉尼拔：“复杂的计划，应该是源于他复杂的人格。 我之前就说过了，这种善恶对立型的人格分裂，非常罕见。” 秦枫：“刑罚者和上次爆炸案里的凶手郭洪刚，其实有些类似。 两人作案之前，都对案子，进行了非常细节的设计。 也为自己寻找了替死鬼！” 竖锯：“不过，二者犯罪计划的设计理念，其实有很大区别。 郭洪刚是一关扣一环，构造了多层迷宫。 而且设计了好几个出口，但将通向凶手的，真正的出口，隐藏了起来。 例如窥探者、多年前的贪污案、买凶杀人等等。 这会导致案件的复杂度增高，也大幅度提升调查难度。 不过，也导致作案计划里，出现了太多其它元素。 比如正哥、比如徐立新，比如李梦华等等。 太多的“角色”，虽然增加了复杂度，但也会给调查者，一种冗余，本能上不太对劲的感觉。” 吉良吉影：“对比起来，刑罚者的作案设计，更多围绕自身。 在杀人理念、作案手法等等，案件本身的细节上，刑罚者做出了夸张到极致的设计。 虽然同样复杂，却更加自然，调查难度也更高。 如果说郭洪刚的案件设计，像迷宫。 而刑罚者的案件设计，就更像是没有终点的黑洞。 迷宫总归还有方向离开。 而黑洞，要走出来可就难了。 要设计出这样的案子，也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刑罚者，也不仅仅是靠邪恶人格的狡诈和作案本能。 还结合了作为调查员的工作经验，以及对各种调查手法的了解。 融合二者，这才完成了这次作案。 其他罪犯比不了，更学不了。 当然！ 这个世界上，没有事物是完美的。 杀人狂也一样！ 刑罚者也有自己的缺点。 人格分裂里，善良人格就是他作为杀人狂，最大的缺点。 善良人格留下的两点关键提示—— 纸灰数字！ 镜子里的倒影！ 算是案件最关键的突破口。 前者，帮我们确定了刑罚者是人格分裂。 后者，则被群主通过人体计测，确认了刑罚者的躯体特征。 如果没有这两条线索，要侦破这案子，就太困难了！” kikO：“不管怎么说，多亏了有群主天才，这次才能顺利侦破案子。 群主天才真厉害~~ (???) 群主老大，咱俩合作开发监控系统的事，什么时候开始啊？ 我已经要等不及了！ ?????????” 我答应和你合作了吗？ 沈庭无语。 同时，微微皱眉。 审讯之后，刑罚者案的整体案情，已经非常清晰。 但也有两个疑点，没有得到解释。 首先，是尸体的去向…… 第128章 两个疑点！ 真武殿内，参加聚会的共有十三人。 但现场只有三人的尸体。 其余十人，都有对应的血泊。 根据出血量，法医推断10人都已经死亡。 但他们的尸体，却都不见了。 到现在，都下落不明。 受害者尸体，自然很关键。 但提问雷平安后，他却显得非常诧异。 “另外十具尸体在哪里？ 在真武殿啊！ 除了在真武殿，还能在哪里？” “你没有对十具尸体另作处理？” “处理？ 我怎么处理？ 你也是调查员，怎么会问出这么蠢的问题？ 通常，罪犯处理一具死尸都难。 更何况，现在可是有十具尸体，我一个人，你让我怎么处理？ 呵呵，你以为我是超人啊？！” 审讯员微微皱眉。 雷平安现在这个状态，已经没有必要为了十具无关紧要的尸体撒谎。 那就是说，十具尸体的消失，和雷平安没有关系。 甚至，他都不知道，尸体消失了？ 审讯员将真武殿内，十具尸体消失的信息，告知雷平安。 雷平安顿时一脸的惊诧： “尸体消失了？ 呵呵，怪不得！ 怪不得你要问我尸体的去向。 有意思！ 太有意思了！ 有人在偷尸体？ 大京果然是人杰地灵啊，什么人都能遇见。” 看着雷平安戏谑的样子，审讯室外的沈庭和邵明，以及已经被释放的郑远桥，对视一眼。 雷平安这反应，他们都感觉有几分熟悉。 之前三人合作侦破的制皮人案，抓捕制皮人后，警员在其供述的抛尸地，也没有找到尸体。 将这消息告知对方后，制皮人同样很诧异。 反应和雷平安差不多！ 邵明：“奇怪！ 看这样子，真的有人在收集尸体？ 可收集尸体做什么？” 郑远桥：“关键是，对方怎么知道制皮人将尸体抛在哪里？ 还有，他怎么知道雷平安要去真武殿杀人？” 两人说着，都看向沈庭。 沈庭思索片刻，摇头道： “这个，真不好说。 两个案子的尸体消失，是不是相同的原因，现在都不好确定。 这问题稍后再调查吧，再问问刑罚者，为什么要杀那饭馆老板。” 在第三起案子，拔舌地狱里。 刑罚者选择的受害者，犯下的罪行是诽谤他人。 其中一人，引起过很大的舆论，被判了刑。 而另一人是小饭馆的老板，虽然平时喜欢对客户口花花，私底下也评头论足，但只能算道德有问题。 也没有掀起过太大舆论。 按说，他应该不符合刑罚者的选人标准。 这一疑点，在调查早期，一度让大家觉得，刑罚者和那小饭馆老板，有私仇。 但相应调查，并没有结果。 此刻，确定刑罚者是雷平安，更确定二者几乎没有关联。 审讯员提问，为什么要杀害那饭馆老板。 雷平安的回答也很简单： “我去那饭馆吃过饭，正好听到那饭馆老板，私底下对顾客出言不逊。 因此就将他列为了目标。 拔舌地狱，需要两个人，我当初苦寻第二个目标找不到，他自己送上门来，算他倒霉了。” 如果只是简单的拔舌，自然不需要两个人。 刑罚者自己完全能够操作。 不过他对拔舌地狱的设计是，两人的舌头被钉穿连在一起，用舌头拔河扯掉对方的舌头。 自然需要两个人！ “是这样吗？” 沈庭微微皱眉，看向邵明： “邵组长，让审讯员问问，雷平安认识高雅吗？” 邵明立刻提醒审讯员。 而雷平安的表情更加懵逼： “高雅？ 高雅是谁？ 你们今天怎么净问我奇奇怪怪的问题？ 我根本不认识叫高雅的人！” 果然不认识吗？ 沈庭看了眼手腕上戴着的，高雅送他的水晶手串，眉头皱的更紧。 在还没有接手刑罚者案之前，沈庭就得到了高雅去那小吃店吃饭的信息。 她当时应该是被饭馆外，喇叭里的可爱祖孙叫卖声吸引的。 而那不久之后，沈庭就得知，饭馆老板牵扯进刑罚者案，被杀的消息。 高雅对沈庭来说，自然是非常特殊的。 首先，两人差一点确定情侣关系。 但在第一次约会之前，高雅失踪了，牵扯进雪夜失踪案。 从那之后，沈庭就发现，他其实根本就不了解高雅。 他原本以为，高雅只是个幼儿园老师。 长得很漂亮，很符合沈庭的审美。 性格也好！ 也很有爱心，对幼儿园的孩子都很好！ 但沈庭现在敢肯定，高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单说能从雪夜失踪案的凶手，王晓丹手里逃脱，就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更不用说，让王晓丹，看到高雅的照片，就惊慌失措，瞬间失去理智。 而雪夜失踪案之后，彻底失去踪迹，沈庭和大京调查员全都找不到她。 好像凭空蒸发一样，更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唯一的好消息是，高雅目前没有牵扯进其它杀人案。 她应该不是什么恶人！ “咱看人的眼光，还是很准的。 不过，如果不是恶人，高雅为什么突然玩失踪？” 这是沈庭至今都想不明白的问题。 而审讯室内的雷平安，也有想不明白的问题。 审讯过后，他问出自己心理最大的疑问： “我其实一直想知道，你们是怎么抓到我的？ 是怎么确定，郑远桥不是凶手的？ 还有，是怎么确定，我杀死吴林杰，李代桃僵的？” 第129章 因果循环！ 审讯室里的雷平安，其实从在航站楼被控制开始，心里就充满了疑问—— 调查组，是怎么查到他的？ 又是怎么确定他是凶手的？ 正常来说，如果调查组实力不济，应该直接查不到凶手。 就算调查组里有能人，也应该按照他的设计，根据鞋印、弧形以及作案手法，查到郑远桥才对！ 这三者，一项是关键物证、一项是逻辑证据、一项是合理推测，全都指向同一个人。 在任何的案件里，都足以确认，这个人就是凶手。 更何况，还有郑远桥本身也有压力过大导致的精神问题等等疑点。 所有这些结合，按照雷平安的设计，郑远桥根本就不可能脱罪。 在抓到他之后，整个案子就应该结束了。 雷平安自认，他李代桃僵，唯一的薄弱点，就是第六起案子的受害者，其实是他弟弟吴林杰，而不是真正的雷平安。 但根据雷平安的工作经验，这一点更不可能有人发现了。 因为DNA鉴定，通常只会使用STR分析，根本分别不出来，同卵双胞胎。 更高级的SNP分析等技术，由于耗费巨大，只有极特殊的情况下，申请后才会使用。 但雷平安的父母，几十年前就离婚了。 他有双胞胎弟弟这一点，在他的个人档案上，并没有任何的呈现。 再加上，吴林杰和他的儿子，本身就是亲父子，DNA也能匹配上。 这种情况，DNA鉴定师，就算闲得发慌，也不可能去向上面申请，使用更高等级的鉴定技术。 因为完全没必要！ 所以，雷平安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明明他的作案计划、脱身计划，已经天衣无缝，但为什么最后还是被抓了？ 审讯员听到雷平安的疑问，在耳麦里和外面的邵明申请后，将锁定他是刑罚者的过程告知他。 当然，不可能告诉他细节。 只告知他，专案组使用人体计测，确认郑远桥不是凶手。 也确认第六起案子的死者，不是雷平安，而是吴林杰。 自然也就能确定，“吴林杰”其实是雷平安。 “人体计测？” 雷平安一脸的惊疑。 他反应了好一会，才回忆起这项技巧，指的是什么。 也因此，更加震惊。 在整个作案计划中，他想到了各种最新的刑侦技术，并做出了完美规避。 却没想到，最终败在这么古老的技术手下。 “不对吧！ 据我所知，人体计测都被淘汰多少年了？ 别说大京没人用，整个华国都没人用这项技术。” 作为前调查员，雷平安这一点，还是敢肯定的。 他之前，经常外出参加技术研讨会。 会上会讨论很多最新的破案技术，以及最新应用。 可几十年以来，他从没听说过人体计测“东山再起”。 这是一项早就被扫进历史尘埃里的技术。 最多，也就是近几年兴起的步态特征，算是和人体计测，使用了相似的理论基础。 除此之外，根本没有更多应用。 更没有技术人员，会闲着没事，去学习这项被淘汰的技术。 疑惑想着，雷平安怀疑，审讯员是不是在诓骗自己。 不过，他忽然想起一个人，愣了一下： “等等，沈庭？” 他在被停职之前，就听说过沈庭。 后来又从郑远桥嘴里，多次听说过沈庭。 知道他破案厉害，同时还掌握了多项刑侦技术。 比如孢粉学、犯罪剖绘等等。 而且每项技术，都达到了非常高的水准。 有的甚至超出了华国水平最高的技术人员。 吴林杰的尸体，过早被发现，打破了雷平安的作案计划，让他想要尽快结束案子，似乎就是沈庭的“功劳”！ 而且他是被郑远桥提拔成为顾问的，想办法为郑远桥脱罪，也是情理之中。 雷平安瞪大双眼，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是沈庭吧？ 是他用人体计测，锁定我的吧？” 审讯员愣了一下，没想到雷平安这么聪明，猜的这么准。 不过，涉及到具体的调查人员，尤其是沈庭这位破案中，起到核心作用的人。 审讯员自然不可能告知雷平安。 虽然他已经被抓，看起来不可能再有报复的机会，但他还有和外面交流的机会。 因此自然要防备万一！ 审讯员已经完成工作，离开审讯室。 而雷平安已经从审讯员的神情，得出了答案。 他瘫在椅子上，忍不住苦笑。 被他自认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嫁祸的郑远桥。 却被郑远桥提拔的顾问，给救了。 或许，这才是因果循环吧！ “下一次，如果有下一次机会，我一定要更加小心。” …… “沈顾问，今晚聚会去吧！” 听到邵明的声音，正在思考最后两个疑点的沈庭，愣了一下： “啊？现在就聚吗？ 这案子，整理结案资料，需要挺长时间的吧？” 正常情况，会等案子彻底侦结，所有资料都整理完成，移交检察院，确认没有问题，再进行庆贺活动。 “就今晚吧！”邵明却是道： “这案子虽然靠着沈顾问你的贡献，调查了没几天。 不过，案情太压抑太复杂了。 不少组员都通宵达旦的工作，趁着侦破，让大家都放松一下！” “这倒也是应该的！”沈庭笑着点头。 旁边的许心一也笑道： “郑队，你不是说好了，如果能洗清你的嫌疑，要请大家吃饭的吗？” 呃…… “我当时说的好像是请你们三个人吧！” 郑远桥迟疑间，熊贝贝已经朝他竖起大拇指： “郑队大气！ 破财免灾，有格局，嘿嘿！” 郑远桥瞪了熊贝贝一眼： “你俩就坑我吧！” 这次，他无缘无故，被当成嫌疑人给抓到觅云区不说，竟然还得请整个调查组吃饭，这事给整的…… 不过，他也觉得自己需要好好冲冲自己的霉运： “行吧，这次聚餐，我请客！” “好嘞！” “郑队大气！” …… 当晚，聚餐结束！ 沈庭返回家的同时，脑海里响起系统提示音： 【恭喜宿主，在规定时限内，成功侦破刑罚者案！】 【开始发放奖励……】 第130章 奖励发放！ 【破案奖励开始发放： 奖励一：基础奖励，技能点10个。 额外奖励技能点8个！ 技能点累计剩余20个！ 【奖励二：现金奖励200万！】 【奖励三： 恭喜获得死者的馈赠：手擀面制作技巧！ 恭喜获得死者的馈赠：监狱生存指南！ 恭喜获得死者的馈赠：基金暗箱操纵技巧！ 恭喜获得死者馈赠：道士的自我修养！ 恭喜获得死者馈赠：勾引良家妇女的108个小技巧！ ……】 这次的奖励，一开始看起来还挺正常的。 18个技能点，沈庭很满意。 200万现金，也是常规奖励。 不过，可能是因为这次的案子，格外复杂，因此奖励的数额，相对比较大。 而第三项奖励，死者的馈赠，沈庭实在有些没绷住。 手擀面制作技巧，应该来源于那饭馆老板，还算正常。 但后面的，监狱生存指南是什么鬼？ 更别说基金操纵，还有勾引良家妇女了！ 神特么勾引良家妇女！ 这馈赠，它正常吗？ 再说了，咱也不是那样的人啊！ (￢?￢)！ 沈庭最先查看“勾引良家妇女的108个小技巧”。 咳，沈庭倒不是对这技巧感兴趣。 他就是想知道，吴林杰是怎么在他亲哥结婚的时候，和他嫂子搞在一起的。 他当时是怎么个想法？ 不愧疚吗？ 良心不会痛吗？ “果然是没良心的人，才能研究出来的技巧。 咱有良心的人，学不会啊！” 别的不说，里面那些渣男话术，就算让沈庭把嘴巴和屁股对调过来，他都说不出来。 恶心！ 太恶心了！ 这技巧，适合唐仁这种没脸没皮的。 沈庭简单看了两眼，就懒得再看，他直接在破案群里留言： “开始发放破案奖励了。” 【群成员，破案贡献开始汇算……】 这次的刑罚者案，格外复杂，不少群成员都有贡献，因此汇算时间，格外长了一些。 群成员因此也格外紧张。 片刻后！ 【刑罚者案，群成员贡献汇算成功。 获得第一等奖励的，是秦枫。 在刑罚者案中，秦枫在案件初期，发现刑罚者视频里的特殊昆虫声音。 后期，又从视频里，找到了善良人格留下的，刑罚者的半身影像。 对于刑罚者身份的确定，作用重大。 奖励：全感官能力加强50%！】 【第二等奖励的获得者：kikO、唐仁和关宏宇，关宏峰！ 在本次案件中，kikO先是确定了刑罚者给出的，抛尸地山坡照片的位置。 然后复原了秦枫所说的，视频里的特殊声音。 之后还复原了秦枫找到了刑罚者镜面影像，贡献巨大。 奖励黑客能力增加百分之二十！】 【唐仁提出关键疑点：刑罚者，从每殿大地狱的十六小地狱里，挑选地狱刑罚杀人，是否有标准？ 这对于后续剖绘刑罚者，至关重要。 奖励《玄学百科》！】 【关宏宇，发现了纸烬数字，代表法条。 这也是刑罚者善良人格，留下的线索。 对于揭示刑罚者人格分裂，也非常重要。 奖励：逻辑破案能力增加百分之三十。】 【关宏峰:发现刑罚者第十层地狱，其实是逃跑计划。 奖励:推理能力提升百分之三十！】 【获得第三等奖励的是：汉尼拔、竖锯、吉良吉影，以及秦眀，沈翊，关宏峰。 汉尼拔三人，贡献在于找到了，第六起案子的抛尸地。 奖励，抛尸地直觉提升10%！ 秦眀，确认视频里的特殊声音是螽斯，并确定了螽斯的种类。 奖励法医能力提升10%！ 沈翊，也复原了刑罚者的镜像。 奖励刑侦素描能力提升10%！】 唐仁：“介次得奖励的人，好多啦~~ 那谁没得奖，谁尴尬啦~~ 乛?乛” 沈庭：“少挑拨离间。 (￢?￢) 没得奖的，下次再接再厉就是了。 好了，没事的话，都散了吧！ 等下次案子，我再联系大家。” kikO：“好嘞，群主老大记得找我设计监控程序呀~~ 我们说好了的！ 我随时等你哦！ ?????????” 谁跟你说好了！ (￢?￢) ? 沈庭懒得理她，刚好警车在他家门口停下。 小黄的叫声，紧接着从大门里面响了起来。 很快，大门吱呀一声打开。 沈嫚嫚和小黄，一起跑了出来。 汪汪汪~~~ (?￣ ? ￣?)：“哈哈哈，我就知道老哥是你回来啦！ 这次也出去了好久呀~~ 也不带我一起去玩，我自己在家都要无聊死啦～～” “想我了吗？” 沈庭笑道。 他这次连续调查觅云爆炸案和刑罚者案，离家时间，确实挺长了。 (???)：“想啦！” 沈嫚嫚满脸神采，目光里还带着隐隐的期待。 但看沈庭半天没反应，她愣了一下。 和小黄绕着沈庭跑了一圈，还特意拉开沈庭的手掌，发现双手空空，小嘴直接就瘪了。 ( ′?︵?` ）： “老哥，你就这么回来的呀~~ 我的巧克力呢？ 我的辣条呢？ 我的酸奶雪糕呢？” 第131章 舆论！ 呃~~ 巧克力？ 辣条？ 完蛋，忘了！ (???) 沈庭隐隐约约记得，上次离家之前，答应给沈嫚嫚带这些好吃的来着。 (ó﹏ò?) ：“老哥，你不会忘了吧！ 嫚嫚期待了好长时间呢！ 啊啊啊~~~” 沈嫚嫚小嘴一瘪，眼角跟着出现了好大的泪珠。 沈庭正想着要怎么哄呢，身后传来一道天使一样的声音： “嫚嫚，你哥给你买的零食在这呢！” 兄妹同时回头。 一个疑惑?_?？ 一个惊喜(＊￣︶￣＊) 就见许心一下车，手里拿着好大一个购物袋。 沈嫚嫚立马就冲了上去，许心一贴心的给她打开购物袋口子。 ヾ(●′?｀●)? 沈嫚嫚高兴的直接跳高： “哇，好多好多零食呀！ 有辣条，有巧克力，还有冰淇凌，还有奶糖，哇哇哇，都是嫚嫚爱吃的。 心一姐姐，这些都是给我的吗？” “当然！” 许心一笑着把零食袋，递给沈嫚嫚。 沈嫚嫚又跳了一个高，抬着零食，抱着许心一大腿。 ?????：“心一姐姐，你最好啦！ 嫚嫚最喜欢心一姐姐啦～～” 许心一看向那边还有些疑惑的沈庭，笑着揪了揪沈嫚嫚的小辫子： “不用谢我，是你哥让我给你买的哦！” “是嘛？” ?_?？ 沈嫚嫚只疑惑了一瞬，就蹦蹦跳跳跑到沈庭身前。 (?`???′?)：“哈哈，我就知道，老哥你答应我的事情，肯定不会忘的。” 沈庭向许心一投去感谢的眼神，同时拍了拍沈嫚嫚脑袋： “那必须的！” 早已经下车，凑到沈庭身边的熊贝贝，拐了拐沈庭的胳膊，带着调侃意味笑道： “嘿嘿，原来也有咱们沈大神探都搞不定的人啊！” 沈庭:(￣⊥￣) 熊贝贝显然是对的。 沈嫚嫚这丫头确实难搞！ 甚至，某些方面，沈庭感觉比刑罚者这种杀人狂，更让人难以理解。 尤其是！ 回家之后，沈庭又接手了监督沈嫚嫚学习的艰巨任务。 只要上了学习桌，这丫头的机灵劲就消失的干干净净，完全变成了大傻丫头。 胳膊肘杵在桌子上，小手把脑袋挠成鸡窝，双眼全是迷糊： (/"≡ _ ≡)= 而这几天，侦破刑罚者案的后续影响，也持续发酵。 因为雷平安在国外平台，发布了杀人视频。 这案子的影响，实在太大了。 在国内外的社交媒体，全都上过头版头条。 也因此，觅云调查局，发出案情通报后，不少人都非常吃惊。 “这就侦破了？” “好快的速度！” “这刑罚者案，似乎挺复杂的吧！ 视频里的刑罚者，也是一副牛逼哄哄的样子。 结果，这就被抓了？” “从凶手在外网放出视频开始，到被抓，好像也就不到一周的时间吧！ 这么凶残的杀人狂，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抓到，这次的效率怎么这么高？” “对啊，好奇怪！ 我家上次被偷，都查了十多天，才抓到人呢！ 震惊全世界的杀人狂，才用了一周就抓到了？” “刑罚者是纸老虎？ 连环杀人案，就算比较顺利，侦破时间，通常也是以月计算的吧！” “应该不是因为刑罚者菜，才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被抓。 从目前的细节来看，凶手肯定还是很牛逼的。 要不然也不可能连续作案两个月，杀死二十多人，都逍遥法外。” “所以说，要不就是凶手作案，出现了重大纰漏。 要不就是上面给了足够的重视，派了国家级的调查专家干预，这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顺利破案。” “估计是后者了。 这案子人尽皆知，微博上好几个热搜， 都是关于案件的。 上面肯定想尽快破案，平息舆论。 估计派出了最牛逼的刑侦专家。” “有道理！” …… 第132章 又给谁算命呢？ 由于刑罚者案的特殊性，觅云区警局通报里释放的信息，其实非常有限。 网民只知道刑罚者已经被抓，但不知道刑罚者的身份。 更不知道，专案组具体的调查过程。 唯有这么快就侦破了案子，让国内外关注这件案子的网民， 都不可思议。 甚至有人散布谣言，调查组为了平息舆论，随便找了个涉案人，屈打成招。 还有人说，调查组根本没抓到凶手。 这些造谣者，很快被抓。 而谣言，也随着下一个周末到来，没有再发生新案件，而不攻自破。 同时！ 由于这案子的调查过程，被制成了内部材料，在全国的警员系统内，宣传学习。 警员们自然比普通民众，知道了更多细节。 也因此，全国的警员们，比网民更加震惊，这案子，竟然能在不到一周的时间内，就成功侦破。 他们看了案件细节，只觉得太离谱了。 他们在研讨会上，仅仅是理解案情，理顺调查经过，都要花费小半天的时间。 甚至，还有不少细节，他们迷迷糊糊。 尤其是沈庭的剖绘结论，很多地方，他们感觉太跳跃了。 常人的逻辑，很难理解，沈庭为什么会剖绘出那样的结论。 关键是，剖绘准确度为什么那么高！ 还有很多的疑点，沈庭很多时候，似乎都是一拍脑门，直接就提出来了。 比如刑罚者选择地狱刑罚，是否有标准？ 以及纸烬数字的含义等等！ 这案子，全国各地的警员们，越研讨，就感觉越离谱。 凶手很离谱！ 雷平安的作案计划，在警员们看来，真的可以说是天衣无缝了。 就算有瑕疵，也靠着雷平安的调查员经验，给隐藏了起来。 这种凶手既有顶级杀人狂的狡猾，又有顶尖调查员的细致、经验，各地的警员，仅仅是阅读资料，都感觉无比的难缠。 他们自认，如果让他们来调查这个案子，很可能侦破不了。 最好的情况，都是被刑罚者牵着鼻子走，把那个姓郑的倒霉蛋，认定为凶手。 也因此！ 警员们都感觉，主导刑罚者案侦破的沈庭，更加离谱。 他提出的一个个疑点，初看意义好像不大，但对案件侦查，几乎都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一条条调查思路，看起来天马行空，但从结果来看，更是无比的精准。 “沈庭的不少操作，简直堪称羚羊挂角啊！” “沈顾问连人体计测，都能拓展到这种程度。 能侦破这案子，倒是不足为奇了。” “话说，沈顾问为啥什么技巧都会啊？ 犯罪剖绘，精深到几乎能剖开刑罚者的内心也就算了。 连人体计测，这么冷门的技巧，竟然都能精通到这种程度？” “要不说呢，没有废物技巧，只有废物调查员。” “呃，讨论案情就讨论案情，不带骂人的哈！” …… 除了各地警员之间，热情讨论这个案子，不少认识沈庭的警员，还给他打来电话，有的是祝贺，有的是向他请教一些破案细节。 打电话次数最多的，是同为剖绘师的刘慧明。 他也是为数不多，对沈庭的剖绘过程感兴趣的人。 他也接手过刑罚者这个案子，甚至连“刑罚者”这个名字，都是他给取的。 “我当时查阅案件资料，还以为凶手只是想通过道教地狱刑罚，警醒世人呢！ 没想到，这只是一层伪装。 既欺骗了世人，又欺骗了调查员。 还欺骗了他自己的善良人格。 沈顾问，我对你具体是怎么剖绘出刑罚者善恶双层人格的，很感兴趣。 你有空吗，我最近在大京。 要不要我们找个时间，面对面聊聊？ 我有不少问题想要请教。” 刘慧明发来微信的时候，沈庭正皱巴着脸，看着沈嫚嫚快速扒拉手指头算数。 ?_?：“呵，又给谁算命呢？” 沈嫚嫚斜了沈庭一眼(O｀ε′O) ：“当然是给老哥你算呀！” “呵呵，给我算？ 算的什么结果？” ???：“我算到最近老哥你有血光之灾。 不过，我有一计，可解此灾。 只要老哥你最近不要发火，不要着急，讲话心平气和。 尤其是，对你又可爱又聪明的好妹妹一定要好亿点，答应她的所有要求，就能保证你顺利度过此劫啦～～～” “呵呵呵~~ 你倒是挺会算啊！” 沈庭被气笑了。 也不知道这丫头从哪儿学来的这套说辞。 她要是能把学这些乱七八糟东西的精力，全都用在学习上，还至于被百以内加减法难成算命师傅？ 恰在这时，沈庭看到刘慧明的微信信息。 他好像看到了救命稻草，连忙回复。 “╭?( ˙o˙)╯?好啊好啊！ 我随时有时间见面。 要不，就现在？” 刘慧明：“呃，倒也不用这么急吧！ ?_?？” “不急不急，你订地方吧！” “那……好吧，我一会发定位给你。” 沈嫚嫚斜眼瞄到沈庭发的信息，然后仰头，一副吃了好大委屈的表情： (ó﹏ò?) “老哥~~” “嘁，别瘪嘴装可怜了，带你一起出去就是了。” 沈嫚嫚手里的铅笔，立刻被丢到了一边，一下从凳子上跳了下来。 ψ(｀?′)ψ：“好吖好吖，出去玩喽~~ 老哥你最好啦！” 之后几天，沈庭带着活祖宗，到各种饭局蹭吃蹭喝。 沈庭和刘慧明等人，讨论案情，沈嫚嫚就埋头猛吃，好不自在。 大京调查总局的嘉奖，也很快确认。 卫廉兵局长，亲自打电话给沈庭，说是调查部亲自给沈庭安排的奖励。 一个是一等功奖章！ 再就是三十万的现金奖励。 除此之外，趁着这几天时间，沈庭考虑了一下之前柯南的提议。 以人体计测为基础，和kikO合作开发一款监控系统。 他感觉，确实大有可为。 沈庭和kikO顺利达成了合作协议。 kikO之前说的三七分成啥的，就是胡咧咧了。 等监控系统设计好，在各自的世界，凭本事卖钱就是了。 再就是，沈庭被通知，回到朝阳调查局，做心理评测。 据说，刑罚者案之后，全国的调查员，全都做了类似的测试。 这也算是刑罚者案的余波了。 而最关键的事情，还不是这些。 是调查总部，破格给沈庭成立专案组的资格…… 第133章 组建专案组！ “成立专案组？” 沈庭得知这消息时，也有些意外。 他去年刚成为调查顾问时，只处理朝阳区发生的案子。 后来朝阳区的恶性刑案减少，他开始协查大京范围内，遇到调查困难的案子。 这个时期，基本是“沈庭是块砖，哪里需要往哪搬”的状态。 而且有诸多不便！ 因为沈庭毕竟不是普通的协查警员。 在案件调查中，每次都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和当地的警员如何沟通，沈庭在调查组里的定位是什么样，能不能调动当地警力，能调动到什么程度等等，都是问题。 在大京，沈庭因为制皮人案、洛河绑架等案子，颇有盛名，大家都服他，也愿意听他的。 同时又有卫廉兵卫局，愿意相信沈庭，可以随时联系对方。 也因此，几起案子，都没出什么幺蛾子。 但出了大京，事情就没这么简单了。 沈庭参与当地的案子后，责任、权利如何划分，都要提前说清楚。 而围绕沈庭，成立专案组，目的自然就是这个。 “和邵明的专案组，还有一点区别。” 沈庭原本以为，他领导的专案组，和邵明的专案组差不多。 但仔细研究了相关文件后发现，还是有一点区别的。 沈庭负责的调查组，是全国性质的专案组。 直属于调查总部！ 而不是像邵明的专案组，隶属于大京调查总局。 隶属的不同，意味着负责的区域不同。 邵明的专案组，基本只负责发生在大京的悬案。 而调查部，总管全国各地的调查局。 所以，沈庭将来肯定要离开大京，去其它地方调查案子。 另外！ 沈庭还有组员选择权。 熊贝贝和许心一，和他比较熟，交流起来比较顺畅。 交给他们的任务，也都能顺利完成。 两人肯定要留下！ 沈庭还想选刘慧明来着，这样以后剖绘的时候，可以有个人提供不一样的思路。 他提前询问刘慧明，对方也欣然同意。 不过，调查部告知沈庭，刘慧明将来也要组建专案组，肯定不能给他。 沈庭比较熟的警员，全都来自朝阳调查局。 但已经选了两名最壮的青年牛马，再选其他人，朝阳这边的警力可能出问题。 其它调查局的警员，沈庭打交道最多的，是钱多多这样的刑警队长。 他总不能把人家刑警队长，选来当自己的手下。 “两个小弟，太少了点。 那黑社会老大，还有四大金刚呢！ 让调查部，给调派几个合适的人选吧！” 除了能选人，带组外出查案期间，调查部还给了沈庭很大的权力。 不但可以指挥当地的警员。 而且权限和当地调查系统的最高长官，是相同的。 这一点就很牛了！ 能省去不少的麻烦！ 还可以保证调查方向，按照沈庭的指挥走。 邵明，应该是没有这项权利的。 所以很多事情，都需要向上申请。 让一名顾问作为专案组长，这本就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还给沈庭这么大的权力，更是绝无仅有。 经过了前几次的案子，调查总部明显对沈庭非常信任。 尤其是对他的破案能力，非常有信心。 接到组建专案组的通知后，沈庭去到调查总部，安排相关事宜。 在总部大楼内，给沈庭的专案组提供了专门的办公室。 面积还不小！ 能容纳二三十人同时办公！ 沈庭来到办公室时，组员们早已经等在这里。 熊贝贝和许心一还好，其他组员自我介绍，以及和沈庭打招呼时，神情明显都很激动。 他们是调查部从大京各个调查局，调取的年轻精英。 沈庭的大名，他们如雷贯耳。 有机会跟着沈庭调查案子，自然也非常荣幸。 其实调查部的意思很明显。 就像当初郑远桥，让熊贝贝和许心一跟在沈庭身边的目的一样。 都是希望他们能近距离观摩、学习沈庭的破案技巧。 提升各种破案能力！ 不说学有所成，至少能打开思路、增长见识。 一段时间后，再回归各自的警局，达到以点带面的效果。 调查部，还专门派人和沈庭接洽，商量专案组后续的事宜。 “沈组长，上面的意思是，这段时间，如果您愿意，可以查一下尸体的去向。 就是刑罚者案，和之前的制皮人案里，消失的那些尸体。” 第1章 调查尸体失踪案！ “调查那些尸体的去向？” 听了调查总部工作人员的建议，沈庭先是懵逼，但很快又感觉理所当然。 他一开始懵逼是因为，尸体失踪，虽然牵扯到两起连环杀人案。 但在所有案件里的优先级，其实并没有那么高。 毕竟，涉案的，都是已经死亡的尸体。 而且导致受害者死亡的凶手，已经被抓获。 更何况！ 两起连环杀人案里，尸体的失踪，原因不一定相同，罪犯也不一定相同。 这样的案子，按说不太紧急，没有进一步发现的话，不会让专案组去调查。 专案组负责的案子，通常是受害者数量特别多，或者手段格外残忍，迫切需要尽快侦破的案件。 调查部领导的想法，可能有两个。 一个是沈庭连轴转，连续侦破六个案子。 其中更是有三个连环杀人案。 其余案件，要不就是洛河绑架案这种悬案，要不就是觅云区爆炸案这种耗时耗力的案子。 领导可能想先给沈庭一个简单的小任务，让他稍微放松一下。 而且，这个专案组刚刚成立不久，队员之间还没磨合过，配合起来可能不太默契。 先查个小案子，增加一下默契，让队员之间，也相互熟悉一下。 一举两得！ 沈庭看向工作人员，笑道： “还是领导们想得周到啊！ 调查尸体失踪案，的确很适合目前的专案组。” 那工作人员笑着点头： “沈组长理解就好。 对了，总部的领导，其实也不仅仅因为这案子不太紧急，才指派给你们这个组。 他们其实也有担心。 害怕真有这么一个罪犯，在专门收集其它受害者的尸体。 沈组长，您作为犯罪剖绘大师，一定知道的，不管罪犯收集尸体做什么，有这么奇怪的癖好，心理一定不正常。 这种嫌犯，如果是杀人狂，肯定会很恐怖。 而沈组长你本来就擅长搜尸，调查能力又有目共睹。 就算收集尸体的嫌犯，真的是杀人狂，沈组长一定也能轻松解决。 所以，上面的领导综合考虑，觉得这案子交给您，再合适不过。” 这样啊…… 沈庭其实有点分不清，工作人员究竟是在奉承自己，还是上面的领导，真的有这方面的考虑。 不过！ 有一点工作人员说得没错。 如果两起连环杀人案，失踪的尸体，真的是被同一人收集走的。 单单这一点，就足以说明这人的恐怖。 毕竟，那可是制皮人和刑罚者。 一个剥皮，一个用地狱刑罚杀人，那些尸体的状态，绝对瘆人。 敢收集那么吓人的尸体，沈庭都得说一声牛批。 这种人，精神状态，绝对比雷平安还要更糟糕。 当然！ 精神有问题，并不意味着就是杀人狂。 精神病人那么多，但其中会成为杀人狂的，其实只是九牛一毛。 只能说，如果真遇到最糟糕的情况，收集尸体的人，真是杀人狂，那案子绝对不简单！ “也的确需要提前预备，以防最坏情况出现啊！” …… 送走工作人员后，沈庭将目前的情况，尤其是两个案子里，失踪的尸体，和组员一说。 不少人都露出意外神情： “刚发生的刑罚者案，有十具受害者尸体没有找到，这个我知道。 但没想到，之前的制皮人案，尸体也失踪了。” “制皮人案的凶手，把受害者的皮都剥了，制成皮制品。 那嫌犯，收集这样的尸体，做什么？ 不嫌瘆人吗？” “这些罪犯的想法，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 许心一对两个案子都很熟悉，她想了想道： “要查这案子，调查思路，目前倒是有两个……” 第2章 万佛山藏尸案！ “两个调查思路，说起来倒也简单。 一个是案发现场周边的监控。 一个是类似的尸体失踪案。” 许心一说完，熊贝贝接着道： “前者的重点，是通过监控，调查刑罚者案，十具失踪尸体的去向。 制皮人案，时间久远，抛尸的地点，又是山林深涧内。 那周围没有监控，也不知道嫌犯去偷尸体的具体时间。 要查，都没个抓手。 但刑罚者案就不一样了。 十具尸体消失的第七起案子，距今没多久。 虽说真武殿刚建成，还没开放，周围也没有监控，但整个景区内部，有监控的地点，还是不少的。 而且将十具尸体，运离景区，肯定要开车。 景区周围的道路监控，也可以查一查。” 另一名组员也道： “第二条思路，查类似的，尸体失踪案，也很重要。 因为凶手似乎在收集大量的尸体。 两个连环杀人案，消失的尸体数量有二十多具。 虽然现在还不确定凶手收集这么多尸体要做什么，但他肯定需要大量的尸体。 因此可以调查大京范围内，有没有类似案子，确定死了人，但尸体却不见了。” “我倒觉得，调查范围，不用卡得这么死。” 另一个戴着眼镜的女性警员道： “一个是空间范围！ 不知道大家发现没有，制皮人抛尸的深涧和丢失十具尸体的真武殿，都位于大京的边缘。 嫌犯不一定就是大京人，可能是来自隔壁外省。 再就是查尸体失踪时，不一定要限制在刑案。 能一次性提供大量尸体的连环杀人狂不好找，普通刑案通常也就是一个被害人。 冒着巨大风险，收集一具尸体，好像有些不值当。 所以，嫌犯如果想收集更多尸体，可能不会限于凶杀案。 医院停尸房、火葬场等等，都有尸体，都有可能成为嫌犯的目标。 简单来说，凶杀案以外，尸体丢失的案子，也可以列为调查目标。” “有道理！” 沈庭听着大家的分析，发现组员们的素质，还是挺不错的。 不愧是调查部从大京各区警局，调来的精英。 “我总结一下……” 沈庭道： “这尸体失踪案，目前的调查方向有两个。 一个是在制皮人、刑罚者案，尸体丢失的地点附近，找监控查看。 重点放在真武殿附近。 一个是在大京和周边省市，寻找尸体丢失的案子，不限于凶杀案。 差不多就这样，大家还有补充吗？” 沈庭在组员身上扫视一圈，见没有人再说话，点头道： “那接下来就分两组调查吧！ 许心一和熊贝贝，你俩各自负责一个方向调查。” “好！” “没问题啊！” 调查工作，很快展开。 真武殿所在景区的监控，以及周边道路监控，以及制皮人抛尸深涧附近的监控，在制皮人案和刑罚者案的调查阶段，就已经完成了收集，现在只需要调取视频即可。 尸体丢失的案子，也都有报案和调查记录。 沈庭现在的权限很高，可以随意调取。 至于群成员，沈庭暂时没有让他们参与这次的尸体失踪案。 因为系统一直没有发布任务，这就意味着没有破案奖励。 不过，他也和大家介绍了这个案子，让他们帮忙参谋。 但大家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关宏峰：“尸体失踪，通常是杀人的凶手藏尸。 但像这案子，有人暗中收集杀人狂作案后的尸体，我还真没遇到过。” kikO：“关键是，收集尸体的数量，还这么大。 嫌犯要做什么？ 群尸大杂烩？ 这不是汉尼拔的喜好吗？ ┐(′-｀)┌” 汉尼拔:“呵，我只喜欢自己找的新鲜食材。” 唐仁：“可能系像雪夜失踪案一样，用尸体进行某些仪式啦~~” …… 除了收集尸体，这案子没有其它信息，群成员也只能瞎猜。 至于专案组这边！ 涉案现场附近的视频很多。 许心一带领组员看了几天，一个个看得头昏脑胀，但并没有从中发现嫌疑人，或者异常现象。 嫌犯显然非常小心。 “我这边，也没有线索。” 熊贝贝在研讨会上道：“尸体失踪的案子，本就很稀少。 我们看过后，没有找出线索。 之后扩大了调查范围，凡是尸体有缺失，或者有异常的案子，都大致看了看。 但和我们调查的这案子，情况基本都有区别。” 他将近期查看过的案件资料，整理后交给沈庭。 “两个方向，都没有发现吗？” 这尸体失踪案，有些玄乎啊！ 除了尸体失踪，竟然真的一点线索都查不到？ 沈庭皱眉思索着，快速翻看资料。 这时！ 就在他看过一起案件资料，感觉和尸体失踪案没有关系，打算翻过去的瞬间！ 忽然！ 【叮！】 【第八起破案任务发布： 五天内，侦破万佛山藏尸案……】 第3章 沈庭肯定有他的道理！ 万佛山藏尸案？ 五天之内侦破？ 沈庭听到系统提示音，惊讶的停下手上的翻页动作。 目光再次看向这一页记录的，万佛山藏尸案。 “这案子，竟然被作为任务了？ 看起来和尸体失踪案，也没关系啊！” 沈庭很疑惑。 既然叫万佛山藏尸案，显然是有人将尸体藏在了万佛山，而且尸体已经找到了。 熊贝贝所在的小组，应该是通过关键词“尸体失踪”，搜到这个案子的。 万佛山失踪案里，确实涉及到尸体失踪。 按照资料里的介绍，十天之前，隔壁衡市的万佛山景区，在修葺万佛洞佛像时，搬动佛像。 在一座佛像下，发现了残破尸骸。 调查人员在周围佛像底部，发现了尸骸的其它组成部分。 可能由于洞穴内非常干燥，土壤盐度高等等。 尸体形成了近似干尸的状态，且表面覆盖了一层霉菌，类似久放的腊肉。 关键是！ 最终找到的尸块，拼凑后是有缺失的。 颅骨、躯体、四肢等部位，都多少有残缺。 而发现尸体的几座佛像附近，没有找到其它缺失尸体。 也就是说，这部分尸体，处于失踪状态。 这应该是为什么熊贝贝等人，会搜到这个案子。 但也很显然，这万佛山藏尸案所谓的尸体失踪，和沈庭正在调查的尸体失踪案，完全不是一回事。 而且法医尸检后发现，死者的受害时间也很久远。 保守估计，已经去世了二十年左右。 误差范围，暂定两年左右。 “这么久远的案子，和现在的尸体失踪案，关联应该不大吧！” 按照往常的经验，系统会优先将沈庭正在调查的案子，列为任务。 这也是沈庭疑惑的原因。 这万佛山藏尸案，远看近看，不管怎么看，都和他正在调查的失踪案，八竿子打不着。 “或许，两个案子之间，没有直接的关系，不是同一个凶手的手笔，也不能并案调查。 不过，有某些间接联系？” 系统可能在以发布任务的形式，给自己提示？ 沈庭思索着，摇摇头。 这些都是自己的纯脑补。 系统可没有许诺过，任务一定和他在查的案子，有所关联。 “不管怎么说，既然是系统发布的任务，肯定值得查一查。” 沈庭拿出手机，直接联系直属的副部长，将自己想要调查万佛山藏尸案的想法，和他一说。 “万佛山藏尸案？” 副部长迟疑了好一会，因为他压根没听说过这个案子。 在数据库搜索后，更加疑惑。 沈庭放着尸体失踪案不查，怎么忽然对这个发生在外省衡市的案子，有了兴趣？ 这案子，看起来也不像是连环杀人案啊！ 是有什么特殊，吸引了沈庭的注意？ 虽然不理解，但副部长还是给了沈庭很大的尊重。 欣然同意沈庭的要求。 并让手下联系衡市调查局，让他们配合沈庭的调查。 其实不止副部长疑惑，专案组办公室内，专案组的其他成员，听着沈庭打电话，也都面面相觑。 听这意思，这尸体失踪案，暂时先不查了？ 要去查那什么万佛山失踪案？ “这么突然的吗？” “那案子，有特殊的地方？” “不就是个年代久远的杀人藏尸案吗？ 也没看出太特殊的地方啊！” 还有组员在熊贝贝身边低声道： “熊哥，沈组长的思路，一直都这么跳跃吗？” “呃，平时倒也没有！” 熊贝贝其实也不明白，沈庭为什么忽然要换案子调查： “你们和他相处的时间长了，就知道了。 这家伙平时就和普通人差不多。 各方面都普普通通吧！ 很好相处，也不会做出格的事情，也不会我行我素。 突然要求换案子调查，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第一次。 当然！ 沈庭调查案子的时候，就和平时完全不一样了。 思路确实很跳跃！ 经常冷不丁的提出全新疑点，或者调查思路。 甚至，忽然就展示出某个刑侦领域，专家级别的刑侦技术。 反正到现在为止，沈庭提出的观点，基本都是正确的。 所以，当沈庭的观点，你们不理解的时候，记住一句话就行了—— 沈庭肯定有他的道理！” “组长肯定有他的道理？” “好的，我记住了。” …… 沈庭没理睬几人的窃窃私语，把调查万佛山藏尸案的事，和大家一说。 让组员准备准备，等协查文件发下来，他们立刻出发去隔壁衡市。 沈庭则趁着空闲，打开破案群。 群主：“@全体成员，都出来吧，有新案子了！” 第4章 案情和疑点！ 破案群内！ 沈庭“吆喝”了一声后，群成员立刻出现。 kikO：“耶耶耶，终于有新案子啦！我等得花儿都谢啦！ (?′?`?)??" 关宏宇：“十五天，群主老大，你知道这十五天，我是怎么过的吗？” 唐仁：“来吧，全新的案子~~ 让本神探，带你们起飞啦~~” 毛利小五郎：“话说，群主不是在查那尸体失踪案吗？ 新任务，就是那个案子？ 那案子好像很难起飞啊！ 毕竟涉案线索，比女明星身上的衣服还少！” 唐仁：“你说的系正常女明星嘛？ 不会是那种女明星吧~~ 乛?乛 你小子浓眉大眼的，竟然和我有相同的爱好啦~~ 有时间，交流一下学习资料啦~~” kikO：“你们在说什么，俺听不懂，听不懂~~ (*￣rǒ￣)抠鼻屎” 沈翊：“群主，说说这次的案子吧，真是那尸体失踪案？” “不是！” 沈庭留言：“是很多年前的一起藏尸案。 发生在衡市一个叫万佛山的景区里面……” 沈庭简单一介绍，把案件资料，共享到群文件里。 大家立刻下载查看。 涉案地叫万佛山，也是太行山脉的余脉山峰。 整体不算高，也就不到三百米。 但由于山峰插入城市中，人流量很大，建设得也很好。 整座万佛山，以佛教文化为核心看点。 上山的山道两侧，都是一人多高的罗汉、佛像石雕。 山上，还有二三十米高的观音像、金佛。 而在万佛山偏山脚的位置，在山体上掏出了一条长长的通道。 里面雕刻着数不清的石佛、佛壁等等。 这万佛洞，也是万佛山的核心景观。 藏着尸体的几尊佛像，就位于这万佛洞里。 由于这案子，年代久远，涉案现场的监控，不管是万佛山景区内部的监控，还是周边道路、商家的监控，自然都提供不了线索。 万佛洞内，发现尸体的佛像周围，也不可能再找到二十多年前，凶手遗留的痕迹。 也就是说，图像侦查科、痕检等部门，在这个案子里，几乎都没有用武之地。 这也是这个案子的难点之一！ 唯一能提供线索的，只有那几尊佛像下的残缺干尸。 根据法医鉴定，干尸残破的躯体内，有少量蝇虫的幼虫。 同样由于被沙土和高盐的土壤掩埋，变成了类似干尸的状态。 据此，推测案发时间，应该在夏季。 且受害者被杀后，过了一段时间，才被掩埋在佛像下。 受害者体表裸露，没有衣物。 躯体表面，由于沙土、菌层，以及被埋藏这么多年腐化，已经看不出是否有伤痕。 但从骨骼来看，男性受害者死前，伤势应该不轻，估计是受到了殴打和折磨。 因为肋骨等二十多块骨骼，都发现了或轻或重的骨折。 从骨折特征来看，打击物应该是锤子一类的物体。 而从尸块分割口的特征来看，分尸使用的，应该是斧头一类的弧形厚刃工具。 残缺尸体发现了没几天。 因此，衡市警局找到的案件线索不多。 群成员很快看完，讨论起来。 秦眀：“衡市法医的鉴定结果，没有问题。 洞穴内形成干尸虽然罕见。 但特殊气候以及土壤状态，是有可能的。 目前最关键的问题，自然是尸源。” 关宏宇：“没错没错。 受害者明显遭到了殴打。 就是说，凶手很可能和受害者有仇。 如果知道受害者的身份，查他的交际圈，肯定会有发现。” 柯南：“还有一个疑点。 尸体，为什么会在那万佛山景区里？” 第5章 奇怪的抛尸策略！ 毛利小五郎：“这个确实不对劲。 景区里，有门卫，外人想进去抛尸，几乎不可能。” KikO：“我看资料里说的是，那景区是十八年前，彻底开发完成后，才正式封闭，对外收门票的。 再之前，都是开放状态，并没有门卫，基本是个野山。 结合法医的结论，受害者死于二十年前。 当时景区没有封闭，普通人能随意进入。 凶手进去抛尸，倒也正常呀！ ? ????” 秦枫：“还有一……一个细节。 我看那万佛山景区的资料，埋藏尸块的佛雕，也是二十年前进入万佛洞的。 这一点，应该可以佐证法医判断，受害者死于二十年前。 而且！ 佛像脚下的莲花台以及瑞兽等等，和佛像本身，是分开进入万佛洞的。 佛像底座先进入万佛洞，确定大致位置。 之后，洞穴完全建造好后，佛像再进入。 单独莲花台等等，还有可能挪动，并将尸块埋在下面。 可加上佛像，再想挪动，就要借助机器了。 我怀疑，凶手是在这段间隔期，进行埋尸的。 资料显示是二十年前的7－12月。 受害者可能是这个时间遇害的。” 唐仁：“咦，那岂不系说，查这个时间段的失踪人口，就能确认受害者范围了？” 秦枫：“正常来说，是……是这样。 不过，衡市的DNA实验室，早就提取了受害者的DNA。 但并没有在失踪者数据库里，找到匹配的人。 这一点，也比较奇怪！ 按说二十年前，也不是通讯不发达的上个世纪。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失踪了，他的家人，肯定会报警才对。” 唐仁：“这也简单啦~~ 受害者没有爹妈，或者他的爹妈，就系凶手啦~~” 群成员都沉默了一瞬。 不管是没有父母，还是父母是凶手，受害者好像都挺惨的。 不过！ 如果是后一种情况，什么样的父母会杀死自己的亲生儿子呢？ 或者说！ 受害者做了什么，让父母下手杀死他？ 关宏宇：“就算亲人因为各种原因不报警，也不对劲吧！ 受害者没有朋友，没有同事吗？ 他们发现受害者失踪，也会报警吧？！ 确认失踪后，也会采集受害者住处或家属的DNA。 不应该匹配不上才对！” 沈庭想了想： “刚刚讨论的这些，其实算两个疑点了。 一个是柯南所说的，凶手怎么把尸体，藏到万佛洞里，而不被人发现。 一个是秦枫说的，为什么受害者失踪多年，没有一个人报警？ 具体怎么回事，我们现在掌握的线索不多，没必要现在就下定论。 还有其它疑点吗？” 法医秦眀：“还有一个！ 受害者的剩余尸体，在哪里？” 在万佛洞内，发现第一批佛像下的尸块后，衡市的调查组，就对洞内其它佛像的底部，进行了整体搜查。 发现更多尸块后，他们原本以为，找到了全部的尸体。 但法医拼凑后发现，少了将近三分之一的尸体。 调查组一开始还以为，是第一次搜查有遗漏，进行了第二次更细致的搜查。 但仍然一无所获！ 之后，又对万佛洞外的景区，进行了搜查。 但还是没有发现剩余的三分之一尸体。 搜查这个东西，没人敢保证，100%搜遍每一个角落。 尤其是本案这样，尸块被埋在了土里。 衡市的调查局，现在依然派了不少人，在那万佛山没日没夜的挖掘。 唐仁：“这个不算疑点啦~ 都二十年啦，可能当年凶手把其他尸块抛到山上，被野狗野猫，给挖出来吃掉啦~~” 竖锯：“不，应该没这么简单。 其实刚看到这案子资料的时候，凶手的抛尸手法，我就感觉很奇怪。” 吉良吉影：“没错！ 我也感觉，凶手的抛尸手法，有点太费劲了。 为什么要砍成尸块，然后抛在相近的位置？ 都是万佛洞内的佛像下，全都埋在一个佛像下，不是更好？ 挖那么多坑，埋那么多处，有什么意义？ 反而增加了被找到的几率！” 汉尼拔：“剩余的三分之一尸体，基本可以确定，不在万佛洞里。 这也很奇怪！ 凶手在万佛洞内抛了三分之二的尸体。 说明他认定，万佛洞是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剩余三分之一，直接抛到洞里就是了。 为什么要另外再抛到洞穴外？ 没有这个必要啊！ 凶手通常不会这么做！” KikO：“就是脱裤子放屁的意思？ =≡Σ(?ω?)” 竖锯：“差不多吧！ 凶手的抛尸策略，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都非常奇怪。 造成这种古怪的原因，不好说。 奇葩一点，可能像唐仁说的那样，是意外导致的，尸体被其它小动物当食物了。 或者！ 凶手脑子不太聪慧，才选择在一个洞穴内，分散抛尸。 剩下的三分之一，可能抛到了他以为安全的其它地方，不在万佛山。 当然！ 也有复杂一点的可能。 或许，那三分之一的尸体很特殊。 可以帮助警方，确认受害者的身份。 或者，可能由于伤口特殊等原因，可以揭示凶手的身份。 是哪种情况，现在真不好说！” 第6章 两个思路！ 烈日炎炎！ 大京去往衡市的高速上，几辆警车疾驰。 车上坐的，正是沈庭带领的专案组。 调查部的协查文件，已经下发，且工作人员已经联系了衡市调查局。 沈庭坐在当先警车的后排，默默总结群成员讨论出的案件疑点。 “这万佛洞藏尸案，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杀人埋尸案，但疑点却是不少。” 目前确定的，就有四个—— 首先，也是最关键的，自然是尸源不确定。 再就是，凶手为什么能在万佛洞抛尸，而不被人发现？ 还有，为什么受害者失踪二十多年，没有人报警？ 以及，凶手的藏尸手法，事倍功半的原因，还有剩余三分之一尸体的去向…… 当然，疑点多，从确定调查思路的角度来说，倒也是好事。 因为疑点越多，意味着调查方向，也越多！ “第一个疑点，尸源的话，我倒是有办法。 或许，可以通过颅相复原，修复受害者破碎的颅骨，恢复他生前的面容。” 有了受害者的面貌，不管是发悬赏令，还是在人脸系统里比对。 要确认尸源，就简单多了。 当然！ 颅相复原，不是什么冷门技术，衡市调查局自然也能想到。 之所以他们没有做，应该是遇到了难题。 “我之前复原的颅骨，是洞中女尸案里，面颅骨破碎的尸体。 而本案的颅骨，复原难度，比那起案子都高。” 因为本案里的受害者颅骨，不但同样破碎，而且有缺失。 整个颅骨少了三分之一还多。 破碎可以复原，虽说难度非常高。 但缺失的部分，就没办法了。 普通人可能会想，人脸是对称的，缺失的部分，通过镜像复原的方法修复，就可以。 但其实不行。 因为颅骨其实并不是完全对称。 尤其是添加表面组织后，不对称会更加明显。 因此，如果单纯只会颅相复原这项技术，就算沈庭的技术，已经达到顶级，也会出现比较大的误差。 但这一点，可以靠人体计测，进行完善。 通过受害者躯体骨骼的特征，沈庭可以计算出缺失部分颅骨的大致数据。 两项技术结合，连颅面部的不对称性，都能完美复现。 “到时候，确认尸源，应该不难。” “第二个疑点的话，对应的调查方向，倒是简单一点。 可以查当年的景区经营者、佛像建造者、还有这万佛洞的施工队等等。 就算当时万佛山不封闭，但也处于施工状态。 要神不知鬼不觉，将尸体藏到万佛洞佛像下，并不简单。 这些人，都有作案的嫌疑。” “第三个疑点，为什么没人报警，就不好说了。 可能性太多了！ 可能受害者是流浪汉，没有父母，也没有朋友、同事。 可能他有家人，也报了警，但由于某些原因，没有搜集受害者或者他亲属的DNA。” “第四个疑点，也差不多。 凶手抛尸思路蹩脚，很难说，是他故意为之，还是他比较蠢笨。” 很多时候，旁观者会下意识将凶手想得智商超群，思维缜密。 可能的确是这样！ 但也有可能，凶手的操作，单纯是因为没想那么多。 或者杀人后，心绪剧烈起伏，脑子抽了。 “至于剩余三分之一尸体消失，可能性也太多了。 人为或者其他原因，都有可能。 这种情况，很难给出明确的调查思路。” “调查方向，就暂定颅相复原，和调查景区相关人员这两个吧！” 沈庭将自己确认的两个思路，和群成员一交流，大家全都同意。 他共享了当年景区相关人员的资料，供大家查看。 …… 衡市和大京相邻，顶多也就不到两个小时的车程。 下了高速，进入衡市地界后，沈庭直接打电话给卓岩。 卓岩是衡市调查局局长。 “卓局长，我是专案组的沈庭啊！ 我们现在已经到衡市了……” 双方简单交流后，沈庭决定先去案发地，万佛山景区，简单查看一下现场情况。 不管什么案子，现场勘察自然都至关重要。 挂断电话后，沈庭让开车的熊贝贝，直接导航去万佛山…… 第7章 现场勘察！ 半个多小时后，几辆警车在万佛山景区大门外刹车。 景区的所有入口，都已经封闭，且拉上了黑白相间的警示带。 往来的行人和车辆司机，时不时看向景区门口，看守的警员。 尤其是看到，刚来的几辆警车，还是大京的车牌。 大家更加好奇，万佛山景区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大京的人都来了？” “这万佛山封闭，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啊。” “是啊，我想进去晨练都进不去，要跑去下面的公园才行。” “连大京的警员都惊动了，事情恐怕不简单啊！” “估计是死了人！” “难道前几天，群里传的消息，都是真的？” 随着万佛山封闭，警员上山，很多居民都意识到不对。 有人声称，这几天在远处发现，警员一直在山上挖挖刨刨。 还有警员背着袋子，在转移什么。 这几天，衡市关于万佛山的坊间流言，也开始增加。 流言一多，谣言自然也跟着四起。 有人说，万佛山上发现了连环杀人案。 漫山遍野，都埋着尸骨，死了至少十多人的。 还有人说，死的都是孩童，死了三四十人。 现在最多的死亡人数，已经水涨船高，到了八十八人。 越来越离谱！ 衡市调查局，已经处理了多个散布谣言的人。 但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很多人喜闻乐见，不时还是有谣言传出。 …… “这些谣言，让我们卓局，也非常头疼。” 万佛山门外，一个刚入职的年轻警员，带领下车后的沈庭等人，去往发现碎尸的万佛洞。 “抓了几个造谣的人后，卓局说，真相是破除谣言最好的武器。 鼓励我们尽快侦破这案子！” 听到年轻警员的话语，沈庭点头。 卓岩这话说得没错！ 现在这阶段，调查局怎么解释，肯定都会有新谣言出现。 侦破案子，才是破除这些谣言最有效的手段。 “那你们这案子，调查的怎么样了？ 有什么新进展吗？” 旁边的许心一问道，同时拿出小本本，想要记录。 那戴着厚重镜框的年轻警员，神色却是有些尴尬： “这个，新进展啊，据我所知，好像没有。 主要是尸源不确定，案子要推进，难度就很高了。 再加上受害者死于二十年前，监控、目击证人、现场物证，这些最常见，但也最关键的线索，都失效了。 导致案件调查，一直处于停滞状态。 所以，卓局向上面申请了帮助。 但我们全局上下，都没想到，调查部，会直接派沈组长您过来。” 年轻警员说着，看向沈庭的双眼，充斥满了仰慕。 好像小粉丝，看到了自己的偶像哥哥。 (?? ?????? ?)?????? 很快，年轻警员带沈庭几人，来到万佛洞附近。 距离洞口还有老远呢，早就等在那里的卓岩，就带着几人，上前迎接沈庭： “沈组长，我可终于把你给盼来了。 我要在这边坐镇，没有去景区入口迎接你，您多多担待哈！” “没事，案子要紧！ 卓局，带我去看看发现尸块的万佛洞吧！” “没问题！ 沈顾问你跟我来！” “那我们先进去了！ 回头见！” 沈庭看向那眼镜警员。 眼镜警员愣了一下。 他刚刚看沈庭等人，要进入万佛洞里，心里还有些失落。 因为他的职责，是和同事一起把守景区大门。 肯定不能和沈庭等人，一起进万佛洞。 但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沈庭竟然还记得他这个小角色。 还主动跟他打招呼告别！ 眼镜警员受宠若惊，连忙道： “好好好，沈组长，我们回头再见！” …… 沈庭等人，在卓岩的带领下，进入万佛洞。 “寄了~~寄了~~~寄了~~~” 现在的气温，将近四十度。 外面的知了，似乎都在喊自己要被热死了。 但万佛洞内，却非常凉爽，而且通风非常好。 土壤是富含矿物质和微量元素的红色盐土，这可能就是尸块多年不腐的原因。 整个万佛洞，雕刻非常精美。 很多突出的石壁上，都被雕刻了佛像，或者莲花等等。 向洞内走了差不多五十米，卓岩就在一个被警戒带围起来的泥坑旁停步。 “沈组长，这里就是最先发现碎尸的位置。 当时修葺佛像的工人，将原先放置在这里的佛像和莲花台，搬走修葺成功后，要挖坑，将全新的莲花台底部，埋在土里，增加稳固性。 然后就挖出了一堆碎尸！ 我们警方到现场后，法医确认尸骨是人类男性。 但缺失很多！ 我们当时就怀疑，可能其它佛像下面，也埋藏有尸骨。 挖掘后，竟然真的又找到了几处埋尸地……” 卓岩介绍的同时，带领沈庭几人，进到万佛洞更里面。 先后观察了其它几个挖出尸骨的地方。 期间，还有警员拿出挖掘尸骨的照片和视频，以供参照。 “不过，沈组长你应该已经看过案卷，知道在这万佛洞内，尸骨并没有找全。 之后，在洞外搜寻剩余尸骨，一直不怎么顺利。” 沈庭和专案组的其他成员，对几处埋尸地，进行了细致的观察。 他同时将记录仪里的视频，上传到破案群。 kikO：“呃，这万佛洞里，好像也没什么好看的吧？！ 还有那几个埋尸的破洞，反正我没看出，有什么特殊的。 大家有发现吗？ ?_?？” 唐仁：“一个二十年前的案子，现在能有发现，那才怪啦~~ 在这白费时间而已啦~~” 汉尼拔：“倒也不能这么说。 其实，正因为那几个坑洞普普通通，没什么特殊。 才印证了竖锯之前说的，凶手的抛尸策略很奇怪，这个疑点。” 吉良吉影：“的确！ 从万佛洞现场来处，凶手完全没必要将尸体分开埋藏。 洞外的山林，我看也没有太特殊，非常适合藏尸的地方。 剩下的尸体去向，还真不好说！” 竖锯：“但凶手偏偏这么做了。 他为什么这么做，才是重点。” 竖锯没有再说下去。 因为之前已经讨论过了。 这个疑点，可能性很多，现在纠结，徒费功夫，不可能找到答案。 与此同时！ 万佛洞内！ 简单看完埋尸地，一行人向洞外走去。 一直跟在沈庭身旁的卓岩，嘴巴张合不定，面色也有些迟疑。 似乎有话要说，但不好开口。 许心一看到这一幕，直接道： “卓局，这案子，你有想法或者顾虑？” 第8章 搜尸大王！ “呃，如果说之前有顾虑，担心破不了这藏尸案，那确实有一点。 但现在，这案子有沈组长在，我相信必破无疑。” 卓岩看向沈庭，尴尬道： “不过，我担心的也正是这一点。 按说我们这案子，就是一个普通的杀人埋尸案。 受害者也只有一人！ 不应该惊动沈组长，让您亲自过来吧！ 您之前侦破的案子，可都是刑罚者、爆炸案，或者制皮人这种连环杀人案，或者死亡人数特别多，案情特别复杂的案子。 沈组长您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觉得这案子可能有隐情，或者在其它地方有类似的案子，可能合并成连环杀人案？ 如果是这样的话，沈组长您一定要告诉我们，我们也好提前应对，免得造成不良影响。” 好像，自己接手这案子，把卓岩给吓住了啊！ 这个，沈庭倒也理解。 作为调查局长，卓岩自然不希望自己的辖区，出现连环杀人狂。 这很容易造成不太好的舆论影响。 没看一个刑罚者案，对大京造成了多大的影响吗？ 近段时间别说国内，就算国外网站上，一提到大京，大家首先想到的，就是刑罚者案。 “如果不是系统发布了任务，我还真不会关注这个案子。” 沈庭其实也一直好奇，系统以这个案子作为任务，是不是有什么深意？ “卓局，你别担心。 这万佛山埋尸案，其实没有什么异常。 就是个普通的杀人埋尸案。 我选这个案子调查，就是看中这个案子，案情比较简单，想放松一下脑子。 要不然，天天和连环杀人狂打交道，脑子都搞麻了，哈哈哈~~~” 卓岩闻言，松了一口气，也笑道： “那就太好了！ 沈组长，你不知道，我向上边申请协查后，听说调查部竟然要派你过来，可把我给吓了一跳。 我还以为，这案子有什么恐怖内情呢？” 卓岩摸了摸额头冷汗，轻松道： “沈组长，接下来，要找剩余的三分之一尸体吧？ 尤其是，要找到消失的那部分颅骨。 哈哈，沈组长搜尸大王的名号，我们可是如雷贯耳。 找剩余的尸体，沈组长一定早就想到办法了吧！？” 搜尸大王？ 沈庭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这特么又是谁给我起的外号？ 这都传到衡市来了？ (/"≡ _ ≡)= 就不能给我起个威武霸气点的外号吗，无敌神探、至尊神探啥的。 搜尸大王，算怎么回事啊？！ 难听死了！ 不知道的人听了，还以为他是给人盗墓的呢！ 沈庭面上不动声色，也没回答卓岩的问题，话锋一转： “咳，卓局，你找剩余三分之一尸体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 自然是确认尸源啊！” 卓岩没有多想，直接道： “我早就听说，沈组长你掌握了很多刑侦技术，水平都非常高。 颅相复原，就是其中之一。 您甚至能修复破碎的颅骨！ 如果能用您的搜尸大法，找到剩余尸体，尤其是消失的那部分颅骨。 再结合颅相复原，不就能修复受害者的面容了吗？ 那目前最大的疑点，尸源，不也就能解决了吗？ 尸源一确定，后续调查，基本就海阔天空了。” 沈庭点点头：“是这么个道理。 不过，就算没有消失的那部分颅骨，我其实也能复原受害者的面容！” …… 第9章 颅相复原 衡市，万佛山景区，万佛洞内！ 沈庭一行人，走出万佛洞。 视野也从昏暗，变成刺目的明亮。 凉爽，自然也被燥热所取代。 跟在沈庭身边的局长卓岩，则是一脸的惊讶。 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沈庭： “沈组长，你确定通过那破碎且残缺的颅骨，也能复原受害者生前的面容？” 不是他不相信沈庭，在之前的交流中，卓岩就已经说过，他知晓沈庭精通颅相复原。 更知道，沈庭在洞穴女尸案里，就用这些技巧，复原过破碎、腐败的，非常规的颅骨。 这样的颅骨，普通的颅相复原师，已经要望而却步。 而这次的案子，刚发现尸骨的时候，卓岩就咨询过相关领域的多名专家。 而他们给出的结论都是，不可能！ 受害者的颅骨，缺失实在太多了。 再加上颅骨受打击破碎，以及表面皮肉的风干，几乎不可能完成复原。 这也是为什么，卓岩下意识以为，沈庭要通过搜尸大法，找到剩余颅骨后，再进行复原。 也是为什么，他听到沈庭说，现在就能进行颅骨复原时，这么的意外。 听到卓岩的疑问，沈庭直接点头： “虽然这次的颅骨有特殊，复原难度不低，但我应该可以完成。” 卓岩连连点头。 沈庭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是有十足的把握了。 要知道，沈庭在外的名声，可不光有摸尸大王，还有谦虚。 和他合作过的警员都说，沈庭话不会说得太满。 他说“应该可以”，基本上就是“肯定可以”的意思。 “沈组长，那我们回局里吧！ 受害者的颅骨和尸体，都在法医解剖室。” 沈庭点头：“好！” 一行人风风火火，很快下了万佛山，来到景区大门口，坐上警车，来到距离万佛山，也就十多分钟的衡市公安局。 路上，沈庭跟卓岩交流了第二个调查思路。 就是调查二十年前，景区的经营者、建造者等人。 “他们啊，我们已经派人调查了。 不过时隔多年，景区经营者还比较好找。 但像当年的建造工人，就不一定都能找到了。 只能说尽力而为。” 沈庭点点头。 他共享的这些人的资料，其实也不是非常的全。 很快，一行人来到衡市公安局。 卓岩直接把沈庭带到法医解剖室。 受害者的尸体，已经被取出，放置在实验台上。 颅相复原所需的石膏、粘土等器材，也都已经准备好。 一进解剖室，众人就闻到一股特殊气味。 有腐臭，但不像常见的腐败尸体那么臭。 更多的，是类似腊肉的味道。 很特殊！ 众人近距离观察尸体。 说是干尸，其实也不准确。 尸体的状态，并不是影视剧里，皮肤完整的金字塔干尸。 说是腊尸，其实更精准。 因为皮肤表层，是腊肉一样，黑白灰夹杂的菌层。 “形成了这么罕见的尸体状态，那万佛洞里的环境，还真是特殊。” 沈庭想着，穿上防护衣，戴上白手套等装备，直接上手拿起了一块颅骨…… 第10章 匹配成功！ 衡市调查局！ 法医解剖室！ 身穿白大褂的沈庭，双手抱着一个破碎且残缺的颅骨，反复摸索。 一边摸索，同时还在旁边的纸上，写写画画。 颅相复原第一步，通常是颅骨的拼接重建和形态校准。 当对颅骨结构，有了足够的了解后，再用石膏制作颅骨模型。 然后根据性别、年龄、种族等特征，重建受害者的面部软组织以及肌肉。 最后，对面部特征，尤其是五眼三庭，进行精细化复原。 不过！ 万佛山埋尸案里的颅骨，明显有特殊。 首先是尸骨类似干尸的状态，其表面的皮肉，影响了对原本骨骼结构的了解。 这一点，结合X光片，能消除影响。 但缺失的三分之一颅骨，对于普通的颅相复原专家，就属于比较大的难点了。 因为缺失部分，大部分位于面颅骨。 对受害者的面容重建，最为重要。 就算是沈庭，也需要结合人体计测，再结合已有颅骨结构，才能对整个颅骨的结构，有个基础的把握。 沈庭先研究完已有的所有面颅骨，然后，又对受害者躯体各部位的骨骼数据，全部进行了测量。 测量完之后，再根据人体计测里的方法，进行计算。 整个过程消耗的时间，比当初计算雷平安的无头影像，还要更多。 因为雷平安的影像，虽然一点头颅的特征都没有，但躯体毕竟是活生生的，没有误差的。 而眼前的受害者，躯体不但破碎，还是干尸。 测量出的数据，和活生生的躯体，差别很大。 需要根据残留脂肪层、骨骼磨损等特征，计算受害者生前的体重、饮食习惯、工作性质等等，复原受害者生前的大致体型。 然后，再通过人体计测，计算、修复颅骨数据。 “刘法医，右膝关节麻烦解剖一下，我要看看磨损程度！” “肋骨也解剖一下，我要确认这里的脂肪层堆积情况。” “颈骨测量一下弯度……” 衡市调查局，给沈庭配备的专业法医，按照沈庭的指示，一一解剖特定位置。 然后，他就看沈庭观察、测量相应部位后，在纸上飞快记录和计算。 说实话，他想偷师来着。 毕竟，现在刑侦界可是流传着沈庭“人形技术宝库”的称号。 不少人都说，沈庭掌握的刑侦技术，不说都学会，就算只学会一个，甚至只学会一个技巧的七八成，绝对就是相应领域拔尖的存在。 只不过！ 法医看着沈庭在那写写画画半天，脸上的问号也越来越多。 (???) ??? 看不懂！ 根本看不懂！ 这这这，这写的都是什么玩意？ “我还是老老实实研究我的法医技术吧！” …… 与此同时！ 解剖室外围观的衡市警员，以及专案组的警员，全都好奇的看着沈庭一边测量，一边计算。 “破碎的，而且缺失这么多的颅骨，都能复原？” “这也太厉害了吧！” “这颅骨复原后，会是什么样啊？” “不知道啊！” “虽然沈组长说可以复原，但不知道会不会出意外。” “缺失三分之一颅骨，大部分在比较关键的鼻子、右脸以及右眼，还有整个额头。 想通过对称法，修复受害者的整个样貌，恐怕都做不到。 不知道，沈组长打算怎么做？” 和好奇的众人不同，熊贝贝和许心一就淡定多了。 这场面，他们见多了。 之前，洞中女尸案，死者尸骸比现在的颅骨，可破碎多了。 虽然现在这案子，有自己特殊的难点，但要复原，想来应该没问题。 “反正，只要沈庭说可以，就肯定能做到。” 熊贝贝嘀咕道。 …… 在众人或好奇或期待的目光下，将近一个小时后，沈庭拿着复原好的男性颅骨模型，走出实验室。 卓岩看着沈庭手中的模型，惊奇道： “还真是惟妙惟肖啊！ 这要是大晚上，碰上这么个头颅模型，我肯定会以为是真人，非被吓个半死不可！” 其他警员，也都赞道： “沈组长，你这颅骨复原的手艺，可真不错啊！” “不是有个泥人张吗，我看沈组长可以叫泥人沈了！” “哈哈，沈组长这技术，哪天不想查案了，去给人做蜡像，绝对也是业内专家级别的啊！ 这头像栩栩如生，比那些瘆人的明星蜡像，可要好太多了。” …… 眼见大家跑题有些远，沈庭无奈打断： “扫描这复原后的头像，将数据放进识别系统，进行匹配吧！ 如果人脸数据库里有受害者，应该能匹配成功。 万一没匹配到，那就只能发布寻人启事，向公众征询受害者的线索了。” “对对对，现在确认尸源，才是最主要的。” 卓岩连忙叫来鉴定室的工作人员。 沈庭将复原好的头像，交给对方。 衡市这边的设备虽然比不上大京，但该有的，也全都有。 工作人员将头像进行扫描后，确定好面部特征点，又和沈庭确认无误，才将数据上传。 警员们焦急地看着电脑屏幕，上面正在对面部特征进行快速匹配。 没让众人等太长时间！ 数据上传也就不到五分钟，被众人围在中央的电脑，就传来“滴滴”的轻响。 屏幕上出现了喜人的绿色字样： 匹配成功！ …… 第11章 确认尸源？ 衡市调查局，法医办公室内！ 电脑屏幕上，出现匹配成功的字样后。 紧接着，跳出一个人的资料—— “宋子阳，男，1975年出生，辽省葫芦岛人。 98年，因与人斗殴被抓……” 显然也就是那时，宋子阳在数据库里，留下了这张照片。 “真的匹配成功了？！ 沈组长的颅相复原技术，这么牛？” “宋子阳，他就是受害者？” “葫芦岛人？竟然不是我们衡市居民？ 怪不得我们的失踪人口资料库里，找不到死者信息。” “数据库里这照片，是98年照的。 宋子阳是05年左右遇害的。 时间全都超过了二十年！ 而沈组长现在复原的颅骨，竟然能准确的和照片匹配上。 这是不是可以说，沈组长的复原准确度，非常高啊！” 鉴定人员点头：“当然！ 从匹配时间上，也能看出这一点。 一般来说，匹配速度越快，说明输入的面部特征越准确。” 熊贝贝乐道： “这还用说吗？ 看宋子阳的照片和沈庭复原的颅骨，不是一模一样吗？！” 卓岩沉吟：“死者竟然是葫芦岛人？ 我马上联系葫芦岛警方，通过户籍资料，看能不能找到宋子阳的家属。 如果能确定，宋子阳二十年前，来衡市做什么，或者来找谁？ 距离这个案子的真相，应该就不远了！” 卓岩说着，看向沈庭，显然在征询他的意见。 见到沈庭点头，他立刻拿出手机。 向上级通报案件调查情况的同时，申请联系葫芦岛调查局，寻找宋子阳的亲属。 接连打了三个电话，卓岩这才将手机息屏收起。 他再次看向沈庭，笑道： “沈组长，可以了。 我已经联系上了葫芦岛调查局，并把万佛山藏尸案的情况，大致告知了他们。 他们会立刻确认宋子阳的户籍信息，尝试寻找他的父母，或者兄弟姐妹。 应该很快就能有消息！” 他的笑容越来越灿烂，也越来越真挚： “沈组长，这次你能过来，可真是帮了我们大忙了。 我以前以为，要找到剩余的三分之一颅骨，才能尝试对受害者的颅骨进行复原。 但寻找迟迟没有进展，也因此，迟迟不能确定尸源。 我都快愁死了。 没想到，沈组长你一来，就给案子带来了突破性进展，直接就确定了尸源。 像这种藏尸案，尸源最重要。 只要确定了受害者身份，距离破案，就不远了。” 卓岩之前就听说过，沈庭展现自己的能力之后，大京朝阳调查局的局长，就成了所有局长艳羡的目标。 卓岩之前还觉得，不至于吧！ 但现在，他算是明白原因了。 因为卓岩也要羡慕死了。 沈庭来衡市，其实还没怎么展现自己的调查才能，只是使用颅相复原，修复出受害者的样貌。 但仅仅是小试牛刀，就足够让卓岩眼热了。 毕竟！ 沈庭过来之前，调查局为了确定尸源，一天一天的，可是耗尽了心思。 但十多天过去了，依然一无所获。 可沈庭一过来，基本加上万佛山勘察，也就不到半天的功夫，直接就确定了尸源。 这侦查效率，太吓人了。 想想吧，要是有这样的手下，还用得着害怕发生刑案？ 卓岩绝对敢直起腰板说，所有的案子，调查局都能轻松侦破。 而且是在短时间内，轻松侦破。 这就是手下有人才的底气！ 唯独可惜！ 卓岩手下，没有沈庭这样的人才。 (???) 羡慕啊！ 真羡慕大京调查局啊！ 卓岩甚至都有几分嫉妒了。 恰在这时！ 他的手机铃声响起。 他拿出手机一看号码，双眼立刻就亮了： “咦，是葫芦岛调查局的电话？ 这么快就有调查结果了？” 他连忙接通电话： “你好，我是衡城调查局的卓岩…… 找到宋子阳了？ 啊？ 不是找到了宋子阳的家属？ 直接找到了宋子阳本人？” 第12章 中间环节出问题！ 衡市调查局！ 来到专案办公室的警员们，听到卓岩和葫芦岛警方通话的声音，全都一脸的惊愕。 “宋子阳还活着？” “这怎么可能？” “沈组长复原的死者面容，不是和宋子阳匹配上了吗？ 这宋子阳不是已经变成那堆碎尸了吗？ 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既然葫芦岛警方敢这么说，他们肯定是确认过了，也见到了宋子阳本人。 也就是说，宋子阳肯定不是死者。” “那就是沈组长的颅相复原，出了问题？” “应该也不是！”熊贝贝摇头。 他见过沈庭在洞穴女尸案里，复原破碎、腐坏颅骨，并成功确认尸源的过程。 也知道，沈庭的人体计测，只需要躯体的完整数据，就能计算出头围等数据。 因此，复原本案的颅骨，在别人看来，几乎不可能。 但对沈庭来说，却是几乎不可能出差错。 熊贝贝想了想： “既然沈庭的颅相复原不可能出错。 葫芦岛警方，又确认了宋子阳活得好好的。 那有问题的，肯定就是其它方面了。” 许心一点头： “应该是中间环节，人脸匹配出了问题。 人脸匹配系统，毕竟只是电脑程序，没有人脑那么发达。 不可能像人的眼睛一样，一眼分辨出是不是一个人。 系统匹配靠的是特征点。 匹配成功，其实也只能说，标注的特征点完成了匹配。 在某些极为特殊的情况下，仅仅特征点匹配，有可能造成误判。” 眼镜女队员点头： “没错！ 同卵双胞胎，如果长得特别像，就会造成误判。 沈组长复原的颅骨面容，应该没问题，和宋子阳的照片，看起来又一模一样。 就算死者不是宋子阳，绝对也和他有关系。” “法医确定受害者死亡时的骨龄，是三十岁左右。 和宋子阳类似。 死者和他又这么像，估计是他的兄弟。” 警员们激烈讨论着，卓岩已经挂断电话。 他看向大家： “葫芦岛那边，关于宋子阳的调查情况，你们应该已经都听到。 那宋子阳确认活着。” “你们刚刚的讨论，我也听到了。 葫芦岛警方，确认宋子阳是三胞胎。 他是最小的老三，上面还有两个哥哥。 老大宋子青，很多年前就出车祸死亡了。 老二宋子朋，05年失踪。” “咦，05年失踪？” 熊贝贝惊讶道： “那不就是法医推断的，受害者的大致死亡时间吗？ 受害者，看来就是老二宋子朋了！” 卓岩重重点头：“应该是的。” 他拿出手机，从里面调出葫芦岛警方刚发来的，兄弟三人的合照，展示给大家。 “看照片，兄弟三人长得也确实非常像。 而且资料里说，老二宋子朋有孩子，可以做DNA鉴定。 葫芦岛警方，也意识到了这一点，DNA实验室，获取了宋子朋孩子的血样，正在进行鉴定。 如果能确认二人的父子关系，尸源就彻底确定了。” 一众警员全都点头。 “这次应该没问题了！” “就差DNA鉴定了！” “只要有了鉴定结果，就能进行下一步调查了。” 人群里的沈庭，听了卓岩的介绍，却是微微皱眉： “卓局长，我有个疑问。 你刚刚说，老二宋子朋05年就失踪了。 他还有兄弟姐妹，以及父母。 他们为什么没报警？ 如果报警了的话，那刚刚人脸识别系统，应该能直接匹配上宋子朋的照片。 DNA实验室，应该也能直接确定，宋子朋就是失踪者才对……” 第13章 又有意外收获？ 衡市调查局，专案办公室内！ 沈庭带领的专案组，还有衡市调查员们，全都焦急等待葫芦岛警方的消息。 由于这次案子里，涉及三胞胎，不久前，人脸识别系统又将宋子阳识别成了受害者。 为了防止特殊情况出现，葫芦岛的DNA实验室，不敢使用无法分辨同卵兄弟的STR分析。 使用了精准度更高的DNA鉴定方法。 缺点，自然是需要的时间更长。 衡市这边，沈庭等人睡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葫芦岛那边终于传来了消息。 “沈组长，睡醒了吗？ DNA鉴定出结果了？” “嗯？ 卓局，我听你这声音好像不太对啊！” 沈庭从床上爬起，他明显听出，卓岩的声音有几分低沉，也有几分不可思议。 沈庭惊讶道： “不会是鉴定结果，又不符合预期吧？ 宋子朋儿子和受害者，没有完成DNA匹配？” “没错！葫芦岛那边的鉴定结果是这样。 我现在脑子还是乱的，还没想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DNA鉴定报告已经传过来了，沈组长，你醒了就过来看看吧！” “好，我马上过去！” 沈庭也有些懵，叫醒了在睡梦里打拳的熊贝贝，以及其他人，简单洗漱后，快速来到专案办公室。 “这些是葫芦岛那边的鉴定报告，大家分着看看吧！” 卓岩将报告分发给众人。 大家一边翻阅，脸上的意外也越来越明显： “竟然真的没有匹配成功？ 那受害者，竟然不是宋子朋？” “可是，怎么可能还没匹配成功呢？” “沈庭的录像复原没有问题，且和宋子阳匹配成功。 这说明，受害者一定是宋家人。 宋家孩子，共有三男三女。 受害者是男性，三名女性排除。 宋家大儿子出车祸死了。 三儿子现在活蹦乱跳。 只有二儿子宋子朋，刚好是05年失踪的。 死者不就应该是宋子朋吗？” 熊贝贝说着，猛的愣了一下。 他忽然想起之前刑罚者案里的DNA鉴定过程。 眼里的疑惑，一下子，全都变成了吃瓜的好奇。 “呃，不会吧，这次的案子，又有意外收获？” 现场参与过刑罚者案的，只有沈庭、许心一和熊贝贝。 沈、许二人，自然明白熊贝贝的意思。 刑罚者案就出现过孩子和父亲DNA不匹配，导致出现疑点的问题。 许心一仔细查看DNA报告后，却是摇头： “这次的DNA鉴定和刑罚者案，还是有差别的。 刑罚者案，是DNA多次异常匹配成功。 而这次，是孩子和受害者的DNA，没有完成匹配。 但还是有比陌生人更高的相似度。 这佐证了沈庭的颅相复原，绝对是正确的。 万佛山的受害者，虽然不是人脸识别出的宋子阳。 也不是05年失踪，非常可疑的宋子朋。 但一定是宋家人！ 是宋子朋儿子，血缘比较近的亲叔伯。” 许心一这么说，谁是真正的受害者，就呼之欲出了。 结合受害者骨龄、性别、沈庭的颅相复原，DNA鉴定结果等，死者只可能宋家三胞胎的老大，宋子青。 可问题是！ 宋子青02年就确定，在葫芦岛出车祸死亡了啊！ 骨灰都埋了，葬礼都办了。 远在衡市的受害者，怎么可能是他？ “宋家三胞胎都不是受害者。 那有没有可能，宋家还有其他孩子，只不过被拐卖，或者送养到衡市？” “应该不是这种情况。” 卓岩摇头：“葫芦岛那边的警方，向宋家父母确认过。 他们一共就生过六个孩子。 三男三女！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孩子。” 旁边的沈庭想了想： “宋家老三宋子阳还活着，葫芦岛警方亲眼确认过。 尸体不是老二宋子朋，也有DNA鉴定作为证据。 宋家三兄弟里，唯独老大宋子青多年前车祸死亡，是宋家人，以及村里人说的。 俗话说空口无凭！ 受害者是不是宋子青，或许还可以进一步调查确认。” 卓岩立刻点头： “那就想办法验一下那宋子青的DNA。 他有孩子吗？” 旁边工作人员，立刻调查宋子青的户籍资料，很快就惊讶道： “咦，这宋子青95年就放弃国籍，移民海外了？ 其他信息我这里查不到，要联系移民局才行。 大家稍等……” 第14章 骗保？ 衡市调查局！ 调查人员联系了移民局、大使馆等机构，让他们帮忙后，才查到—— 宋家三胞胎的老大宋子青，95年就移民岛国，并改名松本子青。 “资料显示，松本子青在岛国那边，开了一家电子厂，生意当年还挺不错的。 但千禧年之后，经营开始出现问题。 02年松本子青回国，出车祸死亡后不久，公司被收购。 他入籍岛国后，还娶了个岛国老婆，但结婚半年，就离婚了。 差不多96年，他和一名去岛国留学的中国学生，登记结婚。 有关松本子青的关键信息，有两点……” 其他警员，全都打起了精神。 工作人员也郑重道： “第一，资料显示。 松本子青02年回国的时候，在葫芦岛高速上出了车祸。 轿车被滚落的水泥搅拌机碾压。 尸体惨不忍睹！ 而松本子青，在岛国有价值一千五百万的巨额保险。 葫芦岛警方出具死亡证明后，保险公司赔偿了这笔钱。 第二，之前卓局问过，松本子青有没有孩子，要对他做DNA鉴定。 答案是有的！ 他和第二任妻子，也就是去岛国留学的女生，96结婚，当年就生下一个女孩。 他妻子应该是婚前怀孕。 松本子青死亡保险的受益人，就是他的妻子。 再就是！ 岛国的大使馆查到，松本子青的妻子名叫张黎，籍贯就是我们衡市！” 这话一出，会议室内一片震动。 调查员提供的信息很多，但无疑，松本子青的妻子是衡市人，这一条是最让大家惊讶的。 那万佛山的尸体，还不清楚具体身份，但已经能确定是宋家人。 警员们之前就很疑惑，生活在葫芦岛的宋家人，尸体怎么会出现在千里之外的横市万佛山？ 答案，如今呼之欲出！ 松本子青，很可能是因为妻子张黎的缘故，才来衡市。 又因为莫名的原因被杀、抛尸万佛山。 总之，尸体是松本子青的概率，明显很高。 许心一在小本本上记录的动作，也忽然一停： “松本子青的公司，是00年开始经营不善的。 02年，资料显示他出车祸死亡，获得千万赔偿。 05年，一具宋家人的尸体，被抛在衡市万佛洞。 也是05年，宋家老二宋子朋失踪。 但万佛山的尸体，确认不是宋子朋。 沈庭之前还有过疑问，宋子朋失踪后，宋家人为什么不报警？ 这些信息结合起来，答案也很明显了—— 02年出车祸死亡的，可能不是松本子青，而是宋家老二宋子朋。 松本子青当时的经济状况，可能很不好。 他借二弟的死，骗保千万。 之后，用二弟的身份生活。 可能和妻女生活在衡市。 05年，在衡市被杀，抛尸万佛洞。 他妻子和父母亲属，明知道他失踪，也不敢报警。 就是因为怕牵扯出当年的骗保案。” “有可能！”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受害者明明有家属，却没有失踪信息了！” “也能解释，宋家人为什么隐藏这些信息，不告知我们。” 不但是警员们，被许心一总结的信息惊讶到，群成员也一样。 kikO：“之前的刑罚者案，刑罚者就想李代桃僵，借弟重生，只不过失败了。 而松本子青，是成功版本？ ?_?？” 关宏宇：“应该是的。 之前人脸识别和DNA鉴定，全都出了差错，应该就是宋家老大和老二，身份互换，导致的乌龙。” 毛利小五郎：“问题是，松本子青在衡市，是被谁杀害的？” 唐仁：“这还用问嘛？ 肯定是他老婆，张黎啦~~~ 这种案子，不用查都知道，凶手肯定是枕边人啦~~~” 第15章 你说的，都是我的词啊～ 衡市调查局！ 查清宋家老大宋子青，也就是松本子青的个人经历后，下一步调查思路就很清楚了—— 找到他的女儿，和尸骨进行DNA鉴定。 先确认，万佛洞里的受害者尸体，究竟是不是松本子青。 如果是，他骗保以及被杀的事情，再做调查。 如果不是，呃…… 警员们其实都没想好，如果那尸骨不是松本子青，下一步还能怎么调查。 …… 警方出动，寻找松本子青女儿的同时！ 破案群内！ 大家看到唐仁的留言，这次，罕见的没有否定他。 因为他这次的发言，很正确。 如果一个人被害，且这人有配偶，那警方最先怀疑的对象，一定是死者的配偶。 且这怀疑，有很高的概率，变成事实！ 这是几十年来，无数起案件，积累的经验。 就算配偶不是直接凶手，也有很大概率和受害者的死亡有关系。 沈庭想了想，直接共享了松本子青妻子和女儿的一系列资料。 群成员一看，全都在群内发出疑惑表情。 因为资料显示，张黎在06年，就确认死亡了。 而且也是出车祸！ 车祸调查报告显示，当时张黎开着轿车直接冲出了山崖。 车上还不止张黎一个人，还有一个和她年龄相仿的男性。 交警从两人的手机联系内容，以及手下员工反馈确认，两人是情侣关系。 男的叫余庆伟！ 他和张黎是高中同学，张黎00年回国后不久，就合作一起做生意。 可能就是这期间，发展出了感情。 关宏宇：“我知道这案子是怎么回事了。 情杀呗！ 我看张黎和松本子青，一直处于没有离婚的状态。 02年的时候，松本子青对于张黎，应该还有感情。 要不然，他也不可能放心和张黎一起骗保。 张黎和余庆伟的关系，可能是骗保之后，松本子青才发现的。 三人的感情纠葛，有可能就是他们之间的核心矛盾。 这矛盾，可能在05年激化。 我猜哈，有可能是两人发生关系的时候，被松本子青撞见了。 你们说，刺不刺激？激不激情？ 张黎和余庆伟，为了掩盖奸情，联手杀死了松本子青。” 唐仁：“不系，等等！ ╭(°A°`)╮ 你这词，我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啊？ 你这人，怎么抢我台词啊？ 你说的，可都是我的词啊！” 不得不说，关宏宇的留言，确实很像唐仁的风格。 他就爱推测这些狗血男女关系！ 关宏宇：“这玩意，谁说是谁的啊！ ???” 关宏峰：“杀害松本子青的，是不是张黎和余庆伟，不好说。 但双方之间，应该不仅仅有情感纠葛。 经济方面的纠葛，似乎也挺大。 从群主提供的账户资料来看，张黎曾经多次给宋子朋转账。 少的时候，几十万。 多的时候上百万！ 松本子青当时用的，应该是弟弟宋子朋的身份和银行账号。 转这些钱的时间，也很关键。 都是在松本子青和张黎，平分骗保资金后，张黎又给松本子青转的。 按说，她没理由再给松本子青转钱才对。” kikO：“所以，有没有可能是松本子青，用骗保的事情，威胁张黎给钱？” 汉尼拔：“有可能！ 看‘宋子朋’的资金走向，他02年回国后，应该是染上了网赌。 骗保的钱，以及张黎后来转给他的钱，都赌博输掉了。 为了能生活，也为了能翻身，他可能以骗保的事为要挟，向张黎要钱。 一而再，再而三！ 张黎受不了松本子青贪得无厌，也怕他一直拿骗保的事要挟自己。 就伙同男友余庆伟，杀人灭口。” 法医秦眀：“可惜，当年更多是电话和短信联系。 二十多年过去，这方面的资料都缺失了。 没办法验证这个猜测。” 毛利小五郎：“问题是，张黎和余庆伟全都死了。 那这案子，岂不是就这样结束了？” 沈庭想了想，留言道： “不好说！ 如果张黎和余庆伟真是凶手，那这案子也只能这样。 问题是，虽然松本子青和张黎、余庆伟，在情感、经济两方面，都有纠葛。 但两人究竟是不是凶手，并没有直接的证据。 连间接的证据，其实都没有。 如果能确定万佛洞里的尸体，是松本子青。 那下一步，还需要进一步确认，凶手是张黎和余庆伟。 如果两人真是凶手，那只能这样了。 毕竟人都死了，也不可能把人家拉回来审判。 如果两人不是凶手，可以查查松本子青，在衡市有没有其他仇人。 比如他赌博，有没有欠别人钱……” 第16章 异常？ 破案群内！ 讨论过后，基本确认了后续的调查方针。 但一切的规划，都需要一点作为基础—— 确认万佛洞的尸体，究竟是不是松本子青。 在查询松本子青个人信息大半天之后，警员们再次来到专案会议室。 熊贝贝和许心一带着专案组成员，以及衡市警员，已经找到了松本子青的女儿。 她名叫张芊芊！ 获得张芊芊血样后，DNA鉴定也已经有了结果—— 受害者和张芊芊，确系父女关系。 受害者身份，终于可以确认，就是松本子青。 除此之外！ 专案组还对张芊芊，以及她姥姥姥爷，也就是张黎的父母，进行了问询。 当年的事情，也进一步清晰。 02年松本子青回国的时候，张芊芊才六岁左右。 而且当时她父母，其实已经算分开。 她对当初的事情，因此没有太多记忆。 对父亲的印象，也很模糊。 能提供的线索不多。 但她姥姥姥爷，知道的事情，却是不少。 据两位老人说，他们本就不同意女儿和松本子青结婚。 如果女儿选个土生土长的岛国人，如果人品好，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勉强能接受。 但选了个放弃国籍，加入岛国的国人，他们作为在艰难年代出生的人，很难过心里那道坎。 但张黎当时在国外，天高皇帝远，他们想阻止也阻止不了。 最终两人还是结婚！ 但也就三四年吧，差不多00年的时候，女儿张黎和女婿松本子青的感情，就出了问题。 松本子青平时看着人不错，但00年他的公司出了问题，压力很大。 经常把气撒在张黎身上。 张黎无法忍受，恰巧她学业结束，就带着四岁的女儿回国。 之后02年左右，松本子青也回了国。 虽然松本子青拜访过二老，但二老都不太待见他。 他们年纪大了，女儿感情的事，也懒得管了。 所以！ 02年松本子青回国后，他和张黎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们也不太清楚。 只知道，两人之间多少有些联系，但不多。 夫妻关系算是名存实亡！ 但两人知道，张黎和她同学余庆伟，处得还不错。 有一段时间还疑惑，张黎为什么不和松本子青离婚，和余庆伟在一起？ 完全没必要和松本子青耗着啊！？ 后来两人追问之下才知道，张黎和松本子青02年骗保的事情。 在法律意义上，松本子青已经死了。 两人的婚姻关系，也自动解除。 不过！ 共同骗保后，松本子青和张黎，关系比较复杂。 张黎提出过彻底分开，松本子青获得新身份，张黎带着女儿，各自开始新生活。 但松本子青不同意。 他还发现张黎和余庆伟，关系过于亲密。 威胁张黎，如果她敢和余庆伟在一起，就公开两人骗保。 鱼死网破！ 而且，松本子青把保险金输光后，那几年多次以骗保的事恐吓张黎，向她勒索金钱。 "当时黎儿说这事情，她能解决好。 她已经找了说客，和松本子青彻底断绝关系。 我们一开始还很担心。 但后来一段时间发现，松本子青确实没再出现，也没再骚扰黎儿。 黎儿和余庆伟，也算是正式在一起了。 我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女儿终于可以开始新生活了呢！ 唉~~ 没想到，几个月后，黎儿和庆伟，就出车祸坠崖了！" 听着两位老人的讲述，警员们都很唏嘘。 人生有三苦，老来丧子就是其中之一。 大家也知道，让两位老人回忆当年女儿的往事，只会勾起他们的痛苦记忆。 但这也没有办法！ 张黎等人，都已经死亡。 他们可以说是唯一知道，当年几人之间纠葛的证人了。 "松本子青消失，直到你们女儿出车祸这段时间。 她和余庆伟，有什么异常吗？" 一名警员问道。 "异常？" 张黎母亲苍老的面庞，露出疑惑神情。 "我记得，那段时间她好像挺开心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松本子青死了，她解脱了。 但有的时候，又莫名其妙有些暴躁。 这个算不上异常吧！" 张黎父亲神色则是一动： "异常的话，我隐约有一点记忆。 黎儿死前一段时间，忽然搬出了佛山静苑。 我当时就感觉很奇怪。 那佛山静苑，是我们专门给她买的房子，旁边就是万佛山。 景观、环境质量、安静度等等，几乎是我们衡市最好的地方了。 她之前也多次说过，很喜欢那里。 但不知道怎么，忽然就要搬离那里，说是不喜欢那里了。 这事情发生在她出车祸前几个月吧！ 搬家我记得也花了挺长时间。 按照时间来算，应该就是05年下半年发生的事。" …… 第17章 第一凶杀现场？ 张黎的父母，似乎因为女儿去世，不管是骗保还是杀人，都无所谓了。 两人很配合警方的调查！ 而警员们听到两人提供的信息，也是又惊又喜。 就和张黎父亲说得一样，张黎死前居住的佛山静苑，的确算是衡市最好的居住区域了。 就建在万佛山脚下！ 如果真的在那里杀了人，抛尸万佛洞，绝对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那佛山静苑的房子，还在你们手上吗？" 警员连忙问道。 "在啊！ 黎儿死后，我们老两口经常去那房子，看她留下的痕迹。 也算是留个念想吧！" 警员又询问了房子的具体位置、门牌号等信息，这才让老两口离开。 询问室外的众人，交换了一下目光，都明白对方眼里的意思—— 案发地，也就是松本子青被杀的地点，应该是找到了。 沈庭想了想："卓局，你去准备搜查文件。 我们去准备车辆和勘察工具。 趁着天还没黑，去那佛山静苑搜查一遍。" "好！" "没问题！" "如果能在那房子里面找到凶杀线索，这案子说不定能直接侦破。" …… 很快！ 搜查文件准备好，勘察工具、勘察人员，也全部就位。 一行人坐上警车，快速朝佛山静苑赶去。 佛山静苑确实位于万佛山的侧边，警员们这几天频繁往这边跑，路线非常熟。 按照张黎父亲给的地址，一行人在一栋楼下停车，并快速来到三楼。 张黎女儿已经等在这里。 虽然已经在警局见过，但一下看到这么多警察，张芊芊还是有些发慌。 除此之外，她的神色更多是复杂，还有几分难以接受。 主要也是之前警员的问话，让她大致猜到，发生了什么。 她消失多年的父亲，应该是已经找到了。 只不过找到的是尸体。 再加上来这房屋搜查，以及前几天警察在万佛山的忙碌…… 张芊芊神色落寞，她已经猜到她父亲的死，恐怕和她母亲有关。 她从包里拿出钥匙，嗯，确切地说，是一长串钥匙，少说也有十几把吧！ "我……去！" 之前还感觉张芊芊有些可怜的熊贝贝，双眼一下瞪圆了。 虽说衡市的房产，比不上大京的， 但这么多房子，价值绝对不是小数目。 "你家是批发房子的啊？" 熊贝贝发出了源自内心最深处的羡慕之声。 "呃，不是啊！" 张芊芊捋了捋发丝，有些尴尬： "是有几个房子，当放出去收租了。 这房子是我母亲的，也只有我和我母亲在这里住过。 我姥姥、姥爷不舍得出租，这才一直空着。" 包租婆啊！ 熊贝贝更羡慕了。 "咔嚓~~" 张芊芊用钥匙，打开房门。 警员进入之前，她鼓足勇气道： "警官，这里你们可以随便搜查。 不过，尽量不要弄得太乱，也不要弄坏东西。 毕竟，都是我母亲留下的……" "没问题，我们会小心的。" 沈庭向她保证之后，带领警员进入房屋。 而张芊芊看着沈庭的背影，心里多少有些意外。 她之前以为那肩章最复杂的老警察，是这群人的老大呢！ 但她似乎错了。 这小年轻，似乎才是主导者。 其他警员，都听他的指挥。 连那老警员，都一直跟在他身边，时不时低声问着什么。 …… 与此同时！ 警员在门口拉上警戒线，开始搜查后不久。 就有人惊喜道： "快来看，这里有荧光！ 应该是血迹！" …… 第18章 血迹不对劲？ 傍晚！ 太阳已经完全下山，窗外的光线已经变得非常微弱。 没有开灯的屋子里，自然更加昏暗。 也就在这昏暗之中，一抹淡蓝色的荧光，如同黑夜里的萤火虫，忽然在地板上亮起。 这是鲁米诺试剂和血迹接触后，产生的荧光反应。 伴随喷洒溶液的痕检惊呼，周围的警员全都凑了过来。 "真的有荧光反应哎！" "也就是说，这里原本应该有一摊血迹，只不过被擦掉了，所以肉眼看不见？" "鲁米诺的灵敏度好高！" "这么说，这房屋真的可能是松本子青被杀的第一现场？" "肯定是啊！" "结合张黎忽然搬家，以及这里的血迹。 我想不到还有比这里更有可能的凶杀地了！" …… 卓岩却是摇头，看向那几名警员批评道： "查案子，最忌想当然。 日常生活里，受伤流血也会出现血迹。 杀鸡杀鸭，更会有血迹。 和你们说一个离谱的吧！ 我年轻的时候，处理过一个案子，一名嫌疑人的住处，沙发、凳子、桌子、地板等处，全都有荧光反应。 我们当时也怀疑那嫌疑人就是凶手，他的住处就是凶杀地。 但最终确认，嫌疑人是无辜的。 那些血液也不是来自受害者。 而是嫌疑人前几年杀鸡，刚开始放血，鸡就挣脱，在屋子里乱飞乱跑，搞得整个屋子都是血迹。" 那……想必很绝望了！ 现场警员们想象着“飞鸡撒血”的画面，都忍不住惊叹。 而卓岩使了个眼色，法医立刻上前，提取血迹样本，带回实验室做DNA鉴定。 如果能确定这些血迹来自松本子青，这房屋是第一案发现场的可能，就很高了。 法医刚收集完样本，旁边忽然再次传来惊喜声： "咦，大家快来看，这里也有荧光反应。" 这次说话的警员站在墙边。 大家好奇地望过去，脸上的震惊顿时更加明显。 就见那一整面墙上，除了接近屋顶的位置，几乎全都泛着淡蓝的荧光。 那警员继续在侧面墙上，喷洒鲁米诺。 和刚刚那面墙差不多，完成喷洒不久，大片的蓝色就开始亮起。 紧接着，是两面墙夹角的地面！ 喷洒鲁米诺后，荧光不再是淡蓝色，而是较深的蓝色。 鲁米诺溶液由鲁米诺，也就是3－氨基邻苯二甲酰肼，过氧化氢和碱化剂，一起溶于水中形成。 血迹中的铁离子在碱性环境中，会催化过氧化氢分解，形成自由基。 自由基又将鲁米诺分子氧化，形成激发态。 激发态不稳定，在衰变至基态的过程中，释放光子。 所以！ 荧光亮度越高，说明作为催化剂的铁离子越多，墙角的残留血迹，自然也就越多。 与此同时！ 一名拿着试纸测血型的法医开口： "血型测出来了！ 我取的几处样本，测出来都是A型血。" 不少警员一听，脸上都浮现出惊喜，比刚刚发现血迹荧光时，更加强烈。 因为张黎等人的个人资料里有记录，张黎的血型是AB型，她女儿张芊芊也是AB型。 而余庆伟是O型。 恰恰是松本子青，是A型血。 "血型相符！ 这些血迹，很可能来自松本子青啊！" "这房屋嫌疑本来就高，如今又发现了血迹，血型又和死者一致。 这里是第一案发现场，基本没跑了。" "虽说更保险的结论，需要DNA鉴定出结果，但现在就这么多证据，这里是凶杀现场应该没有问题。 至于凶手，大概率是屋主张黎，可能还有她男友余庆伟。" …… 不单单是现场的警员，破案群内也讨论了起来。 法医秦眀： "从现场的血迹推测出血量的话，绝对足够致死了。 地上的血迹应该是血泊，正常家居受伤不太可能流这么多血。 关键是墙上的血迹！ 虽然被擦拭过，但隐约能看出，很多都呈现出喷溅状。 这是外力攻击常见的血迹喷射形态。 这么多的喷溅血迹，的确可以确定这房屋，曾经是案发现场。" 唐仁："那就是说，这里真的是松本子青被杀的地方啦~~ 那这案子就简单啦~~ 结合之前的调查结果，既有情感纠纷又有经济纠纷的张黎和余庆伟，肯定是凶手啦~~" 关宏宇："那是不是只需要等血迹的DNA鉴定结果出来，这案子就能确定侦结了？" kikO："嘿嘿，那这案子倒是挺简单嘛！ 也就是确定尸源，费了点功夫。 后续调查还是挺顺利的。 咱kikO和你们，可都太厉害了！ ︿(￣︶￣)︿" 显然！ 针对目前的案情，群成员也认为基本可以确定，这佛山静苑的房屋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房屋里的血迹，是杀害松本子青的过程中留下的。 而已经死亡的张黎和余庆伟，大概率就是凶手。 沈庭以为已经讨论结束了，目光就要脱离破案群，但这时，汉尼拔忽然留言： "我感觉，这房屋里的血迹不太对劲......” 第19章 分尸工具和指纹！ 血迹不太对劲？ 破案群内，看着汉尼拔的留言，沈庭愣了一下。 哪里不对劲？ 凶案现场的血迹，不都是这样吗？ 更何况是这种经过擦拭处理，还过了二十多年的血迹，能找到就已经很不错了，还能看出有问题的地方？ 而且，说来说去，不就是血迹嘛，能有什么阴谋诡计？ 秦眀：“血迹，没有问题吧！ 首先，不像是伪造的。 再就是，理化数据，也经过了现场法医的鉴定，确定没有差错。” “我说的不对劲，不是说血迹本身有问题，而是分布有……” 汉尼拔的留言，只发了一半就停住了，片刻后才继续留言： “严谨一点，说血迹的分布‘有问题’，其实也不太准确。 看到那些血迹，我只是直觉上，感觉有些不对劲。 具体哪里不对劲，我其实也说不清，就是觉得血迹的分布，多少有点别扭。 看起来，好像不太自然。 经常杀人的人，肯定明白我在说什么。” 不是血迹本身的异常，而是血迹的分布？ 沈庭不是“经常杀人的人”，自然体会不到，汉尼拔所说的异常。 地面的血迹、墙上的血迹，沈庭看了又看，还是感觉，这不就是常见凶杀案的血迹分布吗？ “血迹的溅射是有规律的，这个我倒也知道。” 有一门专门研究犯罪现场血迹的学科，名叫血迹形态分析。 可以帮助调查者，重建案发现场，揭穿嫌疑人的谎言等等。 但汉尼拔，明显不是靠着这些技巧，发现血迹分布，可能有问题的。 更多是靠着他频繁的杀人，对犯罪现场血迹分布，形成的本能直觉。 沈庭作为普通人，自然明白不了他的想法。 “@吉良吉影，@竖锯！ 你俩怎么看？ 能不能看出汉尼拔所说的，血迹分布的异常？” 竖锯：“我不太确定。 我作案时，使用的大多是各种复杂道具。 平日里很难见到。 因此产生的血迹，和通常案件的血迹，区别也挺大。” 吉良吉影也道：“我见过的血迹，更多是人体爆炸后，产生的。 而且是从人体内部爆炸。 血迹分布，和通常的凶杀案，差别更大。 反正我是没看出，房屋内的血迹，有什么问题。” 就是说，只有汉尼拔一个人感觉，血迹有问题？ 关键是，还说不出具体的问题在哪里？ 沈庭迟疑间，没等到汉尼拔的进一步解释，反而等来了卓岩的惊喜声： “沈组长，好消息！ 有组员在这房子的地下车库，找到了一把斧头。 斧刃上，也有血迹荧光。 血型鉴定确定，也是和松本子青一样的A型血。 而且，法医之前确定的分尸工具，形态就是类似斧子。 那斧头，可能就是分尸工具！ 尤其是，在斧柄上，还找到了指纹。 痕检说，那指纹应该是擦拭过，但没有擦干净，还剩下半个。 他们在张黎曾经签署的文件上，提取了她的指印。 经过鉴定，确认凶器上的指纹来自张黎。 斧刃上的血迹，也完成了提取，马上送回DNA实验室，进行鉴定……” 第20章 血迹鉴定结果！ “带有血迹和指纹的斧头？” “那岂不是说，分尸工具也找到了？” “斧头上的指纹，来自张黎。 那她显然就是分尸人啊！” “再结合她和松本子青，经济、感情方面的纠葛。 还有松本子青死亡那段时间，她急切想搬离这里。 基本可以确定，她就是凶手了吧！” “我也感觉，大致可以确定张黎就是凶手了。 这案子，基本不存在其他可能了。” “那现在，只要等屋内血迹的DNA鉴定出结果。 案件也就可以确认侦结了吧？” “差不多吧！ 唯一还需要确认的，就是那余庆伟，有没有参与案件。” “估计是参与了！ 那松本子青人高马大，还挺强壮的。 张黎相对瘦小，她自己想单杀松本子青，几乎不可能。 就算偷袭，难度也高。 后续分尸、挖坑、抛尸等等，都是强体力劳动。 张黎一个人完成这些工作，我肯定是不信的。” …… 显然，得知地下室发现斧头，疑似分尸工具的线索后，不少警员都认定，张黎就是凶手。 就连沈庭也觉得，如果张黎现在还没死，已经可以抓人了。 “话说，这张黎和余庆伟，死的也是蹊跷。 如果以松本子青05年夏天被杀计算，差不多半年后，06年的时候，张黎和余庆伟就出车祸死亡。 而且后续交警确认，出车祸时，车辆本身没有问题。 也没有和其他车辆，发生碰撞。 事故发生路段，也算不得多么危险。 司机张黎体内，虽然检测到了酒精，但酒精浓度比较低，没有达到醉驾的程度。 正常来说，她的思维没有被完全麻痹，对自己的行为，应该有一定的控制能力。 但事故调查发现，不管是冲出山崖前，还是冲出山崖后，司机都没有踩刹车的动作。 反倒是方向盘，有剧烈扭转的动作。” “比较可惜，当时行车记录仪，还没有普及，不知道车祸时具体发生了什么。” 不过，沈庭通过犯罪剖绘，倒是有一点推测。 “那张黎，对松本子青的死亡，反应似乎很大，没有太多心理上的准备。 要不然，事后不可能那么着急搬家。 或许，她一开始没有计划要杀人，只是想教训一下松本子青。 让他不要得寸进尺，一直用骗保的事情，向自己勒索钱财。 只是具体实施的时候，出了岔子，失手杀死了松本子青。 杀人，对普通人的心理冲击，还是非常大的。 杀死松本子青后，张黎的心理可能出现了问题。 杀人这种事情，她又没法和别人倾诉，导致心理问题越来越严重。 直到半年后，心理崩溃，在山上开车的时候，想要轻生。 因此车辆即将冲出山崖的时候，不踩刹车。 方向盘剧烈摇动，可能是副驾驶的余庆伟，抢夺方向盘……” 如果这么解释的话，倒是能说得通。 沈庭胡乱想着，有警员将地下储存室发现的斧头拿上楼。 现场警员简单查看后，送回警局，进一步鉴定。 而房屋里，发现血迹荧光的位置，也越来越多。 尤其是卫生间内！ 整个地面，几乎被蓝色荧光铺满。 墙上，也布满了细小的蓝色血迹荧光。 “这卫生间，应该就是分尸的地方了吧！” 熊贝贝说着，现场的警员全都点头。 也基本能确定，这里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要说客厅地上的血迹，可能是日常生活里的遗留。 可墙上大面积的溅射血迹，和卫生间大范围的血迹。 日常生活里，就算有暴力发生，只要没死人，也几乎不可能出现类似的血迹。 差不多整个房间都喷洒了鲁米诺，找到血迹荧光，并拍摄高清照片后！ DNA实验室，恰好传来消息—— 现场血迹提取的样本，已经完成了鉴定。 确认血迹，来自松本子青！ 警员们听到这结果，心中一松的同时，脸上是明显的激动。 血迹、斧头，以及其它线索，虽然众多，也有一定说服力，但终究没有DNA鉴定靠谱。 再加上之前确认受害者身份，曲折颇多。 所以大家虽然认为，这房屋就是第一案发现场，松本子青在这里被杀，但也不敢太自信。 直到此刻，DNA出结果了，大家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同时！ 对案情也都有了自己的推测。 熊贝贝笑道：“这案子，调查阶段的任务，基本算是结束了吧！ 自从跟了我们沈大神探之后，这么顺利的案子，还是第一次遇见呢！” 许心一也笑道： “沈庭，我以为你之前说，先找个简单案子查查，是随便说说的。 其实发现了这案子的异常呢！ 没想到是真的啊！” …… 沈庭听到熊贝贝和许心一的话语，却是微微皱眉： "案件就这么结束吗？ 不太行吧！？" 第21章 疑点与解答！ 松本子青遇害的房屋内！ 沈庭思索着目前的案情，眉头皱起。 虽然他觉得有些草率，但除了一些细节需要确认，目前的调查结果，倒也的确差不多能宣布侦查终结了。 确认血迹来自松本子青后，如果张黎还活着，基本可以直接审讯，确认那些细节了。 不过！ 现在人死了。 而且，将近二十年前就死了。 很多东西，除了当事人，其实很难再查清。 但即便这样，沈庭还是觉得，如果就这么结案，还是随意了点。 “听听大家的意见吧！” 沈庭进入破案群，提出自己的纠结。 还是KikO最积极。 她这个黑客，整天没日没夜的，好像随时都在群里一样。 "这个简单啊！ 我觉得，只要案件的疑点全部得到解答，没有新疑点，紫然就可以宣布调查结束。 咱们刚开始接触这案子时，确认的四个疑点。 第一个是尸源，确定解决了。 受害者是松本子青！ (●''?''●)" 毛利小五郎："第二个疑点，凶手为什么能将碎尸抛到万佛洞，而不被人发现？ 这个很简单啊，是个人都能想明白！ 首先一个，自然是近水楼台。 再就是，调查组那边找到当年的景区负责人，以及施工人员，也有了发现。 他们结合张黎的搬家时间回忆，当时万佛洞的确在施工。 白天万佛洞里工人很多，肯定不可能抛尸。 晚上，也有人看管工地。 只不过，由于当时是雨季，下暴雨的夜晚，看管人员，肯定是躲在房间里，不可能出来巡逻。 这就给了张黎等人，可乘之机。 她们很可能趁着雨天的夜晚，将尸块埋在佛像底座下面。" 唐仁："第三个疑点，受害者松本子青失踪这么多年，为什么没人报警？ 介个也简单啦~~ 因为他们不敢报啦~~ 松本子青关系比较亲近的亲属，有两边，一个是葫芦岛的父母兄弟。 一个是衡市这边的妻子女儿。 前者知道松本子青骗保的事情，在官方的记录里，松本子青02年就出车祸死亡了。 05年再报案失踪，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骗保一千多万，这可不是小罪名。 他衡市这边的妻子，更不可能报警啦~~ 凶手怎么可能报警？ 尤其是，周围人都认为松本子青出车祸死了，对他的消失，不会有丝毫怀疑。 再加上，松本子青之前一直在岛国生活，在国内没有朋友同事。 没人报警失踪，也正常啦~~" 关宏宇却是有不同意见： "其实细想的话，还是有一点不正常。 如果松本子青失踪三五周，甚至三五个月，他的父母兄弟因为骗保的事情，不报警，还说得过去。 可松本子青都失踪二十年了，他父母眼看着都没几年活头了，还不报警？ 自己儿子、自己兄弟失踪这么多年，没有一点消息，有可能出意外，或者遇害死亡。 这不比骗保入狱，还更可怕？ 而且，松本子青失踪，他们没有来衡市找张黎吗？ 他们发现张黎出车祸，不会觉得巧合吗？ 这样的前提下，他们还不报警？" 关宏宇想了想： "那宋家人，估计隐瞒了什么信息？" 唐仁："我知道啦~~ 这案子可能没这么简单，宋家人，可能其实才是真凶啦~~ 财帛动人心嘛~~ 松本子青骗保得了那么多钱，他家人肯定眼馋啊！ 那汉尼拔之前不是说，感觉房子里的血迹分布不顺眼吗？ 我猜哈，肯定是宋家人到衡市来找松本子青要钱。 松本子青因为赌博成瘾，不给他们。 双方发生了争执，可能是阴差阳错，也可能是和张黎等人一起预谋，杀死了松本子青。 血迹有一部分是宋家人造成的，更加杂乱，所以看着不顺眼。 因为宋家人也是凶手，因此不可能主动报警。 一定是这样的！ 你们觉得，是不是很有道理？ ︿(￣︶￣)︿" 这个…… 唐仁的狗血小剧场，又开播了是吧？ 主要大家还真没办法反驳。 就好像没办法攻击到不存在的敌人一样，一个几乎不可能存在的事情，也没办法攻击。 关宏峰："估计没这么复杂。 大家可以看看这份资料。" 关队在群里上传了一份文件，大家点开一看，发现是银行账户信息。 这资料，应该是之前沈庭共享到群里的。 其中，宋子朋的银行账户，在05年的7月20日，给其三弟宋子阳，转过一百万。 秦枫："咦，从时间上判断，转账时，应...应该就是松本子青遇害的时间前后。 关键是！ 他也就02年，获得巨额赔偿金时，给家人转过十几万。 之后染上赌博，自己的窟窿都越来越大，钱也都用来赌下一次回本了，哪来的这么多钱，给弟弟宋子阳？" 沈庭想了想： "宋家人，应该的确隐瞒了什么。 我找葫芦岛警方，让他们再查查宋家人。" 沈翊："那这第三个疑点，就暂时搁置。 至于第四个疑点，不太聪明的抛尸策略..…… 我看那张黎和余庆伟，都不是蠢人。 选择这么麻烦，还费力不讨好的抛尸手法，只有一个可能—— 那消失的三分之一尸体，一定有特殊。 或许能揭示尸源，或许能揭示凶杀过程。 但从目前的资料来看，松本子青没有明显的躯体缺陷。 缺失的躯体上，也没有大块的胎记、纹身等标记，似乎没必要单独抛尸。 我个人觉得，消失的那部分尸体上，可能有其它关键信息？ 能揭示凶手特殊的杀人工具？ 或者特殊的杀人手法？” 第22章 宋家的隐瞒！ 破案群内！ 群成员们看到沈翊的分析，全都点头认同。 汉尼拔："如果消失的三分之一尸体，涉及特殊案件细节，那凶手蹩脚的抛尸策略，就说得通了。 如果代入凶手的角度，他要抛尸是必定的。 但他可能意识到，有一部分躯体，对他不利。 万一被警方找到了尸体，很可能导致自己被抓。 因此，要将那部分躯体分割下来，单独处理。 但如果只切割可疑的躯体，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因此，凶手将尸体全部分割，且在万佛洞内，分多处埋葬。 借此掩盖特殊的那部分尸体，让调查者认为，那部分尸体被埋在万佛山其它地方 但其实，凶手将那部分尸体，抛到了其它地方。" 关宏宇："那这第四个疑点，也算是有了解释吧！ 毕竟，现在尸源确定了，嫌疑人也找到了。 消失的尸体，有什么特殊，对案件调查来说，根本无所谓。" 关宏峰："倒也可以这么说。 不过，最好是找到消失的三分之一尸体后，再下定论。" KikO："呃，这不太好找吧！ 毕竟，涉案的张黎和余庆伟，都已经死了。 其他人，也不可能知道两人将剩余尸骨，藏在什么地方了。 对了，你们三个搜尸小天才，这次有办法吗？ ?_?？" 竖锯："这次还真不好说。 连个可疑范围都没有，没法找啊！" 吉良吉影："那万佛山我们之前就看过了。 除了万佛洞，没有太适合抛尸的地方。 这案子的涉案地，只剩佛山静苑，张黎那房子了。 其它适合抛尸的涉案地，压根就没有。 只能以整个衡市作为搜查目标。" 汉尼拔："搜查一个城市，你们知道这有多离谱吧！" 看着三人的留言，沈庭多少有些失望。 不过，这显然也正常。 "这样的话，之前四个疑点里，前两个疑点，都有了比较靠谱的解释。 第四个疑点，也能解释。 但剩余三分之一尸体的下落，暂时查不到。 不过这疑点，是因为张黎等人已经死亡造成的，不是案件本身的疑点。 目前这个阶段，倒也没这么重要。 问题比较大的，是第三个疑点。 不知道葫芦岛那边，调查的怎么样了？" "除了之前确定的疑点，其实还有一些细节，需要确定。 比如！ 余庆伟有没有参与杀害松本子青？ 如果参与了，他们一开始就想杀人，还是像我之前剖绘的那样。 可能只是计划教训一下松本子青，让他不要得寸进尺。 但具体动手的时候，出了意外，导致松本子青死亡？ 还有杀人的具体过程，是什么样？" 这些小细节，也因为涉案人全部死亡，而没办法得到答案。 沈庭皱眉想着，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他拿出手机一看，是葫芦岛警方的电话： "你好，我是沈庭。 宋家那边的调查，有结果了？" "沈组长，有了......" 简单交流后，沈庭确认群成员的分析没错。 宋家人，果然有隐瞒。 05年的时候，宋家老三宋子阳的确在夏天，收到大哥松本子青用二哥宋子朋的银行账户，给他转的一百万。 除了这笔钱之外，其实还有一条短信。 大致内容是，松本子青说他和张黎，已经彻底结束了关系。 骗保的事情，有要暴露的风险，他打算去东南亚躲避一段时间。 宋家人可能也被纳入了观察范围，所以近期他不会联系宋子阳他们。 让他们，也别联系自己。 还说，东南亚那边比较乱，几年后，如果安稳下来，会主动联系的。 如果没有联系，让家人也不要牵挂他，更不要报警。 否则，警方发现松本子青骗保，可能会将那一百万扣留。 那一百万，是他留给父母养老的......" 这信息，有点意思啊！ 从多个角度，尤其是用一百万，绑住宋家人，让他们不会因松本子青失踪报警。 “这是当年张黎和余庆伟的设计？” 第23章 是否侦结？ "这信息，用一百万，差不多断绝了宋家人报警的想法。 肯定不是松本子青发的，而是凶手杀人后，用这种方法，避免宋家人那边出问题。 这样的话，第三个疑点，为什么二十年来，没人报警，也能解释得通了。" 沈庭沉吟： "那这案子，剩下的疑问，就只剩那三分之一尸体的去向，以及案发过程等小细节了。" 这时，卓岩找到沈庭，笑道： "沈组长，我看这案子，也差不多了。 这里就交给其他人，您回警局休息吧！" 沈庭思索着尚未解决的那些小疑点，摇摇头： "先不急。 这案子，凶手动机、作案过程等等，都还比较模糊。 我在这边，再研究研究。" 卓岩很意外： "沈组长，你是说，这案子还可能节外生枝？" "卓局，别担心。 这案子，总体上应该不会再有变化。 我就是闲着没事，再研究一下细节。" 沈庭没理依旧惊疑的卓岩，在房屋内踱步，重点观察了房屋内的血迹。 只不过，他不是血迹鉴定方面的专家，实在看不出疑点。 连汉尼拔所说的，血迹分布不顺眼，都感觉不到。 他有些迟疑，要不要兑换血迹形态分析。 "这么多涉案疑点，都处于模糊状态，这种情况下结束案子，太危险了，可能会损害咱的一世威名啊！ 而且也不是我的查案风格。" 之前刑罚者案，最终也遗留了两个疑点。 而且，其中之一，也是尸体去向不明。 再一个是，刑罚者为什么杀饭馆老板。 前者是案件之外的因素导致。 后者刑罚者也给出了解释。 这两个疑点，在刑罚者案里，对凶手作案过程，凶手的确定等等，影响其实并不大。 所以并不影响案件的侦结。 但这次的万佛山藏尸案不一样。 案件太过久远，导致很多关键案情，靠常规侦查，得不到答案。 根据凶器以及犯罪现场，凶手的确指向张黎。 而余庆伟有没有参与，不能确定。 如果参与了，他和张黎，谁主导了凶杀过程，也不能确定。 还有，假设凶手是张黎和余庆伟，他们为什么杀松本子青？ 是单纯感情纠纷，还是有经济因素在，或者二者兼有，现在也没有答案。 这案子的不确定因素，太多了。 就这么结案，沈庭实在有点不放心。 现场的其他警员，仔细想了想，差不多也明白了沈庭的顾虑。 熊贝贝挠挠头： "可当年的涉案人都死了，这些疑点，也没办法寻找答案了吧？" 许心一也疑惑道： "这些疑点，如果能找到解释，自然更好。 但现在要结案，也是无奈之举吧！ 目前也找不到别的调查依据了，也只能这样了吧！" 旁边的卓岩，也陷入沉思： "我们大致调查了松本子青，在衡市这边的交际圈。 但时间太长了，并没有找到太多信息。 他02年回国后，没再返回岛国，公司也被收购了。 用着弟弟宋子朋的身份，基本处于躺平状态。 没有注册新企业，企图东山再起。 骗保得到的那些钱，也没有用于投资。 基本都成了赌资，在网络上散完了。 据张黎父母说，松本子青来衡市后，和张黎的接触，其实都非常少。 一年可能都见不了一面。 应该只有缺钱的时候，会找张黎。 就算他和其他人有仇怨，一般也会趁着他一个人的时候，杀死他。 不可能跑到张黎的家里来，明目张胆的杀他，事后张黎还不报警，反而要搬离这里。 综合这些信息的话，张黎估计就是凶手，这一点问题应该不大。 不过......" 卓岩眉头越皱越紧： "沈组长所说的那些疑点，也的确是问题。 案卷如果这么上交检察院，那边估计也会因为案情不清晰，有可能打回来让我们补充侦查。 如果能将所有疑点解释清楚，自然更好。 沈组长，你有办法吗？" 办法吗？ 沈庭现在能想到的，也就只有之前汉尼拔提出的血迹疑点。 他再看向那些发现血迹的地方，蓝色荧光早已经消失。 鲁米诺试剂接触血迹后，发出蓝色荧光的时间，其实很短。 通常发现荧光后，会有警员立刻用相机，拍下高清照片，以供后续调查。 实在不行，还可以二次喷洒鲁米诺试剂。 因为血迹中的铁离子，只起到催化剂的作用，并不会被反应掉，所以不影响二次鉴定。 沈庭找出警员拍摄的荧光照片，再次查看。 "墙上和地面的血迹，明显被擦拭清理过。 不过，在地板缝隙、墙角等位置，还是有血迹残留。 或许，真的可以用血迹形态分析试试？” 血迹形态分析，融合了生物学、物理学等众多学科，是刑侦调查中，非常重要的一项技术。 它的研究对象，自然是犯罪现场的血迹。 通过对血迹的形态、大小、分布等进行测验，分析出血迹形成的具体机制。 比较厉害的血迹形态专家，不但能通过现场血迹，确定血迹对应的出血部位、出血量、行凶工具等等。 甚至能确认行凶者的数量、体貌特征，凶手具体的行凶过程，以及受害者的运动轨迹等等。 “血溅形态分析，倒是专业对口。 对这次埋尸案的诸多疑点，都能给出答案。” 沈庭沉吟片刻，没有多犹豫，直接兑换了血迹形态分析…… 第24章 血迹形态分析！ 【恭喜宿主，消耗15个技能点，成功兑换“血溅形态分析”！ 技能点剩余5个。】 伴随系统提示音响起，沈庭的脑海里，紧接着出现了大量和血迹分析相关的知识。 涉及内容相当驳杂！ 有血迹受重力、惯性、粘滞力、空气阻力、表面张力等影响，形成的不同形态。 有血液飞溅时，凶手和受害者的相对位置，如何确定。 有血液溅射后，受害者移动的可能方位，以及凶手追击的姿态，如何鉴别。 还有被擦拭后，失去关键特征的血迹，如何确定其飞溅角度等等。 所有这些知识，血溅形态的学习者，从本科学到研究生，再到博士，可能都只能学十之二三。 而沈庭兑换之后，几个呼吸间，就飞快掌握了这些珍贵知识。 同时！ 沈庭之前看现场血迹的时候，只觉得很正常，看不出任何问题。 而现在！ 随着吸收的知识越来越多，沈庭再看向之前拍摄的高清血迹荧光照片，也产生了一丝不和谐的感觉。 “汉尼拔，好像是对的啊！” 汉尼拔之前就说过，感觉墙上的血迹分布，让他不太舒服。 沈庭现在，也有了类似的感觉。 而且，他隐约能感觉到，这种不舒服的感觉，来源于预期与实际的不符。 就是说！ 如果张黎持凶器杀死了松本子青，形成的血迹和如今的血迹，应该有差别。 这种差别非常非常小！ 因为是凶器尺寸，或凶手的身高体形等间接因素导致的，血迹形成过程中的细微差别。 “当然，张黎穿不穿高跟鞋，鞋跟高度等，也会有差别。” 说到底，沈庭现在也只能看出有问题，但导致问题出现的根源，他暂时不能确定。 “还需要进一步，对血迹形成过程，进行确认才行。” 沈庭直接找到卓岩： “卓局，这边有拉线法分析血迹的工具吗？” 拉线法？ 卓岩愣了一下，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沈组长，你说的拉线法，是通过拉线，确认血迹起源位置的方法吧？ 你想对血迹进行更细致的鉴定？ 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对了，沈组长你连血迹鉴定都会？ 这拉线法，现在不是很少有人用了吗？” 卓岩一股脑说出心里的疑问。 沈庭笑道：“算是懂一点吧！ 这案子由于涉案人死亡，具体凶杀过程，无法确定。 我想通过血迹形态分析，重建案发现场，确认松本子青被杀的细节。 如果重建现场后，张黎或者余庆伟，仍然是凶手，那这案子就彻底没问题了。” “这……自然更好。” 卓岩连连点头。 拉线法指的是将线的一端，固定在血迹位置，另一端沿计算出的方位，进行拉伸。 然后观察多条线在空间里的交会区域。 这方法，现在的确没人用了，一般都是用软件自动分析。 不过，软件分析涉及到血迹照片的拍摄角度、光影条件等等，误差有时会比较大。 尤其是这种被擦拭处理过的血迹，软件更难分析。 “拉线法专用的线，以及固定工具，好像真没有。 不过，我记得有小型的激光发射器，也就笔盖一般大。 沈组长，你看能用吗？” “能啊！ 激光比细绳还更好用呢！” “好，我马上让人准备。” …… 等待激光发射器期间，沈庭也没闲着。 他先是仔细观察血迹荧光的高清照片，通过地板上蓝色荧光较深、范围较大的位置，确认松本子青遭到袭击时的相对位置。 对行凶过程，有个大概的掌握。 然后！ 再仔细观察墙面上的血迹。 观察高清照片还不够，沈庭找到特殊的血迹后，还专门让痕检在墙上对应的位置，重新喷洒鲁米诺。 当荧光亮起后，他飞快地对血迹长轴和短轴的长度，以及周围溅射的血点距离，进行测量。 然后计算血滴的入射角度，为后续拉线法做准备。 而随着计算的血迹越来越多，沈庭也更加确认，这血迹确实有问题。 至少！ 张黎应该不是出手杀死松本子青的人…… 第25章 意外结果！ 衡市！ 佛山静苑，疑似松本子青被杀的房屋内。 一众警员看着沈庭拿着测量工具，飞快测量荧光血点的数据，然后进行计算，都有些惊奇。 卓岩看向身旁的熊贝贝、许心一二人： “看样子，沈组长好像真的会血迹形态分析啊？ 他之前破案的时候，用过这技巧吗？” 熊贝贝挠挠头：“这个，还真没有。” 许心一也道： “这应该是第一次用。 不过，我们都习惯了。 沈庭这家伙经常不声不响，忽然就用以前从没使用过的刑侦技巧破案。 天知道他还会多少刑侦技术。” 旁边的眼镜女警，第一次跟随沈庭出来查案，明显还没适应沈庭的节奏，颇为惊讶道： “我看组长测量血迹的手法，明显很专业啊！ 而且，有的操作，我似乎有点看不懂。” 卓岩点头： “这案子的血迹，其实不属于常规血迹。 被重度擦拭、清理过。 血迹初始状态可能存在的毛刺、辐射状溅射、彗星尾等关键特征，都会因擦拭而变得模糊，或者直接消失。 沈庭的很多操作，应该是在想办法，规避擦拭、清洗的影响。” 卓岩说得没错。 以最常见的蝌蚪状喷溅血迹为例，如果一个血迹，被上下左右反复泼水擦拭，喷洒鲁米诺后，荧光明显不可能再呈现蝌蚪形态，而是不规则的一坨荧光。 这样的血迹，除非神仙来了，否则再专业的专家，也测算不出血迹的飞来方位。 如果犯罪现场都是这样的血迹，那沈庭也没必要兑换血迹形态分析了，直接卷铺盖回家得了！ 沈庭之所以兑换了，是因为凶手擦拭时，不可能每个血迹都擦得这么彻底。 比如一个血迹，可能只会被从左到右擦拭一次，右边的特征自然会被抹除，但左边还有特征残留。 总会有这种特殊的血迹，可以作为鉴定的目标。 而且！ 血迹不是单一的。 本案里，从受害者身上的伤势以及血迹分布看，凶手使用的凶器应该是锤子—— 锤面整体呈现方形，边缘有一定的弧度。 凶手每次用凶器砸击受害者，不可能只溅射出一个血滴，而是成百上千，甚至上万的血滴同时溅射而出。 这些血滴，大部分会在承接物上，相近的位置形成血迹群。 这些血迹，即便九成九都被擦拭，特征全部消失。 剩下的零点一成，也因为擦拭没有一个是完全完整的，但仍然可以鉴定。 零点一成血迹残余的局部特征，只要整合到一起，顶级血迹专家也足以分析出这次攻击时！ 凶手和受害者的相对位置、锤子砸击的躯体部位、挥舞锤子的角度和力度等等。 只不过，相比没有被擦拭过的原生态血迹，这种分析明显要复杂很多。 当然！ 一次攻击形成的成百上千血迹，实践中，一般不会被全部擦拭，总会有特征完全遗留的完整血迹。 因此！ 血迹形态分析领域，有一句名言—— “总有血迹，会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 这里的“你”，既可以指行凶者，也可以指调查者。 血迹的形成其实是非常复杂的。 过程中会受到重力、空气阻力等很多力的作用，承载体特性、遮挡物等等，也都会影响血迹的形成和分布。 凶手的一次攻击，绝大部分血迹喷溅到墙面上，但也可能会有几个血雾溅到天花板上，或者有血迹进入柜子后面的缝隙。 关键是！ 恰恰是这种血迹，通常非常细微，达到肉眼不可能见的程度。 行凶者看不到，自然不会擦拭相应区域。 而对于调查者来说，这些血迹，为擦拭后的血迹现场，提供了鉴定的重要依据。 这些肉眼看不见的血迹，在鲁米诺试剂的作用下，无所遁形。 因为鲁米诺有高达百万倍的精确度—— 一滴血液，滴到一百万倍体积的水里，鲁米诺同样能轻松鉴定出来。 而沈庭现在所做的，就是整合血迹群的残余特征，并尝试寻找完整血迹，通过这些，复原血迹形成过程，逆推案件发生的经过。 ……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微型激光发射器送了过来。 沈庭立刻在之前计算过的血迹上，安置发射器。 而亮起的激光就是他测算出的血迹飞行轨迹。 随着安装发射器的位置越来越多，产生了多个激光交汇的区域。 这些位置，就是产生血迹群的血源！ 沈庭对这些区域进行测算后，基本确定—— 张黎的确不是行凶杀死松本子青的人。 正常来说，行凶者不是张黎，那就只可能是本案的另一名嫌疑人余庆伟了。 但这就是让沈庭疑惑的地方，他通过血迹初步判断—— 那余庆伟，似乎也不是持锤行凶的人…… 第26章 确定凶手！ 犯罪现场的血迹，类型有很多！ 有大量失血形成的血泊、血迹垂直落下形成的滴落血迹、沿物体表面流下形成的流柱血迹等等。 这些血迹，各自有各自的作用。 比如滴落血迹。 整体较圆，周围可能有细小溅射血迹，可以用于确定受害者或凶手某个瞬间所处的位置，以及血迹滴落的高度等等。 而本案里，尤为关键的是喷溅血迹、溅落血迹以及抛甩血迹。 喷溅血迹，通常指人体血管破裂，因血压喷射而出的血滴，在承接物上形成的血迹。 溅落血迹，指凶器砸在人或者物表面，二者至少其一带血，由于砸击力，血滴飞溅，形成的血迹。 抛甩血迹，则指的是凶器表面带血，凶手甩动凶器，血滴因离心力飞出，形成的血迹。 因此！ 本次案件里，墙上的喷溅和溅落血迹射出的激光，形成的汇集区域，是松本子青被锤子砸到的躯体位置。 而抛甩血迹对应的激光汇集区域和形态，和前两者有很大的区别—— 整体偏弧形！ 对应的，自然是凶手挥舞锤子的轨迹。 而且，抛甩血迹可以通过血迹两端的特征，判断凶器甩动的方向，也就能推测出某次抛甩血迹的形成，是凶手攻击后收回锤子，还是在甩动锤子攻击。 结合溅落血迹、喷溅血迹和抛甩血迹，以及凶手的臂展、凶器的长度、受害者的身高、体型等等，基本就能分析出凶杀案从开始到结束的整个过程。 这期间，凶手的攻击过程、受害者抵挡逃窜等细节，全都能找到答案。 沈庭一边对激光发射器的角度进行微调，一边测量激光汇集区域的各种数据，重建案件过程。 也就是他收集到的数据，让他肯定，锤击松本子青的，既不是张黎，更不是余庆伟。 血迹“指出”的凶手体型，和二者差距都很大。 与此同时！ 周围的警员好奇看着沈庭的动作，神情越来越震惊。 大家对沈庭的血迹形态分析能力，其实已经足够重视了，可看到几处激光汇集区域，警员们还是被惊住了。 溅射和溅落血迹的激光汇集区域，呈现出边缘带有明显弧度的方形—— 当然，不是整个方形，而是方形的一两条边。 因为只有锤子这个方向的血迹，能飞溅到墙上，误差比较小； 锤子另外一边，溅射和溅落血迹飞起后，没有承载物，大部分会随重力滴落到地板上，误差比较大。 而让警员们惊讶的是！ 激光汇集的弧形边缘，和法医推测出的凶器尺寸，几乎一模一样。 “不是说，拉线法误差比较大吗？” “我看沈组长这精准度，可比软件要高多了。” “是啊，连凶器的轮廓竟然都能体现出来，这也太牛了！” “还有那抛甩血迹，对应的激光弧形，太形象了。 我感觉，自己都看到了凶手甩动锤子，袭击松本子青的整个动作。” …… 警员们惊叹间，沈庭则越来越意外。 整个凶杀过程，他基本已经了然于胸，倒也没有太特殊的地方—— 首先，凶手持锤子，在这客厅靠墙的位置，多次砸击松本子青的躯体。 第一下应该就砸到了松本子青的脑袋上，他直接倒地！ 之后松本子青，有举胳膊格挡的动作，结合尸检来看，小臂骨被砸断。 松本子青向身后墙面方向倒爬，躲避攻击，这期间胸骨和肋骨被砸断。 最终，松本子青爬到两墙夹角的位置，在这里失去力量瘫倒。 凶手仍旧攻击多次头部后，才罢手。 从血迹看，整个过程，现场有三人—— 除了凶手和松本子青，还有一个人。 因此每次攻击，都有一部分血迹缺失，应该是第三者躯体遮挡导致的。 除了凶杀过程，沈庭分析出的其它结论，就有意思了。 他先找来痕检，在血迹荧光照片上点了几处： “这里、这里和这里的血迹，应该不是松本子青的，你提取血样，回去测测DNA。” “没问题，我马上！” 痕检行动的同时，卓岩好奇地凑了过来： “沈组长，血迹形态分析结束了吗？ 有什么结论啊？ 能确定张黎和余庆伟是凶手吗？ 能确定他们的作案过程吗？” 沈庭直接摇头： “恰恰相反，根据血迹分析的结论，我能确定—— 张黎和余庆伟不是凶手！ 不过，持锤子砸击松本子青的，倒也是熟人……” 沈庭说着，就在现场警员最好奇的时候，忽然话锋一转： “那张黎的女儿，张芊芊呢？” 第27章 就是他！ “张芊芊？” 卓岩听到沈庭的询问，意外道： “凶手不太可能是她吧？ 她当时好像还不到十岁。 按说就算拿着锤子，也不太可能直接杀死松本子青吧！？ 那松本子青，还挺高大的。 而且，张芊芊毕竟是他亲生女儿，两人之间也没有直接的仇怨……” 沈庭点头：“张芊芊自然不是凶手。 我是想，之前不是她帮忙开的门吗，她现在应该就在附近，找到她，让她帮忙锁定……” 沈庭话说到一半，忽然就停下了。 他的双眼，直直地看向房屋门口的位置。 就见张芊芊带着她姥爷，出现在那里。 在隔离带外，她还向她姥爷介绍着屋里的情况。 她姥爷张富贵，不算太明亮的双眼，飞快扫视着屋里的情况。 看神情，似乎在琢磨什么。 然后，他就看到站在房屋中间的年轻人，忽然伸手指向自己： “卓局，就是他！ 在这里，用锤子攻击松本子青的人，就是张芊芊的爷爷，张富贵。” 血迹形态分析，是可以揭示凶手的躯体特征的。 比如，通过抛甩血迹，复原的凶器轨迹，可以确定凶器的尺寸，以及凶手臂展。 再结合受害者和凶手的相对位置，攻击的躯体部位，以及血迹溅射、溅落过程中，被凶手身躯遮挡，导致的血迹空白区域，就可以得到凶手的身高、体型等等。 当然！ 通常情况下，不管是拉线法，还是使用软件分析，获得的凶手体型数据，误差都比较大。 就算沈庭，也是一样。 但除了血迹形态，沈庭还精通人体计测。 他可以通过这项技巧，将通过血迹形态得出的、误差较大的躯体数据，进行修正。 而沈庭得到凶手部分的躯体数据后，他的脑海里，就出现了他不久前刚见过的人—— 张富贵！ 而此刻！ 听到沈庭的提示，警员们连忙上前，将处于惊恐状态的张富贵控制住。 其实，警员们也都处于震惊状态，就连最先窜出抓人的熊贝贝，也是一样。 如果其他人说，当年杀死松本子青的，不是张黎，也不是余庆伟。 而是张富贵！ 熊贝贝一定会怀疑，可能会迟疑片刻，再出手控制张富贵。 但这结论是沈庭说的，嗯，沈庭一定有他的道理，先控制了再说。 张富贵被带走，卓岩这才连忙问出疑惑： “沈组长，当年动手的，竟然是这张富贵？” 沈庭点头：“从血迹形态来看，的确是他。 稍后，我会整理一份血迹形态报告，详细说明，分析出张富贵是行凶者的整个过程。 你们先把他带回去审着。 对了，张黎母亲，当年可能也在现场。 最好把她也控制起来，免得她销毁遗留的物证。 对他们住处的搜查，也要立即展开。 单单是血迹的话，张富贵可能不会认罪，法庭上，能掰扯的地方，也比较多。 最好能找到其他证据。” “好，我马上找人去办。” 卓岩一一记下，将任务交给不同的警员。 …… 针对张富贵的审讯，很快开始。 和沈庭的预计一样，张富贵坚称自己是冤枉的。 但后续调查，有了比较大的发现。 去张富贵住处搜查的衡市警员，在车库地上，找到了一摊血迹，取样鉴定后，确认来自松本子青。 而专案组成员，在许心一的带领下，对住处周围进行了搜查。 根据多次和沈庭一起搜尸的经验，许心一感觉，张富贵住处旁边的河流，比较可疑。 有可能是剩余尸体的抛尸地！ 沈庭让搜尸三人组，看了那河流附近的影像。 三人也感觉，河流有可能是抛尸地。 并在地图上，圈出了重点搜查区域。 蛙人和打捞人员迅速到位，在相应区域打捞。 终于在太阳刚升起的黎明，有了发现—— 蛙人打捞上一节断骨！ 法医判断，应该来自右小腿胫骨。 而万佛洞里找到的受害者尸体，缺失的部分里，刚巧也包括右小腿胫骨。 “我去，真的搜到了？” “沈组长圈定的区域，这么准？” “要不说，都叫沈组长搜尸大王呢？” …… 在那河流里，打捞上来的尸骨，越来越多。 经过DNA鉴定，确认断骨和车库里的血迹一样，也来自松本子青。 警员们推测，张富贵应该是取了这部分尸体，要单独抛尸。 他先将尸骨放到车库，因此形成了地面上血渍。 等到深夜，或者适合抛尸的雨天，才将那部分尸骨抛到了河里。 有了这些证据，张富贵这才老实认罪。 他供述称，之所以要分尸，并单独将这部分尸体抛到河里，是为了让警方没办法确认受害者的身份。 他查过资料，只要确定不了尸源，再厉害的调查者，也步履维艰。 至于案件经过，就比较简单了…… 第28章 经过！ 按照张富贵的供述，05年夏天的时候！ 张黎、余庆伟、张芊芊，还有张富贵夫妻，一起在佛山静苑那房屋里，给张芊芊过生日。 本来其乐融融！ 结果，松本子青不请自来。 他不但给女儿张芊芊买了礼物，还给张黎买了很大一束红玫瑰，显然有和张黎复合的心思。 但他看到余庆伟在场，什么情况，不言自明。 松本子青面色很难看，还张嘴对张黎冷嘲热讽。 张富贵早就知道，松本子青染上了赌博，还一直拿当年骗保的事情，勒索张黎。 他当时就呵斥松本子青，让他滚蛋，以后不准再骚扰张黎。 双方斗了几句嘴，松本子青看对方人多，他吵不过，灰溜溜地离开了。 张富贵等人以为事情结束了，继续给张芊芊过生日。 没想到，将近一个小时后，松本子青返回，这次他喝得有几分醉意。 和张黎又争执两句后，冷不丁掏出一个啤酒瓶，砸在了张黎头上。 他还想用酒瓶碎口处，继续行凶。 张富贵一下红了眼，顺手抄起砸核桃的锤子，朝松本子青砸去，直接将他杀死。 之后，分尸！ 大部分尸体藏在万佛洞，让警方以为剩余尸体也在那附近，误导他们在那里搜查。 其实，张富贵将那部分尸体，在雨夜抛到了住处附近的河里。 松本子青在衡市没有根基，而且他平时用的都是二弟宋子朋的身份，因此他失踪，衡市这边也不会有人发现。 唯一有危险的，是葫芦岛那边的宋家人。 他们知道当年骗保的事情，也知道松本子青还活着。 如果发现联系不上他，可能会冒着风险报警。 因此，张富贵建议，用一百万，还有特殊说辞，堵住宋家报警的想法。 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 此刻！ 沈庭依旧在佛山静苑，那案件发生的房屋内。 他找了个凳子，坐在两面血迹最多的墙的对面，一边静静观察，同时分出几分心神，查看群成员的讨论。 kikO："呼~~ 没想到啊，张黎和余庆伟竟然真的不是凶手。 那老头张富贵才是！ (???)" 关宏宇："现在，这案子可以侦结了吧？！" 唐仁："当然可以啦~~ 杀人过程有了！ 凶手也确定了，他自己也认罪了。 张黎和余庆伟，在案子里的角色，基本确定了，这俩家伙看着可疑，但其实就系打酱油的菜鸟啦~~ 这些我们之前讨论的，未知的小细节，也都有了答案。 这案纸，当然可以宣布结束啦~~" 法医秦明："第一次讨论的时候，确定的四个大疑点，随着调查，基本都有了解释。 唯独第四个疑点，凶手怪异的抛尸策略，以及剩余三分之一尸体的去向，没有彻底解决。 前者，我们之前推测，是那三分之一的尸体有特殊，能揭示凶手或受害者身份，因此单独处理。 不过！ 张富贵的解释，不是这样。 他说，是为了迷惑警方，让警方因为躯体残缺，而确认不了受害者的身份。 这说法，倒也能说得通。 因为衡市警方，的确因为颅骨的缺失，很长时间都没能确定尸源。 至于剩余的三分之一躯体，在河里打捞上来一部分。 虽然只是非常少的部分，但这也正常。 二十多年前，抛进河里的尸块，一块都打捞不上来，都正常。 现在能打捞这么多，还是靠着汉尼拔三人圈定出正确的打捞区域。 其余的，恐怕不知道被水冲到哪里去了，打捞不到，也是实在没有办法。" 汉尼拔："这案子的所有疑点，都有了答案。 基本可以开始整理资料收尾了。" …… "群成员，看来是没什么异议了。" 沈庭从手机上的破案群页面，收回目光。 接着看向墙上激光发射器，发出的激光，在前方空间汇集交杂的区域。 时不时，还查看手里的高清血迹荧光图。 他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随着观察时间增加，他隐约还是感觉有些不对劲…… 第29章 已经死了？ 15个技能点兑换的血迹形态分析，赋予沈庭的，可不仅仅是血迹领域的相关知识。 还有对于现场血迹，超高的敏锐度。 血迹稍有异常，沈庭可能一时看不出缘由，但却能感觉到不对劲。 二十年前，用锤子击打松本子青的，的确是张富贵，这一点倒是没有问题。 因为凶手的躯体数据，是结合人体计测得出的结论，能完美贴合数据的，只有张富贵。 而从张富贵的供述来看，这案子，似乎也真的可以侦结了。 不过！ 沈庭，还是发现了一些血迹方面的小疑点。 而诡异的是，这些疑点，基本都来自受害者。 这很不寻常！ 沈庭现在也查了不少案子，按照经验，疑点一般都是集中在案情，或嫌疑人身上。 没有跟随专案组去打捞尸体，一直跟在沈庭身边的熊贝贝，看到沈庭的样子，立马就反应过来，沈庭肯定有新发现—— 经过对沈庭长时间的观察研究，沈庭什么表情对应什么意思，熊贝贝全都清清楚楚。 不客气地说，沈庭一撅屁股，熊贝贝就能猜到他是要放屁，还是上大号。 “沈庭，你又发现了什么？” “一些小疑点吧！” 沈庭沉吟着，看向固定满激光发射器的墙面： “相比松本子青的身高，血迹溅射的高度，相对都低一点点。 再就是，血迹分布，比较…… 怎么说呢，简单吧！ 犯罪现场的血迹，通常是非常复杂的。 尤其是，如果凶手使用的不是枪械等能一击致命的武器，更是如此。 因为受到攻击后，每个人都会有非常剧烈的反应。 会挣扎、会慌乱、会反抗，当然也会逃跑。 这些反应，都会有相应的肢体动作。 在身上有伤口，且遭到攻击，快速移动的前提下，从受害者身上喷溅或者溅落的血迹，都是非常复杂的。 但这房屋里的血迹，不具备这些特征。 嫌疑人遭到攻击到整个过程中，动态并不怎么明显。 大恐惧导致的慌乱，还有抵挡等动作，连比较少都算不上，基本没有。” 熊贝贝在许心一不在的时候，脑子还挺灵光的。 他一下就明白了沈庭的意思，一脸震惊： “等等，按照你这描述，你是觉得，那松本子青遭到张富贵锤子的攻击的时候，可能失去了行动能力？ 甚至，已经死了？”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沈庭点点头： “连续、猛力攻击死者，或失去行动能力的目标，导致的血迹现场，虽然很少，但并不是没有。 这屋里的血迹，我也越看越觉得，是张富贵攻击类似状态的松本子青，才形成的。” “可这，没有理由啊！” 熊贝贝挠头： “影视剧里，受害者先被人杀死，然后又被另一名嫌疑人攻击的情况，一般都有很强的巧合。 可本案里，似乎不具备这些巧合吧！ 关键是案发地！ 这里是张黎的房子，张富贵可以随意施为。 如果松本子青已经死了，瘫在地上或者某个地方，张富贵完全有时间查看他的情况啊！ 确认对方死亡，完全没必要再攻击。 如果张富贵攻击的是，还活着，但失去行动能力的松本子青，不对……” 熊贝贝说着，忽然愣了一下： “沈庭，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张富贵杀死松本子青的过程是—— 张富贵用锤子砸松本子青的头部，导致他重伤倒地。 松本子青向后倒爬，而张富贵继续持锤攻击。 直到将其杀死在墙角！ 这和张富贵的供述，基本完全相同。 而且这个过程里，松本子青是有动作的啊！ 他当时如果失去行动能力，或已经是死亡状态，按说不可能做出那些动作啊！？” 第30章 真相只有一个！ 听到熊贝贝的疑问，沈庭点点头： "你说的，的确是疑点。 不过也容易解释！ 张富贵攻击松本子青的整个过程中，可能有人在配合张富贵。 这人帮助挪动松本子青的躯体或尸体，配合张富贵的砸击。" "有人配合？ 呃，我倒是没想到这一点。 你之前倒是说过，现场至少还有第三人存在，导致血迹有缺失。 可张富贵为什么要费这劲呢？ 杀人就杀人，松本子青失去行动能力，直接原地锤死就行，为什么要别人移动躯体，配合锤杀？" 熊贝贝挠挠头，一脸疑惑： "不过，如果有人配合张富贵伪造杀人现场，沈庭你之前所说的那些疑问，就都说得通了。 人死后，躯体僵直，或者人还活着，只是失去行动能力。 这两种情况，就算有人扶着，也会呈现下坠状态。 因此相对松本子青本身的身高，他的血迹，相对偏低。 再就是！ 这两种情况，对于攻击自然没有本能的躲避、颤抖等细微动作。 只能被人控制着，作出伸手遮挡，向后爬动等简单动作。 这也符合你说的，从血迹判断，松本子青的反应，过于简单直接了。 所以说！ 被攻击时，松本子青，状态的确不对？ 可还是那个问题，张富贵为什么要找人，费劲配合他演这一场戏？ 直接杀人、分尸、抛尸，不就行了？ 绕这么一大圈，有什么意义？" "那就要问，在张富贵演戏之前，是谁要杀死松本子青了。 张富贵这番额外动作的意义就在于，可以伪造现场，帮助凶手顶罪。 让警方认为凶手是他！" 沈庭说着，熊贝贝迷惑的双眼忽然一亮: “等等，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如果是张富贵要杀松本子青，或者是他设计了这场杀局，的确没必要这么费劲。 他找人移动松本子青的躯体，而他自己砸击躯体，原因只有一个—— 制造是自己杀死松本子青的假象，为别人顶罪。 想要松本子青死的，并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我们之前讨论的两种情况，松本子青处于失去行动能力的状态，或者在张富贵锤击之前，已经被杀害。 前者也根本不可能存在！ 因为不管是不是张富贵要杀害松本子青，如果松本子青只是处于失去行动能力的状态，人还没死，他只需要原地杀死对方，就能将一切顺利揽到自己身上。 因为他的确是凶手。 唯独松本子青已经被别人杀死了，情况就复杂了。 如果只是原地砸击尸体，他可能担心被调查者发现异常？ 所以，张富贵才需要别人配合，搀扶松本子青的尸体，尽量真实的伪造自己杀害对方的现场。 让警方直接认定凶手是他！” "关键是！ 有资格让张富贵牺牲自己的，应该只有他的家人了。 案发时，他的妻子、女儿、外孙女都在场。 孙芊芊当时年龄太小，和松本子青力量悬殊，根本没有能力杀死他，可以排除。 至于张黎…… 张富贵爱女心切，如果05年案发时，这番谋划是为了张黎作出的，那完全有可能。 可如今张黎已经死了。 张富贵完全没必要再为女儿，顶这杀人的罪名。 我们抓住他后，他只要实话实说就行。 顶多就是个辱尸罪，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他到现在都不吭声，认了自己杀人的罪名，这明显不对劲。 而且！ 在地下室找到的分尸斧头上，找到了张黎的指纹。 我有点怀疑，那是张富贵故意留下的。 他也不想搭上自己，所以女儿张黎死后，留下斧子，杀人罪名，由死亡的张黎承担，皆大欢喜。 可惜，张富贵没想到沈庭你的血迹分析这么厉害，直接锁定了他。 总之，用排除法，真相只有一个—— 当年杀死松本子青的，是张黎母亲。 张富贵在为现在还活着的妻子顶罪！" "现在恐怕也只有这种可能了。" 沈庭想了想，道： "先找人控制张富贵妻子。 张富贵那边，你让许姐提审他，探探他的口风。" "好，我马上去办。 这边事情差不多了，可以返回调查局了吧！？" "呃，先不急 这里的血迹，其实还有一些疑点。" 沈庭看向墙面。 而熊贝贝愣了一下： "啊？ 还有疑点？ 沈庭，你不是开玩笑的吧？ 你之前说的血迹疑点，不是都已经有了解释吗？" 沈庭笑着摇头： "血迹形态分析师，其实没有那么神。 犯罪现场的血迹，并不是每一个都能得到精准解释。 还是那句话—— 血迹，总会出现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 不管是抛甩血迹，还是喷溅血迹，血迹离开载体后，大部分会在相近的位置，形成血迹群。 但总有不合群的，因为种种原因，脱离大部队，出现在完全''不合理''的地方。 在多次喷溅、溅落、抛甩后，这些不合理血迹，很难判断是出自哪个血迹群。 这些血迹，也就变成了犯罪现场的意外。 它们可能推翻分析师对现场血迹的分析结论。 也可能给进入瓶颈的案件，带来意料之外的突破口。 它们就像淘气的孩子，在和你玩捉迷藏，等待你发现它们……" 沈庭想详细一点解释，但却见旁边的熊贝贝，一脸你在说什么的表情： "沈大神探，知道你知识广博啦，但能说点咱普通人听得懂的吗？ 就说你想留在这做什么，就可以了。" 沈庭笑道："张富贵都愿意替他妻子顶罪了，要从他嘴中，得知案件的真相，估计是不可能了。 那张芊芊，不知道有没有当年的记忆。 如果有，应该也会和张富贵打配合。 所以！ 张富贵妻子虽然才是真正的嫌疑人，但现在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 她的嫌疑，全都是靠我们一点一点分析出来的。 就是说，现在只有逻辑链，没证据链。 你知道的，现在的司法体系，证据链的效力，远超逻辑链，是给犯人定罪的关键。 单靠分析，说张富贵妻子是嫌疑人，检察院和法院，基本不会采纳。 更何况！ 我们判断松本子青被张富贵攻击时，已经死亡，是基于我判断血迹过低，且没有正常情况下的散乱。 但这种疑点，是非常细微的。 我能看出来，别的血迹分析师，就难说了……" 沈庭其实谦虚了一下。 血迹形态分析赋予他的，对血迹异常的敏锐度，不是其他血迹分析师，能够拥有的。 连对血迹分布同样敏锐的汉尼拔，都只能看出，如果凶手是张黎，墙上的血迹分布不对劲。 但如果将凶手换成张富贵，更细微的异常，他就看不出来了。 其他血迹分析师，估计更是如此。 这就是沈庭面临的难点。 系统的技能很牛，但太牛太超前了一点。 很多结论，沈庭需要用常人能理解的思路，给出证明。 …… 第31章 右眼！ "刑侦学，有时候和科研一样。 其他人能够复现的异常和结论，才能被广泛认可。 所以！ ''张富贵妻子是嫌疑人''这结论的基础依据，别人都不一定能接受。 因此！ 我现在要做的是，进一步分析之前找不到来源的''不合群''血迹。 如果松本子青真是张富贵妻子杀死的，就算再仔细清理现场，这种不合群血迹，也很难被发现并彻底清除。 我可以尝试寻找它们，并根据它们的特点，分析张富贵妻子杀死松本子青的过程。" 沈庭已经尽可能简短的说明自己的计划，但熊贝贝这"胸大无脑"的搭档，还是觉得唠叨。 沈庭一停下，他立刻敷衍点头，然后迫不及待跑去按原计划，安排调查工作。 而沈庭继续留在房屋内，寻找‘不合群血迹’。 其实！ 经过之前的血迹分析，源头不明的‘不合群’血迹有哪些，他已经大致掌握。 只不过！ 并非所有的‘不合群血迹’，都是张富贵妻子杀死松本子青时，留下的。 现场的血迹，绝大部分来自张富贵锤击松本子青的尸体。 不合群血迹，也是如此。 从这个角度来说，张富会扰乱视听的行动，是非常成功的。 也因此，沈庭目前的工作，更多是筛选出这些足够特殊、适用于于目前调查的不合群血迹。 "天花板上这几个血迹，有点可疑。" "吊灯上的血迹，也可列入研究范围。" "异常血迹数量还是太少，还需要寻找更多。" "这血迹的血源位置，应该在这里。 但这里按说并未发生打斗，不应该有血迹溅射。" …… 沈庭花了好大功夫，这才找到一些符合要求的血迹。 "这些血迹按照特殊分析方法，血源似乎集中于同一位置。" 沈庭先站在张富贵第一次击打松本子青的位置，然后向客厅移动两步，站定。 这是根据不合群血迹逆推，确定的位置。 "假设松本子青在这里受到攻击，伤势一定非常严重，才会产生距离那么远的不合群血迹。 溅射、滴落和抛甩产生的血迹，也一定非常明显。" 但问题是！ 沈庭没有找到凶手侧，对应的抛甩血迹，连滴落血迹都没有。 这种情况，最大概率的可能是—— 松本子青当时遭受的，不是直接接触型攻击，比如砍击，砸击等等。 而是枪支、弓箭、钉枪等有距离的攻击。 攻击后，凶手不需要收回武器，也不用再次蓄力攻击，自然没有对应的抛甩血迹。 凶手距离受害者比较远，武器和身上没有沾到血迹，自然也就没有滴落血迹。 但喷溅和溅落血迹，一定非常多。 "这次攻击在墙上对应的血迹位置，只可能是这里。" 沈庭微微皱眉。 荧光照片上，这里的墙面有一大片被严重擦除的血迹，几乎没有任何残余特征。 沈庭之前用拉线法分析时，就感觉奇怪。 "很显然！ 凶手对这里的血迹，明显比其他地方更加在意。 那这攻击或许就来自真凶，也就是张富贵的妻子？" 沈庭觉得很有可能，但没有其它证据，他也不敢在这一棵树上吊死。 他进一步针对之前找到的"不合群"血迹，及墙上被格外清理的区域进行分析。 "仔细、反复清理一片区域的血迹，确实能将其特征，几乎全部抹除。 但这种清理本身，也可以作为分析的依据。" "结合那些不合群血迹，以及墙上被重点清理的区域。 这次远距离攻击的路径，应该是从客厅指向墙面方向。 结合受害者的滴落血迹，松本子青当时所站的位置，更准确来说应该是这里。" 沈庭又向左前方的客厅移动了小半步，对松本子青受攻击的位置，进行微调。 "站在这里的话，看墙上被严重清理血迹的高度，凶手远距离攻击的部位，似乎是颅骨。 更精确来说是右眼的位置……" "咦，万佛洞内松本子青的尸骨，颅骨缺失的部位，不就是右眼周围，及对应后脑部位的骨骼吗？ 张富贵住处旁边的河里，打捞上来的骨骼，依旧缺失这部分。" 这些显然不是巧合能解释的…… 第32章 不是张富贵妻子？ "抛尸策略古怪，这个疑点，群成员从一开始就发现了。 后面讨论的时候，沈翊提出，可能是因为一部分尸骨有特殊意义。 能揭示杀人手法、凶器，或者其它关键线索。 但张富贵的说法是，想通过这种看似不聪明的抛尸手法，将调查局拖延在万佛山。 同时，单独抛进河里的尸体，又能阻止调查局确定尸源。 这两种解释，其实都说得通。 不过目前看来，沈翊的推测，似乎更可能接近真相。" 简单来说！ 张富贵妻子的远距离攻击，击中了松本子青的右眼，直接杀死了松本子青。 她可能不是故意要杀人。 张富贵害怕万一案发，妻子会被抓，他设计自己锤杀松本子青的假象。 但后续抛尸时，如果不对右眼部分的躯体进行处理，他锤杀松本子青的剧本自然无法成立。 因此分割了那部分躯体。 如果只分割那里太显眼，因此将尸体全部分割。 沈庭沉吟着，鉴定室负责人给他打来电话。 之前对血迹分析时，他发现一些不太可能出自松本子青的血迹。 取样送检后，一直没有出结果。 因为后续鉴定张富贵车库的血迹，鉴定打捞上的尸骨，优先级全都更高。 直到现在，血样终于有了结果—— 它们的确来自张黎！ "看血迹形态，应该是钝器击打头部形成的。 看来，张富贵所说的，当年松本子青酒后忽然返回生日宴，拿出酒瓶袭击张黎，应该是真的。" 显然，张富贵掌握了谎言的最高境界： 九真一假！ 将他设计的假象，隐藏在其它事实里面。 "松本子青砸碎酒瓶底部后，又想用破碎处扎张黎。 如果被扎中，有可能致命。 所以危急之下，有人攻击了松本子青。 只不过，这个人不是张富贵，而是他妻子？ 她当时手边有更称手的、能远距离攻击到松本子青的武器？ 枪，不太可能。 钉枪，寻常人家不太可能有，也不可能放在客厅。 而且寻常钉枪，没有这么大威力。 是弓箭？" 从墙上被擦拭血迹的面积，以及不合群血迹的特征，综合判断—— 张富贵妻子，用弓箭射中松本子青右眼的概率更高。 沈庭思索着，再次观察现场的血迹。 并在墙上被重点擦拭血迹的中心位置，放置了微型激光发射器。 被重点擦拭的血迹，的确不能通过单个血迹的特征，逆向找出血源的精准位置。 但通过血迹群中心，再结合其它线索，进行大致的推测，还是可以的。 沈庭激发发射器，一道激光随即亮起。 光线划过空间，经过之前确定的，松本子青站立的位置。 并大致穿过，松本子青缺失的右眼所在的高度。 激光再往前延伸，显然就是弓箭射出、击中松本子青的路径了。 看着这段路径，沈庭的眉头一下子皱紧了。 因为从松本子青"右眼"射出的激光，角度压得非常低。 从攻击者的角度来看，他向松本子青射箭时，有很大的仰角。 而以张富贵妻子的身高，不应该出现这么大的仰角。 现场的其他人—— 张富贵、余庆伟、张黎，全都不需要这么大的仰角。 符合这么大仰角要求的人，只有一个: 当时不到十岁、身高有限的张芊芊！ "怎么会是她？" 沈庭对这结果既意外又震惊。 "张芊芊当时不到十岁，就算使用弓箭，也杀不死松本子青吧？！" 沈庭对弓箭不算太熟悉，这方面还真不了解。 他在网上搜了搜，得到的答案恰恰相反： 有的弓箭设计特殊，小孩子也能拉开，且威力很强。 近距离杀人是有可能的。 更何况是刚好射中眼睛这种薄弱位置。 "嘶—— 不过，案发的时候张芊芊未成年，按理说不用承担罪责。 而且！ 根据当时的情况，她应该是为了救自己母亲。 就算成年，估计也会算她正当防卫吧！？ 按理说，张富贵没必要把自己搭进去啊！" "还有！ 那张芊芊我见过，这房屋的大门都是她帮忙开的。 她看起来不像是凶手。 莫非，她演技这么好？" 沈庭摇摇头。 至今为止，演戏装无辜的罪犯他见得多了。 张芊芊身上，完全没有那种感觉。 "那是怎么回事？" 恰在这时，沈庭的手机铃声响起。 他拿出手机一看，是许心一。 "许姐，什么事？ 你那边有发现？" "发现倒是没有！ 是那张富贵，他刚刚突然提出要求，说要跟你见一面......" 许心一详细解释了一下事情经过。 之前沈庭让熊贝贝联系她，让她从张富贵嘴里旁敲侧击。 看能不能得到更多案件的隐情。 张富贵一直不接招，装作不明白调查员在说什么的样子。 审讯员也拿他没办法。 本以为他这边拿不到更多线索，他却突然要求见沈庭。 张富贵不知道沈庭的名字，他的说法是—— "那个在黎儿房屋里，一直认真看着墙面的年轻男警员！" 第33章 图画！ 布满激光的客厅里！ 沈庭听着许心一的讲述，非常意外： “张富贵想找我谈谈？ 谈什么？” 他到现在也查了不少案子。 嫌疑人主动找他谈话，这还真是破天荒头一次。 “不过，这屋里的血迹，基本也研究完了，确实也该返回警局了。 而且！ 那张富贵是本案里，非常关键的角色。 我还真想听听，他要跟我说什么。” 想着，沈庭叫来熊贝贝，开车返回警局。 路上，熊贝贝看出沈庭神情异样，好像有心事，也意外道： “不会吧，这案子又有变化？” 沈庭刚刚其实在思考，张富贵为什么在完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帮张芊芊顶罪。 答案其实很简单！ 之前他疑惑，完全是长时间陷入各种案件的调查，只记得破案，却忘记了最简单的人之常情。 但这人情，也是现在最让沈庭为难的地方。 此刻！ 听到熊贝贝的疑问，沈庭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卖了个关子： “我已经确定，真正杀死松本子青的人了。 绝对是你砸破脑袋，也猜不到的人！” “呵，沈庭，你这就小看我了吧！” 熊贝贝还挺不服气： “这案子，相关人员，一共不就那几个吗？ 首先排除还是小孩，无力杀人的张芊芊！ 然后排除被抓的张富贵。 咱们之前讨论的时候，推测张富贵妻子是凶手。 可你现在既然说我一定猜不到，那想必也不是她了。 余庆伟的话，和张富贵无亲无故的，他没必要为了对方，做到这种程度。 剩下的，只有张黎了呗！ 绕了一圈，没想到又绕到了张黎身上啊！ 可之前就说过了，张黎已经死了，张富贵当年可能谋划过为她顶罪，可现在没那个必要了吧？ 莫非！ 这案子还涉及到张黎的什么隐秘？ 如果牵扯出来，可能会让她颜面扫地，甚至张家人都会跟着蒙羞？ 那估计是很夸张的事情了……” 熊贝贝眼里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不过他分析的同时，从后视镜里观察沈庭的反应。 见沈庭直接摇头，熊贝贝有些不可思议： “不会吧！ 那张黎也不是真凶？ 松本子青在衡市这边，就这几个有瓜葛的人啊！ 莫非！ 和他葫芦岛老家的亲属有关。 是当年导致宋子朋死亡的车祸，另有蹊跷？ 我记得，当时松本子青是开着他自己的车，和宋子朋外出办事。 中途，松本子青去服务区厕所的时候，宋子朋在车里，被水泥搅拌车碾压。 这是宋家人自己的说法。 其中难道还有隐情？ 或者，是因为用他二弟的命，骗保得了那么多钱，松本子青没怎么分给他们？ 宋家人心怀不满。 他们来衡市找松本子青理论，在张黎那里交涉，中途起了纠纷，意外杀死了松本子青。 不对不对，还是不对！ 宋家人和张富贵又没什么关系，他帮宋家人顶罪干什么？ 是张富贵这老小子，有什么把柄落在了宋家人手上？” 熊贝贝试探性的说着，发现从沈庭脸上，看不出任何的破绽。 只能看出，他猜的不对！ “不会吧！ 这案子的凶手，是没出现过的嫌疑人？” 沈庭笑而不语。 这家伙，首先就把正确答案给排除了。 这还猜个毛啊！ 很快！ 警车来到衡市调查局大院内！ 下车后，刚进大厅，卓岩就激动的迎了上来： “沈组长，你回来的倒是挺巧。 你们专案组的一名组员，刚刚在余庆伟的遗物里，找到了一个图画本。 那图画本似乎是张芊芊的。 据余庆伟父母说，余庆伟当年和张黎，感情非常好。 他也把张芊芊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对她很好！ 她的一些物品，余庆伟都用心收藏了起来。 这图画本，就是在其中找到的。” 卓岩打开图画本，翻到一张图画，展示给沈庭。 沈庭一看，眉头直接挑起。 “有意思！” 就见那图画，笔触歪歪扭扭，明显出自孩童。 有意思的是内容！ 一个客厅的中央，一名女性举着搭上箭矢的弓箭，瞄准靠近墙边的一个男人。 关键是！ 客厅和案发的客厅，布置几乎一模一样。 墙边的男人，体型、发型，都和松本子青生前的照片一致。 而拿弓箭的女人，明显是个成年女性。 这图画，笔触幼稚，但很有神韵，那女人画的明显是张黎。 沈庭对比自己的血迹分析结果，只觉得—— 太有意思了！ 卓岩显然觉得发现了关键证据： “按照这图画看，这案子恐怕另有隐情啊！ 那张富贵，恐怕是为了给女儿顶罪，才声称松本子青，是他杀死的。” …… 第34章 你是个好人！ 衡市调查局！ 沈庭看着图画，和卓岩来到专案会议室，详细交流。 这边，警员们也都在讨论图画的内容： “看来，那张富贵不是凶手啊！” “他应该是为了保护女儿，才承担下杀人的罪名。” “分尸斧头上的指纹，也是张黎的。 看来杀人分尸的都是张黎。 这女人，挺狠啊！” “不过，张黎已经死了，张富贵为什么还要替她顶罪？ 这不太合理吧！？” “是怕孙芊芊受伤害？ 可能张富贵觉得，如果孙芊芊知道是她母亲，杀死了父亲，可能会难以接受？” “也可能，那张黎牵扯到其它隐秘？” …… 大家热切讨论着，眼见沈庭和卓岩走进来，目光都看向两人。 卓岩指着专案组的一名寸头警员笑道： “这图画就是他发现的。 这小伙子，还挺细心的。” “运气，都是运气！” 寸头警员挺起胸膛，看向沈庭笑道： “组长，你之前让许队长提审张富贵。 想从他嘴里，旁敲侧击更多案件细节。 但我记得，当时，张富贵已经认罪了。 组长你这个指示，是不是早就发现张富贵，其实不是真正杀死松本子青的人？ 另外，组长的血迹分析，肯定没有问题。 就是说，张富贵在那客厅锤击松本子青，应该的确发生过。 只不过！ 他锤击的不是活人，而是尸体？ 组长，你没看过这图画，就能知道这些内容，是不是又从血迹里，发现了什么异常啊？” “没错！” 沈庭看向寸头警员，点头赞许： “你分析得很好。 我后续分析其它更加特殊的血迹，的确找到了一些异常。 目前的最新结果……” 沈庭顿了顿，皱眉道： “先不说这个！ 那张富贵不是想跟我谈谈吗？ 等我跟他谈过之后，再详细跟大家说吧！” 旁边的卓岩，连忙点头： “好！ 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 …… 片刻后！ 离开专案会议室的沈庭，来到一间审讯室内。 沈庭坐到张富贵对面，面无表情。 他并不懂审讯，只能假装冷酷： “张富贵，这房间按照你的要求，没有录音等设备。 不过，这面玻璃后面，都是警员。 如果你有什么异动，他们立刻就会冲进来。 好了，你想和我说什么？” 沈庭说话期间，张富贵的双眼，一直在打量他。 沈庭作为调查者，那目光，让他都有些不舒服，似乎心底的秘密被看穿一般。 而张富贵一张口，沈庭脸上的“冷酷”，就差点没绷住： “你是个好人！” 张富贵神情真挚！ 沈庭干咳一声：“呵，你特意找我来，不会就是想跟我说这个的吧？” 张富贵轻轻笑了笑： “警官，你知道我以前是做什么的吗？” “做生意的呗！” 沈庭看过张富贵的资料，知道他众多房产，都是做生意积攒下来的。 而且，上个世纪就能送女儿出国留学，家资显然颇丰。 但张富贵却是摇头： “那是后来了。 我年轻的时候，其实是蹬三轮车拉人的。 这是个很需要察言观色的职业。 既要把客人聊开心了，又不能冒犯到客人。 这中间的界限其实很难把握，因为每个人对玩笑的接受程度，都不一样。 久而久之，看一名客人两三眼，我就知道，他是什么性格，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可以开什么玩笑，可以和他聊什么。 哈哈，我吹个牛，当年拉人，我的回头客最多。 连第一桶金，都是客人带我赚的。” 张富贵身体稍微前倾，这个角度，外面的警员恰好看不到他的嘴型。 只听他正色道： “所以，当年我刚见那松本子青，就知道他贪得无厌，做事不择手段。 和他扯上关系，不会有好结果。 可惜，黎儿她，被自以为的爱情，冲昏了头脑啊！” 张富贵转而看向沈庭： “而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是个好人。 你不会忍心，让一个想要保护自己母亲的无辜少女，承受杀死自己父亲的罪责。 让她下半生，永远生活在愧疚里。” 这是和我摊牌了？ 要给我戴高帽？ 这老头子，知道我查到他孙女了？ 第35章 这不是最完美的结局了吗？ 衡市调查局！ 审讯室内！ 沈庭还没说出自己心里的疑惑，张富贵已经开口： “之前，和你一起的，那位姓许的女警员，虽然提审我的时候，已经足够小心，但我还是发现了不对劲。 我已经认罪，且交代了作案细节。 正常来说，不应该再提审我。 你除了是个好人，也足够聪明。 之前在黎儿那老屋里，你看向我，让警员控制我的时候，我就感觉到—— 你恐怕还能查得更深入。 只是，你进门之前，我还有奢望，希望你只能查到我是为黎儿顶罪。 但你进门之时，看你愁眉不展，我就知道，你比我预料的，还要聪明得多。 而我牺牲自己的原因，你应该能猜到，我就不多说了。 沈警官，我真心的祈求你，不要说出那所谓的真相。 那松本子青就是一个烂人，我愿意为他赔命。 但为了他，堵上一个少女的全部未来，你觉得值得吗？ 更何况，当年她本就不是故意杀人。 而是为了保护她的母亲，一时失手。 还有，她当时是未成年，本身就不用担责。 其实，你说不说真相，所有人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并没有任何坏人会逃脱！ 大家都可以得到想要的结局。 唯独一个小女孩，不会被唤起噩梦一样恐怖的记忆。 这不好吗？ 沈组长，我希望你能真正思考这个问题。 这结局不好吗？ 在所有的影视剧里，这都是非常完美的结局了吧？” 是啊！ 这结局很完美！ 对所有人都很完美，唯独对沈庭自己不够完美。 专案组长的职责，自然是调查案件真相，找到证据，寻找到杀死受害人的真凶。 如果他帮忙隐瞒是张芊芊杀死了松本子青，毫无疑问，在一定程度上，违背了自己的职责。 沈庭右手旋转着玻璃杯，其中的矿泉水随着旋转，表面泛起涟漪。 在返回调查局的路上，他其实就已经想明白。 为什么即便说出张芊芊就是杀死松本子青的人，她也不会遭到刑罚，但张富贵，仍旧选择声称自己是凶手。 无非是不愿让张芊芊，承担杀死自己父亲的罪责。 一个二十多岁的女生，背着这么大的包袱，往后想要平静生活下去，恐怕很难。 沈庭想了想，看向张富贵： “你刚刚说，那张芊芊失忆了？” “没错！” 张富贵重重点头。 当年，芊芊情急之下射中那松本子青后，面对喷溅而出的鲜血，还有她父亲右手捂着眼睛，震惊又绝望的朝她伸出左手，她应该是惊吓过度，直接晕了过去。 醒来后，直接忘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医生说，这是一种心理保护机制。 面对太过强烈的刺激，或者一件事，如果直面，会让人无法生活下去。 大脑会强制遮蔽这段记忆。” 沈庭点点头，停止了手中转水杯的动作，又问了张富贵几个问题后，离开审讯室。 …… “怪不得一上来就跟我说我是好人，给我戴高帽。 这高帽还真不好摘啊！” 沈庭看着走廊窗外阴郁的天空，也陷入了纠结。 张芊芊射箭杀死了松本子青。 这件事，在调查队伍里，目前只有沈庭一个人知道。 如果他公布这件事，张芊芊肯定会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她当年因为这事崩溃失忆，说明她心理，接受不了自己杀死了父亲。 即便她现在成年，恐怕也要再次崩溃。 她的下半生，可能自暴自弃…… 可要是不说出这事实，沈庭心里又有芥蒂。 沈庭看着张富贵被警员带离审讯室，心里无语： 行，老头，算你狠！ 破案群里，群成员也讨论了起来。 kikO：“嘿嘿，群主老大，没想到，你也有被人算计的一天啊！ 嘻嘻，案子查得太清楚，也有苦恼呀！ (???)” 沈庭：“少在这幸灾乐祸。 如果是你，你怎么选？ (￢?￢) ?” kikO：“我才不选呢！ 我又不是群主，我为什么要当这个恶人？ 要不然，老大你把群主之位让给我吧，那我就帮你选。 ︿(￣︶￣)︿” 又想篡我位是吧？ 沈庭懒得理kikO，在群里@其它成员，问大家的意见。 唐仁：“当然是放过她啦！ 那小姑娘长得那么漂亮，为啥要为难她呀！ 要是被杀的是别人，还犹豫一下啦~~ 那松本子青一个小日本鬼子，大汉奸，死了就死了啦~~ 为了他牺牲一个小女孩的未来，不值当啦~~” 毛利小五郎：“呃，柯南，小日本鬼子，好像是在骂我们啊？ ⊙_⊙” 柯南：“咳咳，好像是吧！ 唐叔叔你骂松本子青就骂松本子青，打击面，不用这么广吧！ (???) ” 关宏宇：“主要是，那张芊芊当时年纪那么小，的确不必承担刑责。 而且又是在阻止父亲施暴，如果换成其他人，说不定会评成见义勇为呢！ 但这事如果说出去，对她的人生，确实会产生很大的负面影响。 杀死自己亲生父亲的压力，不是谁都能扛得住的。” 沈庭见都是这几个打酱油的在讨论，他最在意的，几名调查者都没开口，立刻@他们： “沈翊，关队，秦法医，秦枫，这事你们怎么看？” 第36章 不如压力别人！ 沈翊：“这……” 关宏峰：“我……” 秦眀：“那个，我们能没有看法吗？ 秦枫：“唉，不好办啊，真不好办。 情与法，这……这就是个两头堵的问题。 不好说，真不好说，群主还是自己考虑吧！” 沈庭略显失望：“@柯南，小学生，你呢？ 你觉得这事怎么办才好？” 柯南还以为自己能逃掉呢，没想到直接被点了名： “啊嘞，这个，这个，群主你也说了，我就是个小学生啊，我啥都不懂啊！ 我哪知道怎么办啊？” 上课老师点名回答问题也就算了！ 这群主，怎么也点我名啊？ 柯南：(/"≡ _ ≡)= 沈庭更加失望，不过，他刚想自己想办法，竖锯忽然留言： “道德困境嘛！ 这事有什么难的？ 我有办法解决！” “嗯？真的吗？ 什么办法？” 沈庭连忙问道。 其他群成员，也好奇的期待竖锯的回答。 竖锯：“简单！ 与其内耗自己，不如压力别人。 你们这群查案子的，都有一个通病—— 过于追求完美！ 证据链要完美！ 逻辑链要完美！ 不在场证明，也要完美！ 但群主现在遇到的问题，其实压根就没有完美的答案。 不管怎么选，心里都会有芥蒂。 要解决，其实简单的很。 把问题丢给其他人就是了！” 呃，把问题丢给别人？ 好办法啊！ 凭啥我自己在这儿纠结啊！？ 就是，这办法，好像有点丧良心。 沈庭挠挠头，只觉得神清气爽。 丧良心就丧良心吧！ 和自己陷入道德困境相比，还是让别人陷入道德困境更好一点。 “不过！ 张富贵所说的，我不可能全信。 还有一个最关键的疑点，我得进一步确认。” 张富贵说，当年张芊芊杀死松本子青是意外。 而且之后受刺激失忆。 这是道德困境形成的基础。 如果张芊芊失忆是伪装的，那这道德困境，自然不成立了。 更进一步，如果她天性凶残，当年杀死父亲松本子青，是故意的，那把压力抛给别人，自然更没有必要了。 他会开开心心的指出张芊芊就是凶手。 “所以说！ 怎么把压力给别人，很重要。 但给之前，我要确认张芊芊没有问题。 要确认，道德困境是成立的……” 沈庭想着，直接共享了张芊芊的全部个人资料。 详细程度，堪比嫌疑人。 资料上传到破案群，让群成员查看的同时，之前一直在审讯室外观察的卓岩和一众警员，快步找到沈庭。 大家全都好奇的看着沈庭： “沈组长，那张富贵和你聊什么了啊？” “对啊，你们两个神神秘秘的！” “他有没有承认，是他女儿张黎先射杀了松本子青。 他是给女儿顶罪的啊？” 卓岩也连忙道： “对啊，这老头，究竟和你说什么了？” “秘密！” 沈庭意味不明的打量着卓岩，搞得卓岩浑身不舒服。 “沈组长，你怎么忽然这么看着我？ 我，我又不是罪犯，我是好人啊！” 你当然也是好人啊！ 要不然我能找你分担压力吗？ 沈庭笑道： “卓哥，我之后可能有事情，要拜托你。 小事情，只是个小事情，你不用担心。 现在的话，我想和张芊芊，单独聊聊。” 啊？ 你又要跟张芊芊，单独聊？ 为什么啊？ 现在都流行单独谈话的吗？ 虽然心里有诸多不解，但卓岩还是立刻答应安排。 沈庭也去准备试探张芊芊的内容。 而熊贝贝留在卓岩身边，胳膊戳了戳卓岩的侧腰，一脸的幸灾乐祸： “完了完了，卓局，你完啦！ 沈庭刚刚看你的神情，我可熟的很，代表他要算计人啦！ 你快想想，自己是不是干过什么亏心事，尽早老实交代。 否则，让沈庭捅出来，你这一世英名，可就要扫地啦~~~” “不能吧！” 卓岩愣了愣：“我看沈组长，人很好啊！ 怎么会算计我？ 小熊，你一定是搞错了！ 沈组长肯定不会害我的！” ……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张芊芊来到调查局，和沈庭在一间会客室内见面…… 第37章 测试！ 会客室！ 坐在沈庭对面的张芊芊，神色明显不太好。 显然，张富贵被抓，对她的打击很大。 沈庭按照之前的设计，和张芊芊聊了起来。 聊天内容里，潜藏了心理测试的内容。 沈庭作为犯罪剖绘师，在心理学上，绝对也是顶尖专家级别。 让他通过聊天，完成对一个人的心理评估，属于是拿大炮打蚊子了。 更何况！ 这次聊天的经过，沈庭和汉尼拔，进行了详细的规划。 汉尼拔也是心理学家，两人设计的聊天，能精准判断，张芊芊的失忆，是真的，还是伪装的。 以及，她心理是不是扭曲，有没有可能潜藏着恶魔。 半个多小时后，沈庭将张芊芊送离调查局。 他的目光从张芊芊的背影，转到彻底转晴的天空，长舒了一口气。 他心里，显然已经有了答案。 《破案群》里，汉尼拔也道： “这张芊芊，心理应该是正常人。 她的失忆，应该也是真的。 刚刚的聊天，我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竖锯也道：“她应该不是我的同类。 这一点，我还是有信心的。” 关宏峰则道：“群主之前上传过的，关于张芊芊的全部资料，我们分着看了看。 我这部分资料里，没有异常。” 秦枫：“我看过的资料，张芊芊就是个家境富裕的普通女生。 也没有任何的异常行为。” 沈翊：“我的资料也看完了，也没有发现异常。 这张芊芊，不但不像坏人，还挺有爱心的，会救治、收养流浪小动物。 身边人对她的评价，也不错。 唯一的缺点，就是喜欢跟好朋友吐槽别人。 这一点，倒是人之常情了。” 吉良吉影：“就像我们不可能阻止指甲长出。 同样的，我们也不可能压制自己内心深处的杀人冲动。 如果张芊芊真是故意射杀自己父亲的人，那她不可能这么多年，都伪装的这么好。 这连我都做不到！ 她肯定会有再次作案的冲动，并再次实施杀人行动。” 显然，大家的意思都很明白了。 不管是从张芊芊的所有资料，还是跟她的聊天内容来看，张芊芊应该真的是情急之下，误杀了自己的父亲。 结合张富贵的供述，以及沈庭对血迹的所有分析，事情经过也彻底清晰—— 05年，张芊芊、张黎和余庆伟，以及张富贵夫妇，在那房子里，给张芊芊过生日。 松本子青作为不速之客，突然来访。 发现情敌余庆伟也在场，破防发飙，离开现场。 之后不知道去哪里喝了酒，越想越气，他认为，张黎背叛了自己，借着酒劲，再次返回那房屋。 当时！ 张芊芊正在拆生日礼物。 正好拆到余庆伟送给她的弓箭。 张黎之前留学日本的时候，在当地学过很长时间的弓箭。 她感觉射箭对女生来说，是个很好的运动。 恰好她发现张芊芊似乎有一些天赋，从她四五岁开始，就让她接触射箭。 而返回的松本子青，和张黎争吵间，用酒瓶砸了她脑袋，还想用碎酒瓶继续刺她。 张芊芊情急之下，朝松本子青射出箭矢。 很不巧，这一箭射中了松本子青薄弱的右眼，并深入右脑，令其当场死亡。 这变故，令当时在场的所有人，全都变色。 张芊芊受到刺激，当场晕倒。 不过，救治后很快醒转，只不过失去了刚刚的记忆。 张黎和张富贵妻子，连忙送她去医院。 而张富贵和余庆伟留下，处理现场。 张富贵猜到，外孙女失忆，是受到了太大的刺激。 但他觉得，这是好事。 他了解自己孙女，属于比较内向，比较内耗的类型。 如果承受杀死亲生父亲的负担，就算她不是故意的，也不会受到法律惩罚，但她以后想轻松的生活下去，恐怕很难。 因此！ 张富贵决定，自己承担下这个罪名。 他让余庆伟控制松本子青的尸体，自己趁着松本子青刚刚死亡，心脏还在跳动，血液依旧流动，对其进行锤击。 伪造他杀死松本子青的现场！ 当然！ 张富贵可不是未成年，他担罪，可就真的要承担罪责了。 因此，这是万不得已，最糟糕的情况。 正常来说，也还是不值得的。 张富贵之所以敢这么做，也愿意这么做，是因为他已经对后续的事情，有了完整的计划。 那松本子青，实在特殊。 在官面上，他已经出车祸死亡。 知道他还幸存的人，除了现场几人，只有葫芦岛的宋家人。 因此！ 张富贵用一百万，以及松本子青骗保的事情，算是红枣加大棒，堵住了宋家人的嘴。 剩下要处理的，自然是松本子青的尸体…… 第38章 卓局人多好啊！ 尸体的处理，明显更加麻烦。 张富贵用锤子砸松本子青时，为了掩盖被箭射穿的右眼，重点砸击了面部。 但张富贵觉得，法医很可能仍然能发现箭矢伤痕。 因此保险起见，将相应部位分割，比较好。 不过，单独分割右眼和后脑，太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因此，需要分尸，掩盖真实的目的。 张富贵知道万佛洞在施工，将不太重要的尸体埋在了那里。 在洞里分开掩藏，自然是为了误导警方，剩余尸体，也被分散在万佛山其它地方。 将剩余三分之一尸体，其中不太关键的部分，他丢到了自己住处旁边的河里。 而最关键的右眼周围的颅骨，其实没有丢进河流。 被他泼汽油焚烧后，只留下了骨骼部分，藏在老家地里。 经过这一番规划，首先不会有人报案松本子青失踪。 其次，松本子青的尸体，不会暴露。 就算有人找到了尸体，也认不出尸骨的身份。 因为有这么复杂的设计，张富贵才决定，为最坏的情况，承担风险。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 松本子青的死，对张黎也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她似乎很愧疚，是自己当年贪心，和松本子青骗保，之后又和他当断不断，才让女儿陷入了危险的境地。 总之，半年后酒后驾车，和余庆伟一起坠崖身亡。 张富贵自然很悲痛，但他也想到，半年前的事情，如果遇到最坏的情况，或许可以不用自己承担。 于是，他将藏在老家的分尸斧头，贴上女儿的指纹，放在地下车库。 又让失忆的张芊芊，画了张黎拉弓射箭的图画。 并将图画藏在余庆伟的遗物里。 而松本子青最关键的那部分遗骨，他一直担心会被人发现。 借着张黎死亡，他取回尸骨，藏在了张黎的棺材里。 …… 确认了案件始末后，整个案子，也正式开始结案工作。 沈庭主要负责的，自然是现场血迹的分析报告。 这部分内容，除了他，别人也没法完成。 当然！ 沈庭让卓岩分担压力的方法，也就藏在其中。 两天后的傍晚，迎着橙黄的晚霞，沈庭带领专案组一行人，走出警局大厅。 卓岩也带领参与案件的警局众人，给专案组送行： “沈组长，你真的不能多留两天吗？ 哪怕多留一晚呢，今晚的庆功会，你怎么能不参加啊？ 这次的案子，你可是最大的功臣啊！ 我还没好好感谢你呢，你怎么能走呢？” 沈庭面色多少有些不自然： “卓局，专案组还有其它案子要忙，这次就算了。 等你什么时候来大京，到时候再补上。 咳，对了，血迹鉴定报告，我之前放你桌上了，你别忘了看哈！” “没问题！ 这点小事，我知道的。” 旁边，熊贝贝看着聊天的两人，却是颇有兴趣。 他已经看出来了，沈庭这家伙，绝对有问题。 他只有干坏事的时候，才会现在这个表情。 双方寒暄几句，沈庭等人坐上警车。 开车的熊贝贝，一出警局大门，就忍不住好奇，连忙问道: “沈庭，你肯定给卓局下绊子了吧？ 你干了啥啊？ 不会在他杯子里尿尿了吧？” “瞎说，我是那么幼稚的人吗？” 沈庭连忙否认： “再说了，卓局长人多好啊！ 咳，我怎么会给他下绊子？” 旁边的许心一，其实也看出沈庭不对劲： “沈庭，你知道吗，你其实有个习惯。 心虚的时候，说话就会‘咳咳’的。” 沈庭⊙_⊙：“呃，没有吧！” 许心一 →_→：“除了干咳，就是‘呃’！” “呃！” 沈庭又下意识的呃了一声，但刚出声，就发现不对，连忙停止。 他受不了两人审视的目光，忍不住又是干咳一声，索性闭目养神。 …… 另一边！ 卓岩目送沈庭等人的轿车，开出去老远，这才返回办公室。 他搓着双手，拿过一个厚厚的文档，里面装得，就是沈庭的血迹鉴定报告。 一边打开文档，卓岩一边感叹： “沈组长做事就是认真啊，这份报告，竟然整理得像书那么厚。 关键是，既有能力，人又随和，人也太好了！ 咦，这报告，怎么有两份啊？” 卓岩一开始还以为，沈庭搞重复了，但看两份报告的厚度，明显不一样。 “什么意思？” 带着好奇，卓岩开始查看两份报告。 很快，他整个人直接僵在那里，连翻书的动作，都静止了： “不是，沈组长，你这…这…这……” 第39章 开心坏了吧！ 衡市警方，目前确定的案情是： 05年夏天，是张黎射杀了松本子青。 佐证，是余庆伟收藏里，张芊芊的图画。 以及现场的血迹异常！ 而张富贵锤击松本子青的尸体，为女儿顶罪。 如今，虽然张黎已经死亡多年，但为了女儿的名声，或者其它更隐秘的原因，仍旧选择为女儿顶罪。 在沈庭原本的计划里，他给卓岩准备的第一份文件，能完美对应这案情。 那些“不合群”血迹，以及墙上被重点擦除的血迹，都能证明，当年射箭的人，是张黎。 只不过，真正准备报告的时候，沈庭发现自己做不到。 他不忍心说出，张芊芊是射箭杀死松本子青的人。 同样的！ 他也接受不了自己做伪证。 最终，他退而求其次，只是在第一份报告里点明，根据现场的特殊血迹，有人先用弓箭射中了松本子青，导致他死亡。 之后，张富贵才锤击松本子青。 就算检察院、法院，找来其它血迹专家，分析沈庭找到的“不合群”血迹，最多也只能分析到这一步。 至于第二份文件，就完全不一样了。 卓岩快速翻看第二份文件，脸上的震惊越来越明显： “当年，射杀松本子青的人，竟然是……张芊芊？ 这怎么可能？” 虽然觉得难以置信，但卓岩自然知道，哪份报告才是真正的结论。 张芊芊是射箭人的第二份报告，细节比第一份报告多多了。 而第一份报告，只是指出，根据血迹，有人射中了松本子青，并没有指出射箭的人是谁。 尤其是！ 第二份报告的结论页，还夹着一张纸条。 上面的内容是，沈庭已经确定过，张芊芊当年真的失忆了，射杀松本子青，也是无心之失…… 卓岩一开始，还有些疑惑，沈庭为什么要分两份报告，为什么要留这纸条。 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如果他要用第二份报告，那就相当于是他，向张芊芊揭露了她杀死自己父亲的事实。 那如果张芊芊以后的人生出现问题，他是不是也有责任？ “WOC，沈组长，你，你，你，怎么能这样？ 这么大的难题，就这么，就这么丢给我了？” “沈组长，你不能这么干啊！” 卓岩立刻给沈庭打电话，但发现，根本打不通。 应该是被拉黑了！ 我靠，太狠心了吧？！ (●_●) 卓岩无力瘫在椅子上，苦笑一声： “沈组长啊，亏我之前，还夸你是好人呢！ 你这，真是给了我一个好大的难题啊！” …… 与此同时！ “嘿嘿，血迹报告我整理的那么仔细，卓局估计开心坏了吧！” ?乛?乛? 卸下重担，浑身轻松的沈庭，脑海里忽然响起系统提示音： 【恭喜宿主，成功侦破万佛洞藏尸案。 破案奖励开始发放！】 咦，竟然还有破案奖励？ 系统还挺开明啊！ 沈庭还以为，他没有揭露张芊芊，会被判定调查失败呢！ 【奖励一：基础奖励，技能点十个。 本次调查，宿主表现出色，额外奖励技能点5个。 累计剩余技能点，20个。】 【奖励二：现金80万。】 【奖励三：死者的馈赠：岛国语满级！】 嗯，这馈赠不错。 以后找岛国老师学习知识，都不用翻译了。 十五个技能点，也不错，够兑换一个技能了。 八十万现金，也不少，系统还是一如既往的大气。 沈庭直接在专案组群里，发了六万六千六百六十六的大红包： “这次大家表现不错，先不着急回大京。 沿途有什么评价比较好的特色餐馆，或者大家有什么想吃的，我请客。” “我凑，组长大气啊！” “好大好大好大的红包啊！ 比我存款都厚的红包，这是真实存在的吗？ ???(???????)???*” “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大的红包啊！” “哇咔咔，我抢了八千多，感谢组长老大！” “我知道前面大杨家镇，有一个羊肉馆不错。 都是散养山羊，当天现杀现炖现熬的，肉吃着有枣香奶香，大家有兴趣吗？” “可以啊，我无所谓。” “我也无所谓！” “问组长吧，组长说吃啥就吃啥。” 沈庭：“那行，就去那羊汤馆吧，小刘，你的车到前面带路。” “好的组长！” …… 沈庭先向调查总部报备，去小杨镇喝羊汤。 他现在毕竟带领一个专案组，不能像以前那样，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最好向上面报备行程。 既方便上面掌握动向，也方便调配工作。 沈庭同时在破案群里道： “开始发放破案奖励了……” 第40章 你好意思吗？ 随着沈庭在破案群里留言，群成员立刻打起了精神。 【本次案件侦破过程中，群成员的贡献值，开始汇算……】 【汇算结束，开始发放奖励。】 【贡献最高的，是汉尼拔。 在本次案件中，汉尼拔最先发现，犯罪现场的血迹不正常。 这在整个案件里，都属于非常关键的线索。 更为后续群主的血迹分析，提供了依据。 奖励厨艺灵感提升50%！】 满心期待的群成员，很快就愣住了。 因为宣布完汉尼拔获得奖励，就停止了。 不像以前，会紧接着宣布第二等、第三等奖励。 kikO：“咋回事？ 怎么这就停了？ ⊙_⊙” 关宏宇：“对啊！ 继续啊！” 唐仁：“不会吧，这次竟然只奖励了一个人？” 沈庭一开始也有些意外。 但仔细一想，其实也正常。 系统安排的奖励，必须达到一定的贡献度才可以。 并不是说，不管群成员表现如何，固定有三个等级的奖励。 这次破案过程中，有比较出彩表现的，的确只有汉尼拔。 只有他，看出犯罪现场的血迹分布，有问题。 而其他成员，其实也有一些贡献。 比如案件一开始，大家一起分析案件疑点。 还有，沈翊分析出，凶手分尸可能是因为某部分躯体有特殊。 再比如，吉良吉影和竖锯，帮助圈出河边适合抛尸的地方，对寻找抛尸作用很大。 不过！ 这些贡献，在整起案件的调查中，并没有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简单来说，可有可无！ 因此，系统不分发奖励，其实也能理解。 为群成员默哀三秒，沈庭留言： “大家下次案子，多多努力吧！ 我给你们发个红包！” 因为群里人比较多，沈庭直接发了十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 kikO：“WOC，没看出来啊！ 群主老大你还是小富翁呢！” 唐仁：“群主大气，我抢了8888，哇咔咔~~” 毛利小五郎：“我擦！ 我这什么烂运气，竟然才抢了344？ 这可是将近二十万的红包啊！ (?﹏?) 咦，柯南，你手气这么好，竟然抢了11111？ 行啊，快转给我吧，就当是收留你的租金了。” 柯南：“啊嘞，这，毛利叔叔，这不好吧！ ⊙_⊙” 毛利小五郎：“快点的。 咱家都要揭不开锅了！” 秦眀：“我抢了12999，真不错！” 汉尼拔：“咳咳，承让承让！ 也就简简单单一个手气最佳，抢了24999而已！ ???” 显然，抢红包不管是在哪里，都喜闻乐见。 就算群里的这群大佬都不例外。 就连一向严肃、绅士、优雅的汉尼拔，竟然都开始发表情包了。 kikO：“我嚓，两万多？ 这手气也太好了吧！ 关键是，你不是已经拿到破案奖励了吗？ 怎么还跟我们这群小可怜，抢安慰红包啊？ 你忍心吗？ 你好意思吗？ 你觉得这好吗？ (￢?￢) ?” 呃…… 被kikO这么一说，汉尼拔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行为不够绅士。 他紧接着也在群里发了一个红包，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 不但把自己抢的全发了出来，还增加了六万多。 大家赶紧又开始疯抢…… 同时！ 警车来到大杨镇山上的羊汤馆。 警员们酒足饭饱，简单休整了一段时间后，就要启程返回大京。 但恰在这时！ 调查部给沈庭打来电话： “沈顾问，你不是在大杨镇吗？ 那边刚好最近发生了一起失踪案，当地调查局一直没有进展，不久前，申请了帮助。 沈组长有没有兴趣，过去看看情况？” 第41章 诈骗！ 大杨镇羊汤馆内！ 沈庭听到调查部工作人员，对案件的简单介绍，也有些意外。 “这么巧的吗？ 来喝个羊汤，这里就发生了案件？” 他都怀疑，是不是死神小学生进了群，把霉运传给他了。 “不过，涉案人下落不明，这大杨镇，又在大京周边。 说不定，这案子和尸体失踪案有关。” 当然，沈庭也不敢过多幻想。 刚侦破的万佛洞藏尸案，系统都发布任务了，沈庭还以为，会和尸体失踪案，多少有些关系呢！ 但很显然，二者没有丝毫瓜葛。 关键是！ 电话那头刚提到大杨镇失踪案，系统就发布了新任务。 限时六天，侦破案件。 既然都发布任务了，沈庭也不用考虑了，直接在电话里道： “反正来都来了，我就去看看吧！” “好的，沈组长，我们马上帮您联系沧水市的调查局。 您休整完之后，直接过去就行。” “没问题！” 挂断电话后，沈庭和组员们，简单一说情况，大家没敢耽搁，直接启程。 路上，组员们在警务通上，调出大杨镇失踪案的案卷，开始查看。 沈庭共享了案件资料，直接上传破案群。 kikO：“咦，这才一顿饭的功夫，这么快就有新案子了？ ?_?？” 关宏宇：“这次新案子，来得倒是挺早的。” 法医秦明：“是个失踪案？” 群成员们，飞快查看案情—— 大杨镇的失踪者，名叫周潇筱。 发现她失踪，已经是半个月之前了。 报案人是她的母亲。 十五天前的下午，大概五点左右，周潇筱打电话给她母亲，说自己有事，让她帮忙来家里，照看一下孩子。 结果直到晚上九点多，周潇筱忽然发微信给她母亲，说她晚上不回去了，有点急事。 周潇筱母亲，一开始还没有多想。 但第二天中午，周潇筱忽然在微信里和母亲说，朋友在国外给她找了个高薪还轻松的工作。 她打算和丈夫一起过去，近段时间就不回家了，让母亲帮忙照顾好孩子。 等赚了钱，她会转钱给她母亲。 周潇筱母亲一看，就感觉熟悉。 这和电视上天天宣传的高薪诈骗，太像了。 她连忙给周潇筱打电话，但提示对方已关机。 联系女婿王辅中，对方也是相同的说辞。 周潇筱母亲，担心女儿女婿，真的被诱骗到国外，连忙打电话报警。 大杨镇派出所了解情况后，立刻上报沧水市公安局。 由公安局负责诈骗出国方向的调查。 而大杨镇派出所，调查案件细节。 经过多番走访调查，确定当天下午五点四十五分，周潇筱离家，并离开小区大门。 之后，通过道路监控发现，周潇筱扫了路边一辆共享电动车。 骑着电动车，一路向南。 最终在村落，郭家店的村广场，还车。 还车后，从社区超市的监控看，她沿着小河，一路向东北方向步行。 很快，走出监控范围。 再之后，周潇筱去了哪里，就不知道了。 另外！ 周筱潇的通讯记录、邻里走访等等，都没有发现明显的线索。 他们怀疑，周潇筱已经和她丈夫，一起遭遇了诈骗。 原因很简单，最后和周潇筱联系的，就是她丈夫，王辅中。 联系时间，在失踪当天下午四点四十。 关键是！ 警方联系王辅中，他根本不接招，让他来警局配合调查，他说自己和妻子马上就要出发，去国外赚大钱了，让警方别担心。 即便警方郑重警告，他们夫妻遭遇了诈骗，王辅中仍然匆匆挂断了电话。 之后警方再打电话，他直接不接通。 最终，甚至直接关机，再也联系不上。 大杨镇派出所怀疑，王辅中夫妻，现在已经被带去了国外。 大概率是缅甸！ 因为王辅中的通话记录里，有大量来自缅甸的境外电话。 夫妻二人，大概率已经被诈骗犯控制，手机无法使用。 而沧水市调查局那边，上报后，联系到了大使馆等部门，一时之间，还没有查到王辅中夫妻的去向…… 第42章 另有隐情？ 破案群内！ 群成员看完已有的卷宗，多少都有些疑惑。 kikO：“这失踪案，案情挺清晰的吧？ 不就是夫妻一起被诈骗到了缅甸吗？ 按说和咱们调查的那种因为杀人藏尸，而导致的失踪案，没有关系吧？ ?_?？” 关宏宇：“就是啊！ 这样子的案子，咱们也帮不了什么忙吧！ 要靠缅甸那边的大使馆，还有国家施压，才能有用吧！” 法医秦明：“从目前的调查来看，这对夫妻的失踪，也的确符合以高薪为诱饵，被诈骗出国的特征。 王辅中前段时间，频繁接听来自缅甸的通话。 他们夫妻，好像被高薪洗脑了一样。 而且对自己的家人，都有一定的防备。 等两人全都离家，才告知父母。 当时他们估计已经跟诈骗人员接头了。 之后，彻底失去踪迹。 手机也打不通！ 目前常见的诈骗案，很多都是这种情况。” 唐仁：“蠢死了啦~~ 不是天天宣传，不要相信境外高薪工作吗？ 尤其是缅甸这个地方！ 怎么还会有人相信，这么幼稚的骗局？” 秦枫：“可……可能觉得，自己会是那个例外吧！” …… 看完案件卷宗，沈庭其实也觉得，案情很清晰。 自己和群成员，在这起案子里的发挥空间不大。 问题是！ 系统已经发布了破案任务。 而且足足给了六天的破案时间。 “这案子还有隐情？ 或者，寻找周潇筱夫妻下落的过程，会很艰难？ 再或者，这案子，还牵扯到其它案子？” 关键是！ 针对这对夫妻被诈骗到缅甸，这比较清晰的案情，也的确有一些小疑点。 沈庭直接在破案群里留言： “这案子初看比较简单。 但大家有没有感觉，那周潇筱和王辅中，不太像是那种很愚昧的，会被这么简单的高薪骗局，骗到缅甸的人？ 王辅中和周潇筱，都算是高知分子。 王辅中研究生毕业，周潇筱重点大学毕业。 两人都有稳定的工作。 工资虽说不算太高，但在大杨镇，也绝对算不上低。 按说，两人对高薪诈骗，应该是有一定抵抗力的。 而且！ 两人的孩子，才两岁。 他们竟然舍得还幼小的孩子，远赴千里，为了虚无缥缈的高薪，去国外？” kikO：“群主这说法，好像也有道理哎！ 看夫妻俩的资料，的确不像是会被轻易诈骗的人。 →_→” 唐仁：“这次，就是群主不对啦~~ 别说是大学生和研究生，连博士都有被骗到缅甸那里去的啦~~ 前几年，好像还上过很多热搜，闹得很大呢！ 你们都没在东南亚生活过，对这边，不如我熟悉。 今天你们唐老大，就给你们上一课啦~~ 诈骗手法千千万，总有一款适合你！ 管你是企业高管，还是单纯学生，每个人都有欲望，每个人都有弱点。 这些诈骗分子，就是针对你的弱点下套。 最关键的是，别觉得自己特殊，能在缅甸打出一片天，成为诈骗之王啦~~ 那纯纯是小说看多啦~~” 沈庭点头。 唐仁这话说得，倒是有道理。 而且他长时间待在东南亚，对那边的确更熟悉！ 关宏峰则道： “群主所说的，周潇筱和王辅中工作稳定，不太可能因为高薪就被骗出国，其实也很难说。 大家看资料，应该都看到了，夫妻俩其实还是有点缺钱的。 因为王辅中的母亲，年前被确诊了胃癌。 这也是夫妻两人，近期唯一的矛盾点！” 关队所说的，沈庭看资料的时候，自然也注意过。 周潇筱和王辅中的夫妻关系，之前一直很好。 两人都是新时代青年，本身也都很优秀，都是不错的大学毕业，素质都很高。 日常生活里，很少因为鸡毛蒜皮的事情争吵。 两人也没有太大的花销，金钱方面，基本没有起过矛盾。 就算吵架，也都是小打小闹，很快就会和好，不会闹得不可开交，更不会出现砸东西、打人等过激行为。 近期，唯一一次吵得比较严重的情况，给王辅中母亲治病的花销问题。 王辅中母亲年前的时候，被诊断出胃癌晚期。 初期治疗，花了一大笔钱。 周潇筱倒也不是不愿意给婆婆花钱，而是觉得，应该王辅中和他哥哥、妹妹平摊费用。 而不是王辅中一个人，扛下所有费用。 他们两人的孩子，毕竟也还小，以后肯定会有发烧感冒什么的。 甚至可能得其它重病，家里也得备一些钱应急。 而王辅中觉得， 他哥哥、妹妹家条件都一般。 平摊费用，他们压力太大了。 而他有稳定的工作，只要撑过这一阵，以后再攒钱也来得及。 总之！ 两人其实都有道理，也都是为了这个家，为了自己最亲的人考虑。 这算是两人婚后吵得最急眼的一次。 但就算这样，也没有太夸张。 最终还是和平解决。 王辅中母亲治病的钱，他出大头，他大哥和妹妹，出小头。 这样，她家能攒下一点钱， 王辅中哥哥、妹妹，压力也不至于太大。 总之，他们夫妻近期倒的确缺钱。 但沈庭综合两人的素质，以及工作情况，还是感觉，就算是经验丰富的诈骗者，也很难将工作、生活都稳定的夫妻，一起骗出国。 群成员，显然也意识到沈庭的异常。 kikO：“群主老大，你是觉得，这案子另有隐情？ 夫妻两人，不是被诈骗出国？ 但似乎也没有其它可能了吧！ 或者，群主你直接说说自己的看法？ ?_?？” 第43章 没有疑点？ 异常吗？ 说实话，沈庭现在也没有发现，能说明这案子另有隐情的，比较明显的异常。 他唯一的判断依据，和案子本身并没有关系，来源于系统以这个案子作为任务。 “具体的，我也说不太清，类似一种直觉吧！” 沈庭随意找了个借口，但群成员却没有轻视沈庭的“借口”。 因为“直觉”这东西，在破案群里，已经不是第一次发力了。 搜尸三人组，很多时候，就是靠直觉，寻找抛尸地、藏尸地。 上次汉尼拔，也是靠直觉，发现了血迹的异常。 而沈庭的犯罪剖绘等刑侦技术，大家有目共睹，又在多起案件的侦破里，起到了主导作用…… kikO：“群主老大感觉案子有异常，那估计真的另有隐情了。 ?????????” 关宏宇：“就是具体什么隐情，现在真不好说。” 唐仁：“主要系没有别的疑点和线索啦~~” 毛利小五郎：“直觉虽然不能完全无视，但只能作为案件调查的参考，不能作为定罪的依据。 就像通过直觉寻找尸体，也得真正找到尸体，才能进行下一步调查。 感觉血迹分布不对，也得分析出哪里不对才行。 那现在问题就来了—— 群主直觉里的异常，要到哪里寻找线索证明？” 群成员一下都沉默了。 而沈庭也没想到，他随口胡编的借口，大家竟然这么重视的讨论。 只可惜！ 就算假定这案子有问题，大家思索良久，仍然没有找到一丝的证据。 沈庭想了想，留言道： “我的直觉，咳，先不说。 还是按照已有的，可能性最高的案情发展，进行调查吧！ 如果这案子真的有异常，那和已有的高薪诈骗案情，肯定有矛盾的地方。 到时候再从矛盾点切入，就可以了。 没有线索，硬找的话，反而容易钻牛角尖。” 关宏峰：“群主说得在理。” 秦明：“确实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一点。” 沈翊：“稍微总结一下。 这次的大杨镇失踪案，案情很清晰，就是一起夫妻两人被高新诱惑，诈骗出国，目前下落不明的案子。 案件疑点……” 沈翊顿了顿，这才迟疑着留言： “疑点的话，和往期的案子不太一样，目前没有发现明显疑点。 群主所说的，直觉感觉案子不对劲，以及失踪的夫妻，似乎不会被高薪诱惑，勉强算疑点。 但目前都没有线索支持。 接下来的调查重点，似乎也只能放在寻找失踪夫妻的下落上？” 柯南：“好像，也只能这样了。” 群成员都微微皱眉，这种没有明显疑点，没有嫌疑人的案子，这么久以来，大家还真是第一次接触。 往期的案子，就算案件初期，至少也能找到两三个疑点，以供调查来着。 而且！ 寻找夫妻俩的下落，群成员似乎也帮不上什么忙。 周潇筱和王辅中，从目前的调查来看，很可能在国外。 后续寻找二人，其实，已经不是凶案调查的范畴了。 …… 第44章 探查 破案群内！ 关宏宇：“这案子，我们好像插不上手吧！” 沈庭点点头：“反正来都来了，去涉案地看看吧！ 要是实在没有我们能发挥的地方，那也没有办法。” 不过，系统应该不会将“躺赢”的案子，作为任务吧？ 沈庭沉吟着，警车很快来到大杨镇派出所。 虽然已经将案件上报沧水市调查局，但为了方便调查，调查组还是建立在大杨镇派出所。 专案组的车队，刚在大院内停车，一群警员就迎了上来。 “沈组长，你可终于来了。” “沈组长你过来，这案子我们可就放心了。” 当先两人，和沈庭打招呼。 其中一人，是大杨镇派出所所长，杨先兴。 另一人，自然是沧水市公安局长，孙德华。 双方简单自我介绍后，来到专案会议室，话题也转到失踪案上。 “沈组长，这次的失踪案，你有什么看法？” “沈组长，我知道你最擅长找人了。 不管是活人，还是死人，同样擅长。 失踪夫妻俩的下落，沈组长你有想法吗？” 感受到两人灼热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沈庭有些无语。 这是把我当神仙了啊？ 虽说他找人的声名，在外的确响当当，但也不可能这么离谱啊！ 就在车上，看了看案件卷宗，就能确定两名失踪者的去向？ 你们以为我是算命的神棍啊！？ 当然！ 沈庭也知道，两人并没有恶意。 他们大概率是看过自己以前侦破的那些案子，对自己笃信不疑，甚至都有点形成“路径依赖”了。 沈庭干咳一声： “两名失踪者的去向，还是得靠缅甸那边的警方和大使馆调查。 咱们这边，天高皇帝远，实在帮不上忙。 我能做的，也就是去涉案地，看看能不能找到异常。” “没问题啊！” “不过，今天时间太晚了，要不要等明天天亮了，视野好一点，再过去查探？” 现在的天色，的确太黑了一点，沈庭点点头： “那就明天吧！ 天一亮就出发。”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迎着薄雾，警车从大院内驶出。 一行人先去了周潇筱和王辅中的家中。 房屋内，已经没有人。 两岁的孩子被她姥姥，带回家照顾。 可能由于孩子太小，屋子里气味不太美好，隐约有屎尿的骚臭味。 家里也比较乱！ 铺着软垫的客厅，到处散布着玩具和布娃娃。 桌子上物品的摆放，也比较乱，毛巾、衣服随意搭着。 迎着阳光的窗台上，放着一家三口的合照。 照片里，一家三口站在湖边，一棵被风吹拂的大柳树下，笑得很开心。 身后有白鹅游过，湖水波光荡漾。 当时！ 开心的三人，显然不会想到，这个家会发生现在的变故。 如果夫妻俩出什么意外，可就只剩孩子一个人了。 简单在屋里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异常。 这自然也正常，这房屋，早就不知道被警员搜过多少遍了。 离开失踪者住处后，沿着周潇筱骑共享电动车的路线，一行人又来到郭家店。 在大队外的广场停车。 周潇筱就是在这里还车，然后向东北方向走去，最终彻底失去踪迹。 破案群里！ kikO留言： “我查了周潇筱和王辅中通话时，基站定位的王辅中位置。 就在这郭家店附近。 可以确定，周潇筱当时来这边，就是为了见王辅中的。” 沈庭带领众人，来到村落最高处，将无人机拍摄的村落影像，上传破案群。 汉尼拔、竖锯、吉良吉影三人看过后，又指出几个地方，让沈庭重点录像。 时间过得很快，中午，炙热的太阳，似乎想把人烤熟。 沈庭将几个地点，全部查探完，直接在群里留言： “你们觉得，这村里，有比较可疑的地方吗？ 或者，适合抛尸、藏尸的地方，也可以！” …… 第45章 账单！ 抛尸、藏尸地？ 破案群内，汉尼拔三人看到沈庭的提问，纷纷留言。 竖锯：“目前来看，这村子里，我暂时没有找到非常适合抛尸的地方。” 吉良吉影：“我也一样。 这郭家店，农户密度还挺高。 而且地形偏向平原，虽说有比较多的农田和果园，可这都是有主的地方。 如果把尸体藏在这里，迟早会被人发现。” 汉尼拔：“没错！ 抛尸地第一先决条件，就是人迹罕至。 人越少、越不可能踏足的地方，尸体被发现的概率，自然越低。 但村落，显然不属于这样的地方。 尤其是！ 这郭家店，属于比较普通的村子，没有什么特殊的地形，适合抛尸。” 看着三人的留言，沈庭默默点头。 搜尸三人组，都没有找到明显疑点，那这郭家店，应该不是抛尸地了。 kikO：“群主老大，听你的意思，还是在怀疑这案子，不是单纯的诈骗案？ 你怀疑周潇筱已经遇害？ 凶手是约她过来的王辅中？” 沈庭：“不算怀疑吧！ 只是那王辅中，特意把周潇筱约到这郭家店来，感觉有些奇怪。” 如果案情是夫妻两人被诈骗，而王辅中提前四天，去始重镇探路。 确认没有问题后，叫上周潇筱一起。 那他似乎没必要在这郭家店，约见周潇筱。 直接让她去始重镇，在那里见面，不就可以了？ 当然，这种事情也不绝对。 两人可能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在大杨镇做，也说不定。 秦枫则道：“小kikO所说的可能，应该不存在。 周潇筱来这郭家店的时候，肯定是没有死的。 你们可以看看这份账单！” 看着秦枫上传的资料，大家全都好奇点开。 然后，都有些意外。 这是王辅中的支付账单。 在网上买菜、订外卖，去小饭馆吃饭等等的消费，都在其中。 不过，稍微愚笨一点的，看了这账单，还是没有看出，秦枫认为周潇筱没死的依据。 唐仁：“老秦，这是什么啦？ 你系不系发错啦，忽然发介玩意，系什么意思啦~~” 毛利小五郎：“就是嘛！ 一份账单，就能成为周潇筱没有死的证据？ 这未免也太可笑了吧！” 柯南：“呃，小五郎叔叔，你可以再仔细看看账单。 特别是，对比一下，十六天前，也就是周潇筱去郭家店前后，王辅中的日常饮食消费。” 关宏宇：“咦，我好像明白了。 十六天之前，王辅中独自在始重镇的四天，他的日常消费，都是一人的份额。 四天之后，也就是周潇筱去始重镇见他之后，消费变成了两人的份额。 其中以饮食消费，最为明显。 早饭，王辅中一个人，差不多6－10元。 但之后就变成了15元左右。 午饭和晚饭，也都差不多翻了一倍。 很明显！ 在郭家店和周潇筱见面之后，王辅中就把她也带到了始重镇。 因此消费才翻倍。” 唐仁：“呃，系的，就系介样啦~~ 本神探一眼就看出来啦~~” 毛利小五郎：“哼，这么简单的东西，本侦探也早就看出来了。 之前都是逗你们玩呢！” 这账单，倒确实能说明，周潇筱没有在郭家店遇害，之前寻找抛尸地，完全是无用功。 沈庭挠挠头。 这不能真是个诈骗案吧？ 这案子的关键，真是调查两个傻子被拐到了哪里？ “如果从这个角度思考，调查思路自然就完全不一样了。” 沈庭想了想，很快就有了新思路： “找那两个傻子的话，或许可以从寻找诈骗中间人入手……” 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缅甸那边的诈骗人员，在始重镇大概率有中间人。 因为失踪之前，王辅中就经常开车，或骑共享电车，去隔壁始重镇。 二十天前，他也提前请了假，扫共享单车，终点在始重镇。 而王辅中一家，在始重镇并没有亲属。 再加上，十六天前，联系周潇筱，到郭家店见面后，警方再联系他，他已经在始重镇。 从消费记录看，周潇筱应该和他在一起。 他去始重镇，沈庭感觉，大概率就是去找中间人。 “这个中间人，可能要进一步迷惑目标。 并安排将他们转运到缅甸的后续工作。” “不过，从通话记录看，诈骗人员，都是从缅甸直接联系王辅中。 中间人和王辅中，估计没有直接的通讯联系。 一切都靠缅甸那边的人安排。” 不过，就算这样，要找到中间人，也是有可能的。 因为中间人和王辅中，肯定要见面。 而现在，虽然王辅中大概率已经在缅甸，而中间人很可能还在始重镇。 或者，在下一个诈骗目标附近。 不管是哪种情况，中间人大概率就在国内。 找到了他，距离找到两个傻子，就近了一大步。 沈庭想了想，直接@kikO： “王辅中在始重镇的轨迹，能通过消费记录、通讯基站等等确定吗？” 第46章 交叉比对！ 破案群内！ kikO直接留言： “群主老大，我早就在你之前上传的视频里，检测过了。 二十天前，从王辅中去到始重镇开始，他吃饭的饭馆、通话的位置等等，相应监控里，基本都只能看到王辅中。 他身边有没有跟随其他人，监控里并没有线索。 怕是很难找到中间人。 (???) ” 秦枫也道：“其实我也查看过，始重镇的监控。 我当时是想看看，王辅中频繁去始重镇，是想做什么，或者要去见什么人。 但查看后发现，他选择的吃饭、住宿等地点，全都很偏，监控数量很少。 在有限的监控里，拍到王辅中的次数，都很少。 他明显是在避着监控。 就算万不得已被拍到，也是从监控里匆匆走过。 至于和他会面的人，我也没找到。” 唐仁：“找不到中间人，也正常啦~~ 二十天前，已经是诈骗团伙，要带走王辅中夫妻的最后阶段。 负责接洽的中间人，肯定会格外注意，尽量让自己不被监控拍到啦~~” 毛利小五郎：“这诈骗犯，似乎很有经验啊！ 这次，很可能不是他们第一次作案。 那要想确认中间人的身份，恐怕没那么容易。” 柯南：“我其实有个想法。 监控里没拍到中间人，没关系。 他们去饭馆吃饭，总得付钱吧！ 现在不都用手机支付吗？ 只要群主，提供王辅中吃饭的，所有餐馆的收款资料。 从中寻找王辅中付款前后，多次重合的账户，应该就是中间人了。” 这办法倒是不错！ 沈庭目光一亮，直接共享了相应餐馆的付款数据，上传到破案群。 同时！ 秦明也道：“我也有一个思路。 二十天前，是王辅中被最终拐走的时间，中间人自然会格外小心。 但之前，他不一定会防备。 和王辅中会面的时候，可能会被监控拍到。 或许，我们可以查查更久之前的监控数据，从中寻找中间人的踪迹？” 这倒也是个思路。 不过，执行起来有些难度。 因为普通小饭馆的监控，差不多十天半个月，就会被覆盖。 道路监控，一般也就能保持一个月左右。 唯有银行、取款机等比较特殊地点的监控，才能保存三个月以上。 而王辅中最后一次去始重镇，已经是二十天前。 再往前的监控，不管小饭馆，还是沿途的商店，肯定是失效了。 这些监控，恰恰也是最关键的。 “死马当活马医吧，万一有发现呢！” 沈庭想了想，共享王辅中更久之前，去始重镇停留地附近的道路、取款机监控。 吉良吉影接着道： “我这边的话，倒是找到了两个小疑点。 一个是二十天前，王辅中去始重镇，是晚上出发的。 从他所住的小区监控来看，他晚上七点左右，就出了小区大门。 可之后，并没有他扫描共享电车，或者打车的记录。 他是怎么去始重镇的？ 有没有可能，是中间人来接他的？ 再就是！ 我发现，王辅中的行动，有些不正常。 比如二十七天前，王辅中请了假。 当天早晨天蒙蒙亮，就开车出了小区大门。 直到傍晚五点半，他才返回小区。 这么长时间，他去了哪里？ 做了什么？ 有没有可能和本次案件有关？” 第47章 思路与进展！ 这倒确实有些可疑！ 二十七天前，距离王辅中去始重镇，只剩七天时间。 这个时候，他应该早就和缅甸那边的诈骗者，以及中间人，商量好了后续的事宜。 如果不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应该没必要专门请假，花一整个白天去处理。 这一天时间，估计还是和诈骗有关，自然也有可能见中间人。 再就是，二十天前，王辅中没有扫描共享电车，或打车去始重镇。 这个疑点，一定程度上，的确可以佐证中间人的存在。 “不过，吉良吉影这两个疑点，查起来也都有些麻烦。” 二十天前，或许真是中间人接他去的始重镇。 但他当时离开小区大门后的路线，当地警方早就调查过，没能查到他之后和谁接触过，或者在哪里上的车。 而二十七天前，王辅中的行踪，查行车记录仪，按说是非常好的办法。 不过，他的行车记录仪，只能保存七天左右。 而记录仪的数据，是十六天前，周潇筱失踪时，警方才固定的。 距离二十七天前，已经过去十一天。 记录仪数据，很可能已经被覆盖。 “虽说被覆盖的数据，也有机会复原，但能复原多少，就得看运气了。 能不能复原出关键部分，也就是王辅中开车的去向，更得靠运气。” 而且这部分资料，之前就上传过了。 沈庭在心里默默总结—— 这次的夫妻失踪案，性质暂定为境外诈骗。 两人目前，大概率没有生命危险，但被拐骗到缅甸，下落不明。 而案件的最终目标，自然是找到这对夫妻。 目前的调查重点，是找到诈骗团伙在始重镇的中间人。 如果能找到他，后续确定夫妻的下落，就简单多了。 针对这一点，群成员找到的调查思路，倒是有几个—— 首先，是柯南提出的，从王辅中吃饭餐馆的收款记录里，交叉比对重合者。 其次，是秦明所说的，调查更久远之前的道路、取款机监控，尝试从中寻找中间人的身影。 再就是，吉良吉影找到的疑点，所对应的思路，调查二十七天前的行车记录仪。 沈庭总结着，群成员早就开始调查。 不过，几个调查思路，大多需要对大量的监控数据，进行细致分析，显然需要不少的时间。 与此同时！ 身在郭家店村委会的警员们，将沈庭围在中央，全都好奇又期待的看向他。 现场的所有人，全都听说过沈庭“搜尸大王”的大名，他刚刚又在整个村子内仔细探查，明显在找抛尸地。 虽然大家都觉得，这诈骗案，现在没必要找尸体，但那毕竟是沈庭啊！ 沈组长的话，查到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东西，再正常不过。 要不然，人家怎么能连续侦破连环杀人案，这么年轻，就成为专案组长呢！ 熊贝贝看了看沈庭的脸色，好奇道： “沈庭，没有找到适合抛尸的地方？” 沈庭点点头： “我虽然感觉这案子，可能另有玄机，但这郭家店，的确没有找到有嫌疑的地点。” 警员们顿时露出既意料之中，但又有些失望的表情。 沈庭则继续道： “不过，如果将案件定性为诈骗案，调查思路，倒是有几个……” 沈庭将破案群里讨论的思路，和大家一说，警员们思索着，都露出惊讶表情。 这案子上报公安局后，警员们都想着，大使馆和缅甸那边的警方，调查起来更加方便。 而且，当地的诈骗团伙，在得知他们的目标，被国内重点关注后，为了息事宁人，通常会主动放人。 这样的情况，以前发生了好多次。 所以！ 近段时间，大杨镇派出所和沧水市调查局，其实一直在等上面的好消息。 却是没想到，还能找到这么多调查方向。 杨先兴所长，连忙道： “这几个思路，的确都有希望找到中间人。” 孙德华局长也道： “沈组长，你安排人，对大杨镇这边的监控，进行调查吧！ 我马上联系始重镇派出所，让他们配合收集付款账单，以及涉案监控等等。” 警方要获得监控、账单等资料，显然比沈庭要复杂很多。 警员们的调查，也如火如荼展开…… 沈庭等人返回大杨镇派出所后，差不多傍晚的时候，终于有了第一个调查结果。 柯南：“群主提供的，王辅中饮食的餐馆账单，我差不多比对完了。 结果有些尴尬，没有找到多次重合的人……” 第48章 行车轨迹！ 大杨镇派出所，专案办公室内。 沈庭看着破案群内，柯南的留言，意外道： “转账记录，可不像监控，有时间限制。 这半年以来，王辅中多次往返始重镇。 他总不可能是闲着没事，去始重镇散心。 一定是去做某些事，见某个人的。 按说在饭桌上谈事情，应该很常见。 在饭馆付款记录里，找到中间人，概率应该很高才对。 怎么会没找到？” 柯南：“两种可能吧！ 如果饭馆不是王辅中谈事情的场所，付款记录里，自然找不到重合的人。 再就是，中间人格外谨慎。 付款时可能是现金结账。” 沈庭点点头，这两种情况，的确都有可能存在。 “不管是哪种情况，从账单里追踪中间人，显然是不可能了。 中间人隐藏自己身份的手法，显然非常高明。” 这诈骗团伙的能力，明显非常强。 这时，唐仁忽然道：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啦~~~ 小屁孩你有疏漏啦~~ 你个小屁孩，还在背九九乘法表吧？ 那么多资料，能看明白吗？” 柯南被噎了一下，无语的同时，装成小学生的语气道： “啊嘞，那些资料我看得很仔细，不会有遗漏的啦！ 因为只需要重点比对王辅中付款时段，有没有重合的付款者。 工作量其实不是很大。 而且第一次完成比对后，没有发现嫌疑人，我也怀疑有疏漏，更认真的完成了二次比对。 不会出错的呀！” 死神小学生，这点事情，肯定是能做好的。 破案群内，再次陷入漫长的等待。 几个调查思路，比对账单，是任务量最小的。 直到晚上十点左右，另外两个思路，才完成初步调查。 秦眀：“始重镇，王辅中确定去过的几个地方，周边监控，我们排查了更之前的数据。 但也没有找到中间人。” 秦枫：“我配合进行了这部分的视频搜查。 我们查过的监控，全部都查到了视频留存时间的极限。 再之前的数据，也可以查。 但需要复原，费时费力。 而且中间人明显非常谨慎，在避着监控走。 就算勉强复原之前的监控数据，估计也找不到他。” 接连两个坏消息，让群里的气氛，有些压抑。 而吉良吉影忽然道： “我这边，倒是有重要发现。 二十天前，王辅中是怎么去的始重镇，我和几名群成员，倒是没查到。 不过！ 行车记录仪里的数据，修复后，却是找到了一丝线索……” 有发现？ 群成员瞬间都打起了精神。 沈庭也是一样！ 吉良吉影继续道： “你们应该都记得，我之前提出的第二个疑点是，二十七天前，王辅中请假离家一天，他去哪里，做了什么？ 他当天是开着轿车的，因此我尝试从复原后的记录仪数据里，找到他当天的行动轨迹。 大家应该也知道，监控复原后的影像，不是完整的。 有的是连续几秒的视频，有的是一闪而过图片，而大部分，是被彻底覆盖的数据。 我和几个群成员，通过残缺视频，再结合道路监控，基本拼凑出了二十七天前，王辅中的行车轨迹。 他驾车的终点，挺有意思，大家绝对想不到！” 吉良吉影，将轿车轨迹，以及他们分析的依据，全都上传到破案群…… 第49章 稀土矿区！ 破案群内！ 群成员，快速查看吉良吉影上传的资料。 确定二十七天前，王辅中的行车轨迹，依据是复原后的行车记录仪数据。 比如，根据一张行驶中的沿途景象图片。 比照沧水市这边的道路情况，大致确认轿车所驶过的地点。 如果所在地的道路监控，没有被覆盖，还可以通过相应位置的监控视频，验证地点是否正确。 整个思路，自然没有问题。 而群成员的关注点，都放在这条轨迹的终点—— 碧岭镇，矿山区！ 沧水市，以稀土资源闻名。 稀土的开采与加工，是这里的支柱产业。 而稀土储量最多的，就是偏北边的碧岭镇。 偏南边的大杨镇、始重镇等地，则有大量的稀土加工产业。 而王辅中的轿车，最终就停在一座矿场附近。 kikO：“哇哇哇，能直接确认轿车轨迹，这线索，一定很关键吧！ 对了，你们说，是谁的监控复原技术，这么厉害啊？ 被覆盖三四天的监控，竟然能复原出那么多内容。 她的计算机技术，一定非常牛逼吧~~ ?乛?乛?” 你搁这自卖自夸呢！？ 沈庭有些无语。 因为群里的计算机技术，就数kikO这个黑客最厉害。 监控修复等工作，肯定都是她负责的。 这家伙，明显是在自夸邀功呢！ 不过，不得不说，能确定轿车的行驶轨迹，kikO高超的复原技术，的确至关重要。 而轿车的行驶轨迹，也的确是非常关键的线索！ 甚至可以说，是本案到现在为止，最关键的线索。 关宏宇：“不过，有些奇怪啊！ 那王辅中，去隔壁碧岭镇，矿区，做什么？” 毛利小五郎：“就是啊！ 他常住大杨镇，工作生活都在这里。 因为中间人在始重镇，才会经常去那里。 但碧岭镇，和王辅中可没什么关系。 他忽然去那里做什么？” kikO：“会不会是工作上的事情？ 王辅中去的地方，是矿区！ 而他本身，就是政府主管稀土资源的工作人员。” 唐仁：“那肯定不能啦~~~ 如果系工作上的事情，怎么可能请假去处理啦~~” 汉尼拔：“这么说来，王辅中去碧岭镇矿区，目的不明？ 看起来，似乎和这次诈骗没有关系？” 沈翊：“不好说！ 之前就讨论过了，在被骗到始重镇的七天前，王辅中去了碧岭镇矿区。 间隔这么短的时间，不太可能是去处理其它事情。 而且，我们也没查到，王辅中有其它特殊事情，需要花费一整个白天，去请假处理。 我个人感觉，去矿区，应该还是和诈骗有关。 但具体去做什么，就不好说了！” 沈庭想了想，留言道： “凭空讨论，也没有什么用。 既然确定了当日王辅中的目的地，那我就去看一眼好了。 虽然已经过去将近一个月，但那里说不定有遗留的线索。” 说着，沈庭退出破案群。 他找到孙德华和杨先兴，将轿车轨迹，以及去矿区调查的想法，告知两人。 两人自然都非常惊讶。 他们也在沿着沈庭之前提供的思路，进行调查。 但到现在为止，拼死拼活，也就勉强完成了收集监控资料的工作。 甚至，还不敢保证，监控是否收集齐全。 而沈庭这边，竟然连王辅中的行车轨迹都确定了？ 这效率，也太惊人了吧！？ 关键是，两人一直在观察沈庭是怎么破案的。 可也没见他有什么特殊动作啊？ 就瘫在椅子上玩手机了！ 这都能发现线索？ 还是这么关键的线索？ 带着惊疑，两人连连点头： “去！ 当然要去探查！” “沈组长，我们和你一起去吧！ 我有种感觉，那矿区恐怕会成为这次案件的关键。” 简单讨论完，沈庭带领专案组，向碧岭镇那矿区出发。 虽说还不确定，那矿区是否真的和诈骗案有关，但沈庭心里，充满了期待。 根据他的破案经验，越是和案件有关，但和已有案情，又八竿子打不着的线索，越可能给案件带来颠覆和突破。 更何况！ 这案子，被定性为诈骗，也只是暂时的。 很快，车队沿着当日王辅中的行驶路线，来到那处矿区。 沈庭将所有影像，都共享到破案群。 沿途，大家倒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不过，在王辅中下车的位置，更外围停车后，大家都发现不太对。 和想象里繁忙的矿场不一样，放眼望去，一片破败。 远处山体上，有着大大小小，很多的矿洞。 洞口黑魆魆的，隐约能看到有脚手架矗立在洞口外。 有的，甚至已经歪斜。 还有铁轨，从洞内延伸向洞外。 有的位置，还停着矿车。 距离矿山不远处，有不少建筑，应该是管理处。 很多稀土，要在这里存储，并进行初步筛选加工。 稀土处理虽然是个先进行业，但污染不小。 建筑群不远处明显有废水残留，气味不太美妙。 “这矿山，看来是采掘完了！” “到近处看看！” 沈庭指挥着，沿着痕检开拓出的通道，向着矿山和建筑群靠近。 他的双脚踩在不规则石砾上，发出低沉的摩擦声。 “近段时间多雨，铺路的石砾又比较松散，找不到轿车轮胎印。 不过，从视频里看，轿车大致是停在这里。” 痕检说着，圈出一片区域。 “这周围，似乎也没有什么特殊的。 更没有和诈骗有关的东西。” 沈庭思索着，就要指挥警员们，继续深入搜查，忽然，破案群内，汉尼拔留言： “有意思！ 之前群主让我们查看的郭家店，没有找到适合抛尸的地方。 但这矿山，倒是地地道道的抛尸妙处……” 第50章 血迹！ 破败矿区！ 沈庭即将迈出的脚步，顿在原地。 他看着破案群内，汉尼拔的留言，怔怔出神： “抛尸的妙处？” 这矿区，适合抛尸？ 沈庭目光延伸向远处黑黝黝的矿洞，既惊讶但又感觉意料之中。 是啊！ 还有比那一个个矿洞，更适合抛尸的地方吗？ 不过！ 王辅中来这里，和抛尸应该没关系吧！ 至少，目前没有这方面的线索。 kikO：“不会吧！ 抛尸的话，你的意思是，王辅中可能在这里杀人， 或者被杀？ (*???)!!” 汉尼拔：“错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单纯觉得，那边的废弃矿洞，适合抛尸而已。 这种直觉，和本案的案情无关。” 竖锯：“矿洞幽深危险，这里又有污染，常人很少会来这里。 的确适合抛尸！ 而且，不同位置的矿洞，抛尸适宜度也不同。 简单来看，这几个矿洞，更适合抛尸。” 竖锯上传了一张图片，上面有五个矿洞，用红笔圈了出来。 吉良吉影和汉尼拔，紧接着也上传图片，上面都有矿洞被圈出。 有四个矿洞，三人是重合的。 还有几个矿洞，三人有不同意见。 沈庭想了想，让警员们分成两队。 一队在附近搜查。 另一队，去搜尸三人组圈出的几个矿洞内搜查。 反正来都来了，不管王辅中来这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现在警力也充足，搜一下几个可疑矿洞，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而警员们听到沈庭搜索矿洞的指示，都格外惊讶。 之前沈庭在郭家店寻找抛尸地，大家就知道，他没有完全把这案子，当成诈骗案调查。 似乎认为，这案子还有其它可能。 郭家店寻找失败后，沈庭的指导思路，基本回到诈骗案上来。 大家还以为，沈庭放弃其它想法了呢！ 但现在看来，明显不是这样。 “这案子，还有其它可能？” “不知道啊！ 主要也没有其它证据，能证明这案子有别的可能啊！” “确实不好说！” “至少目前，我有点看不懂沈组长的意图。” “我也看不懂！ 沈组长圈出的几个矿洞，相比其它矿洞，有什么特殊，我也看不出来。” “呵呵，要是人人看得懂，那岂不是人人都是神探啦？” “别瞎想了，按照沈组长的指示调查，就行了。 沈组长一定有他的道理。” …… 两个小组的调查，立刻展开。 现在是黎明，天蒙蒙亮，距离沈庭接手案子，已经过去两天。 而破案时限，是六天。 这矿区杂物又乱又杂，范围又大，沈庭原以为，要很长时间，才能有发现。 甚至，他做好了最终没有任何新发现的准备。 但意外的，分组调查也就过了半个小时，负责矿区周边搜查的小组，就传来好消息—— 他们在管理区内，发现了血迹。 沈庭立刻朝发现地赶去。 片刻后，他在两个仓储仓库间停步。 一条石子路中段，包括旁边长满杂草的排水渠，被警戒带围了起来。 已经有警员在周围搭建遮蔽物，保护物证的同时，提供遮光环境，方便喷洒鲁米诺，拍摄高清荧光照片。 这边的工作，由大杨镇派出所所长，杨先兴负责。 他见到沈庭，立刻迎了上去，激动道： “沈组长，没想到，这矿区真的有发现。 痕检在这里喷洒鲁米诺，发现了血迹荧光。 关键是！ 法医取样初检确认，血迹的血型是O型，和王辅中的血型一致。 血样已经送回DNA实验室，做最终的确认。” 和王辅中相同血型的血迹？ 沈庭有些惊讶。 王辅中在这里，遭到了袭击？ 而杨先兴继续道： “不过，有些奇怪的是，法医说血迹的溅出时间，应该是二十天左右，到不了一个月。” 只有二十天吗？ 那就说明，王辅中被攻击的时间，不是二十八天前，白天开车来这里的时候？ “二十天左右的话，倒是和王辅中最终被骗去始重镇的时间，差不多。” 不过，诈骗人员频繁把他带到这里做什么？ 还有，为什么要攻击他？ 或者，这案子真的另有隐情？ 沈庭思索着，血迹区域的遮光设施，基本搭建好。 他来到近前，看着痕检喷洒鲁米诺，不远处还有人端着照相机，准备拍照。 “呲呲呲~~~” 伴随鲁米诺喷洒而出，又高又青翠、随风摇晃的狗尾巴草，以及宽叶灰灰菜上，瞬间亮起蓝色荧光。 近处的路面，以及远处的墙面上，凡是喷洒了鲁米诺的区域，也都有斑斑荧光亮起。 而沈庭微微皱眉。 他上次案子，刚兑换了血迹形态分析。 这边的血迹，他看一眼就感觉不对。 “这血迹分布，也太多太密集了一点。 而且，多数血迹属于喷溅、抛甩和溅射血迹。” 关键是，喷溅和溅射血迹的血源位置较高，受打击部位，应该处于颅骨。 “多次攻击头部，导致这么大量的血迹，这是冲着要人命去的啊！” …… 第51章 神啊！太神了！ 碧岭镇矿区！ 沈庭看着痕检在昏暗环境内，不断喷洒鲁米诺。 越来越多的蓝色荧光亮起，沈庭的眉头也越皱越紧。 从出血量判断，这些血迹的主人，大概率已经死了。 所以，王辅中在这里被杀？ 周围警员，明显也都想到了这一点，惊疑的看向沈庭。 这案子，定性确实发生了错误？ 可能真的不是诈骗？ 沈庭的判断，是正确的，这案子还有其它可能？ 现场警员的心里，全都生出惊疑。 他们现在也怀疑，王辅中夫妻失踪，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只不过！ 由于现场的血迹，只是血型和王辅中相同，证据效力不足，大家也不敢就这么下定论。 众人思索间，忽然！ 有警员从一侧的仓库大门快步走出，他激动的招呼众人： “沈组长，杨所长，这仓库里，我们发现了可疑痕迹。” 警员们精神一振，连忙过去查看。 就见旁边仓库的很多地方，都放了物证标志，甚至被警戒带隔离。 比如，仓库大门外沙砾地面上的脚印、门把灰尘上的手印，以及仓库内地面上的脚印，和圆形印记等等。 “这圆形印记，是圆柱桶的底部？” 沈庭看着仓库内，地面上数十个凑在一起的圆形印记，推测有人把盛放东西的大圆柱桶，藏在了这里。 痕检测量后确认，圆形直径六十公分。 而且都是在原本的灰尘层上，留下的全新印记。 圆形印记上，二次积累的灰尘很少。 所以圆柱桶搬走的时间，应该不长。 “圆柱桶里的，可能是赃物？” “凶手将其暂时藏在这里，等积累到一定的量之后，统一出手？” “这么小心隐藏，而且从外面过道的血迹来看，大概率涉及到命案。 这些东西的价值，一定不小。” 圆柱桶里的东西是什么，可以说呼之欲出了。 熊贝贝惊讶道： “结合王辅中的工作，以及沧水市的情况，还有涉案矿区，或许，这次的案子，和稀土矿产有关系？” 许心一也道： “我没记错的话，王辅中在政府矿产部门负责的，的确是稀土矿产的各种审批工作。 他这是监守自盗？ 想办法从稀土企业，搞来稀土，高价售卖？” “应该是了！” 大杨镇杨先兴所长点点头，眼里有几分兴奋： “大家都知道，这几年由于小金毛瞎搞，国际形势紧张，国家对稀土资源进行了严格管控。 听说国外黑市上，稀土买家出价节节攀升。 尤其是今年，价格走势格外离谱。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今年稀土走私方面的案子，格外多。 这大半年，单单是我们大杨镇派出所，就接触了七八起。 这王辅中，估计也是被母亲治病逼急了，再加上他本身就做着这方面的工作，对所有流程格外熟悉，因此动了歪心思。 他应该有合作者！ 只是没想到，最终被合作者杀害。” 仓库内的警员，包括沈庭在内，全都点头。 杨所长所说的猜测，应该是目前最合理的情况了。 同时！ 杨先兴刚说完，负责矿洞那边调查的孙德华局长，就给沈庭打来电话。 他的语气，比杨所长之前通知沈庭发现血迹的时候，还要更激动： “沈组长，神啊，你也太神了。 我们刚刚真的发现了凶杀线索，就在你之前圈出的一个矿洞里面……” 沈庭一听，其实也有些意外。 那几个矿洞，还真是抛尸地？ 汉尼拔的眼力，这么好？ 真让他给说中了？ “呃，孙局，现场情况怎么样？ 确定是本案的抛尸地吗？” 沈庭的迟疑，自然是有原因的。 之前就出过差错！ 在制皮人案里，搜尸三人组圈出的区域，找到了死于无关案件的受害者。 那三个家伙，眼力太好了，沈庭担心，会出现类似的情况。 孙德华则更加激动： “不会这么巧的。 痕检在矿洞内，发现了一处小范围的焚烧痕迹。 在烧痕下的沙砾层，法医提取到了渗透到泥沙里的血迹。 初步鉴定，和厂区那边找到的血迹一样，也是O型血。 关键是！ 痕检和法医都说，焚烧痕迹是最近二十天左右刚留下的。 和厂区血迹的产生时间，是相同的。 我估计，凶手在厂区，偷袭了王辅中，将他在那里杀死后，尸体拖到这矿洞里焚烧，毁尸灭迹。 痕检在矿洞的一个坑洞内，疑似发现了尸体。 目前正在确认洞内的情况。 沈组长，厂区那边的情况如果确认了，你赶紧来这边看看吧！” …… 第52章 调整定性！ 初升的太阳，给破败的矿区，披上了一层金色。 阳光照到沈庭脸上，将他此刻目光中的惊讶，照耀得格外明显。 “孙局，没问题！ 厂区这边搜查的差不多了，我们马上去你那边。” 沈庭回复完孙德华，双方挂断电话。 他紧接着将孙局那边，矿洞内的发现，告知周围众人。 警员们顿时比沈庭，更加惊讶。 那几个矿洞，真的发现了抛尸地？ 沈组长的判断，竟然这么准？ 来不及惊叹，一行人快速来到孙局所在的矿洞。 这边的警员眼见沈庭过来，也都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沈庭“搜尸大王”、“摸尸校尉”等外号，所有人早有耳闻。 大家也都想看沈庭露一手。 只可惜，之前郭家店搜索，没有找到抛尸地。 为此，不少人还有些失望。 但没想到，沈庭这么快就给大家表演了一个大的。 刚来这矿区，还什么都不知道呢，他就主张将几个矿洞，定为重点搜查区域。 也就是沈庭名声在外，又是专案组组长，如果换了其他人，这样的提议不但不会被采纳，更有可能被批评太过天马行空。 关键是！ 最终真的在矿洞，找到了涉案地！ “未卜先知啊！” “说是开了天眼，也不为过！” “要不是亲眼所见，我肯定不信有人能做到这种程度。” “是啊，刚来这矿区的时候，可什么都不知道呢！ 既不知道厂区有血迹，更不确定这里和案件有关。 可沈组长偏偏能精准的圈出涉案矿洞，这也太牛了。” …… 在众人的惊叹声里，孙德华激动的拉着沈庭，去到矿矿洞内，焚烧痕迹处查看。 “沈组长，就是这里！” 沈庭大致一看，基本就能确认，这里被焚烧的人，肯定已经死了。 因为渗透到下方泥沙里的血液和组织液，范围大、深度深！ 而且碳化非常明显。 这说明，受害者被焚烧的时间很长。 没有人能在这样的燃烧里幸存。 王辅中，真的已经被害。 沈庭猜测着，孙德华继续道： “沈组长，来这边吧！ 残余尸体被抛弃的位置，我们大致也确定了。” 沈庭跟随孙德华，深入矿洞。 这矿洞也就一人多高，很闷热，而且非常幽深。 再加上废弃多年，没有灯光，随着走动，还有大量浮尘，在手持强光灯下漂浮。 行走在其间，非常压抑。 关键是，这矿洞多年没有人检查，有垮塌的风险。 警员的步伐，全都加快了几分。 在走过多段分岔后，沈庭等人在一个矿坑内停步。 这里已经架设了强光灯，几名警员正朝坑洞底部，打量议论。 沈庭等人凑前一看，这里有一个竖直向下的坑洞，深度估计有十多米。 底部有大量积水，不知道是矿洞顶部漏雨，还是地下水。 关键是！ 在灯光的照射下，水下隐约有骨架状黑色物体。 沈庭身侧的孙德华，指着骨架道： “这矿坑里的水，还挺深的。 我已经联系了专业蛙人，他们很快过来协助打捞。” 沈庭点头道： “好，这里有点闷，我们出去等吧！ 顺便在外面，临时开个研讨会。” 孙德华连连点头： “确实要赶紧开个研讨会。 矿区这边的线索，对我们之前推测的，王辅中夫妻被诈骗去缅甸，颠覆太大了。 我们要及时调整调查思路才行。” 很快！ 一行人离开矿洞，在外面临时搭建的场所，开始会议。 核心内容很简单，整个案件的定性，需要作出彻底的调整。 根据厂区的血迹、矿洞里的焚烧痕迹、坑洞里骨架，基本能确定，这次的案子，不是之前以为的诈骗案。 而是谋杀！ 而且，大概率和稀土有关系。 估计牵扯到不小的利益。 也就是说，凶手的动机，大概率是谋财！ “没想到，查到最后，沈组长的想法，竟然才是正确的。” “我也没想到，这案子，竟然真的另有隐情，不是诈骗那么简单。” “还是沈组长厉害啊！” “关键是，沈组长，可是在完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就对案件性质，作出了正确的判断。 这案件直觉，太强了。” “这还不止！ 连这矿区，都是沈组长确定的。 如果不是沈组长查到这里是轿车轨迹的终点，咱们现在，恐怕还在诈骗案里打转呢！” 不光是现场的警员，破案群内，群成员其实也非常惊讶。 因为从刚接触这案子，大家就多次疑惑—— 沈庭为什么坚持认为，这案子另有隐情，而不太可能是单纯的诈骗案？ 而现在，沈庭的坚持，显然得到了肯定！ kikO：“还是群主老大厉害呀！ (≧?≦)?” 关宏宇：“废话！ 不厉害，人家能当群主吗？” 秦枫：“不……不过！ 我还是有点好奇，群主你究竟是因为什么，坚持认定这案子另有隐情的？” 第53章 藏在变化里 这你就得去问系统了！ 要不是系统规定的破案时间，格外的长，足足有六天，沈庭肯定不会想那么多。 “更多是直觉吧！” 沈庭胡乱编了个借口，连忙转移话题： “闲话少说，讨论一下目前的案情吧！” 唐仁：“简单啦~~ 既然案纸从诈骗，变成了凶杀，那接下来，自然就要从寻找中间人，变成寻找凶手啦~~” 毛利小五郎：“还可以更具体一点。 杀害王辅中的凶手，要不就是和他合作偷卖稀土的人，要不就是购买稀土的买家。 如果能找到二者，大概率就能找到凶手了。” 关宏峰：“还有一个疑点，如果王辅中二十多天前就死了。 那十七天前，用王辅中的手机，联系周潇筱，和她在郭家店见面的人，又是谁？” 沈翊：“估计是凶手。 周潇筱作为王辅中的妻子，可能知道王辅中在违法售卖稀土。 这样的话，我更倾向于凶手是王辅中的合作者，而不是买家。 因为买家，只是交易方，对卖家家属的情况，不会了解的那么清楚。 他们也没必要了解，王辅中的妻子，知不知道内情。 反倒是合作者的话，和王辅中接触比较多。 周潇筱甚至可能知道对方的身份。 因此凶手才要将其约出来，应该是要杀人灭口。” 秦眀：“那就有意思了。 如果周潇筱也被凶手杀害，那她的尸体，会在哪里？” 秦枫：“这种情况，凶手一般会把目标，直接约在选好的抛尸地杀害。 这样方便后续抛尸，减少转移尸体的风险。” 汉尼拔：“问题是，郭家店我们已经查看过了。 没有找到太适合抛尸的地方。 难道我们有遗漏？ 不太可能吧！” 的确不太可能！ 如果一人有遗漏，还算正常。 可搜尸三人组，同时出现遗漏，这种情况几乎不可能发生。 沈庭想了想： “针对目前的情况，寻找凶手的思路，倒是有几个。 其一，查王辅中的合作者。 王辅中应该是利用了职务之便，这才能搞到稀土。 只要调查王辅中负责的稀土项目，就可能查到他的稀土来源。 他的合作者，大概率也在相关稀土项目里，担任重要角色。 其次！ 尝试寻找稀土的买家。 买家肯定也知道，王辅中和谁合作，在倒卖稀土。 不过，现在关于买家的线索，几乎没有。 唯一能查的，只有运输这个方向。 因为这么多稀土，要运出去，肯定需要车辆。 我可以提供这周边的道路监控视频。 稀土的售卖时间，大概率是二十一天前，肯定有监控没有被覆盖，有很大概率，查到嫌疑车辆。 另外的调查方向，就是周潇筱那边了。 既然凶手特意将她叫出来杀死，那周潇筱的确可能知道他的身份。 或许，可以搜寻周潇筱的日常物品，尝试从中找到有关凶手的蛛丝马迹。 再就是周潇筱大概率已经被杀，抛尸地在哪里，是个很大的疑点。 如果能找到抛尸地，通过凶杀现场，以及周潇筱的伤势等等，说不定能找到指向中间人的线索。 只不过！ 概率最高的抛尸地，还是郭家店。 我们昨天就查探过了，没有发现可疑地点。 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吉良吉影：“我刚刚想了想，只有一种可能。 我们查探时，郭家店的状态，确实不适合抛尸。 但凶手作案的时候，就不一定了。 换言之！ 郭家店近期，哪里发生了比较重大的变化，大概率就是抛尸地。” 竖锯：“有道理。 之前我们寻找抛尸地时，大多在野外，而野外的自然环境，整体是固定的。 村子里，最大的不同是，村子是人主导的，其中的建筑、景观等等，都是会变化的。 尸体，大概率就藏在变化里。” 沈庭点点头，先共享王辅中就职的，政府部门的相关资料。 又共享矿区周围的道路监控等。 将这些资料上传破案群后，看向帐篷里的孙德华等人。 他将刚刚讨论的思路，全部告知他们。 不过，让他们重点去查周潇筱日常生活里的物品。 以及近段时间，和闺蜜、家人聊天时，有没有提到过和王辅中，走得比较近的朋友。 郭家店近段时间的“变化”，自然也是警员来调查更加方便。 “没问题！ 沈组长，你放心好了，我们马上去安排。” “这么多调查思路，一定会有新发现的。” 孙德华和杨先兴，同时激动说着，就要下去安排工作。 这时，沈庭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他拿出手机一看，是DNA实验室主任的电话。 “喂，马主任，厂区的血迹，有鉴定结果了？” “有了！” 马主任的声音，明显带着意外： “结果，有些出乎意料。 血迹和王辅中，没有完成DNA匹配。 就是说，厂区的那些血迹，并不是像我们之前推测的那样，是由于王辅中被袭击产生的。” …… 第54章 乌龙？ 矿洞外！ 沈庭一脸惊讶。 厂区那血迹，竟然不是王辅中留下的？ “那血迹主人的真实身份，确定了吗？” “还没有！ 目前的数据库里，没有能匹配上的人。” 马主任道。 竟然没找到？ 沈庭微微皱眉，忽然想到什么： “对了！ 矿洞这边，焚烧后留下的血迹，也是O型血，也和王辅中，没有完成匹配？” “这个倒是不一定。 矿洞的血迹，刚送到DNA实验室没多久，暂时没有完成鉴定。 我们会加快速度，争取尽快出结果。 到时候，马上通知你。” “好！” 沈庭挂断电话，眉头皱得像苦瓜。 现场的警员，大致听到了通话内容，也是一脸的吃惊。 “厂区的血迹，竟然不是王辅中的？” “那矿洞这边的血迹，应该也不是王辅中的。 受害者应该是在厂区被袭击，然后被带到矿洞焚尸，最后，尸体被丢进里面的水坑里。” “那岂不是说，我们之前的推测，都是错误的？” …… 不但是矿洞周围的警员，就连破案群里的众人，也都非常意外。 唐仁：“介么说，那王辅中没死啦？ 那他现在在哪里？ 介个案纸，不会还系诈骗吧？” kikO：“那肯定不是。 虽然王辅中被杀这一点，和我们之前的判断有偏差。 但王辅中来到这个和诈骗无关的矿区，以及厂区仓库里的痕迹，都能说明这案子不是诈骗那么简单。 其实只需要稍微调整一下之前思路，就可以。 之前我们判断，是王辅中的合作者，为了独吞稀土收益，杀死了他。 之后又约周潇筱出来灭口。 既然王辅中没死，那大概率就是，王辅中杀死了合作者。 至于周潇筱的状态，不太好说。 我感觉可能没死，因为他们夫妻的关系还算不错。 就算她知道王辅中在倒卖稀土，只需要带走她就行，完全没有必要杀人。 因此她大概率和王辅中一起潜逃了。 ←_←” 竖锯：“这样的话，郭家店那边，寻找村落异常的调查，倒是可以暂停了。” 秦枫：“我大致明白王辅中的想法了。 他为了给母亲看病，和人合作倒卖稀土。 为……为了将收益占为己有，在厂区杀死合作者。 并将尸体带到矿洞，焚烧、抛尸。 四天之后，联系妻子周潇筱，携款潜逃。 他可能知道，自己的行为，迟早会暴露。 因此假装自己和妻子，被缅甸那边诈骗。 以此将警方的目光，引向错误的方向。 为他们的潜逃，争取时间。” 关宏宇：“就是说，王辅中夫妻现在，一定不在缅甸？” 关宏峰：“应该不在，那边应该只是诱饵。 之前我们说，案件调查核心，是寻找王辅中的合作者。 现在，倒是回归了原点，转到寻找王辅中身上了。” 汉尼拔：“寻找王辅中，或许可以从水坑里，那尸体身上入手。 如果能确认受害者的真正身份，说不定能从他的住处、轿车上，找到王辅中去向的蛛丝马迹。 甚至！ 死者之前，可能打算和王辅中一起逃亡。 他的订票记录等等，有可能成为寻找王辅中的关键证据。” 有道理！ 沈庭和孙德华局长说了一声，让他催蛙人快点过来。 差不多又过了十几分钟，蛙人终于携带装备到来。 孙德华将他们带到矿洞，途中还和他们大致说了一下目前的情况。 蛙人也意识到案件紧急，快速穿戴好装备，开始下水打捞。 而矿洞外，沈庭和一众警员，进一步说明目前的情况。 之前确定的调查思路，王辅中负责的稀土项目，还可以继续调查。 从矿区周围的道路监控里，寻找稀土买家，自然也可以继续。 变化比较大的，是周潇筱那边。 去郭家店那边，寻找村落变化，可以暂时搁置。 重点放在矿洞里，尸体的打捞，以及尸源的确认。 周潇筱日常物品的调查，变成确认死者身份后，死者物品的调查。 总的来说，案件重点，变成了寻找王辅中的去向。 沈庭安排好任务，警员们按照指令，快速去工作。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 监督尸体打捞的孙德华，给沈庭打来电话。 “孙局，尸体打捞上来了？ 这么快？” 沈庭有些期待。 但孙德华，却是沉默了几秒，然后叹道： “沈组长，池底的东西，倒是暂时没打捞上来。 但蛙人近距离观察，基本确认是乌龙，那骨架应该不是尸体……” 第55章 又有意外？ 不是尸体？ 乌龙？ 午间炽热的空气，如同烤炉热风，但吹拂到沈庭身上，他恍若未觉。 “孙局，那骨架不是尸体，是什么？” “蛙人说，主体是建筑用的脚手架。 表面沾了淤泥，以及腐烂树叶树皮。 因此远远看起来，很像挂着皮肉的人类骨架。 但近距离一看，就能发现不对劲。” 孙德华叹道： “蛙人说，脚手架在淤泥里埋得很深，不太好挖掘，要使用大型机械。 但这洞穴空间有限，机械进不来。 他拍了‘骨架’的视频，意思应该是让我看看，确认那不是骨架后，直接取消打捞任务。 沈组长，视频我传给你一份，你也看看吧！” “没问题！” 视频很快传来，沈庭直接上传破案群。 秦眀：“近距离看的话，的确不是骨架。 太直来直去了，骨骼的曲度，粗细变化等等，这物体上，全都没有呈现。” 那好吧！ 秦眀说不是的话，一定就不是了。 “这案子，不太好办啊！” 厂区的血迹，不是王辅中的，且没匹配到真正的主人。 水坑里的“骨架”，又是乌龙…… “通过骨架，确认死者身份，这条思路，算是夭折了。 不过，凶手特地到矿区这边焚尸，一定还是看中矿洞适合抛尸。 所以，尸体一定还在某个矿坑里，只是我们找错了而已。” 沈庭想着，安慰孙局的同时，给他打气，让他带人继续在之前圈定的可疑坑洞里搜查。 挂断电话，刚舒了一口气，沈庭的手机，忽然又响起。 他的心跟着一揪。 这案子，到现在为止，就没个正经的好消息。 ?(???) 沈庭一看来电显示，是DNA实验室。 焚烧血迹，出结果了？ 他连忙接通： “马主任，矿洞这里的血迹，有结论了？” “有了！” 马主任的声音，明显比上次还要惊疑： “那个，沈组长，又是意料之外的结果。 之前我们不是说，焚烧血迹，大概率和厂区这边的血迹相同，属于同一个人吗？ 但DNA鉴定结果显示，不是的。 焚烧血迹的主人，是那王辅中。” 啊？ 这里的血迹，是王辅中的？ 沈庭转身看向不远处，被遮挡物保护起来的焚烧地，也有些吃惊。 这结果，又是他没想到的。 当然！ 这自然也是有可能的。 虽说厂区和矿洞焚烧的血迹，都是O型血，且出现时间相近，但没人规定，就必须是一个人的。 只不过，在一起案件里，又是在同一片区域，出现两个O型血，属于一个人的概率比较高而已。 更何况，在厂区伤人，在矿洞焚尸、抛尸，也是比较常规的操作。 但！ 这起案子的发展，显然超过了常规！ 破案群里，群成员也非常意外。 KikO：“这么说，咱们之前对案情的推断，又有问题？ (???) ” 关宏峰：“有问题是肯定的。 不过，不需要全部推翻，只需要进行微调。” 柯南：“没错！ 凶手作案的动机，是谋财，大概率和稀土买卖有关，这一核心点，是没有问题的。 有问题的，是细节。 之前两种推测，基本是稀土买家，王辅中和合作者，谁杀了谁的问题。 现在，死者确认有两名，不对，是三名！ 王辅中二十多天前被杀，那十七天前约周潇筱去郭家店的，一定不是他。 大概率是凶手要灭口。 郭家店那边的搜尸，终究还是要进行的。” 沈翊：“至于目前的案情，有两种可能吧！ 一种是，稀土卖家这边，为了利益内讧。 王辅中的合作者，应该超过了两人。 其他合作者，杀死了王辅中和厂区血迹的主人，独吞收益。 第二种可能是，买家杀死了王辅中和合作者。 只不过！ 从王辅中妻子也被杀害来看，第一种情况，概率更高一点。” 竖锯：“所以，之前确定的调查思路，可以继续。 唯独增加一条，去郭家店，寻找近期的变化。 尝试找到周潇筱被杀害的地点。 在涉案地，或许能找到更多关于凶手的线索。” 沈庭点点头，不需要作出太多改变，自然是好事。 不过，他忽然冒出一个思路。 如果王辅中夫妻被杀了，那他们被诈骗去缅甸，显然就是凶手的烟雾弹。 为了防止警方因为他们突然失踪，调查到稀土买卖上来。 这样的话，同样突然失踪的，厂区那边的死者，应该也会安排烟雾弹，掩饰他的去向吧？！ “调查沧水市，近期从事稀土行业的失踪人员，或许可以确认厂区死者的身份。” 沈庭觉得这方法不错，派人去调查。 各个方向的调查，有条不紊地展开。 不过，进展很慢。 直到晚上七点左右，才接连传来相关消息…… 第56章 你就看我的吧！ 暮色昏沉。 斜钩月在天边若隐若现。 在矿区等了大半天的沈庭，终于等来各个调查方向的结果。 首先是破案群里！ 关宏峰：“王辅中工作里，和稀土项目有关的资料，我们大致都看完了。 但很奇怪，没有发现明显的异常。” 唐仁：“咦，介不应该啦~~ 现在稀土管控那么严格，王辅中要想通过稀土获益，肯定要利用工作之便啦~~ 要不系他的工作和稀土有关，他也不会对稀土动歪脑筋啦~~” 关宏宇：“道理是这么个道理。 但我们的确没有找到，王辅中工作文件里的异常。 他参与过的稀土项目，至少以我们的角度来看，没有问题。 或许，这其中，还有什么内部的隐秘操作，类似那种潜规则，只有内行人能看懂？” 这种情况，也是有可能发生的。 之前大京爆炸案，就是许心一看出南山高中的项目资金不正常。 那文件，如果是外行来看，绝对是合法合规，没有问题的。 只有行内人，才能发现猫腻。 这次，可能也是这种情况。 而秦眀继续道： “虽说文件里没有发现异常，但我们倒是有一点小发现。 因为很多稀土，需要避光，甚至真空保存，沧水市这边的加工企业，通常会将稀土放置到圆桶里保存、运输。 而使用最多的，就是直径80厘米的圆桶。 和我们在厂区仓库的地面上，找到的圆形印记相同。 这基本能佐证，我们关于王辅中在和人合作，倒卖稀土的推测，是正确的。” 就是说，能确定案件和稀土有关，但暂时查不到稀土的来源？ 沈庭想了想：“买家那边呢？ 能确定身份吗？” kikO：“暂时还确定不了。 群主提供的监控，我大致用小程序检测过了。 没有发现异常的运输车队！ 主要也是这附近废弃太久了，因为靠近矿区有污染，居住区比较少，道路稀疏，监控也比较少。 这就为买家绕路避过某些关键路段，提供了可能。 不过，我重点查的是21天前，疑似稀土交易时间的监控。 但买家不一定是当时将稀土运走的。 之后几天的监控，我打算继续查查，说不定会有发现。 群主老大，你就看我的吧，只要买家运输时有异常，我一定会找到他们的。 ???” 看你的？ 那我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靠kikO这不靠谱的，肯定是不可能了。 就在沈庭思索其它调查方向时，负责矿洞搜查的孙德华，给他打来电话。 接通后，能明显听出，孙德华情绪古怪。 明显有几分激动，但也有几分疑惑： “沈组长，我这边有发现。 怎么说呢，总体还算是好消息吧！ 我们在矿洞的一个分叉口，找到了疑似抛尸的坑洞。 这是个五米左右的矿坑，有警员在坑洞边缘，发现了焦黑的碳化物。 喷洒鲁米诺，也有荧光反应。 法医提取了样本，已经送去进行DNA鉴定。 正常来说，这里应该就是凶手抛掷焚烧尸体，也就是王辅中尸体的地方。 但古怪的是，我们的队员，在坑洞底部，没有发现尸体。 一具尸体都没有发现！ 可坑洞底部，又的确找到了更多焚烧后的碳化物质，以及类似组织液的残留。” 就是说，王辅中的尸体不见了？ 沈庭微微皱眉，只觉得这案子越来越古怪了。 正常来说，凶手抛尸后，就不会再随意移动尸体了。 而且那么深的矿洞，距离抛尸又没几天，不太可能被野外动物叼走，或其它可能…… “那另一具尸体呢？ 厂区的死者尸体，有线索吗？” “暂时没有！ 痕检说，我们现在找到的这坑洞，只有焦尸被抛下来的痕迹。 没有第二具尸体，被抛进来的痕迹。 而其它坑洞，我们暂时也没有找到抛尸的痕迹。” 这就更奇怪了！ 凶手没必要将两具尸体，分开抛弃吧？ “这么说，两具尸体都没找到？ 或者说，都消失了？” 沈庭忽然想到，这次离开大京的原本目的—— 调查牵扯到制皮人案，和刑罚者案的尸体失踪案。 “这次案子，有两具尸体暂时找不到。 不会真的和尸体失踪案有关吧？” 尤其是王辅中尸体的消失，和之前的尸体失踪案，真的很像。 都是真凶将尸体抛到某处后，又有人将尸体收集走。 “这案子本身就疑点重重。 要是再杂合尸体失踪案，恐怕会很麻烦。” 沈庭想着，刚挂断孙局的电话，许心一又打来电话。 这次，终于是个好消息！ “沈庭，我在郭家店这边有发现。 通过走访村长和村民，我们发现，近段时间，村里的确和你说的一样，有重大变化—— 他们集资重修了村里的土地庙……” 第57章 土地神！ 土地庙，是乡间很常见的建筑。 几乎每村都有一座。 村民家里盖房、动土、春耕秋收等等，都会到土地庙祭拜。 尤其是家里有白事，“烧七”期间，每天都会有家属，到土地庙供奉食物，也就是“报庙”，告知土地神，有新人报道，祈求接引。 “五七”，全体亲友都会到土地庙，为死者做法事，烧纸扎的金山银山、纸马、童男童女等等。 沈庭记得，郭家店的土地庙，在小水流汇入河道的交叉处下游。 旁边靠近山壁！ 虽然位置比较偏，但绝对是村里依山傍水的好地方。 吉良吉影：“那土地庙，我记得在哪里。 周围有围墙遮挡视野，要是在那里杀人，有可能。 但正常情况下，在土地庙或周围抛尸，就不可能了。 因为那周围的环境，并不合适。 不过！ 如果案发时，土地庙在修葺，就不一样了。 不管在哪里，不管什么时候，对普通罪犯来说，将尸体砌进建筑内部，都是很不错的选择。” 竖锯：“那土地庙，的确可疑。 周潇筱如果真的遇害，尸体大概率就在庙里了。” 汉尼拔：“附议！” 那就去郭家店瞅瞅！ 如果真能找到周潇筱的尸体，对案件，绝对是重大突破。 沈庭带上几人，坐上警车，快速去往郭家店。 警车开出十几分钟，熊贝贝忽然又打来电话。 这段时间，他和所长杨先兴，负责调查沧水市这边的稀土从业人员。 看二十天前，有没有突然失踪的可疑人员。 或许能从中确认，矿山管理区那名死者的身份。 只不过，沈庭再次失望了。 熊贝贝带来的消息，并不美丽。 “沈庭，我们暂时没有找到有重大嫌疑的目标。 像王辅中夫妻这种，被诈骗到国外的情况，肯定是没有发现。 凶手应该也没蠢到一个剧情，重复用两遍。 倒是有不少人离职，但我们一一联系，都联系上了。 我和杨所长讨论，猜测王辅中的合作者，要不就是那种外包的保安等边缘职业。 要不就是，我们的推测有问题。 他不是稀土行业的从业者。 后者，自然没办法查了。 前者的话，我们打算扩大调查范围。 从外包人员，寻找异常。” “可以！ 不过这个方向，一个人就够了，让杨所长负责吧！ 你带人返回郭家店那里，许姐在那边，有新发现。 对了，让杨所长顺便找稀土行业的高端从业者问问，业内有没有什么潜规则，能搞到稀土偷卖。” “没问题！ 不过，这很难问出什么吧！ 就算有潜规则，那些业内人，有良心的，估计就堵住漏洞了。 没良心的，自己偷偷倒卖还来不及呢！ 肯定不会告知我们的吧！”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不过，就问问呗，万一有发现呢！” …… 警车在一个个路灯下，飞快驶过，如同穿越时光的飞梭。 二十多分钟后！ 一行人来到郭家店，在土地庙附近停车。 下车后，沈庭远远看到，土地庙围墙外，围了不少村民。 这土地庙的围墙，将近有两米高。 不过，由于地势相对比较低，很多村民站在围墙外的高坡上，就能看到土地庙内的场景。 关键是，这些村民的面色，都不怎么好看。 有的义愤填膺，有的甚至拿着铁锹，目露凶光。 很快，熊贝贝带人也过来了。 双方会合后，穿过人群，进入土地庙小院。 地上，明显黑乎乎的，有很多黄纸焚烧后的痕迹。 不过，相比老旧的院墙和地面，庙内东北角的正经小庙，或者说神龛，修建的倒是颇为豪华。 神龛整体呈现小屋子的形态，只有大概一米高，上面砌着小瓦。 神龛里面，有两尊土地神。 左边的是土地公，右边的是土地母。 神龛两侧庙门上，刻着“土能生万物，地可发千祥”。 庙门中央，是“土地神祠”。 前面是石制的条案，上面放着不少新鲜的水果、糕点等等。 再前面的地面上，是一个半米多高的三足大香炉，里面插着或高或矮的香。 大部分已经燃尽，也有少数亮着红点，向天空飘出灰白色烟气。 正和村支书、村长交流的许心一，眼看沈庭等人到来，连忙过来说明情况： “沈庭，不太好办啊！ 这土地庙的主体，也就是那土地祠，是不久前郭家店全村人，一起出钱出力，才翻修起来的。 而地面、围墙这些，并没有推倒重建。 也就是说！ 按照沈庭你的推测，周潇筱的尸体，可能藏在那土地祠下面……” 许心一转身，指向土地祠下面的位置。 那里有半米多高的台子，将土地祠架起。 “我和队员们分析，尸体大概率就在这台子里面。 但肯定要刨开整个土地祠，才能确认。 现在村民们的抵触情绪比较大。 村长已经在尽力协调了，但村民还是不同意，你看要怎么办？” …… 第58章 拜的是什么？ 土地庙内！ 沈庭听了许心一的描述，想了想：“那，给钱？ 或者承诺刨开之后，会负责重修土地庙？” 许心一连忙摇头： “不行不行！ 我刚刚已经和村民说过，挖掘后，调查局会负责重建好，但村民们还是不同意。 因为这土地祠，是村子里一起出力建好的。 没有请一个外人！ 在这边的习俗里，只有亲手参与建造土地祠，才会得到土地神的保佑。 我也说了，重修不行的话，可以给村民们补偿，但大家抵触情绪更大。 你知道的，涉及信仰问题，提钱的话，大家会比较反感。 甚至会觉得，我们在拿钱侮辱他们。” “重建不行，给钱也不行，那这不变成两头堵了吗？” 沈庭皱眉。 让他查案子，他在行，可处理这种事情，他不太擅长啊！ 沈庭想了想： “你们有办法吗？ 不行的话，我叫杨先兴过来，帮忙和村民交涉一下。” 杨先兴作为大杨镇派出所所长，和村长、村支书什么的，应该都熟悉，事情可能会好办一点。 而沈庭几个外乡人，肯定得不到村民的信任。 那村长和村主任，看着在中间交涉，但看向这边的目光，明显也有防备。 他们和村民，其实才是一伙的。 自然不可能诚心在中间劝解。 许心一沉吟片刻：“倒也不着急找杨所长。 你们过来之前，我其实已经有了大致的劝说思路。 我们这样……” 土地庙周围，村民们看着沈庭等人到来后，就和许心一交头接耳，都感觉有些奇怪。 因为他们发现，现场的警员，似乎都听那个小年轻的。 不少警员们，明显都四五十岁了，甚至都有白头发了，但依然静静等待那小年轻的命令。 “那群警察里，说了算的，竟然是那个最年轻的？” “估计是谁家的大少爷，下来历练的吧！” “哼，他在家吃香的喝辣的，出来历练，就祸害我们平头老百姓？” “应该不至于吧！ 调查员这工作也挺辛苦的，应该不会瞎搞吧！” “怎么不至于！ 辛苦的是咱们普通人的孩子，又不是他们。 他们都敢把自己的孩子，安排成治病救人的医生，安排成调查员，有什么不敢的？” “一个草包，那就更不能让他胡搞了。” “不管他是谁，都不能让他破坏土地庙就是了。” “对，我们这么多人出钱出力，总算建好了土地庙，就这么给拆了，算怎么回事啊？” “连土地神的老家，我们都保护不住，以后土地神还会保佑我们吗？” “对！” “这话说的在理！” “保护土地庙！” “保护土地神！” …… 村民们义愤填膺，越讨论越是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 村长和村支书，连忙过去安抚。 从根本上来说，他们的确是和村民一边的。 毕竟都是一个村里的人，他们也是村民投票选出来的，不可能胳膊肘往外拐，向着别人。 但他们也不想事情闹大。 很多村民都一根筋，做事容易冲动，要是真的一个气不过，发生了冲突，甚至流血，他们作为村里的负责人，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就在村长和村支书焦头烂额的时候，许心一走到土地庙中央。 旁边一同走出的熊贝贝，还从随身带着的大背包里，拿出一个扩音大喇叭，笑嘻嘻递给她。 显然，这家伙应该没少处理村里的事情，很有经验。 许心一接过喇叭，看着村民们，直接发出疑问： “各位父老乡亲，你们保护土地祠的心情，我们自然很理解。 不过，我有个问题，大家平时在土地祠祭拜，拜的是什么呢？” 拜的是什么？ 村民们听到许心一的提问，都愣了一下。 原本激烈的局面，一下就冷了下来。 “还能是拜什么，当然是拜土地神啊！” “对啊！这还用问吗？” “你什么意思，不会是把我们当傻子吧？” …… “我当然知道大家不是傻子。” 许心一笑道： “不过，我还要继续问一个问题。 大家拜土地神，是为了什么？” 这次，村民们没有迟疑： “祈福！” “保护死者！” “给鬼魂引路！” …… 许心一点头，对着手里的喇叭，目光则诚恳地看向村民们： “我知道，大家都不欢迎我们过来。 也不希望我们破坏土地祠！ 不过，我们这次过来，其实是为大家排忧解难的。 不瞒大家说，我们在土地祠里，要找的是一名无辜受害者的尸体。 尸体很可能就在土地祠下面的台基里。 也就是说，如果不把尸体取出来，那大家每次来祭拜，拜的可就不仅仅是土地神了，同时还拜了下面的鬼。 而且还是一个冤死鬼……” 第59章 挖掘 立秋之后，天气转凉。 晚上八点左右，天已经完全黑了。 这个时间的土地庙，通常已经陷入死寂。 但郭家店的土地庙，今天却格外的热闹。 照明灯，早早就挂了起来。 而站在高坡、路基上，将土地庙围绕的村民们，听了许心一的话，脸上的不满早已经消失不见，都变成了错愕。 是啊！ 如果土地祠基座下，真的藏着尸体，那他们每次来祭拜，不就是在拜鬼吗？ 这谁能接受得了？ 而许心一接着道： “不仅仅是拜鬼这么简单。 大家刚刚也说了，来土地庙祭拜土地神，是为了祈福、接引死者等等。 可基座上的冤死鬼，连自己都救不了，她有可能祝福你们吗？ 她自己都是含冤而死，不诅咒你们的亲人，就不错了。 接引死者更不可能了，拉着亡魂永不超生，还差不多。” 村民们一听，神色变得更加难看。 冤死鬼捣乱，先不说。 单说春耕秋收、婚丧嫁娶、祈福消灾等等，自己诚心诚意祭拜神灵的时候，拜的是一只冤死鬼，这任谁也接受不了啊！ 不少村民的面色，接连变换。 现在别说警方掘庙检查，他们自己，都想赶紧把庙扒开，看看里面究竟有没有猫腻了。 许心一见状，趁热打铁： “我们这次过来，不仅是查案，不仅是找一个幼童的母亲。 也是知道大家有这样的顾虑，来帮大家排忧解难来了。 基座里的尸体，就算大家弄出来了，也没办法处理。 轻了，可能留下不好的记忆，以后做噩梦。 比较差的情况，还可能染病。 不如就让我们处理，大家看怎么样？” 没想到，许姐看起来文文静静的，竟然这么能忽悠啊！ 沈庭听着许心一的劝说，一脸的意外。 而现场的大多数村民，包括村长、村支书，都默默点头，显然都被说动了。 他们可不想以后，年年来拜鬼！ 不过，也有机灵的村民，发出了质疑： “不对！ 你说的这些，都有一个前提，这土地祠的基座里，真的有尸体。 可你怎么就敢肯定，里面一定有尸体？ 要是没有，怎么办？ 总得给我们个说法吧？！” 这次，熊贝贝跳了出来。 他抓过许心一手里的大喇叭，直接喊道： “好说，这个好说！ 看见他没？” 他也不转身，直接四指握拳，大拇指向后指了指沈庭： “看到这小子没？ 他是我们老大，在调查界，更是有着搜尸大王的称号。 简单来说，搜寻尸体，他是专业的。 说一句指哪哪有尸体，也毫不为过。 在多起恶性凶杀案里，都得到了证明。 这次，就是他推测尸体在土地庙里的。 这件事，也由他全权负责！ 如果掘开土地祠，发现里面真的没有尸体，你们就找他。 把他狠狠揍一顿，都绝对没问题。 甚至大卸十块八块都完全没问题。 嘿嘿，当然，我说的是卸衣服，卸人可是违法的。 我看土地庙门口，不是有棵歪脖柳树吗？ 要是真的挖不出尸体，你们就把他扒光了，吊在那歪脖树上，想怎么帮土地神出气都行。 只要打不死就可以！ 打完后，我保证他一句怨言都没有。 不但没有，他还得陪着笑脸，给你们出资，重新建土地庙呢！” 沈庭听得多少有些无语。 这，就算找不到尸体，也不至于被挂在树上，全村人接力打吧！？ 他感觉熊贝贝就是想看他挨揍。 不过，熊贝贝的发言，确实把村民们都逗乐了。 鉴于调查员这边，态度不错，村长和村支书与村民们商议后，终于同意挖开土地祠查看。 熊贝贝则抓过一名村民手里的锄头： “来来来，借你的锄头用用。” 不过，挖掘工作，也不是用蛮力破开土地祠就行。 一个是，可能破坏下面的尸体。 再者，水泥层是很好的，留存物证的物质。 毛发、指纹、纤维、砂土等等证据，都可以在其中较为长久的保存。 如果这里真是抛尸地，可能遗留有这些证据。 因此，怎么挖掘，才能尽可能的保护这些可能存在的证据，也很重要。 几名痕检拿着各种仪器，上前反复检查，然后讨论了好一会，才确定了挖掘方案。 他们在土地祠上，划上标记，让警员沿着标记挖掘。 像熊贝贝和村民抢的锄头，肯定是不能用了。 只能使用小锤子、小凿子等比较精细的工具。 一片“乒乒乓乓”声中，上方的土地祠，很快被整个取下。 这也是警员们商议后的结果，尽量保持土地祠主体的完整。 万一最后没有找到尸体，土地祠总归还在，避免沈组长真的被揍成猪头。 …… 第60章 保证让你挨揍！ 傍晚十点！ 在村里，这几乎是万家灯火熄灭，全都进入梦乡的时间。 不过，今天的郭家店却颇为热闹。 土地庙周围的村民，不但没有减少，来看热闹的人，反而越来越多。 不少人都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思，就算熬通宵，也要守在这里看结果。 大家都想瞧瞧，要是最后在土地祠下，没有找到尸体，这些调查员，要怎么收场。 吭哧吭哧~~ 土地祠下面的基座，也开始挖掘。 在痕检的指导下，警员们更加小心。 不少警员，也明显紧张起来。 因为一层层挖掘下来，并没有找到尸体的痕迹。 尤其是，挖到一半的时候，警员们心里都开始犯嘀咕。 这基座虽然体量不小，但正常来说，如果埋藏尸体，这个位置差不多就会有手臂，或者某些突出部位露出来了。 可现在，一点有尸体的迹象，都没有发现。 不太妙啊！ 不少警员，目光瞥向在旁边“监工”的沈庭。 见他神色依旧坚定，大家的心情也放松下来。 想来，既然是沈庭指定的地方，不太可能什么都发现不了。 警员们再次开始挖掘！ 不过，大家越挖越是心凉。 因为随着残余基座高度，越来越低，已经不足以彻底掩埋一具尸体。 最后，差不多剩了十多厘米的时候，警员们停手。 因为已经没必要再挖下去了。 周围的村民也发现不对，再次吵闹起来： “没有尸体！” “果然没有尸体。” “我就知道，肯定找不到尸体。” “就是，哪有那么缺德的人，敢把尸体藏在土地庙里？不怕遭报应？” “那现在怎么办吧？” “就是，平白无故，把我们好不容易建成的土地庙，给挖成这个烂样子。 今天，你们要是说不出了理来，都别想走。” “嘿嘿，不是说可以揍那个领头的吗？ 现在是不是可以动手了？” 有的村民气势汹汹，也有的撸着袖子，咄咄逼人。 熊贝贝将挖掘工具丢到一边，默默凑到沈庭身边，拐了拐他的胳膊，乐道： “沈大神探，别怕！ 一会要是发生了混乱，你记得跟我走。 我保证保护你，让你一定被人给打死，嘿嘿嘿！” 沈庭无语的瞥了他一眼，将他推向基台： “别废话，向下接着挖！” 熊贝贝和警员们，都愣了一下： “没有必要再挖下去了吧！” “对啊！ 只剩那么薄的水泥层，连人脑袋都盖不住，怎么可能覆盖整个人类躯体？” 沈庭却是摇头： “我可没说过，尸体一定在这基座里？ 基座下面，不是还有地基，还有土层吗？ 继续往下挖！” 警员们互相对视，都看出对方眼里的惊疑。 沈组长，好像确实没说过，尸体在基座里。 是大家看到这水泥、砖块砌的基座，下意识觉得，尸体很可能藏在里面。 当时沈组长还没来，大家相互讨论，也都认为： 基座不管是大小、还是结构，都非常合适藏尸。 是重点怀疑对象！ “是我们想当然了？” “有可能！” “听沈组长的就得了，继续往下挖吧！” 警员们再次动手挖掘。 周围嘈杂的村民，则疑惑地看着警员们的动作。 这是还没挖完？ 要继续往下挖？ 尸体可能在更下面？ 基座的最后一层水泥，很快被挖开，露出下面的黄泥，以及边缘的石头地基。 痕检简单检查后，指导警员继续向下挖。 大家还以为，地基也要挖很久才行。 但一名警员，小锄头稍微往下一挖，他神色就一怔。 从锄头传来的触感，明显不对劲。 既不像挖到细小沙石时，会遇到的阻力。 也不像碰撞到大石头上，会产生的坚硬感。 锄头末端，的确碰撞到了硬物，但质感不是石头，有碰撞感但又稍显柔软。 就像是包裹着皮肉的尸骨！ 警员一下惊住了。 真的找到了？ 尸体真的被藏在了这里？ 他连忙将锄头下的泥土掘出，快速挖了两下后，一撮棕麻色略带卷曲的女性长发，混杂着黄色沙石，出现在警员的视野里。 关键是！ 警员清楚的记得，周潇筱失踪时的发型，就是染成棕麻色的卷曲长发！ 警员血气猛的一下涌到头顶，几乎是被这股力量揪着起身。 他看向不远处的沈庭，激动的举手报告： “沈组长，我这里有发现……” 第61章 尸体 郭家店，土地庙内！ 所有人都看向激动报告的警员，目光很快又移向他手指的地面。 深夜将近十一点，天色实在太黑了，即便有临时架设的灯光，相隔比较远的村民，也完全看不清晰。 唯有趴在土地祠附近围墙的村民，勉强能看到，警员手指的位置，隐约有一团黄乎乎，像杂草一样的东西。 其实也看不太真切！ “什么？是什么？” “挖到什么了？” “那里有什么？” …… “是衣服？黄褐色的衣服？” “不像衣服，我看着像头发！” “我看着也是头发，女人的头发！” “我记得，那女警员之前好像说过，失踪的就是个女人，还是个母亲来着。” “我靠，不会吧！ 真的找到了尸体？” “那指挥的年轻警员，竟然不是酒囊饭袋？ 真让他给找到了尸体？” “那小子，估计是真有点本事。 刚刚我看那台子挖了大半，其他警察都要放弃了，但他仍然坚持向下挖，这才挖到了尸体。” “我也注意到了。 他应该挺有能力的，要不然这些警察，也不会这么听他的。” “话说，是特么哪个混蛋这么没素质，竟然敢往别人村的土地庙里埋尸体？” “这特么也太坑了。 这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干的，非赏他两个大耳刮子不可。” “哼，说不定就是村里哪个小兔崽子干的。 咱们村修土地庙，外面的人，知道的可不多。” …… 村民们对案件的了解有限，只能大致猜测。 而一众警员凑近一看，全都注意到那卷曲的亚麻色头发。 他们在脑海里，立刻匹配上周潇筱当天出小区时，被监控拍到的影像。 当天，她的头发，和现在挖出来的头发，几乎一模一样。 警员们又惊又喜。 周潇筱的尸体，显然找到了。 “沈组长的判断，还是准啊！ 他说周潇筱的尸体在郭家店，果然就在这里。” “搜尸大王，这外号果然不是白叫的。” “要不说，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呢！” “关键是，沈顾问刚接手这案子，第一次来郭家店查探的时候，就把整个村子转了个遍。 当时，我们还以为这案子是个诈骗案呢！ 可那时候，沈组长就在找抛尸地了。 结果没找到，我当时还有些失望呢！ 万万没想到，绕了一大圈，周潇筱的尸体，竟然真的在郭家店找到了。 沈组长这判断，也太精准了。” “确实精准！ 甚至，我感觉，精准得有些可怕了。” …… 警员们你一言我一语，目光还时不时瞥向沈庭，眼神里有着明显的敬佩。 同时！ 大家手上的活儿，也丝毫没耽搁。 之前不确定土地祠下有没有尸体，再加上村民们有异议，挖掘过程可以让大家看。 可现在，确认这里有尸体，就不能让大家随便看了。 警员们让村民远离的话语，明显也硬气了许多。 就算村民们再不愿意，现在这情况，也得给凶案调查让步。 遮挡棚很快在挖开的土地祠上方搭建好。 挖掘工作也进一步展开。 尸体周围的泥沙等等，可能残留凶手身上的微量物证，全部都有收集。 因此挖掘工作更加缓慢。 “沈组长，这边的挖掘，一时半会儿怕是完成不了。 你也忙碌了一天，回去休息一下吧！ 反正尸体也找到了，挖掘工作有痕检、法医和现勘，不会有问题的。” “再等等吧！” 沈庭等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等到露出大半头颅，DNA实验室那边也确认死者是周潇筱，他这才放心，回招待所休息。 不是他太过谨慎，而是这案子实在出了太多意外了。 矿山厂区的血迹，一开始以为是王辅中的，没想到是神秘死者的。 矿洞里的焚烧血迹，以为是神秘死者的，没想到是王辅中的。 还有水坑里的尸体，是脚手架等等。 这一连串的意外，让沈庭不得不谨慎一点。 第二天上午八点左右，好好休息了一晚的沈庭等人，接到局长孙德华的电话。 经过一夜奋战，周潇筱的尸体已经彻底挖掘了出来。 现场的水泥块、沙石、土壤等等，也都收集完毕。 初步鉴定过后，在周潇筱的衣服上，发现了可疑指纹和毛发。 痕检正在匹配指纹。 而DNA实验室，在鉴定毛发…… 第62章 分析 沈庭等人得知挖掘结束的消息后，立刻从招待所，去往沧水市调查局。 虽然案件调查中心设置在大杨镇，但DNA鉴定、尸体解剖等工作，只有在市调查局才能完成。 来到调查局后，孙德华局长告知沈庭，指纹和DNA鉴定，以及尸检结果，还需要一点时间。 但孙德华的脸上，全都是喜色： “目前发现的物证虽然不多，但效力都还算强。 出结果后，有很大的希望，锁定凶手。 沈组长，你们先吃个早饭，稍微等一下。 用不了多久，应该会有结论。” “好！” 沈庭等待的同时，开始汇总其它调查方向的结论。 首先是杨先兴所长那边，他负责的是沧水市稀土行业，外包人员的异常调查。 不过，和之前调查稀土从业人员一样，没有找到二十天前，失踪的人员。 再就是，他按照沈庭的建议，咨询了行业内的高端从业人员，行业内有没有潜规则，能搞到稀土售卖。 但和熊贝贝说的一样，他们全部都说没有。 再就是矿山那边的抛尸地搜查。 警员们在找到那处焚尸的抛尸地后，再也没有别的发现。 焚尸的下一步去向，没找到。 厂区那名死者的尸体，也没有找到抛尸地。 关键是！ 那些矿洞，几乎都检查完了。 似乎尸体压根就不是被抛到了矿洞里。 “这个就有点奇怪了。” 沈庭大大的啃了一口青椒肉夹馍，一边慢慢嚼着，一边思索： “从血迹喷射量来看，厂区那人，应该是死了。 在厂区被杀，那尸体最好的抛尸地，自然是矿洞。 可偏偏，矿洞没有找到抛尸地……” 旁边的熊贝贝，咕嘟咕嘟喝着韭花豆腐脑： “那总不可能，凶手把厂区那名死者的尸体，带到别的地方抛尸了吧！ 这完全没必要啊！ 尤其是，在已经有一具尸体，被抛到矿洞的前提下。” 道理的确是这个道理。 如果凶手有比矿洞更好的抛尸地，那王辅中的尸体，不会被抛到矿洞里。 如果没有，那厂区的死者，尸体应该也被抛到矿洞。 但现在，出现了一定的矛盾。 许心一在吃茄子肉馅的包子： “那就有好多种可能了。 一种是凶手一开始以为矿洞是不错的抛尸地，但后来找到了更好的抛尸地。 因此将王辅中和那名死者，转移到新的抛尸地。 再就是，这案子，可能还有第三方势力介入。” 沈庭和熊贝贝，同时停下胡吃海塞的动作。 许心一的意思，他们自然明白。 尸体被抛弃后又失踪，这和他们之前调查的，尸体失踪案，案情确实很像。 也因此，沈庭之前就有过类似的猜测。 “如果真和尸体失踪案有关，那这群人，有些过于的神通广大了吧！” 沈庭思索着道： “在大京，知道两名杀人狂的抛尸地和犯罪现场，并能运走大量尸体。 出了大京，又知道在那偏远的矿场，有凶案发生。 先不说他们收集那些尸体做什么，单说能知道哪里能收集大量的尸体，也很牛逼啊！” 熊贝贝连连点头： “这案子，要是和尸体失踪案真的扯上关系，恐怕会很麻烦。 单说王辅中和厂区死者的尸体，大概率就找不到了。 毕竟，刑罚者和制皮人，那么多死者，现在还没找到尸体的下落呢！” 许心一：“没有尸体，比较烦的是，丢失了两个很大的线索来源。 凶手杀人，需要和受害者直接接触，这就可能在尸体上，遗留指向凶手自身的物证。 这一点，从周潇筱尸体上，找到的指纹等线索，可见一斑。 咦~” 许心一忽然惊声道： “或许，周潇筱的尸体遗留下来，不是巧合。 尸体失踪案的始作俑者，知道王辅中和厂区死者的尸体位置，他可能也知道周潇筱的埋尸地。 只不过，挖掘土地庙太麻烦了，可能被村民发现，风险太高，因此放弃了。” 沈庭点点头： “有这个可能！ 这样的话，倒是要谢谢凶手费力挖坑埋尸了。 要不然，周潇筱的尸体也失踪，这案子，真没法查了。” 沈庭说完，早饭也吃得差不多了。 他进入破案群，直接留言： “大家有发现吗？” 还是kikO最积极： “矿区周围的道路监控，咱扩充了调查的时间。 不过，依旧没有找到运输痕迹。 这也正常！ 因为我发现，那附近，能避过主路监控的路线有很多。 这思路，怕是要彻底放弃了。 (???) ” 这样啊！ 这倒也在沈庭的意料之内。 稀土这种东西，运输肯定会小心再小心。 不过，没有结果，他还是有些失望。 而这时，kikO忽然又道： “嘿嘿，没有发现，大家想必一定非常失望吧！ 那我再通知大家一个好消息吧！ ?乛?乛? 王辅中的合作者，我有线索了……” 第63章 嫌疑人 嗯？ 没找到稀土买家，却有了合作者的线索？ 破案群内，大家都愣了一下。 沈庭也是一样。 而且，这个所谓的“合作者”，他有点拿不准。 合作者，自然指的是和王辅中一起搞稀土售卖的人。 矿山厂区的那名死者，大概率就是其中之一。 而kikO找到的合作者，是这名死者？ 或者，王辅中合作者不止一名。 他可能杀死了王辅中夫妻、厂区的死者，是本案目前为止，杀死三名受害者的凶手。 沈庭思索着，kikO继续留言： “大家看这视频吧！ ︿(￣︶￣)︿” 她接着上传了几段视频。 每段视频都非常简短，也就两三秒。 大家点开后发现，这两三秒的视频，还断断续续，里面有大量的黑屏。 和kikO之前修复的，王辅中行车记录仪的视频，倒是有些像。 视频里的内容，同样让大家意外。 场景基本都是马路上，王辅中多次出现在镜头里。 关键是，他身边，还并行着另一个男性。 唐仁：“小kikO，这视频也不全啊！ 和王辅中在一起那人，要不就是半个背影，要不就是只有手和腿入镜，根本没有正面影像啦~~” kikO：“这我可没办法。 反正我复原之前群主提供的，王辅中在始重镇的视频，就复原出这些内容。 能找到疑似合作者的影像，已经算运气很好了。 (/"≡ _ ≡)=” 关宏宇：“主要是这些视频，来自不同街道，不同时间的监控。 没有正面影像，也没法确定，他们就是一个人啊！ 可能只是碰巧从王辅中身边，走过的路人而已。” 沈庭直接留言： “不是的。 从手臂、腿等局部特征，以及步态特征来看，这几个视频里的男子，就是一个人。” 他自然是通过人体计测得出的结论。 kikO其实也一样。 试用之前就和kikO合作，研发了能对人体特征进行分析的监控，如今已经到了试用阶段。 kikO显然是把这项技术，运用到了小程序里。 对已有监控里，拥有相似躯体特征的人，进行整合。 这才有了这次的发现。 kikO：“群主老大说的对。 本姑娘现在可是人体计测大师，是不是一个人，还不是一眼的事。 ╮ (. ? ? ?.) ╭ ” 沈庭也懒得揭穿她，再次看过那人的影像后，微微皱眉。 王辅中为什么多次去往始重镇？ 这其实是案件初期，就确定的疑点。 之前将案件定性为诈骗，那他去见的，大概率就是诈骗案的中间人。 而现在，案子确认为谋财害命。 王辅中去见的，应该就是稀土生意的合作者。 只不过，影像的确只提供了目标的局部躯体特征。 想以此确定合作者的身份，有很高的难度。 甚至，连确定影像里的人，是不是矿山厂区的死者，都做不到。 这也是失去尸体，对案件调查的负面影响之一。 沈庭思索着案情，时间很快过去，孙德华再次找到他时，带来了好消息—— 周潇筱尸体上，找到的毛发，DNA鉴定匹配到了嫌疑人。 这人名叫祁生智，是物生稀土公司的管理人员。 而且已经确认对方目前的位置，警方正派人去将其带回警局。 第64章 审讯 很快，警员带祁生智返回警局。 指纹鉴定紧跟着完成，确认从周潇筱身上收集到的指纹，是来自祁生智。 审讯开始！ 审讯室外，孙德华看向沈庭道： “沈组长，根据队员调查，祁生智早年就有偷卖稀土的记录。 当时没有那么严格，而且他和当时的领导关系不错，放了他一马。 集团内部通报后，将他放到了闲职上。” “就是说，这次祁生智参与案件的概率很高？” 沈庭微微皱眉，看着审讯室里的祁生智。 “沈组长，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异常？” 孙德华见状好奇。 “不太好说！ 只能说，这祁生智，不是王辅中被杀之前频繁去始重镇要见的合作者。” “呃，这是怎么确定的？” “通过人体测量……” 沈庭将kikO在修复监控里，找到的合作人影像发送给孙德华。 并和他讲述了前因后果。 孙德华快速看完视频，一脸惊讶： “王辅中一直去始重镇，要见的就是这人？ 但他和祁生智人体特征匹配不上？ 那……” 孙德华眉头皱起，这样的话，最符合案情的推测自然是： 影像里的人，和王辅中以及祁生智都是合作者。 这人在厂区被祁生智杀害。 祁生智成为最大获益者。 “沈组长，能通过这些影像确认这人的身份？ 或者确认他是不是矿山厂区的死者吗？” 沈庭直接摇头： “很难！ 这影像里的人，躯体特征本就是局部的。 矿山厂区的死者，通过血迹溅射能得到的躯体特征也很有限。 没办法对二者进行匹配。 如果有尸体的话就简单多了，可惜没找到。 我现在能做到的是，如果见到影像里那人的照片或者真人，能认出对方，仅此而已。” 孙德华点点头： “那现在，核心发力点显然还是要放在祁生智身上。 如果他也参与了稀土倒卖，肯定要和王辅中以及矿区死者频繁联系，他一定会露出蛛丝马迹。” 沈庭点点头，将祁生智的个人资料全部共享上传至破案群。 而审讯室里，审讯员也开始对祁生智进行审问。 祁生智四十九岁，看起来还算年轻，毕竟是常年坐办公室的。 脸上带有明显的慌乱，不知是被抓后知道自己的行动暴露太过惶恐。 还是对警局天然的恐惧。 总之，整个审讯过程中，祁生智坚持不认罪。 他坚称自己没有杀过人，更没有参与过稀土倒卖。 至于他的毛发和指纹，为什么会出现在死者周筱潇身上，他说不知道，而且根本不认识周筱潇。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审讯员离开审讯室，有些失望地朝沈庭这边摇头： “不行！ 这祁生智嘴挺硬的，实在问不出什么。” 恰在这时，在祁生智的住处和工作地点等搜查的警员，也打来电话。 他们也没有找到涉案物证。 家中倒是找到了几部手机，但都是之前的老型号，检查后确认和本案没有关系。 轿车上没有发现受害人的指纹、毛发等等，也没有发现血迹。 办公地点也没有找到和稀土倒卖相关的物证。 唯一的发现是，祁生智的同事说，这家伙因为自己是闲职，迟到早退很常见，甚至翘班也很频繁。 这一点，查看公司监控后得到了验证。 而祁生智说，他每次都是去和狐朋狗友鬼混。 比较关键的是！ 二十二天前，也就是王辅中请假去交易稀土的时间。 还有十八天前，也就是周潇筱被叫到郭家店的时间。 这两个关键节点，祁生智的确都不在班上： 二十二天前，翘班一天； 而十八天前，下午四点左右就早退。 祁生智回忆后，也记不太清当时去做什么了，只说可能去钓鱼了，也可能在在家休息…… “从时间上来看，这祁生智的嫌疑倒是挺大啊！” 孙德华说着，沈庭点头。 这时，破案群里也有人发言。 kikO:“这祁生智的通话记录没有嫌疑。 他没和王辅中联系过。 不过，聊天内容显示，他和朋友聊天时，的确怀念之前卖稀土赚快钱。 不过，他的银行流水没有异常。 也没有赌博欠下的债款。 经济情况应该说很不错，按说没有必要为了钱冒险杀人独吞。” 关队：“所以，现在的状态是，周筱潇身上的证据，指向稀土从业者祁生智，但他不认罪。 调查得到的线索，有的也指向他，比如通勤记录和作案时间高度吻合。 但也有几个方面存在疑点。 比如，祁生智没有冒险杀人的必要。 除了周潇筱，也没有他和王辅中等人接触的证据。” 毛利小五郎:“虽说现在祁生智嫌疑最大，但就算勉强认定他是凶手，估计也没用。 毛发、指纹虽说是效力很强的证据，但都可以伪造。 如果找不到其它线索，在法庭上，他只要抓住伪造这一点，就很可能脱罪。” 就是说，现在需要更多证据！ 要不然就给祁生智定罪！ 要不然，指向其它嫌疑人？ 沈庭思来想去，关注点还是放在了那埋尸的土地庙里…… 第65章 足迹！ 郭家店的土地庙，是目前唯一和凶手直接相关，且涉案尸体没有消失的地方。 之前找到的头发和指纹，只是周潇筱身上的证据。 土地庙里，很可能还遗留有其它更隐秘的线索。 沈庭立刻联系物证鉴定办公室，让他们多花心思，在土地庙收集到的物证，全都要认真鉴定。 不过，非常凑巧，沈庭刚说完指示，接电话的鉴定员就连忙道： “咦，沈组长，你怎么知道，我们会在土地庙收集的样本里有发现？” 还真有发现？ 沈庭惊讶道： “具体什么情况，快说说。” “沈组长，是这样。 就在刚刚，一名年轻鉴定员，在检查土地庙基座水泥块的时候，在夹层里发现了多个鞋印。 现在初步判断，鞋印来自同一个人。” 沈庭之前毕竟兑换过微量物证分析技能，水泥夹层里的残留脚印，他自然知道鉴定原理。 当工人午饭后或隔天施工时，浇筑的上下两层水泥，不会彻底粘合。 因为不同批次水泥的凝固收缩率，有差异，相互之间会形成天然的分离面。 因此，如果下层水泥上遗留有手印或脚印，覆盖上层水泥后，不但不是破坏，反而是对证据的保护。 物证鉴定员可以先通过X光成像，或者计算机断层扫描，“透视”水泥，确认其中鞋印的位置、深度、形态等等。 之后，使用小型精密工具，对上层水泥进行精准剔除。 最后，自然是鞋印的提取和制模。 据此获得的鞋印，在案件侦破中，通常拥有非常强的效力。 不过…… 沈庭压下心底的激动，问道： “你们怎么能确定，水泥夹层里的鞋印是凶手的？ 而不是当时建造土地庙的村民们，遗留的？” “这个简单，一个是未干的水泥，工人通常不会踩。 关键是，从鞋印特征来看，应该是水泥塑性阶段的末期，踩上去的。 也就是浇筑后两三个小时，有了一定的硬度，但按压水泥会遗留轻微凹陷的阶段。 如果工人一直在施工，上下两层的水泥，间隔时间不应该这么长。 所以我们鉴定组推测，应该是晚上工人们停工休息，而凶手打开水泥层，挖坑埋尸的时候，不小心在边缘的塑性水泥上留下了鞋印！” 有道理！ 沈庭打开警务通，立刻查看倒模出的鞋印痕迹，微微皱眉。 这足迹，好像不是来自祁生智啊！？ 旁边的孙德华见状，连忙问道： “沈组长，看你的样子，是不是有什么新发现？” 沈庭摇摇头： “不太好说。 看那鞋印，我感觉和王辅中在始重镇见面那人，有些类似。 但不太确定。” 人体测量学中，自然包含足部特征的鉴定与分析。 而鞋印在一定程度上，也能体现鞋底花纹的形态、磨损程度等。 尤其是根据纹路深浅，能分辨出目标走路时的压力分布、足部形态，以及行走习惯。 甚至，如果是足迹分析大师，通过几个足迹，就能分析出目标的步态特征。 不过，kikO找到的影像本就是局部的，有关足部特征的内容非常少。 而人体测量毕竟也不是足迹学，关于足迹方面的知识，肯定不如后者全面。 “不过，有一点倒是能确认。 土地庙里的鞋印，不是来自祁生智。 二者的鞋码，相差将近两个号。” “不是祁生智？” 孙德华闻言，脸皱成一团： “这就有些奇怪了！ 岂不是说，在郭家店杀死周潇筱，并在土地庙埋尸的凶手，另有其人？” 之前，根据周潇筱身上，祁生智的指纹和毛发判断，杀死她的应该是祁生智。 鞋印，自然也应该是他留下的。 可现在，鞋印竟然匹配不上？ 关键是，杀死周潇筱和王辅中，以及矿山厂区那名死者的人，应该是同一个凶手。 那岂不是说，杀死王辅中和另一名死者的，可能也不是祁生智？ “莫非，祁生智还有其他帮手？ 这次稀土倒卖，涉及四人以上？” 沈庭摇摇头，有些拿不准：“呃，不好说啊！ 按说稀土倒卖这种违法行为，参与的人肯定越少越好。 但从目前的案情来看，没有第四人的话，案情又很难解释。” 沈庭想了想： “对了，土地庙内，有其他指向祁生智的线索吗？” 第66章 足迹分析！ “除了死者周潇筱身上的指纹和头发，暂时没有找到其它指向祁生智的证据。”孙德华道。 这也很奇怪啊！ 沈庭皱眉。 既然周潇筱身上，有指向祁生智的物证，那她遇害时，祁生智应该是在场且参与了的。 怎么会没有留下其它证据？ “周潇筱的死因，是类似铁锹的凶器，多次击打头部。 没有造成开放性的创口，但颅脑损伤已经足以致命。 这个过程，没有直接的躯体接触。 正常情况，如果脚印主人和祁生智，两个人在土地庙杀死周潇筱。 两人合力，将尸体抬进挖好的土坑里，比较合理。 这个和尸体接触的过程中，有毛发遗留，很正常。 但指纹和毛发，应该是两人都有遗留。 至少指纹，两人应该都有残留。 可现在，只找到了祁生智的指纹。 如果另一个人戴手套的话，自然能避免指纹留下，那祁生智，为什么不戴？” “挖埋尸坑，如果是两个人的话，肯定也是两人一起动手更快。 那在相近的位置，两人的鞋印应该都有遗留。 可偏偏只找到了一个人的鞋印，没有祁生智的。 这也很不合理啊！” 沈庭越想越感觉，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能想到的可能性有很多，比如那鞋印可能不是涉案人留下的。 可能是建造土地庙的过程里，因为某些原因停工了几个小时，然后那片区域恰好一个人在工作，恰好留下来鞋印。 也可能是某个村民，大半夜没事，到土地庙……呃，闲逛时留下的？ 沈庭自己都感觉这猜测，有些古怪。 但他看过的不少案例，的确是这样。 某些在初期看起来重要异常的线索，查明真相后，发现非常无厘头，且和案子，完全没有关系。 “其他可能的话，其实也有。 比如，祁生智是冤枉的。 周潇筱身上的毛发和指纹，是凶手故意放置的，为了将凶杀嫁祸到祁生智头上。 再或者！ 祁生智和另一人的确都是凶手，不过杀死周潇筱后，完全由另一人挖坑，然后祁生智一个人将尸体丢到坑洞里。” 这些猜测，都不太合常理，但并不能完全排除。 “问题是，现在没有其他证据，证明究竟什么才是真相。” 沈庭又沉吟了一会： “找不到好办法， 只能用笨办法了！” 他让孙德华，派人去收集郭家店村民的鞋印。 这自然是为了匹配鞋印，排除某些特殊情况。 同时，聊天群里，秦明留言： “群主，我发现了一点细节。 从周潇筱身上找到的，祁生智的毛发，从理化数据来看，是半个月之前留下的。 脱落时间，应该不超过一个月！ 具体的时间，我拿不准。 因为判断毛发脱落时间，目前只是一项推断性技术。 脱落时间越长，推测误差越大。” 唐仁：“那这发现，根本没有什么用啦~~ 虽然案子的几个关键时间，是十八天前、二十二天前，和二十九天前。 都在半个月到一个月，这范围内。 但如果祁生智说自己是被诬陷的，凶手拿他的毛发嫁祸，那这证据没有一点用处啦！” 沈庭却是摇头： “我明白秦法医的意思。 秦法医说的，是另外一种情况。 如果祁生智，真的是被诬陷的。 那真正的凶手，想获得祁生智的毛发，半个月到一个月之内，很可能和祁生智接触过。 或许，可以从祁生智公司的监控，以及住处的道路监控里，寻找可疑人员？” 秦明：“还是群主懂我，我就是这个意思。” 沈庭立刻共享，祁生智就职稀土企业的所有监控。 还有他这一个月，在其他地方活动时，相应区域的监控。 将监控上传破案群后，沈庭在脑海里默默总结： “这案子，现在走到了最关键的阶段。 之前王辅中、周潇筱夫妻的失踪，稀土矿区的调查，矿洞里的搜查等等，所有的调查，最终指向郭家店的土地庙。 而土地庙的确找到了周潇筱的尸体。 尸体上的指纹、毛发，指向了祁生智。 而水泥层找到的鞋印，指向没有确定身份的某个人。 现在的核心问题是—— 祁生智究竟是不是凶手？ 还有，水泥层里鞋印的主人是谁？ 和本案有没有关系？” “至于本案的案情轮廓，现在其实已经很清楚了。 王辅中和他的合作者，倒卖稀土盈利。 合作者里，有人想独吞收益。 或者买家，想空手套白狼。 从案情的角度考虑，核心问题是—— 王辅中的合作者，有几个？ 也就是确定矿山管理区的死者、kikO复原的始重镇监控里的人，以及土地庙里的脚印，是不是一个人？ 不是的话，分别都是什么身份……” 沈庭想了想，没有犹豫，直接兑换了足迹分析。 【恭喜宿主，消耗十五个技能点，成功兑换足迹分析学。 提醒：技能点剩余五个。】 …… 第67章 我有大发现！ 沈庭之前兑换破案技巧，基本都比较保守。 确认不得不兑换，才会下决心。 这次，他之所以这么快就下定决心，是因为这案子目前的小疑点，过于多了。 矿山厂区的那名死者，是谁？ kikO修复的监控里，王辅中去始重镇见的是谁？ 还有土地庙水泥夹层里，找到的鞋印是谁的？ 这些人之间，有没有关系，或者有没有重叠？ 这些细节，对于案情的判断，都很重要。 沈庭现在迫切需要，对已有的案情，进行整合，从中寻找突破口。 他思考后，觉得足迹分析学，能够做到。 因此毫不犹豫就兑换了！ 伴随系统提示音落下，足迹鉴定的大量知识，如潮水般涌入沈庭的脑海。 足迹鉴定，包括了犯罪现场穿鞋脚印、穿袜脚印，以及赤足印等，各种足迹的鉴定。 足迹鉴定的基础是，每个人的足迹，具有特异性和稳定性。 特异性是指，每个人足部的骨骼、肌肉、脂肪的分布，平时的行走习惯，以及鞋袜的磨损特征，都是不相同的。 而稳定性指的是，成年人的足部结构，以及行走习惯，相对稳定。 没有特殊情况，不会在短期发生巨大变化。 这二者，为足迹鉴定，提供了理论基础。 在实践中，犯罪现场的足迹，能提供静态、动态，两方面的线索。 静态特征指的是，足部的脚型、指纹、畸形等，或者鞋码、鞋底磨损特点等等细节。 动态特征，指的是凶手行走时的步幅、步态特征等等。 这些信息，对于凶手身份的确认，全都至关重要。 沈庭很快吸收了相关知识，他紧跟着露出惊色。 因为在脑海里，初步比对已经掌握的信息，他发现： 土地庙水泥脚印，和始重镇监控里，多次和王辅中碰面的那人，步态特征是吻合的。 二者应该是一个人！ “有意思！ 这人应该是王辅中的合作者。 可能是他，杀死了周潇筱？ 估计也是这人，杀死了王辅中，并将他带到矿洞附近焚尸，抛尸矿坑。” 杀王辅中，自然是为了独吞卖稀土的收益。 而杀周潇筱，大概率是因为周潇筱知道王辅中卖稀土的行为。 如果只杀死王辅中，她事后报警调查，很容易就查到稀土买卖上来。 因此，凶手将二人全部杀死。 他可能使用了AI或音频剪辑，伪造了二人的声音，误导二人的家人和警方，他们被诈骗去缅甸。 “那之前推测的可能之一—— 土地庙的鞋印，是无关人员偶然留下的，就可以排除了。 但这人，又和祁生智的足迹，匹配不上。 且根据之前的分析，二人在土地庙遗留的线索，有一定的矛盾性……” 沈庭想了想，在杀害王辅中夫妻这件事上，虽然二人都有嫌疑，但还是留下脚印的人，嫌疑更高一点。 因为他和王辅中夫妻，都有接触。 “不过，这人和祁生智合伙杀人，概率也很高。 或者！ 这是祁生智故布疑阵？ 用脚印的主人，误导警方调查？ 为的是万一警方查到他，有机会找借口脱罪？” 沈庭想着，摇摇头。 可能性，还是有些多。 “现在最关键的有两项： 一个是尽快确认足迹主人的身份。 一个是确认祁生智究竟有没有嫌疑。 而二者的核心点，其实都在祁生智身上。” 因为足迹主人是王辅中合作者的身份，基本能确定。 而祁生智，有两种可能。 他也是合作者。 或者，他是无关人员，被设计成替罪羊。 前者，脚印主人和祁生智一伙，自然需要和他多多接触。 后者的话，脚印主人获得祁生智的毛发和手印，也需要和祁生智接触。 “不管哪种情况，之前搜查和祁生智相关的，近一个月内的监控，这思路显然是正确的。” “再就是！ 祁生智不管是什么角色，他卷入这个漩涡，估计也有原因。 这案子和稀土有关，祁生智就职的，物生稀土公司，自然是相关行业。 或许！ 涉案人的稀土，就是从物生稀土公司，搞到的？ 只不过，手法比较高明？” 沈庭想着，收集了物生稀土公司的相关资料，上传到破案群，让群成员查看。 刚做完这一切，kikO忽然留言： “嘿嘿嘿，大发现，我有大发现啊！ ︿(￣︶￣)︿” 唐仁：“你能有什么发现啦？ 不就是修复一些视频，找到些模棱两可的身影啦~~~ ?_?” 沈庭则好奇道： “有什么发现，快说说，别卖关子！” kikO：“好嘞！ ?????????” kikO：“群主老大，你之前，不是上传了祁生智就职的公司监控，还有他日常生活的相关监控吗？ 我把这些数据，都接入我的小程序后，刚刚有新发现。 你们看这些影像。” kikO在破案群里，上传了几段视频。 视频里，是一个戴着帽子的男性，手上提着类似工具箱的物品，走在公司走廊上。 …… 第68章 三合一 关宏宇：“呃，影像里这人有异常？” 毛利小五郎：“这人和这次的案子有关？” 唐仁：“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啦~~” kikO：“群主老大，嘻嘻，考考你。 你能看出这人，特别在哪里吗？ ???” 班门弄斧是吧？ 沈庭已经知道，kikO的小程序，为什么专门抓取到这个人了。 她用的，就是沈庭帮kikO整合到监控里的，人体计测…… 沈庭直接留言： “影像里这人，和王辅中去始重镇，频繁见的那人，步态完全一致，是一个人。 和在土地庙找到的脚印主人，也是一个人。” 呃…… 得意洋洋的kikO，很是意外： “土地庙的脚印，和始重镇监控里那人，也能匹配上？ 群主老大，之前你不是说，有些像，但没办法得出准确结论吗？” 沈庭也不好说自己刚兑换了新技巧，胡诌道： “我刚刚仔细研究了二者，确认二者能匹配上。” kikO：“那群主，你这是留了一手啊！ (?`~′?) 为啥我的小程序，结合了你的人体计测，还是匹配不上二者？” “你的黑客水平，还有待进步呗！” 沈庭直接转移话题： “这样的话，始重镇王辅中的合作者、土地庙脚印主人、稀土公司影像里这人，就能三合一了。 这人能在物生稀土公司活动，身份估计挺特殊。 关键是！ 物生稀土公司里，一定有人知道他的身份。 只要确定了这人的身份，获取其指纹或DNA，这案子的很多细节，就能进一步明朗……” 这也是沈庭一直在寻找的，案件的突破口。 他连忙联系孙德华，将kikO找到的影像，传到警务通。 和孙德华讲述了影像的重要性后，虽然隔着电话，但沈庭仍然能感受到对方的震惊： “什么？ 沈组长，你是说影像里这人，就是土地庙留下脚印的人？ 也是王辅中去始重镇见的合作者？” 沈庭：“没错！ 孙局，这人身份的重要性，你应该明白吧！” 明白！ 太明白了！ 这案子到了这个阶段，傻子都明白这人是案子里的关键人物啊！ 一个和王辅中多次见面，且在周潇筱死亡现场，留下脚印的人，只要确定了其身份，完成抓捕，几乎所有案件细节，都可能从这人口中得到答案。 这人，太重要了！ 沈庭则继续道： “物生稀土公司，毕竟是你们这边的企业，我联系他们，可能没什么用。 你亲自联系一下，让他们尽快确定那人的身份。” “没问题，我马上联系！” 孙德华挂断手机，脸上还残留着明显的震惊。 没想到，才这么久没见，沈庭那边，竟然就有了这么大的进展。 孙德华有种错觉，好像他和沈庭使用的时间度量，不一致。 沈庭的一个小时，好像比他长好多的样子。 要知道，自从抓捕祁生智，但审讯他不认罪以来，孙德华一直按照沈庭的指示，在郭家店这边，收集村民的鞋印。 尤其是，当初参与过土地庙修建的村民鞋印。 这自然是为了从村民里寻找鞋印的主人。 但到现在为止，孙德华已经尽可能加快速度了，可也仅仅收集了一多半。 他原本估计，今天深夜，都不一定能彻底完成。 但没想到！ 就这么短的时间，沈庭那边，竟然已经将脚印和始重镇监控里的身影，匹配上了。 这还不算！ 甚至找到了脚印主人，在物生稀土公司里，留下的身影。 这推进速度，实在太夸张了。 关键是！ 沈庭的发现，可不是什么可有可无的小发现，大概率可以直接确认鞋印主人的身份。 对案件来说，这绝对是关键性的大突破。 “沈组长是怎么做到的？” 沈庭只和孙德华讲述了自己的结论，并没有告知他具体的调查过程。 也因此，孙德华此刻又震惊又好奇。 这时！ 吱呀～ 两名警员推开大门，从里面走出，手里还拿着相机等工具。 两人走到孙德华身前，擦了擦额头热汗，连忙道： “孙局，这户人家已经收集过了。 快去下一家吧！” “孙局，我们得加快收集速度了。 照现在的速度，天黑前是肯定收集不完了。 搞不好，要收集到明天凌晨。 沈组长那边，可还等着我们回去复命呢！” “还收集个毛啊！ 快收拾东西，上车，直接去物生稀土公司，路上开快点……” 第69章 确定身份！ 大杨镇！ 几辆警车，在马路上疾驰。 车内，两名小警员，满脸惊疑。 “孙局，村民们的鞋印还没收集完呢，为什么不继续了？” “对啊，沈组长不是还等着我们吗？ 还有，忽然去物生稀土公司做什么？” 听着两人的疑惑，孙德华笑道： “不让你们继续收集，自然是没必要再收集了。 沈组长已经找到了鞋印主人，更重磅的线索。 鞋印的主人，在物生稀土公司活动过。 通过这线索，有机会直接确定其身份。” 两名警员连连点头，但脸上的惊疑，却更加明显。 如果能直接确定鞋印主人的身份，不管对方是不是村民，自然都有了答案。 因此村民的鞋印，自然没必要再收集了。 问题是！ 沈组长是怎么查到，嫌疑人在物生稀土公司出现过的？ 而且，沈组长的效率也太高了吧！ 村民的鞋印他们还没收集完呢，结果沈组长连嫌疑人在哪里出现过，都确定了？ 甚至，找到了能确定鞋印主人身份的途径？ 这调查进度，快的要起飞啊！？ 两名警员询问孙德华，沈庭的调查细节。 但回答他们的，只有沉默。 因为孙德华也不知道！ 他心里的好奇，一点都不比两人弱！ …… 很快，警车来到物生稀土公司。 孙德华调查局长的身份，还是非常好使的。 稀土公司领导，得知孙德华来访，亲自出来迎接。 得知孙德华的来意后，更是亲自派人，给各部门下发文件，确认嫌疑人的身份。 很快，维修部传来消息称，有员工认出了嫌疑人的衣服和工具箱。 说那人是在外面找的打印机维修人员。 根据维修记录，他名叫尹存良！ 另外，维修部还提供了尹存良的联系方式，以及他维修店的地址。 孙德华没想到这么顺利，再三感谢后，离开物生稀土公司。 并把有关尹存良的信息，告知沈庭。 沈庭也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进展，让孙德华继续调查尹存良的去向等信息。 而沈庭直接共享了尹存良的个人资料，确认步态匹配后，将通讯记录等等，上传破案群。 沈庭：“这尹存良，就是王辅中在始重镇，多次见面的人。 也是土地庙，水泥夹层里，鞋印的主人。 大家可以看一下他的资料。” kikO：“27岁，看着挺年轻啊！” 唐仁：“他和这次的案子有关系，肯定是没跑啦~~” 关宏宇：“有关系是肯定的。 不过，具体什么关系就不好说了。 他自己杀死了周潇筱？ 还是和祁生智一起杀死了周潇筱？ 还有那王辅中，以及厂区那名受害者的死亡里，他扮演什么角色？ 这些都只能找到尹存良后，才能进一步确定。” 秦枫：“没错！ 我刚刚大致扫了一眼尹存良的通讯和聊天记录，没有找到他和王辅中以及祁生智联系的痕迹。 他们应该有更隐秘的联系手法。” 关宏峰：“对了！ 王辅中不是有很多缅甸那边，给他打来的电话吗？ 尹存良等人，应该早就计划好了。 等稀土交易完成后，就杀死王辅中等人。 到时候，缅甸这边的电话，就是他被诈骗的佐证。” 毛利小五郎：“应该是这样。 这尹存良的职业，也挺有意思。 他开了一家小维修店，看聊天记录，生意和口碑都很不错。 只不过，赚的倒是不多。 可能是因为技术不错，物生稀土公司的打印机坏了，多次维修无果后，才会找上他。 也因此，尹存良和稀土公司产生了联系，并起了贪念。” 柯南：“有可能！” …… 群成员讨论间，孙德华对于尹存良的调查，也有了初步的结果。 “沈组长，我们查到，差不多半年前，是物生稀土公司的一名员工，推荐尹存良维修打印机的。 那名员工，住在尹存良维修店附近。 到他那里，维修过电饭锅，发现他的技术很不错。 之后，办公室里的打印机多次维修都没修好，那员工就想起了尹存良，推荐找他试一试。 领导没办法，同意找尹存良。 根据员工们的回忆，尹存良没费多大劲，就把打印机修好了。 因此！ 之后有维修难度较高的电脑、打印机等，都会找尹存良。 这是他出现在物生稀土公司的原因。 但他肯定不算公司的人，严格来说，也不是外包，只是个临时来维修的人。 所以，我们之前的排查，没有查到他。” “至于尹存良的去向，我们暂时没找到。 他是个孤儿，没有父母。 朋友倒是有几个。 据他们的描述，尹存良前段时间说，他要去国外，说是国外的维修人员，赚的比国内多多了。 尹存良和朋友说，要去澳洲。 但我们调查发现，他其实买了17天前，去塞尔维亚的机票。 不过，机场的记录显示，他并没有检票登机。 我们在他的住处，收集了毛发、皮屑等物证，但鉴定结果还需要一点时间。” …… 第70章 确定血迹来历 尹存良失踪了吗？ 沈庭想起矿山管理区，找到的血迹。 那血迹的主人，到现在也没有确定呢！ 沈庭又想起周潇筱的死亡时间，是十八天前…… “孙局，尹存良的机票是什么时间？” “十七天前，下午五点三十五！” “这是当天去塞尔维亚最早的飞机吗？” “呃，这个我倒是不清楚。 沈组长，你稍等，我联系机场问问……” 片刻后，孙德华再次打来电话： “沈组长，不是的。 机场的航班资料显示，十七天前的上午七点十五，也有一班飞往塞尔维亚的飞机。 沈组长，你是觉得，尹存良应该坐更早一班的飞机，尽快离开？” “没错！” 沈庭道： “既然尹存良有了逃到国外的计划，自然应该越早离开越好。 十八天前，他就杀手周筱潇。 但他没订第二天上午的机票，肯定是有非常重要的事，脱不开身。 尹存良一个孤儿，又是单身，还是个体户，按说如果已经拿到了卖稀土的钱，没有事情能拖住他。 所以！ 我猜测，十七天前的上午，可能才是他和稀土买家，正式交易的时间。” 沈庭顿了顿，继续道： “尹存良的想法，可能是拿到钱后，坐最早的班机出国。 一旦到了塞尔维亚，再偷渡去欧洲其它国家，就简单了。 这就意味着，在稀土交易之前，他需要将其他事情都处理好。 这其中就包括杀死王辅中夫妻，并伪造二人被诈骗。 这样既能独吞稀土收益，又能为自己逃跑争取时间。 但尹存良最终没有登上去塞尔维亚的飞机，大概率是稀土交易时，出现了问题……” 孙德华惊了一下： “就是说，矿山厂区发现的血迹，可能来自尹存良？ 他被买家杀害了？” “很有可能！” 沈庭点点头：“这些人都敢买卖稀土了，肯定都不是省油的灯。 从厂房的储存桶印痕来看，买卖的稀土量很大。 如果被抓，肯定也是重罪。 既然如此，从买家的角度思考，就不如来个空手套白狼。 孙局，你让DNA实验室，加快鉴定厂区的血迹，和尹存良的毛发吧！” “好！ 我马上打电话催催。” 沈庭则打开破案群，将十七天前，从尹存良家，到稀土矿山的沿途监控，全都上传。 沈庭：“如果我的推测没错的话，十七天前，尹存良应该去过矿山。 大家可以在监控里找一下。” kikO：“没问题啊，交给我吧！ ?????????” 沈庭：“对了，还有一个方向可以调查。 尹存良作为本案里的关键嫌疑人，周潇筱和王辅中的死亡，和他的关系，现在不确定。 但确定的是，他一定参与了稀土的买卖。 尹存良又和物生稀土公司，有直接接触。 他们买卖的稀土，大概率就是从物生稀土公司搞到的。 大家查一下这个公司的资料，大概率能找到异常。” 唐仁：“我记得，之前警方和我们，都查过沧水市的稀土公司啦~~ 但不是没找到异常吗？” 竖锯：“现在要查的，就是之前为什么没有找到异常。 他们买卖的稀土，总不可能是凭空产生的。” …… 警员们和群成员，都开始投入调查。 最先出结果的，是DNA实验室。 实验室主任，直接打电话给沈庭： “沈组长，你的推测没错，矿山厂区的血迹，的确是尹存良的。 血迹和尹存良的毛发DNA，完成了匹配。” 熊贝贝震惊：“那岂不是说，尹存良也已经死了？ 和沈庭你推测的一样，被稀土买家杀害了？” 许心一也有几分意外： “我记得，案件一开始的时候，对血迹的鉴定是说—— 由于下雨冲刷，导致理化数据变化，得不出确切的结论。 只能说，血迹产生时间，是二十天左右，误差在前后四五天。 我们因此才下意识认为，厂区的血迹和矿洞焚尸的血迹，来自一个人。 现在看来，这结论倒是误导了我们。” 沈庭苦笑： “不过，鉴定的结果倒也不算错。 十七天前产生的血迹，的确在误差范围内。” 熊贝贝忽然又惊愕道： “等等，让我想想哈。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尹存良基本能确定，是王辅中买卖稀土的合作者，但两人都已经死了。 其它的先不说，杀死尹存良的，是不是有两种可能。 一个是稀土的买家。 或者，其他和王辅中、尹存良，一起参与稀土售卖的人。 后者的话，那祁生智是不是有嫌疑？” 许心一直接摇头： “我倒是感觉，从目前的线索来看，祁生智的嫌疑，反倒没那么大了。 或者说，这起案子，祁生智有很大可能，并没有参与。” …… 第71章 招了？ “呃，这是为啥？” 熊贝贝疑惑。 “很简单啊！” 许心一分析道： “那尹存良，明显有携款跑路的计划。 而且，他和那祁生智从资料上来看，没有类似亲属或多年朋友的关系。 从尹存良的视角看，如果祁生智也参与了稀土售卖，那祁生智和王辅中，没有本质的区别。 既然都计划，在稀土售卖之前，杀死王辅中夫妻了，为什么不杀祁生智？ 也不差多杀一个人啊！ 所以，祁生智大概率没有参与过案子……” 许心一说着，忽然顿住了。 因为她发现，如果以尹存良杀死王辅中夫妻为前提，看待这个案子。 的确如她上面分析的那样，祁生智可能是被诬陷的。 但如果换个思路，是祁生智杀死了王辅中夫妻，案子也是说得通的。 “如果是祁生智为了独吞稀土收益，将王辅中、尹存良两名合作者，以及知情人周潇筱，全部杀死。 倒是和现在的案情，更加吻合。 唯一的问题是，既然尹存良买了十七天前去塞尔维亚的机票，而且上午有票没有买，那十七天前，应该的确是稀土售卖的时间。 祁生智当天杀害他，还是在储存稀土的仓库旁边，他不怕被买家发现，留下把柄吗？ 还是说，稀土买卖本就违法，他有恃无恐？” 沈庭想了想： “王辅中的焚烧血迹，产生的时间，没有那么大误差。 周潇筱的死亡时间也一样。 结合他们的行动轨迹，基本能确定，王辅中是22天前，在矿山遇害。 而周潇筱，是18天前，在郭家店遇害。 按说这期间，祁生智要杀死尹存良，时间还是比较充足的。 的确没必要搞得那么紧张。 十七天前，临时发生了意外？ 当时，祁生智在哪里？” 沈庭快速翻看祁生智的个人资料，惊讶的发现，十七天前，祁生智是在岗的。 虽说依旧迟到早退，但进出公司，的确打了两次卡。 没有意外的话，上班时间，祁生智没时间去杀尹存良。 下班时间，也不可能。 因为他下班比尹存良的机票时间，还要稍晚一点。 要动手的话，只可能是清晨了……” 沈庭想着，破案群内，忽然响起消息提示音。 秦枫：“群主，我有发现。 在你之前提供的，17天前的道路监控里，我找到了尹存良。” 他紧接着上传几段视频。 群成员点开一看，就见道路上，有一个骑摩托车的人影。 沈庭一看身形，直接就确认，这的确是尹存良。 唐仁：“呵呵，这家伙看起来心情不错啦~~ 我看在不少路段，还晃动车身，很开心的样子。 他这系以为卖出稀土，拿到钱后，可以去国外逍遥了吧~~” 毛利小五郎：“他肯定没想到，在矿山迎接他的，会是死亡。” 秦枫：“从监控来看，他最后拐进的岔路，是可以去到矿山的。 而且距离矿山非常近，只有三四公里吧！” 沈翊：“王辅中夫妻，这之前，已经遇害。 十七天前，尹存良再去矿区，再加上买了晚上的机票。 群主之前的推测，应该是正确的。 尹存良估计是去正式售卖稀土的。 他计划拿到钱后，立刻远走高飞。” 沈庭重点看了一下监控的时间，上午八点十五。 到达矿山，应该是八点半左右。 而祁生智当天的打卡时间，是八点五十。 虽说中间隔了二十分钟，但就算杀人后，直接离开，也不足以在八点五十，到物生稀土公司打卡。 “可以排除祁生智涉案的嫌疑？” 但仅根据打卡时间就彻底排除他的嫌疑，沈庭感觉这线索稍微刻意了一点，不太能彻底的说服他。 犹豫着，审讯员忽然给沈庭打来电话。 一开口，就让沈庭惊了一下。 “沈组长，好消息，那祁生智招了……” 第72章 老朋友？ 招了？ 招什么了？ “那祁生智承认自己是凶手了？” 沧水市调查局，沈庭听到审讯员的电话，非常惊讶。 但审讯员明显愣了一下： “呃，沈组长，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祁生智确实招供了，不过，不是承认自己是凶手，而是供述了两个涉案时间，他去做什么了。 二十二天前，也就是王辅中的死亡时间，当天白天，他没去上班，是因为和朋友去海钓了。 十八天前傍晚，他从公司早退，其实是去约会小三了。 我们找祁生智的朋友和情人，已经调查过了。 和祁生智的供述，基本一致。 海钓是他朋友开的车，他朋友拿出了高速扣款的电子票据。 还有两人和海鱼的合照。 他那小三的话，咳，就复杂一点了。 我们调查发现，他的情人，偷拍了两人在一起时的视频。 时间显示，视频的确是十八天前的晚上拍的。 因此！ 王辅中和周潇筱死亡时，他应该都是没有作案时间的。” 沈庭快速查看，已经上传到警务通的证据。 很快发现，他还是太单纯。 审讯员说，小三拍和祁生智在一起的视频，沈庭还以为是生活记录视频呢！ 没想到，是需要打码的视频。 相当辣眼睛！ 沈庭也立刻明白，祁生智记得自己在两个嫌疑时间，做过什么，且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据，为什么现在才交代： “我没记错的话，这祁生智和老婆结婚好多年了，孩子都上高中了。 他是怕交代这些，会影响他的家庭生活？” “差不多！” 审讯员道： “我们在审讯里，其实没少遇到这种情况。 很多被认定有嫌疑的人，即便有不在场证据，但因为各种不光彩的原因，不会第一时间招供。 他们知道自己不是罪犯，所以基本都有种幻想，希望警方能通过别的调查方向，找到真正的凶手。 这样不但能洗脱他们自己的嫌疑，也能保守住自己的灰色秘密，让原本的生活，保持原样。 祁生智就是这样。 这次的案子，牵扯到稀土领域，闹得挺大，祁生智自然也听说过。 他很久之前偷盗稀土，最终能保住工作，本身就用了手段，不太合规。 他怕这次被翻旧账，因此一开始不敢承认旷班去海钓。 这样的话，他还可以用生病等借口掩饰过去。 情人那事，就更严重了。 他就是想玩玩的，可不想影响自己还算和美的家庭。 但他没想到，情人拍了视频，就是为了向他的妻子逼宫。 总之！ 祁生智一开始也抱有幻想，希望警方能自己还他清白。 但审讯员反复给他施压，让他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祁生智害怕自己真的被当成杀人犯，最后只能招供。” 这倒的确挺符合一些嫌犯的心理。 沈庭想着，审讯员又道： “嗨，也难怪祁生智害怕。 沈组长你不知道，物生稀土公司的领导，刚刚过来了解了情况，脸色超级难看。 祁生智混吃等死的好日子，肯定是过不下去了。 连当初保他的人，似乎都要被处理。 还有，那祁生智的情人和老婆，刚刚在局里碰了面，直接撕打在一起。 我上去拉架，都被挠了两下。 嘿嘿，这祁生智的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这个，沈庭倒是真知道。 他现在虽然在二楼会议室，但刚刚一楼两个女人的争吵声，整栋楼都能听到，沈庭自然也听到了。 他还好奇，发生了什么呢？ 没想到，是祁生智的老婆和情人，爆发了大战。 沈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恨不得立刻冲下去看热闹。 不过，他现在毕竟是专案组长，凡事也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 “祁生智排除嫌疑的话，那这案子的各种可能，就减少了很多。 至于唯一指向祁生智的线索，周潇筱身上，他的毛发和指纹，应该是被人放上去，嫁祸他的。 设计这一切的人，估计是尹存良。 他能进入物生稀土公司，从祁生智工位上拿到毛发和指纹，是有机会的。” “这样的话，如果稀土交易里，只有王辅中和尹存良，不存在其他合作者。 那杀死尹存良的，只可能是稀土买家了？ 并且，买家将二人的尸体，全都带走？ 可能是害怕二人身上，遗留有指向自己的线索？” 沈庭捋顺案情，kikO忽然留言： “咦，物生稀土公司的资料，果然有问题。 他们的服务器里，有数据被修改的痕迹。 嘿嘿，你们猜猜我发现什么？ 这可是老朋友了呢！ (???)” 第73章 标志！ 服务器里，有数据被修改的痕迹？ 老朋友？ 什么意思？ 群成员看着kikO的留言，都有些懵。 她不是在物生稀土公司的数据里，发现了异常吗？ 怎么还在数据里，找到了老朋友？ 唐仁：“说人话啦~~” 沈庭也@kikO：“说点大家听得懂的。” kikO先上传了一小段视频，然后才道： “这是什么，大家不会都忘了吧？ ⊙ω⊙” 群成员全都点开视频查看，这应该是一段数据流。 很像黑客电影里，对数据世界的表述手法。 关键是！ 所有数据变化间，在中央形成了一个图案—— 最上方是一只眼睛。 下方是一只掌心向下的手掌。 “窥探者？” “是窥探者！” 群成员一眼就认出，这是代表窥探者的图标。 竖锯：“有意思！ 窥探者的图标，怎么会出现在物生稀土公司的服务器里？” 这也是其他群成员，心里的疑问。 大家第一次接触窥探者，是在觅云爆炸案里，出现了代表窥探者的匕首和铜牌。 进一步调查得知，窥探者是八九年前，在国际上非常有名的犯罪组织。 不过，近几年，不知道为什么偃旗息鼓。 这个组织，有自己的网站。 上面的文字，尤其是照片记录的原版文字，似乎有蛊惑人心的力量。 国际刑警，还销毁了这个组织的很多录音，它们的蛊惑能力似乎更强。 能勾起人心中，最深处的恶念。 只不过！ 那觅云爆炸案调查到最后发现，和窥探者没有直接的关系。 最多是凶手郭洪刚，在堕落成杀人犯的过程中，受到了窥探者网站的催发。 在案件里，他借用窥探者组织的标志，既能扰乱警方的视线，又能表达自己对窥探者的敬意。 在那之后，沈庭虽然对窥探者组织，做过更多调查，但并没有突破性的发现。 万万没想到，在沧水市这起夫妻失踪案里，竟然又发现窥探者组织的标志。 关键是！ 这案子到目前为止，也没发现和窥探者相关的线索啊！ 沈庭再次@kikO： “你能查到，这段数据流为什么会出现在稀土公司的服务器里吗？ 对了，这段数据流的作用是什么，你能查到吗？” “压根就没有什么作用啦！” kikO飞快留言： “这数据没有任何的作用和含义，唯一的用处，就是展示那代表窥探者的图标。 应该是某个黑客的手笔。” 汉尼拔：“这个我倒是知道一点，我记得，以前我们讨论的时候，似乎还提到过。 在艺术品领域，很多伪造名画或者雕塑的专家，通常会将自己名字的简写，或者自己代表性的标志，偷偷藏在自己伪造的作品里。 粗俗一点，这种行为可以理解成小狗撒尿标记领地。 其中涉及到很复杂的心理。 很多黑客，也有类似的习惯。 他们会在自己黑进的系统里，留下自己独特的标记。 更有甚者，会让标记在某一天，忽然蹦出来，让使用相应服务器的所有人，全都看到。 这窥探者标志，应该就是某个黑客，特意留下的。” kikO：“没错！ 雁过留声，人过留名。 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黑进了一个系统，却不留下点什么，那别人怎么能知道，自己黑进去了。 留下自己的标记，是黑客获得满足感和成就感，非常重要的来源。 我也是一样！ 我之前使用的标识，都是奔跑的双马尾少女。 但现在，进入破案群后，咱已经改过自新，从善如流，弃黑从善啦！ 从今往后，咱打算用咱们破案群的头像，就是那个棕色侦探帽作为我的专属标志。 嘿嘿，你们说怎么样？ 帅不帅？ ︿(￣︶￣)︿” 你还是拉倒吧！ 你黑进别人的系统干坏事，却留下我这破案群的标志。 等你哪天闯了祸，沿着你那破标志，找到咱们群是吧？ 这特么是好人能干出来的事？ “还是别了！” 沈庭在群里，对kikO的决定，直接表达了反对。 kikO只回复了一个抠鼻屎的表情： “(*￣rǒ￣)” 这意思就很明显了，显然在说—— 你觉得我会听你的吗？ 沈庭也懒得和她掰扯：“咳，别扯没用的。 除了图标，kikO你还发现了什么？” 第74章 案情 kikO：“首先是物生稀土公司，稀土数据的改动。 稀土从矿山开采出来后，在矿区会进行初步检测。 将稀土含量上传电脑，并传输到稀土公司的内部系统。 我发现的数据异常是，矿物里，稀土的含量被修改过，改得稍微小了一点，但还在正常范围内。 然后在调查数据如何被修改的时候，我抓到了那段藏有窥探者标志的数据流。 这修改数据的黑客，技术应该非常好。 也就比我差一丢丢吧！ 换别的黑客来，真不一定能发现他的操作。 ?乛?乛?” 群成员看到kikO的留言，心里的一个疑惑，顿时都解开了。 这次的案子里，很关键的一个问题是，王辅中等人，是怎么搞到稀土的。 结合kikO的发现，他们大概率是修改稀土矿里，稀土的含量数据，然后将提纯后，多余的稀土据为己有。 当然，这其中肯定牵扯到其它复杂操作。 但基本原理，应该是这样。 kikO继续道：“除了稀土含量，我发现稀土提纯后，封装的自动生产线。 以及杂质封装的生产线，都有被细微改动的痕迹。 应该是将提纯后的稀土，当成杂质，封装到放杂质的桶里。 后续杂质运到处理点，等待统一埋藏，而尹存良等人，从中找出封装有稀土的杂质桶。 应该是这么个操作！” 唐仁：“啧啧，这就是自动化的坏处啦~~ 虽然提高了效率，但却被黑客轻松攻破，钻了漏洞啦~~” kikO：“倒也没那么容易。 物生稀土公司，使用的是公司局域网、单独的服务器，还有其它防黑客攻击的措施。 就算很厉害的黑客，要攻破，也要花很大的功夫。 关键是容易触发预警。 但从内部攻破就很容易了。 我推测，尹存良应该是趁着去稀土公司维修的机会，将黑客的程序，注入了内网。 这个就很简单了，只需要一个U盘就能搞定。” 毛利小五郎：“这么看来，这案子，尹存良自己就能搞定。 没必要找王辅中合作，然后再冒险杀死他们夫妻吧？” 柯南：“毛利叔叔，还是有必要的。 我看kikO姐姐提供的资料，矿山挖出的稀土矿，不但稀土公司会取样检测稀土含量。 政府的矿产管理部门，也会取样检测。 自然是避免稀土公司，监守自盗。 所以，政府系统里的数据，自然也要改。” kikO：“小学生说得没错。 我刚刚看了，政府矿产管理部门的系统，比稀土公司，更难黑进去。 可如果作为职员的王辅中，主动将带有黑客数据的U盘，插入办公电脑，就简单多了。 这应该是王辅中在获得稀土过程中，最主要的任务。 =_=” 关宏宇：“要不说呢！ 最坚固的堡垒，往往都是从内部瓦解的。” 沈翊：“从数据修改这个方向，也能佐证祁生智是被尹存良诬陷的。 因为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获得稀土，只需要尹存良和王辅中两个人就足够了。 没必要再增加一个人，分收益。” 沈庭点点头，搞清楚嫌犯如何获得稀土的，这案子的案情，基本就很清楚了。 尹存良，应该是稀土买卖的主导者。 王辅中配合他行动。 两人通过黑客程序，隔空获得了稀土。 只不过，王辅中不知道，尹存良压根没想和他分最终的收益。 为此，尹存良做了很多准备。 比如，将和王辅中见面商议的地点，定在隔壁始重镇。 且选择偏僻，监控少的地方见面。 杀人、售卖稀土，更是选在最后一次见面，一个月后进行。 这样，始重镇那边的监控，基本就失效了。 还有，尹存良知道，王辅中迟早会成为被调查对象。 因此，在杀人灭口之前一段时间，道路监控还没有被覆盖的时候，王辅中如果去矿山，没有让他开自己的轿车，也没有打车。 估计是尹存良骑摩托或开车，载他去的。 这样，就能避免警方，根据王辅中的行动轨迹，查到矿山。 另外！ 他联系王辅中的号码，显示在缅甸。 暗中可能还想办法，伪造了王辅中和周潇筱的声音，欺骗他们的父母。 22天前杀死王辅中，焚尸、抛尸。 18天前，郭家店土地庙杀死周潇筱，就地埋尸。 通过伪造二者的声音，制造出他们夫妻被诈骗到缅甸的假象…… 第75章 三种可能 尹存良还考虑到，如果警方比较厉害，发现王辅中和周潇筱遇害的情况。 他趁着能去物生稀土公司，拿到祁生智的毛发和指纹，放到周潇筱的尸体上。 只不过！ 尹存良没想到的，也有很多。 比如，他不知道，二次浇筑的水泥，不但不会覆盖脚印，反而会将其完美的保存下来。 更没想到！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想独吞稀土收益，而买家，压根就没想付钱。 在17天前，他想售出稀土，马上拿钱跑路的时候，被买家杀害。 “案件轮廓，差不多就这样……” 沈庭沉吟： “从尹存良的个人资料来看，他一个人，应该是没有能力，完成这些操作的。” 凉爽的秋风，从窗外吹进，沈庭的思路，也逐渐开阔。 尹存良虽然维修技术很好，但并没有高超的黑客技术。 他连正经的计算机课程，都没有上过。 就算临时恶补，暗中偷学，也不可能达到让kikO这种顶级黑客，都称赞的程度。 还有！ 作为一个维修人员，他没有那么神通广大，信息来源不可能那么广。 凭他自己的能力，按说不太可能查到，王辅中很缺钱，且很可能被他说服，和他合作。 祁生智也是一样。 他当年虽然犯过错，但处理得很隐秘。 稀土公司知道的人，都很少。 那尹存良是怎么知道，有这么个人，可以嫁祸的？ 除此之外！ 稀土矿物开采、检测、提纯等细节，也都不是尹存良能知晓的。 “这些疑点，因为窥探者的出现，得到了补足。” 窥探者这种国际犯罪组织，能查到这些信息，就很正常了。 “不过！ 是尹存良自己贪图稀土收益，但知道自己的不足，找上了窥探者，寻求帮助。 还是窥探者别有目的。 他们看中尹存良能进入物生稀土公司，因此蛊惑他作案，偷盗稀土？” 这两种情况，沈庭感觉都有可能。 核心区别，在窥探者这里。 窥探者这组织，有些奇怪。 好多年都没有犯罪行动了，但江湖上仍然存在着他们的传说。 虽说稀土值钱，但那点收益，怕是入不了窥探者的眼吧！ 不过！ 要说尹存良，想找人帮助，就找到了顶尖犯罪组织，窥探者。 对方还真的愿意帮他这个小卡拉米，也有点离谱。 要知道，像郭洪刚这种视窥探者为偶像的粉丝，要找窥探者，都找不到。 尹存良一找，就找到了？ “这案子的根源，不管是窥探者以尹存良为棋子。 还是尹存良找窥探者帮忙，似乎都有点说不通。” 沈庭往嘴里丢了一颗巧克力豆，一边嚼巴，一边沉吟： “还有一种可能。 此窥探者，非彼窥探者。 而是郭洪刚那种，窥探者组织的迷弟，打着窥探者的旗号行动。” 沈庭感觉这种情况的概率，相对更高。 而以这为前提，不管是尹存良找假窥探者，还是假窥探者，找尹存良，就合理多了。 旁边的熊贝贝则笑道： “所以说，这次窥探者，又给别人背了黑锅？” 沈庭摇摇头： “也不一定。 这次的窥探者，也有可能是真的窥探者。 毕竟，虽说稀土的收益，他们看不上。 但如果他们因为某些原因，需要稀土本身，就不好说了。 很多稀土，虽说没有那么贵，但不是花钱就能买到的。 这窥探者，太过神秘，想用稀土整点大动静，也有可能。” “合起来，这算是三种可能吧！ 现在具体哪种情况，不太好说啊！” 沈庭说着，忽然怔了一下。 他发现这个案子里，说过太多次这句话了。 核心原因，是本案的涉案人，不管是受害者还是凶手，都已经死了。 正常情况！ 现在应该抓捕尹存良归案，审讯他，一切自然就明了了。 但他也被杀了，且尸体消失不见，很多细节，就只能靠推测了。 “要搞清楚这些细节，只能从稀土买家入手了。” …… 第76章 奖励 稀土买家，不太好查啊…… 沧水市调查局，一间办公室内。 沈庭一边看窗外半残的月亮，一边往嘴里丢巧克力豆。 他直接点开破案群留言： “稀土买家那边，大家有调查思路吗？” 关宏峰：“没有太好的办法。 稀土买家，和这次的案子，牵扯不深。 唯有交易稀土并运输时，露过面。 正常来说，从稀土运输线入手，是比较正常的调查思路。 可之前kikO不是试过了吗？ 没有找到有嫌疑的运输车辆。” 秦明：“按说既然是交易方之一，稀土买家和尹存良这边，肯定需要多多沟通。 但尹存良，应该有更私密的手机，我们暂时没找到。 这尹存良被杀，对后续调查，阻碍太大了。” 唐仁：“很显然啦~~ 稀土买家，不仅仅是因为不想付钱才杀人的啦~~ 杀死尹存良，他们也能避免身份暴露啦~~ 这就叫釜底抽薪，斩草除根啦~~” 沈翊：“要找稀土买家，的确麻烦。 只能通过已有的资料，看能不能找到漏洞。” 汉尼拔：“群主不要抱太大希望。 这案子，关键涉案人，都已经死了。 正常这种案子，都是无从下手的。 我们能查到目前这种程度，将核心案情捋清，已经很不容易了。 要找稀土买家，怕是需要一点运气。” 沈庭自然也知道这背后的难度，留言道： “大家就花心思找找吧！ 实在找不到，那也没办法。” “没问题！” “我们尽力。” “群主老大，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 …… 沈庭离开破案群，联系孙德华，将目前所有的进展，都同步给他。 其实，也没有太多信息。 祁生智嫌疑被洗脱，陷入三角大战后，这案子的可能性，就急剧减少。 从三名死者的死亡时间，以及尹存良购票想逃跑等细节，也能推断个大概。 不过！ 当沈庭告知沧水市的警员，在物生稀土公司和政府的系统里，都发现了能组成窥探者的数据流后，孙德华还是震惊了一下。 而其它警员，听到窥探者这三个字，却是一脸的懵逼。 显然，现场所有人，只有孙德华局长，听说过窥探者。 他赶紧把沈庭拉进办公室，并关上大门。 警员们见到这一幕，又好奇又惊讶。 “这么神秘？” “沈组长刚刚说的是窥探者？” 不仅是沧水市的警员，连专案组的警员，都一脸的好奇： “熊哥，这窥探者是什么意思？ 你一直跟着沈组长，你一定知道。” “我当然知道！”熊贝贝挺直腰杆，但露出坏笑： “但我不告诉你们，嘿嘿！” “许姐，你肯定也知道，跟我们说说呗！” “这个确实没法说。 涉及保密条例。” 许心一道：“而且，我们其实也只知道一些皮毛。 告诉你们，也没什么用。” 警员们，立刻露出失望表情。 同时！ 办公室内，孙德华惊讶的看向沈庭： “沈组长，你刚刚说的窥探者，不会是我知道的那个窥探者吧？” 沈庭笑道：“孙局，别紧张。 虽然我的确找到了窥探者的标志，不过不一定就是那个窥探者。 很可能是窥探者的信徒，搞的鬼。” 孙德华神色稍微舒缓： “如果是信徒，倒还好。 不过，按照规定，凡是有窥探者的相关发现，都要立刻上报调查部。 听说，这个组织当年在国外疯狂的时候，在哪里出现，都会带来混乱和死亡。 沈组长，以后你遇上这个组织，也要小心。 他们可不是普通杀人狂能比的。” 沈庭点点头：“我知道的。” 他把其它一些案情细节，告知孙德华后，离开办公室。 同时！ 他的脑海里，响起了系统提示音： 【恭喜宿主，成功在六天时限内，侦破大杨镇夫妻失踪案。 破案奖励，开始发放！】 嗯？ 这就发奖励了？ 沈庭往嘴里丢的巧克力豆，第一次没有丢中。 不过，他稍一思索，脸上的疑惑就消失了。 “也对！ 系统发布的任务，是王辅中和周潇筱，这对夫妻的失踪案。 现在不但确定了两人被害的位置，找到了周潇筱的尸体，还确认凶手是尹存良。 一定程度上来说，这案子的确算是破了。 只不过，凶手尹存良的状态，和之前找到的凶手不一样，他被杀害了。 连尸体都不见了。 而找稀土买家，也就是杀害他的凶手，就是另外的案子了。 和系统发布的任务，关系不大。” “这系统，还挺严谨的。” 沈庭想着，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奖励发放中……】 …… 第77章 增加新成员？ 咔呲~~咔呲~~ 沈庭坐在办公室，吹着清凉晚风，美滋滋的吃着巧克力豆。 【破案奖励一：基础技能点十个。 在本次侦破案件的过程中，宿主表现格外出色，奖励额外技能点六个。 提醒：技能点累计剩余21个。】 【奖励二：价值一百万的金条。】 【奖励三：死者的馈赠：矿物学·高级。】 【死者的馈赠：材料学·高级。】 前者应该是来自王辅中，他是矿物学方面的硕士。 不过这项馈赠，对沈庭没啥用。 他第一次兑换的刑侦技巧，就是法庭地质学。 其中就包含了矿物学。 至于材料学，自然来自周潇筱。 沈庭原本以为，这次奖励结束了，没想到，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破案奖励四：破案群名额，增加两个。 具体成员，筛选中……】 咦，这次终于要增加新成员了？ 沈庭丢巧克力豆的动作，猛的一顿。 “自从增加了柯南和毛利小五郎之后，好像很久都没有增加新成员了。” 沈庭很好奇，这次谁会进入破案群。 是侦探？ 还是杀人狂？ 或者是气氛组？ 不过，根据以往的经验，新成员要很长时间，才能确定。 与此同时！ 【群成员奖励，开始发放……】 【大杨镇夫妻失踪案，群成员贡献计算中……】 【在本次案子里，贡献最大的是kikO和吉良吉影。 分别奖励黑客技术提升百分之五十。 超仿真女性美手五只！】 两人这次的贡献，的确很大。 kikO不但从修复的行车记录仪影像里，发现了矿山是王辅中的目的地。 还在始重镇的修复监控里，找到了合作者的局部身影。 连尹存良在物生稀土公司的影像，都是kikO找到的。 最后还从物生稀土公司的服务器里，找到了窥探者的标志。 要不说呢，要想富，上科技。 掌握核心技术，就是牛啊！ 沈庭都不得不感叹。 而吉良吉影则是在案件初期，提出了非常重要的疑点—— 29天前的一整个白天，王辅中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这为后续kikO复原行车记录仪，确认矿石是目的地，提供了条件。 再就是，在第二次要去郭家店寻找周潇筱尸体时，也是他首先提出，尸体可能藏在郭家店的变化里。 也因此，调查组才会那么快，将土地庙设为调查目标。 他在本案里的贡献，也的确非常突出。 【贡献度排名的第二的群成员，是汉尼拔。 奖励厨艺提升30%！】 汉尼拔的贡献在于，首先提出矿山的矿洞适合抛尸，为后续找到王辅中的焚尸地，提供了条件。 【获得第三等奖励的是竖锯、秦明、关宏峰……】 他们在破案里，都有一些小发现。 至于其他群成员，也都获得了鼓励奖。 【群成员的奖励，发放结束。】 kikO：“嘿嘿，谁是第一等的奖励，你们都看到了吧！ 现在知道，谁是群里的老大了吧！ ヾ(●′?｀●)?” 唐仁：“老大当然是群主啦~~ →_→” kikO：“那必须滴。 不过，群主之下呢，咱就说，群主之下，我最大，不过分吧！？ ╮(￣▽￣)╭ ” 秦枫：“我倒是挺好奇的，群主的奖励是什么啊？ 群成员的奖励，我们都看到了，很丰厚。 而群主，这次不但从案件一开始，就认定不是诈骗，而是凶杀。 之后更是将土地庙的脚印、始重镇的身影、稀土公司的监控，结合起来，确定都是来自尹存良。 也确认，矿山管理区的血迹，是尹存良的。 按说，群主的破案贡献，才是最高的。 我很好奇，群主的奖励是啥啊？” 关宏宇：“咦，你这么一说，我也很好奇啊！ 群主，说说呗！” kikO：“对啊对啊，群主老大，你是什么奖励啊？ ???” 你们就别管我了！ 皇帝的内库，能让大臣知道有多少银两吗？ ?乛?乛? 沈庭直接不接茬： “咳咳，这次大家表现不错。 下次案子，再接再厉。 拜拜~~” kikO：“用完了别人就走，渣男！ (σ｀?д?)σ” 柯南：“群主先别走，关于稀土买家，我有个小发现……” 第78章 休息？ 破案群！ 原本要点退出按钮的沈庭，意外的看着柯南的留言，手指顿在半空。 有关于稀土买家的发现？ 他连忙问道： “什么发现，快说说。” 柯南：“买家的运输车辆，肯定要从那矿山开出。 为了不被发现，他们的车队，肯定要避开矿山附近，有监控的道路。 再加上，从仓库地面的印记来看，稀土数量不少。 一两辆车，怕是拉不了。 而车辆一起行动，可能引起有心人注意。 如果是我，我会化整为零，让车辆沿不同的路线离开。 我在矿山附近的地图上，画出了所有避开监控的行驶路线。 走高速路，有概率会被检查，还会留下影像，可以暂时排除。 不走高速，如果目的地距离沧水市很远，风险也很高。 而且距离太远，也很难联系上尹存良这边。 所以！ 稀土买家，大概率就在沧水周边的几个城市。 包括洪安市、姚城、宝乐市等等。 我找到了几条相对还算好走的，从沧水市到这些城市的路线。 群主，我们或许可以查看这些路线上的特殊车辆，从中寻找稀土买家。 尤其是那些更应该跑高速的车队。 还有一个突出特征，寻找在矿山附近分散开，但到了大路上又合在一起的车队。 这办法虽然耗时耗力，但如果运气好点，说不定能找到稀土买家。” 确实挺麻烦啊！ 沈庭稍微一想，就感觉这工作量，简直吓人。 但目前没有其它调查思路的情况下，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管结果如何，先让大家查着吧！” 他共享了相应的监控资料，上传到破案群，让大家查看。 沈庭所说的，闲着的人，自然不可能是他自己。 他可忙着呢！ 叭~~ 他往嘴里丢了一颗巧克力豆。 “虽然还剩一点尾巴，但案子整体，算是结束了。 差不多，也该返回大京了。 这次，应该能多休息几天了。” 沈庭想着，让专案组组员，加快完成各自的结案报告。 大家得知可以回大京休息，都铆足了劲，加快工作效率。 不过，沈庭刚和组员们说完，他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他一看来电显示，认出这是调查部的号码。 “你好！” “沈组长，你好，我代表调查总部，恭喜你成功侦破大杨镇夫妻失踪案啊！ 案子大致情况，调查部的相关人员都看了。 我们也没想到，这案子的真实情况，竟然这么复杂。 当时，我们也就是看你在大杨镇附近，想让你就近去看看情况，帮忙参谋参谋就可以了。 没想到，这案子背后，有这么大的隐情。 现在，调查部的领导都说，你这次的破案过程，实在太惊艳了。 而且已经为你和你们专案组，申请了嘉奖。 差不多一周后，就能发放下来了。” 这调查部工作人员，言语倒是挺真挚，不过，沈庭还是听出了几分迟疑。 “有事就直接说吧！” “呃，沈组长，那我就不卖关子了。 你在大京外面，接连侦破了两个案子，按说不管怎么样，也该让专案组回来休息了。 不过，不久之前，我们刚收到了宝乐市，协助调查的申请。 我们之前，已经派过去一组人，但没什么进展。 沈组长，你看……” 第79章 山雨欲来 沈庭实在不太想加班，迟疑道： “就算案件有困难，也不一定需要我过去吧！ 其他厉害的专案组，不是还有好几个吗？” 沈庭虽然有破案群，但也不敢说，自己的破案能力，就是数一数二的。 单说国内，刑侦领域还有很多传奇人物。 可能在刑侦领域，钻研五六十年，按说破案能力肯定也是很强的。 没必要抓着他一头牛马薅吧？ “沈组长，刚刚可能是我没说清楚。” 工作人员有些惶恐道： “这次去宝乐市的，就是一个老前辈，是刑侦九杰之一。 但那案子很特殊。 十多名女性受害人只是失踪，几乎没有留下其他线索。 因此，调查迟迟没有进展。 另外！ 宝乐市那边，情况也很复杂。 有几队国际刑警，也在那边调查呢！” 国际刑警？ 沈庭惊讶： “国际刑警来国内做什么？” “为了窥探者！ 沈组长，刚刚这起案子，你们不是找到窥探者的数据流吗？ 那些国际刑警，也是为了窥探者而来的。 据他们的说法，近期监控的，几名可能和窥探者有关的危险人物，都从国外去到了宝乐市。 然后同时都失踪了。 所以申请过来调查……” …… 沧水市调查局！ 孙德华找出最好的珍藏红茶，认认真真给沈庭泡好，然后递到他面前。 沈庭现在在孙德华眼里，简直是祖宗一般的存在，得好好供着。 这次的夫妻失踪案，如果不是有沈庭帮忙，孙德华怀疑警队现在可能还以为，这是个诈骗案，等缅甸那边的大使馆回消息呢！ 在这次的案子里，孙德华算是见识到了调查员和调查员之间的差距。 能和沈庭这样的人交好，是他的大荣幸。 如果以后再遇到疑难杂案，就算沈庭不参与调查，但告知他难点，可能他随意的一个小想法，就能给案子带来重大突破。 这样的人才，太难得了！ 只不过，让孙德华疑惑的是，此刻沈庭不知道因为什么，一脸的意外。 说实话，在大杨镇夫妻失踪案里，最困难的阶段，他也没见沈庭这么惊讶过。 “这宝乐市，有点东西啊！” 沈庭听了调查部工作人员的描述，着实被惊住了。 根据工作人员的描述，宝乐市现在，当真是“人才”齐聚。 既有导致十多名少女失踪的罪犯，又有传奇调查员参与。 同时！ 和窥探者组织有关系的一群人，竟然也跑到了宝乐市。 连国际刑警，都追来了。 除此之外！ 柯南刚刚圈出的，稀土买家的几个目的地里，就有宝乐市…… 沈庭综合这些信息，真有种山雨欲来的即视感，别说调查部了，他自己都为宝乐市的警员，捏把汗。 也恰在这时！ 轰隆~~ 远处有闪电划过天际，紧接着是震耳的雷声。 快速暗淡的闪电光芒下，隐约能看到翻滚的漆黑乌云。 “怪不得调查部厚着脸皮，又找上我了呢！” 沈庭刚接到调查部电话，其实猜测的是，他们会让自己，继续调查稀土的走向和买家。 毕竟！ 谁不知道，现在稀土是国家的重点资源。 但很明显，宝乐市的情况，更加紧急。 调查部显然也担心，宝乐市那边的局势失控。 他们既担心少女失踪案，案情进一步扩大。 又担心窥探者在宝乐市，在密谋什么犯罪活动。 甚至，担心二者之间，暗中有什么关联。 国际刑警又在宝乐市，如果处理不好，还可能丢脸面…… 说实话，沈庭也不清楚，宝乐市里这些人，是不是完全相关。 但要说完全无关，他也不太相信。 但不得不说，调查部的工作人员赢了，他真的被勾起了兴趣。 “那就去宝乐市瞅一眼？” 沈庭想着，在手机里道： “等这边的事情忙完，我就带专案组，去宝乐市看看情况吧！” “那太好了！” 工作人员大大松了口气： “沈组长，这次太麻烦你了。 大杨镇那边的收尾工作，如果不是非你不可，交给当地的工作人员就行。 宝乐市那边的衣食住行，我们也会提前帮你们安排好。 如果查案过程里，有人手、设备等方面的补足，可以随时联系我。 对了！ 由于宝乐市现在情况特殊，总部的领导，给了你随时调配当地，以及附近五个地级市特警的权利。 总之，这次去宝乐市，沈组长你一定小心。 万事以自己的安全为第一位。 反正除了案子里的难题，所有其他方面的问题，调查部都可以帮忙轻松解决。” “好，我知道了！” 作为管理全国调查机构的最高机关，沈庭自然相信调查部有这个能力。 挂断电话后，沈庭在专案组群里，发了个十万的大红包： “咳，回不了大京了。 这边收尾后，调查部让我们去宝乐市，那边有个少女失踪案，挺紧急的。” “我靠，又是好大的红包啊！” “沈组长真大气。” “前几天不是刚发了将近七万的红包吗？ 这又是十万？” “组长，你这么发红包的话，别说这次不能回大京，过年不让我回家都行啊！” 组员们干劲十足，快速将手里的工作收尾。 而沈庭进入破案群，共享了宝乐市的少女失踪案，上传到群文件。 “又有个案子，大家可以先看一眼！” kikO：“这么快又有案子了？ 最近案子挺多啊！ 是不是群主走到哪，哪里就有凶杀案啊？ (???)” 沈庭没理睬kikO，开始查看宝乐市少女失踪案的资料。 这案子，总结起来倒也简单。 差不多从三个月前开始，宝乐市就频繁有少女失踪。 少女年龄，集中在20－30岁之间。 在她们失踪的现场，没有血迹，也没有打斗的痕迹。 到现在为止，共有十三名少女失踪。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当地花费了很大的警力调查，但很长时间都没有突破。 直到半个月之前，调查部派一名堪称传奇的调查员，去宝乐市协助调查，但依然没有进展。 尤其是两天前，又有一名女生失踪…… “连环杀人狂，不是激情杀人。 他们很多时候，不会立刻杀死目标。 也就是说，刚刚失踪的这名少女，可能还活着。 这或许是调查部这么着急的原因之一！” …… 第80章 新成员！ 秋风萧瑟，路边法桐的树叶，已经有几分泛黄。 雨点稀稀拉拉打在树叶上，发出清脆响声。 呼呼呼~~ 几辆警车，在法桐中间的道路上，飞快穿梭，车轮溅起大量雨水。 车上的，自然是沈庭带领的专案组。 大杨镇夫妻失踪案的扫尾工作，已经完成。 一行人，正朝形势复杂的宝乐市赶去。 领头的车上，沈庭正在破案群内，和群成员讨论案情。 毛利小五郎的留言，好像他的配音，带着播音腔： “本侦探刚刚看了案件资料，发现线索有些少啊！ 人证、物证、监控，几乎都没有。” kikO：“这案子，我一开始就感觉有种熟悉感。 想了想，好像和之前我们侦破的雪夜失踪案，有些像。 一个案发时间是雪夜，一个是雨夜。 而且都是女性失踪。 只不过，这次的失踪案，受害者年龄更小一点。 (?′ω`? )” 秦枫：“的确有些像。 上次侦破雪夜失踪案，关键点是深挖高雅和尹庭雪身上的线索。 这次应该也一样。 重点是，抓紧最近失踪的案子，也就是两天前失踪少女的细节。” 柯南：“看资料，她是前天凌晨去爬山。 看群主提供的资料，应该是因为心情不好，刚和男友分手的缘故。 从她个人的通讯和聊天记录，倒是没有什么发现。” 沈翊：“对了，群主不是可以对凶手进行犯罪剖绘吗？” 沈庭为难：“犯罪剖绘，也需要依据，不可能凭空剖绘。 通常的三个剖绘依据，受害者特征、涉案地、杀人手法等等。 杀人手法，现在自然没法确定。 受害者身份等信息，倒是都确认了。 但这条依据，最根本的是寻找受害者的共同特征，然后逆推凶手的某些特征。 但目前而言，受害者的共同特征，基本只有年轻女性这一条。 其它的，比如职业、性格、外貌、体型、生活习惯、成长经历等等，暂时都没有找到共同点。 一般来说，找出尸体后，根据杀人狂对尸体做了什么，才能更好的分析凶手执迷于受害者的哪些特征。 现在，最多只能说，凶手迷恋年轻女性，可能是个单身狗。 但也不敢保证是正确的。 毕竟，凶手带走目标做什么，目前还不一定。” 其实！ 沈庭倒也不是什么发现都没有。 看着那些受害者的照片，他其实产生了一丝熟悉感。 只是，这种熟悉感，没有彻底成型。 沈庭只是模糊感觉，这种熟悉感，来自于人体计测。 只不过，他自己观察受害者的躯体特征，又实在找不到熟悉感的来源。 这也是他非常疑惑的地方。 “至于涉案地，抛尸地等自然没有找到。 只有一个失踪地，目前是确定的。 现场倒也有一些特征，比如，所有少女的失踪地点，都比较偏僻，附近人比较少的同时，又没有监控。 凶手应该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 再就是犯罪现场，没有出现血迹，也没有失踪者反抗的痕迹。 凶手的身手应该不错，而且很会隐藏。 基本一个照面，就控制了目标。” 关宏宇：“咦，现场没有血迹的话，那是不是说，失踪者可能都还活着？ 毕竟，凶手没有第一时间杀死她们，说明杀意不像有的杀人狂那么重。” 关宏峰：“有这个可能。 这就要看凶手的动机，究竟是什么了。 根据我的经验，失踪少女全部生还的概率，比较低，或者说基本没有。 生还可能最高的，是两天前失踪的那少女。 但估计也就百分之二三十的生还可能。” 唐仁：“对了，雨夜也是很关键的特征啦~~ 凶手特意选在雨夜作案，一定有原因~~ 我猜，他可能在雨夜被女朋友甩了，不对~~ 如果只是被甩，不至于受这么大刺激，他女朋友不但甩了他，还立刻向其他男人，投怀送抱？ 或者！ 凶手在一个雨夜，目睹女朋友或妻子，和别的男人颠鸾倒凤，受了刺激，因此报复其他女人？ 嗯，一定是这样。 你们说，是不是很有道理？” 唐仁狗血小剧场，又开始了是吧？ 群成员听了唐仁的分析，多少都有些脑仁疼。 倒也不是唐仁说的，一定是错的。 现在毕竟是案件初期，线索不明，任何推测，其实都有可能。 主要唐仁老爱往男男女女，狗血乱情那个方向思考，搞得大家多少都有些烦了。 姚学琛：“话说，你们平时，都是这么破案的吗？” 之前发破案奖励的时候，系统就提示过，这次增加了两个群成员。 不久前，两个名额确定，一个是姚学琛，一个是谜语人。 姚学琛是《读心神探》里的主角，是一名重案组警员。 精通微表情分析，也就是通常所说的读心术。 号称，任何人在他面前，都无法撒谎。 至于谜语人，是蝙蝠侠里的反派角色。 本职是哥谭警局里的一名资料员。 以高智商犯罪，并痴迷于谜语、拼图和文字游戏而闻名。 他在犯罪时，会留下复杂的谜语线索。 两人进入破案群，简单自我介绍后，就处于观望状态。 直到此刻，姚学琛似乎被唐仁的发言，给整无语了。 其他群成员，也都有些尴尬。 唐仁这家伙，自己胡说八道就算了。 可现在，新成员好像觉得，唐仁就是大家的水平啊！ 沈庭直接留言： “讨论案子吧！ 大家目前有什么想法？ 案件疑点，调查思路，或者虽然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畅所欲言。” 关宏宇：“唯一想说的，还是涉案线索，太少了。 =_=” 沈翊：“现在最紧要的，是找到失踪者吧！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只要找到十三名失踪少女，如果还活着，可以提供她们被袭击时的线索。 甚至是关于凶手的描述。 如果已经死了，尸体也能提供很多线索。 比如群主剖绘需要的杀人手法、受害者统一特征、抛尸地等等，全都能提供。 没有尸体，我们太被动了。 就像上次案子一样！ 这次，要尽量避免再落到上次案子的那种窘境。” …… 第81章 刑侦九杰！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 不过问题是，怎么确认受害者的去向？ 宝乐市的警员，早已经查过失踪地附近的监控。 没有找到可疑人员，也没有找到受害者的疑似下落。 沈庭直接@搜尸三人组： “宝乐市，有特别适合抛尸的地方吗？” 吉良吉影：“那肯定是有。” 汉尼拔：“问题是，适合抛尸的地点，太多了。 毕竟是一个市的范围。 我们不可能一一去排查。 总得给个目标区域啊！” 竖锯：“我记得，以前说过这个问题。 如果有比较确定的地点，哪怕范围比较大，比如一片山区，一个村庄等等，我们自己检查后，都能圈出大致抛尸区域。 可如果是一个县市范围内，那太夸张了。 要将相应区域，全部探查完，这几乎就不可能完成。” 沈庭其实也记得三人说过这事，不过，这不是抱着侥幸心理嘛！ “三人组也没有办法的话，就有些麻烦了。” 沈庭皱眉思索着，警车很快来到宝乐市调查局。 局长宋怀民显然早就得到了消息，即便秋风冷冽，依然等在警局大厅外。 周围年轻警员，更是全都朝调查局大门眺望。 眼里，全都是好奇和期待。 有些特殊的，是宋怀民旁边的老人。 看起来已经六七十岁，到了要退休的年龄。 而宋怀民对他的态度，颇为恭敬。 这老人，显然不是一般人。 嘀嘀~~ 伴随几声清脆的鸣笛声，秋风扫过大门处的落叶，几辆警车拐进调查局大院。 警员们脸上的好奇，瞬间更加明显。 连那白发老人的双眼里，都曝出似乎不弱于年轻警员的好奇…… 与此同时！ 【第十起任务发布：七天之内，侦破宝乐市少女失踪案。 案件基础奖励：技能点15个！ 案件简介：自三个月之前起，宝乐市共发生了十三起少女失踪案。 到目前为止，少女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她们的父母、亲人，陷入巨大的恐慌和悲痛。 而调查局的调查，也陷入了困境……】 果然发布任务了！ 黄昏的光芒，将刚走下警车的沈庭脸上，映上了一层橙黄色。 宝乐市这案子，牵扯那么多，窥探者、稀土买家、连环失踪案等，都搅在这里，不可能不发布任务。 而伴随沈庭走下警车，等在警厅入口的一众警员，全都朝沈庭，投来目光。 为首的中年警员，带头迎了上来。 他主动和沈庭握手： “沈组长，你可终于过来了。 我是这边的负责人，宋怀民。 这位你一定听说过，他是蒋道庆，蒋老师。” 沈庭有些惊讶的看向宋怀民身旁的白发老人，和他握手道： “蒋老师，久闻大名。” 这不是客气！ 在华国的刑侦领域，如果有人不知道蒋道庆，那基本相当于对不出“宫廷玉液酒”的下一句，可以当间谍处理了。 十多年前，华国调查部牵头，表彰了几名在刑侦领域，有杰出贡献的调查者。 因为被表彰的，一共有九人，所以后来，通常被称为刑侦九杰。 而蒋道庆，就是其中之一。 他是现场勘察领域的专家，被誉为人形显微镜。 意思是犯罪现场，再细微的线索，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他曾经侦破过多起轰动一时的案件。 比如89年的西省灭门案。 他通过角落散落花生上的灰尘，判断花生是案发前后，刚刚散落的。 进一步分析认为，花生是死者送给凶手的，在双方争执间散落，之后凶手没有收集完全。 再结合其它线索，推断出凶手是受害者的亲属，之后成功破案。 98年，昆城百花商城爆炸案。 蒋道庆对现场勘察发现，凶手破门时，使用了自制的斧子。 斧子的制作方式和材料，都很特殊，推测凶手在小型金属加工厂工作，并习惯使用左手焊接。 04年，联城特大空难案。 通过对爆炸物成分和装置碎片的分析，他成功推断出凶手的特征，以及大致职业。 最终协助当地警方，成功破案。 这还只是被公布出来的案件，不但进入刑侦教材，还被制作成电视节目，广泛传播。 还有很多更恶劣的案件，处于未解密的状态。 也因此，华国刑侦领域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蒋道庆。 蒋道庆握着沈庭的手，也笑道： “沈组长，我才真的是久仰大名啊！ 这大半年以来，多次听到你的破案消息。 几乎每个案子，都是难度极高的特大案件。 但沈组长你每次都能使用自己独特的破案技巧，轻松侦破！” 沈庭谦虚道： “蒋老师，您谬赞了。” “不不不！” 蒋道庆连连摇头： “你的调查材料，我全都申请调阅过，你年纪轻轻，就能做到这种程度，太难得了。 尤其是，对尸体的搜寻，以及各种刑侦技术的熟练掌握，给了我非常深的印象。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不知道东南西北呢！” 这时！ 旁边的宋怀民忽然开口：“两位，我们就别杵在这儿了，进去聊吧！” “好！” “到会议室聊聊案子吧！” …… 与此同时！ 调查局二楼！ 几个外国面孔，被停车场的声音吸引，从窗口向下查看。 他们身上的警服，形制特殊，和国内的警服，明显不一样。 在胸口位置，有一个巴掌大，黑底金边的盾形标志。 上面绣着“国际刑警”的英文。 “下面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吵？” 一个金发碧眼的女调查员问道。 第82章 犯罪地理剖绘 “米娜队长，好像是来了一个协查人员。 应该是为了那起刚发生的少女失踪案。” “咦，新来的警员，看起来很年轻啊！” “对啊，我之前打听过，前几天过来的，那白头发，年纪很大的警员，似乎已经是华国最顶尖的调查员了。 连他都对那失踪案没办法，怎么又找了个这么年轻的调查员过来？” “那失踪案也确实有些特殊，线索太少了，根本没法查。” “说真的，要不是案发时间都是雨夜，这些失踪案，短时间恐怕都不会被并案处理。 凶手真不是一般的谨慎！” “感觉就算换人调查，估计也够呛，恐怕查不出什么。” “确实，尸体、抛尸地、物证等等，太少了。 比我们查过的，窥探者的案子，线索都更少，就算再有能力的调查员，一点线索没有，也没法查啊！” 金发女队长，瞟了眼被众人簇拥，走入调查局的沈庭背影，淡道： “一个失踪案而已，和窥探者的案子相比，不值一提。 咱们现在的情况，也很棘手。 那么多前辈，追了窥探者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发现了线索，这次一定要将案件彻底侦破。 这几天，我们加紧排查监控，尽量在前辈们过来之前，查到嫌疑人的去向。” “好！” “没问题！” …… 另一边！ 专案会议室内！ 沈庭、蒋道庆、宋怀民等人，已经在办公桌两旁就坐。 在正前方右侧的白板上，贴满了十三名失踪者的照片。 以及案件要点！ 左侧的电子白板上，暂停在最新死者的影像资料上。 显然！ 在出去迎接沈庭之前，大家已经在讨论案件了。 见众人坐定，局长宋怀民看向沈庭： “沈组长，废话我就不说了。 用时髦点的话说，咱们先对齐一下颗粒度？ 就是这案子目前的调查进展，以及后续案件调查的思路，咱们先统一一下？” “应该的。” 沈庭点头。 宋怀民接着道： “首先，说一下案件进展。 我们刚开始将多起雨夜少女失踪案合并调查，是因为少女失踪的环境，有着很强的相似性。 但成立调查组，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进展。 我们当时推测，是暴雨导致案发现场，涉案线索的灭失。 于是申请现场勘察能力更强的人，协助调查。 没想到，调查部直接请了蒋老师过来。 可能是担心失踪案和窥探者扯上关系，想尽快结束案件。 不过，蒋老师带领团队，勘察少女失踪现场后，也没有发现效力比较高的证据。” 蒋道庆点头的同时，接过话头： “我们勘察后发现，现场证据的消失，不仅仅是因为暴雨。 暴雨会冲刷毛发、纤维等证据，但同时，泥泞的土壤，也会留下脚印、车轮印等等。 但我们在现场，连这些都没有发现。 只找到了受害者的脚印。 这说明，暴雨只是证据消失的一部分原因。 更关键的是，凶手本身的反侦察意识。 这是一个经验丰富，且非常注重细节的罪犯。 相应的，他的犯罪智商，一定也很高。” 宋怀民接着道： “这种连环失踪案，通过调查受害者交际圈等常见的手法，显然很难有效果。 而十三名少女最后出现的地点，是目前唯一能和凶手有联系的地方。 但偏偏，这些地方，又没有找到线索。 最核心方向的调查断了，这是这案子，最棘手的地方。 前几天，我们讨论后认为，现场找不到线索的话，要侦破案件的话，最好能找到凶手的抛尸地……” 宋怀民指了指右侧白板的最上方，就见那里用醒目的红色，写着“寻找抛尸地”。 宋怀民道：“这个案子的困境，是线索太少。 要直接搜捕凶手，恐怕不现实。 但只要找到抛尸地，杀人手法、杀人工具、作案动机等等，都可能直接得到答案，对后续的案件侦破，作用非常大。 只不过，我们在宝乐市搜集抛尸地的相关线索，但几天过去，实在没有发现。 也因此！ 蒋老师想起沈组长你在尸体搜寻方面，突出的能力。 向上面申请，请你过来帮忙。” 原来是蒋老师申请让我过来的啊！ 沈庭得知了案件调查的大致经过，点头的同时，也露出难色。 寻找抛尸地，从尸体身上寻找案件的突破口，也是群成员认为的，目前比较靠谱的破案思路。 但问题是！ 凶手的抛尸地，现在连个大致范围都没有。 搜尸三人组，对此都没有一点办法。 蒋道庆神情里带着明显的期待： “沈组长，寻找受害者的尸体，你有没有办法？” 沈庭微微摇头： “不太好找。 这案子，和抛尸地有关的线索，同样很少。 目前和受害者有关系的，只有受害者的身份，而且除了年龄和性别，还没有找到她们更深层的共同点。 再就是她们失踪的地点了，问题是，这二者，对寻找抛尸地，都没有什么帮助……” 沈庭顿了一下，他忽然想起之前在破案群技巧栏里，看到的一项技巧。 针对的，刚好是各种涉案地点。 他立刻查看…… 而听到沈庭的解释，办公室内的警员，多少都有几分失望之色。 在这之前，沈庭“搜尸校尉”外号，已经多次顺利找到受害者尸体的经历，让大家对沈庭的印象，多了几分传奇色彩。 他们自然也不知道，沈庭寻找抛尸地的根据是什么。 只觉得，不管多复杂的案子，不管凶手将受害者的尸体，隐藏的多好，只要沈庭出马，都能轻松找到。 也因此！ 他们对沈庭的到来，充满了期待，幻想沈庭能给大家，带来突破和惊喜。 但没想到，连沈组长，竟然都没有办法。 宋怀民看着沈庭，安慰道： “没关系！ 沈组长，找不到抛尸地，我们一起再找其它办法。” 旁边的蒋道庆，也点头道： “案件侦破，总不可能是一帆风顺的。 总会遇到各种意外，调查结果，也不可能尽如人意。 但只要是案件，一定就能侦破。 越是缜密的作案计划，反倒越容易出错。 只不过，可能是因为线索太过细微，我们还没有发现而已。” 两人安慰着，忽然发现，沈庭露出惊喜表情。 连忙问道： “沈组长，什么情况？” “你是不是有什么新发现？” 熊贝贝，就淡定多了，理所当然道： “他肯定是找到寻找抛尸地的办法了。 沈庭，我说的对吧？” “没错，我有了大致的办法。” 沈庭都不得不承认，熊贝贝对他非常了解。 他找到了一项名为犯罪地理剖绘的技巧，刚好适合现在的情况…… 第83章 地理剖绘 犯罪地理剖绘，也被称为地理画像或空间犯罪分析。 这是一项极为特殊的刑案调查技巧。 特别适合系列连环案件的调查，比如连环杀人、连环抢劫，或者宝乐市这次的连环失踪案等等。 因为这类系列连环案件，能提供多个犯罪地点。 犯罪地理剖绘，就是通过分析这些地点，锁定嫌疑人可能的居住或活动区域。 这项技术最根本的原理是，距离衰减现象。 根据对无数案件的分析，发现系列案的罪犯，通常不会在常住地附近作案。 但也不会去太远、太陌生的地方行凶。 大多数时候，他们倾向于在自认为安全、相对熟悉，但与常住地或落脚点，有一定距离的舒适区内活动。 除此之外，还涉及犯罪最近与最小努力原则、犯罪舒适原则、犯罪缓冲区现象等等。 这其中涉及犯罪心理学、刑事侦查学、犯罪地理学等。 总之有一定的规律。 因此形成了这门学科。 只要对涉案地点进行筛选、优先排序，就能为调查人员，提供嫌疑人活动区域的意见。 沈庭之所以重点关注这项技巧，是因为少女失踪案里，十三名受害者的失踪地点，正是犯罪地理剖绘的研究内容。 而且，针对性非常的强。 沈庭直接看向宋怀民和蒋道庆，就见两人以及其他警员，全都好奇地看向自己。 沈庭笑道：“我想用犯罪地理剖绘试试，根据受害者失踪地点，寻找凶手活动区域。” 这话一出，周围众人，全都愣了一下。 蒋道庆惊讶道： “犯罪地理剖绘，我倒是听说过。 应该就是我们常说的，地理画像吧！ 这项技术，倒确实能分析涉案地点。 不过，它没办法锁定嫌疑人，只能固定一个重点侦查区域。 说实话，大多数时候，这项技巧的使用，非常受限。 我的团队里，倒是也有人会这项技术。 而且由于这次案子，属于系列失踪案，特别适合地理剖绘。 之前，在我们去现场寻找线索的同时，小张也在使用这项技巧，尝试确定凶手活动区域……” 蒋道庆伸手向身旁一名中年警员示意。 中年警员连忙站起，向沈庭点头道： “沈组长，我是张嵩。 我研究的学科，正是犯罪地理剖绘。” 他说着，控制自己身前的电脑，将一张地图调了出来。 并将其投射到左侧的电子白板上。 “沈组长，这是宝乐市的地图。 上面的十三个红点，就是十三名失踪少女，最后出现的区域。 这次案件的线索有限，我通过已有线索分析，失踪地点的分布模式，更偏向圆心模型……” 地理剖绘所需的涉案地点，其实有很多。 比如第一犯罪现场、尸体转移路线、抛尸地、受害人最后被目击的地点等等。 如果能综合这些信息，对嫌疑人活动区域的判断，自然更加准确。 而本案里，只有受害者最后出现的地点，是相对清晰的。 至于张嵩所说的圆心模型，指的是涉案地点，按照圆形，分布在凶手活动区域四周。 除此之外，还有扇形模型—— 犯罪地点，按交通网，或其它因素，呈扇形分布。 或者多中心模型，罪犯有住处、工作地点等，多个活跃区域。 这些模型，都是前人分析一个个案子，总结出的结论。 张嵩指着地图上，十三个红点相对中央的黑色区域： “我通过自己的运算模型，最终确认，凶手大概率在这个区域内活动。 只不过，我们前几天已经对那边区域，进行了大规模的搜查，但并没有找到涉案线索。 我推测，要不就是凶手隐藏的太深。 要不就是，涉案地点，类型太单一，导致误差太大，圈定范围，出现了比较大的错误。” 沈庭看着手里，张嵩的地理画像报告，微微点头。 他现在虽然还没掌握犯罪地理剖绘，但通过分析过程也能看出，张嵩非常的专业。 群里！ 搜尸三人组，也纷纷留言。 汉尼拔：“他圈出的黑色区域，我之前看资料的时候，就注意到了。 不过，看过那范围内的地形图，我只能说，抛尸地应该不在那里。 因为那附近算是居民区，各种环境，都不适合抛尸。” 竖锯附和：“确实！ 凶手是不是生活在这里，我不能确定。 但抛尸地大概率不在这里。” 吉良吉影也道： “不但是抛尸地，如果我是凶手，都不会将受害者带到这里来，风险太高了。” 法医秦明：“这也是地理画像，限制比较大的地方。 如果信息不足，很可能导致圈定区域，出现很大的误差。” …… 与此同时！ 局长宋怀民见张嵩、沈庭等人讨论完，立刻迫不及待道： “沈组长，你觉得张警官圈出的黑色区域，有可疑的地点，尤其是抛尸地吗？” “抛尸，我感觉概率比较低。” 沈庭实话实说。 抛尸三人组都不看好这里的话，在这里找到尸体，几乎不太可能。 一众警员一听，瞬间大为挫败。 宋怀民也皱眉道： “这么说的话，沈组长提出的，通过犯罪地理剖绘，寻找凶手活动区域，或抛尸地的思路，也不行？ 这就有些难办了啊！” 沈庭却是摇头： “倒也不一定！ 咳咳，犯罪地理剖绘，我也会一点。 我可以试试，重新圈定可疑区域。” 沈庭看向张嵩，笑道： “张哥，我不是说你的地理画像是错误的。 你肯定知道的，地理画像这项技巧，由于涉及大量犯罪心理方面的知识，和犯罪剖绘一样，比较主观。 不同的地理剖绘师，有时会得出完全不同的结论。 尤其是本案这种，涉案地点比较单一的情况。” 张嵩知道，沈庭是怕自己误会，连连点头： “沈组长，我明白的。 地理画像这技巧，的确很吃个人能力。 由于涉及一些唯心，或者说主观的内容。 因此，对地理剖绘师的要求格外高。 经验丰富、实力强的剖绘师，真的有可能通过已有的地点线索，将嫌疑人活动区域，锁定在一个很小的范围内。 但如果水平一般，最终圈定的可疑地点，很可能风马牛不相及。 很考验地理剖绘师，对罪犯心理的把握，也很考验对地理特征的分析。 如果你也能试一试，我感觉更好。” 旁边的许心一则是小声惊讶道： “沈庭，你连地理剖绘都会？ 以前怎么没见你用过？” 沈庭还没说话，熊贝贝已经一脸的理所当然道： “嗨，这还用问吗？ 肯定又是趁着我们喝咖啡打游戏的时候，自己偷偷学的呗！ 小沈同志，你这么贪学可不好啊，显得我们多不思进取一样？ 以后少学习，少干这种不利于内部团结的事儿！” 宋怀民的双眼里，则重新生出希望： “沈组长，你竟然连地理剖绘都会？ 那太好了！ 这案子，说不定会有希望。” 现在倒是一点不会！ 但马上就会了！ 沈庭想着，直接兑换犯罪地理剖绘。 【恭喜宿主，消耗15个技能点，成功兑换犯罪地理画像。】 【提醒：技能点剩余六个！】 …… 第84章 高概率区 沈庭开启破案群以来，通常都是在案件后期，遇到实在没有办法解决的难题时，才会尝试兑换全新的破案技巧解决。 而这次的宝乐市失踪案，沈庭其实也没想到，竟然在案件初期。 而且是刚开始接触案件的最初期，就需要他兑换犯罪地理剖绘。 也因此！ 虽然已经看了技巧简介，确认这些技巧，的确非常适合目前的情况。 但兑换时，他心里还是有些没底。 这就和谈恋爱一样，适合不一定就有结果。 再加上地理剖绘，本身就比较靠近经验科学，主观度又很高，关键是，对涉案地的特殊性，要求更高。 系统的技巧，肯定没问题。 但沈庭担心，他运用时，会出差错。 或者，已有的涉案地，不具备圈定嫌疑人准确活动区域的特殊性。 再或者，本案的凶手是随机流窜作案，不适合使用犯罪地理剖绘。 这些，都可能发生。 不过！ 这些忐忑和迟疑，在成功兑换地理剖绘，并将其消化了七八成后，就彻底烟消云散了。 “应该是没问题。” 沈庭基本能确认，通过十三个涉案地，能圈定出嫌疑区域。 “只要能确定，圈出的嫌疑区域足够准确，这案子就好办了。” 搜尸三人组遇到的问题是，连个寻找的大致范围都没有。 而张嵩圈定的范围，他们又觉得不太靠谱。 所以！ 只要沈庭圈出更准确的地点，搜尸三人组就能发挥自己的特长，找到抛尸地，或者凶杀现场。 甚至可能直接确定凶手的住处，确定其身份。 最理想的情况，沈庭自然不敢幻想。 但就算比较差的结果，只找到凶杀地，也有机会找到更多涉案物证。 这也比目前停止的调查状态，要好多了。 “有宝乐市的纸质地图吗？ 直接对失踪地点，进行分析吧！” 蒋道庆明显对地理剖绘，也懂一些，问道： “沈组长，是使用全新的地图，还是小张标注过的地图？” “有标注过的地图，自然更好。” 犯罪地理剖绘的第一步，自然是涉案地点的收集和标注。 简单来说，就是将涉案地的精确地理位置，标绘在地图上。 这项工作，张嵩应该不至于出差错。 沈庭拿到张嵩标绘好的地图，立刻对其进行空间模式分析。 即分析涉案地的大致分布模式，尝试找到其分布中心，或者方向趋势，就是张嵩之前说的圆形模式等。 这一步很重要，不同的空间模式，不但体现了凶手不同的心理。 还对应下一步，数学模型的选择。 总结抢劫、杀人等不同系列案的特征，地理剖绘专家，研究出了多种不同的数学计算模型。 这是一种特殊算法！ 也是犯罪地理剖绘，最关键的步骤。 只要将地图和涉案地位置，输入数学模型，就能计算出嫌疑人有可能的活动区域。 不过，这种通用的模型，准确度有限。 就像制式兵器，肯定比不上根据个人特点，精心打造的，独属于某个人的武器。 数学模型也是一样。 像本次失踪案这种，涉案地类型单一的案子，误差会很大。 因此！ 像张嵩这种，等级比较高的地理剖绘师，根据自己对罪犯心理、地理特征的理解，都会建立独属于个人的数学模型。 “那张嵩果然不是一般人。 他建立的数学模型，准确度还是可以的。” 不过，和系统提供的数学模型，肯定没法比。 沈庭研究完标绘的地图，很快完成了空间模式分析，接着选好了数学模型。 数学模型，其实就是一套分析思路。 沈庭现在虽然没有现成的程序，但他使用自己的大脑，自然也可以完成整个分析过程。 很快！ 沈庭分析出一个个嫌疑犯活动的高概率区，中概率区和低概率区。 高概率区，也可以叫热点区，需要投入最多的警力进行排查。 而中概率区，是高概率区没有发现，或者有多余警力，再进行排查的区域。 低概率区，优先级最低。 将三者在地图上，用不同的颜色标注出来，就是地理剖绘的最后一步，生成地理剖绘报告。 …… 会议室内！ 警员们看着沈庭盯着标绘地图发呆，多少也都有些焦急。 “沈组长能圈定出可疑区域吗？” “不知道和张嵩圈定的区域，会不会有区别？” “不好说！ 圈定某个区域倒是简单，问题是还得足够准确才行啊！” “张嵩已经是很厉害的犯罪地理剖绘师了，要不然，也不可能加入蒋老师的团队。 沈组长的破案能力，肯定是很强的。 但不知道他的地理剖绘，和张嵩比，有没有差距。” 蒋道庆则看着沈庭，向张嵩问道： “怎么样？ 能不能看出什么门道？” 张嵩微微皱眉，摇头道： “说实话，看不太出来！ 沈组长没有使用数学模型程序，说明他平时，应该不太使用地理剖绘。 而数学模型，才是检验地理剖绘师水平高低，最根本的东西。 看不到他的数学模型，自然也就看不出沈组长的剖绘依据、过程、侧重点等等。 所以，不太好说。” 讨论着，忽然，沈庭拿出一个红色标记笔，在宝乐市的地图上，圈出一小片区域： “这里是高概率区！” 警员们见状，神色都有些意外。 张嵩尤其如此！ …… 第85章 重合？ 张嵩出生于西部广义市的一个山中小村。 童年时，在山中放牛走失过。 当地派出了大量的警员和救援人员，去山里搜寻。 最终，几名警员发现又冷又饿、躲在树洞里的他。 一名警员背他下山。 当时，张嵩心里就对警察这个职业产生了特别的情愫。 他当时还小，倒也没想过长大后一定要做警察什么的。 只不过在今后的人生选择里，还是有一些影响。 尤其是高考报专业的时候，没有过多考虑，就报考了警察大学。 进入大学之后，张嵩的目标自然而然地变成了成为“刑侦九杰”那样的传奇调查员。 只不过，任何行业都是讲究天赋的。 调查员也不例外！ 在学习过程中，张嵩发现，自己其实没什么侦查天赋。 对于案件中的细节和疑点，敏感度也不够高。 死记硬背没问题，但很多需要活学活用的考试，他经常垫底。 为此，他经常陷入自我怀疑。 但凭着热忱和勤奋，他还是坚持了下来。 他的辅导员也多次安慰他，刑侦天赋是天赋，而努力未尝不是一种天赋。 在后续的学习中，他发现自己虽然不具备血迹分析需要的空间感，也没有犯罪剖绘所需要的对罪犯心理的敏锐捕捉，但他对一项很冷门的技巧，非常得心应手。 这技巧，自然就是犯罪地理剖绘！ 可能是得益于童年贫困生活，所导致的敏感性格。 再加上在荒山野外奔跑，赋予他的对地形的独特感知力。 在进行地理剖绘时，他经常能准确地圈定出嫌疑人的活动范围。 他的研究生学习方向，自然也确定为犯罪地理剖绘的研究。 这个过程中，他也建立了自己的数学模型。 毕业后，在多起系列案中，他的数学模型都圈定出了还算准确的嫌疑人活动区域，对案件侦破贡献巨大。 也因此，几年之后，才能有幸加入蒋道庆老师的团队。 张嵩自认刑侦天赋的确不怎么样，他能成长到如今的水平，几乎全靠着后天的努力。 完成最初的理想，成为“刑侦九杰”一样的人物，他自认一点机会都没有。 能成为蒋道庆团队里的一员，张嵩已经足够荣幸。 不过，他其实也很好奇，什么样的人，才能成为蒋道庆这样，被国家表彰的“刑侦九杰”？ 为此，他前段时间和蒋道庆闲聊时，刚刚请教过这个问题。 而蒋道庆的回答很简单—— 像沈庭那样的调查员！ 当时，沈庭已经连续侦破几起重案，声名渐起。 而蒋道庆看了案件卷宗后，明显非常看重沈庭。 张嵩跟了蒋道庆几年时间，从没见到他那么惊喜地查看一名后辈的资料。 张嵩清晰地记得，蒋道庆略显浑浊的双眼，当时几乎可以说爆出精光。 蒋道庆甚至和上面提出过，如果有机会，希望沈庭能加入他的团队。 还说自己会专门培养沈庭，如果有可能，会将他培养成下一代的“刑侦九杰”。 甚至，培养成“刑侦第十杰”。 从那时起，张嵩就很好奇，沈庭到底有什么样的特质，能让蒋道庆这么赞不绝口。 而这次到宝乐市，张嵩终于有机会见到沈庭本人。 怎么说呢？ 初看，他其实有些失望。 因为沈庭看起来太普通了。 除了有些小帅之外，粗看之下，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 张嵩之前幻想的年轻神探身上可能具有的，冷峻的气质、敏锐的思维、个性的锋芒，甚至可能拥有的小怪癖，比如乖戾的性格等等，沈庭身上几乎全都没有。 他的双眼，很像网络上现在流行的形容词，清澈得像大学生。 似乎没怎么经历案件的毒打，和各种疑点的困扰。 和同事相处起来，也很亲切自然。 甚至，手下打趣他、和他开玩笑，他也无所谓。 就好像是邻居家的好朋友一样。 也因此，张嵩对沈庭更加好奇。 他有些不理解，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沈庭，是怎么侦破那些困难重重、他看着都有些头皮发麻的案件的。 直到此刻！ 沈庭在地图上圈出高概率区，张嵩疑惑的同时，心中也多出几分不可思议。 “怎么会？ 沈组长圈出的热点区，怎么会和我圈出的区域完全不一样？ 一点重合的地方都没有？” 周围其他警员，也是差不多的表情。 尤其是蒋道庆的团队成员。 他们知道张嵩的水平。 之前四五年，凡是系列案，且涉案信息里有大量地点，都会让张嵩帮忙圈定嫌疑区域。 事后证明，大多数时候都是准确的。 就算有偏差，凶手的活动区域，也都在张嵩圈定的范围不远处。 所以！ 大家对张嵩的能力，还是很认可的。 可这次！ 沈庭圈出的热点区，和张嵩圈出的区域相差实在太大了。 二者风马牛不相及不说，连和十三个涉案地的关系也完全不同。 张嵩圈定的嫌疑区域，比较符合普通警员的认知。 基本在十三个涉案地的中央区域。 大家原本以为，沈庭圈出的红点区就算和张嵩有区别，应该也在偏中央的范围内。 但事实完全不是这样！ 沈庭圈出的区域，跳出了十三个涉案地，甚至跳出了宝乐市的整个市区，圈在西北部的太行山范围内。 “这……” “差别这么大？” “怎么回事？” “圈定区域和涉案地点看起来，完全不相关，这正常吗？” 张嵩微微皱眉： “倒也不能说不正常。 大家回想自己侦破的案子，肯定会发现，涉案地和凶手生活区域看起来完全没关系的情况。 而且不是个例！ 因为有的凶手会有意避开自己生活的区域作案，从而避免被轻易确定身份。 这被称为缓冲区效应。 不过，这是现实情况！ 对剖绘师来说，要完全脱离涉案地，准确地圈定凶手活动区域，这太难了。 需要对凶手的各种心理，有精准的理解才行。 这就需要大量有关凶手的线索。 可这些，在本案里并不具备。 沈组长，是这样的吧？” “没错！” 沈庭点头，但没有多解释。 因为这其中涉及的东西太复杂了。 最核心的，的确是对凶手犯罪心理的解析。 沈庭之前就学习过犯罪剖绘，所以对这方面自然格外精通。 只不过，由于致死手法等剖绘依据现在并不清晰。 所以沈庭对凶手，也只有一个非常模糊的印象。 说人话就是，让他解释，他现在其实也解释不出来。 他靠的，也只是非常模糊的印象。 这种模糊的印象说出来，反而可能误导现场的警员。 沈庭没有说话，直接拿起蓝色的标记笔，在地图上圈出三个中概率区。 最后，又拿出绿色标记笔，圈出四个低概率区。 至此！ 地理剖绘报告算是彻底完成了。 而警员们看着沈庭最后圈出的一个低概率区，脸上再次出现几分震惊。 因为那区域，和张嵩之前圈出的热点区，几乎能重合…… 第86章 搜查！ 宝乐市调查局！ 会议室内！ 不管是本地的调查员,还是蒋道庆团队的成员，甚至专案组的队员，全都一脸的震惊。 张嵩圈出的热点区，在沈组长的地理剖绘报告里，只是低概率区？ “相差为什么这么大？” “这不太应该吧！” “肯定有人的地理剖绘，出了大问题。” “虽说这次涉案地类型单一，导致会出现的误差比较大。 但圈定的地点，差别这么大，也太离谱了吧？” …… 宋怀民想了想:“既然沈组长圈出了可疑区域，自然要去探查一番。” 警员们立刻开始行动。 路上，破案群里开始讨论。 kikO：“这下，算是有了大致区域，可以搜寻了吧？” 汉尼拔:“搜查倒是可以搜查了。 不过！ 据我所知，犯罪地理剖绘，圈定的地点，通常在嫌疑人的日常活动区域附近。 比如居住区、工作地点、临时据点等等。 按说，不太可能是在野外吧？” 竖锯:“关键是！ 现在的核心任务，是寻找抛尸地。 但群主圈出的地点，似乎和抛尸地没什么关系。 通常情况，连环杀手不是以抛尸地为核心，在周围寻找目标的。” 吉良吉影:“我之前的想法是，在群主圈定的嫌疑人活动区域外，寻找抛尸地。 因为抛尸地的选择，通常也会遵循距离衰减原理、缓冲区效应、理性选择理论等。 但荒山野岭，大概率不是凶手日常生活工作的地方。 除非，凶手是以抛尸地为中心，寻找的目标。 但这很罕见，这次搜寻，恐怕有风险。” …… 看着留言，沈庭轻微点头。 在圈定西北部太行山余脉作为热点区的时候，他其实心里也没底。 但没办法！ 根据犯罪地理剖绘的理论，最终圈定的高概率地点，就是那里。 “我圈定的范围内，应该是有东西。 但具体是什么东西，就不一定了。 不过，一定和案件相关。 这样的话，最基础的，隐蔽性原则，嫌疑人肯定要遵守。” 所以，不管怎么说，高概率区一定要搜查。 而且搜尸三人组，对涉案地的敏锐直觉，也有机会发挥作用。 …… 夜色深沉，一队警车，来到沈庭圈出的太行山外围。 时间太晚，众人只能暂时住宿。 第二天一大早！ 不远处村落里的鸡鸣声，就或远或近的响起。 沈庭带人来到集合地的时候，宝乐市的警员和蒋道庆老师的团队，几乎已经全部集齐了。 “沈组长，嫌疑人的活动区域，是你圈出来的。 怎么搜查，还是你决定吧？” 宋怀民道。 沈庭早有计划，直接开口： “这个简单。 热点区域，没必要全部搜查。 我先大致排查一遍，圈出可疑区域后，再分组在其中搜查。” “好！” “没问题！” “就按沈组长说的办！” …… 沈庭带队进入山林搜查。 今年天气反常，进入秋季后，雨水异常的多。 太行山又以险峻著称。 泥泞的土壤和稀稀拉拉的雨滴，大大减缓了排查的进度。 就连无人机，都会因为雨水，导致镜头模糊。 将近九个小时后，当天下午三点左右，沈庭在搜尸三人组的指导下，才圈出了四个可疑区域。 沈庭原本以为，谜语人作为犯罪高手，也会给出建议呢！ 不过，这家伙挺高冷，问他的意见，他也爱搭不理。 还对搜尸三人组给予建议的行为，冷嘲热讽了几句。 沈庭也懒得管他，他要是一直这个样子，直接踢出群聊就是了。 “宋局，搜寻人员你都集合好了吗？ 我一共圈出了四个区域。 让他们分成四个小组，开展搜查吧！” “早就集合好了。 周边县市来了不少警员帮忙，有资质、水平不错的民间搜寻组织，我们也筛选了一批。 人手还算充足。” 宋怀民立刻安排，对搜寻人员进行分组。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各小组人员到达各自对应的区域，开始搜查。 “不知道，这里是不是真的能搜到抛尸地，或者凶手的老巢。” “肯定可以啊！ 沈组长最出名的，不就是在某个范围内，圈定出凶手的活动区域吗？” “没错，都认真点搜！ 之前的案子，好像不少警员，都因为在沈组长圈出的区域内，找到了尸体，或找到犯罪现场，得到了嘉奖！” “也不一定吧！ 如果能确定这太行山，真是凶手的活动区域，搜查到一些线索，肯定没问题。 但这次情况有些特殊。 这太行山，不是确定的涉案线索。 而是沈组长，根据地理剖绘，推测出的涉案地点。 感觉出现意外的可能，有些高啊！” “我也感觉有风险。 沈组长和张嵩圈出的高概率区域，差别也太大了一点。 张嵩的犯罪地理剖绘水平也不低。 所以我感觉不是两人犯罪地理剖绘，水平的差异导致的差别。 而是涉案地点的单一性，导致的。 两人圈出的区域，可能都不怎么准确。” “这倒也是！ 如果地理剖绘圈定的区域，出了差错。 那我们现在的搜查，意义其实就不大了。” …… 第87章 异常声音 天色昏沉，太阳开始西落。 太行山的搜寻，已经进行了四个多小时。 但始终没有发现。 大家原本还算高涨的情绪，也因为疲惫，开始降低。 “张哥，你说沈组长圈出的区域，有没有可能不太对啊！” 蒋道庆的团队里，一个年轻队员，看向张嵩问道。 张嵩微微皱眉： “不好说。 虽然沈组长和我的剖绘报告，相差很大。 但他的整个剖绘过程，其实非常专业。 唯独最核心的数学模型，我没有看到，所以不知道和我的算法，到底谁的更先进更准确。 所以，沈组长圈定的区域，有没有问题，还真说不准。” 其实！ 张嵩也很好奇，沈庭能否圈定出正确的嫌疑人活动区域。 他对自己地理剖绘的能力，还是很自信的。 但从之前的搜查来看，没有找到任何线索，所以应该有问题。 沈庭之前，没有展现过地理剖绘方面的能力。 似乎也不是相应的专业出身。 所以，张嵩其实有些不相信，沈庭圈出的区域，会比他更加精准。 “现在就看，沈庭圈出的范围内，能不能找到和案件相关的线索了。” 张嵩扭头，观察远处的沈庭。 就见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什么自信，好像搜查的不怎么认真，大部分时间，都在低头看手机。 中雨慢慢开始变小。 但天色明显变黑。 沈庭的目光，也从手机上移开，看向几乎漆黑的天色，皱眉道： “时间有些晚了，今天暂时应该没有结果了。 让大家集合，回去休息一晚，换夜晚搜查的人过来，我们明天白天再继续搜查！” “好，我马上通知大家！” 熊贝贝说着，拿出警务通，就要发出通知。 不过，旁边戴着耳机，盯着手边的屏幕，正在操作无人机的许心一忽然惊讶道： “先等等，我这边，好像有发现。” 专案组的警员们，全都意外的看向她： “有发现？” “什么发现？” “真的找到抛尸地了？” 许心一摇摇头： “是不是抛尸地，不太好说。 但的确有些异常。” 沈庭早已凑到许心一身前，看向她手里的平板屏幕。 但无人机传回的图像，是已经开始枯黄或者泛红的树叶。 清晰度很高，连树叶上的雨水，都清晰可见。 但也就是这样了，和案件相关的线索，完全没有。 同样凑过来查看的熊贝贝，双眼瞪了又瞪，但也没看出画面里有异常： “小许同志，这啥也没有啊！ 你是不是眼花了？” 许心一平淡道： “画面里肯定没有异常。 有异常的，是声音。” 她摘下耳机，分别递给两人。 声音？ 两人疑惑着，将耳机戴上。 瞬间，两人脸上的疑惑，更加明显。 因为从耳机里传来的，最明显的就是雨点打在树叶上的吧嗒声。 除此之外，是风声和偶尔响起的鸟叫声。 好像，也没有异常啊？ 两人疑惑间，正要再次询问许心一是怎么回事，忽然，一道隐约区别于其它声音的“吧嗒”声，从耳机里传来。 这声音很特殊。 和雨点打在树叶上的韵律完全不同，间隔时间要长很多。 而且，更像是水滴滴到金属上的声音，更加清脆。 声音似乎是从密闭或半密闭空间里传来的，带有特殊的质感。 沈庭：“这声音，不对啊！” 熊贝贝：“小许同志，你什么时候长出狗耳朵了？ 这声音，要不是有你的提醒，谁能分辨的出来？” 这个是实话！ 无人机使用期间，大多数人都是仔细看镜头传回的画面。 除非是非常明显的异常声音，否则精神高度集中在视野里，很难发现特殊声音。 许心一则道： “我刚刚在附近飞过，确认异常声音最明显的位置，就是这里。 不过，这里的山崖很高。 山壁上，更有大量树木遮挡，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也找不到声音的来源。 我建议，找人索降到树木后面，看看情况。” 沈庭抬头看向无人机悬停的位置。 他们现在，位于太行山偏东侧。 这里的山崖，几乎都是断层崖，下面是横切山谷，相对高差巨大。 简单来说，很多山崖直上直下地从大地上突出。 和常见的高低起伏的山脉，有很大不同。 险峻的同时，自然增加了攀爬的难度。 再加上现在是雨天，又是三四百米的高度，从崖底向上攀爬，难度的确太高了。 相对的，从上向下索降，会简单很多。 沈庭想了想，道： “我听那异常声音，似乎是从空腔里发出来的。 如果那附近，有天然的崖洞，倒的确是凶手隐藏，或者藏尸的好地方。 进一步探查，还是很有必要的。” 沈庭找来小队里，专业索降的队员，商议、确定了索降的位置后，沿着山崖一侧，向山顶爬去。 由于带着装备，单单是爬山，就花了将近两个小时。 天色已经完全漆黑！ 雨也忽然变大！ 无人机悬停的位置，已经听不到那异常的声音，被雨打树叶的声音，完全遮蔽。 这期间，其它三个小组的负责人，还联系沈庭，告知他搜寻条件太差了，要不要先暂停，等明天再继续。 沈庭自然同意，并将自己这边的情况，告知他们。 发现了异常声音？ 但不确定异常的来源？ 宋怀民、蒋道庆、张嵩，惊疑着，全都朝这边赶来。 同时！ 四名专业队员，开始索降。 一名最专业的队员，在最下方探路。 其他三人，则防备着嫌疑人袭击等意外情况的发生。 异常声音的来源，距离山顶也超过了一百米。 再加上落脚点比较少，速度很慢。 不过，也就索降了八十米左右的时候，当先的队员就惊讶道： “咦，还真有崖洞。 再下面二十米左右，隐约有个洞口，被大树完全遮蔽了。 从我这个角度，才能勉强看到一点……” 第88章 崖洞 真的有洞口？ 悬崖上，沈庭等人听到下面队员的声音，又惊又喜。 大家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有发现。 很快，索降的队员，再次在对讲机里道： “洞口虽然隐蔽，但看起来不小，现在看起来，都有大半个人高。 我距离洞口只剩十米左右了。” 沈庭连忙提醒： “注意安全。 如果洞穴里面真和失踪案有关，洞口附近，可能会设计机关。 周围三名队员，打起精神。” “好！” “收到！” “知道！” 悬崖上的其他队员，又紧张又兴奋。 “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新发现。” “虽然花了一点时间，但这次搜查，还挺顺利的。” 熊贝贝则看了看沈庭的表情，乐道： “看起来是妥了。 正好是沈大队长圈定的嫌疑范围内，又是隐藏这么好的崖洞。 肯定是和这次的失踪案有关了。” 周围其他警员，也纷纷点头。 沈庭圈出的这片区域，下午的时间，他们简单扫了一遍。 比较显眼的区域，基本都检查过，没有发现，因此涉案地只可能是比较隐蔽的地方了。 而崖洞，显然就是这样的地方。 沈组长的眼力，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啊！ 恰在这时！ 对讲机里，再次传来索降组的声音： “沈组长，我进入这崖洞了。 里面的确有空间，面积还不小呢！” 听着对讲机里的声音，沈庭脸上没有喜悦，却是微微皱眉。 因为太顺利了！ 按照他的推测，如果那里真是涉案地，外人应该没那么容易进入才对。 他立刻看向平板上显示的，索降小队携带的摄像头画面—— 这崖洞里的空间，的确不小。 而且，很明显不是天然形成的。 里面有很多人工开凿的痕迹。 更多的，是人类生活过的痕迹。 有黄土垒成的土灶，有燃烧残留的黑炭，还有风化腐烂的柴火以及木架。 连盛水的器具，都是破碎的陶缸。 沈庭也找到了许心一发现的，异常声音来源—— 在崖洞一角，有一口底部向上的黑锅。 洞顶有雨水，时不时滴下，刚好滴在锅底上，发出响声。 “这洞穴很宽敞啊，挤一挤，住个十个八个人，应该没问题。” “不过，看起来很长时间没人住过，也没人来过了。 里面土灶上的灰尘，都落了一层。” “而且没有近代的东西，这洞穴应该挺古老的。 是古代人逃难藏身的地方吧！” “关键是，洞穴里，好像没有和这次的失踪案，有关的线索。” 熊贝贝瞪着大眼，看着平板屏幕： “这次竟然找错地方了？” 他拐了拐沈庭的胳膊，转而挤眉弄眼道： “嘿，难得啊！ 我们沈大神探，竟然也有失手的时候。” 旁边的许心一，对山洞内的场景，显然也有些意外。 这线索，最开始毕竟是她发现的。 她自然有一丝偏心，希望能在其中发现线索。 尤其是，索降小队在崖壁上找到山洞的时候，她真以为找到线索了。 没想到，最后还是空欢喜一场。 专案组的成员，对崖洞里的发现，多少都有些失望。 不过，索降组员的意外声，忽然又从对讲机里响起： “咦，这边好像有条通路。 组长，我想向里面走走看看。” 崖上的众人，再次扭头看向平板。 镜头里，山洞最里面的角落，是一条延伸向远处的小路。 非常窄，一个人侧着身体，勉强才能通过。 而且又黑又曲折！ 强光手电，也就勉强能照到两三米外的拐角。 “可以进去看看。” 沈庭在对讲机里道： “不过你们小心点，一切以自身安全为准。” “好！” “组长放心吧！” 崖洞内的四人，进入狭窄通道。 即便通过视频，沈庭等人也能感觉到，这通道的确曲折。 基本上一两米内，就要转向不同的方向。 而且有的地方窄得夸张，侧身收腹，用力挤，才能勉强通过。 通道上方，基本都是不透光的，有高有低。 偶尔还有雨水，似乎是从空隙里渗进来，从上空吧嗒吧嗒滴落。 在漫长的通道内，慢慢挪了小半个小时。 索降下来的四人，都有些焦躁。 他们基本都确定，这通道和外面的崖洞一样，大部分是天然形成的，只有局部区域，似乎被人工开凿过。 关键是！ 几人判断，通路不太可能是涉案地。 他们原本的想法是，通道可能不长，并通向某个宽敞区域。 但目前来看，明显不太可能。 因为通道太长了，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尽头。 再就是，很多地方太窄了，根本不适合转运尸体，或涉案物品。 唯一的优点，就是隐蔽性了。 这虽然是罪犯选择涉案地点时，最关键的因素。 但一个地点，如果只有隐蔽性，比如本案里的崖洞，显然也不会被罪犯看中。 沈庭自然也想到了这些，他思索着，是要趁着雨还没有下大，将四人召回，先回去养好精神，明天继续搜查。 还是让他们一条路走到黑，直到走到通路尽头为止。 沈庭还没有做决定，忽然，对讲机里传来索降警员，惊讶的声音： “咦？ 好像，走到尽头了？” 沈庭连忙再次看向屏幕，就见索降四人组，先后从狭窄的几乎挤不出来的崖缝里挤出。 外面是或干枯、或鲜活的藤蔓。 再外面是几根横亘而来的粗壮树枝。 四人费力扒开藤蔓，然后从树枝上爬过。 他们或是疑惑，或是懵逼的看向四周。 “好像，有些眼熟。” “我也感觉有些眼熟。” “看景观和植被，似乎和我们从山脚下，爬上来时所看到的，差不多。” “确实差不多。 但这里好像不是我们爬上来的方向。 队长，你能看到我们吗？ 要不要我吆喝一声？” “吆喝吧！” “组长，我们在这里~~~” 吆喝的队员，嗓门明显不错。 隔着老远，再加上风雷声的屏蔽，山顶的众人，都能听到他的喊声。 “在另一边？” 熊贝贝惊讶的看向山崖一侧。 他们刚刚是从东侧山崖爬上来的，而索降四人组，出现在了山崖西侧。 无人机很快给四人定位。 许心一则道： “一百多米，古人想从山崖顶部下到那崖洞，可没有我们这么先进的工具。 他们应该是从那条隐蔽小路，进入崖洞的。” 专案组成员，全都点头。 不过，他们的脸上，也都多了几分失望。 …… 第89章 本身就是大发现 崖顶的其他警员，其实也对这次的搜查，充满了期待。 一个是这山体，的确在沈庭圈定的范围之内。 沈庭之前寻找涉案地的战绩，给了大家很大的信心。 大家下意识觉得，既然是在沈庭圈定的范围内，发现了异常，那大概率和案件有关。 再一个，山崖上的洞穴，也的确足够隐蔽。 普通人都不会来这山崖，那自然更不可能发现崖壁上的山洞了。 因此，发现崖洞里，没有任何异常时，警员们既意外又失望。 不过，索降警员们，发现的通道，给了大家第二次希望。 但没想到，再次失望。 那通道，单纯只是通往外面的山崖。 并没有大家期待的，更加隐秘的空间。 至此！ 这次探寻崖洞，就算是彻底结束了。 这本是让所有人充满希望的一个调查方向，但最终，一无所获。 越来越大的秋雨，被夜晚的寒风吹到众人身上。 原本靠着一腔热血支撑的警员们，此刻的心里，都有些发冷。 山顶的气氛，压抑到了极致。 就连刚刚到达山崖底部的，其它三个搜查小组的成员，也都发现情况不对。 隔着老远，他们勉强能看到山顶警员手里，多道强光灯的光芒。 光芒笔直，沿着不同的方向，交错在一起。 看似刺破了黑暗，只不过，光束全部呆滞的横在那里。 就好像被固定在那里一样，没有一丝的活力。 宋怀民仰头看着这一幕，微微皱眉： “看这状态，似乎不太对啊！” 蒋道庆点头： “如果崖洞有发现，肯定不是现在的状态。” 张嵩则道： “我联系沈组长，问问什么情况吧！” 得到二人的同意后，他打电话给沈庭： “喂，沈组长，我是张嵩啊！ 你那边有发现吗？” “崖洞我们探索过了，暂时没有发现异常……” 沈庭将之前的探索过程，大致讲述给众人。 然后将整个过程的录像，传给他们。 崖下三个搜查组，得知真的找到了崖洞，但其中，并没有找到和案件相关的发现。 原本迟疑的心情，全都一沉。 他们和崖上的警员一样，原本也对崖洞，充满了期待。 这案子本就紧急。 一个是最新失踪的少女，刚失踪三天左右。 根据以往侦破连环杀人案的经验，她是有可能存活的。 根据黄金七十二小时的理论，这三天之内，是营救她的最佳时间。 越往后拖，成功营救她的概率，只会越低。 再加上，连环失踪案的凶手，随时可能再次作案。 如果能尽快找到涉案地点，自然有希望尽快抓捕对方。 但现在，所有的这些希望，显然全都随着崖洞的探索，彻底破灭了。 “唉~~ 果然没有发现！” 宋怀民快进崖洞的探索视频，看完后，忍不住叹了一声。 旁边的蒋道庆，也叹道： “没想到，这么隐蔽的地方，都没有发现。” 不过，看完探索视频后，张嵩的表情和两人， 却是完全不一样。 失望肯定也有！ 不过并不是彻底的失望，其中依然残留着一丝期待。 而这时，对讲机里，恰好传来沈庭的声音： “宋局、蒋老师，我想了想，今晚的搜查暂时停止吧！ 这雨眼看着就要越下越大了，搜查条件太差了。 本来晚上换班搜查的警员，也别让他们过来了。 今晚让警员们先休息，等明天再说吧！ 这次崖洞搜索没有发现，让大家白辛苦一场……” “别这么说！” “侦查就是这样……” 宋怀民和蒋道庆，原本想安慰两句，但忽然被旁边的张嵩打断： “不，沈组长，崖洞里虽然没有和案件相关的发现。 但是，崖洞本身，其实就是很大的发现。” 正带领队伍，沿着泥泞小路，向山下走去的沈庭，愣了一下。 崖洞本身，就是很大的发现？ “张哥，这话怎么说？ 崖洞的确隐蔽，但其中没有涉案线索，根本没有用啊！” “这个崖洞，的确能排除嫌疑。 不过，根据我的经验，那崖洞大概率不是孤立的。” 张嵩略带兴奋的解释道： “简单来说，类似的崖洞，周围应该还有几个。 沈组长，你可能不知道，我是在西部长大的。 我那里，也有很多大山。 我从小，就在山林里穿梭。 我记得小时候，曾经爬入过类似的崖洞。 而且也是沿着曲折狭窄的天然通道，爬进去的。 虽然我们那里的山，不像太行山这么高耸，但至少也有三四百米高。 我当时找到的山洞，应该在小山的山腰处。 我记得，那山洞里的布置，就和你们刚刚探索的崖洞，差不多。 其中有几乎坍塌的黄泥灶台，有生锈破裂的黑锅，还有风化腐朽的衣物、木制家具等等。 那里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我的秘密基地。 我当时还向村里的老人请教过，崖洞是怎么形成的。 他们说，那崖洞历史非常久远。 几百年前，就有人躲在其中，躲避战乱。 八九十年前，战争年代，也有人躲在里面，防止被抓壮丁，或者被鬼子进村杀死。 关键是，那老人还和我说，崖洞一般不是单独存在的。 在同一片区域，通常有多个崖洞。 每个崖洞可以观察不同的方位，住着不同家族的人。 不同崖洞之间，通过模拟不同动物叫声，进行沟通。 有的声音是警告某个方向，有危险靠近，让相应位置崖洞里的人，保持安静。 有的声音，是交换物资的请求等等。” 听到张嵩的解释，沈庭立刻恍然。 脸上，也重新出现了一抹希望。 “张哥，你是说，太行山这崖洞，应该和你老家的崖洞一样？ 附近有多个？ 虽然我们现在搜查的崖洞没有发现，但凶手可能发现的是其它崖洞？” “没错！” 张嵩道：“根据我们今天的搜查，我感觉崖洞应该是这片区域，最隐蔽的地方。 如果我是凶手，真的知道这里有一处崖洞，且我的凶杀过程，需要一处隐蔽地方，那我一定会选在这里。 这是毫无疑问的！” …… 第90章 封锁 啪嗒啪嗒~~ 密集雨点，打在周围树木的枝叶上，发出类似白噪音的响声。 这样的环境，按说非常适合身心放松、深度睡眠。 但此刻！ 山野间连续忙碌了十多个小时的调查员们，双眼里，却都充满了兴奋。 听了张嵩的讲述，大家的心里，全都重新生起了希望。 如果这附近，真的还有其它崖洞。 那它们的嫌疑，的确也很高。 和探索之前的，眼前这崖洞，一样的高。 关键是！ 附近的崖洞，同样处于沈庭圈出的可疑范围之内。 “张哥这发现，太关键了。” 沈庭在对讲机里，激动道。 张嵩则有些不好意思： “算不上新发现吧！ 只能说我个人的一些生活经验。 毕竟三十多岁，也不是白活的，哈哈~~ 真要说贡献，还是沈组长你圈出可疑区域，还有你们的组员，发现崖洞，贡献比较大。” 旁边的蒋道庆，则思索着道： “如果张嵩所说的，是正确的。 那我们现在，倒是不能撤出这片区域了。 之前搜索崖洞的动静不小，如果多个崖洞之前，真的可以相互沟通，相互观察。 那我们之前的搜查活动，有可能会被嫌犯看到。 就算嫌犯目前不在崖洞内，我们这么大规模的搜山，也可能引起对方的警惕。 太行山外围太宽广了，我们的封锁，不可能密不透风。 不管是哪种情况，如果我们现在撤离，嫌犯都可能潜入涉案地，销毁尸体或物证。 哪怕仅仅是将涉案物证，随便丢进一处河流，我们之前的努力，也可能功亏一篑。” 宋怀民微微皱眉： “要彻底封锁这附近，还要保证搜查，目前的警力，怕是不太够啊！” “没关系，我找人过来！” 沈庭在对讲机里道。 他刚接手这个案子的时候，因为宝乐市这边，不但涉及窥探者、连环失踪案，上个案子的稀土买家，也可能来自这里。 调查部担心，这些事件交杂在一起，可能会有特殊案件发生，因此给了沈庭调用周边几个城市特警的权利。 让他们来帮忙封锁，人手应该足够了。 沈庭叫完外援后，让更有经验的宋怀民和蒋道庆，先对周边区域，进行初步封锁。 如果附近真有涉案崖洞，那崖洞自然是跑不了的。 就怕涉案人带着崖洞里的物证跑掉。 因此，彻底的封锁，是目前最紧要的。 至于搜索类似的崖洞，可以等天亮后，或者雨小了再说。 很快，宋局和蒋老师，安排好相关工作。 附近快速搭好帐篷，也接连有人手补充进来。 有进帐篷休息的，也有在周围站岗的。 沈庭从早忙到晚，站岗的人，本来没有他。 不过，现在案情紧急，又只剩下寻找涉案地，这最后也最关键的一个调查方向，他实在睡不着。 他把帐篷让给熊贝贝。 这家伙倒是没心没肺，沾枕头就着，呼噜呼噜，直接进入了梦乡。 沈庭打着雨伞，在帐篷外听了大半夜的雨声。 好在许心一也睡不着，还能陪他聊聊天。 期间，他还进入破案群，和群成员讨论案情。 “目前没有发现新线索，自然也找不到其它思路。” “寻找涉案地，还是现在最关键的方向。” “既有群主圈出的，高概率区。 又有搜尸三人组，进一步缩小范围圈出的四个可疑区域。 甚至！ 确定这个范围内，可能分布有隐蔽的崖洞。 今天的进展，其实已经非常迅速了。” “崖洞确实很可疑。 也是目前能给案件带来突破的，最重要的线索了。” …… 很显然！ 没有新发现，群成员的意见，和之前都差不多。 沈庭原本还想问问搜尸三人组，能不能进一步确定，周围其它崖洞的位置。 但想了想，其实没有必要。 因为根据张嵩的说法，崖洞之间能相互交流、相互观察。 因此，如果真有其它崖洞，距离目前找到的崖洞，应该不远。 关键是！ 崖洞大部分是自然形成的，人为的成分，非常低。 而搜尸三人组，更多是从嫌犯的角度出发，寻找涉案地。 这种天然形成的特殊地形，他们的犯罪直觉，其实是没有办法的。 沈庭思索着，发现不光他睡不着。 远处帐篷里，宋怀民和蒋道庆也睡不着。 两人清醒着，随时防备特殊情况的发生。 甚至！ 张嵩带着一小队人，离开帐篷，直接冒着雨水，去附近搜查。 沈庭其实不太赞成这样的天气，继续搜查。 有危险，而且雨声和风声，会掩盖某些本可能被发现的线索。 比如，许心一之前发现的特殊声音。 但他也没阻止。 他们肯定也是睡不着，只是想找点事情做，其实没奢望在这样的天气，找到崖洞的线索。 雨天的夜晚，似乎格外的漫长。 沈庭从外市调来的特警，接连到位。 这附近，建立起多道封锁圈。 很幸运，雨也渐渐变小。 等到天蒙蒙亮的时候，已经变成了牛毛细雨，就算不打伞不穿雨衣也没事。 休息了一夜，搜查人员也已经全部到位。 许心一找到的崖洞周围，能算得上高崖的，只有六处。 众人分成六组，分别到六处高崖上搜查。 队伍里，其实没有太多擅长崖壁搜索的警员，好在昨晚叫来了不少特警。 他们知道这边的情况，带了攀爬和索降的工具。 特警平时的训练，也有这方面的内容。 搜查进度，比沈庭预料的，要快很多。 上午九点左右，也就是搜查开始将近四个小时的时候，就有一个小队传来消息—— 他们也发现了一处崖洞！ 位置，基本处于许心一发现的崖洞正东面。 只可惜，进入搜查后，没有发现涉案线索。 和之前的情况，差不多。 不过！ 沈庭等人得到消息后，丝毫不显失望。 因为新发现的崖洞，说明张嵩的观点是正确的。 这附近，真的有多个崖洞。 这太重要了！ 其它五个小组，得到消息，好像打了强心针，都有了不小的信心，更加仔细的搜查。 正在沈庭等人，充满期待的等待时，忽然，远处骤然传来一声枪响： “砰~~~” 第91章 枪声 系统发布任务的第二天！ 警员们分成六个小组，去六处崖壁搜查后，沈庭等人，待在营地，默默等待消息。 这期间，一个意料之外的电话，让沈庭非常惊讶。 在太行山外围封锁的警员，打电话给沈庭，称国际刑警那边，已经来到封锁位置，同样要求进入太行山搜查。 搜查？ 沈庭微微皱眉。 他之前了解的信息是，国际刑警来到宝乐市，是因为窥探者。 那他们来太行山，也是要搜查窥探者？ “这么巧吗？ 莫非，这次的少女失踪案，真的和窥探者有关联？” 沈庭有种不好的预感，和手机那头的封锁负责人道： “问问他们，进太行山搜查的依据是什么？” “好，沈组长你稍等……” 封锁负责人，明显是去和国际刑警那边交涉去了。 不过，似乎不太顺利。 国际刑警那边，对于负责人的询问，似乎有几人很不满。 声称封锁负责人，没权利询问他们的调查进展。 还有的说，案件涉及隐秘，宝乐市这边没资格知道。 而封锁负责人，也不和他们辩论，只是坚持，如果他们说不出根据，不会放行。 最终，一个女性国际刑警出面，调停了争执。 片刻后，封锁负责人在电话里道： “沈组长，国际刑警那边的负责人让我转告你，她们现在调查的案子，的确紧急。 由于担心涉案信息泄露，不能告知任何人。 不过，她希望能和你直接对话，您看？” “好，你把手机给她吧！” “你好，我是国际刑警这边的临时负责人，米娜。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沈庭吧？” 听着米娜带有明显外国口音的中文，沈庭眉头一挑。 他有些意外，这次国际刑警的负责人，竟然是个女性。 关键是听声音，是个非常年轻的女性。 估计也就和许心一差不多。 更让他意外的是，对方似乎知道他。 “米娜队长你好，我是沈庭。 我们这边的案子，也很紧急。 我们查了很久，费了很大的功夫，这才找到了一丝希望。 按照规定，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无关人员，是绝对不允许进入封锁范围的。 也希望你能理解！” 你不是昨天才来宝乐市吗？ 到现在为止，满打满算，也就不到一天的时间。 怎么就调查了很久了？ 无语想着，米娜没有拆沈庭的台，反而笑道： “沈组长，我们现在的调查信息，不能告诉别人，但和你，倒是可以说说。 因为，你本身就知道窥探者这个组织。 我看过你的资料，你之前调查过的一起爆炸案里，有人伪装成这个组织作案。 我们现在，在宝乐市的监控资料里，查到一名窥探者的涉案人员。 跟踪他的轨迹，我们怀疑，他藏入了太行山。 因此才需要入山搜查。 沈组长，我们现在的进展，可是追踪了小半年，这才找到的。 之前，更是有前辈连续数年，都在窥探者的案子上努力。 好不容易有了进展，绝不能就此错过。 而且！ 窥探者蛰伏多年，忽然有所行动，如果不能尽快查清他们的动向，恐怕又会像他们活跃时那样，爆发大量恶性杀人案。” 果然是和窥探者相关啊！ 沈庭瞬间感觉压力倍增。 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窥探者也在太行山出没，只是巧合。 “你们进来吧！” 窥探者这案子，严格来说，紧急程度，比连环失踪案更甚。 就算沈庭不放行，这些国际刑警联系调查部，调查部也会让沈庭放行他们的。 太行山外围！ 一队十多人，穿着特殊制式警服的国际刑警，迈过封锁线，从外围深入太行山。 虽然被放行了，但有几名脾气火爆的国际刑警，似乎还是很不满： “哼，又耽误了将近二十分钟。” “要是这段时间，被窥探者成员跑掉，他们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来华国之前，我就听说，这边很多人，非常擅长把手上微小的权利，利用到极致。 即便是对自己没有丝毫好处，也要难为别人。 如今一看，果真是这样啊！” “之前前辈得知了这边的失踪案，还说如果查清了窥探者的案子，可以尽可能的帮当地警员调查。 我看还是算了吧！” “就是，一个失踪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结果。 对我们的态度还这么差，傻子才帮他们呢！” “他们是不知道，米娜队长是十多年来，国际刑警里，最天才的侦查人员。 要不然，非好声好气地伺候着不可。” “米娜队长，你太低调了。 要是告知当地警员，你的成就，他们肯定会拼命巴结你，让你帮忙侦破案件。” “算了！”米娜皱眉，打断几人的议论： “少想这些有的没的。 这太行山这么大，我们的人手不足，可能还要麻烦当地警员。 到时候，我们再帮助他们侦查案件。 本就是互相帮忙，说起来大家都是警员，没必要这么大的怨气。” …… 与此同时！ 山崖下的营地，沈庭挂断封锁负责人的电话后不久，猛的，远处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哗啦啦~~ “吱呀吱呀吱呀~~~” 无数飞鸟受到惊吓，从崖壁上的茂密林木中飞起。 鸟群凑成呜啦啦一大片，如同被暴风卷着的乌云，快速飞向远处。 熊贝贝神色一肃，惊讶道： “是枪声！” 营地里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猛的，又是“砰砰砰砰”的枪声响起。 比之前更加密集！ 而且枪声持续不断！ “怎么回事？ 哪个小组有发现？” 沈庭立刻在对讲机公频里问道。 “四队，没有发现。” “三队，不是我们开的枪！” “五队，我们发现了异常崖洞，遭到了埋伏袭击。 有队员受伤，不算严重。 目前情况可控！ 我们怀疑这崖洞，就是沈组长你们一直在找的涉案地。” 第五小队的队长，快速回复。 同时，枪声不停的在山崖间回响。 显然，崖洞中的冲突，一时间并没有停止。 但既然五队队长说情况可控，那问题应该不大。 …… 第92章 邪气 太行山！ 众多崖壁之间的营地内，警员们听着越来越密集的枪声，心里都紧张到了极致。 “不知道五组那边是什么情况？” “他们那边找到的崖洞，真的和失踪案有关？” “应该是的。 要不然，对方也不可能贸然攻击索降的武警。” “不过，听这枪声，有些奇怪啊！ 如果涉案人只有一个人，在崖洞里，训练有素的武警，按说最多三五枪，就能解决对方。 可现在，至少也有三五十枪了吧？” “这次是团伙作案？ 对方人数很多？” “有可能！ 幸亏沈组长这次找来了持枪武警，要是普通警员索降下去，被偷袭，真有可能遇险。” “现在崖洞里，什么情况啊？” …… 警员们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山洞里的情况。 沈庭这边，也是一样。 他和宋怀民、蒋道庆，也紧张到了极致。 但他们担心询问会让五组队员分心，都不敢开口。 只能攥紧手里的对讲机，随时等待五队的最新消息。 许心一还想到共享索降特警的摄像头画面。 但联系崖上的特警得知，嫌犯突袭时，将镜头打碎了。 镜头是绑在特警头上的，就是说，崖洞里的嫌犯，一上来，就朝着特警的头部招呼。 显然不是一般的凶残。 “砰砰砰~~砰砰~~~砰~~~~” 从崖洞传来的枪声，慢慢开始稀疏。 直到彻底消失！ 沈庭稍等了一会，见不再有枪声传来，连忙问道： “怎么样？ 场面控制住了吗？ 那崖洞里，有没有和失踪案有关的线索？ 有没有找到失踪的少女？” 诡异的！ 五队索降的四人，没有一人答话。 沈庭心里顿时一突。 不会吧，进山洞的四名特警，被控制住了？ 没等他多想，对讲机里响起五队队长的声音： “沈，沈组长，我对宝乐市的失踪案，了解不多。 不太好判断，这崖洞里的东西，是否和失踪案有关。 只不过，这里肯定是某个凶杀案的犯罪现场。 我看到了尸骨，还有很多奇怪的东西。 沈组长，你，你们自己过来看吧！ 这崖洞里的东西，我不太好描述。” 沈庭明显能听出，五队队长的声音里，充满了震惊和惊恐。 问题是！ 崖洞里有什么，会让他这名经验丰富的特警，震惊成这样。 要知道，刚刚面对嫌犯的埋伏，他都泰然自若，轻松解决危机。 “应该是发现了不得的东西。” 沈庭也没再多问，和宋怀民、蒋道庆，带领现场的警员，快速赶往五队负责的崖壁。 营地和崖壁的距离，看起来不远，但望山跑死马。 再加上要走小路，爬上山崖，将近两个小时后，也就是中午的时候，一行人才气喘吁吁的来到崖顶。 山崖上，负责接应的有七八人。 这两个小时内，他们也没闲着，借助山顶上大树，简单设置了滑轮运输结构。 警员穿戴安全装置后，可以通过滑轮结构，快速下降到崖洞位置。 双方简单交流后，沈庭等主要人员，快速来到下方八十米左右的崖洞。 这崖洞，比许心一之前发现的崖洞，更加隐蔽。 或是干枯、或鲜活的藤蔓，原本应该是将崖洞全部遮挡。 外面，还长着几棵大树，树荫密不透风。 就算无人机凑到近处搜查，恐怕都发现不了这崖洞。 现在，碍眼的藤蔓被武警砍除，要进入崖洞，倒是简单了很多。 一进入崖洞，沈庭就微微皱眉。 因为他闻到了非常不好的气息。 最明显的，是鲜血的咸腥。 再就是腐肉的臭味。 但这两种难闻的味道之中，还夹杂着炖肉的肉香气。 鲜血的咸腥，沈庭知道来源—— 距离崖洞的洞口不远处，有一人瘫在黄泥地上。 右颈部位，有大量鲜血流出，将潮湿的黄土，染成红褐色。 他的右手里，还拿着一把斧头，斧刃上沾了一点血迹，但不多。 这人双眼圆瞪着，没有一丝气息，显然死的不能再死了。 在他身旁，还有一个中年男性，他倒是还活着。 但被手枪击中了右肩！ 双手、双脚都被铐住！ “沈队，我索降发现这崖洞，扒开藤蔓要进入的时候，就是这两人突然出现，偷袭了我。 还好我随时防备，立刻拔枪。” 五队队长的左臂，包了纱布，隐约能看到血迹透出来。 显然是被偷袭时，受的伤。 沈庭观察眼前这崖洞，发现其结构，和之前许心一发现的崖洞，也不一样。 许心一发现的崖洞，洞口之后，是范围更大的空间。 而这里，更像是一个通道的入口。 一人高的通道，延伸向远处。 差不多几十米外，有亮光透进通道。 借着亮光，沈庭能看到十多个人，瘫倒在地上。 穿着样式相似的黑色服饰。 每个人身上，似乎都有枪伤。 但被打中的，基本都是四肢，没死，都在痛苦呻吟。 沈庭闻到的咸腥血气，应该就是来自这些人。 “至于腐臭，还有肉香……” 沈庭太阳穴跳了跳。 腐臭气息，他已经多次在案件里闻到。 场面每次都耸人听闻！ 而肉香，在犯罪现场，他似乎还是第一次闻到。 “是个和汉尼拔，有相同癖好的杀人狂？” 沈庭有些不安的猜测着。 五队的队长，则有些沉重的提醒道： “沈组长、宋局、蒋老师，大家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通道那边的东西，挺……邪气。” 他想了一会，才勉强想到邪气这么个形容词。 在成为特警之前，他是军人，还参与过海外维和。 枪林弹雨的战场、部落之间的拼杀等血腥场面，他都见过。 但没有一个场景，能比通道那头，更加邪气。 甚至让他浑身发寒！ 沈庭和一众警员，点点头，快步进入通道。 很快，他们就来到通道尽头。 眼前豁然开朗！ 刺眼的光芒，甚至让大家有些睁不开眼。 众人只是下意识的在眼前的广阔空间，扫了一眼。 他们就直接呆愣在原地。 他们看到的东西，完全不一样，但感受却是相同的—— 毛骨悚然！ …… 第93章 雕像！ 太行山，发生枪战的崖洞内。 沈庭等人，迈过通道里，多名因枪伤瘫倒在地的嫌犯，来到崖洞另一端的洞口。 这一侧，另有洞天。 这是个非常大的空间，一半区域镂空，三四十米高的上方，是山石。 再往外延伸，是开放的断崖。 周围远处，则是一圈高耸的绝壁。 显然，这是个非常隐秘的空间。 不过！ 沈庭等人从通道走出后，没心思观察这特殊地形，目光全都被自己第一眼看到的东西吸引。 几名警员，看到的是空间深处，一口巨大土灶上的锅里，热气翻滚。 偶尔有手、脚翻滚着，露出沸水。 冒着黑烟的烟囱上方，像熏腊肉一样，挂着一排密密麻麻的肉块。 宋怀民惊悚地看着灶台不远处，这里有一个水泥建成的低矮蓄水池。 但里面不是水，而是殷红的鲜血。 有苍蝇在血池上方，嗡嗡乱飞。 血池不远处，还架着多个晾晒架，上面铺着猪皮一样的东西，但明显更薄。 蒋道庆则皱眉看着灶台下方，就见下面燃烧的，除了木柴，还有一些花花绿绿的衣物。 灶台一侧，杂乱衣物，堆成一座小山。 其中大部分，都沾染着血迹。 但让他意外的是，这些衣物里，明显只有少部分来自年轻女性。 男性的西服，孩童、老年人的衣服，全都有。 而大部分的警员，都被空间外侧，能照见阳光的位置，吸引了目光。 就见这里，矗立有三座巨大的雕像。 中央的雕像最高，超过五米。 两侧的雕像稍低，四米左右。 关键是，建造三座雕像的材质，并不是泥土。 张嵩盯着最中央的雕像表面，就见上面填充着一个个黢黑肉块。 很多肉块上，都生了霉斑，和腊肉类似。 有的位置，则覆盖着那晾晒着的，类似猪皮的东西。 还有的，布满了黑色的发丝。 左侧雕像的表面，则镶嵌着白花花的骨骼。 现场的法医目光一缩。 因为他一眼就能看出，那些骨骼来自人类。 臂骨、腿骨、肋骨、颅骨，全部都有。 最显眼的颅骨，放眼望去，至少几十个。 而右侧的雕像表面，倒是没有镶嵌东西。 但整体呈现不正常的褐红色。 这座看起来没有任何东西的雕像上，落的苍蝇，却是最多的。 甚至局部，能看到大量白花花的蛆虫在蠕动。 有警员看向洞穴深处的血池，露出惊恐神色。 沈庭则是满脸不可思议，看着雕像的面部。 因为他一进这洞穴就看出，三座雕像的面部，一模一样。 而且，雕刻的正是他认识的人—— 高雅！ 沈庭想过很多和高雅再次见面的画面，但怎么也没想到，会在三座邪异雕像身上，看到高雅的脸。 现场知道高雅的人，其实并不多。 熊贝贝也有些不可思议，看向沈庭： “这雕像，怎么会是她？” 许心一也是一样的神情： “高雅也来到了宝乐市？ 她和这次的失踪案有关？ 可为什么要在这里建雕像？ 而且，雕像下面……” 在三座巨大雕像的下面，一群穿着白色衣袍的人，端坐在那里。 他们双手合十，嘴里念诵着什么，似乎非常虔诚的样子。 如果这里是寺庙，那这些人，好像匍匐在庄严仪式之前的信徒。 可他们跪拜的，是那三个巨大且诡异的雕像。 再加上，他们周围，有多个被枪击中，或是穿黑衣服或是穿白袍的人，瘫在地上呻吟。 这就让整个画面，有些吊诡了。 很像影视剧里的邪教场景。 这时！ 五队队长叹道： “我说过了，这洞穴里的东西，很邪气。 尤其是那三座巨大雕像。 我们之前刚看到的时候，也被惊住了。 至于这些穿白袍的人，一开始还想攻击我们。 我们枪击多人后，他们才罢手，然后就盘坐在那里，不知道嘀嘀咕咕的，在念什么。 对了，这洞穴里怪异的东西，还不止这些。 大家跟我来……” 五队队长迈步，带领众人，来到雕像的北部。 沈庭等人，再次一惊。 “这是窥探者的标志？” 熊贝贝脱口而出。 就见三座雕像的背面，头部同样是高雅的面容。 而背部，都镌刻着相同的图案—— 一只大手，掌心向上。 而正上方，有一只竖眼。 类似的图案，专案组的人刚刚才见过。 就是上次大杨镇失踪案里，稀土公司和政府系统里的，数据流组成的窥探者图案。 而且！ 眼前雕像背面的图案，以及高雅的面容，都非常特殊—— 光晕流转，泛着奇特的色彩。 好像加了特效！ 许心一惊异： “好像是……稀土的效果？” 见周围警员疑惑看来，她立刻解释道： “我们刚在沧水市调查的案子，和稀土失踪有关。 最终，我们虽然找到了那起案件的凶手，但没有找到对方的尸体。 还有稀土的下落，以及买家，也都没有找到。 那起案子里，失踪的稀土有膦酸盐、铈基非晶合金等等。 这些材料的特征之一就是，颜色在某些条件下，会发生变化。 铈基非晶合金，在室温下持续氧化，氧化层会导致光干涉效应。 颜色从蓝到绿到紫，会有每周渐变的效果。 而稀土膦酸盐在太阳光下，会发生可逆光致变色，且荧光强度会变化。 其它几种失踪的稀土，也都有类似的效果。 它们本身，也会用于高端雕像、现金防伪变色油墨，或现代艺术品的加工。 产生的效果，就和眼前窥探者图案的色彩变化类似。” 宋怀民皱眉： “这么说，之前的那起稀土失踪案，也和这次的少女失踪案有关？” “应该……是的！” 沈庭心头有些沉重。 他一直祈祷不要发生的事情，显然还是发生了。 从这山洞里的线索来看，少女失踪案真的和窥探者，以及稀土失踪案，有关联。 甚至，这还不止！ 三座雕像的面部，为什么是高雅的样子？ 这案子，和她有什么关系？ 还有那群跪拜的白袍人，他们在这山洞里做什么？ 为什么要建造这三座瘆人的雕像？ 少女失踪案，是否是他们的手笔？ 他们是不是信仰什么邪教等等，这些都是疑点。 虽然现在已经有三个案子交杂在一起，但很明显，其中还有更多信息，是沈庭现在还没有掌握的。 想了想，他看向熊贝贝： “熊哥，你联系国际刑警那边，让他们过来看看吧！ 他们不是要找窥探者吗？ 这边，应该有他们要找的线索！” …… 第94章 尸体失踪案！ 太行山！ 一座山崖的底部，国际刑警的队伍好像无头苍蝇一样，在这附近探查。 “米娜队长，这山脉的地形，太复杂了。” “确实！ 太多断崖和裂谷了。 我还没见过这么特殊的地貌。” “在这里探险，是个好地方。 可要说在这里面搜查，简直是噩梦。” “别说我们这些人，就算宝乐市的警员愿意帮助我们，且投入全部警力。 可散在这大山里，也只是九牛一毛。” “我们只是推测，刑罚者可能藏在了太行山。 但并没有对方潜藏地的线索。 要搜查到对方，太难了。 几乎可以说没有丝毫希望！” “把现在的情况上报吧，看上面能不能派精通搜查的人，过来帮忙。” “咦，我听说，那刚来宝乐市帮忙的沈庭，似乎就很擅长搜查。 不知道，能不能请他帮忙！” “你也想太多了吧！ 一个小调查员，肯定比不上我们的前辈。 要不然，他们那案子，也不可能迟迟没有进展。” “这倒也是！” 当先的米娜，听到众人的讨论，点头的同时，也微微皱眉： “这次探查，能确定，这太行山确实是藏人的好地方。 但整个太行山太大了，就算找前辈过来帮忙，没有探查方向，恐怕也很难有突破啊！” “这倒也是！” “那怎么办？” 国际刑警小队，整体陷入沉默。 这时，米娜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她接通电话，听着对面的声音，直接愣住了： “什么？ 你们真的找到了，和窥探者有关的山洞？” “好，你们在哪里？ 我马上带队过去查看……” 听着米娜的惊讶声，国际刑警相互对视，都看出对方眼里的震惊。 见米娜挂断电话，他们连忙问道： “队长，那边真的找到了窥探者相关的线索？” “他们是怎么发现的？” “对啊，他们不是在查那失踪案吗？ 怎么又查到窥探者身上了？” 米娜脸上有震惊，也有振奋： “详细情况，电话里不方便说，我了解的也不清楚。 听那边的意思，他们在搜查时，找到了一个崖洞。 其中有很多特殊发现。 窥探者的标志，就是其中之一。 而且现场控制了很多嫌疑人。 他们怀疑，我们要找的，和窥探者相关的嫌疑人，就在他们控制的人里面。 简单来说！ 宝乐市正在调查的少女失踪案，和我们要查的窥探者，完成了一定的重合。 快走吧，他们给我发了定位。 去那边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 “好，过去看看！” “是不是真和窥探者有关，还不一定呢！” “不会又是伪装成窥探者的人吧？” “咱们找了窥探者这么多年，都没找到，就这么水灵灵的被沈庭找到了？ 不可能吧！” …… 与此同时！ 涉案崖洞内！ 警员们被洞内的布置，短暂震惊后，马上开始在现场搜集线索。 片刻后！ 蒋道庆找到沈庭，朝他点头道： “小沈，你的判断应该是对的。 这里的确和少女失踪案有关。 那堆衣物和鞋子、首饰，我们大致查看过了。 有很多，的确和失踪者消失前，所穿的衣饰相同。” 雕像的高雅面容，让沈庭现在都有些魂不守舍。 “知道了！” 他向蒋老师，简单点头。 而周围的警员，早已经满脸的不可思议。 既然确定，失踪少女的衣物在这里，那毫无疑问，可以佐证，沈组长之前通过地理剖绘圈出的，高概率区，是准确无误的。 “没想到，是沈组长圈出了正确的区域。” “是啊！ 沈组长圈出的太行山，远离十三个涉案地。 我之前还觉得，如果这里是涉案地，那太离谱了。 没想到，真的找到了这崖洞。” “张哥，你能讲讲，沈组长，是怎么这么准确的圈出高概率区的吗？” 有人向一旁的张嵩请教。 张嵩却是苦笑：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 再说了，我要是知道的话，之前怎么会将那居民区，圈定为高概率区？” 他作为犯罪地理剖绘师，其实比大家更好奇，沈庭的圈定准确度，为什么这么高？ 不过，他也知道，现在不是请教的时候。 这时！ 蒋道庆接着道： “小沈，除了失踪少女的衣物，我们还找到了其它衣物。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具体的来历，就不清楚了。 这个有些奇怪！” 许心一恰巧从衣物堆放处，走了过来，脸上也带着惊色： “沈庭，那些衣物，我大概能猜到来源。 你还记得，咱们这次，为什么离开大京吗？” 为什么离开大京？ 一开始，自然是为了调查尸体失踪案…… 沈庭瞬间头皮发麻： “许姐，你的意思是，这个案子，还和尸体失踪案有关？” 许心一重重点头： “尸体失踪案的根源，是我们查过的制皮人和刑罚者案里，有大量尸体失踪了。 制皮人案的尸体，倒好说，连人皮都没有，更不用说衣服了。 但刑罚者案，在那真武殿消失的尸体，是有衣物的。 我刚刚看了那堆衣物，发现其中有几件，上面的破口，和真武殿的血迹，以及刑罚者使用的凶器，能对应起来。 失踪的尸体，应该就是被运来了这里。” 沈庭快速查看许心一拍摄的衣物照片。 很快确认，她说的没错。 很多衣物，真的来自真武殿失踪的受害者。 “我凑~~” 旁边的熊贝贝，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这崖洞，竟然还和那尸体失踪案有关？” “是了！ 我们之前一直不清楚，嫌犯搞这么多尸体，要做什么。 现在看来，很可能是要用来建造那三座雕像。” 沈庭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这崖洞，是什么案件整合器吗？ 和窥探者、稀土失踪案有关，也就算了。 毕竟，这两个案子，和宝乐市这边，本就有交集。 可尸体失踪案，怎么也牵扯进了这个案子？ 甚至连高雅，都牵扯进来了！？ …… 第95章 要不要挖过来？ 巍峨太行山！ 发现三座雕像的洞穴内！ 现场勘察、痕检、法医等技术人员，全都在山洞内忙碌着。 还有警员，将白袍人和黑衣人，带出洞穴。 该送医的送医，该审讯的审讯。 淅淅索索～～～ 忙碌间，通道另一侧的崖洞处，忽然又传来密集声响。 那些调查窥探者的国际刑警，终于赶过来了。 从通道刚走出的刹那，他们大多皱着眉头，神情间，有着明显的质疑。 似乎不太相信，这边真的发现了窥探者的线索。 不过！ 这一边的场景，刚进入他们的视野，他们瞬间呆立原地。 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和沈庭等人刚进入这山洞时，一模一样。 惊愕了几秒，他们这才缓过神： “这……什么鬼地方？” “这是犯罪现场？” “血、肉、骨骼铸造的雕像，疑似在进行宗教仪式的信徒。 这与其说是犯罪现场，我倒觉得更像在进行某种邪教仪式。”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我凑，这人骨雕像上的颅骨，根本数不清。 至少也有三五十个。 这些人，不会都是受害者吧？” “话说，不是找到了窥探者的标志吗？ 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到？” “我也没找到！” …… 宋怀民安排了警员，上前和他们的队长米娜交流。 警员将他们，带到巨大雕像的背部。 所有国际刑警，双眼瞬间一缩。 目光全都定在雕像背部，在阳光照耀下，色彩流转的窥探者图案上。 “竟然，真的有？” “还真是窥探者的图标。” “窥探者，跑到华国这么个山沟沟，建造这三个巨大的邪异雕像，做什么？” …… 众多国际刑警，满心都是疑惑。 在他们的印象里，窥探者是个以犯罪为主的组织。 这个组织，似乎没有太明确的目的。 但不管他们出现在哪里，都会给当地带来死亡和混乱。 这个组织，第一次被注意到是八年前。 可从那之后的所有案件来看，窥探者似乎没有建造雕像的习惯。 “有些奇怪啊！” “窥探者不犯罪，改行建雕像了？” “他们这是想做什么？” …… 站在众人最前方的米娜，则是微微皱眉，看着三座雕像面部。 年轻少女的面容，在阳光照射下，同样有色彩在流转。 显得迷人又神秘！ “这雕像面部，应该不是华国这边的佛教或道教的雕像。 风格完全不一样！” 米娜猜测道： “这是某个现实存在的人？ 既然将她和窥探者的标识，建造在一起。 那这人和窥探者，肯定有所关联。 可窥探者到现在为止的资料里，似乎都不存在这个人吧？” 米娜看向其他国际刑警： “在你们的印象里，有这个人吗？” “没有！” “我也没有！” “这面容，明显是华国这边的女性。 而我们掌握的，和窥探者相关的人，大多是欧美那边的人。 我也没有印象。” “这么漂亮的女人，如果见过，我一定一眼就能认出来。 但我也完全不记得见过她。” 听国际刑警们七嘴八舌，陪同的警员立刻道： “各位，这雕像的面部人像是谁，我们已经查到了……” 众人闻言，再次一惊。 已经确定雕像面部的主人了？ 这么快？ 米娜连忙道： “快说说，这人是谁？” “一个叫高雅的女性，和雕像的面容，一模一样。 这是沈组长认出来的。 沈组长和高雅是朋友。 只不过，这高雅在很早之前就失踪了。 在一起连环凶杀案里，她被凶手绑架。 但应该是想办法逃脱了。 之后一直下落不明……” 在国际刑警到来之前，宋怀民就告知过警员，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一些不得不说的关键信息，也只会告知国际刑警皮毛。 沈组长的朋友？ 又是那沈庭？ 这崖洞，不就是他主导找到的吗？ 国际刑警，全都惊奇的看向不远处的沈庭。 就见站在阳光下的他，虽然脸上没有涂稀土，但同样能看出神色变幻。 似乎在被什么问题困扰着。 米娜又惊又奇，看向警员问道： “我听说，这崖洞是沈庭发现的？ 能不能跟我们说说，他是怎么发现的？ 这太行山这么大，你们是找到了搜寻的依据？ 或者使用其它办法？” “要是有搜寻依据，倒是好查了。 这案子，还用得着耽搁这么久？” 警员摇头，同时钦佩的看向沈庭： “能找到这里，基本都是沈组长的功劳。 在我们调查的失踪案里，有不少受害者的失踪地点。 沈组长通过对这些地点，进行地理剖绘，分析出嫌疑人的活动区域，大概率在这边的太行山。 来到这边后，沈组长进一步圈出了四个可疑区域。 然后就搜查到了一个崖洞，但探索发现，和案件无关。 进一步搜查其它崖洞，就找到了这里。 呃…… 你们听我这么说，可能觉得，我们找到这崖洞的过程非常轻松。 但其实并不是。 主要是因为沈组长圈定的区域，太精准了。 要不然，蒋老师也不会专门申请让沈组长过来帮忙。 更不会沈组长一过来，案件就有了这么大的突破。” 其实，宝乐区的警员，根本不用加最后一句解释。 在太行山搜寻了几个小时的国际刑警，自然知道，在这里搜查的艰难。 也因此，他们此刻，全都不可思议的看向沈庭。 能在没有任何直接线索的情况下，通过间接证据，以及偏向主观的技巧，精准找到嫌犯的活动区域。 这太惊人了！ 如果只有一两次，那还可以说是运气不错。 可这沈庭，能稳定找到各种案件的涉案地，绝对有说法。 这样的能力，不管在哪里，都是香饽饽。 就算他们国际刑警，也眼馋啊！ 他们的队伍里，都没有这样的人才。 “米娜，要不要把这人挖过来啊？” 一名国际刑警，在米娜身边小声道。 米娜干咳一声：“小声点。 等这案子结束后再说吧！” 但她看向沈庭的目光，同样火热。 如果她们小组，有沈庭这种，对犯罪地点极度敏感的人存在。 那这次寻找窥探者，哪里还用耽搁这大半个月的时间，可能早早就有了进展。 …… 与此同时！ 正在思索案情的沈庭，发现破案群忽然有消息提示音。 唐仁：“你们系不系觉得那三座雕像很奇怪，想知道它们的含义啦~~ 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知道这三座雕像的含义啦~~~” …… 第96章 魔莲教！ 嗯？ 你知道那三座雕像的含义？ 沈庭惊讶地看着唐仁在破案群的留言。 其他群成员也是一样。 kikO：“不是，那三座雕像，看着那么邪气，还有自己的含义？ (???) ” 关宏宇：“真的假的？ 姓唐的，你不会又要扯男女那套，狗血剧情吧？” 连秦枫都对自己表舅，发出了质疑： “小唐，你不会是开玩笑吧？ 现在根本没有关于血肉雕像的线索，你……你是怎么知道，它们的含义的？” “简单啦~~~” 唐仁理所当然：“你们这群不爱看书学习的，当然不知道啦~~ 哼，一群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告诉你们吧~~ 血肉雕像，在历史里，早有记载。 其中，康朝的黑莲教，对血肉雕像的描述，和山洞里的雕像，不能说毫不相关，只能说一模一样啦~~” 康朝？ 黑莲教？ 沈庭听说过嘉靖年间的白莲教。 黑莲教，他倒是头一次听说。 至于什么血肉雕像，更是闻所未闻。 沈庭虚心请教： “小唐，这黑莲教是怎么回事，你说说呗！” “没问题啦~~” 唐仁得瑟留言： “简单来说，这系个康朝末期，天下大乱时，出现的邪教……” 原来！ 这黑莲教继承了商周时期的人祭。 他们宣称人类的血、肉、骨骼，可以吸收罪业和混乱，带来太平。 信仰的，是所谓的黑莲神！ 宣称向黑莲神献祭活人，建造雕像，就能获得永恒神性。 在这个组织里，有祭司、使者和护法。 使者又分为净骨者、凝血使和制肉师。 从目标身上获得的血、骨和皮肉，自然用来建造三座雕像。 其中的皮肉雕像，号称只要祭祀，就能强身健体。 血液雕像，号称能吸收病气，使疾病全消。 而坚持祭拜骨骼雕像，则能保佑长生不死，获得永生。 黑莲教，还有自身的经书《血谕经》！ 很显然，这是个异教。 信徒自称黑莲教，但当时很多人称其为魔莲教。 那三座雕像，说是神像，但更多人也叫它们魔像。 黑莲教要建造三座雕像，自然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 最终被官家彻底铲除。 沈庭听了唐仁的介绍，在网上搜查相关资料。 意外的，他还真的搜到了。 康朝末期，还真有这么个黑莲教。 教义、三座雕像等等，都和唐仁介绍的差不多。 他甚至找到了《血谕经》的残本。 其中的确有三座雕像的建造方法。 而和山洞里这三座雕像，唯一的不同，就是雕像的面部—— 资料里的雕像面部，和常见的佛像，大同小异。 而不是高雅的面容！ “看这意思，是有人跨越上千年，又信仰上了这黑莲教？ 或者，他只是借黑莲教的教义，控制山洞里的这群信徒？” 沈庭思索着： “为了建造血肉雕像，他们收集死者尸体？” 不对吧？！ 沈庭微微皱眉。 这推测，很合理，也很符合现在的案情。 但也有两个小疑点—— 其一，这黑莲教的成员，主要在宝乐市这边活动。 他们是怎么知道，大京那两名连环杀人狂的抛尸地的？ 正常来说，一个异教，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能耐啊！ 这要求他们，必须在案件侦破之前，就知道两名杀人狂的身份，并掌握他们的行动才行。 可连沈庭，都是查了好久，才确认制皮人和刑罚者的身份。 这黑莲教，是怎么知道的？ 第二个疑点是，如果只是想建造三座雕像，用死人的尸体，就可以了。 他们连杀人狂的抛尸地都能找到，按说找到更多尸体，不算什么难事。 那为什么要冒险，绑架、杀害年轻少女？ 这不是加大了风险吗？ “我看《血谕经》残本里，也没说，建造雕像，一定要用少女的血肉啊！？” 沈庭疑惑想着，但显然想不到答案。 不过！ 唐仁这次提供的资料，的确至关重要。 这山洞里的布置，原本是一团乱麻。 可现在，混乱的信息，变得有规律。 黑莲教，就是大树的根基。 三座雕像，是主干。 而尸体失踪案、少女失踪案、稀土失踪案，是主干上，比较明显的三段分支。 高雅、刑罚者，则是更加神秘的分支。 仅仅是这么一捋，沈庭之前的疑惑，就有了新思路： “这些信徒，能掌握两名大京杀人狂的行踪，或许是有窥探者的帮助？ 或者，这黑莲教，就是窥探者的手笔？ 这异教里，权力最大的祭司，是窥探者的成员？” 可能的情况有不少，但不管哪种情况，沈庭感觉，这次牵扯进来的窥探者，大概率是正牌的窥探者了。 如果只是冒牌货，恐怕很难掌握两名杀人狂的行踪。 沈庭又想到了高雅，以及雕像的面容，产生了一个他不太愿意接受的想法—— 有没有可能，高雅就是这黑莲教的祭祀？ 她也是窥探者的成员？ “应该不会吧！ 小高老师，不像是会搞封建迷信的那种人啊！” 沈庭摇摇头。 他也说不清，这次否定，有没有他自己的私心。 想了想，发现没有更多思路，沈庭在破案群留言： “除了黑莲教，大家还有其它发现吗？ 或者，有没有你们认为，比较关键的细节？ 要是有后续的调查思路，就更好了！” 新人姚学琛，直接留言： “群主，我有一个想法。 我想参与对那些黑衣人和白袍人的审讯。 我的微表情分析，或许可以在审讯里，发挥一些作用。” 微表情分析吗？ 这倒是个好想法啊！ …… 第97章 古怪的审讯！ 微表情分析和肢体动作分析，融合了心理学、神经生物学等领域。 有经验的分析师，能通过捕捉和解读短暂且不受思维控制的面部肌肉，以及肢体动作，解析目标的真实想法。 二者，和审讯的适配度，的确很高。 最简单的应用，就是通过嫌犯的微表情和肢体动作，判断他们有没有说谎，有没有隐瞒。 还能通过一些谈话策略，从嫌犯口中骗出案件线索。 姚学琛，正是擅长通过肢体语言和微表情破案的专家。 他甚至将国内传统的观人术，和微表情、肢体语言融合，形成了近似“读心”的能力。 在审讯中，有了他的帮助，肯定能事半功倍。 “没问题，稍后审讯的时候，我会实时共享视频。 你可以从中寻找疑点。” 沈庭在破案群里回复姚学琛。 然后接着留言：“对这个案子，大家还有其它想法吗？” 沈翊：“痕检、现勘就等等，要等一段时间，才能有结果。 具体的调查思路等等，最好等鉴定结束后再说。” 关宏峰：“现阶段的话，我的感受只有三个字—— 大杂烩！ 我们原本调查的案件，是十三名少女失踪案。 但这案子，很显然只是山洞内复杂场景的一个组成部分。 稀土失踪案、尸体失踪案、窥探者、失踪的高雅，竟然都和山洞有联系。” 柯南：“小唐叔叔所说的，黑莲教，应该是一切的根本。 三座血肉雕像，是山洞内布置的核心。 血池、晾干的人皮、烟熏的人肉、锅里的尸体等等，都是为了完善雕像准备的。 尸体失踪案和少女失踪案里，所有失踪的尸体和少女，应该都用来建造那三座雕像了。 稀土失踪案里，稀土的买家大概率就是那群信徒。 他们抢来的稀土，用来建造雕像背部的窥探者图案，还有高雅面容。 那个案子里失踪的，王辅中的尸体，和凶手尹存良的尸体，应该也成了雕像的一部分。 至于窥探者……” 柯南想了想： “国际刑警也在追查这个组织，且也查到了太行山。 那群信徒里，估计真的有窥探者的成员。 而雕像的面容，为什么是高雅？ 最简单的解释，自然是这个异教，是高雅建立起来的。 她很可能既是祭司，也是窥探者成员。” 秦枫：“小学生的推测，很合理。 对应的，也有一些疑点。 其中最核心的疑点是—— 这黑莲教，或者说，掌权的祭司，在这山洞里，搞这一出，目的是什么？” 唐仁立刻留言： “老秦，你也太笨啦~~ 异教嘛，还能系为了什么？ 精神控制介些人，骗人骗财呗？” 秦枫：“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 小唐，你想想，从这个组织，现在展露的手段来看。 不管求人还是求财，对他们来说，真的难吗？” 竖锯：“尸体失踪案里，嫌犯知晓凶手的身份及抛尸地。 稀土失踪案里，策划案件，获得了大量的珍贵稀土。 少女失踪案里，成功绑架了十三名少女。 这样的手段，不管求人还是求财，对于核心嫌犯，也就是祭司来说，的确很简单。 相对来说，建立这么个异教，吸收这么多教徒，建造这么大的雕像，反倒是多此一举了。” 毛利小五郎：“这个很好解释嘛！ 嫌犯坚持吸纳信徒，建造雕像，只有一种可能—— 他真的信仰黑莲教。 觉得祭拜血肉雕像，可以延年益寿，长生不死。” kikO：“或者，单纯是有瘾？ 我看过资料，说有些人享受被人高高在上，捧在天上的感觉。 会为了这种虚荣感，建立宗教，吸纳信徒。 (???)” 嫌犯的目的是什么，现在倒是不好说。 沈庭继续留言： “大家还有其它想法吗？” 法医秦明：“不管凶手为了什么，组建异教、建造雕像，似乎都没有必要，杀年轻少女吧？ 他们的能力，完全能找更多尸体，用来建造雕像。 这样更隐蔽！ 杀害年轻少女，反倒引起警方的重点关注，得不偿失啊！” 秦明的想法，显然和沈庭之前的想法，差不多。 制造最新的少女失踪案，从目前的案情来看，明显是画蛇添足。 等了一会，眼见破案群里，不再有全新留言，沈庭也稍作总结。 目前确定的，两个比较明显的疑点—— 黑莲教祭司，汇集这么多信徒，建造雕像的目的是什么？ 还有为什么画蛇添足，制造少女失踪案？ “都是无法延伸出调查思路的，比较边缘的疑点啊！” 沉吟着，沈庭跟随警员，离开山洞，深一脚浅一脚，踩着泥泞的沙土，离开太行山区域。 山洞这边，有现勘大师蒋道庆在，不太用得着沈庭。 跟随转运的白袍人和黑衣人，返回调查局，进行审讯，明显更加重要。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 众人返回警局，审讯工作也都准备好。 沈庭来到审讯室外，透过单向玻璃，看向审讯室内部。 他同时共享监控，将影像实时传输到破案群。 沈庭：“@姚学琛！ 审讯开始了，你看看能不能发现异常吧！” 姚学琛：“OK！” 审讯员开始提问！ 不过，审讯刚开始，所有人都发现不对。 嫌疑人，始终沉默以对。 别说案件细节了，连询问他的姓名、年龄、籍贯等基础信息，他都完全没有反应。 眼眸低垂！ 嘴中还嘀嘀咕咕，低声念诵着什么。 沈庭通过耳机，倒是勉强能听清，他念诵的是《血谕经》里的咒语。 用的是类似古梵文的特殊语言。 大意是：神，赐我平静，赐我安定，赐我永生！ “喂，说话。 你觉得沉默有用吗？ 我们能查到你们躲藏的山洞，自然是掌握了你们涉案的关键线索。 现在审讯你，是给你机会。 只要你坦白交代一切，到了法院，就有机会从轻发落。 你原本要被判二十多年，只要配合我们调查，就有机会只判七八年，甚至五六年。” “这一来一回，可是十多年的差距。 坐二十年牢，你很可能要老死在监狱里。 余生只能和栅栏为伴。 就算出狱，也是六七十岁，没了劳动能力，只能凄惨等死。” “可如果只坐四五年牢，那一切都还有机会。 还能适应社会，还能找到工作，重新开始全新的人生。” “怎么样，想好了吗？” “你这样，是没有意义的。 是不是电视看多了，还想着可以叫律师什么的？ 你想太多了！ 好好配合我们，才是正途。” “你好好想想，你不配合，自然有别人配合。 你们这个组织，我们抓了几十号人，总不可能所有人都像你这么冥顽不灵吧？ 总有人会老实交代，好好表现，争取立功。 这么好的机会，你不争取，可就是别人的了。” “你现在硬抗，根本没有意义……” 说实话，沈庭感觉，审讯员循循善诱，给出的条件，已经非常有吸引力了。 如果现在坐在审讯椅上的是沈庭，他肯定早就交代所有的犯罪行为了。 但那白袍人，却是丝毫不为所动。 “会不会是这人有杀人等无法轻判的罪行，所以嘴才这么硬？ 要不要换个人试试？” 许心一建议道。 沈庭感觉有道理，让审讯员，换个嫌犯审讯。 白袍人被带出审讯室，又一名新的白袍人，被带入。 不过，古怪的是，这名白袍人的表现，和之前的白袍人，一模一样。 不管是询问个人信息，还是案件情况，他始终一言不发。 在那里一直默念咒语。 手上还做着计数的动作，双手握拳，每念一遍咒语，就有一根手指伸出。 双手掌全部展开后，再一根根握回。 如此往复！ 嫌犯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咒语世界，对审讯员提出的问题，完全不在乎。 又换了第三名白袍人，还是一样。 甚至，审讯员提出的一些条件，沈庭感觉已经算过火，非常诱人了。 比如入狱后，给嫌犯提供特殊食物、特殊住宿等等。 但白袍人，丝毫不为所动。 熊贝贝皱眉： “要不，再换那些黑衣人审讯试试？ 按照黑莲教的教义，白袍人应该属于使者，也就是比较资深的信徒。 负责处理骨骼、血肉等等。 而黑衣人，是护法，地位更低。 再加上在武警进入山洞的过程中，不少黑衣人遭到了枪击。 黑莲教不是宣称能祛除疾病，长生不死吗？ 这次负伤，可能会令他们，对黑莲教的信仰，产生动摇，更有可能配合审讯。” …… 第98章 绝对信任！ 有道理啊！ 听了熊贝贝的建议，沈庭点点头，让审讯员换负伤黑衣人审讯。 但意外的，这黑衣人面对审讯，和白袍人的表现，也是一模一样。 没有丝毫配合调查的样子。 只是低眉念诵咒语！ 审讯员告知黑衣人，已经有白袍人老实交代，就看他的表现了。 黑衣人，也是一样没有反应。 “真是神了。 这些信徒，竟然这么顽固？” 沈庭很惊讶。 黑衣人都已经被枪击负伤，但仍然不愿意配合调查，这太离谱了。 这个黑衣人不配合，审讯员只能再次换人。 所有被控制的信徒，必须全部尝试一遍才行。 哪怕有一个人信仰有缺口，愿意交代一些涉案线索，都可能给后续调查，带来巨大突破。 然而！ 最终大家还是失望了！ 自始至终，竟然没有一个嫌犯，对审讯有反应。 每个人都像是信仰坚定的老僧，一进审讯室，就彻底入定了。 破案群内！ 唐仁直接@姚学琛： “嘿嘿，小萌新，这下傻眼了吧？ 没想到，嫌犯根本不配合审讯，啥都不愿意说，甚至没一点反应吧~~ 这下你那什么微表情，还有肢体语言，完全没法使用了吧~~ 我就说，你还嫩着嘛~~ 以后，好好看好好学，别胡乱发言啦~~ ︿(￣︶￣)︿” 唐仁这家伙，显然很记仇。 之前他那狗血小剧场开演的时候，姚学琛曾经质疑过他。 这家伙明显还记得，这是报仇来了。 姚学琛性格较为高冷，对唐仁的嘲讽，倒是丝毫没放在心上。 他直接留言： “其实，对审讯没有反应，也是一种反应。 这些黑莲教信徒，对黑莲的信仰，或者说被洗脑的程度，已经可以说离谱了。 很多资深的佛教徒、道教徒，绝对都不可能像他们这么坚定。 我说俗一点！ 我现在拿一块黄金，到最有名的少林寺，找几十名僧人，诱惑他们辱骂佛祖。 你们信不信，至少一半人，抵挡不住黄金的诱惑？” 这问题的答案，显然不用多说。 而另一方面！ 这些异教的信徒，偏偏抵挡住了审讯员给出的所有诱惑。 也没有掉入囚徒陷阱。 简直神奇！ kikO：“怎么想，都感觉不太合理吧！ 那黑莲教的教义，我看着也不太正常啊！？ 普通人一看，就是在胡扯。 和延续了上千年的三大宗教，完全没法比。 可那些信徒，怎么会坚信不疑？ (/"≡ _ ≡)=” 姚学琛：“不仅仅是对黑莲教，坚信不疑。 每个信徒，对其他信徒，同样有着让人难以理解的信任。 之前那谁说，嫌犯对审讯没有一点反应，其实并不对。 第一名被审的黑衣人，在听到其它信徒招供时，嘴角明显翘了一下。 在某些情况下，这微表情有不屑的含义。 其它信徒，有的撇嘴，有的眉毛挑动，有的头部后仰等。 这都是代表鄙夷、不屑的微表情和肢体动作。 很显然！ 他们并不相信审讯员所说的，其它信徒已经招供了。 他们对自己的同伴，都有着绝对的信任。 如果是一两个信徒这么表现，还好说。 可那么多信徒，全都这么表现，这几乎可以说可怕了！” 姚学琛停顿几秒，这才继续留言： “我感觉，这已经不能算信仰了。 靠着对教义或某个神的信仰，达不到这样的凝聚力和信任程度。 说是精神控制，甚至集体催眠，似乎更加合适。” 集体催眠？ 不少群成员，看到这个词，都愣了一下。 因为他们之前，就接触过这个词。 而且，接触的途径，在这次的案子里，也有出现。 窥探者！ 在觅云区爆炸案里，群成员第一次接触窥探者。 最终锁定凶手后，发现他走上犯罪这条路，和窥探者有着很大的关系。 而窥探者，似乎就能集体催眠，能蛊惑他人，走上犯罪的道路…… 第99章 研讨会！ 从密云区爆炸案，凶手的供述，以及他抄录的窥探者语录来看。 他最终成为罪犯，在很大程度上，受到了窥探者这个组织的影响。 很久之前，窥探者有自己的网站。 上面有很多照片，内容类似日记。 不过神神叨叨的，很像精神病人的呓语。 如果长时间看那些日记，可能就会受到影响。 看原版的日记照片，影响最大。 而嫌犯抄录后的日记内容，影响相对小非常多。 沈庭推测，原版的日记，从笔触、字形、空隙等细节方面，可能都有门道。 结合文字的含义，会对人的精神，产生不利的影响。 而在调查部的资料里记载着，窥探者还有比笔记，更厉害的东西—— 录音！ 据说有念诵日记内容的一段录音。 蛊惑作用更强！ 在国际刑警的调查中发现，很多人听了那录音，精神都出了问题。 有的，甚至失控杀人！ 姚学琛刚进破案群，并不知道这些。 见大家对集体催眠这个词，反应这么大，疑惑道： “怎么回事？ 大家知道些什么？” 沈庭将日记、录音等情况，和他一说。 姚学琛惊讶留言： “原版的日记照片，还有录音有吗？ 说实话，我也只是觉得那些信徒，表现诡异，猜测着说，他们可能被蛊惑，或者集体催眠。 没想到，这窥探者，好像还真能做到这一点。” kikO：“我没记错的话，原版日记照片和录音，都被销毁了吧！ 好像连调查总部，还有国际刑警，都不敢留下那些东西。 ⊙_⊙” “龙肝凤髓化尘土，清泉美酒入沟渠。 神灵见此应垂泪，打一四字成语。” 罕见的，一直没有留言的谜语人，忽然加入了讨论。 而且第一次留言，就给众人出了个谜语。 唐仁：“你介个萌新，什么意希啦~~ 上来就出谜语，你懂不懂礼貌啦~~” 柯南：“谜底的话，应该是暴殄天物，或类似的成语吧！ 你的意思是，那些日记原件，还有录音，被销毁了，很可惜？” “bingO！” 显然，柯南答对了。 谜语人留言完，不再说话，又开始潜水。 他一个超级罪犯，有这样的想法，倒也正常。 姚学琛却也道：“倒确实有些可惜了。 我还真想看看，什么样的日记和录音，有这么大的威力。” 沈庭：“其实看了也没啥用。 专家对录音和日记，早就分析过了，并没有得出确切的结论。 因为对人类大脑和意识的研究，本就近乎一片蓝海。 我们对相应领域的了解，太少了。” 汉尼拔：“成系统的理论，的确没有。 但声音、文字，确实能对一个人的意识产生影响，这是肯定的。 比如那首《黑色星期天》，据传导致了近百人自杀。 我个人觉得，肯定有夸张的成分。 但很多人听了原曲，也的确都说，心情会受到影响。” 法医秦明：“其实，最显著的例子，是希忑嘞。 他通过个人演讲，对追随者的煽动和蛊惑，是有目共睹的。 历史上，集体催眠的现象，也没少发生。 尤其是宗教领域！ 只不过，这其中的具体机制，确实没有研究清楚。” 沈庭想了想，留言道： “不管怎么说，这些信徒深信黑莲教，甚至彼此之间绝对信任。 大概率是窥探者的功劳了。 他们被催眠，或者说洗脑了。 这黑莲教的祭司，一定和窥探者有关。 而且不是假冒的窥探者，而是真正的窥探者。” 沈庭现在比较好奇的是，高雅和窥探者的关系。 窥探者的成员，在这么个隐蔽山洞，建那三座以高雅为面容的雕像，肯定不是闲着没事干。 “比较正常的解释是，高雅既是黑莲教的祭司。 又是窥探者的成员。 而且在窥探者组织里，地位也不低。 她以自己为原型，建造雕像，可能想达到某些目的。” 沈庭心底，其实不太愿意接受这解释。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推测，最合理。 关于高雅的很多疑点，也都能得到解答。 比如，她一个幼儿园老师，为什么能多次避过监控，还有警方的追踪。 甚至，能喝退雪夜失踪案的凶手，杀人狂王晓丹。 更令其看到高雅的照片，就直接失控，精神崩溃。 如果只是普通的幼儿园老师，肯定做不到这些。 可如果是窥探者这种国际犯罪组织的成员，做到这种程度，就很正常了。 “小高老师，似乎有很多秘密啊！” 沈庭叹了一声。 但没等他多想，手机里就响起了提示音。 这次，不是系统破案群。 而是宝乐市这边的群聊。 宋怀民：“@全体成员。 我们召集了周边几个城市的法医、痕检、物证鉴定等同仁。 同时对我们在山洞里搜集的证据，进行鉴定。 差不多，明天上午八点左右，会出第一批，最关键的鉴定结果。 所以，明早八点，我打算召开一次案情研讨会。 到时候，汇总技术部门，各科室的鉴定结果。 然后，大家一起讨论一下，后续的调查方向。 怎么样？” “没问题！” “收到！” “明早八点，收到！” “知道了！” 沈庭也回复了一句，然后收起手机，走出警局大厅，向宿舍走去。 天色已经漆黑！ 白天勉强停了几个小时的雨，又开始淅淅沥沥，下了起来。 “今年的雨，好反常啊！ 下起来，简直没完了。 断断续续，这都下了半个月了吧！” 走在沈庭旁边的许心一，紧了紧身上的外套。 他们来宝乐市之前，就开始不停下雨。 但当时温度还坚挺。 没想到，这几天，气温断崖下降。 沈庭甚至看到有人穿羽绒服了。 衣着方面，专案组这次倒是准备不足。 还是宋怀民，想办法提供了一些厚实衣服。 沈庭也把拉链拉紧，笑道： “据说，这雨还要再下几天。 一周之后，才能稍微好一点。” “嗨，我就喜欢下雨。” 熊贝贝伸了个懒腰，乐呵呵道： “下雨天，最适合睡觉了。 终于能休息了啊，这两天，可把咱累毁了。” “呵，我没记错的话，你昨晚可是呼呼大睡，鼾声如雷呢！” “嘿嘿，小憩，也就小憩了七八个小时而已。” …… 三人聊着天，来到宿舍，各自休息。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七点左右，三人相约起床，去吃了宝乐市这边的特色，羊肉、胡辣汤还有葱油饼。 差不多七点四十五，三人返回宝乐市调查局。 专案会议室内！ 沈庭等人一进门，早已经等在这里的蒋道庆、宋怀民、米娜等人，目光就全都落到沈庭身上。 没办法，前两天沈庭的表现，实在太出色了。 能找到那涉案山洞，沈庭绝对是首功。 也证明了，他的犯罪地理剖绘，绝对不是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只是懂一点。 而是懂亿点！ 同时，也证明沈庭圈定涉案地的能力，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搜尸小王子这外号，起得真准啊！ 同为地理剖绘师的张嵩，更是钦佩的看着沈庭。 沈庭已经证明，他的地理剖绘水平，绝对比自己高。 而张嵩也觉得，越来越看不懂沈庭了。 粗看起来，还是那么普通。 和他所作出的巨大贡献，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除此之外！ 沈组长似乎挺淡定的。 这么紧急的案子，各科室马上就要出鉴定结果了，还能这么轻松的去吃本地特色。” 张嵩一直在观察沈庭。 想看他身上，有什么特质，让他这么特殊。 甚至让蒋道庆认为，他能成为刑侦第十杰。 简单交流过后，时间来到八点。 所有警员坐定！ …… 第100章 不完整尸骨！ 专案研讨会议室内！ 坐在首位的宋怀民开口道： “我看人都到齐了。 案件研讨会，这就开始吧！ 我先说说案件目前的整体情况。 我们原本调查的是，少女失踪案。 沈组长找到的那山洞，肯定是失踪案里，非常重要的一个据点。 那崖洞，大家也都进去看了。 很显然，少女失踪案，只是案件的一个组成部分。 按照沈组长，昨天提供的信息，黑莲教是崖洞内布置的核心。 这个异教的成员，我们差不多都已经控制。 唯独最靠近那三座雕像的，核心主位上的黑莲教祭司，不知所踪。 他应该才是本案的罪魁祸首。 我们接下来的核心任务，也是找到黑莲教祭司。 初步估计，祭司可能是雕像面容的主人，高雅！ 找到她，这案子，才能算结束。” “下面，各科室汇报一下，各自的调查结果吧！ 谁先来？” “我先吧！” 昨天负责审讯的警员，起身道： “昨天，我们对现场控制的白袍人和黑衣人，全都进行了单独审讯。 可惜！ 没有问出丝毫信息。 别说黑莲教祭司的身份了，连一点和案件相关的信息，都没问出来。 我从事审讯这么多年，处理过多起团伙作案。 但这么团结，忠诚度、信任度这么高的团伙，还是第一次遇见。 他们对彼此的信任，甚至有些反人类了。 我想，只有像沈组长所说的那样，这些信徒被集体催眠，或彻底洗脑，才有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审讯的大致情况，就这些。 如果想了解细节，可以看我整理的审讯报告。 警务系统里，还有审讯的所有视频。” 警员落座。 宋怀民：“下一个！” 一名穿白大褂的中年起身。 他的前额，有些m秃，神情也有些疲惫。 “我们联合周边多个城市的DNA实验室，连夜对犯罪现场找到的骨骼、血液、皮肉等等样本，进行了鉴定。 由于样本实在太多，还没有彻底鉴定完。 但已有的几十份鉴定报告，已经能证明—— 之前我们调查的失踪案，十三名失踪少女里，她们的骨骼和皮肉，全都出现在了皮肉和骨骼雕像里。 其余骨骼和皮肉，有的和大京那边的制皮人案、刑罚者案，失踪的尸体，完成了匹配。 有的和周边城市的失踪尸体，完成了匹配。 还有几具尸体身份不明，暂时不知道具体的来源。 对了！ 沈组长之前调查的，大杨镇夫妻失踪案里，有两名男性涉案人失踪。 他们的尸体，也都在雕像里找到了。 现在能百分百确定，那崖洞，既和少女失踪案有关，也和尸体失踪案、稀土失踪案有关。” 中年DNA鉴定员坐下。 又一名稍显年轻，同样穿白大褂的男性警员站起： “我们法医实验室，也联合周边城市的法医，对现场找到的尸骨和血肉，进行了拼凑、鉴定。 初步确认，尸骨共有五十六具。 其中大部分，能够拼凑完全。 而且，从微生物菌群等细节能看出，死亡时间久远。 死因各有不同！ 从案情判断，这些完整尸体，应该是来源于黑莲教，从周边城市，收集到的死亡尸体。 比较特别的是！ 十三名少女的尸体！ 就是我们最初调查的，十三名失踪少女的尸体。 她们的尸骨，全部都没能拼凑完整，每个人都缺失了一部分。” 办公室内的警员，全都一愣。 其他尸骨，全都能拼凑完整。 唯独十三名少女的尸体，是不完整的。 这显然不正常啊！ “这少女失踪案，果然有特殊。” 沈庭也在脑海里沉吟。 他和群成员之前讨论的时候。 秦眀和他一样，都觉得嫌犯既然能找到大量的尸体。 如果只是为了用尸骨建造雕像，那完全没必要冒更大的风险，绑架、杀害那么多少女。 “除了建造血肉雕像，嫌犯恐怕另有目的？” 沈庭猜测着，翻看法医办公室的报告。 同时！ 那年轻法医，将身前笔记本上的图像，传输到办公室前方的电子屏上： “十三名少女的尸体缺失部分，并不相同。 这具尸骨的姓名，叫刘娇，她缺的是双腿。 这名叫宋丹丹的受害者，缺的是双脚。 这名叫潘娟的受贿者，缺的是胸部……” 法医一一展示尸骨拼凑成的不完整尸体。 而翻看法医报告的沈庭，却是猛的愣了一下。 他忽然想明白，嫌犯为什么选这十三名少女，作为目标了。 …… 第101章 你个小学生少打听！ 宝乐市！ 在半个多月的连续降雨后，终于迎来了久违的大晴天。 温度也明显回升，路上的行人，大多已经脱下了外套。 明媚阳光洒进专案会议室，照在坐在窗边的沈庭脸上。 将他面上的阴晴不定，映照得格外清楚。 “怪不得，我感觉十三名受害者有些熟悉。” 两天前，刚接触宝乐市少女失踪案的时候，沈庭看过十三名失踪少女的资料后，就发现她们身上有种熟悉感。 只不过，这种熟悉感，非常弱。 不管沈庭怎么思考、怎么回想，都没能搞清楚那熟悉感的来源。 当时比较紧急，他也没来得及多想。 还觉得，可能是自己的错觉。 直到此刻，沈庭才确认，压根就不是他的错觉。 刚刚！ 看到法医的尸检报告里，拼凑出的十三名失踪少女，不完整的骨骼。 沈庭自然想到，那些失踪的骨骼，肯定是被凶手取走了。 由于每名少女失踪的躯体部位，基本不同。 所以凶手肯定不是吉良吉影这种，对某个特殊部位有癖好的杀人狂。 嫌犯大概率，是想将不同的躯体部位，拼凑起来。 拼凑成他心里完美女神的样子！ 思路打开后，沈庭试着在脑海里拼凑被害少女失踪的躯体。 随着拼凑的躯体部位增多，沈庭心里的那种熟悉感，也变得越来越强。 也就拼了五个人左右，沈庭就得到了答案。 熟悉感的来源，和三座雕像面部的容貌一样，同样是高雅。 根据人体计测，少女失踪的躯体，和高雅的躯体特征，高度相似。 “有意思！ 这么看来，之前的推测，倒不一定是正确的了。” 高雅，估计不是黑莲教的失踪祭司。 大概率，也不是案件的始作俑者。 因为如果高雅是幕后黑手，她控制信徒，建造自己的雕像，勉强还能解释。 可收集其她少女的躯体，拼凑和自己相同的身体，就很奇怪了。 这更像是某些极端仰慕者，爱而不得，因此会做的事。 沈庭心里，有几分欣喜。 不管怎么说，高雅和这案子没关系，对他来说，都是好消息。 不过，沈庭很快又皱起眉头。 “其实，就现在的案情来说。 也不能彻底地说，高雅和这个案子，一定就没有关系。” “可能不是祭司，或者凶手这种直接的关联。 但间接关联，一定有。” 想想吧！ 在一个涉及国际犯罪组织、涉及足足三起重案的案子里，最突出的物证——雕像，头部使用的，竟然是高雅的面容。 要说高雅和这案子，完全没有联系，很显然不可能。 沈庭将自己的新发现，分享给群成员。 群成员反应各异。 有笨亿点的，震惊非常。 而聪明一些的，在看到法医拼凑的不完整尸体，再结合雕像头部是高雅，其实也有所猜测，因此还算淡定。 只不过，他们不会人体计测，因此没办法给出确切、有根据的结论。 还有的，就是kikO这种了。 她立刻跳出来留言： “嘿嘿，群主老大，没想到吧！ 查着查着，给自己查出个情敌来。 ?乛?乛? ” 唐仁：“嘿嘿，这情敌，还是个杀人狂呢！” 关宏宇：“不会是群主老大看上的女人，果然不是一般人。 连杀人狂都为之癫狂。 (???)” 毛利小五郎：“呃，我们好像错过了不得的事情啊！” 沈庭和高雅的事，只有第一波加入破案群的成员，了解得最清楚。 沈庭还向他们请教过恋爱攻略呢！ 毛利小五郎等后加入的成员，其实并不清楚其中细节。 柯南的八卦之火，也熊熊燃烧： “之前只知道，群主的女朋友失踪了。 事情有些复杂！ 但好像，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很多啊！ 群主，是怎么回事啊？” “大人的事，你个小学生少打听。” 沈庭无语留言。 他当初对小高老师有好感，其实只是简单的见色起意。 再加上和对方挺聊得来，双方也挺合拍，就试着追求。 没想到，还挺顺利。 更没想到，之后发生的事情，这么曲折。 关队紧跟着留言，他明显正经很多： “不管怎么说，从目前的情况来看。 应该是有个杀人狂，和群主眼光相同，都对高雅芳心暗许。 因此将建造的雕像头部，设计成高雅。 还根据高雅的躯体特征，选择有类似躯体特征的少女，绑架、获得相应躯体。 嫌犯应该另有据点，能储存躯体，并对它们进行拼凑。“ 沈翊：“根据群主提供的信息。 案件的一些方向，其实也有了变化。 之前，高雅是祭司，是嫌犯的概率很高。 但现在，那名仰慕高雅的人，大概率才是祭司，才是嫌犯。 本案的核心目标，不再是寻找高雅。 而是寻找这个人！” 法医秦明：“之前的一个疑点，也有了解释。 之前我有过疑惑，嫌犯如果只是想建造雕像，只需要收集尸体就可以。 没必要杀死那么多年轻少女，引起关注。 这问题，现在算是有了答案。 嫌犯杀少女的目的，是拼凑一具高雅的躯体。” 秦枫：“那……那问题，又来了。 嫌犯如果只是想拼凑出一具高雅的躯体，那只需要绑架少女，切割相应的躯体部位即可。 为什么要费劲组建那黑莲教，还建造那么大的三座雕像？ 我个人感觉，建雕像和拼凑躯体，似乎都是凶手的核心动机。 但放在一个人身上，似乎有些矛盾……” 秦枫迟疑了几秒：“也不能说矛盾吧！ 就是根据我个人的经验，杀人狂很少会出现两种不同的动机。” 汉尼拔：“确实是这样。 拼凑躯体，是个人向、欲望方面的动机。 而建造血肉雕像，是社会向、集体精神向的心理表达。 二者一般不会同时存在。 或许，本案的祭司，不止一个人？” 竖锯：“精神分裂，多重人格，也有可能。” 听着大家的讨论，沈庭感觉挺有启发： “还有其它方向吗？” 毛利小五郎：“我倒是有个想法。 凶手的职业，或许和人体的特征，有着比较强的关联。 我看那十三名失踪的少女，即便群主说了，她们消失的躯体部位，和高雅类似。 但我反正是看不出哪里类似。 或者说，除了罗圈腿等特别明显的特征，穿上衣服，普通人看别人的手、脚，相差应该都不大。 群主精通人体计测，能看出不同，倒是正常。 可嫌犯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个，倒是有道理。” 沈庭想了想： “这种能区分人体特征的能力，一般没人会专门练习。 由于职业特殊，因此比较敏锐，是比较合理的猜测。” 毛利小五郎得到肯定，信心满满： “结合这次案子，我估计，嫌犯大概率从事泥塑方面的职业。 有的直播间，主播会用泥巴，捏出观众身体。 你们应该都看过吧！ 嫌犯应该从事类似的职业。” 这个倒也有可能。 毛利小五郎的推测依据，应该是血肉雕像栩栩如生，明显不是外行的手笔。 不过，只能说有可能。 白袍人和黑衣人不愿意配合调查。 在他们身上又没有找到证件。 他们的身份，大多还在确定中。 或许，指导建造雕像的，是这群信徒里的某个人。 所以！ 具体什么情况，不好说。 沈庭沉吟着，眼看群成员没有人再发言，注意力转回专案办公室。 目前还是年轻法医在发言…… 第102章 录音机、泥人！ “十三名少女的死因，要精准判断，比较困难。 因为受害者的关键脏器，几乎全都消失。 少量找到的脏器，也被炖煮过。 皮、肉、骨骼，也都被处理过。 但除了受害者消失的躯体部位，其它部位的骨骼上，没有找到砍痕，或者骨折。 保持了很高程度的完整。 其它死因，我们基本也都能排除。 因此初步推测，死因是失血性休克。 从消失部位的断口看，凶器应该是电锯。 就是说！ 凶手用电锯，先锯下自己想要的受害者躯体。 然后，让受害者的血液，流到那血池内，直到其死亡。 这应该是最可能的犯罪过程。” “法医办公室这边，基本就这些内容。 大家有什么疑问，可以问我。” 法医说道。 蒋道庆却是摇头： “先汇报吧！ 等各部门都完成了汇报，再统一提问。” 宋怀民点头：“嗯，这样比较好一点。” 年轻法医颔首，坐了下来。 蒋道庆身旁的一个警员起身： “我代表现勘和痕检，说说我们这边的发现。 比较关键的是，三座血肉雕像前方，那祭司所坐的位置周围。 我们收集到了少量的粘土颗粒。 其特性，和雕像使用的粘土类似。 在那坐垫周围，找到了一些脚印。 基本能确定，这黑莲教的确存在祭司，但目前，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另外！ 犯罪现场找到的剔骨刀等工具上，发现了大量的指纹。 基本和白袍信徒，完成了匹配。 放血取皮取肉剔骨的，应该是他们。 最后，是最关键的。 三座血肉雕像外，也有一座崖壁，这个大家应该知道。 我们在崖壁下面，搜到了一个老式录音机的碎片。 还有十三个摔烂的人物泥塑……” 警员讲述的同时，在电子白板上，播放图片。 首先是摔得破烂的录音机。 样式的确很老！ 差不多巴掌大，里面是放磁带的。 现在很少见了。 “录音机里，有磁带吗？” 宋怀民连忙问道。 如果有磁带，那肯定算是非常关键的物证了。 警员也连忙点头道： “有的！ 虽然也摔坏了，而且被雨水浸泡过，不过，我们完成了初步修复。 复原了三成左右的内容吧！ 内容倒是没有什么特殊的，都在念诵那黑莲教的《血谕经》。 关键是！ 念诵的声音，有些古怪。 我们不少同仁说，修复的录音，只听了简单几句，就感觉不太舒服。 所以，这里就不放了。” 国际刑警的米娜道： “我们的技术员，也对录音带进行了分析。 发现念诵《血谕经》的韵律，和刑罚者被销毁的，那些有蛊惑的日记诵读，有很多相似之处。 不过！ 日记诵读，是男声。 而这次诵读《血谕经》的，是女声。 我们掌握的刑罚者资料里，从没有女声诵读的情况。 总之！ 这案子，窥探者牵扯应该很深。 之前审讯员说，那些信徒极度忠诚、无条件信任，疑似被洗脑或集体催眠。 大概率就是这录音机的功劳。” 窥探者，现场的警员并不是全部知道。 所以很多人脸上，都露出疑惑表情。 而知晓窥探者存在的警员，神情都有几分慎重。 有窥探者参与，后续恐怕不太好查。 他们参与越深，越麻烦！ 就像之前的大杨镇夫妻失踪案，窥探者只是提供了黑客U盘。 但给案件带来的困难，却是巨大的。 现勘警员，见米娜说完，继续展示图片： “接下来，是山崖下的，十三个泥塑……” 泥塑看起来都不大，没有被摔之前，也就手掌长短。 现在，全都被摔得不成样子。 不过，还是能看出长发等女性特征。 尤其是！ 泥塑上，有的腿、手，不见了。 现勘警员道：“泥塑消失的躯体，有的是摔掉的。 但也有的，是人为扯掉的。 我们推测，这十三个泥塑，对应那十三个失踪的少女。 被掐掉的泥塑躯体，和她们被分割、失踪的躯体部位，相对应。 还有！ 鉴定发现，构成十三个泥人的粘土，和崖洞里，祭司蒲团周围的粘土，组成类似……” 一个中年女性警员，站了起来： “这部分内容，是我们物证鉴定室负责的。 我们鉴定发现，祭司蒲团周围的粘土、崖下十三个泥人的粘土，以及三座雕像使用的粘土，特性类似，但成分有细微的差别。 血肉雕像使用的粘土，和太行山的土壤类似，应该是就近取材。 而前两者，组成基本相同，应该是同源。 尤其是！ 在二者中，我们都找到了比较特殊的花粉。 不过！ 由于粘土水分比较大，且被多次碾压，花粉壁破损严重。 我们还需要进一步鉴定，才能确定具体是什么花粉。” 沈庭拿出警务通，查看物鉴室对花粉的鉴定过程。 片刻后，抬头道： “这应该是枣花粉……” 第103章 疯病！ 枣花粉？ 宝乐市，专案会议室内。 一众警员听到沈庭忽然的发言，都意外的看向他。 张嵩惊讶道：“沈组长，你还懂花粉鉴定？” 米娜也惊奇： “不是说那些花粉由于挤压、水泡等，导致结构发生了较大变化，连物证鉴定室，都鉴定不出来吗？” 宋怀民也跟着道： “正常情况，现在要请教相关领域的专家吧？！” …… 显然，虽然警员们对沈庭的名声，都有所耳闻。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权查看沈庭侦破的所有案件卷宗。 就连宋局这样的市公安局局长，都不行。 因此，对于沈庭所精通的技巧，大多数警员其实并不知道细节。 听到大家的疑惑，沈庭倒是神色如常。 反倒是他旁边的熊贝贝，一脸的得意，好像大家是在夸他一样： “嘿嘿，不就是个小小花粉吗？ 沈大组长侦破的第一个案子，就是那件曾经轰动全国的洛河绑架案。 当时就使用了孢粉学。 那个案子里的花粉，可都是腐败变质，在水里浸泡了十多年的花粉。 连植物学专家，都鉴定不出来呢！ 结果沈庭，三下五除二，很轻松就完成了鉴定。 相比起来！ 这次那些只经历过挤压和浸泡的花粉，要鉴定还不是轻轻松松？” 警员们一听，全都更加惊奇。 孢粉学，可不是什么热门学科。 刑侦系统内部，很少有人钻研这样的偏门学科。 最多也就是物证鉴定室的人，懂点皮毛，能“按图索骥”，就足够了。 如果遇到真正困难的、相应领域的难题，请教对应领域的专家，才是最常见的做法。 而听熊贝贝的意思，沈庭的孢粉学，竟然比常见的专家都要更牛？ 大家毫不怀疑熊贝贝在吹牛。 这样的事情，如果发生在别人身上，他们肯定会感觉离谱。 可发生在沈庭身上，大家不知道为什么，都感觉有可能，甚至是很合理的。 也因此！ 不少警员对沈庭的评价，不由得又高了几分。 尤其是张嵩！ 他这样精通某一个刑侦领域的人，才知道，要将一个领域钻研到拔尖的级别，几乎要付出全部的时间，努力到极致才行。 张嵩能做到如今的程度，已经感觉自己很牛了。 可沈庭，不但在地理剖绘上强过他。 在其他刑侦领域，居然也有杰出成就。 关键是，年纪比他还年轻近十岁。 这还是人吗？ 米娜也是差不多的想法。 她和张嵩倒是不太一样。 张嵩是天赋一般，但非常努力。 而米娜，在国际刑警里，可是出了名的天才。 她对于事物与事物之间的联系，有着异常敏锐的感知力。 因此在案件侦破里，经常能发现被别人忽略的关键细节。 靠着这样的天赋，她上警察大学的时候，就被特招进了国际刑警，专门培养。 她也习惯了同事们将她作为天才相处。 国际刑警的前辈们，也对她寄予了厚望。 要不然，也不可能将这次追踪窥探者成员的任务，交给她负责。 不过！ 来了宝乐市，见了沈庭之后，米娜隐约意识到，什么才是真正的天才。 她引以为傲的天赋，和沈庭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警员们心思各异。 沈庭则发现，熊贝贝说出自己精通孢粉学后，负责汇报的刘姓女鉴定员，神色就有几分阴晴不定。 样子有些欲言又止。 沈庭大概一想，就明白了她在迟疑什么，笑道： “刘姐，我大概猜到了你为什么迟疑。 枣花粉特征鲜明。 整体呈现椭圆形，极面观呈现正三角形。 有三条萌发沟，在极端不会合。 花粉外壁，有明显的网状纹饰等。 正常情况，就算枣花粉被挤压破碎，并被水浸泡过，物证鉴定室也应该能鉴定出花粉的种类。 但本案的这些花粉，很多细节都和常见的枣花粉不一样。 因此，鉴定室才没能给出确切的结论。 同时，刘姐你可能也觉得我的判断不准确，是吧？” 鉴定员闻言，也笑道： “没想到，被沈组长看出来了。 我想，沈组长的判断，一定有原因吧？ 或者，本案里的花粉，对应的枣树品种特殊？” “倒不是品种特殊。 而是枣树状态有问题。” 沈庭摇头： “产生这些花粉的枣树，都得了疯病。 枣疯病，大家应该都听说过，被称为枣树的癌症。 得病的枣树，枝叶丛生。 树梢上会冒出大量细短、黄化的弱小枝条，且呈现扫帚形态。 同时！ 得疯病的枣树，花器退化，彻底发病后，几乎不产生花粉。 在没有彻底发病时，产生的花粉和正常枣花粉，也有着显著的不同。 比如花粉形状、外表纹饰等等。” 女鉴定员恍然大悟： “怪不得，我说那些花粉和常见的枣花粉，怎么不一样呢！” “崖洞里的三座血肉雕像，粘土里没有这种病变枣花粉。 那凶手用来捏制十三名少女的粘土，应该是存放在得疯病的枣树周围。 或者，他是从疯病枣树的附近，获取粘土的。 得疯病的枣树，不算特别常见。 关键是这种疯病，传染性极强。 只要有一棵枣树得了疯病，附近的枣树都会染上。 这种病，从外观上也很好辨认。 或许，可以作为后续寻找凶手的依据。” 办公室内的警员们，全都点头。 这算是非常重要的发现了。 在后续调查里，可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女鉴定员则继续道： “我们鉴定的，在崖洞里找到的物证有很多。 其中比较特殊的，就是雕像和泥人粘土。 因为粘土的不同组成，说明黑莲教祭司，大概率还有另一个据点。 那附近，应该有不少得了疯病的枣树。 对了……” 女鉴定员又看向沈庭： “三座雕像背面，能发生复杂光效应的稀土，我们也鉴定过。 发现其组分，尤其是特殊矿物的含量，和沈组长之前调查的，夫妻被杀案里失踪的稀土，能完成匹配。 这黑莲教，应该就是当初稀土的买家。” 沈庭向她颔首，表示知晓和感谢。 女鉴定员也颔首，同时坐下。 国际刑警米娜，接着起身： “我们这边，可以提供关于窥探者的一些线索。 我们之前追踪的窥探者相关人员，在抓捕的白袍人里都找到了。 他们不算窥探者的成员，更像是窥探者的仰慕者。 多年以来，致力于在外网宣传窥探者。 就算窥探者三年前就偃旗息鼓，这群人仍旧热情不减。 他们对窥探者有着让人难以理解的痴迷，或者说忠诚。 在黑莲教里，也担任着祭司之下最关键的角色。” 米娜顿了顿，继续道： “只可惜，我们尝试接触他们。 但他们的反应，和在审讯室时一样。 不管我们说什么，就算和他们聊窥探者的话题，他们都丝毫不理睬。 能让他们这么忠心，我推测，黑莲教的祭司，恐怕的确是窥探者的成员。” 米娜说完，坐下。 各部门基本汇报完成，宋怀民见状，看着手里的笔记本道： “我简单总结一下。 各部门的研究表明，黑莲教的确有一个祭司，目前下落不明。 根据祭司坐垫周围的粘土，以及十三名少女泥人的粘土组成，这名祭司另有据点。 且周围大概率有疯枣树。 十三名少女失踪的肢体，应该也在他那里。 他可能从事泥塑方面的职业。 且这名祭祀，很可能是窥探者的正式成员。 总的来说，祭司是这次案件的核心。 我们接下来的主要目标，自然是确认祭司的身份，并将其抓捕归案。 这个，其实有些紧急。” 宋怀民脸上有明显的急色： “前两天我们在太行山大规模搜捕，嫌犯不可能注意不到。 如果他足够警惕的话，恐怕会脱离现在的据点。 到时候，我们掌握的疯枣树等线索就失效了。 关键是，凶手会更加谨慎，躲得更加隐蔽，甚至直接离开华国。 到时候再找他，就麻烦了。 我们必须尽快确认其身份！ 至少也得限制对方出境。 情况差不多就这些，之前各部门汇报的内容，大家有疑惑的话，尽快提问吧！ 提问完，我们尽快确定调查思路。” “我感觉崖下的录音机有异常……” 警员们激烈地讨论起来。 憋了半天尿的沈庭，去上了个厕所。 回来后，放松的靠在椅背上。 他简单整理了一下汇报内容，开始对嫌犯，也就是祭司，进行犯罪剖绘…… 第104章 极端仰慕！ 沈庭刚开始接触少女失踪案，就尝试对嫌犯进行犯罪剖绘。 对于系列案来说，剖绘能快速总结凶手的作案特点。 并根据这些特点，分析嫌犯的心理、成长经历、个人癖好等等。 只不过，当时致死手法、受害者特征等等，都不明确，几乎没办法剖绘。 因此，沈庭制定了调查思路—— 对仅有的涉案地，进行犯罪地理剖绘，尝试确定抛尸地。 只要找到抛尸地，或者类似的涉案地，就有机会确认受害者死因、受害者核心特征等等。 到时候，再对嫌犯进行犯罪剖绘，就简单多了。 整个过程，进展还算顺利。 基本沿着沈庭计划的方向发展。 不过！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步，犯罪剖绘，还是出了问题。 “这次的凶手，似乎有些特殊。” 沈庭眉头微皱，因为剖绘并不顺利。 “第一个剖绘依据，致死手法，没有太特殊的地方。” 致死手法，通常和嫌犯的深层心理，息息相关。 比如选择锤杀，凶手大概率性格暴戾。 选择扼杀，尤其是用手扼杀，凶手本身的生活大概率失控，因此追求掌控感。 但本案里，受害者的死因，和凶手并不直接相关。 凶手只是看上了她们的肢体。 如果能不杀死她们，且悄无声息地获得她们的肢体，凶手大概率不会绑架、杀害她们。 “目前来看，凶手漠视生命，是肯定的。 对小高老师，极度的迷恋，到了无法自拔的状态，也是肯定的。” “至于第二类剖绘依据，受害者的核心特征，自然是局部的躯体，和高雅相似度很高。” 这和常见的系列案，又不一样。 连环杀人案里，受害者的统一特征，比较常见的是美丽的手，或者特殊气味、特殊气质等等。 这些，都是受害者本身具备的，比较特别的，吸引嫌犯的特性。 而这次的受害者相同点，却是像某个人。 与其说凶手是被受害者吸引，不如说是被高雅吸引。 “按照罪犯比较正常的思路，他迷恋高雅，应该去寻找、控制高雅。 就算找不到，那他选择的行凶目标，也应该是样貌、体态，和高雅类似的人。 但凶手没有这么选择……” 沈庭沉吟片刻： “凶手对于高雅，相比倾慕，更多应该是仰慕。” 倾慕，二者是基本平等的关系。 而仰慕，是嫌犯仰视高雅。 而且不是男女之间的仰视。 更像是信徒对于心中神明的仰视。 在他心里，高雅是不容被亵渎的。 他自己都不能亵渎！ 其她女人，更是完全不能和高雅相比。 因此，他没有绑架和高雅样貌、形体，整体相似的人。 因为她们不配！ 但他心里的仰慕，无处抒发。 他迫切希望见到，自己心里的女神。 见不到的话，只能退而求其次。 通过拼凑她人的肢体，给自己制造一个女神，和她见面。 “嫌犯应该还有些自卑。 不过，他是本身经历特殊，导致的性格自卑。 还是只在高雅面前自卑，就不好说了。” “总之，这嫌犯有些病态！” “嫌犯和高雅是怎么认识的？ 他为什么会产生这种病态的仰慕？” 沈庭有些好奇。 “至于第三项剖绘依据，特殊涉案地，最特殊的自然是那崖洞。 凶手大概率是宝乐市本地人。 否则，很难找到那崖洞。” “崖洞里的布置，比较复杂。 主体是三座血肉雕像。 将黑莲教神明的脸，塑造成高雅的模样，自然也能说明凶手将高雅，当成了神明。 不过，就像之前群成员讨论的。 用肉体拼凑目标，是个人深层心理的表达。 而集体修建血肉雕像，是社会向、集体精神方向的表达。 二者在以往的系列案里，很少同时存在。” 群成员所说的，嫌犯精神分裂，或者有两名主犯，沈庭倒是不这么认为。 因为这两种表达，并没有割裂到不可调和的程度。 它们的核心——对高雅的仰慕，是统一的。 “可能只是这次的嫌犯，比较特殊？” “综合三项剖绘依据，高雅在嫌犯的心里，实在太重要了。 甚至压过了嫌犯本身的自我。 这导致嫌犯的行为，几乎围绕着高雅，而不是围绕他自身。 也因此，剖绘的结论，也围绕高雅。 嫌犯本身的特性，反倒寥寥。” …… 第105章 毫无伤害的反击！ 系统发布少女失踪案，作为任务的第三天。 上午十点！ 太阳高悬，但阳光丝毫不刺眼。 路边景观法桐的树叶，隐约开始泛黄，但还没有脱落。 不少行人感叹，这才是秋季该有的气候。 凉风习习，从敞开的窗户，吹进专案会议室。 窗边，倚在椅背上的沈庭，对嫌犯的犯罪剖绘，基本已经结束。 结果，显然不乐观。 他剖绘出的信息，并不多。 核心信息，自然是关于小高老师。 嫌犯对高雅，极端的仰慕，甚至到了将她奉若神明的程度。 她是嫌犯作案的核心！ 嫌犯杀害十三名少女，是因为十三名少女有吸引他的地方。 但追根究底，吸引他的，还是在高雅。 正常情况，其实应该研究高雅，为什么对嫌犯，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研究二人，有什么交集？ 通过这些信息，再剖绘嫌犯的特征。 但高雅对沈庭来说，不算陌生人。 他自认对小高老师，还是挺了解的。 但思来想去，沈庭都感觉小高老师挺正常的。 按说不会和黑莲教祭司，这种变态杀人狂沾边。 也没理由，让一个杀人狂对她这么的痴迷。 “看来，我对小高老师的了解，并不够。” 这显然是多次被证明的事实！ “高雅失踪后，大京调查局对她也展开过调查。 也接触过，和她关系比较亲近的人。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发现异常。 现在再调查她，估计也没有太大意义。” 这样的话，剖绘出的嫌犯特征，就很单薄了—— 嫌犯大概率是宝乐市本地人。 性格可能有些自卑。 但可能仅限于在高雅面前。 漠视她人的生命，可能童年有过亲人离世等方面的打击，或被欺负、孤立过，有精神创伤。 除此之外，是嫌犯的职业，可能是泥塑师…… 沈庭微微皱眉。 这些，就是为数不多的，剖绘出的结论。 关键是，其中有很多，还是偏向猜测，没有太多依据和佐证。 “一般来说，对嫌犯完成犯罪剖绘后，就可以针对嫌犯的特征和疑点，建立调查方向了。 但这次，嫌犯的自我在案件里，展示的太弱，倒是不好确定方向。” 高雅在嫌犯的心里，重要性超过他自身。 嫌犯和高雅，一定有接触。 最直观的调查思路，自然是从高雅开始查。 但高雅一直处于失踪状态，且大京那么长时间，都没能确定她的位置。 现在说要找她，忽然就能找到，想想也知道不太现实。 “除了和高雅有联系，嫌犯和被害的十三个少女，一定也有联系。 在正式绑架她们之前，应该长时间的观察过她们。 否则，不可能发现她们的躯体部位，和高雅相像。 不过，具体是怎么观察的呢？” 前期，对十三名少女失踪前行踪的排查，已经证明，她们失踪前，去过的地点，并没有重合。 就是说，嫌犯寻找目标时，不是固定在一个位置。 他是“流动”的！ 这样的情况，自然更难调查。 沉思着，沈庭忽然想起，勘察组在崖壁下，找到的那十三个摔坏的泥塑。 “再加上嫌疑人的职业，可能是泥塑师…… 有没有可能，嫌犯有个泥塑摊。 摊子是流动的，会在不同的地方出摊。 在给别人捏泥塑的过程中，观察过往行人。 从中寻找躯体部位和高雅，有相似之处的目标？ 这个过程中，捏了那13个泥人？” 沈庭双眼发亮。 他感觉这个猜测，还是很合理的。 “调查十三个少女，失踪前一段时间的轨迹线上，有没有类似的泥塑摊。 应该算是个比较不错的调查思路。” “其它调查方向的话……” 沈庭回想了一下，感觉疯枣树，算是个值得特别关注的点。 “或许，可以让警员们，在宝乐市范围内，找找疯枣树？ 从粘土里的畸形花粉数量来看，发病的枣树，应该不是一棵两棵。 数量应该比较多。 找起来，难度应该不怎么大。” 唯一的问题是，枣树在宝乐市这边，算是常见的经济性果树。 不管是售卖，还是家庭自种食用，种植的人都不少。 而疯枣病的发病率，又不低。 警员们恐怕会找到不少有疯枣树的地方。 “先不管这些，找到了早说。” “第三个调查思路，也是最关键的调查思路，是我这边，可以进行第二次犯罪地理剖绘。” 沈庭第一次地理剖绘，依据是十三名少女的失踪地。 依此圈定出了崖洞所在的范围。 现在，有了崖洞这个至关重要的涉案地。 还确定了，尸体失踪案、大杨镇夫妻失踪案，都和这案子有关系。 那刑罚者、制皮人的抛尸地，以及其它尸体失踪的地点。 还有从稀土矿洞到宝乐市这边，可能的行车路线。 这些和地点有关的线索，自然可以再次整合。 然后再次进行犯罪地理剖绘。 只不过这次，当然不再是寻找抛尸地，而是找凶手的据点。 沈庭重新捋了捋三个调查思路，感觉没有问题。 他直接共享获得失踪前，十三名少女行踪轨迹上的监控，然后上传破案群。 沈庭：“大家找找，这些监控资料里，有没有类似的，捏泥人的摊子。 或者，行迹可疑且能重合的人……” 沈庭将自己的想法，大概说明。 依旧是kikO最积极： “群主老大放心吧！ 这事就交给神探kikO吧！ 这种在多个视频里，找重合者的工作，本神探独立研发的人体计测小程序，最适合了。 ︿(￣︶￣)︿” 好好好，吃了奶就忘了娘是吧？ 那小程序，明明是沈庭提供的理论基础。 怎么就变成kikO独立研发的了？ 沈庭：“啊对对对，我们kikO最独立了。 没爹没妈，自己就能从石头缝蹦出来，自己就能长大。” kikO：“嘿嘿，毫无攻击力的反击。 ??? 被蚊子咬，还痒一下呢！ 群主你这，不疼不痒的，不如蚊子。 ?乛?乛?” 显然，kikO的攻击力，比沈庭强多了。 kikO：“群主老大，你这嘲讽人的水准不太行呀！ 和你破案的水平相比，相形见绌。 男人怎么能不行呢？ 让别人知道，群主你个大男人不行，怎么得了？ 要不这样吧，你拜本神探为师？ 等本神探哪天有时间了，好好教教你怎么嘲讽别人。 ???” 沈庭明智的闭了嘴。 并强忍住给kikO禁言的冲动。 只回了一个表情： “(~￣△￣)~” 哼，要不是知道kikO的性格，知道她是在开玩笑，甚至故意调戏惹怒自己。 沈庭非让她尝尝，什么叫群主大人的铁拳。 ????_???? 懒得和kikO掰扯，沈庭离开破案群，注意力回到专案会议室，细听警员们对案情的讨论。 此刻正在发言的，是国际刑警米娜： “从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黑莲教祭司，明显想将十三名少女不同的躯体部位，拼凑在一起。 至于拼凑成什么样…… 既然三座雕像的面容，使用了高雅。 那拼凑的目标，大概也是高雅。 这方面，需要找线索，进一步确定。” 显然，警员们也从一开始怀疑的，高雅是黑莲教祭司，是窥探者成员，这思路里脱离了出来。 米娜沉吟着，继续道： “凶手对高雅，明显有着异乎寻常的仰慕。 整个案件，几乎都是围绕高雅进行的。 但高雅本人，似乎并没有在案件里，出现过。 这高雅，究竟是什么人？” 英雄所见略同啊！ 米娜的想法，和沈庭，明显有相似的地方。 沈庭想着，发现所有警员的目光，都向他看来。 …… 第106章 又一个谜语！ 此刻！ 研讨室内的警员，几乎全都看向沈庭，目光里还带有明显的疑惑。 沈庭自然知道大家的疑惑，是什么。 因为他也有相同的疑惑。 “呃，我和小高老师虽然比较熟，嗯，算是超越了友谊，基本就要确定男女朋友关系了。 不过，刚要捅破那层窗户纸，小高老师就失踪了。” 不少警员的吃瓜之火，熊熊燃烧，好奇地看向沈庭。 在他们的眼里，沈庭是注定要成为刑侦第十杰，甚至超越这个等级的人。 这样角色的八卦，可不是哪里都能听到的。 沈庭干咳一声： “虽然小高老师失踪后，表现出的行为，明显不是普通人。 但说实话！ 根据我对小高老师的了解，暂时解释不了，她为什么那么特殊。” 警员们，都有些失望。 这瓜一点儿都没意思。 吃着一点儿都不甜呀！ 但对高雅，大家却都更加好奇了。 大家都想知道，能让沈庭这样的天才倾心的女人，有什么特殊？ 甚至！ 连本案里的连环杀人狂，都为之疯狂，要拼凑她的躯体。 沈庭旁边的熊贝贝，用胳膊肘捅了捅沈庭的右肋，在他耳边小声道： “小高老师~~ 嘿嘿，叫得好亲热啊！” 沈庭神色如常。 但桌子下边的胳膊肘，狠狠用力捅了回去。 会议室内短暂安静后，宋怀民期待地看向沈庭： “沈顾问，我看之前我们讨论案情，你一直没有参加。 你是不是已经有了想法？” 沈庭点点头： “是有了几个调查思路。 简单来说，找疯枣树。 对十三名少女失踪前的轨迹，交叉比对，找泥人摊。 再就是，再次进行犯罪地理剖绘……” 花了点时间，将三个思路，简单一介绍。 “第三个调查思路，由我负责，大家就不用管了。” 沈庭：“大家重点负责第一个思路，找疯枣树。 如果有多余的警力，可以查查第二个思路。” 警方这边对比轨迹上的监控，要麻烦很多。 第一步，获取监控视频，就要花很长的时间。 一周都不一定能收集完。 由此可见，沈庭能共享、上传资料，省了多大的功夫。 警员们简单询问了一些细节，确认没有问题，就分组行动了。 沈庭还留在专案会议室。 他让人找来了一幅更大的地图。 在上面精准标注好，这次案件的涉案地。 又在大京，用不同颜色的标记，标注出尸体失踪案里，涉及的地点。 以及大杨镇，夫妻失踪案涉及的地点。 然后，再次从地理剖绘的角度，对这些地点，进行分析。 正常情况下，涉案地点越多，地理剖绘应该越容易。 但本案显然不是这样。 像沧水市的稀土矿洞、大京的杀人狂抛尸地，确切来说，不能算这次案件的直接涉案地。 只能算间接涉案地！ 它们的位置，以及在那里发生的事情，可以作为解析嫌犯心理的依据。 但要说对于地理剖绘的直接作用，其实很有限。 “间接地点，我要进行取舍，不能完全照搬算法。” 这就是难点了！ 沈庭绕着地图，转了又转，看了又看，还多次验算。 但花了几个小时，直到下午三点，他也没有把握，给出精准的剖绘报告。 这时，破案群里忽然响起提示音。 “咦？ 大家有发现？” 他立刻进群，却发现，留言的是谜语人： “黑暗在我的怀里诞生。 白昼见了我要退避！ 我能隐藏真相，也能遮挡危险。 那么请问，我是谁？” 呃，这应该是个谜语吧？ 谜底，是谜语人发现的线索？ 唐仁：“系不系有病啊？ 咱就不能说人话啦？” 谜语人，没有回应。 显然，要解出这个谜语，他才可能进一步解释。 沈庭不太擅长解密，但没关系，他擅长用手机啊！ (●''?''●) 他直接打开元宝DS，将谜语复制、粘贴、提问，一气呵成。 几乎是瞬间，答案就出来了。 按照AI分析，概率最高的答案，是斗篷。 因为斗篷下是黑暗，还能遮挡阳光。 能不让别人看到斗篷主人的真容，这算是遮蔽真相。 不被人发现，自然会带来安全。 排名第二的答案，是影子。 第三是黑夜！ 嗯，沈庭感觉还是斗篷更合理一点。 沈庭刚在破案群对话框，输入斗篷。 关宏宇已经抢先一步，发送了留言： “答案是斗篷，原因是……” 咳，很明显，关宏宇也使用了AI。 因为他连AI分析的过程，都发了出来。 和沈庭的AI分析过程，几乎一模一样。 (￣⊥￣) 谜语人只发出了一个单词： “bingO！” 应该算是答对了！ 他紧接着上传了一段视频。 视频主体，是仿古的街道。 人潮汹涌！ 摩肩接踵！ 沈庭一眼看到，在人群最右侧，监控能拍到的角落里，有一个身穿斗篷的人，在监控里一闪而过…… 第107章 还有天理吗？ 专案会议室内。 沈庭正在进行的，犯罪地理剖绘，遇到了瓶颈。 恰巧，谜语人似乎有新发现。 破案群里！ 群成员反复观看谜语人上传的，视频片段里的斗篷人，都有些困惑。 这斗篷人，似乎也看不出太大的异常啊？！ 最关键的是，沈翊提供的调查思路，是在十三名失踪者的活动轨迹上，找泥塑的摊位。 可这斗篷人从监控里快速闪过，仅从视频来看，他身上并没有和泥塑相关的东西。 双手被行人遮挡，监控里，根本看不到有没有泥塑。 也看不到有没有相关的工具！ 唯一能算作疑点的，就是他身上的斗篷了。 这种连帽斗篷，西方巫师电影里，出现的比较多。 现实里，比较少看到。 当然，这人穿戴斗篷，也有一定的合理性。 因为这视频是前段时间，大雨连连的时候，留下的。 那种天气，穿这种斗篷，其实挺正常的。 关宏宇直接问出心里的疑惑： “@谜语人！ 视频里这斗篷人，还有其它疑点吗？ 为什么特别关注他？” 毛利小五郎：“对啊！ 你为什么单独点出这斗篷人啊？ 他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谜语人依旧没有说话，继续上传视频。 这次的视频，一共有两个。 又有视频？ 这次是什么？ 群成员们带着满心的好奇，快速查看视频。 大家很快就发现，两个视频有共同点。 每个视频里，全都出现了这个穿斗篷的人。 第一个视频里，斗篷人出现的最明显。 视频里，依旧是人潮汹涌。 看周围的景观，尤其是扶手上挂满的，锈迹斑斑的长生锁，这应该是一个景区的上行梯道。 监控镜头覆盖整个阶梯。 再加上夹在人潮里，斗篷人想避都没法避。 在走到监控中段的时候，斗篷人还抬头看了监控一眼。 但只是一眼，这人就飞快低头，收回目光。 这个监控里，斗篷人出现的时间，大概有十秒左右。 第二个视频，出现的时间更短，总共只有四秒左右。 监控一开始，大家就发现这依旧是一个景区。 镜头远处，森林覆盖着山体。 近处是挂着各式飞檐的古楼。 但监控最初的画面里，并没有斗篷人。 不过，这个监控，是摆动的。 随着镜头移动，就见旁边一座古楼侧面的阴影处，斗篷人出现在那里。 他正坐在一块半米高的青石上。 右脚踝搭在左腿膝盖上。 右手肘支在右膝盖上，拇指和食指，轻触着下巴。 隐约能看到，他斗篷下的双眼，似乎在来往游客间，飞快跳跃。 而他那被身体遮蔽的左手，垂在监控拍不到的身体左侧。 似乎在捏着什么。 他的感知很敏锐，监控才拍到他不到两秒，他就警觉的看向这边。 然后飞快起身，离开监控区域。 整个过程不到三秒。 尤其是，起身离开的过程中，他的左手缩在斗篷里，依旧什么都没有拍到。 kikO：“虽然不想承认，但这斗篷人，看起来，的确有些可疑啊！ ⊙_⊙” 她不想承认，是因为她之前信心满满，以为这次自己的小程序，能够建功。 关宏宇：“三个视频，他虽然从不同的角度被拍到。 但是，有一个部位，始终没有在镜头里出现过—— 他的左手！ 那左手似乎在捏动着什么，莫非，真是在捏本案里的泥人？ 这斗篷人，真是黑莲教的祭司？” 毛利小五郎：“不过，加起来一共只有三个视频啊！ 我们不是要找十三名失踪少女，失踪路线上，重合的人吗？ 只有三个监控重合，好像不太行吧！” 柯南：“不，毛利叔叔，其实是可以的。 这斗篷人，对监控明显很警觉。 三次被拍到，都是因为特殊状况。 在其余受害者的相关视频里，压根可能没有他被拍到的影像。 能找到三个，就不错了。” 沈翊点头道：“是这么个道理。 在三名失踪者的相关监控里，找到同一个人，这概率其实已经很低了。 只可惜！ 监控没有拍到这斗篷人的面部。 我没办法对他进行素描。” 这斗篷人非常谨慎。 头顶戴了斗篷不说，脸上还戴了面罩。 这面罩，比口罩的覆盖范围更大。 只有双眼，暴露在外。 连耳朵、眉毛等等，都被斗篷或面罩，遮住了。 秦枫：“我其实更好奇，谜语人是怎么找到这斗篷人的？ 说真的，如果不是提前提示了斗篷这个关键词。 这三个视频，随便拿出一个让我看，我恐怕都锁定不了这人。 单独的视频里，他的特殊性太低，太不起眼了。 而且！ 监控拍到他的时间，和三名受害者出现在这些地方的时间，有至少一两个小时的偏差。” 秦枫的记忆力和动态视觉，是他引以为傲的特长。 而且，是被系统奖励加强过的。 以前他多次在监控里，找到涉案线索。 可这次，没想到被一个新人抢了先。 kikO也很不服气： “小秦同志，菜就多练。 你作为人类被比下去，倒也算了。 这谜语人凭什么比我的小程序，更早发现重合的斗篷人？ 还有天理吗？ 还有法律吗？ 你这家伙，不会是开了挂吧？ (￢?￢) ?” kikO最近明显有些飘了。 不过，她所说的，沈翊也很好奇。 而谜语人，并没有直接回答大家的疑问。 群里冷清了差不多十秒之后，他才留言： “早上开门，晚上关门； 走近一看，门里有人！” 很显然，这又是一个谜语。 谜底，应该是让大家疑惑的，他锁定斗篷人的依据。 …… 第108章 简单点，说话的方式简单点～ 破案群内！ 沈庭看着谜语人再次给出的谜语，多少有些头疼。 倒不是因为谜语他解不出来，毕竟，就算他真的解不出来，也有元宝DS帮忙。 让他头疼的是，和谜语人这家伙交流，好特么费劲啊！ 沈庭真想送谜语人一句歌词—— 简单点~~说话的方式简单点~~ 咱就不能利索点，直接讲讲自己是怎么发现斗篷人的吗？ 天天让人猜谜语，这谁受得了？ “这群里人才多，奇葩也真不少！” 沈庭这次倒是没有急着用AI查谜语，因为他知道，有人会代劳的。 又是关宏宇：“眼睛！ 嘿嘿，谜底是眼睛。 这个就不用多解释了，很容易理解。” 法医秦明：“眼睛？ 谜语人是通过斗篷人的眼睛，发现他有异常的？” 谜语人：“bingO！” bin完了，就没有更多解释了。 真费劲啊！ 汉尼拔适时留言：“我大概明白谜语人的意思。 那斗篷人的眼神，的确不太正常。 怎么说呢？ 你们作为普通人，不是连环杀人狂，可能不懂那种特殊感觉。 但我看了视频里，斗篷人在监控中，几次露出眼神的刹那，就有种直觉—— 他和我，其实是同类人！” 同类人的意思，很明显。 显然是说，他们都是连环杀人狂。 竖锯：“我也有类似的感觉。 那斗篷人，初看人畜无害。 但眼底，其实有几分冷漠。 那不是常见的，人和人之间的冷漠。 而是对他人生命的漠视。 我在很多需要教育纠偏的‘病人’身上，都见过这种眼神。” 吉良吉影：“和我在寻找猎物时的眼神，很像。 不过，我还是有些好奇。 给了我斗篷人的监控，我的确也能发现他特殊。 可监控里那么多人，且每次拍到的斗篷人，只有几秒钟。 谜语人是怎么在海量的视频里，发现斗篷人的？” 吉良吉影的猎物，自然是长有美手的女人。 至于后面的疑问，沈庭倒是能解答。 在dC宇宙的设定里，大多数时候，出场的谜语人，并不具备超能力。 或者说，他的超能力，就是他的大脑。 能和蝙蝠侠这位氪金大佬作对，靠的是他超人的智商。 他的记忆力和动态视觉，应该可以和被系统加强前的秦枫，相媲美。 同时，作为超级罪犯，他和搜尸三人组一样，又拥有对罪犯超常的直觉。 发现斗篷人，应该是结合了这二者。 “估计是快速扫监控视频的时候，发现斗篷人眼神不对劲。 然后在其它监控里找斗篷人，又找到了另外两个视频。” 沈庭推测着，谜语人再次留言，明显是回答吉良吉影的疑问： “行军至云下，乞求一天光。 看似无影踪，成败由它宰。” 这显然还是个谜语。 谜语人的爱好，是给蝙蝠侠出谜题。 他似乎将这个爱好，延伸到了群成员身上。 唐仁：“咦，介个简单！ 这系个拆字谜语啦~~ 行军系走的意思，走之旁在云下面，就系‘运’字。 乞求一，就系乞加一，不就系‘气’啦~~ 合起来，就系运气！ 成败，由运气主宰，肯定是对的啦~~” 谜语人：“bingO！” 很显然，谜语人的意思是，他找到斗篷人，靠的是运气。 这自然也没错。 就算他智力超群，从那么多视频里，要找到斗篷人，肯定也是需要一点运气的。 秦枫：“关于这斗篷人的线索，太关键了。 接下来，要尝试追踪他的行踪，寻找他的据点吧？！” “没错！” 沈庭一边留言，一边共享斗篷人出现的三个地点，周边的全部监控。 然后，将资料上传到破案群。 “希望大家能找的顺利一点。” 当然，沈庭也就是小小的希望了一下。 目前的发现，已经能证明斗篷人非常警觉，反侦察能力非常强。 要想反追踪到他的据点，沈庭感觉难度也比较高。 不过没关系！ 谜语人这次的发现，最大的作用，倒不是反追踪。 而是这最新的三个地点，可以用于陷入瓶颈的犯罪地理剖绘。 和制皮人、刑罚者抛尸地，以及大杨镇矿山位置，这些间接涉案地不同。 这次确定的三个地点，可是嫌犯直接出现，且主动去的地方。 它们和嫌犯生活习惯、活动区域的相关性，或者说，在地理剖绘里的优先度和重要性，甚至超过了十三名被害少女的失踪地点。 因为失踪地，准确来说，是受害者自身经过的地点。 嫌犯跟踪她们，才会出现在那里。 这其中，嫌犯有一定的主动性，但是并不彻底。 而目前的三个位置，是嫌犯完全自发去的地方。 是完全自主的！ 可以说，这三个地点的重要性，丝毫不弱于那崖洞。 它们有可能成为破局的关键！ 沈庭快速在地图上，精准标注出三个地点的位置。 重新开始地理剖绘！ 这次，思路就顺畅多了。 尤其是！ 大半个小时后，kikO也提供了三个发现斗篷人的地点。 据她自己介绍，这是她用“人体计测”小程序，分析斗篷人的躯体特征，然后在已有视频里扫描，匹配出的结果。 kikO：“为了加快匹配速度，咱还进入国家超算中心，借用了一些算力呢！ (???)” 关宏宇：“《借》？” 唐仁：“偷算力就偷算力啦~~ 倒系能给自己脸上贴金！” kikO：“黑客的事，能叫偷吗？ ╰(*′︶`*)╯” …… kikO新找到的三个地点，要不就是景区，要不就是广场等人群聚集地。 斗篷人在监控里出现的时间，也都非常短暂。 最多也就三五秒！ 关键是！ 这三个监控，是取自三名不同受害者的轨迹。 就是说，这又是三个独立的、优先度奇高的地点。 “这斗篷人的走路姿态，怎么有些别扭啊？” 沈庭已经看了全新的，斗篷人出现的三个视频。 他原本只是想确定，斗篷人新出现的三个地点。 但结合之前看过的三个视频，他隐约感觉，斗篷人走路的时候，怪怪的。 有点扭捏作态！ 这是基于人体计测，对人体结构的理解。 “先不管这些！” “再加上这三个地点，地理剖绘的依据，就更充足了。” 沈庭标注好位置后，地理剖绘的速度，明显加快。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全新的地理剖绘报告出炉。 沈庭在宝乐市地图上，重新圈出制皮人据点的高概率区、中概率区和低概率区。 值得一提的是，这次标注的高概率区，和上次地理剖绘，标注出的一个中概率区，竟然有着大面积的重合。 …… 第109章 疯枣树！ “咦，这么快就完成第二次地理剖绘了？” “有意思！ 这次圈定出的高概率区，和沈组长上次地理剖绘，圈定的一个中概率区，居然还有着这么大范围的重合？” “重合部分的范围，绝对超过百分之九十了。” “那岂不是说，其实第一次地理剖绘，沈组长仅通过十三个失踪地点。 大概率也准确圈出了嫌疑人的据点所在地。” “我去，那沈组长这地理剖绘的准确度，也太特么高了吧！” …… 专案会议室内！ 一众高级警员，得到沈庭的通知后，全都聚集在专案会议室内。 大家看着铺在桌面上，主体是宝乐市的地图，脸上都带着明显的惊色。 尤其是，当大家发现沈庭用红色签字笔，圈出的高概率区，竟然和之前圈出的中概率区，有重合后，全都更加惊讶。 “沈组长，嫌疑人，也就是黑莲教祭司的据点，大概率就在这红圈范围内吧！” 宋怀民又激动又期待的问道。 周围其他警员，米娜、张嵩、蒋道庆等等，也全都用类似的表情看向沈庭。 “没错！ 这红圈区域，就是我通过地理剖绘，分析出的，凶手据点最可能的位置。 准确度，至少也有八九成吧！” 听着沈庭肯定的回答。 周围警员的脸上，立刻就出现了喜色。 因为，他们不少人，其实都在等待沈庭的地理剖绘结果。 之前，沈庭第一次圈出的太行山区域，成功锁定崖洞的位置。 这给大家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 不少警员私底下都赞叹，沈庭的地理剖绘简直神了。 如果没有沈庭圈定的区域，就算给他们一两年，让他们在宝乐市搜索，大概率都找不到那山洞。 相比起来，范围一旦圈定，搜索起来就简单太多了。 堪比玩游戏的时候，开挂和不开挂。 也因此！ 这次要搜索嫌疑人的据点，同样是没有太准确的搜索范围。 和之前搜涉案地的情况，基本一致。 所以大家接到任务后，都暗自期待，如果沈庭能再次给出高概率区就好了。 他们就不用像无头苍蝇一样，没有根据的胡乱查了。 “这下算是有希望了。” “确实！ 之前那么搜索，简直是纯碰运气。” “我的组员们，搜得都没什么信心了。” “确实，这次案子的警力，相比之前的案件， 其实已经算非常充足了。 可这些人撒到宝乐市各个地方，说沧海一粟可能有点夸张，但也绝对不够看。” “现在好了。 有了高概率区，警员们只需要在这个范围内搜查。 警力基本上完全可以覆盖整片区域。” “如果嫌犯真在这里，我估计最多一天时间，就能有线索了。” …… 屋里的警员们，讨论的越来越热切。 不过，对于犯罪地理剖绘来说，他们毕竟是外行。 没有注意地图上的细节。 而张嵩作为内行，眼力还是要毒辣很多。 他好奇的指着地图上，明显重点标出的六个地点，请教道： “沈组长，地图上的其它涉案地，我多少倒是能看明白来历。 唯独这六个地点，是什么意思？ 我记得，目前的案情，似乎不涉及这六个地方吧？” 许心一看了一眼六个地点所在的位置，惊讶道： “我没记错的话！ 这六个地方，似乎都在受害者的活动轨迹上。 就是说已知的六名受害者，在生前一段时间内，都去过这几个地方。” 旁边的熊贝贝，露出回忆样子，眼神还没有清明，但已经若有所思的点头： “嗯~~ 我也记得是这样。” 也不知道他是真记得，还是打肿脸充胖子。 沈庭笑道： “许姐说得没错。 标注在地图上的，六个全新的涉案地，是六名受害者生前去过的地方。 我这次地理剖绘的时候，遇到了一点困难。 就抽时间，看了看受害者活动区域的监控。 咳咳，我的运气还是很不错的。 就看了一会，刚好就让我发现了有嫌疑的目标。 然后用电脑程序，在其它监控里，尝试寻找这个人。 没想到，又找到五个画面。” 沈庭在电子白板上，依次播放谜语人和kikO找到的六个视频。 找到了有嫌疑的人？ 警员们，全都一惊。 那不就是说，找到了黑莲教祭司，这位他们要抓捕的人吗？ 这怎么找到的？ 现在可没有关于对方的丝毫线索啊！？ 带着惊奇和疑惑，警员们扭头看向白板上，开始播放的视频。 看第一个视频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 因为一眼看去，大家只能看到，视频里人头耸动。 并没有看出其中的异常。 或者说，并不知道，要在这视频里，看什么。 等第二个视频播放完，大部分的警员，还是一脸的疑惑。 眼里的懵逼，也更加明显。 但也有不多的几名警员，比如蒋道庆老师等，神情豁然开朗。 他们显然发现了视频的异常。 米娜更是直接道： “是那斗篷人？ 两个视频里，全都出现了斗篷人。” 她说话的功夫，第三个视频，也已经播放完毕。 她立刻补充道：“现在是三个视频了。” 得到提示，其他警员，也立刻恍然大悟。 “好像是有个斗篷人。” “不是好像，就是有。” “前两个视频，我反正是记不清了。 反正第三个视频，我是看到一个穿斗篷的人了。” “第四个视频也有。” “第五个视频也有。” “第六个视频也找到了。” “那应该没错，沈组长找到的嫌疑人，就是这斗篷人吧？” “在六个视频里，全部出现过，肯定是的。” “这斗篷人有异常？” …… 六个视频播放完后，所有警员都意识到了斗篷人的存在。 他们也都更加震惊。 “我凑，这怎么找到的？” “我记得，我们收集到的，嫌疑人失踪前的视频，数量多到夸张。 要从那么多视频里，精准找到某个人，这难度，我简直不敢想象。” “我看那些顶级智力节目出题，也不敢这么出啊！” “关键是，就算出题，多少也会给出提示。 沈组长，可是在没有一点提示的情况下，找到了重合的斗篷人。 这太离谱了。” “我做梦都不敢做这么离谱的剧情。 ⊙_⊙” “沈组长，你是怎么发现斗篷人的？” “详细解释起来，有些复杂。” 沈庭早就准备好了说辞，神色淡淡： “可能是作为调查者的直觉吧！ 那斗篷人，我一看到他，就觉得不对劲。 尤其是他的眼神，太冷漠了……” 沈庭这解释，放在其他人身上，大家肯定会深表怀疑。 毕竟直觉这东西，太虚无缥缈了。 可放在沈庭身上，大家似乎很容易就接受了，纷纷点头称赞： “不管怎么说，这可是大发现啊！” “没错！ 虽然监控里，没有拍到斗篷人的面貌。 但他的装扮，已经足够特殊了。” “现在，只需要在沈组长圈定出的高概率范围内，寻找斗篷人，就可以了吧！” “不止这样！”宋怀民激动道： “我们现在，还掌握有其它关键信息。 比如嫌犯的住处周围，大概率有疯枣树。 还有他的职业，或者说喜好，是捏泥人。 高概率区、斗篷人，再结合这两条信息。 各位……” 宋局长的目光，犀利的在现场所有警员的身上，扫了一眼： “现在，我想不到任何找不出嫌犯据点的理由。” 一众警员的脸上，也都出现了振奋之色。 有了这么明显的四条线索，接下来，几乎可以说不是搜查，而是按图索骥了。 沈庭就差把嫌疑犯的据点位置，直接标出来了。 蒋道庆也笑道： “那就直接分组，开始调查吧！ 早点找到据点，尽快抓捕嫌犯，避免对方狗急跳墙。” “好！” “没错！” 警员们应和着，立刻在地图上，划分各自的负责区域。 这期间，一名队长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他拿起一看，先是明显的不可思议，还迟疑的看了一眼桌面上，沈庭标注的高概率区。 然后，直接震惊道： “别划分区域了。 我手下的一个小队，刚发现了一片有疯枣树的区域。 关键是，恰好就在沈组长圈定出的，高概率区之内！” …… 第110章 锁定嫌犯！ 宝乐市！ 街道和楼宇的灯光，已经开始亮起。 傍晚的天空，明显变得昏黄黯淡。 而专案会议室内，却是一片惊喜声。 宋怀民看着刚刚说话的队长，连忙问道： “真在高概率区内，找到了疯枣树？ 在哪里？” “在公明山，靠公明北路的这一侧。” 队长在地图上，点出一个区域。 “我的队员，一直按照沈队长的思路，在宝乐市寻找有疯枣树的地方。 到会议之前，已经找到了三个。 刚刚，又联系我，新找到了两个。 这片疯枣林，就是其中之一。 我感觉，这里是嫌犯据点的概率，是很高的。” 其他警员，也都连连点头。 宋怀民则思索着道： “这发现，倒的确很重要。 不过，沈组长圈出的高概率区里，不一定只有这一片疯枣林。 所以，保守一点。 大部分的警力，到这疯枣林周围，查监控、联系社区，找斗篷人、泥塑人，或举止异常的人。 剩余人手，继续在高概率区，寻找其它疯枣林。” 旁边的蒋道庆点头： “这样，确实更保险一点。” 两人又看向沈庭，见他也点头同意，立刻安排下一步工作。 很快，会议室内，再次由热闹，变成冷清。 几乎所有警员，都去现场调查去了。 沈庭倒是留了下来。 他直接共享刚刚警员所说的，有疯枣林区域的所有监控。 将视频上传破案群，让大家从中寻找斗篷人。 忙完这一切，沈庭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红黄纠缠的晚霞，总算是舒了口气： “现在，就等锁定斗篷人的位置了。” 说真的，沈庭也没想到，这次能找到这么多的线索。 以前，在遭遇阶段性困境时，提出的调查思路，就算有三五条，最终，能有一两条思路，有对应的调查结果，就算是非常不错了。 很多时候，可能只有一个方向，能进一步调查。 其它的，要不就是发现和案件无关，要不就是发现方向错误。 可这次，三个调查思路—— 查受害人轨迹里的重合者。 找疯枣树！ 进行犯罪地理剖绘。 竟然全都有进一步的结果。 尤其是第一条思路。 比较监控这样的思路，通常事倍功半，很难有发现。 可这次，居然真找到了重合的斗篷人。 “这次运气是真不错。” “现在有这么多，这么精准的线索，找到斗篷人，只是时间问题。” 沈庭想着，也就稍微休息了一会，破案群里，就响起了清脆的提示音： “群主老大，看看咱的小程序，找到了什么？ ︿(￣︶￣)︿” 这发言，毫无疑问是来自kikO。 搜索小范围，且目标装扮已经确定，她的小程序，的确得天独厚。 沈庭点开她上传的视频，瞬间精神振奋。 就见监控拍摄的人行道上，迎面走来的，就是斗篷人。 视频时间是清晨，路上几乎没人。 斗篷人行走的人行道，和马路监控之间，有一排大腿粗的老槐树。 间隔一米半左右！ 斗篷人迎着阳光，踩着潮湿地面，从一棵棵槐树间走过，能看到，他依旧穿着那身斗篷。 斗篷连着的帽子，戴在头上。 双手插兜！ 目不斜视，对周边发生的事、走过的人，似乎毫不关心。 而且！ 似乎是觉得，警方查不到这片区域，他的警觉性，比在景区里时，低了很多。 沈庭点开后面几个监控视频。 监控机位发生了变化。 但画面里，仍旧是斗篷人在槐树间行走。 差不多两分钟的视频之后，他拐进一个小区，进入小区里，一个有着蔬菜店门头的店铺。 不过，那蔬菜店，似乎是不开放的。 斗篷人开锁后，独自进入，然后关门。 “找到了！” 沈庭兴奋间，立刻拿出手机，通知宋怀民等人。 不过，恰巧宋怀民的电话，打了过来： “沈组长，好消息。 我们找到那斗篷人的据点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明显比此刻的沈庭，还要更加激动…… 第111章 真诚希望！ “宋局，你那边，也找到了斗篷人的据点？” 专案会议室内。 原准备报喜的沈庭，听到宋怀民的兴奋声音，有些意外。 “没错！ 沈组长，听你的意思，你好像也找到了？” 宋怀民同样意外。 在他的预想里，还以为沈庭听到这么好的消息，一定会非常激动呢！ 没想到，完全不是这样。 沈庭:“没错！ 交通部门刚刚将公明山，嫌疑区域附近的道路监控数据，发过来了。 我简单一看，恰好就从中找到了斗篷人。 宋局，你呢，你们那边是怎么发现斗篷人的？” “我这边倒是简单……” 宋怀民简单一解释。 原来，有警员联系那片区域的社区负责人。 向他们询问斗篷人的相关信息。 原本只想碰碰运气，但没想到，真的有人见过那斗篷人。 散布有疯枣树的公明山，是个小景区。 而监控里，斗篷人最后进入的小区，是阳光家园。 经常有老头老太太，坐在小区和景区交界的地方，下棋或闲聊天。 时间久了，自然有人发现那斗篷人。 由于斗篷人的装扮实在特殊，而且沉默寡言的，引起了老人们的注意。 还多次讨论过他。 不过，双方之间，并没有交流。 沈庭和宋怀民，将斗篷人最终去的地方简单一对，发现两人确定的地方相同，都是阳光家园北入口的旧蔬菜店。 “沈组长，我们这边已经出发，要去那蔬菜店搜查了。 你也尽快过来看看吧！ 能找到这蔬菜店，你可是最大的功臣。 你不在场可不行啊！” 宋怀民开玩笑说道。 沈庭也立刻应和。 这么关键的涉案地，他当然要去亲眼看看。 很快，电话挂断！ 沈庭叫上熊贝贝和许心一，立刻开车赶往蔬菜店。 路上，趁着空闲，沈庭还特意提醒群成员： “大家继续搜查那小区入口，以及周边的监控。 最好能确定斗篷人，离开小区后或进入小区前，完整的行动轨迹。” 秦枫若有所思：“群主，你是担心嫌疑人，可能不在小区那蔬菜店？” 秦明：“这倒也有可能。 我们的调查速度，虽然已经很快了。 但从进入太行山搜查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天。 斗篷人不可能没发现警方在调查他。 警方从太行山往外搬运物证、押送嫌犯的动静，也不小。 他应该知道崖洞那边被端了。 别说这种连环杀人狂，就算是稍微有点脑子的罪犯，都会选择舍弃这蔬菜店。” 毛利小五郎：“那他会逃出国？ 逃出省？ 或者重新找个更隐秘的躲藏地？” 竖锯：“出国，估计不至于。 因为他的最终目标，明显还没有完成。 他不是想用不同人的躯体，拼凑高雅吗？ 从十三名受害者的失踪部位来看，躯体倒是拼凑得差不多了。 但还缺最关键的头部。” 关宏宇：“你是说，他可能狗急跳墙，去杀死第十四名受害者，取她的头部？” 竖锯：“如果他早就确定了第十四名目标的话……” kikO：“这样的话，倒是个好消息。 只要不出国，群主可以再对嫌犯进行地理剖绘，确认他的新据点啊！ (? ??_??)?” 沈庭却是摇头：“最好不要抱这种幻想。 嫌犯如果找新的藏身处，那地理剖绘很难再生效。 因为之前找到的那些涉案地，本就是凶手自认为的比较隐蔽的区域。 而且，这些地方都是在没有其他干扰，比如警方调查的前提下，确定的。 它们的位置，因此更能体现嫌犯某些最原始的深层心理。 在一定程度上，这些地点是有一定联系的。 在凶手原本的认知里，警方应该找不到他。 可现在，事实证明他错了。 如果重新寻找新的藏身处，他肯定会更加小心。 而且，可能打破之前的心理惯性。 尤为关键的是！ 新找的地点，和之前其他的涉案地其实是割裂的。 之前，凶手要从崖洞去蔬菜店，就从蔬菜店去景区寻找目标。 因此，这些地点之间的联系非常紧密。 可如果他重新找隐藏地，新隐藏地和崖洞、蔬菜店等地点的关系，几乎可以说是割裂，完全无关的。 就是说，十三名少女的失踪地、六个嫌犯出现的地点。 还有崖洞，甚至刚发现的蔬菜店，都不能作为他新据点的地理剖绘依据。” kikO：“啊？ 那岂不是说，就算想对他进行剖绘，也做不到？ (╥╯^╰╥)” 沈庭：“差不多是这样！ 如果在蔬菜店里找不到凶手，那只能找其它新办法，进一步调查了。” 关宏宇：“好烦啊！ 都查到这种程度了，竟然还有可能找不到凶手？” 毛利小五郎：“我还以为这次抓捕凶手，手拿把掐呢！” 沈翊：“哪有这么简单！ 这次的凶手毕竟涉及众多，又是黑莲教，又是窥探者的。 他狡猾一点也正常。 我们调查起来更加艰难，自然也正常。” 唐仁：“哎呀，先不用这么悲观啦~~ 依我看啊，你们就系喜欢杞人忧天。 哪有那么多那么厉害的凶手啊！ 说不定，凶手系个蠢蛋，没有发现太行山那边的异常。 待在蔬菜店里，刚好被我们抓住啦~~ 多美好的结果啦~~” 如果真能这么简单，这么美好就好了。 沈庭真诚地希望着。 不过，他这希望，也就不到三分钟就破灭了。 因为熊贝贝，已经开车来到阳光家园那蔬菜店的门口。 沿途，沈庭还注意到，在旁边公明山的围栏内侧，的确有一片疯枣林。 长得还挺旺盛。 此刻！ 沈庭一下车，宋怀民直接迎了上来，他直接点明重点： “沈组长，有些可惜。 我们刚刚进入蔬菜店，发现屋里没人。 嫌犯大概率是知道我们在调查他，将这里舍弃，跑掉了。” …… 第112章 蔬菜店！ 阳光家园！ 蔬菜店外！ 刚下车的沈庭，就听到了自己最不想得到的结果。 他微微皱眉，但面色很快恢复平静。 沈庭也不是刚入行，查了一两件案子的菜鸟了。 到现在为止，查过这么多案子，对于意料之外的调查结果，他差不多能心平气和地接受了。 毕竟，刑案调查就是这样。 他们要找的罪犯，尤其是杀人狂，拥有人类最狡猾、最复杂的一面。 这些凶犯不会像路边的大树一样，固定在那里不动，等警方去找他。 很多时候！ 一些事先确定的调查思路，逻辑、方向等方面，都没有问题。 调查过程，也可能非常顺利。 甚至调查结果出来了，也是理想中的结果。 这已经是非常理想化的调查过程了。 但就算这么理想化，距离最终抓捕罪犯，可能也还是有一定的距离。 就比如这次。 沈庭收拾好心情，看向宋怀民问道： “蔬菜店里，有发现吗？” “发现倒是不少！” 宋怀民道：“沈组长，我们进去看吧！” 沈庭点头，跟随宋怀民进入蔬菜店内。 能看到，警员们都已经开始忙碌，在蔬菜店的各处搜查物证。 这蔬菜店的内部布置，倒是和常见的蔬菜店，没有任何区别。 用于摆放蔬菜的斜坡架，摆在靠墙位置。 架子中间，是狭窄的过道。 还有摆放零食、调味品的置物架等等。 不过！ 这些区域，现在都空无一物。 这自然也正常！ 沈庭之前看kikO发现的监控视频，就发现，这蔬菜店应该不对外卖东西。 宋怀民则道： “沈组长，你应该看出来了，这蔬菜店，并不对外经营。 我问过小区门卫，对方说，这蔬菜店差不多半年前，就因为老板回老家，关门了。 差不多四个月前，貌似有人接手。 小区里的人，一开始还期待蔬菜店能尽早开门，重新营业，居民们买菜也方便。 还有负责装修的，想联系老板，询问有没有重新装修的打算。 但根本联系不上老板。 一段时间后，居民们也发现，蔬菜店看样子并不会重新开业，之后基本处于关门状态。 也就那斗篷人，非常偶尔地会过来一趟。” 宋怀民停顿了一下，继续道： “沈组长，经过我们的初步检查，在这蔬菜店里，没有找到床铺、被褥等用品。 凶手要搬运这些，这么短的时间，根本来不及。 门卫那边，也没有这方面的记录。 因此，嫌犯平时应该不住在这里。” “呃，那很奇怪啊！” 旁边的熊贝贝，疑惑道： “又不在这里住，又不开门卖蔬菜。 而且还不是嫌犯自己家的店铺，是特意租的。 那他专门租这里做什么？ 看起来，没什么意义啊！” “用这里的冷库？” “这蔬菜店有冷库？” 沈庭和许心一同时开口，表达的意思，也差不多。 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都笑了。 熊贝贝依旧一脸疑惑： “这蔬菜店，还有冷库？ 这么高级？” 宋怀民笑着点头： “确实有冷库，而且面积还不小。 基本上是夏季用来低温保鲜蔬菜的。 最低温度，能到零下四五度。 还有一片稍小的区域，能冷冻到零下十八度左右。 是用来冰冻鸡肉、猪肉、鱼虾等等的。 这些东西，大量进货能便宜不少。 通常先堆在冰库里，只在外面的冰箱，放一小部分售卖。” 熊贝贝点头的同时，忽然恍然： “我明白了，凶手选择租下这蔬菜店，是为了用那冷库，冰冻十三名受害者被分割下来的躯体？” 宋怀民点头：“应该是这样。 冰库面积小，但温度低，适合长时间保存尸体。 而冷库温度稍高，但面积大，我估计，那斗篷人应该是在冷库里，对尸体进行拼接、缝合等操作。” 宋怀民将三人带到冷库的位置，一开门，冷气顿时扑面而来。 其中，还夹杂着明显的腥臭气。 可能真是嫌犯在这里拼合尸体留下的。 也可能是之前存放肉类，残留的气味。 正带队进行现场勘查的蒋道庆，见几人进来，立刻向他们招手： “来这边，我们发现了不少东西。” 沈庭几人连忙近前。 这里有一张较为宽大的不锈钢桌。 蒋道庆安排人关灯，冷库里黑下来后，他亲自拿着一个喷壶，在桌子表面喷洒。 或是淡蓝、或是深蓝色的荧光，很快在桌面上亮起。 荧光铺满整个桌子，隐约还能看到，有白色寒气飘荡在桌面上。 显然，蒋老师喷洒的是鲁米诺试剂。 这不锈钢桌上，有很多血迹。 “能确定是人类的吗？” 沈庭问道。 毕竟，这桌子也可能是之前的店主，用来砍鸡鸭、砍排骨的。 动物的血迹，也会令鲁米诺试剂起反应。 蒋道庆笑道：“确定是人类血迹。 我们用了免疫层析试纸条。 检测呈现阳性！” 阳性表示，血迹里检测到人源性成分，表示血迹属于人类。 很久之前，检测现场的血迹是否属于人类，会使用血型检测试纸。 原理是，抗原－抗体反应。 如果人类血细胞上有A抗原，就是A型血。 会和试纸上相应抗体区的抗体结合，产生凝集，显示阳性。 而猫、狗、牛、羊等常见动物的红细胞表面，没有人类类似结构的A抗原、B抗原。 它们拥有自己的血型系统。 所以，动物的血，不会使人类ABO血型试纸起反应。 但这方法，不够直接。 同样使用抗原－抗体反应的原理，制作出了免疫层析试纸条。 血迹滴到上面，两条线，也就是阳性，大概率就属于人类。 一条线，就表示是动物血，或者降解破坏严重的人类血。 更加直观！ 冷库内！ 蒋道庆让同事开灯后，继续道： “这桌子，应该就是斗篷人处理十三名受害者失踪躯体的地方。 除了血迹，我们还找到了其它的东西。” 蒋道庆让同事，向沈庭展示了几份粉末： “这些也是在桌子的缝隙里找到的。 可能和案件有关。 我推测，应该和斗篷人具体怎么处理那些躯体有关系。 不过，这些粉末具体是什么，现在还没有确定，需要带回局里进一步鉴定才行。 其它发现，还有一些纤维、毛发等等。 都需要进一步鉴定，才能确认来自哪里。 除了这些，这次在这蔬菜店里，最关键的发现，其实是这个！” 蒋道庆指着冷库的一个角落，就见那里有警员，正在对着地上的一个泥塑拍照…… 第113章 碰瓷老头！ 宝乐市，傍晚七点二十。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夜空空旷，没有一颗星星。 阳光家园小区，北入口的蔬菜店内。 警员们忙碌搜查着。 更内部的冷库里，沈庭等人，凑到蒋道庆老师刚刚所指的墙角。 一个泥土雕像，正斜躺在那里。 大小比太行山崖洞下，找到的那十三个巴掌大的泥土塑像，看起来稍小。 因为眼前这泥土塑像，没有头部。 从脖颈处的裂痕来看，和之前十三个泥人消失的躯体一样，应该是被人掐走的。 “第十四个泥人？ 那岂不是说，又有一名新的受害者？” 熊贝贝愕然道。 旁边的许心一，却是摇头： “倒也不一定！ 现在没有新的报案，说有少女失踪。 况且！ 第十三名少女失踪，发生在不到五天前。 而最近这两天，太行山搜查、崖洞暴露、从这蔬菜店转移等等，斗篷人估计正焦头烂额。 而且，寻找第十四名目标、跟踪、绑架等等，都需要时间。 他可能还没来得及动手。 但警方的调查，尤其是我们的进展这么快。 肯定会令对方非常着急。 要动手，估计也就是这几天了。” 米娜也道：“现在的问题是，斗篷人的第十四个目标是谁？ 如果能尽快确定对方的身份，就能在斗篷人动手之前，找到对方。 说不定，还能在她周围，找到斗篷人的踪迹，完成抓捕。 问题是，怎么确定这第十四名目标的身份？” 米娜托着下巴想了想，道： “首先，这第十四名受害者的面容，肯定和高雅很像。 这地上，缺了头部的泥人，就是佐证。 之前十三名受害者的躯体，基本能拼凑出一具无头身躯，只缺头部，也能说明这一点。 至于我们去哪里找，和高雅长得像的人…… 那就要考虑，凶手会去哪里，寻找和高雅长得像的人了。 从之前沈组长提供的，十三名受害者行动轨迹上，都有斗篷人出现的六个视频来看。 斗篷人应该是在景区、或有活动的广场等人员密集区域，寻找目标的。 现在，我们找到了这蔬菜店。 这里肯定是斗篷人，非常重要的一个据点。 而且，这周边监控也比较多，且斗篷人寻找第十四名受害者，应该是近几天的新动作。 监控应该都是没有被覆盖的。 或许，我们可以通过这附近的监控，追踪斗篷人，看他有没有去过什么新的景区，或人员聚集地。 然后，在那附近，寻找和高雅长得像的人。” 果然，英雄所见略同。 米娜的想法，和群成员之前的讨论结果类似。 宋怀民也连连点头： “这是个不错的思路。 而且，也许没有这么麻烦。 在监控里追踪斗篷人，能直接找到他现在的位置。” 接下来，自然是查监控视频，以及对蔬菜店里收集到的样本，进行鉴定了。 沈庭等人离开蔬菜店，返回调查局。 刚返回会议室，破案群里就响起了消息提示音。 kikO：“群主老大！ 你不是让我们进一步确认，斗篷人从哪来的这蔬菜店？ 离开蔬菜店后，又去了哪里吗？ 嘿嘿，我已经发现斗篷人这几天的踪迹了。 (*￣3￣)╭??” 她在群里，发了一系列的视频，还有一张地图。 地图上，有多道以蔬菜店为核心的轨迹。 不过，这些轨迹并不连续。 很多地方，都是断断续续的。 kikO解释道： “那些视频，是我用程序搜集到的，有斗篷人出现的监控。 我根据监控，将斗篷人走过的路线，在地图上标注了出来。 断断续续，是因为有的地方，没拍到斗篷人。 但就算是这样，总体上也能看出，路线分为三条。 一条的方向，是太行山。 应该是去那崖洞。 一条，去了郊区，出了监控区域，目的地不明。 但他当时离开蔬菜店的时候，拉着行李箱。 里面大概率就是13名受害者失踪的肢体。 应该是发现崖洞暴露后，在转移蔬菜店里的东西。 而另一条轨迹，最终去了一个叫白马山的地方。 看样子，应该也是个景区。 你们之前讨论的时候，不是说斗篷人可能要取第十四名受害者的脑袋吗？ 根据他以前，寻找目标的习惯，我估计是在这白马山上找了。 ╭?( ˙o˙)╯?” 沈庭随便挑了几个视频查看，发现斗篷人的确在每个视频里，都有出现。 而地图上，斗篷人的轨迹，整体上也确实能分成三条。 “白马山吗？” 沈庭共享获得白马山近几天，入口检票处的监控。 并将视频，上传破案群： “大家从进入景区的游客里，寻找和高雅长得比较像的人吧！” “没问题！” “好！” “呃，找相似的人，我的小程序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 ?” …… 小程序由于算法问题，自然可能没那么好找。 但沈庭作为人类，这次寻找，倒是他的专长。 一个是他本身就擅长人体计测。 对人体特征，本就很敏感。 而面容特征，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再就是，沈庭比任何人都更熟悉高雅。 沈庭快速在监控里寻找目标。 不过，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 这白马山，是个还算大的景区。 再加上里面有一片红叶谷，恰逢秋天，正是游玩的好时间。 这两天又是周末，所以进出的游客，格外多。 寻找起来，自然也格外困难。 差不多凌晨的时候，大家还没找到目标，宋怀民倒是给沈庭打来了电话。 一个是通知沈庭，蔬菜店收集到的物证，基本有了鉴定结果。 鉴定报告已经发给了他。 一个是，警方那边，也通过斗篷人的轨迹，将白马山定为了寻找第十四名目标的地方。 宋怀民希望沈庭看完鉴定报告后，帮忙找找。 双方挂断电话后，沈庭在电脑上，调出鉴定报告。 “发现的东西，倒是挺杂的。” 首先是DNA实验室，在冷库那不锈钢桌提取的血迹样本上，以及冰库里的血迹样本上，都鉴定出了十三名受害者的血迹。 显然！ 不锈钢桌，的确是斗篷人处理失踪躯体的地方。 冰库，是保存的地方。 收集到的一些毛发，也和受害者完成了匹配。 但也有一些，没有完成匹配。 可能来自斗篷人，但也可能来自蔬菜店之前的顾客。 物证鉴定室则确认，第十四个泥人里，也含有枣花粉。 且在蔬菜店角落，找到了部分残留的黏土。 其中也有枣花粉。 另外！ 在冷库不锈钢桌周围，收集到的粉末，大部分和案件无关。 但也有几种比较特别的，无法确定和案件是否有关的。 比如一种盐碱混合物。 其中有盐、碳酸氢钠、碳酸钠等等。 还有一些松脂、乳香、大料粉、桂皮粉、花生油等。 不太好说来源！ 另外！ 警方还联系了出租蔬菜店的房主，查看租赁合同，以及租房者的身份证复印件。 确认斗篷人使用了别人的证件。 因为身份证主人，已经确认死亡了。 还有一点比较有意思。 警方查监控发现，大前天早晨，斗篷人去蔬菜店的路上，被一个老头撞了一下。 双方争执几句，不了了之。 查那老头的资料，发现他是一个碰瓷惯犯。 联系他配合调查，直接把他吓了一大跳，以为是要抓他。 发现居然是问那天的情况，他赶紧老实交代。 按照老头的说法，他当时是觉得那斗篷人，走路姿势有些奇怪。 怀疑他腿上受过伤，因此想碰瓷他。 结果撞上去后，刚想发难，就发现对方看向自己的眼神，让他有些恐惧。 比他前几年生大病，医生判断他大概率会死的时候，看向他的眼神，还让他难受。 因此，没说几句，就连忙跑走了。 老头同样没有看到斗篷人的面容，因为他当时也戴着面罩。 不过，老头说，他当时把对方的面罩撞歪了一点。 他隐约看到，面罩下面还有东西。 好像是口罩，也有点像白布。 因为露出的部分太小，所以不太确定是什么，只确定是白色的。 “这老头眼力不错啊！ 竟然也能看出，斗篷人的走路姿势，有些别扭。” 沈庭在最初看到斗篷人的视频时，就觉得他的步态，看着非常难受。 但没搞清楚原因！ 就算现在，也不太清楚。 “这斗篷人，也真是够谨慎的。 面罩下面，竟然还有遮掩面容的口罩？ 多少有些离谱了吧！” 沈庭无奈摇头。 报告里的这些发现，不说毫无作用，只能说没啥大用。 和后续调查相关的，其实还是白马山这个线索。 沈庭想着，将报告上传到破案群，刚上传完，非常巧，秦枫留言： “群主，我找到了一个人，看起来和高雅有七八分像。” 他直接上传目标的照片…… 第114章 厌恶？ 七八分像？ 办公室内，沈庭惊了一下。 样貌有七八分像的话，已经可以说非常难得了。 很多亲姐妹，都没有七八分像。 沈庭连忙点开照片查看，顿时更加吃惊。 照片里，是个穿着运动服、牛仔裤、运动鞋的女生。 站在景区入口处，看起来很阳光，正和身边同伴，开心的聊着天。 打眼一看，和高雅确实非常像。 身材虽然不如高雅，没有高雅那么高挑，但脸蛋相似度，非常高。 秦枫说七八分像，都是保守的说法。 连群成员也道： “像！” “确实像！” “老秦，你的眼睛还系一样好使啦~~” “如果和高雅不算太熟的人，估计会将她错认成高雅。” “接下来，是不是要确认她的身份啊？” “确认身份、确认位置，再追踪调查，差不多是这样吧！” …… 群成员讨论间，沈庭已经开始调查白马山当日的售票和检票信息，很快确认，这人名叫张可馨。 是宝乐市服装学院，大二的学生。 沈庭连忙给宋怀民打去电话，告知自己这边发现了张可馨。 并将张可馨的身份，告知他。 宋怀民一看照片，也连连说像。 甚至能听到，他身边的蒋道庆、米娜等人，也都兴奋的说像。 还说，能找到和高雅这么像的人，太不容易了。 这样的人，可能整个华国，也找不出几个来。 他们还连连惊讶于，沈庭怎么这么快，就找到了目标。 毕竟！ 宋怀民将相关资料传回去，也就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 沈庭用运气，搪塞过去。 同时转移话题，让他们立刻去张可馨的学校，她现在应该在学校里。 只要扮成便衣蹲守，应该就能找到斗篷人。 宋怀民连连称是，让沈庭放心就好。 “这案子，差不多了！” 挂断电话后，沈庭靠在椅背上，终于放松了下来。 接下来，只要等宋局那边，传回好消息，就可以了。 “真不容易啊！” 沈庭脸上露出笑容。 不过这时，破案群再次响起提示音。 沈庭一看，是kikO发的图片。 她将之前十三名受害者失踪的肢体，还有张可馨的头部，拼接成图片。 “斗篷人最终想要的结果，大概就是这样吧！ 和群主老大的小情人，还真挺像呢！ ???” 沈庭刚想批评kikO，闲着没事干。 但他看向那图片，忍不住皱起眉头。 因为他感觉不管怎么看，都有些别扭。 看着很不舒服！ “这是斗篷人想要的，通过其她人体，拼凑出的目标？ 这是他心里的神明？” 沈庭越看越觉得别扭。 他尝试代入斗篷人的思维。 一个喜欢泥塑，或以泥塑为职业的人。 内心扭曲！ 认知能力不高！ 受教育水平可能也不高！ 他内心空虚，可能在追求心灵上的解脱，但又没有足够的认知，辨认真假。 将黑莲教这种，明显邪教的东西，奉若圭臬。 并将黑莲神，奉若神明。 他是怎么接触到高雅的，目前暂不清楚。 但斗篷人，将山洞里三座黑莲神雕像的面部，改成高雅的面容。 据此来看，他似乎将高雅当成了神明的范本。 高雅在他心里，可能是高不可攀的，是心里唯一的慰藉。 代入这种心理，沈庭再看kikO拼接出的图片，除了像之外，又多了一种情绪。 是厌恶！ 甚至是亵渎！ 沈庭感觉，如果自己是泥塑师，缝合这么一具似是而非的躯体，还不如用泥巴制作一个相似的雕像…… 第115章 两种可能！ 天边已经露出鱼肚白！ 隐约能看到，灰黑色云气在天际飘动。 整个天空，好像被加了一层BBC滤镜。 看起来，今天大概率是个阴天！ 宝乐市服装学院外。 一辆大金杯货车，停在距离学校一条街外的路边。 货车前后，是旁边小区户主的轿车、SUV。 货车外表看起来，倒是没什么特殊。 比较陈旧，且有较多污渍。 轮胎磨损也很严重！ 一看平时就没少拉货，行驶的里程数，肯定很高。 除了体型相比周围的车辆，稍大之外，没有什么格外吸引眼球的地方。 可如果有人进入货车内部，一定会惊讶于内部别有洞天。 车厢两排，密密麻麻摆满了各种电子仪器。 仪器前坐满了警员，有负责监听的，有负责看周边监控的。 这场面，很像港片里，警方派卧底接触黑社会老大时，藏在外面车里的支援组。 宋怀民、米娜、蒋道庆等人，都在车厢里。 他们的神情，紧张又期待。 少女失踪这案子，查的时间倒是不长。 但这中间经历的波折，绝对比他们以往接触到任何案件都多，都复杂。 也就是因为有沈庭参与，才给案件调查，开了加速器一般。 一路突飞猛进！ 也就几天时间，就来到了案件的最后期。 但由于过程高度紧张，以及快速推进，警员们在体感上，甚至堪比那些查一个月，甚至几个月的案子。 因为案件推进速度太快了，一天的上午和下午，调查的方向，可能完全不一样。 可能上午还在查失踪少女轨迹上的监控呢，下午就要到蔬菜店勘查。 他们还没明白蔬菜店这边，发现了什么，有什么意义，然后忽然又被通知，要来服装大学蹲守…… 普通警员，很多时候并不知道案件的所有细节。 所以不少人，此刻都觉得非常懵逼。 这怎么就知道斗篷人的目标，是这服装学院的学生了？ 案子怎么忽然就要侦破了？ 虽然这几天，他们参与了全部的调查。 但却好像啥都没有参与一样。 浑浑噩噩的，查着查着，案子竟然就要结束了？ 就好像看电影去晚了，最后只看了个结局，反正知道结局是个好结局。 但究竟是怎么发展到这个结局的，基本一点都不知道。 如果熊贝贝在这个车厢里，看到大家这副样子，一定会和他们说: “过程？ 要啥过程啊！ 紧跟沈庭的步伐，跟着他走就对了，少想那些有的没的。” 货箱里！ 宋怀民正快速和警员们，确认情况—— 这次，为了埋伏斗篷人，警方花了不少的心思。 首先，张可馨那边，没有告知她，她是斗篷人的下一个目标。 因为担心她心理素质不佳，演技也不过关，被斗篷人发现异常。 毕竟一个普通大学生，很难接受这样的冲击。 就算心理素质不错，但知道有杀人狂在跟踪自己，和不知道，肯定还是不一样的。 她的神情、动作等，和平时，一定会有细微的差距。 这种差距，对斗篷人这种，可能跟踪了张可馨很多天的连环杀人狂来说，也许会像黑夜里的烛光。 调查组这边，虽然也知道不通知张可馨，有些不合规矩。 但他们不敢赌！ 这几乎是抓捕斗篷人，最后的一条思路了。 这次再让他逃脱，真真是泥牛入海。 当然！ 为了保证张可馨的安全，他们设计了严密的安保措施。 学校周围，散布了不少便衣警察。 现在还是凌晨，路上人还不多。 因此便衣警察数量也不多。 等到天亮了，便衣警察会随着学生起床活动，大规模增加。 甚至！ 警方还联系张可馨的辅导员。 让她假装查寝，配合张可馨室友，将微型录音设备和定位器，放置到张可馨的包里。 而且！ 辅导员、室友这些知道隐情的人，在抓到斗篷人之前，都不会在公开场合，再出现。 也是怕他们举止异常，暴露了警方的计划。 确认各方面，都没有问题后，宋怀民露出一丝勉强还算轻松的笑容： “真不容易啊！ 这案子，终于看见曙光了。 我是真没想到，进展能这么快。” 蒋道庆也点头笑道： “没错！ 现在只要紧盯张可馨，就可以找到那斗篷人了。 我之前看沈组长的破案卷宗，就发现他破案速度很快。 再艰难的案子，侦查时间，最多也就一周。 这次，更是四五天时间，就把案子推进到结局了。” 米娜对沈庭之前侦破的案子，很好奇，但也知道，她不该问。 不过，仅从这次的案子，她也能窥见一斑。 他们这些警员，基本没人能跟上沈庭的思路。 就算本身有杰出的才能，在沈庭面前，也几乎没有什么发挥的余地。 不管是谁，都被沈庭快马加鞭，赶着来到了如今的阶段。 米娜之前刚见到沈庭来宝乐市调查局的时候，听说对方是华国近年来，最年轻、也最杰出的调查员。 她当时还以为，对方顶多和自己差不多呢！ 甚至可能不如自己。 但接触下来才发现，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 与此同时！ 宝乐市调查局，专案办公室内！ 一夜未眠的沈庭，倚在皮椅上，眉头明显皱着。 他现在的神情，明显非常迟疑。 如果他刚刚模拟的，斗篷人看到拼接图片后的想法，没问题。 或者说，斗篷人会产生和他类似的厌恶感。 那正常来说，他不会再进行下一步。 也就是说，不会再去找张可馨，取下她的脑袋，用来拼接高雅的躯体。 因为没必要亲手制造出一个，让自己都厌恶的拼接物。 可如果不找和高雅容貌类似的人，比如张可馨，那斗篷人之前收集高雅相似的肢体，是为了什么？ 他之前的所有行为，似乎都变得没了意义。 更关键的问题是！ 沈庭不太确定，他刚刚模拟斗篷人心理，看到拼接图片后，产生的厌恶感，是否真的是斗篷人也会产生的感受。 还是说，是由于沈庭和高雅有过比较多，较亲密的接触，因此自身产生的感觉。 毕竟！ 看着这么一具，和之前自己熟识的人，类似的躯体。 再加上得知这躯体，是由不同少女的躯体，拼凑而成。 很难有人，不产生恶心的感觉。 再就是！ 沈庭掌握的犯罪侧写，对嫌犯，尤其是系列案嫌犯的心理把握，的确很精准。 但这并不意味着，在模拟对方心态的时候，会和对方产生相同的心理。 沈庭沉吟片刻，感觉也不能彻底忽视那种厌恶感。 “不管怎么说，现在有两个思路。 一个是米娜那边正在进行的，对十四名可疑目标，进行跟踪。 尝试找出斗篷人。” 这个方向，由米娜、蒋道庆、宋局等人坐镇。 如果只是沈庭多虑了，斗篷人按照常规的思路，找张可馨，拼凑躯体。 那只要小心一点，他们抓到斗篷人，应该只是时间问题。 “另一个方向的话，是斗篷人和我一样，对幻想中的，拼接后的有头颅的完整躯体，会产生类似的厌恶感……” 第116章 真该死！ “可能一开始，斗篷人，也没想到自己会对拼接躯体，产生这种厌恶感。 甚至获取其她部位的躯体时，也没有厌恶感。 直到找到了张可馨，有了幻想的基础，厌恶感才首次产生。 如果是这样，那斗篷人，大概率不会再去找第十四名目标。” 沈庭沉吟着: “当然！ 斗篷人也有可能，在第一次杀人，收集躯体部位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不会收集头颅部位。 会换其它方式，拼凑尸体。 那他去白马山，是为了干扰警方的判断？” 沈庭兀自摇头，应该不是这样。 因为在白马山，真的找到了和高雅面容相似的人。 那么高的相似度，肯定不是巧合。 如果斗篷人只是想误导警方，随意找了个地点，不太可能刚好遇到和高雅类似的人。 目前这种情况，也有两种解释—— 其一是，作为拼凑躯体，最关键的头部。 斗篷人很早之前，就在找和高雅面容相似的人了。 且很早就确定了张可馨这个目标。 只不过，最关键的头部，他打算最后再取。 因此！ 两人同时出现在白马山，确实是斗篷人跟踪张可馨的结果。 这符合米娜等人，目前所进行的调查。 沈庭不用管！ 至于第二种情况，就有意思了。 斗篷人，或许真的和沈庭，产生了类似的厌恶心理。 他一开始，的确是想完整的拼凑出一个高雅。 多番寻找，找到了张可馨。 这大概率，也是他能找到的，面容和高雅最像的人了。 但看着张可馨和高雅，只有七八分相像的脸。 想象这头颅，拼接在已有的躯体上。 斗篷人，因此产生了厌恶感。 如果他真的也产生了这种心理，作为整个案件的始作俑者，那产生的厌恶感，绝对比沈庭强烈很多倍。 “关键是！ 产生厌恶感之后，斗篷人，或许有了其它的计划。 不过！ 由于发现警方在调查他，因此跟踪张可馨到白马山，假装张可馨是自己的下一步目标。 将警方的警力，牵扯到他放弃的方向上。 而他，则可以安心进行自己的全新计划。 这自然也能解释，张可馨和斗篷人，同时出现在白马山。” 那问题就来了—— 如果斗篷人有全新计划，他的计划是什么？ 沈庭想了片刻，实在没有什么好想法。 他毕竟不是真正的斗篷人。 沈庭直接进入破案群，将自己的思考，尤其是对拼接图片的厌恶感，留言说了一下。 唐仁：“厌恶感？ 我怎么没有厌恶感？ 这不系挺好的，活脱脱一个大美女嘛~~” 秦枫：“小唐，你……你对美女当然没有厌恶感啦！” kikO：“我也看不出啥厌恶感。 嘿嘿，老大，你不是因为这张脸长得像你的小情人，大脑受到影响了吧？ ?乛?乛?” 沈翊：“我倒是明白群主的意思。 我刚刚也尝试代入斗篷人的心理，要画出用十四人的躯体，拼凑出的‘高雅’。 但发现，我根本做不到……” 沈翊留言的同时，将他绘制的图片上传。 沈庭点开图片一看，上面画的，是一个比kikO提供的，更加形象的肢体拼接后的人像。 因为kikO用电脑拼接，比较生硬。 她也没想到，图片可能被沈庭看出异常，因此没怎么花心思处理。 某些相接的部位，看起来很生硬。 为了让大家看清楚，不同躯体部位的衣服，还使用了受害者失踪前所穿的衣服。 而沈翊作为画手，规避了这些问题。 所以他给出的画像，更加形象。 唯有一个问题—— 这画像，基本没有头部。 画面上，只有半个下巴。 更上面的嘴巴、鼻子、耳朵、眼睛等等，根本没有画。 关宏宇：“沈翊，你这画怎么不画完啊？” 沈翊：“因为做不到。 我其实也不清楚，具体是为什么。 最终在躯体的脖颈上，画张可馨面容的时候，我怎么都下不去笔。 感觉非常别扭！ 好像张可馨的那张脸，不应该出现在这具躯体上一样。” 毛利小五郎：“呃，难道只有我一个人，听不懂你们在讨论什么吗？ 一开始不是说，斗篷人要用适合的躯体，拼接高雅吗？ 那拼接就完了呗！ 这有什么别扭的？” kikO：“说实话，我也搞不懂，你们是啥意思？ ?_?？” 沈翊：“这种感觉，其实不太好解释。 你们需要在一定程度上，代入斗篷人的心理才行。 其中的关键词是，仰慕、神明、尊敬到极致等等。 这是斗篷人对高雅的看法。 如果代入这些角度，这画我实在是画不下去。 躯体还好，但作为最关键、最有辨识性的头部，如果出现在那具躯体上的，是张可馨。 我是斗篷人的话，会感觉自己……真该死！” 唐仁：“咋还整得，越来越玄了呢？” 沈翊见沈翊能理解自己的想法，也有了底气： “大家不一定必须明白斗篷人的心态。 只需要想想，如果斗篷人，要放弃将张可馨的头颅，作为最后的拼接材料。 那他接下来会怎么做？ 选什么作为替代？” …… 第117章 三个问题！ “选什么替代张可馨的脑袋？” 毛利小五郎：“如果群主所说的情况，真的发生了。 那也简单吧！ 斗篷人不是泥塑师吗？ 用泥土塑一个和高雅完全相同的头部，安在躯体上，不就行了？” 柯南：“毛利叔叔，我觉得不可能吧！ 如果他能接受泥塑的高雅，为什么一开始不泥塑？ 我觉得，全新的头部，应该还是人类的，有血肉的。” kikO：“那就去找一个和高雅更像的人？ 甚至，斗篷人可能已经找到了。 那人才是他真正的目标？ 这边的张可馨，只是用来迷惑警方的？” 法医秦明：“有这个可能，但恐怕做不到吧！ 那张可馨，已经够像高雅的了。 要找到更像的，难度太高了。 除非高雅还有孪生姐妹。” 唐仁：“那也简单啦！ 既然别人的头不满意，那就直接用高雅自己的头啦~~ 斗篷人，一定找高雅去啦~~” 姚学琛：“这个，也不太可能。 如果斗篷人能接触到高雅，或者能对高雅出手，那他从一开始，就没必要拼凑高雅了。 正是因为求而不得，才要拼凑出一个替代品啊！” 唐仁：“那就不能是一开始不敢，或者不愿意。 但发现仿品，终究比不上真品，因此下定决心，对高雅下手啦~~” 唐仁这次，倒是反驳到了点子上。 很多杀人狂的想法是多变的。 没人能确定，他们此刻究竟想做什么，究竟在想什么。 关键是！ 大家的这几个想法，沈庭其实也思考过。 要说完全没可能，他倒也没那个底气。 可要说有可能，又没有作为佐证的依据！ 沈庭感觉有点迷茫。 只能重新看案件资料，看有没有遗漏。 当重新看到kikO提供的拼凑图片，和沈翊提供的画作时，沈庭忍不住摇头感叹： “拼凑躯体，还是拼凑高雅，真是怪异的杀人动机。” 也就是这世界，没有超自然的神秘力量。 要不然，沈庭一定会觉得，斗篷人借用其她人的身体，要拼凑出一个活物。 但还是相同的问题。 如果以高雅为蓝本，创造出一个活物。 但这活物，只是和高雅比较像。 罪犯或许只会更加崩溃。 等等…… 沈庭愣了一下。 刚刚这想法，忽然让他隐约有了一点思路。 只不过，这思路还不太成形。 但沈庭，已经有了呼之欲出的感觉—— 他似乎已经摸到了边，思路非常靠近斗篷人的想法了。 “他想像雪夜失踪案的凶手那样，尝试用一些异教仪式，复活拼凑的尸体？ 不对不对！” 沈庭连连摇头。 应该不是这样。 斗篷人和雪夜失踪案的凶手，差别还是挺明显的。 已经找到的，两个至关重要的涉案地，其中也并没有和复活相关的元素。 关键是！ 是否复活，和斗篷人改变后的计划，也没有太大的关系。 现在的核心还是，斗篷人打算用什么，取代张可馨的脑袋，作为缝合尸体的脑袋。 “斗篷人，究竟打算做什么？” 沈庭思索着。 用十四具少女的尸体，拼凑出高雅的躯体，的确是斗篷人的动机。 但这只是比较浅层的动机。 拼凑成尸体之后呢？ 斗篷人打算做什么？ “和一具尸体结婚，和她永远的在一起？” 沈庭再次摇头。 好像也不太靠谱！ 目前来看，斗篷人对高雅的情感，明显非常复杂。 男女之间的爱慕，肯定也有，但只占很小的一部分。 更多的，斗篷人把高雅当成了神明，甚至幻想黑莲神，就是高雅这样。 这种敬仰，所占的比例，应该是更高的。 “黑莲教的神吗？” 沈庭思索片刻，在手机里找出黑莲教的经书《血谕经》。 “不知道，斗篷人是不是真的相信这什么黑莲教。 还是说，黑莲教只是他控制教徒的手段……” “如果他真的相信黑莲教，或许他的最深层动机，和黑莲教的终极教义相关？” 沈庭快速翻看《血谕经》。 这书他早就看过，但没怎么用心。 只记得祭拜黑莲神血肉塑像，祛除疾病，得到长生和永恒等离谱内容。 而所有宗教，最核心的教义，应该都是回答那三个问题—— 我是谁？ 我从哪里来？ 我要到哪里去？ 可这黑莲教，只是历史上康朝末年，特殊环境下催生出的异教。 且出现也就三五年，就因建造血肉雕像等人神共愤的行为，被官方剿灭。 它的教义，其实没有完全成形。 甚至有的地方，牛头不对马嘴，前后矛盾。 对于三个终极问题的解答，也并不完善。 沈庭只能仔细寻找相关内容。 对于我是谁这个问题，《血谕经》里说的是，每个个体，也就是人类，既独立，但又是整体的一部分。 在更深的层面，每个个体都是相互连接的。 至于我从哪里来？ 教义里说，每个人都来自同一株黑莲。 一个人，就对应黑莲的一个莲藕。 这和每个人既是个体，又是整体的一部分，倒也能呼应。 教义里还说，黑莲神由这朵莲花的花苞，诞生而出。 每个人都拥有黑莲神，神性的一部分。 这部分神性，暂住于身体这个躯壳。 而让信徒用血肉铸造雕像，就是为了让他们，尽早看清血肉无常，迟早要衰败腐烂的事实。 至于“我到哪里去”？ 黑莲教的答案是，人死后，神性会脱离身躯这个载体，回归黑莲的莲藕。 但是，一株黑莲上的莲藕，距离诞生黑莲神的核心莲花，肯定有近有远。 那些不信奉黑莲神的人，只能在较远的莲藕里暂住，很快又会进入血肉躯壳受苦。 直到他认识到，自己的本质，也就是神性，是黑莲的一部分。 至于诋毁、破坏黑莲教的人，死后会进入腐败的莲藕。 在淤泥里发烂发臭，它们的神性会被污染磨灭。 而那些信仰黑莲神的信徒，最终会进入距离黑莲神，最近的莲藕。 根据信仰的虔诚度，也就是付出多少，划分距离黑莲神的远近。 距离黑莲神越近，得到的神光加持越高。 神性越充沛！ 那些距离相对较远的信徒，由于信仰不够真诚，一段时间后，还是会陷入轮回。 但被黑莲神加持之后，会进入大富大贵之家，一生无忧。 而距离黑莲神较近的信徒，随着神性不断加强，最终会和黑莲神，融为一体。 到时候，也将获得真正的永生不灭。 “呃，好离谱的教义啊！” 沈庭认真看完，感觉脑子正常的人，绝不可能信这玩意。 当然，别人信不信不重要。 关键是！ 如果斗篷人真信这套教义，他会怎么做？ 沈庭沉吟片刻，但感觉还是没有太好的思路。 没办法，精神发生变态的杀人狂，脑回路还是太难模拟了。 沈庭实在想不出，斗篷人究竟要做什么。 这也是刑案调查，最让人难受的地方。 想不出来，也得想。 就好像你明明便秘了好多天，但非让你在三分钟解决，那么难受。 对身体和精神，是双重的摧残。 “之前那种呼之欲出的感觉，基本也没有‘要出来’的意思。” 沈庭抿了抿嘴，转而继续查看涉案资料： 从太行山崖洞的布置，到蔬菜店的物证。 从斗篷人在景区搜寻目标的监控，再到碰瓷老大爷的证词。 从他那身显眼的斗篷，再到沈庭一直觉得怪异的走路姿势…… “咦，等等！” 当把这些或是关键，或是细枝末节的案情，大致过了一遍之后。 这些细节，在沈庭的脑海里，忽然碰撞出一个想法。 一个让他稍微有些放松，但却又从心底里发毛的想法。 关键是！ 沈庭沿着这个想法思考下去，竟然感觉非常顺畅。 “呃，倒也不能说顺畅。 只能勉强算合情合理。” 但这种杀人狂的脑回路，能找到合情合理的方向，已经很了不得了。 更关键的是，如果沈庭的想法没错，那他大概知道，要去哪里，寻找斗篷人了。 …… 第118章 十字路口！ 上午八点四十五！ 正常来说，这个时间，阳光已经铺满整个大地。 但宝乐市的今天，的确是个阴天。 而且继前段时间接连下雨之后，现在气温又骤降。 就算白天，也在十度以下。 还有阴风阵阵。 专案会议室内！ 许心一小心关上沈庭身后的窗户，注意到沈庭在皱眉思考，她踮脚回到座位。 还顺手没收了，熊贝贝刚从兜里掏出来的老式豆卷辣条。 “许姐，你干嘛啊？ 想吃就跟我要呗，我这还有呢！ (╯·?·╰)” 熊贝贝原本正和张芊芊聊天，见辣条被没收，又从兜里掏出一包巧克力，同时在微信里给许心一留言。 许心一：“小声点，别打扰沈庭思考。 （｀へ′）” 熊贝贝：“呃，你没事吧？ 沈庭这家伙，你还不知道吗？ 他思考的时候，跟睡死的老母猪一样，旁边就算有人打架，他也发现不了。 谁能打扰得了他啊！ ㄟ( ▔ ▔ )ㄏ” 话是这么说，不过熊贝贝终究还是没有打开塑料包装。 因为他发现，沈庭的神情，忽然接连变化。 先是惊喜，然后迟疑，然后又是惊喜，再然后是震惊中带着欣喜表情，最后，抬眼看向自己。 接着，又看向许心一，开口笑道： “心一、贝贝，我知道去哪里找斗篷人了。” 许心一和熊贝贝，同时愣住了。 二人对视一眼，发现对方眼里，也都是疑惑。 熊贝贝：“沈庭，你在说什么啊？ 去哪里找斗篷人，不是早就确定了吗？ 只需要跟踪那张可馨，不就行了吗？ 那张可馨，不还是你确定的吗？” 许心一也疑惑道： “沈庭，你找到了全新的目标，比张可馨更像高雅？ 或者，你有了新思路？” 沈庭点头，笑道： “是后者，有了新思路。 而且不仅仅是思路，我已经确切的知道了斗篷人的动向。 你们两个，穿上便衣，带上专案组的剩余成员，去庆云路和宏泰路的交叉路口蹲守。 装成普通市民，装得像一点，别露馅了。 斗篷人一旦出现，我会告知你们是谁，你们只需要完成抓捕就可以了。” “这……” “这么简单？” 熊贝贝和许心一，更懵了。 沈庭所说的地方，明显和张可馨，以及宝乐市服装学院，毫不搭边。 甚至，和太行山的崖洞，和阳光家园的蔬菜店，距离也都很远。 这怎么就冒出了个庆云路和宏泰路交叉的十字路口？ 案子里，压根就没出现过这个地方啊？ 尤为让两人疑惑的是！ 就算沈庭发现这十字路口有嫌疑，通常也仅仅是嫌疑，需要进一步调查确认吧！ 可听沈庭的意思，他似乎百分百肯定，斗篷人会出现在那里？ 这份信心的来源，又是什么？ 两人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多。 不过他们也知道，时间紧急，这个时候，无脑听沈庭的就行了。 “好，我马上去叫人！” “沈庭你放心吧，有你熊哥在，只要斗篷人出现在那路口，你熊哥让他插翅也飞不走。” 两人一个沉稳，一个嬉笑着说完，快速起身离开。 专案组成员，一半跟随宋局去跟踪张可馨了，剩下一半留守。 两人叫上剩下的人，穿好便衣，开着普通轿车，快速去到沈庭所说的十字路口。 将周围简单探查了一遍，两人快速确定了警员们各自隐藏的位置。 每个位置，观察不同的方向。 能将路口各个方向的轿车、行人，全部纳入眼底。 专案组成员，紧张地观察周围，想从中寻找斗篷人，同时等待沈庭的命令。 他们和熊贝贝、许心一一样，对这次突然的便衣蹲守，充满了疑惑。 “沈组长，这是想干嘛？” “你问我？ 我要是知道，还能在这和你一起蹲守？” “我知道，嘿嘿，让我们过来蹲守斗篷人呗！” “滚！ 我问的是这个吗？” …… 在经历了漫长且煎熬的两个小时蹲守后，专案组成员，心里的疑惑，好像不断吸水的棉花一样，越来越重。 中午！ 差不多人流量最多的时候，许心一原本想安排人轮换，但耳机里，忽然传来沈庭的声音： “斗篷人来了！ 路口西北角的警员注意，有个穿黑色兜帽卫衣、淡蓝修身牛仔裤、白色运动鞋、戴口罩的人，朝你们这边走过来了。 他就是斗篷人！” …… 第119章 小鹤山诱捕 宝乐市，正午！ 阳光比上午稍好了一些。 庆云路和宏泰路交叉的十字路口，原本在各个方位观察的警员们，心里又忐忑又疑惑。 主要是，他们实在想不明白，组长让他们来这边蹲守的根据是什么？ 而此刻！ 听到耳机里传来的，沈庭的提示音。 所有人都扭头看向西北边。 黑色兜帽卫衣？ 白口罩？ 蓝色牛仔裤？ 白色运动鞋？ 按照沈庭所给出的特征，大家快速在西北方的人群里扫视。 嗯？ 西北边？ 我不就在西北边吗？ 熊贝贝头皮一紧，把手边的薯片一把塞到怀里，丝毫不担心薯片会被压碎。 他的目光，快速在迎面而来的人群里搜寻，并很快定在一个人身上。 从上至下，衣服、裤子、鞋，全都对得上。 熊贝贝不动声色，假装成路人，保持和目标横向将近两米的距离，朝对方相对走去。 同时！ 熊贝贝心里其实也有疑问。 在他的印象里，斗篷人应该是个男性。 而眼前这人，面容被口罩遮住，看不到。 但从走路姿态来看，更像个女人。 尤其是下身穿的牛仔裤，也更像是女式的紧身牛仔裤。 倒也可能是女的。 斗篷人虽然被监控拍下来过，但只露出过眼睛。 到现在为止，其实也没有明显的证据表明，他一定是男性。 “没想到啊，这案子的凶手，竟然是个女人？” 想着，熊贝贝还特意小声和队员们确认： “是我行走方向，右前侧这人吗？ 西北边，还有符合沈庭描述的其他目标吗？” “我没看到其它目标。” “只有熊哥你右前方那一个。” “应该就是他了。” 沈庭也直接联系熊贝贝： “不用怀疑，就是那人。 找机会动手，小心一点，别她跑了。” 沈庭亲自发话，熊贝贝彻底放下了心里的迟疑。 他的步伐和身旁路人差不多。 靠近的过程中，目光也丝毫没有落在目标身上。 只不过，当躯体和对方处于同一水平线的瞬间，熊贝贝暴起，侧身跃在空中，一跃两米多，直接将目标控制在身下。 旁边行人瞬间全都被惊住了。 周围警员立刻上前，表明身份，控制局面。 而在熊贝贝身下的目标，从熊贝贝的右侧手臂下，隐约能露出眼睛。 听到周围警员的身份，她的目光里明显露出一丝绝望和无奈。 不是对于被抓的绝望和无奈！ 而是自己谋划多时、费了不知道多少心力的计划，却在即将要成功的最后一刻被打破的绝望和无奈。 …… 与此同时！ 宋怀民这边。 大金杯货车，已经从宝乐市服装学院转移到小鹤山山脚下，一个非常隐秘的位置。 张可馨爱好爬山，今天她约好的爬山搭子，刚好有事没来。 就是说，她这次只有一个人爬山。 再加上，这小鹤山不是景区，算是个野山。 设施不太完善，来的人也比较少。 山上更有很多条不一样的登山路线。 货车内的宋怀民等人讨论后觉得，这小鹤山需要重点关注。 如果斗篷人要控制张可馨，很难找到比这小鹤山更好的地方了。 因此，提前知道张可馨规划的调查组，早就在这里布置好了天罗地网。 一旦斗篷人在张可馨周围出现，立刻就能对其完成抓捕。 只不过，众人已经埋伏了几乎一个上午，并没有发现可疑目标。 大家都有些疑惑。 “其实，斗篷人动手的最好时机，是张可馨清晨刚过来的时候。 那个时候小鹤山人更少，且阴天，光线很差。 但不知道斗篷人是怎么想的，竟然没有出现。” “确实有些奇怪。” “张可馨之后几天的计划，没怎么确定。 大概这周末，还要再去爬一次山。 但那山算是景区，监控、门卫等等，比这小鹤山要完善很多。 而且有多名朋友一起。 斗篷人要动手的话，可比这边的小鹤山要艰难多了。” “从张可馨的生活习惯来看，她除了爬山，平时最多就是和同学逛逛商场。 除此之外的生活轨迹，几乎是宿舍、教室和食堂三点一线。 几乎没有斗篷人下手的时机。” …… 警员们忍不住讨论着目前的情况。 不管他们怎么想，还是感觉，这小鹤山是目前最可疑的地方。 也是斗篷人最可能出手，要抓捕他的最佳地点。 可问题是！ 这么多警力，观察了这么久，的确没有在张可馨周围，找出斗篷人或可疑人员。 更关键的是，张可馨早已经爬上了小鹤山的最高峰，现在已经从山顶返回。 并且从人员稀少的小路，汇入了人员众多的大路。 最多再过二十分钟，她就要离开小鹤山范围了。 “奇怪了！” “斗篷人大概率不会在这小鹤山出手了。” “同意！ 现在已经不是出手的最佳时机了。 张可馨前后左右都有人，现在袭击她，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真是怪了！ 斗篷人这么沉得住气？ 这么好的机会，竟然没有出手？” “就是啊！ 他在太行山的崖洞老巢，已经被我们端了。 阳光家园，用于储存受害者躯体的冷库，也一样。 他目前应该很慌乱，有机会就赶紧下手，取得张可馨的脑袋后，再远走高飞，彻底隐藏起来。 这才正常吧？ 可我看，他怎么依然很淡定的样子？” …… 不光是普通警员，心生疑虑。 大金杯货车里，负责统筹的宋怀民、蒋道庆和米娜，也非常意外。 他们也没想到，小鹤山这么好的出手条件，斗篷人竟然都放弃了。 宋怀民微微皱眉： “这小鹤山，可是肉眼可见的作案地点啊！” 蒋道庆想了想： “或许，这仅仅只是我们普通人的看法。 沈组长不是也说过吗？ 杀人狂的眼光和脑回路，和我们普通人差距很大。 我们感觉这里好，但斗篷人不一定这么觉得。” 米娜也思索着道： “有没有可能，是斗篷人发现了我们的布置。 或许，是发现了伪装成路人的警员。 或许，是发现了我们这货车？ 总之，斗篷人猜到我们想通过张可馨抓捕他。 因此放弃了原本的计划，没有动手？” “这个……倒也有可能！” 宋怀民迟疑着道。 斗篷人这种杀人狂，对周围环境的观察和感知，通常也是非常敏锐的。 虽然宋怀民觉得，警员们已经伪装得很好了。 但肯定还是有一些小漏洞。 被斗篷人捕捉到，也是有可能的。 三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现在的事实是，原本以为一定能抓捕到斗篷人的小鹤山，并没有完成既定目标。 基于这个结果，自然会有各种各样的猜测。 不同的猜测，又对应后续不同的调整思路。 比如！ 如果斗篷人是由于特殊原因，才没有在小鹤山动手。 他可能已经选择了更好的动手时机，和动手地点。 那后续，只需要继续追踪张可馨就可以了。 可如果斗篷人是发现了埋伏的警员，才不出手。 那就麻烦了。 警方需要进一步判断，斗篷人下一步会怎么做？ 是暂缓作案？ 还是坚持作案？ 或者直接放弃逃跑？ 这些都需要纳入考量。 而现在最核心的问题是，不知道哪种猜测，才是斗篷人不出手的真相。 “要不，找沈庭商量商量？” 米娜迟疑着，征询其余两人的意见。 蒋道庆皱眉思索案情的同时，点头道： “自然要问问沈组长的看法。 他对斗篷人心理的理解，应该比我们都要更深入。 他的意见，很重要。” 拿出手机的宋怀民，神色多少有些尴尬： “没想到，还得麻烦沈组长。 我之前可是和沈组长打过保票的，说在这小鹤山一定能抓到斗篷人。 还自信说要是抓不到，脑袋拧下来给沈组长当球踢。 咳咳，倒是我牛皮吹大了。” 宋怀民整理了一下说辞，手指直接点向置顶的沈庭号码。 但指尖刚要接触号码，手机屏幕忽然亮起。 跟着是来电铃声！ 宋怀民一看号码，正是沈庭。 他看向旁边的蒋道庆和米娜： “咳咳，沈组长应该也是好奇，我们这边怎么这么久还没有出结果。” 他点击接听，刚想说说这边的情况，沈庭激动的声音，却直接从电话那头传来： “喂，宋局，我这边抓到斗篷人了……” 第120章 打道回府！ 装满各种仪器的货车车厢里，原本是很嘈杂的。 除了电子设备同时运行的风扇声和电流声，还有警员们敲击键盘的声音，以及和小鹤山上的警员们，交流的声音。 但此刻！ 所有的人为声音，在一个刹那间，全都消失了。 货箱内，只剩风扇嗡嗡的闷响，以及偶尔响起的电流滋滋声。 而仪器前的警员，不约而同，全都扭头看向正在和沈庭通话的宋怀民。 大家脸上的表情，也出奇的一致—— 除了震惊，就是疑惑。 那疑惑，甚至能从他们的双眼，深入到他们灵魂最深处的样子。 沈组长那边，竟然抓到斗篷人了？ 他们是不是因为距离太远，听错了？ 但警员们不知道，距离宋怀民更近的米娜和蒋道庆。 也是同样的表情，同样的想法。 两人虽然清晰的听到了沈庭的声音，但还是下意识的生出了疑惑—— 沈组长怎么抓到的斗篷人？ 他也没来这小鹤山啊！ 他不是留在警局待命吗？ 拿着手机的宋怀民，一时间更是说不出话来。 他感觉有无数的疑惑，忽然堵塞在自己的喉咙里，让他没法开口，更不知道先说哪一句才好。 直到四五秒钟之后，他才迟疑着道： “沈组长，你没开玩笑吧！ 或者，是我听错了？ 你那边，不是在待命，没有出来行动吗？ 怎么就抓到斗篷人了？” 沈庭笑道： “宋局，具体的比较复杂。 你们去服装学院，追踪张可馨后，我由于一些原因，感觉斗篷人有可能不会将张可馨的脑袋，拼凑在身躯上。 我也是胡思乱想了挺长时间，才想到一个新思路。 只不过，当时还不太确定，这思路是否准确，是否真的能抓到斗篷人。 因此就没敢提前告知你们。 直到不久之前，我确定了斗篷人的轨迹，并派熊贝贝等人，去完成了抓捕，这才赶紧联系你。” 宋怀民就算听沈庭亲口这么说，但还是有些迟疑。 因为太离谱了！ 他们这边，还在想斗篷人怎么没有出手？ 为什么没有出手？ 还有下一步要怎么做的时候！ 不属于行动组，“在家休息”的沈庭，竟然直接就将斗篷人抓捕归案了？ “沈组长，那个，你确定你抓到的人，是斗篷人吗？” “当然！” 沈庭笑道： “我知道宋局你有很多疑问，不过我可以百分百确定，我们现在抓到的，就是斗篷人。 她现在还没有被带回警局，还需要十多分钟吧！ 宋局你们也赶紧收工回来吧！ 详细的，我们见面再说。” “……呃，那也行吧！” 宋怀民真想多问问，沈庭究竟是怎么抓到斗篷人的。 但沈庭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浪费时间。 挂断电话后，他看向米娜、蒋道庆二人，发现二人也是一脸的懵。 “电话内容你们都听到了。 咱们这边，就别浪费时间了。 打道回府吧！” 米娜有些无语：“宋局，你怎么不多问两句啊！” 连蒋道庆都嫌弃： “多少问点细节啊！” “我倒是想多问。” 宋怀民有些尴尬： “可我也得知道，从哪儿问起才行啊！ 沈组长能不声不响的抓捕斗篷人，中间肯定绕了不少弯弯。 真让他从头讲，这电话不知道要打多长时间呢！ 还是回去再说吧，顺便看看那斗篷人， 究竟是什么样子。” 米娜和蒋道庆，也只能点头。 同时，两人各自安排自己山上的队员返回。 他们原本还想着，返回的时候，继续小心隐藏身形。 没想到，却被告知，没有必要了。 他们要寻找的斗篷人，已经落网。 “啊？已经落网了？” “专门一点动静没有？” “是啊，我也没听到一点声音。” “是哪个组的兄弟，运气这么好，抓到了人啊？” “发个罪犯照片，给咱看看呗！” …… 警员们在耳机里交流了半天，却发现，这么大的功劳，根本没人认领。 宋怀民出声提醒： “别找了！ 斗篷人不是我们这边抓到的。 是沈组长那边，主导抓捕的。” …… 第121章 面具！ 此刻！ 阳光刺破飘过的阴云，淡黄色光芒洒落在小鹤山上。 将一众便衣民警脸上的惊讶，映照得格外清晰。 “居然是沈组长那边，抓到的斗篷人？” “沈组长不是在局里休息吗？” “他也来了这附近？ 或者，在其它地方，抓到的斗篷人？” …… 山上的警员们，产生了和货厢内的警员相同的疑惑。 “应该是在其它地方，找到的斗篷人。 具体怎么回事，我也没搞清楚，沈组长说，等回到局里再说。” 宋怀民在耳机里道： “大家原路返回吧！ 对了，别忘了留两个人，和那张可馨解释一下情况，回收她包里的监听和定位设备。 完事后，把人家送回学校。 这工作，谁愿意负责？” 罕见的，耳机里一片安静。 没有一个警员说话！ 那张可馨虽然只和高雅有七八分像，身材也不如高雅，但已经算大美女了，比大多数网红好看多了。 正常情况，这种任务，局里的单身小伙，肯定抢着干。 就算没有美女，肯定也有人想在宋怀民面前表现，抢着接任务。 可如今，这种寂静到让人尴尬的局面，宋怀民还是第一次碰到。 呼啦啦~~ 秋风吹过！ 宋怀民看着被秋风卷起的落叶，只觉得心里一片寂寥。 这群小子，真就一点面子都不给啊！？ 当然，他其实也理解。 什么美女？ 什么局长的青睐？ 相比这些，大家更加迫切的想知道，斗篷人究竟是什么人？ 还是更关键的，沈组长究竟是怎么抓捕到斗篷人的？ 这种源于心底最深处的好奇，也是人类最本能的东西。 “咳咳，没人愿意就算了。” 宋怀民只能自己打破尴尬： “把张可馨一起带回警局吧！ 等搞清楚沈组长那边的情况，再和她解释。” “好！” “就这样！” “我去找张可馨！” “还是我去吧，我离她更近。” “我和她是同乡，我去好了。” 这次，警员们倒是颇为积极的争抢了起来。 ……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 伪装成货车和私家车的警队，返程离开小鹤山区域。 没了破案的压力，大家都放松畅聊起来： “没想到啊，这案子就这么破了。” “确实，斗篷人落网的也太突然了。 沈组长怎么找到他的？” “我猜，沈组长是找到了比张可馨更像高雅的人？” “靠谱！” “应该是这样！” “我也只能想到这一个可能。” “张可馨是在白马山找到的。 那这个和高雅更像的人，沈组长是在哪里找到的？” …… 交流着疑问和猜测，一行人半个多小时后，返回警局。 警车刚进警局大门，他们正好看到一个和高雅长得非常像的人，被带进大厅。 “咦，看那人，我们猜的果然没错。” “沈组长果然找到了和高雅更像的人。” “沈组长，就是通过追踪这个人，找到了斗篷人？” “这斗篷人真是狡猾啊！ 他估计是故意在监控里留下踪迹，让我们发现在白马山出现的张可馨。 把我们的注意力，都吸引在张可馨那边。 而凶手则去找和高雅长得更像的，真正的目标。” “应该是这样。 多亏了有沈组长，否则真可能被凶手蒙混过关，还会因此多一名受害者。” “也真是巧了。 我们宝乐市这么个小地方，竟然一次性出了两个和高雅那么像的人。” “对啊！ 那张可馨我感觉，已经非常像了。 没想到，竟然还有比她更像的。” …… 交流着，警员们快速下车进入警局。 迎面就看到了沈庭。 宋怀民欣喜的拍了拍沈庭肩膀： “好小子，让你在警局休息，竟然不声不响，抓到了斗篷人。” 旁边的蒋道庆也笑道： “那斗篷人在哪儿呢？ 我对他还真有点好奇。” 沈庭直接指向右侧走廊，暂时安置嫌疑人的滞留室，在这边。 而警员们顺着沈庭手指的方向看去，瞬间满脸的疑惑。 他们远远看到，一个穿黑色上衣，蓝色牛仔裤的人，直接被带进了滞留室。 关键是！ 这人明明就是刚才，他们刚进警局大门时看到的，那长得和高雅很像的人。 “等等，她是斗篷人？” “女人？ 斗篷人是个女的？” “她长得和高雅这么像，不应该是斗篷人的目标吗？” “对啊！” “除非她和高雅，有什么关系？” “孪生姐妹？” …… 不少警员都意识到，他们似乎猜错了那人的身份。 刚刚因为角度问题，以及两边警员的遮挡，他们没有看到这人手上的镣铐。 而此刻，嫌疑人手上的银手镯，在灯光的照射下，醒目的有些晃眼。 如果这人是斗篷人的目标，只是像张可馨一样，被带回来了解情况，那很显然不会上手铐。 不少警员凑到滞留室外，隔着窗玻璃，看向里面的嫌犯。 这么近距离的观察，顿时让大家发现了更多的细节。 这嫌犯，粗看是个女性。 留着到肩部的中短发。 面容看起来，也更偏向女性的柔美。 但她身上，也有男性的特征，比如明显的喉结。 而且，她的脸明显有些不自然，表情看起来很假，好像戴了一张面具。 尤其是局部，似乎还有缝合的痕迹。 “整容？” “她这张脸，是整出来的？” “所以，他原本是男性，但给自己整了一张女性的脸？” …… 警员们一脸的不可思议。 他们只觉得，这案子越来越离谱了。 米娜更是好奇的看向沈庭： “沈组长，这人是怎么回事？ 他真的就是真正的斗篷人？” “当然！ 他的这张脸，就是最明显的证据。 其它证据，等去他的住处搜查的警员们回来，应该能组成完整的证据链。” 沈庭点头说道。 蒋道庆则惊奇道： “我们一开始，还以为她是斗篷人真正的目标，你是通过追踪她，才找到的斗篷人。 没想到竟然不是。 沈组长，那你是怎么抓到他的？” 宋怀民也连忙道： “对啊，快说说吧！ 沈组长你不知道，我们一路上，都要好奇死了。” “具体过程比较复杂，我简短说一下，我们去会议室吧！” 很快，一行人来到原本的专案会议室。 在大家迫不及待的目光下，沈庭开口道： “之前，你们离开警局，去张可馨周边布控之后，我原本也以为，你们一定能在她身边，抓捕到斗篷人。 我只需要等你们的好消息就行。 不过，我当时闲着没事，就把十三名受害者失去的躯体部位，以及张可馨的面容，拼接成图片……” 沈庭在身前电脑上，调出kikO拼接的图片。 图片同时展示在前方的电子白板上。 沈庭继续道： “当时，刚看到这图片，其实还没什么。 我只是下意识的感觉有点别扭。 不过，当我代入斗篷人的视角，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我难以接受这图片。 就是说，难以接受，用不同的躯体，拼凑出这样一具高雅的仿品。 这具仿品，和高雅的相像程度，还不如他在崖洞里，建造的三座雕像。 实在太拙劣了！ 高雅在斗篷人心里，可是黑莲神。 自己计划拼接的神明，竟然是这种一眼假的拙劣作品。 斗篷人可能都无法原谅自己。 甚至，我因此产生了彻骨的厌恶感。 只不过，我当时也确定不了，这厌恶感，以及我的那些感受，是来自我自身。 还是斗篷人，也会产生和我相同的厌恶感。 原因大家也知道，我跟高雅是认识的。 模拟罪犯心理的时候，里面出现自己认识的人，很容易代入自己的感情，这其实是大忌。” “我当时也迟疑了一段时间。 不知道是否应该重视那厌恶感。” 沈庭说着，会议室内的一众警员，目光都盯在屏幕上的拼接图片上。 别扭？ 厌恶感？ 别扭倒确实有点。 毕竟，图片由十三名受害者，失踪前的照片，拼接而成。 各个部位的衣服，都不一样，别扭自然是正常的。 但彻骨的厌恶感，大家是真没感觉出来。 不少人瞪大双眼，紧紧盯着屏幕。 厌恶感倒是一点没瞪出来。 眼睛倒是瞪酸了！ …… 第122章 大胆的想法！ 专案会议室内。 沈庭继续道： “那种厌恶感，长时间无法消散，我担心斗篷人如果和我有类似的感觉，那后续一定会调整作案计划。 那按照我们原本追踪张可馨，抓捕斗篷人的计划，自然无法完成抓捕。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我尝试沿着这种厌恶感，往下思考。 如果不用张可馨的头颅，那头颅，一定需要替代品。 这里，我产生了很多猜测。 比如，用泥塑捏一个高雅的头颅。 比如，寻找比张可馨，更像高雅的人。 再比如，找高雅本人。 但这些思路，都有缺陷，或者说漏洞。 我实在想不出，斗篷人下一步可能要做什么。 只能重新从涉案资料里，寻找蛛丝马迹。 经过了一些波折后，资料里的好几个细节，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首先是黑莲教的《血谕经》。 里面描述的，信徒的终极形态是死后回归莲藕，然后和黑莲神，融为一体。 其次是斗篷人的走路姿态。 几个月前，他在景区寻找目标的视频里，我就感觉他的走路姿势，有些别扭。 但只以为是他受过伤，或者其它原因。 直到最近他去阳光家园，被监控拍下的影像里。 我发现，他的走路姿势，越来越古怪。 这次看资料的时候，我仔细研究了一下。 发现他的鞋底，应该垫了很厚的鞋垫。 而且，他貌似在模仿女生穿高跟鞋时的走路状态。 其实，有了这个发现后，我大致上已经有了一些猜测。 再加上那碰瓷老大爷的供词，我的猜想基本上成形。 碰瓷老大爷说，他去碰瓷斗篷人的时候，将对方的面罩碰歪了一点。 他因此瞄到，面罩下面，还有白色的口罩。 正常来说，其实是没有必要在面罩下面，再戴口罩的。 所以我就想，有没有可能，那白色的东西，不是口罩。 这东西的作用，可能不是遮挡面容。 而是斗篷人不得不佩戴的东西。 甚至，外面的面罩，也是为了遮挡这东西，才每时每刻，坚持佩戴的。” 警员们都开始猜测，那白色东西是什么。 如果仅根据沈庭提供的这些信息，说实话，他们想破脑袋，恐怕也想不到面罩下的白色，究竟是什么。 但结合滞留室内，斗篷人的面容，这个问题就简单多了。 “那白色的，其实是绷带？ 整容结束后，绑上的绷带？” 米娜神情惊讶，推测道。 沈庭点头：“我当时也怀疑是绷带。 最终，结合绷带、学习走路姿势、黑莲教教义，我有了一个猜测—— 斗篷人可能想将自己，变成高雅的一部分。 而且是最重要的那部分。” 呃…… 警员们都惊了一下。 因为这转折，来得太突然了。 斗篷人不是想拼凑一具高雅的躯体吗？ 可到头来，怎么变成将自己变成高雅了？ 这二者之间，好像也没啥关联吧！ 蒋道庆思索着道： “沈组长，你的意思是说。 斗篷人对张可馨这种，只是和高雅长得像的头颅，非常不满意。 因此，想将自己的面部，整容成高雅的样子。 然后，将自己的头颅，拼接在，那拼凑躯体上？” 蒋道庆说到最后，几乎是几个字就断一下。 既是震惊于这大胆的想法。 同时，惊骇于这意味着什么。 如果将自己整容后的头颅，拼凑到那具拼接躯体上，那不就意味着，斗篷人要舍弃自己的脑袋，也就是生命？ 会议室内的警员，也都意识到这一点，脸上都浮现出明显的骇然。 “如果是普通人，自然不会产生这么离谱的想法。 但斗篷人，是连环杀人狂……” 宋怀民道： “还是一个信仰异教的连环杀人狂！” 警员们，纷纷点头。 说真的，他们见过的杀人狂，其实不多。 但看过的资料里，倒是不少。 里面描述的杀人狂，虽然变态，但大部分还是屈服于自己的欲望，或者执念，因此作案。 有欲望或执念的人，通常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所以，要说在案件里，让他们献出自己的生命，他们绝对不会有这种想法。 可斗篷人不一样。 他除了是杀人狂，还是黑莲教的信仰者。 能信仰这种用血肉建造雕像的邪教，脑子肯定是有点问题的。 而且，异教徒，警员们接触的机会，比杀人狂，可就多多了。 他们被彻底洗脑，脑回路和正常人，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这么一想，警员们顿时觉得，斗篷人想将自己的脑袋，拼在那拼接肢体上，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了。 至少，他产生这样的想法，是有可能的。 …… 第123章 想都想了 傍晚，天色渐黑。 已经分不清暗沉的天色，是因为太阳西沉，还是飘荡的阴云。 宝乐市调查局，专案办公室内。 警员们脸上持续了一下午的疑惑，终于减少了一些。 根据沈庭的描述，大家大致猜到了他的想法—— 如果斗篷人对拼接张可馨头颅后的尸体，产生和沈庭相似的厌恶感，那他下一步会怎么做？ 根据他的一些异常表现，估计是想将自己的脑袋，整容成高雅的样子，拼接在那躯体上。 其实，大家本能的觉得，这想法很离谱。 但斗篷人是个深信异教的连环杀人狂，还主导建造血肉雕像，用十三名受害者的身躯，拼凑躯体。 他这样的人，产生这么离谱的想法，倒是也正常。 关键是！ 他们是看到斗篷人的面容之后，才顺势产生了这样的猜测。 而沈庭，在没看到斗篷人之前，他是怎么推测出这些的？ 此刻！ 沈庭继续道： “黑莲教的教义里，有很多倡导奉献的内容。 鼓励向黑莲神奉献自身的钱财、奉献血肉、奉献自己的一切。 说是为了让信徒，体验世间的无常。 但归根结底，还是为了从信徒身上，获得足够多的利益罢了。 我们作为旁观者，轻易就能看出这其中的猫腻，可斗篷人这样的信徒，可能真的相信这一切。 他相信只要对黑莲神足够的虔诚，最终就能回归距离黑莲神最近的莲藕。 在神光的加持下，更会和黑莲神融为一体。 再结合斗篷人大概率在模仿女性走路，还有面罩之下的，有可能不是口罩而是绷带。 这些信息，在我的脑海里碰撞，最终让我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或许，斗篷人在发现拼接她人头颅的产物，让他不满意后。 会失望，甚至绝望。 在极端悲痛的情况下，或许产生了将自己的一切，奉献给黑莲神的想法。 包括自己的生命！ 这种情况，就算在三大教的极端信徒里，也不少见。 只不过，斗篷人的奉献方法，可能有些不一样。 他想用自己的脑袋，完成黑莲神躯体，也就是高雅，最终的拼接。 为此，他需要先整容成高雅的样子。 我当时猜测，这或许是他面罩下，纱布的来源。 而在产生这想法之后，他可能把自己当成了黑莲神的载体，或者说一部分。 因此，平时各方面，都尽量模仿黑莲神，也就是高雅。 这其中就包括了走路。 不过，高雅不穿高跟鞋……” 在沈庭和高雅频繁接触的那段时间里，高雅是没穿过高跟鞋的。 最多是那种厚跟的鞋子。 “所以，我推测，斗篷人可能压根就没见过高雅本人。 他模仿的高雅，是他通过其她女生的样子，想象出来的。 因此，我现在其实很好奇，斗篷人和高雅，究竟是什么关系。 双方，有没有直接的联系。 当然，这些是后话了。” 沈庭转回话题： “不瞒大家说，我当时产生这想法之后，也感觉很离谱。 很绝望，很挣扎，有强烈自毁倾向的杀人狂，我倒是见过。 但给自己整容，然后把自己脑袋，换到一具拼接躯体上，这样的杀人狂，我想想也感觉离奇。 不过，这是我当时结合已有的案情，和对斗篷人的剖绘，能想到的最合理的推测了。 其它可能，我反正是想不出来了。” “我当时就想着，想都想了，就沿着这条思路调查一下吧！ 调查方法，倒是简单。 既然斗篷人要整容成高雅的样子，他对整容的要求，必定也比较高。 那他肯定需要找整容机构！ 我只需要调查宝乐市这边，水平比较高的几家整容医院，然后，从中寻找近期，以高雅为模板的整容病例，就可以了。 这期间，由于案情紧急，我使用了一些特殊手法，获得了医院的病例。” 这自然指的是系统的共享功能。 但沈庭自然是不可能说出来。 只能以案情紧急、特殊手法略过。 至于警员们是觉得，沈庭是精通计算机技术，还是黑客技术，沈庭就管不着了。 反正，沈庭就见，办公室内不少警员，目光闪动间，其中的惊讶，和对沈庭的敬佩，全都更加明显了。 “寻找病例的过程，比我想象的，要顺利很多。 在查看本市第二大整容医院的病例库时，我在其中，找到了高雅的模板照片。 调取整容者的资料，确认这人名叫徐建山。 男，三十二岁！ 是个孤儿！” “为了防止巧合，或斗篷人故布疑阵导致的错误，我特意找到了整容医院的监控。 查看徐建山去医院就诊时的影像资料。 即便他当时穿了高跟鞋，并且基本习惯了用女生的姿态走路。 但通过手臂、肩膀、脊背等人体特征，我还是将其，和在之前监控里，出现过的斗篷人，完成了匹配。” 听到这里，警员们脸上不由得出现了几分振奋。 不少警员，尤其是专案组的警员，都知道，沈庭精通人体计测。 既然他说徐建山和斗篷人的人体特征，能完成匹配，那一定没问题。 而专案组，负责抓捕斗篷人的警员们，也明白了，沈庭为什么会让他们去庆云路和宏泰路的交叉路口，寻找斗篷人。 因为那整容医院，就在那路口旁边。 沈庭接着道： “确认徐建山就是斗篷人后，我进一步查看他的病历。 发现他刚好预约了今天上午，对皮肤表层缝合线的拆除。 所以，就让和我一起待命的专案组，去那十字路口，守株待兔。 最终，成功对徐建山完成了抓捕。” 警员们闻言，脸上的疑惑，终于一扫而空。 取而代之的，是压在心里许久的大石，终于被搬开的畅快感。 虽然沈庭的讲述里，有很多大家不怎么理解的内容。 比如，对那拼接照片的厌恶感。 以及斗篷人忽然打算，整容后，用自己的脑袋，完成拼接的思想转变等等。 但实践出真知。 不管沈组长所说的这些东西，听起来有多离奇，可既然现在抓到了斗篷人，那就说明，沈组长的分析，基本上是对的。 这样的话，所谓的难以理解，就不是沈组长的问题，而是他们这些听众的问题了。 宋怀民看着沈庭笑道： “我是真没想到，这案子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 米娜也点头道： “其实就算现在我都觉得，追踪张可馨，已经是非常隐蔽，非常靠谱的调查思路了。” 蒋道庆则摇头叹道： “这斗篷人，思路实在太跳跃了。 他的想法，普通人实在难以预测。 只是一个厌恶感，竟然就全盘推翻了自己原本的作案计划。 这次，多亏有沈组长在，要不然，还真可能让斗篷人逃出生天。” 其他警员，也连连点头。 调查到那小鹤山的时候，很多警员其实都在觉得，这次稳了。 没想到，斗篷人早已经改变了计划。 但是，就算大家提前预知斗篷人要改变拼接计划，他们也很难想到，他竟然要用自己整容后的脑袋，去拼接。 在大家热切的目光下，几名警员，对沈庭刚刚描述的调查过程，提出来一些小疑问。 沈庭全部用心完成了解答。 差不多二十几分钟后，警员的提问，刚刚结束，许心一忽然开门进来。 她和现场的警员打过招呼后，直接道： “我们已经对嫌犯徐建山的住处，完成了初步搜查。 找到了不少，特属于斗篷人的东西。 其中最关键的，是在冰箱里，找到了十三名受害者，失踪的躯体……” 第124章 莲藕！ 之前，熊贝贝等人对斗篷人完成了抓捕后，一小队人将其带回警局关押。 而剩余的警员，沈庭给了他们一个地址，让他们尽快去那里搜查。 地址对应的，自然是徐建山的住处。 从病历资料里确认，斗篷人是徐建山之后，沈庭进一步通过系统，共享获得他的户籍等信息。 很快发现，徐建山是宝乐市本地人。 他在宝乐市长贵镇，有一处面积不大的房产。 沈庭估计，那里应该是徐建山以前生活的地方。 阳光家园蔬菜店里的东西，转移得那么仓促，他短时间内，估计很难找到其它合适的地方。 就算可以，现在这样的时间，沈庭估计，这徐建山也不太敢抛头露面，出去看房。 因此！ 将东西转移到长贵镇，怎么想，都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所以在那房子里，应该能找到不少证据。 而此刻！ 专案会议室内！ 终于从徐建山住处返回的许心一，将警员们在那房子里搜集到的物证照片，上传到电脑上。 她首先点开一张照片，照片跟着出现在电子白板上。 而警员们神色，也跟着一震。 照片里的主体，是一台容量不小的冰柜。 即便有冰霜的覆盖，还是能明显看到，冰柜里冷冻着的东西，有很多人类的特征。 比如人类特有的手掌、脚、臀部等等。 “这是我们将其从冰柜里取出后，拍摄的照片。” 许心一说着，点击了一下电脑屏幕，白板上的图片立刻变化。 这张照片就更加明显了。 虽然那躯体因为冷冻比较僵硬，局部折叠在一起，但已经能百分之百确定，这躯体是人类。 而且是个女人！ 具备很多女性的特征。 只不过，这是个无头的缝合躯体。 血肉中能看到白色颈骨断面的，平整颈部上方，并没有头颅。 其它躯体部位，也有很多针线缝合的痕迹。 比如，双脚和小腿接合的地方。 小腿和大腿接合的膝盖。 以及大腿和骨盆接合的区域等等。 针脚很规整，缝合得显然很小心，也很用心。 很显然，这就是用十三名受害者失踪的躯体部位，拼凑出的躯体了。 警员们也猜到，斗篷人应该是在蔬菜店，那冷库的不锈钢桌上，进行缝合的。 那里温度低，空间大，方便操作。 许心一则在调出照片后道： “这缝合躯体，是我们最先发现的证据。 当时现场的法医，立刻完成了取样，并送回DNA实验室进行鉴定。 时间比较短，十三份样本还没有全部鉴定完。 不过，已经完成的四份样本，和失踪的少女完成了DNA匹配。 很显然，这拼凑尸体的来源，和大家心里所想的一样。” “除了这拼凑躯体，我们在那房子里，还找到了一些其它东西。 比较容易辨认的，是这斗篷。” 许心一又调出一张照片。 而警员们一眼就认出，这就是徐建山多次被监控拍到时，所穿的那件斗篷。 “斗篷之外，我们还找到了一些瓶瓶罐罐。 看上面的标签，里面的东西，和我们在蔬菜店不锈钢桌周围找到的，那些粉末成分相同。 关键是！ 我们还找到了不少书籍，确认那些粉末，在埃及常用于木乃伊的制作。” 许心一解释道： “比如这最大的罐子里装的，是盐混合物。 俗称泡碱！ 主要成分有碳酸氢钠、碳酸钠、氯化钠等等。 它具有很强的吸水性，能有效将尸体干燥，避免腐败。 这几个瓶子里装的，分别是液态松脂、花生油、蜂蜡、乳香、大料粉、花椒粉等等。 花生油和蜂蜡，可以涂抹在尸体皮肤表面，使干燥后的皮肤保持弹性。 而液态松脂，涂抹尸体内部和外表。 能起到密封、防腐和增香的作用。 至于乳香、花椒和大料等等，就简单了。 主要用于净化气味，祛除蝇虫等等。 除了这些制作木乃伊的常用的材料，我们还找到了大量的亚麻绷带。 肯定是用于最后的缠缚。” “想将拼接后的躯体，制作成木乃伊，这也在我们找到的一个笔记本里，找到了根据。” 许心一展示笔记本内容。 就见上面密密麻麻，记录了很多制作木乃伊的步骤。 还画了很多的图画。 其中就有拼接出来的，高雅的躯体。 以及，最终将躯体，用亚麻布包裹成木乃伊的样子。 “我们比较奇怪的是，这木乃伊和我们在影视剧或纪录片里看到的，明显不一样。 徐建山最终包裹成的木乃伊，我们看着更像一个莲藕……” 第125章 审讯开始！ 宝乐市调查局，专案办公室内！ 警员们原本以为，许心一带回来的信息，也就是专案组在徐建山住处，搜查到的线索，不会有什么新奇的东西。 没想到，还是有的。 就比如，在蔬菜店不锈钢桌周围，找到的粉末，竟然是制作木乃伊的原料。 在将自己的脑袋，拼凑到躯体上之后，他竟然想将拼凑体，制成木乃伊？ 这是警员们，万万没有想到的。 “是为了让拼凑躯体，更加长久的保存？” “有可能！ 以埃及木乃伊的状态来看，如果保存得当，至少能存在数千年。 现在有冰箱和更高级的科技，保存个万八千年，是有可能的。” “这是一种什么心理？” “和秦始皇类似的心态？ 想要永世长存？ 获得永恒？” “我记得黑莲教的教义里，似乎有类似的内容。 这徐建山，似乎挺在意永生这个概念的。” “从目前的线索来看，徐建山好像是真的信仰黑莲教那一套。 而不仅仅是想用黑莲教的教义，控制别人，获得利益。” “那这徐建山，倒是真有点古怪了。” …… 至于让许心一等人疑惑的，最终用亚麻布绑成的木乃伊，为什么是莲藕的形状，警员们倒是很容易就理解了。 按照沈庭之前的解释，《血谕经》里声称，人死后，神性会回归到黑莲的莲藕里。 徐建山，应该是在模拟这个过程。 沈庭和她简单一讲相关内容，许心一立刻恍然。 “是这样啊！ 我说怎么无缘无故，忽然冒出了莲藕？ 就算我想到了黑莲教的名称里，带有莲花，也没明白这其中有什么必然联系。” 许心一笑道： “熊贝贝那家伙还说，可能是因为徐建山比较喜欢吃莲藕，所以死后把自己包成自己最爱吃的食物呢！” 警员们一听，也都笑了。 许心一则接着道： “上面所说的这些，基本就是我们在徐建山家里找到的，比较关键的物证了。 除了这些，就剩一些无关紧要的证据。 比如一本《血谕经》。 再比如这个泥人！ 之前我们找到的十四个泥人，躯体不是都缺少一部分吗？ 这第十五个泥人，是我们在徐建山床头柜里找到的。 躯体多个部位，有拼接的痕迹。 应该都是来自之前的十四个泥人。 在垃圾桶里，我们找到了一个泥人头部。 应该是代表张可馨的第十四个泥人，消失的头部。 徐建山可能是拼接后，觉得不满意，将头部扔掉了。 而现在，床头柜上泥人的头部，应该是重新捏的。 更像高雅！ 代表的，应该是他整容后的头部……” 许心一简单介绍完，警员们纷纷点头。 这些发现，基本能证明，沈庭之前对斗篷人的推测，是正确的。 更关键的是！ 为徐建山就是斗篷人，提供了完整的证据链。 米娜道：“现在人也抓到了，物证也充足。 下一步，可以开始审讯了吧？” 蒋道庆：“差不多！ 这案子，我们掌握的情况，基本上已经清晰了。 始作俑者是斗篷人，也就是徐建山。 他的作案，整体分两部分。 一个是，绑架十三名少女，用她们和高雅相似的部分肢体，拼凑出一个高雅。 在具体执行的时候，和计划有所偏差。 最终选择自己整容，用自己的头颅，作为最关键的拼接部分。 除了拼接高雅，徐建山另一个作案方向，自然是在太行山崖洞里，建造那三座血肉雕像。 如果说拼凑高雅，是还算典型的，杀人狂的变态思维。 那在崖洞里，建造血肉雕像，就比较复杂了。 建雕像本身，可能只是基于《血谕经》的教义。 但这其中牵扯的东西，就很多了。 比如，血肉雕像使用的，尸体失踪案的尸体，徐建山是怎么找到的？ 尤其是像制皮人、刑罚者这样的杀人狂抛尸地，他是怎么知道在哪里的？ 还有稀土失踪案里，稀土公司和政府系统里，出现的窥探者图案。 以及血肉雕像背后的窥探者图案。 徐建山和窥探者，是什么关系？ 现在也没有搞清楚！ 再就是最关键的！ 徐建山为什么以高雅的面容，作为血肉雕像的面部？ 又是为什么，对高雅仰慕到这种程度？ 要用其她人的肢体，拼凑出一个高雅？ 他和高雅是什么关系？ 两人究竟认不认识？ 认识的话，是怎么认识的？ 高雅在徐建山的作案中，又充当着什么样的角色？ 这些都是目前还存疑的问题。 需要审讯徐建山，才能得到答案。” 宋怀民连连点头： “那就提审徐建山吧！” 很快！ 提审所需要的资料，以及要重点提问的问题，全都准备好。 徐建山被带到讯问室。 他的面容，不细看的话，和高雅几乎有九成像。 但如果细看，由于整容的副作用，显得非常不自然。 而且局部还残留细长的缝线。 讯问室是没有窗户的，因此没有日光、月光这种自然光。 但天花板的灯光，非常明亮。 将徐建山脸上的灰败之色，映照得格外明显。 甚至，他走路时，都需要警员托着。 似乎计划最后一步失败的打击，让他失去了所有的希望，也彻底颓废了。 审讯员见徐建山坐定，直接问道： “姓名？” “徐建山！” “年龄？” “三十二岁！” “籍贯？” “宝乐市长贵镇安夏村！” “说说自己的作案过程吧！” “作案过程吗？” 徐建山仰头看向天花板上的白炽灯，刺目的白光，让他陷入回忆…… 第126章 回忆！ 我其实不知道自己的确切年龄，也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因为我是个孤儿。 三十二年前的新年夜，当时正下着暴雪。 我父亲回家的路上，听到了婴儿的哭声，在垃圾桶里找到了我。 他见我小脸冻得通红，就把我抱回了家里。 我父亲右腿有残疾，因此一直打光棍，发现找不到我的父母后，就收养了我。 我的童年，不算太开心，但也还可以。 虽然家里很贫困，但靠着父亲的泥塑手艺，勉强算有吃有喝。 我父亲脾气虽然有些暴躁，偶尔有打骂，但总的来说，对我还算不错。 但我似乎有些特殊，在很小的时候，我就发现，青色墙面上，因返潮出现的图案，是会活动的。 有的图案，是军队在冲锋陷阵，穿着破烂青色盔甲的将士们，厮杀在一起，鲜血、残肢，到处都是。 有的图案，是不同的动物，比如青色的兔子和青色的狐狸，像人一样直立着，瞪着一双红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 盯了一会，狐狸和兔子，指着我，窃窃私语，不知道在说什么。 我看到最多的图案，是一朵青……不对，我记得是黑色的莲花。 黑色莲花绽开，上面盘坐着一个黑色的小人。 面容娇俏美丽！ 而莲花下面，是无数白色莲藕，堆积在一起，拥挤、蠕动。 好像夏季旱厕里，蠕动的蛆虫。 我隐约记得，黑色莲花里的美丽小人，多次和我说过，我跟她有缘，等我长大后，会再见面的。 不久后，我到了年龄上学后，烦恼也多了起来。 同学说我是老瘸子的儿子，等长大了，也会变成瘸子。 老师也不喜欢我，因为我一直盯着黑板发呆，跟傻子一样。 但他们不知道，我一直盯着黑板，是因为我能在黑板上，看到那朵黑色的莲花，和美丽的小人。 而白色粉笔留下的痕迹，就像一个个莲藕。 总之，读到五年级毕业，要上初中的时候，我感觉学校太压抑太无聊，也交不到朋友，就和父亲说，不想上学了。 我记得，父亲唉声叹气了一整晚，还吸了不少旱烟，但最后还是同意了。 从那以后，我就跟着父亲，到处做泥塑。 也去了全国各地，不少地方。 在这个过程中，我发现同样的东西，我和大家看到的，有了更多的不同。 东北的林海，我看到的是绿色的庞大怪兽。 南方的稻田，我看到的是精灵飘动的长发。 东边的大海，我看到的是夹杂在黑蓝色里的，一颗颗白色眼睛。 当然，我看到黑色莲花的次数，是最多。 麦田、雪山、大河，都可能是黑莲。 而雨天的夜晚，是最容易出现黑莲的时候。 乌云翻滚着，组成了黑莲，下面的雨滴，就是一个个莲藕。 黑莲中的小人跟我说，这叫神本无相，万物皆神！ 我也知道，我和普通人不一样。 但我没有告诉父亲，因为怕他担心。 而且我也只是看到的和大家不一样，本身我没有任何痛苦或者不适的地方。 跟随父亲走南闯北，我慢慢长大，也和父亲学会了泥塑。 由于父亲的腿疾越来越严重，十五岁之后，凡是比较高的泥塑，几乎都由我自己完成。 这样的生活，虽然单调，但有滋有味，也还不错。 不过，世事无常。 在我二十岁的时候，父亲病倒了。 检查后确认，是肺癌晚期。 虽然尽了最大的努力治疗，但父亲五个月后，还是走了。 临走前，他还和我说了一个秘密。 其实，我不是他在垃圾桶里抱养的。 而是他在别人家，偷偷抱来的。 他一个老光棍，担心以后没人养老，而且确实很喜欢孩子。 趁着新年我父母分心，偷偷抱走了我。 他还给了我一个地址，说那是抱走我的地方。 我当时直接懵了，精神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天空上的白云，都开始不停变成小人，不，是莲藕，和我说话。 我最终，还是安葬了他。 然后根据地址，去找我的亲生父母。 去之前，我是忐忑又期待的。 因为我一直以为，自己是没人要的孩子。 但直到那时才知道，父母不是不要我。 我在想，父母发现我失踪后，会不会四处找我？ 或者，又生下其他弟弟妹妹？ 我希望是后者！ 因为有了弟弟妹妹，我可以陪伴他们，还可以赚钱给他们。 我亲生父母的地址，距离我原本住的地方，并不远。 只有六十多里，就在隔壁镇。 但经过多方打听，我最终只找到了一个残破的屋子。 据村民们回忆，这家人当年丢失孩子后，母亲很快就生了重病，半年后郁郁而终。 父亲则在宝乐市寻找儿子，之后又骑着摩托车，在全国寻找。 四五年之后，在寻找途中，出车祸死亡。 他的父母，受不了儿子去世的打击，相隔两三年，也都去世了。 我记得，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我周围忽然出现了很多巴掌大的小动物……小莲藕，在我周围安慰我。 我去祭拜了父母和爷爷奶奶。 之后，我不太记得是怎么离开那村庄的。 但我忽然产生了一个想法，人生有太多意外了，要是能一直维持一个样子，永远不变，那该多好啊！ 而我，继续给人做泥塑。 我的手艺更好，大家都说，我做出的泥塑，栩栩如生，好像有生命一样。 单靠老客户推荐，就有完不成的工作。 差不多一年前吧，那次应该是在尼姑庵，帮人塑佛像吧！ 我不小心，从梯子上摔了下来。 昏迷间，我隐约记得一个尼姑……不对，那是黑莲神。 因为那尼姑，长得和黑莲神一模一样。 黑莲神化成尼姑，一直跑前跑后照顾我。 在我即将苏醒之前，还告诉我，我们的缘分，马上就要来了。 我当时似懂非懂，完成这一单后，回到老家长贵镇，打算休息一段时间。 但我偶然在包里，发现了黑莲教的经典《血谕经》，以及一个录音机。 录音机里，就是《血谕经》的内容。 我知道，就是黑莲神所说的，我们之间的缘分。 从那之后，我一边听录音，一边学习《血谕经》。 我感觉自己每天都在进步。 我周围的人，在我眼里，也都不是人类的样子了。 我能看到他们的真实样子，一个个行走的莲藕。 我想，我应该是大成了，拥有了经书里所说的法眼，能看到所有人的实相。 同时！ 我也发现，人类太愚蠢了。 他们根本意识不到自己的本质，只知道营营求索。 所以，我产生了一个美好的想法—— 我要将黑莲教，展现在所有愚昧人类面前。 也要让黑莲神，在所有人面前显化。 …… 第127章 伟大的传统 传播黑莲教，让世人认识黑莲教，让人类颂扬黑莲神，是我的使命。 产生这想法没多久，我就有了详细的计划。 首先，建造《血谕经》里的血肉雕像，需要大量的人类血肉。 我自己一个人，肯定没有办法完成。 我需要找到和我一样，信仰黑莲神的信徒帮忙。 寻找信徒的过程，倒是并不困难。 当你找到了自己的真实之后，几乎不需要你去寻找信徒，信徒自己就会来找你。 甚至，有外国人，主动找到我，要加入黑莲教。 至于提供血肉的尸体，也不需要我们主动去找。 我们的虔诚信仰，感动了黑莲神。 当我们需要尸体的时候，黑莲神就降下神谕，告知我们，到哪里可以找到足够的尸体。 有了足够多的帮手，有了足够的血肉，血肉雕像的建造，有条不紊地进行。 让黑莲教，显现在愚昧人类面前的目标，只剩时间问题。 至于让黑莲神在人间显化，具体要怎么做，我想了很长的时间。 也挣扎过一段时间。 因为这目标，我自认是有一些私心的。 我不太想和别人分享，我心中的黑莲神。 最后，我决定先制造出一个黑莲神再说。 具体的方法，自然是用不同人的躯体，拼凑出黑莲神。 这也是退而求其次的做法。 黑莲神那么完美的神躯，在人间不可能找到。 只能通过拼凑，才有可能拼出来。 我从小到大，一直在和黑莲神交流，对黑莲神的样貌、躯体特征，熟稔于心。 因此，别人的哪个躯体部位，和黑莲神相同，我只需要一眼，就能看出来。 也因此，我更加坚信，让黑莲神现世，是我的使命。 我选择寻找目标的地方，是景区，或者有活动的广场。 这样的地方，聚集的人更多，自然更容易寻找到目标。 而且，人的数量一多，也能对我形成遮蔽，让别人关注不到我。 我自然也知道，头部，是黑莲神最关键的部位。 那么完美的面容，在人间要找到，恐怕很难。 因此，我在很早之前，就开始寻找目标。 最终，在一个景区里，我找到了自己想要的。 经过多日跟踪，我确认目标名叫张可馨。 是宝乐市服装学院，大二的学生。 她和我一直能看到的黑莲神，几乎达到了八分像。 能和神这么像，这已经非常难得了。 不过，我也没有直接将其作为目标，只是作为了备选。 或许，以后还能找到更像黑莲神的呢！ 黑莲神肢体的寻找，有条不紊地进行。 当找到合适的目标，我会选在雨天的夜晚，将目标带走。 因为雨夜，会给我很大的安全感。 乌云组成的黑莲，还有莲藕一样的雨滴，会保佑我的。 获得我所需要的躯体后，我会将它们带到我租的蔬菜店。 我特意选择了这家，有较大冷库的蔬菜店。 在冰库里，可以保证黑莲神的躯体，不发生腐败变质。 而较大的冷库，为躯体的拼接，提供了不错的条件。 当躯体拼接基本完成一大半的时候，我仍然没有找到，比张可馨更像黑莲神的人。 我想，应该是找不到了。 因此最终，大概率只能将她作为目标。 所以，我开始捏制以张可馨为模板的泥人。 在每次确定目标的时候，我都会为她们捏制一个泥人。 然后，取下她们和黑莲神相似的部位。 也就是这个时候，发生了让我始料未及的情况。 我捏下张可馨的泥人脑袋，拼在不完整躯体上的瞬间，我竟然感受到了一丝不协调。 再三观察之后，我甚至产生了明显的厌恶感。 我有种感觉，张可馨的脑袋，压根就不配出现在黑莲神的躯体上。 一个并不信仰黑莲神的愚昧人类，一个和黑莲神容貌只有八分像的盗版，怎么能冒充黑莲神，在人间现世呢？ 我很自责！ 也很痛苦！ 因为我作为黑莲教的祭司，竟然冒犯 ，甚至可以说亵渎了黑莲神。 这是不可原谅的。 也是不能被原谅的。 我要为我的错误，付出代价。 我要受到惩罚。 即便普通信徒，做出这样冒昧的亵渎行为，也必定要以生命谢罪。 我作为黑莲教祭司，作为黑莲神的意志，在人间传播的载体，我应该罪加一等。 我想，这样严重的错误，唯有向黑莲神奉献自己的一切，奉献自己全部的生命和信仰，才能得到黑莲神的宽恕。 然后，我就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既然要向黑莲神献上自己的生命，那不如直接一点，用自己的头颅，组成黑莲神最后的部分，完成最后的拼接。 我反复思量，觉得这是个很天才的想法。 当然，我不能以我这副凡人的面容，拼凑到黑莲神的躯体上。 这对黑莲神，也是亵渎。 是更加严重的亵渎。 解决办法自然也简单，只需要整容就可以了。 另一方面，我向黑莲神献出自己的头颅后，最后一步拼接，自然不能我自己完成。 但黑莲神有那么多信徒。 我想，他们一定愿意代劳。 而且，非常乐意代劳。 同时！ 我想，我也起了一个非常好的带头作用。 信徒们见到我愿意为黑莲神献出一切，很可能效仿我。 在他们生命尽头，或者准备好了的时候，学习我的样子，将面容化成黑莲神，再拼接一具黑莲神的躯体，让自己和黑莲神，融为一体。 我想，这是个非常不错的传统。 为了让这个传统，能更长久的留存下去。 我进一步完善了自己的计划。 我要将自己拼接后的躯体，制作成木乃伊莲藕。 这样，黑莲神的神躯，就能永远的留存下来。 那些效仿我的人，也会学习我的做法。 所有这些神躯，会统一保存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或许是个大型冷库，或许是类似金字塔的地方。 想想吧，我们无数信徒，献上自己的头颅和生命，拼接出的黑莲神躯体，同时摆在一处，那将是何等的壮观。 一想到那震撼的场面，连我都激动的浑身颤栗。 那里，将是我们黑莲教的圣地。 后世的信徒们，参观圣地，看到我们的虔诚信仰，也会被我们的信仰所震撼，所感动。 他们对黑莲神，一定会更加深信不疑。 我想，我献上自己的生命，并建立了这样完美的传统，已经足够弥补我的过错。 整容，以及寻找剩余躯体，同时进行。 很快，黑莲神的躯体，拼凑完成。 我的整容，经历了几个阶段，也基本结束。 但这个时候，又发生了意外。 我在太行山崖洞里，建造血肉雕像的据点，竟然被发现了。 …… 第128章 梦想破碎！ 警方对我的调查，我早已知道，也在我的预料之中。 我派人观察过警方的调查进展。 最终发现，警方基本在原地打转。 虽然派出的人手不少，但每次都只能追踪到目标的失踪地点。 之后就会变成无头苍蝇，乱冲乱撞。 调查的方向，几乎和我没有一点关系。 要找到关于我的确切线索，根本不可能。 而且！ 太行山那崖洞的位置，是一名信徒提供的。 我还派了几名资深信徒去检查过，他们都称赞那地点实在太完美了。 简直是我们建造血肉雕像，最完美的庇护所。 警方就算神通再广大，也完全不可能在八百里太行山里，找到那小小的崖洞，更不可能抓到我们。 因此，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对警方的动向，都没怎么放在心上。 万万没想到！ 警方的进展，忽然变得这么快。 前段时间，明明还在宝乐市一个和案件毫无关系的居民区内搜查。 结果，还没搜查几天呢，直接大转向，扑进了太行山。 信徒们没有丝毫反应的时间，直接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而且被警方的数道封锁圈包围，他们连撤离的机会都没有。 唯独庆幸的是，我当时不在崖洞里。 这可能是黑莲神对我的庇佑吧！ 但我也进不了警方的封锁圈，崖洞里的情况，我自然也管不了。 我原本还存在一丝侥幸心理。 那崖洞那么隐蔽，除非被人专门带到崖洞洞口，否则，凭运气几乎不可能找到。 或许，警方只是碰巧发现了有关太行山的线索，因此过来碰运气？ 他们可能找不到崖洞？ 我很快就发现，自己想多了。 封锁太行山的第二天，我就听到了枪声。 之后，是大量的信徒被押送出太行山区域。 很显然，崖洞被人发现了。 可以说，我当时第一次有了紧迫感。 因为我看不懂，警方为什么能精准地锁定太行山区域。 我也想不明白，我哪里有疏漏，被警方发现了。 这些疑惑，放大了我内心的慌乱。 我担心，存放拼凑尸体的蔬菜店，可能也会被发现。 黑莲神的躯体已经拼凑完成，我可不想在即将成功的最后一步，功亏一篑。 因此，我连夜将拼凑的躯体，还有一些打算制造木乃伊的瓶瓶罐罐，打包带走。 暂时放到我的住处。 事实证明，我的担忧是非常准确的。 我刚转移没多长时间，警方果然又发现了那蔬菜店。 这一次，我同样没有搞懂，警方是怎么做到的。 我自认已经足够小心。 从一个地点去另一个地点，通常不会直接过去。 中间会绕一些路，且会改变自己的装扮。 而且，我不会在一个地点，留下另一个地点相关的物品。 所以，正常来说！ 就算警方找到了那崖洞，也不可能通过崖洞里的发现，找到蔬菜店。 但！ 事实就在眼前！ 现实的情况就是，警方不但找到了崖洞，而且在找到崖洞的第二天，就找到了蔬菜店。 我自然更加慌乱。 甚至怀疑，警察队伍里，是不是有人有超能力。 要不然，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接连找到我的两个据点？ 我担心，警方会进一步找到我老家长贵镇的房子，发现我拼凑的躯体。 因此，我加紧执行后续的计划。 还好，我的整容基本已经完成了。 只需要最后再去拆一次线，然后进行一点微调，就能真正整容成黑莲神的样子。 只要完成了这一步，我就可以带着躯体远走高飞。 拼凑黑莲神躯体，以及整容成黑莲神的样子，这最关键的两步，我都已经成功。 接下来，我可以到南方，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小城。 然后跟之前一样，重新找几个黑莲教的信徒。 让他们帮助我完成最后一步—— 将我的脑袋，拼接到黑莲神的躯体上。 然后，将身躯制作成木乃伊。 我怀着这样愉悦的期待，去整容医院打算做最后的处理。 在我看来，我的愿望几乎马上就要实现了。 但没想到，我已经走到熟悉的十字路口，甚至已经能看到整容医院大门的时候！ 一个好像黑熊一样的庞大黑影，从我身侧窜出，将我直接压倒在地。 那黑影压在我身上，好像一块难以撼动的巨石。 不管我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出对方的束缚。 然后，我就听到了让我绝望的声音，旁边有人自报身份，说自己是警察。 我知道完了！ 绝望充斥着我的内心。 不是因为我被抓绝望！ 而是因为我知道，我的理想再也完不成了。 我不理解！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为什么偏偏在我即将要成功的最后一刻，让我失败？ 我不明白，警方的速度为什么这么快？ 我在转移蔬菜店的躯体之后，不是故意跟踪张可馨到白马山，然后露面了吗？ 警方现在，不应该在跟踪那张可馨吗？ 我更不明白，警察为什么要抓我？ 我也没有做什么坏事啊？！ 杀人、取躯体，听起来好像很恶劣。 但真的恶劣吗？ 我找到的那些人，她们真的是人吗？ 或者说，真的存在人这个生物吗？ 她们的本质，其实是一个个莲藕啊！！ 我取那些莲藕的一部分，拼凑出黑莲神。 这哪里不对？ 就好像，厨师将莲藕做成凉拌藕片、炸藕合等等。 然后食客将这些食物吃下肚子。 厨师和食客，有罪吗？ 我所做的，和厨师、食客有本质的区别吗？ 我认为没有！ 甚至，我让她们回归黑莲神，且成为黑莲神的一部分。 她们应该感谢我啊！ 这是多少信徒梦寐以求，但因为自身条件限制，无法达成的心愿？ 所以！ 为什么警察要针对我？ 为什么他们不理解我？ 为什么他们不能让我完成自己的梦想？ …… 第129章 皈依叙事的事后重构 虽然已经是深夜，但宝乐市调查局，一间审讯室外，还是站满了警员。 几乎到了人挤人的程度！ 宝乐市本地的警员、蒋道庆团队的成员、国际刑警、沈庭专案组的成员，几乎全都在场。 甚至，有的今天休息的警员，都特意返回来。 没办法，连环杀人狂，已经够罕见了。 而和异教有牵扯的杀人狂，更是罕见。 普通警员，可能一辈子，都遇不见一个。 更何况，这案子还和窥探者这样的国际犯罪组织，以及其余多起凶杀案有关。 对于嫌犯的审讯，大家当然要亲自过来看。 不过，听完徐建山的自述，不少警员都皱起眉头。 “这徐建山，好像从小脑子就不正常啊！” “我小时候，生活在农村。 那里的房子，确实容易返潮，导致墙面上很斑驳。 我记得自己闲着无聊，也会将墙面上的图案，幻想成人物或者动物，然后在心里给他们编故事。 但那些图案，在嫌犯眼里，竟然是活的，就有些离谱了。” “我感觉，他可能是大脑受到了一些刺激。 是因为很小就被抱走，离开了母亲，导致营养不良？ 或者，头部受过摔伤什么的？” “有可能！ 徐建山那养父，一个老光棍，肯定不可能像孩子母亲那样，悉心照顾孩子。” “那老家伙也是逆天。 为了找人给自己养老，竟然抱走别人的孩子。 唉，害了一大家人。” “要是他不抱走徐建山，现在这案子，说不定就能避免了。” …… “说这些，就没什么意思了。 已经发生了的事情，没办法再挽回。” 宋怀民也叹了一声： “根据徐建山的供述，沈组长的判断，基本上是正确的。 徐建山真的对张可馨的头颅，产生了厌恶感。 甚至，觉得自己亵渎了黑莲神，要以死谢罪。 之后，也的确放弃了以张可馨作为目标，并将她作为调离我们的诱饵……” 警员们全都点头，面露惊叹，看向沈庭。 虽然沈组长多次对大家说过，普通人很难理解杀人狂的脑回路。 但沈组长对斗篷人心理的精准预判，还是一次次让大家惊讶。 宋局旁边的蒋道庆，点头同意的同时，也皱起了眉头： “徐建山的供述，总的来说，确实没有问题。 但细节方面，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 比如！ 沈组长之前推测过，高雅平时不穿高跟鞋。 而徐建山在后期，有模仿女性穿高跟鞋的行为。 因此，徐建山可能和高雅，没有直接接触过。 从徐建山的供述来看，的确如此。 他甚至，从始至终，都没有提到高雅这个名字。 据徐建山说，他从小到大，看到的黑莲神面容，都是那样子。 这……不应该吧！ 高雅比他年龄还小，他小时候，高雅可还没有出生呢！ 黑莲神的面容，怎么可能和高雅，一模一样？ 巧合的话，可说服不了我。” 米娜思索着道： “徐建山供述童年看到黑莲神的场景时，其实有一些卡顿。 比如，他说到从斑驳墙面上，看到黑莲神时。 一开始说，看到的是青色的莲花。 从之前青色的兔子和狐狸，还有士兵青色的铠甲来看，墙面本来的颜色，大概率是青色的。 他看到的莲花，也应该是青色。 但徐建山，马上改口，说看到了黑色的莲花。 还有，在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发现她们都已经死亡后。 徐建山应该是受到了打击，原本就有问题的精神，进一步恶化。 他最先说，自己周围忽然冒出很多小动物。 但很快又改口，说出现的其实是莲藕。 在尼姑庵做泥塑佛像，摔晕后，他先说是一个尼姑照顾他。 这应该是事实！ 但马上，又改口说是黑莲神救了他，那尼姑和黑莲神，长得一模一样。 根据这些细节看，徐建山的记忆，似乎出了问题。 很多细节，都被黑莲神相关的内容取代。” 熊贝贝双手插兜，嚼着口香糖，看起来深沉思考，但其实傻愣愣的道： “会不会是信徒的自我催眠啊？ 我听说，有的人在信仰宗教，或者接触某种新文化后，在潜意识里，会扭曲自己曾经的记忆。 让自己的信仰改变，或新文化的接受，变得更加正当。 比如！ 一个外国人可能小时候做梦，在一个走廊里奔跑。 走廊的影像，原本是很不清晰的。 但他接触我们国家的文明后，那走廊会变成宫殿里的，走廊的样子。 然后这个人可能会以为，自己上辈子，是咱们国家的人。 这种现象，在宗教里，似乎挺常见的。 尤其是那些讲究轮回，甚至有转世灵童的宗教。 有的灵童，会在长期的环境暗示，或自我催眠里，产生前一世的记忆。 然后宣扬是神迹。 这个好像在心理学，以及脑科学里，都有研究。 徐建山，应该是这种情况吧？” 熊贝贝这次，倒是说到了点子上。 沈庭精通犯罪剖绘，其中就有这方面的内容。 “确切来说，这种现象，叫皈依叙事的事后重构，或者宗教记忆的一致性重构。 动机的话，是让自己的自我认知，和当前的信仰，保持一致。 以此确认‘我必然属于此信仰’，或我注定信仰这个宗教。 简单来说，就一句话，‘我和这个宗教有缘’。 这在宗教信仰里，的确很常见。 也有专业的宗教术语，‘预恩典的追溯性确证’。 因此！ 徐建山扭曲自己的记忆，倒不是什么大的疑点。 问题是！ 他某些扭曲的点，太精准了。 最明显的，就是黑莲神的脸，居然是高雅的样子。” 警员们闻言，全都点头。 正常来说，徐建山接触到《血谕经》，信仰黑莲教，并且看到了黑莲神的图像。 那他扭曲自己的记忆，看到的黑莲神，不应该是画像上的黑莲神样子吗？ 怎么想，都不应该是高雅的样子。 许心一想了想： “让审讯员，直接问徐建山，他认不认识高雅吧！ 还有窥探者。 问他知不知道窥探者？ 他的自述里，也没有提到窥探者。” 沈庭点点头，让审讯员直接提问。 而徐建山听到问题，一脸的疑惑： “高雅？谁是高雅？ 是被我选中的，组成神躯的某一个莲藕？” “窥探者？ 窥探者又是什么东西？” 徐建山表现出来的样子，显然是既不知道高雅，也不知道窥探者。 但沈庭不太确定，他是真不知道，还是撒谎隐瞒。 他直接在破案群，@姚学琛： “徐建山刚刚回答问题时，有撒谎的迹象吗？” …… 第130章 盗版？ 破案群内！ 姚学琛看到沈庭的询问，直接留言：“没有！ 没有任何撒谎的表现。 徐建山表现出的疑惑，也没有任何的伪装。” 这样的话，徐建山大概率是真的不认识高雅，也不知道窥探者了。 “那他心里的黑莲神，为什么是高雅的样子？ 为什么要在雕像背面，用稀土绘制窥探者的图案？ 窥探者为什么愿意帮他获得稀土？ 那录制着《血谕经》内容，似乎能蛊惑人心的录音机，应该也是窥探者给他的……” 沈庭想着，和审讯员道： “让他看《血谕经》里，黑莲神的图片。 问他为什么不把黑莲神雕像，做成这个样子？” 审讯员找出网上《血谕经》资料里的，黑莲神图片，展示给徐建山，并按要求提出疑问。 徐建山看着照片，面无表情地摇头： “这不是黑莲神。 你这图片是假的，书应该是盗版。 真正的黑莲神，不是这个样子。 我的书里，有真正黑莲神的样子。 这也是我建造黑莲神雕像，让黑莲神躯体现世的原因之一。 这个浑浊的世界，真假难辨，宵小太多。 他们伪造的，关于黑莲神的虚假内容太多了，我要正本清源。” 审讯员听得都有些懵了。 这黑莲神图片是假的？ 这怎么可能？ 这可是有专家考证的资料，连纸张都是一千多年前的。 怎么可能是盗版？ 审讯室外，许心一忽然反应过来： “徐建山说过，他从尼姑庵返回长贵镇后，包里出现了录音机和《血谕经》。 我们搜查他那房子的时候，的确找到了一本《血谕经》。 但只是简单翻看过，发现内容和网传的内容是一样的。 不过，那书里黑莲神的图片，我们倒是没有特别注意。 我联系物证鉴定室，确认一下。” 她立刻联系，片刻后，手机上就传来物鉴室拍摄的照片。 大家凑近一看，脸上同时出现意外神情。 因为徐建山这本《血谕经》上，黑莲神的面部，赫然是高雅的面容。 甚至，背部的图片上，的确也雕刻着窥探者的标志，还泛着彩色光芒。 这些，都和考古得到的《血谕经》不同。 宋怀民目露惊诧：“有意思！ 徐建山的《血谕经》，和正版的，竟然不一样？ 有人特意对其中的黑莲神图案，进行了修改？” 蒋道庆：“那现在的问题，就从徐建山是怎么认识高雅的，变成了—— 是谁修改了《血谕经》的内容，并将书给了徐建山？” 熊贝贝思索着道： “我记得，刚刚审讯的时候，徐建山说过。 他在一家尼姑庵，帮人制作雕像的时候，摔晕了过去。 然后那什么黑莲神，化作尼姑，照顾他。 还跟他说，两人的缘分马上就要到了。 完成这单生意，返回长贵镇后，他在自己的包里，发现了《血谕经》和那录音机。 他当时找到的《血谕经》，就是现在我们找到的这本吧！ 如果有人要将《血谕经》放到他的包里，应该是在徐建山要离开尼姑庵的时候。 那段时间，尼姑庵里的尼姑，以及游客，应该都有嫌疑。 可惜，在徐建山的认知里，书和录音机，都是黑莲神的恩赐。 这家伙，还不知道，自己是被人算计了。” 沈庭则让审讯员，询问徐建山那尼姑庵的位置。 “尼姑庵？不就在陆源市，不对，好像是涞水市，咦，好像也不对？ 呃，我有些忘了！” 徐建山皱眉思索，但不管他怎么回忆，都想不起来的样子。 米娜摇头：“他是不想说吧！ 应该是意识到，我们会在尼姑庵查到什么。” 熊贝贝点头附和： “就是就是！ 去那尼姑庵泥塑佛像，应该是他正式开始作案之前的，最后一单生意。 更何况，他自己说的，在尼姑庵受伤后，黑莲神亲自化作尼姑，照顾他。 按说，那尼姑庵一定是对他很重要的地方。 他怎么可能不记得在哪个城市？” 警员们也纷纷点头附和。 沈庭想了想，打开破案群，让姚学琛继续看徐建山的微表情，有没有异常。 姚学琛：“我看着，倒是没有。 他脸上的疑惑，很真实。 努力回忆的样子，也不像假装。 也没有故意隐瞒的微表情。 他好像是真的忘了，尼姑庵在哪个城市。” 唐仁：“你这微表情分析，靠谱不？ 怎么两次都没有异常？” 姚学琛倒是挺谦虚： “也不敢说绝对靠谱。 微表情分析，也有局限性。 极少数的人，能让别人看不出微表情的问题。 有的是天赋，有的经历过特殊训练。 还有一类，就是杀人狂。 杀人狂的大脑、情感中枢、控制中枢等等，和普通人都有区别。 有一定比例的杀人狂，可以做到几乎没有微表情。 因为他们对杀人以外的其它事情，几乎都提不起丝毫兴趣，都无所谓。 没有微表情，自然也就看不出异常。” kikO： “但我看徐建山，微表情挺丰富的，好像不属于这类人吧？ ?_?？” 姚学琛：“的确不属于。 要不然，我也没必要观察徐建山的微表情和肢体动作，回答群主的问题了。 我只能说，根据我的能力，看不出徐建山的微表情异常。 不过！ 虽然我的经验和知识告诉我，没有人能完全控制自己的微表情，从而瞒过我。 可对于徐建山这种从小精神就有问题的杀人狂，我不敢打包票。 毕竟，我们现在的脑科学，还处在很初级的阶段。” 沈庭微微点头。 就是说，姚学琛看不出问题，但不敢保证，有没有特殊情况。 他想了想: “姚学琛的结论，应该没什么问题。” 原因很简单！ 就算徐建山不说尼姑庵的位置，这也不是什么太难查的东西。 就算他要说谎，也没必要在这个问题上撒谎…… 第131章 顺葫芦摸藤？ 宝乐市调查局！ 审讯室外！ 沈庭向姚学琛确认，徐建山回答问询的时候，微表情和肢体动作，没有异常后。 将调查尼姑庵位置的任务，交给宋怀民。 “大家还有其它问题，需要向徐建山确认吗？” 沈庭看向周围警员。 警员们各自提出了一些小疑点，让审讯员帮忙询问。 米娜也再次提出来，和窥探者相关的一些疑点。 普通的问题，徐建山基本都能正常回答。 但一提到窥探者，他就变成一问三不知的状态。 十几分钟后，沈庭确认，暂时没有更多要提问徐建山的内容，第一次审讯，算是正式结束。 安排了一下，案件侦结的后续相关工作后，沈庭返回会议室。 他坐到椅子上，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陷入思考。 这次审讯，得到的线索，其实挺多的。 徐建山怎么一步步成为连环杀人狂，还有怎么接触到黑莲教，以及怎么成为教会祭司的，都有了比较完整的过程。 沈庭对于案件的一些推测，差不多也都得到了证实。 可以说，宝乐市这边的少女失踪案，以及崖洞里的血肉雕像，基本都有了完整的证据链和逻辑链。 现在宣布，案件侦破，一点毛病没有。 不过！ 对徐建山的审讯，也没有将所有的疑问解决。 而且，剩余的，是两个最关键的疑问—— 徐建山和高雅的关系。 以及徐建山和窥探者的关系。 在徐建山的视角里，压根就没听说过高雅这个人，还有窥探者这个组织。 高雅的面容，他是在《血谕经》，黑莲神的图片里，看到的。 而案件里，可能来自窥探者的一些帮助，比如制皮人的抛尸地位置等等。 徐建山说是神谕！ 沈庭估计，米娜追踪的，从国外来宝乐市的，那几名窥探者的追随者，可能是帮助获得稀土，以及寻找尸体的助力。 但窥探者，为什么要派人，协助徐建山？ 关键是，那几个人也像被彻底洗脑的信徒，什么都不愿意说。 这就变成两头堵了。 沈庭找了支笔，在身前的A4纸上，写下了本案的一些关键词。 位于最核心的，自然是徐建山及一些相关内容。 比如黑莲教、黑莲神、血肉雕像、录音机、《血谕经》、少女失踪案等等。 外围，是一些没那么关键的内容。 比如尸体失踪案、稀土失踪案等等。 而现在还存疑的高雅、窥探者，沈庭写到了纸张的最上方。 写完关键词，沈庭用不同颜色的笔，给他们配上了图画。 相互之间，有联系的，还连上了线条。 很快，沈庭的目光，就亮了起来： “窥探者的最终目标，似乎是为了那血肉雕像？” 首先，徐建山信仰黑莲神的起点，是忽然出现在他包里的《血谕经》和录音机。 而录音机里，诵读《血谕经》的声音，和窥探者被销毁的，似乎能蛊惑人心的录音相似。 所以，诱导徐建山信仰黑莲神，一定是窥探者主导的。 徐建山，成为黑莲教祭司后，主要做了两件事—— 其一是建造血肉雕像。 再就是，用相似躯体，拼凑黑莲神。 后者，更像是徐建山独立意志，决定要做的事情。 因为整个过程，从在人群聚集处选择目标、再到绑架时间、躯体的缝合等等，都是徐建山主导负责的。 而血肉雕像的建造，都不一样。 建造血肉雕像的决定，似乎是徐建山的主意。 但这其中，很多的细节，都不是徐建山能把握得住的。 比如，大量稀土的获得。 还有，怎么找到那么多的尸体，修建血肉雕像。 稀土失踪案，已经明确有窥探者参与。 尸体失踪案，应该也一样，所谓神谕，大概率是来自窥探者的情报。 就是说！ 这个案子里，血肉雕像的建造，其实是窥探者控制的。 血肉雕像，是徐建山为了黑莲教建造的，而他要信仰黑莲教，是窥探者的设计，最明显的证据就是那录音机。 尸体失踪案里的失踪尸体，用在了血肉雕像的建造。 稀土失踪案里，消失的稀土，也用在了雕像的建造。 甚至，少女失踪案里，大部分尸体，都用在了雕像上。 所有这些关键事件，都和窥探者有关系，最终又都落到了血肉雕像上。 “这么看来，与其说是徐建山要建血肉雕像。 不如说，这是窥探者诱导他，信仰黑莲教的最终目的。” 沈庭感觉自己抓住了关键： “这样的话，沉寂多年的窥探者，为什么忽然要建造这么一个血肉雕像呢？ 是因为……高雅？” 血肉雕像，虽然来源于黑莲教，但窥探者一定不是为黑莲教，建造的雕像。 因为他们修改了黑莲神的面容。 这在宗教信仰里，是十恶不赦的。 对于黑莲教这样的邪教，更是如此。 这样的话，面容修改成了谁的样子，就是关键了！ 很显然，窥探者最终的目标，是高雅。 “但他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沈庭微微皱眉。 他更好奇的是，高雅和窥探者是什么关系？ 高雅有些特殊，沈庭已经能确定。 但她和窥探者这样的国际犯罪组织，竟然还有关系，这是沈庭没想到的。 沈庭进一步思索，他感觉这案子，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高雅是窥探者的成员，她诱导徐建山信仰黑莲教，并为自己建造雕像？ 至于用其她人的躯体，拼凑自己的身体，是徐建山自己的决定，属于毒副作用？ 如果让沈庭自己说，根据他对高雅的了解，他不相信高雅会这么做。 但沈庭已经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了。 他早已经发现，自己对高雅的了解，片面又狭窄。 他似乎根本不了解真正的高雅！ 第二种可能，高雅的确没有参与这案子。 是窥探者组织的其他成员，主导了这一切。 他们的目标，自然也是高雅。 但建造雕像，具体是出于什么目的，就不太好说了。 “不管是哪种情况， 高雅和窥探者，都脱不开干系啊！” 而且，这些疑问，连徐建山，都给不出答案。 他只是一个被人操控的棋子。 沈庭重新回想了一下案情，但也没找到进一步调查的思路。 像寻找那尼姑庵、审讯窥探者追随者等等，可以进行，但会不会有发现，有多少发现，就不好说了。 “这窥探者，不愧是前些年，声名赫赫的国际犯罪组织。” 沈庭现在是感觉，徐建山在宝乐市这边的整个作案过程，好像一个葫芦。 只要调查方向正确，再加上足够多的时间，摸清葫芦的样子，是可以做到的。 问题是！ 这葫芦的生长，是由葫芦藤主导的。 而这葫芦，早已经脱离了葫芦藤。 二者之间，断的干干净净。 想通过葫芦，顺葫芦摸藤，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也正是窥探者，这个组织的高明之处。 他们很少亲自动手作案，更多是针对某些人的弱点，尤其是心理缺陷，控制他们作案。 控制的手段，也很神秘。 比如本案里的《血谕经》和录音机。 他们几乎不会留下，和目标直接接触的证据。 这也是为什么，国际刑警追踪窥探者这么多年，都没有实质性的进展。 “要不说，窥探者在哪里出现，就会带来恐慌和混乱呢！” 这次十三名少女失踪，其实已经给宝乐市居民，带来了很大的恐慌。 但这明显只是开始！ 如果警方没能及时找到崖洞，并侦破这案子，徐建山会用自己的脑袋，成功拼凑出黑莲神的躯体，并让信徒制成木乃伊。 那后续，信徒们真的可能模仿徐建山的做法，每个人拼凑属于自己的黑莲神躯体。 甚至每个人都主导建造更多的黑莲神雕像，并形成黑莲教的传统。 到时候，失踪者和恐慌的提升，都将是指数级的。 沈庭思索着，脑海里忽然响起提示音： 【恭喜宿主，成功侦破宝乐市少女失踪案，破案奖励开始发放……】 第132章 发奖！ 宝乐市！ 天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在会议室枯坐一夜的沈庭，听到系统提示音，终于露出笑容。 他将脑海里，关于窥探者和高雅的疑惑，暂时压下。 【破案奖励一，宿主在破案时限内，成功侦破案件，奖励基础技能点15个。 宿主本次案件侦破过程中，表现格外出色，奖励额外技能点六个。 技能点，累计剩余27个。】 【奖励二：现金奖励一百万！】 【奖励三：死者的馈赠：花卉培育技巧！ 死者的馈赠：编织技巧！ 死者的馈赠：瑜伽技巧！ 死者的馈赠：马拉松技巧！ 死者的馈赠：煽猪技巧！ ……】 和之前的奖励差不多，一共分为三项。 第一项，是能兑换破案技巧的技能点。 这次一共奖励了21个技能点。 沈庭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他开启系统以来，获得技能点最多的一次了。 以前都是十五个左右！ 至于现金奖励，这次达到了一百万，也很不少了。 最后，自然是来自十三名死者的馈赠。 这些馈赠，应该都来源于她们的职业，或者她们最擅长的一些东西。 沈庭对这次的奖励，还是很满意的。 他接着进入破案群，并@全体成员： “都打起精神，开始发放破案奖励了！” 群成员不管此刻在做什么，注意力全都转向破案群。 kikO：“哈哈，终于要来啦！ ?????????” 毛利小五郎：“我猜到了凶手的职业，不知道这次能不能获得奖励啊！” 唐仁：“谁不知道斗篷人的职业啊，大家心照不宣罢啦~~ 反正，这次咱能得到奖励，是肯定的啦~~” 关宏宇：“唉，这次，我好像没啥突出表现。 估计是拿不到奖励了。” 【群成员，破案贡献汇算中……】 【汇算结束，开始发放奖励。】 【本次破案过程中，除群主外，贡献最高，获得一等奖励的，是许心一和谜语人。】 之前系统升级过一次，不但是群成员能得到奖励，凡是和沈庭一起破案的现实参与者，如果有突出贡献，也能得到奖励。 许心一这次的贡献很明显，她发现了太行山崖壁上的崖洞。 虽然她找到的那个崖洞，不是藏有血肉雕像的地方。 但为后续搜寻打开了新思路，对涉案崖洞的发现，也指明了方向。 因为那崖洞，在本案里，实在太重要了。 几乎可以说是一切线索的汇集地，因此许心一的贡献值，也格外高。 至于谜语人，他的贡献，也很明显。 他在十三名失踪少女，失踪前一段时间的行动轨迹里，找到了斗篷人。 并确认，他在多个受害者的轨迹监控里，都有出现。 这本身是个关键度很低，几乎不被任何人看好的调查方向。 说事倍功半，都是委婉的。 大多数情况下，类似的调查方向，都是白费力气。 而谜语人能成功发现，在监控里短暂出现的斗篷人，并看出对方的异常。 运气和眼力兼备！ 他获得第一等的奖励，自然也很正常。 【奖励谜语人，出谜语的能力，提升百分之五十。】 【奖励许心一，刑侦调查能力，提升百分之五十。】 【本案案件侦破，获得第二等奖励的，是唐仁和kikO。 奖励kikO，黑客技巧提升30%！ 奖励唐仁，阿香的一比一超高相似度，仿真玩具一个！】 唐仁听到奖励的时候，还不太满意。 仿真玩具，那有啥意思啊~~ 随处都能买到啦！ 但他刚想抱怨，眼前就出现了奖励的实物。 瞬间就闭了嘴。 不愧是一比一，超高相似度啦~~ 简直跟真人，一模一样！ 他这次的贡献，是看到血肉雕像后，就认出它们来自黑莲教。 对于警方理解案情，至关重要。 kikO的话，是通过黑客技术，发现了不少涉案线索。 比如，谜语人找到斗篷人后，她又找到了三个斗篷人出现的视频。 发现斗篷人去往阳光家园蔬菜店的监控。 还有，发现斗篷人出现在白马山。 这些发现，在案件里，也都很重要…… 第133章 提醒！ 破案群内，奖励提示音继续响起。 【本次案件侦破，获得第三等破案奖励的，是搜尸三人组。 分别获得高级烹饪指南一份。 仿真美手一对！ 以及教学器材研发教程一本！】 到了搜尸三人组这里，破案奖励听起来就有些奇葩了。 而他们的贡献，也是显而易见的。 在沈庭通过犯罪地理剖绘，确定涉案地在太行山的大致范围后。 三人进一步圈定出几个可疑的区域。 而且，最终的确在这个范围内，找到了那崖洞。 这贡献，自然也不小。 【前三等破案奖励，发放结束。 其他群成员，获得安慰奖。 奖励发放中…… 本次破案奖励，发放结束。】 毛利小五郎：“这次果然还是没能拿到奖励啊！ 只拿个安慰奖，三个笔记本，一根钢笔。 ?_?” 柯南：“小五郎叔叔，下次再接再厉吧！ 我看这笔记本和笔，还挺精美的。 上面还印有咱们破案群的侦探帽标志呢！” kikO：“是哪个大神探，又拿到了二等奖啊？ 嘿嘿，原来是本黑客啊！ ?乛?乛?” 唐仁：“不就系二等奖嘛，轻轻松松啦~~~ (*￣rǒ￣)！” …… 破案群里，有人欢喜有人愁。 得到奖励的，得意炫耀。 没有拿到奖励的，张罗着下次案子，再接再厉。 还@沈庭，让他尽快开始第十一个案子。 沈庭满口答应，离开破案群。 之后两天，就是案件侦结的相关工作了。 整个案子的逻辑链、证据链，都需要整理出完整的资料。 沈庭在这个案子里的贡献比较大，一些细枝末节的内容，可以让其他警员代劳。 但两次犯罪地理剖绘的过程、判断徐建山不会选张可馨作为最终目标的推测过程等等。 这些比较核心的东西，肯定还是需要沈庭自己来。 这部分工作，其实比调查过程，更加繁琐。 尤其是一些一掠而过的调查灵感，要形成逻辑严密的书面材料，连沈庭都感觉有点头疼。 他甚至专门查过，破案群的技巧栏里，有没有写侦结报告的技能。 可惜，没有！ 当然！ 工作繁琐归繁琐，论紧张程度和心理压力，肯定没办法和案件侦破过程相比。 而且，可以忙里偷闲。 之前连续加班四五天，而现在，基本严格执行每天八小时工作制。 完成每天的工作任务后，宋怀民亲自带领沈庭等人，在宝乐市比较有特色的地方，逛了一圈。 尤其是旁边的太行山！ 之前在太行山搜查，没时间仔细感受。 现在，多日游玩，总算体验到了八百里太行的巍峨、雄浑。 这里的山体，很特殊。 或深黄或赤红的峭壁，由一层层页岩堆叠而起。 近乎垂直的矗立在那里。 轿车行驶在公路上，可能一侧是斧劈一般的绝壁，另一侧则是长满了松柏、黄栌等植物的绿色波涛。 苍劲壮阔里，又带有柔和而旺盛的生命力。 这期间，米娜带着国际刑警，提前离开。 他们这次过来，主要是为了窥探者。 总的来说，算是有一些小发现。 整个案件，毕竟是窥探者主导的。 而且，他们还发现了和窥探者相关的全新人物，高雅。 甚至，她可能就是窥探者的成员。 这是国际刑警，之前没有接触过的全新线索。 不过，也就是这样了。 太深入的线索，没有查到。 一些比较更深入的信息，只能靠推测。 他们回到国际刑警总部，还需要和前辈们商量、研究，看前辈们能不能从最新发现里，找到一些灵感。 临走之前，米娜特地找到沈庭。 正午的窗边，阳光将米娜米黄的头发，映照的一片金黄。 少数脱离群众的发丝，更是呈现偏金红色。 “沈组长，这次调查过程，多谢你的照顾了。” 米娜微笑着看向沈庭，双颊露出梨涡，颇为客气道。 沈庭刚来宝乐市的时候，她还没怎么在意。 感觉大家都是天才，沈庭只是华国这边，才兴起一年多的天才。 而自己几年前一进入国际刑警，就被称为天才了。 但接触下来，米娜才发现，天才之间，也有差距。 当然，米娜也没有自我贬低。 她的专长，是发现线索与线索，或事物与事物之间，比较细微，容易被忽略的联系。 这次案子，怎么说呢，她感觉自己没有太大的发挥空间。 感觉每次发现新线索，她还没有酝酿好，就被快速推进到了下一个发现。 如果给她一些时间，她肯定可以做出更多贡献。 “哪里哪里，算不上照顾，相互合作嘛！” 沈庭原本也比较客气，但看着米娜深蓝色的深邃眼眸，忽然诧异道： “米娜队长，似乎有事情要和我说？” 米娜点点头，沉吟着道： “我其实有些迟疑，该不该和你说这些。 想了想，还是感觉要提醒你小心。” 米娜有些郑重道： “沈组长，我感觉，你和窥探者的牵扯，有些深了。” 沈庭有些意外： “你是说，高雅那边的事？” “算是一个方面吧！” 米娜点头，提醒道： “这个案子，从目前的调查来看，虽然不清楚高雅和窥探者做了什么。 但高雅和窥探者有关系，是肯定的。 而你和高雅，又有过比较亲近的接触。 那窥探者，或许会将矛头，对准你。” “这，不至于吧！ 我和高雅，算是友情以上，恋人未满，也算不上非常亲密。 我和窥探者，也没什么仇……” 沈庭迟疑了一下。 他原本想说，和窥探者没什么仇怨来着，但仔细一想，其实还是有的。 这次侦破少女失踪案，不就是结了仇吗？ 窥探者主导建造血肉雕像，估计还有进一步的计划。 但现在，案件侦破，徐建山被抓，不管他们的下一步想做什么，都折在沈庭手里。 从窥探者的视角看，这估计算不小的仇怨。 米娜点头：“沈组长，你应该已经意识到了。 那窥探者，可不是善茬。 从徐建山沦落为邪教徒，你应该能看出他们的手段。 跟他们扯上关联，可没什么好下场。 关键是，我隐约感觉有些不对劲……” 米娜顿了顿，皱眉道： “我昨天申请调阅了，你以前侦破的一些案件。 我感觉沈组长，你和窥探者或直接，或间接的牵扯，有些太多了。 高雅目前来看，算是比较直接的关联。 而沈组长你刚在朝阳区做顾问的时候，就和她有接触。 制皮人案、刑罚者案里，尸体的失踪，应该也来自窥探者的情报。 稀土失踪案，窥探者大概率提供了技术支持。 这次少女失踪案，窥探者参与度更高。 之前，好像还有一起爆炸案，貌似是凶手伪装成窥探者作案，这算间接相关的案子。 沈组长你出道到现在，总共侦破了九件案子。 其中过半数，都和窥探者有关。 再加上高雅…… 这关联度，说真的，我感觉有些可怕了。” …… 第134章 图穷匕见！ 走廊尽头，阳光照进的窗边。 沈庭微微皱眉。 他这几天，要不就忙着侦结报告，要不就放松心情游玩，没有多想。 现在经米娜这么一提醒，心里瞬间真有点发毛。 他到现在侦破的案子，其实是十件。 最早的国道碎颅案，很多人不知道是他侦破的。 而这十个案子里，制皮人、刑罚者、宝乐市少女失踪案、大杨镇夫妻失踪案、觅云区爆炸案，都和窥探者或多或少，有些关联。 “其实，雪夜失踪案，严格来说，也和窥探者有关联。” 因为这案子，是导致高雅失踪的导火索。 而高雅，和窥探者又有捋不清的关系。 这么一算，沈庭侦破的十件案子，竟然有六件，和窥探者有关系。 超过了半数！ 这比例，确实有些夸张了。 他皱眉看向米娜： “你的意思是，窥探者可能要针对我做什么？ 我可能是他们的目标？ 不然的话，不可能我接触的案件，这么多都和他们有关系？”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米娜点头，有些担忧道： “窥探者如果针对你，他们具体想做什么，我自然不知道。 沈组长，你应该了解过，这个组织比较复杂。 已经有三四年时间，偃旗息鼓。 国际刑警的前辈，让我转告你一些情况。 他们根据掌握的信息推测，窥探者的内部，似乎出了问题，很可能处于分崩离析的状态。 成员根据不同的理念，抱团形成了不同的山头。 这样的组织，才最危险。 不同的山头，有不同的目的。 没人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所以，你千万要小心。” 沈庭点点头，向米娜表达了感谢。 这些信息，他倒是真不知道。 窥探者最疯狂的时候，在国内，也几乎没有露过面。 所以国内的相关信息，其实比较少。 就算沈庭共享的，国际刑警那边的资料，也没有这些内容。 因为这些属于内行人的推测，不会记录在案。 而米娜，接着露出小狐狸一般的笑容，话锋也跟着一转： “沈组长，你也不用太担心。 华国的调查部，会保障你的安全的。 但你如果还有担心，或许可以加入我国际刑警。 我们国际刑警，可是集结了全球各国的刑侦精英。 像你这样的天才很，咳，不是，像我这样的很多。 而且我们接触到的案件，更加复杂。 接触到的凶手，也更加怪诡莫测。 沈组长，你应该听说过的，你们华国的罪犯，因为历史、教育、社会等比较深层的原因，很多行为虽然变态，但勉强还是可以理解的。 可外国的案件，就怪诞多了。 很多时候，都没办法解释动机。 加入我们国际刑警，就可以接触这些特殊类型的案件。 我们还能百分百，保证你的安全。 怎么样，要不要考虑考虑？” 图穷匕见了啊！ 沈庭笑了笑。 不过，他倒是真有些心动了。 倒不是安全方面。 国内治安，整体肯定比国外好。 调查部这种强力国家机关，要保证他的安全，也是绝对没问题的。 沈庭心动的，是国外的各种案件。 这方面，他听破案群里的成员聊过。 国内外最变态的罪犯，尤其是杀人狂，的确有区别。 国外，由于各种宗教、异教、毒品、社会、历史等因素的影响，杀人狂在一定程度上，呈现出无序性。 简单来说，他们的行为，更加难以预测。 沈庭对这些案件，倒是有兴趣接触一下。 但这方面的事情，还是让调查部安排比较好。 沈庭看向米娜笑道： “米娜组长，我考虑考虑。 如果有需要，我会联系你的。” “没问题！” 她拿出手机，和沈庭互加了微信，然后才告别。 沈庭看着米娜离开的窈窕背影，一边返回办公室，继续整理资料。 一边思索着米娜的提醒。 “我自己的安全问题，倒是不用太担心。” 他的行动，毕竟都是跟着调查局走的。 专案组也有专门的成员，负责各方面的安全。 调查部一直让熊贝贝这大笨熊跟着自己，应该也有安全方面的考量。 因此只要稍微注意一点，问题不大。 沈庭担心的，是自己家人那边。 窥探者这种犯罪组织，可不会遵循不伤家人的准则。 “可以和调查部，提一下保护家人的需求。” 沈庭思索着，当天就抽空和调查部，完成了这方面的商议。 调查部也告知他，他父母那边，只要出行，他们都会派人保护。 之后，还会加大保护的力度。 双方还交流了一些细节，比如有生命危险，或受伤，肯定会出面。 但日常生活里的一些小摩擦，小问题，尽可能保持沉默。 这样能减少对父母生活的干扰。 沈庭这才放心，差不多一周后，终于整理完了他这部分，最核心的报告。 交给宋怀民，确认没问题后，他顺势提出了辞行。 宋怀民还想一起再吃顿饭，但这几天，一起聚餐的次数，已经不少了。 而且，沈庭这次带领专案组出来，时间有点过长了。 宋怀民了解情况后，也不再挽留。 他将沈庭等人送上车，还在后备箱放满了宝乐市这边的特产，目送沈庭等人离开警局大门。 目送沈庭离开的，还有蒋道庆团队的人。 其中，张嵩的目光，尤为复杂。 他一开始，还想在这次的案子里，观察沈庭。 研究蒋老师这样的刑侦传奇，为什么这么看好他，然后学习他的长处来着。 期间，被沈庭的各种操作，以及刑侦天赋震惊。 甚至，张嵩发现，蒋老师也是如此，对沈庭的评价一提再提。 而到案件后期，他其实已经放弃观察了。 因为沈庭的一些操作，对凶手行为的判断等等，他压根看不懂，也想不明白。 这还研究个毛啊！ 反正，最后张嵩总结起来，就两句话—— 可以跟沈庭一起查案，彻底放弃大脑，享受推土机一般的极致快感。 但千万别学他的破案方法，会学成傻子的。 这东西，太特么吃天赋了！ …… 第1章 生个足球队 下午！ 太阳已经开始西斜，天空隐约多了一丝暗淡。 从宝乐市通往大京的高速公路上，几辆警车疾驰。 这自然是专案组的车队。 这次离开大京，原本是要通过那万佛寺抛尸案，调查尸体失踪案。 预计离开大京的时间，不会太长，最多也就一周。 但没想到，中间多了那么多波折，前前后后，一共离开了将近一个月。 所以，专案组的警员们，大多都归心似箭。 “没想到，这次离开了这么长时间。” “确实，我们离开大京的时候，还是夏天，温度挺高，还要穿短袖呢！ 回来的时候，竟然都要入冬，要穿长袖厚衣服了。” “今年这天气，也是特殊。 几乎没有秋天，从夏天直接就蹦到了冬天。” …… “这次出来，倒是涨了不少见识。 尤其是组长的破案手法，太牛了。”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连续侦破三起案件。 而且都不是普通的小案子。 万佛山藏尸案，是跨度超过二十年的悬案。 大杨镇夫妻失踪案，牵扯众多，陷阱一层套一层，线索交杂混乱。 而宝乐市少女失踪案，更是牵扯众多。 连窥探者这种国际犯罪组织，还有黑莲教这种异教，都有涉及。 这些案子，我感觉随便拿出一个，调查时间都要以月起步。 但沈组长却能在短短时间内，完美侦破。 这太难得了。” “要不说，沈组长是整个华国刑侦领域，冉冉升起的新星呢！” “我看可不只是在国内。 从那些国际刑警的反应来看，他们对沈组长，明显也是心悦诚服。” “这些外国人，都慕强。 你比他们差，他们就看不起你。 可如果比他们强，自然好声好气的。” …… “唯独有些可惜，我感觉沈组长的破案手法，不太好学。” “确实没法学。 那些刑侦技术，就算相应领域的专家，研究几十年，都达不到沈组长的程度，更不用说我们了。 至于圈定涉案地点，咱们更没法学。 就算把沈组长圈出的区域给我看，我都看不出门道，更不用说让我们自己圈了。 再就是，对凶手作案逻辑的分析、行为的判断等等，精准到令人发指。 这些东西，可都没法学啊！” “这些能力，随便拿出一个，放到一个人身上，就可以说天赋异禀了。 结果，竟然集中到了沈组长一个人身上。” “这种情况，沈组长的能力，我觉得已经不适合称之为天赋了。 说沈组长完全是为了刑案调查而生的，是不是更合适一点？” “差不多吧！ 一个人有一项特长尤为突出，可以被称之为天赋。 但要是某个领域需要的所有特质，全都集中在一个人身上。 真的可以说，是为了这个领域而生的了。” “我感觉，刑侦调查所需要的所有技能点，敏锐的思维、刑案直觉、严密逻辑、技能学习能力等等，沈组长全都点满，甚至可以说爆表了。 说他是为了案件调查而生的，应该没人会反对。” …… “嘿嘿，跟着沈组长就是爽啊！ 虽然只是跟着打了打酱油，但连续侦破三起大案，这贡献可不少。 咱们应该能沾不少光，得到不少嘉奖。” “所以说啊，我其实不太愿意回大京来着。 要是能跟着沈组长，在外面这么调查一年，不，我感觉半年就够了。 要是半年时间，一直能跟随沈组长，持续调查案件。 再回到大京的时候，警衔我都不敢想能升到什么程度。 嘻嘻，我估计我们局长见面，都得向我敬礼。” “我其实也不想回大京。 就算每次破案，我们只能跟着蹭个集体功劳，那也很了不得了。” “要不说，打游戏都喜欢被人带呢！ 有人带飞的感觉，太爽了。” “在刑侦部门，要升警衔，基本只能熬资历。 但跟着沈组长，以这种效率破案，我感觉自己的警衔要飞啊！ 这么好的机会，可不是人人都能遇到的。” “要不然，当初沈组长组建专案组，那么多人报名，挤破了头都要加入呢！” …… 组员们讨论着，位于中央位置的警车上，沈庭倒是没想那么多。 他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白杨，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着许心一的问题。 自从上了车，许心一就在她那小本本上，写写画画。 她还在研究案情，而且不止是刚调查的少女失踪案。 之前查过的觅云区爆炸案、大杨镇夫妻失踪案等等，她都在研究。 似乎，之前她记在本本上，很多没想通的疑点，以及没理解的、沈庭的操作，忽然像开窍一样，一下都有了灵感。 看着许心一盯着小本本的双眼里，异彩连连。 沈庭自然知道，是系统的奖励生效了。 这次案件侦破，许心一获得了系统一等的奖励。 刑侦天赋，可是提升了百分之五十。 这绝对是非常可观的提升了。 天赋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一个人的上限。 关键是，基本是固定的。 就算有人通过努力、学习，不停的开窍，上限最多可能也就提升个两三成。 而许心一，一下子就提升了五成。 连她自己，也看着沈庭笑道： “要不都说，要跟好学生一起玩呢！ 沈庭，这次跟你出来，我感觉脑子忽然通透了不少。 以前绞尽脑汁都想不明白的东西，现在一下就想明白了。 沈庭，等回大京休息几天，我请你吃饭哈！” “好啊好啊！ 许姐你请客，可得好好宰你一顿。” ??? “没问题啊，随便你吃。 到时候，请专案组成员一起。” 许心一又看了眼，前面的熊贝贝，稍显嫌弃的问道： “喂，我请吃饭，你去吗？” 熊贝贝之前都是沈庭的专职司机来着。 可这次，却坐在了副驾驶位。 还端着个手机，看着微信聊天页面，一脸的傻笑。 “去去去，这还用问？ 吃饭能缺了你熊哥吗？” 沈庭则看向他的微信页面，想看清他在聊什么。 结果，这家伙竟然直接用身体挡住，还一脸嘚瑟道： “没想到，咱们沈大神探，还有偷窥的爱好呢！” 嘁~~ 谁稀得看啊！ 沈庭无语的收回目光。 其实，他不用细看，也知道熊贝贝在跟谁聊天。 他早就发现，熊贝贝这家伙，不知道怎么跟万佛山藏尸案，那张芊芊勾搭上了。 两人最近聊得火热！ 许心一则好奇道： “话说，你们最近聊到什么程度了？ 不会冷不丁，要请我们喝喜酒了吧？” “嘿嘿，那倒也不至于。 反正芊芊说，等她过两天有空，会来大京找我玩！” “啧啧，芊芊~~ 叫的好肉麻啊！” 沈庭阴阳怪气。 这是前几天熊贝贝阴阳他的话。 许心一也跟着感叹： “真是铁树也能开花，大黑熊都能找着对象啊！” 沈庭和许心一对视一眼，都笑出了声。 熊贝贝毫不在意两人的挖苦： “笑吧笑吧！ 我知道你们两个只知道查案的老光棍，羡慕咱能找到对象。 嘿嘿，我看你俩啊，注定要光棍一辈子了。 不过不用担心，我打算生个足球队，连孩子名都取好了。 到时候，让我孩子认你们当干爹干妈，给你们养老。 等你们死翘翘了，财产都是我孩子的，嘿嘿嘿~~” 沈庭和许心一又对视一眼，一下子都笑不出来了。 …… 第2章 回家！ 警车在高速上疾驰。 从黄昏开到日落。 天色差不多彻底昏沉下来的时候，警车下了高速。 沈庭在群里发了个大红包，让组员各回各家。 又过了差不多二十分钟，他被送回沈家村。 和车上三人告别后，他推开木门，进入院子。 “妈，我回来了。” “咦，庭，你终于回来了。 这次怎么出去了这么久啊！” 沈母原本在烧火，听到声音，立刻迎了上来。 她捏了捏沈庭的胳膊： “怎么还瘦了呢？” “最近事情有些多。 这次回来，应该能休息一段时间。” 沈庭看着大冒蒸汽的土灶，笑道： “有海鲜？ 能闻到鲜味了！” “刚好十五分钟了！” 沈母笑着，握着锅盖把手，把锅盖掀了起来。 海鲜的鲜味，顿时更加扑鼻而来。 沈庭朝锅内一看，梭子蟹、膏蟹、赤甲红蟹、虾爬、大虾…… 嗯，都是他爱吃的。 “对了，我爸呢？ 这个点，豆腐应该做好了吧？ 怎么没看到他？” “给村长家送豆腐去了。 村长家虾塘，今天开塘捕捞，请了不少人帮忙，订了我们家半包豆腐。 你爸一个小时前，就送去了。 然后被抓在那儿，一起吃饭了。 我们不用管他！ 他也不喝酒，知道你回家，吃两口就回来了。” 沈母笑道： “这还是沾了你的光呢！ 以前村长这样的人物，哪会理睬你爸一个做豆腐的啊！ 还不是看你现在，在调查局，咦，你好像去了调查部是吧？ 村长消息挺灵通的，看在你的面子上，才订咱家豆腐，才留你爸吃饭。 你不知道，村里人现在，看见我和你爸，也是客客气气的。 连你妹妹上小学，老师都对她特别照顾，连校长都打听过你呢！” 沈母一边往外夹海鲜，一边笑道： “这村子里啊，说朴素，是真朴素。 可要说势利，也是最势利的地方。” 沈庭笑着点头，剥了个大虾： “嗯，挺鲜的。” 他从院子里的窗户，看向主卧室。 电视竟然没开？ 床上散乱地摆着小学一年级的语文数学书，还有一些练习册。 能隐约看到，上面有铅笔涂涂画画的痕迹。 这些自然是沈嫚嫚的。 但她人不在屋里，要不然，现在早跳出来，往沈庭身上爬了。 “嫚嫚那丫头呢？ 怎么没看到？” “哦，我们家老母猪刚生了小猪。 她跑出去，看小猪崽了。 看了好一会儿了，不知道怎么还没回来。 你出去叫叫她吧，也该吃饭了。” “好！” 沈庭离开院子，走出大门，向大门左侧走过去，这边搭了个豆腐坊。 是沈父沈母平时做豆腐的地方。 豆腐坊再往后，就是猪圈。 沈庭绕过豆腐坊，意外的，没有在猪圈外看到沈嫚嫚。 嗯？ 怎么不在这？ 他快步走了几步，来到猪圈外的瞬间，却看到了让他脑子发炸的一幕—— 就见穿着红色毛衣的沈嫚嫚，居然被压在了老母猪的肚子下面。 周围躺着一圈小猪。 沈庭吓了一跳，赶紧翻进猪圈。 凑近一看，总算松了口气。 沈嫚嫚没事，只是被母猪肚子比较柔软的部位，“盖”在下面。 她人有些小，可能挣扎不出来。 关键是，这丫头此刻，竟然趴在那儿睡着了。 真特娘的离谱！ 她脸上还带着泪痕，估计刚被压在下面的时候，哭喊过。 遇事不慌，沈庭拿出手机，拍了个视频，发到朋友圈。 嘿嘿，等以后沈嫚嫚结婚的时候，在婚礼上放。 沈庭刚发出朋友圈，立刻有不少警员留言。 熊贝贝：这…… 许心一：嫚嫚没事吧⊙_⊙ 张嵩：这是咋的了？ 郑远桥：活久见啊(???) …… 沈庭没时间回复，连忙捏了捏沈嫚嫚的脸蛋。 沈嫚嫚咂吧了几下嘴，这才悠悠醒了过来。 她眨了眨迷糊的大眼睛，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在哪里。 见沈庭在自己眼前，立刻又大哭了起来。 (ó﹏ò?) ：“老哥救我呀！ 我被压在下面，出不来啦！” 沈庭有点想笑，但没好意思笑出声。 他用力掀起侧躺在那里，同样在呼呼大睡的母猪肚皮，沈嫚嫚连滚带爬，快速爬了出来。 她立刻就往沈庭身上扑。 沈庭看了眼她浑身的猪粪，已经将大部分红色毛衣染成了灰黑色，下意识想躲。 但感觉不太地道，有失大哥的威严。 算了，抱就抱吧，大不了衣服不要了。 (╯·?·╰):“老哥，吓死我啦！ 你不知道，这老母猪肚子可重了，像五指山那么重。 嫚嫚还以为，要被压扁了呢！” 沈庭把她抱出猪圈，向家里走去，途中尽量和她保持距离，但还是能闻到钻心的臭气： “你怎么跑猪圈里去了？” ?????：“哼哼，我看小猪可爱，就想抱一只出来玩。 谁知道，刚爬进去，那睡觉的老母猪，就朝我翻身。 那大肚子，刚好把我拍在了下面。 我算是知道，猴哥为啥逃不出五指山啦！” “那你怎么又睡着了？” (???):“老哥，我偷偷告诉你哈！ 其实老母猪肚子下面，可暖和了呢，还软软的，像个大棉被。 我被压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就睡着啦！ 老哥，你可以偷偷跑母猪肚子下面试试，其实还挺舒服的呢！ 放心好了，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呵，我疯了吗？ 没事跑老母猪肚子底下？ 沈庭把沈嫚嫚抱回家，然后就听到沈母绝望的怒吼: “沈嫚嫚，你个死丫头，是跑到粪坑里打滚了吗？” …… 第3章 煽猪！ 沈家村！ 月落乌啼！ 沈嫚嫚的臭衣服，已经被丢到门外的垃圾桶。 沈母早已经带着她进了洗澡间，沈庭还能听到沈母清晰的呵斥声： “你说你个死丫头，闲着没事，爬猪圈里干嘛？ 那里面臭烘烘的……” “我看那小猪，白白胖胖的，可爱嘛！ 老妈你不要生气了嘛，我下次不进去啦。” “哼，你要是还敢有下次，我非让你爸收拾你一顿不可。 呸呸呸，臭死了，自己打香皂！” “嘿嘿，下次我让我哥进猪圈，帮我抓小猪玩。 妈，小声告诉你哈！ 我哥他可是说了，他也想去老母猪肚子下面，试试被猪肚子盖住的感觉。 他都不让我告诉别人的，嘻嘻。” 沈庭本想看沈嫚嫚挨揍来着，没想到吃瓜吃到了自己身上： “沈嫚嫚，你别给我胡说八道哈，小心洗完澡我揍你！” “嘿嘿，妈，你看，我哥都不敢承认。” ……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沈庭也洗完了澡，沈父刚好也回来了。 听了沈嫚嫚的“传奇经历”，也是被惊得一愣一愣的。 他倒是挺严格的，对沈嫚嫚提出了严肃的批评。 因为她那行为，其实还是挺危险的。 幸亏是被压在了柔软的肚子下面，要是其它部位，老母猪将近三百斤的重量，真的会压死人的。 沈嫚嫚真心悔过，这事这才算过去。 吃完海鲜后，一家人来到主卧室，一边看电视上播放的斗地主，一边聊天。 沈庭简单说了一下这一个月，在外面的趣事。 案子上的事情，基本都不能泄露，他捡着能说的，简单聊了聊。 沈父沈母，也谈了谈村里近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谁家娶了媳妇，谁家生了孙子孙女啊这些，意图其实很明显。 但沈庭假装听不明白，将话题转到煽猪上： “我看小猪崽，怎么还没有阉，要不要我来？” “啊？你会吗？” “煽猪可不能瞎搞啊！ 技术不好，小猪会感染死亡的。 我们找的煽猪的师傅，最近比较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过来。” “那就交给我了。 明天早晨，你们去卫生院买点碘伏、酒精、手术刀这些，看我给你们露一手。” 沈庭自信满满。 他之前获得的，死者的馈赠里，刚好有煽猪的技能。 那名死者，是在大型养猪场，负责煽猪的工作。 已经有上万头公猪，在她手里，变成了太监猪。 堪称太监制造机！ 手艺肯定没问题！ “这，好吧！” “那明天你试试？” 沈父沈母，勉强答应。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沈庭早早起床，为伟大的煽猪工作，做准备。 来到猪圈外的时候，沈父已经准备好了刀片、碘伏、青霉素粉等等。 沈嫚嫚这次倒是学乖了，扎了个冲天辫，离猪圈两米远，自己找了个小马扎，坐在上面，瞪着一双大眼睛，好奇的看着这边。 她昨天的经历，看起来没事，但似乎有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专业的手术刀，搞不到。 这种刀片行吗？” “可以！” 沈父拿着的，是老式刮胡刀的扁平刀片，非常锋利。 二三十年前，这刀片曾被“誉为”，普通人能接触到的，最小最易隐藏，且最便宜最锋利的武器。 因此，不少刑案里的伤人，甚至致死工具，就是这小小的刀片。 曾经有乘客，从出租车后方，用剃须刀片抵住司机喉咙抢劫。 司机挣扎期间，刀片直接割断了大动脉。 …… 此刻！ 沈庭用肥皂水清洗双手，然后用碘伏消毒。 接着点燃酒精火焰，灼烧刀片消毒。 同时，他在脑海里，回忆煽猪的具体步骤。 沈父从猪圈抓了只小猪，递出来。 沈庭将小猪提起，呈左侧卧，放在铺了干净床单的桌子上。 他让沈母帮忙固定小猪的尾巴，还有右后腿脚踝。 小猪的腹部和蛋蛋，完全暴露。 沈庭用碘伏消毒阴囊，拿起锋利刀片。 小猪似乎意识到什么，开始疯狂挣扎号叫。 “怎么感觉比追踪杀人狂还紧张呢？” 沈庭深呼吸几次。 左手固定蛋蛋，右手手起刀落，顺势挤出左边蛋蛋。 沈母看着沈庭一气呵成的动作，目光一亮。 同时早已经拿着一个碗，将其接住。 远处的沈嫚嫚，更是吓得用双手捂眼。 但又忍不住从手指的缝隙偷看。 “庭，你这技术不错啊！ 我怎么看着，比我们找的师傅，动作还要麻利？” 沈父也是双眼发亮，赞叹道。 沈庭撕开系带，刮捋精索，然后在另一侧再来一刀，将另一个蛋蛋挤出。 沈母再次将其接住，也赞道： “是挺专业哈！ 我以前听人说过，最好分两个切口，分别挤出蛋蛋。 要不然脓液不容易排出来，容易导致感染。 但很多师傅，还是图省事，只切一刀。 庭，你这手法这么专业，是在哪学的啊？” 沈父也好奇道：“是啊！ 你不是出去调查案子去了吗？ 怎么学了煽猪手艺回来？” “咳，调查的案子，和煽猪有关系，就学了学。” 沈庭胡扯。 做完消毒消炎等术后处理后，把小猪放到提前准备的，干净的条筐里。 沈父递过来第二头小猪，沈庭重复操作。 几次之后，沈嫚嫚也不怕了，凑到桌子旁，帮忙把住小猪疯狂挥动的尾巴。 笑嘻嘻道ヾ(●′?｀●)?： “哇，老哥，你好厉害呀！ 你教我割猪蛋蛋好不好？ 等我长大了，我也想做给小猪做手术的医生。” ……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八只小公猪，全部完成手术，变成了小太监。 沈父端着盛放的大碗，朝沈庭挤眉弄眼： “这可是好东西啊！ 我看你都瘦了！ 等我处理处理，中午给你爆炒一盘，再加上咱家老豆腐，开个汤，给你好好补补。” 沈庭稍微有些尴尬。 他不太爱吃发腥的东西。 还是老爹你自己留着吃吧！ 简单收拾了一下，将小猪安顿好，四人从猪圈返回家中。 但还没走到大门，就见有几个邻居，五十来岁，有男有女，都沿着水泥路，朝北边走去。 看样子，还有些着急呢！ 沈父见状，看向一人，好奇道： “明厅，这是怎么了？ 看你们急匆匆的，要去干啥啊？” 沈明厅，是沈庭的远房叔叔，慌忙里带着几分好奇： “啊？你不知道？ 村长家出事情了。” “什么事啊？ 这么大张旗鼓的？ 昨天不是刚开了虾塘，听说卖了不少钱呢！” 沈父更加好奇。 沈明厅神神秘秘，低声道： “可不是小事。 听说闹出人命了，警局已经来人了。 不过，不太确定。 我们要过去看热闹，你去不？” “去，当然要去！” 沈父就爱凑热闹。 而且，村长家出事，在村里影响还是挺大的。 怎么说，都要过去看看情况。 简单收拾好东西，沈庭一家，也去到村长的住处。 村长家住在一条干涸的小河边。 门口是几棵老杨树，很粗，一个成年人勉强能抱过来。 据沈父沈母说，几十年前，他们还小的时候，这河既清澈，水量还大。 这里差不多是全村最好的居住地了。 而现在，远远就能看到，村长家门外，围了不少人。 他们都被挡在警戒线外，有警员在维持秩序。 村长家是刚建没几年的二层小洋楼。 隐隐约约，有哭声从一楼传来。 但因为有围墙遮挡，看不清情况。 而二楼，明显能看到过道上，有多名警察，在一个房间处，进进出出。 其中，还有穿白大褂，提着工具箱的法医。 站在门外的中年警员，沈庭看着有几分眼熟，但一时间对不上号。 此刻那警员抽着烟，额间的川字，好像是刻在额头上的。 又深又明显！ 而且，他脸上，明显有几分紧张。 这种表情，沈庭还挺熟悉的。 命案现场，警方的负责人，通常都是这副样子。 中年警员看了眼围观的人群，皱眉道： “把人驱散吧！ 尸体马上要运回去解剖了。” “好，我去安排！” 中年警员吸了口烟，目光刚要从人群里收回，但余光忽然被一个人吸住。 好像，那人身上有能吸人目光的强大磁铁。 他一怔，连忙扭头看去。 确认对方身份后，如获大赦一般，一脸的惊喜。 他接着想起，这边叫沈家村，脸上露出恍然。 中年警员连忙掐灭手里的烟，同时提醒屋内的警员： “先别移动尸体！ 现场尽量保持原样！” 在警员们诧异的目光下，中年警员“噔噔噔”，以自己的极限速度，快步跑下楼。 生怕那人跑了一般…… 第4章 所长迎接！ 沈家村！ 熹微的晨光，穿过白杨树梢，在聚集的村民身上，留下斑驳的光影。 沈父拐了拐沈庭的胳膊，惊讶道： “庭，我怎么看二楼那警察，好像在看你啊？ 你和那警官认识？” 沈庭自然注意到了中年警员的目光，他把怀里抱着的沈嫚嫚，递给沈母，笑道： “好像，有工作找上门了！” 沈母惊讶： “什么意思？ 那警官是你领导？” 恰在这时，中年警官走出大门。 他直接看向沈庭所在的方位，再次确认是沈庭后，脸上立刻露出被救赎一般的笑容，连忙向他走来。 围在前面的村民们，惊讶间，连忙给中年警员让路。 “沈顾问，不对，现在应该叫你沈组长了吧！ 我倒是忘了，你就是这沈家村的人。 对了，我听说你带着专案组，在外面查案。 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中年警员，热切的和沈庭握手。 沈庭已经想起警员的身份。 他应该是附近街道，派出所的所长。 名叫关关度！ 之前雪夜失踪案巡查的时候，他带人参与过协查。 “关所长，你好，好久不见啊！ 我也是昨天刚忙完，才回家。” 关关度一听，心里又是一松。 刚回来的话， 至少也得休息几天吧！ 除非特殊情况，调查部通常不会立刻分派任务。 这样的话…… 关关度凑到沈庭身旁，低声道： “沈组长有时间的话，能不能进现场，帮忙参谋参谋？ 给点调查建议什么的？” “应该的。 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那太好了！ 有沈组长你帮忙，这案子，我可就放心多了。” 关关度露出安心的笑容。 他负责的辖区，治安一直很好。 一年也发生不了几起刑案。 就算有，大多也是经济犯罪、交通肇事，或者偷盗抢劫，这些比较容易调查的案子。 涉及到命案的，基本也都是激情犯罪。 现场就能抓到凶手！ 但这次的案子，关关度一进现场，就感觉不一样。 明显不是那种，查一下受害者社交网络，就能轻松侦破的案子。 也因此，很少接触这种案子的他，心里多少有些忐忑。 可沈庭现在愿意帮忙，他的担忧，瞬间一扫而空。 沈庭可是堂堂国家级的专案组组长。 有他来指导这案子的调查，那还不是轻松加愉快吗？ “沈组长，跟我来吧！” 关关度帮沈庭拉起警戒带。 沈庭和父母打了招呼，跟着进入现场。 “沈组长，手续方面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马上向上面打报告。” “不用了！ 遇到案件，随时接手调查，我这边有权限。” 关关度惊了一下。 这可不是普通权限。 有些类似古代钦差，“皇权特许，先斩后奏”！ 就算国家级的专案组组长，也不可能人人都有这权利。 “好好好，那倒是省事了。” 关关度明显对沈庭更加敬重，对于眼前这案子，也更加放心。 …… 两人进入现场后，村民们跟着又聚在一起。 不过，这次不是聚在警戒带外。 而是聚在沈庭父母周围。 “老沈，你生了个好儿子啊！” “是啊，沈庭现在可出息了。” “连警察都对他毕恭毕敬的。” “那人好像是派出所所长吧！ 我看他肩章是两条杠，两个星。 刚刚查了查，好像是二级警督。 这可不是小警察啊！” “当然不是小警察，你没听沈庭叫他所长吗？ 堂堂所长，我们平时想见都见不到。 可竟然亲自下来迎接沈庭，还对他毕恭毕敬的。 老沈，你儿子究竟是怎么个身份啊？” …… 沈父沈母对视一眼，眼里也都是意外。 他们知道沈庭在警察部门工作，也知道他前段时间调到了调查部。 可沈庭具体什么职位，他们真不知道。 还以为，只是个受重用的年轻警员呢！ 毕竟，沈庭从事警察工作，一共也就一年左右。 厉害，又能厉害到哪儿去？ 可好像不是这样。 连派出所长这样的人物，都对他这么客气。 这明显不止是受重用吧！ “庭的职位，比派出所长还高？” “不能吧！ 也没听他说起过啊！ 等回家好好问问他。” …… 第5章 沈家村杀人案！ 【第十一起案件任务发布： 五天内，侦破沈家村杀人案！ 案件基础奖励，技能点10个。 案件简介： 今天清晨，沈家村村长家。 住在一楼的老人，见二楼的儿子儿媳，迟迟不下楼吃早饭。 且叫二人，也没人答应。 村长母亲上楼敲门，但发现门压根没关，一推就打开了。 然后，她就看到躺在血泊里的儿子、儿媳。 晃动二人，发现她们没有丝毫生息。 且身体已经冰冷，不知道什么时间已经遇害，慌乱间报警……】 发布任务了？ 刚迈过门槛，走进村长家大门的沈庭，有些意外。 能被系统选做任务，而且给五天侦破时间，说明这案子，一定有些门道。 沈庭有了心理准备，进入院子。 村长家的房子，明显改造过。 应该是合并了两处宅基地，才能建成这么大的住处。 单单是院子，就有沈庭家房子那么大了。 院子被水泥墙围起，外侧还贴了白色瓷砖。 院墙下，种了石榴、枣树、柿子树、葡萄等等。 院子左侧开辟出一个小花园，里面种着稀稀拉拉的月季，还有铁线莲等植物，基本都已经落叶。 右侧是个小菜园，大部分蔬菜已经过季，地里只剩大白菜和萝卜。 大门处虽然设有监控，但范围有限。 院子太大，围墙范围又广。 如果有人从左右两侧围墙翻入，监控应该拍不到。 此刻！ 正有警员在菜园和花园里，分别勘察。 院子里边，是个二层小洋楼。 合金窗户！ 墙体外贴着红色瓷砖。 楼体最上面，甚至建了古楼一样的屋檐，瓦片也是红色。 看起来好不气派！ 就算在农村，要自建这么气派的小楼，也得二十多万。 一般农村人，可舍不得。 沈庭倒也不意外。 他听父母说过，村长有自己的施工队。 十多年前，就在外面接工程干活，那是房地产最好的年代，自然赚了不少钱。 说起来，沈庭大学报了土木这天坑专业，还是受了村长影响呢！ 他高考分数其实不低，六百三十多，完全能报985不错的专业。 当时沈父沈母，看村长干工程赚了那么多钱，就撺掇沈庭报土木，说将来一定有好前程。 沈庭本身也没啥理想，也没有喜欢的专业，他查了查，连网上推荐专业的主播都建议报土木。 因此就报了，结果，欲哭无泪啊！ 沈庭收起思绪，看向小楼一层。 这里有个房间，村长父母平时应该是住在这里。 村长父亲站在那里，头发花白，双眼通红，神情有些木楞。 村长母亲无助的坐在马扎上，呜咽哭泣。 她怀里还抱着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比沈嫚嫚大不少。 男孩神色倒是不怎么悲伤，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爷爷奶奶的表现，感染了他，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老一辈和孙辈，都在这里，死者是谁，就很明显了。 沈庭朝二老点头，算是和他们打了招呼。 然后跟随关关度来到二楼。 去多了犯罪现场，沈庭的嗅觉已经尤为灵敏。 一上二楼，他就闻到了又咸又腥的腐血气味。 还有一丝酒气，隐约夹杂在其中。 上了楼梯后，迎面是个卧室，外面拉着黑白相间的警戒带。 关所长将其拉起，沈庭穿上鞋套、手套，进入现场。 一进卧室，他就看到两具躺在床右侧，地面上的尸体。 一男一女！ 男的下身穿着蓝色短裤，上身穿着白色坎肩，被撕扯的不成样子。 且二者都已经被鲜血浸染。 沈庭认出，这男的就是沈家村的村长吴立群。 年龄不大，也是三十七八岁的样子。 人很干练，脾气也不错。 沈庭就算之前送外卖，和吴立群碰面，他也客客气气的。 谁能想到，有一天，会在现在的场景碰面。 吴立群的核心伤势，应该在头部。 因为他头部下的地板上，汇集着一大片血泊。 吴立群下方，更靠近卧室门的地面上，棉被覆盖着另一具尸体。 从露出的衣角以及胳膊，能看出死者是名女性。 沈庭微微皱眉： “这被子，应该不是警员覆盖的吧？” “不是！当然不是！” 关关度连忙道： “我们所，虽然处理凶杀案的经验，不那么足。 但也知道，不能破坏现场，尤其是尸体的状态。 我们刚进卧室，棉被就盖在这具尸体上。 问过下面的老人，他们也没有动过现场。” 沈庭点头。 给尸体盖被子，在犯罪行为学上，是一种“愧疚行为”！ 可能性有很多。 比如，凶手一时冲动作案，或在冲突里误杀，事后悔恨、不忍。 再比如，杀害亲属、密友等等。 这些情况下，凶手事后会有类似盖被子、整理死者衣物的愧疚行为，以此减轻自身的罪恶感。 问题是！ 为什么只有一名死者身上有被子？ 而吴立群身上没有？ 凶手只对一个人，心有愧疚？ “愧疚行为，通常是熟人作案。 而且大概率是冲动犯罪，而不是预谋作案。” 因为预谋杀人，通常有比较大的仇怨，杀人后可能恐惧，可能畅快，通常不会愧疚。 沈庭想了想： “关所长，这种入室杀人案，在案件初期，通常就两个调查方向。 首先，自然是现场勘察。 其次，就是调查死者的社会关系。 鉴于目前发现的愧疚行为，死者比较近的社会关系，要重点调查。” 关关度连连点头：“好！ 我马上派人，去查近期和吴立群夫妻，发生过矛盾，或直接冲突的熟人。” 沈庭环视一圈，接着道： “我看卧室里，明显有翻箱倒柜的痕迹。 现金和值钱的物品，有丢失吗？” “有！” 关关度点头： “我们向楼下的老人确认过，他们儿媳的金首饰，都不见了。 价值有十多万。 昨天卖虾的四万现金，以及之前吴立群留着应急的两万现金，都没了。 吴立群在外面包工程，经常要用现金打点，因此家里现金比较多。” 沈庭点头沉吟： “十大几万消失，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凶手的动机是钱财，为财杀人。 或者，仅仅是为了误导警方。 总之，查社会关系的时候，除了朋友等熟人，再查一查这附近，有盗窃、抢劫前科的人，还是很有必要的。” “对了……” 沈庭忽然想起来。 昨天沈父给吴立群送了半包豆腐，因为他家开虾塘，晚上要宴请来帮忙的人。 “我闻到了比较明显的酒气。 吴立群昨天刚卖大虾，而且喝了比较多的酒，没有多少反抗能力。 结果当晚就被袭击，卖虾的钱也没了，多少有点巧合。 凶手应该知道，吴立群昨天卖虾，且喝了酒。 他大概率是村里人，甚至是帮吴立群捕捞大虾，售卖的帮手。” “好，这部分人，我也会让手下重点关注。” 关关度应道。 经沈庭这么一说，他感觉思路清晰了很多。 倒也不是说，这些事情，他想不到。 沈庭所说的这些，其实都是比较基本的东西，没有太夸张的含金量。 如果案件由他负责，他也能想得到，并做出相应的安排。 但如果是关关度自己的想法，他一定会犹豫、迟疑，担心自己有没有遗漏。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命令，从沈庭嘴里说出来，他感觉非常安心。 甚至！ 他感觉，即便方向相同，可从沈庭嘴里说出来，也比他自己下达命令，找到线索的概率，会更高！ 这自然有些莫名其妙！ 但关关度，切切实实有这种感觉。 “可能，这就是靠山的感觉？” 关关度无比安心。 同时，他将沈庭的指示，原封不动，传达下去。 而沈庭，掀开第二具尸体上的被子。 下面是一张熟悉的女性面孔…… 第6章 拉线！ 棉被下的尸体，是吴立群的妻子，村里人平时都叫她梅姐。 沈庭也是刚刚看资料才知道，她本名叫赵绘梅。 她身上穿着金色的连衣裙睡衣。 睡衣正面，有多个锐器捅刺造成的破口。 每个破口周围，都流出大量血液，将睡衣浸湿。 赵绘梅的血泊，在她的躯干下方。 沈庭看向卧室其它位置，整体比较散乱。 看床上布置，赵绘梅应该是睡在里侧。 里面床头柜上的台灯亮着，但有些歪斜。 吴立群这一侧的床头柜，是歪倒的。 台灯碎倒在地上！ 其次，屋内最明显的，就是大量的血迹了。 墙上、衣柜上、床铺上、窗帘上，沈庭都发现了大量的溅射血点。 “就从血迹入手吧！” 沈庭向痕迹检测员，要来血迹形态分析的相关工具，开始研究现场的血迹。 像这种现场有大量血迹的案子，血迹形态分析，可以根据血迹分布、血迹形态，快速重现案发过程。 比如！ 凶手攻击的位置和角度、凶器及袭击次数、凶手和受害者的行动轨迹和相对位置等等。 这些对于案件侦破，全都至关重要。 而沈庭使用的方法，自然还是之前用过的，比较传统的拉线法。 而跟着观摩的关关度，忽然接了个电话。 是朝阳调查局的警员打来的。 他们已经成立了调查组，马上就会过来。 一次有两名受害人，且不是常见的激情杀人。 这样的案子，在朝阳区都不常见，自然不可能交给一个经验不足的派出所。 关关度在电话里，简单说了这边的情况，尤其提到，沈庭也在这里。 “现场这里，用不用尽量保持原样，等你们过来？” “不用，你们听沈庭安排就行。 反正我们过去，也是听沈组长的。” 关关度明显听出，朝阳调查局的人，听到沈庭在，同样非常惊喜。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调查组的人员到来。 领头的，正是朝阳调查局，一大队长郑远桥。 上次刑罚者案后，他由于牵扯较深，休息了一个多月。 今天是重新上岗的第二天，没想到就要处理命案。 他本来还有些担心“手生”，可听到有沈庭在，完全不担心了。 调查组的警员上楼后，和派出所的警员做好沟通。 痕检、现勘、法医等等，很快各司其职。 而郑远桥，也跟着关关度，看沈庭的操作。 他有些惊奇，小声道： “没看错的话，这是血迹分析里的拉线法吧！ 没想到，沈庭还会这么老式的调查手法。” 关关度好奇： “郑队，你不是以前和沈组长多次合作过吗？ 你也没见过，他使用血迹形态分析？” “没见过！” 郑远桥摇头，苦笑道： “我见沈庭用过的刑侦手法，主要有孢粉学、微量物证和犯罪剖绘这些。 血迹形态分析，是真没见过。 不过，这也正常。 沈庭经常会冷不丁，忽然展示新的刑侦技术。 我都习惯了。 就是不知道，他究竟会多少刑侦技巧。” 关关度点头： “会，还不是最主要的。 各种技巧，咱们在警察学院都学过一点，也可以说会。 在实践里，用个一两下，也没问题。 但太深入的使用，就不行了。 可我看沈组长，单说这血迹分析里的拉线法，明显信手拈来，驾轻就熟。 可不是像咱们这样，只懂点皮毛。” “是啊！” 郑远桥点头。 虽然是第一次看沈庭使用拉线法，分析血迹，但他还是能看出，沈庭的技术肯定很不错。 本次犯罪现场的血迹，一眼看去，不但多，而且乱。 这样的现场，如果手法一般，那从血点拉出的，指向血源的轨迹线，会非常杂乱。 会像混乱的毛线团一样，臃肿的交杂在一起。 但沈庭拉出的线条，明显没有这个问题。 不但整齐，看起来井井有条，而且非常简洁。 从每个血迹拉出的线条，基本都能和其它线条，形成汇集，找到血源位置。 很显然！ 沈庭对血迹，是有选择的。 在拉线之前，他似乎已经判断好，哪个血迹，对分析有用。 这样的能力，如果对血迹形态分析，达不到高级精通的状态，是不可能做到的。 关关度和郑远桥讨论间，差不多四十分钟过去。 沈庭大致完成了血迹的初步分析。 之所以这么快，是因为沈庭的确是有选择的进行拉线。 在案件初期，简略拉线，判断凶手和受害者的相对位置，以及作案过程，才是最关键的。 如果细节上有需要，再进一步进行更加细致的拉线，也不迟。 沈庭根据拉线结果，简单研究了一下。 对于凶手的行凶过程，基本有了结论。 恰在此时！ 关所长走了过来，低声询问道： “沈组长，怎么样了？ 有什么发现吗？” …… 第7章 扁平足！ 日上三竿！ 今天阳光不错，甚至有些过于热烈了。 沈家村！ 原本围在村长家门外，看热闹的村民，此刻已经来到河道另一侧，有阴凉的位置。 “不知道，村长家到底什么情况。” “估计是真的发生了命案。 你们没看到，刚刚又来了好几辆警车吗？” “没错，看下车警员的样子，明显更加专业。” “就是不知道，到底是谁出了意外。 是村长夫妻？ 他们的孩子？ 还是他们的父母？” “要不就是村长夫妻，要不就是他们的孩子。 我记得，村长父母住在一楼。 可现在，警察全都聚集在二楼。” “有道理！ 唉，希望村长没事吧！ 我感觉小吴当了村长后，干得还挺不错的。” “确实不错。 小吴是真干事啊！ 不但把村里一些小路都修了，水库、河道也重新加固了，绿化也做得不错。 还带着村民一起养鱼养虾。 找个这么负责任的村长，太不容易了。” “单说住在村里这一点，就足够了。 以前的那些村长，全都跑到城区去住了，有事都找不到人。 哪像小吴这样，随叫随到。” “主要是小吴处理事情也公正。 要是他一直当村长，咱们村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希望小吴没事吧！” …… 小院二楼卧室内！ 法医初检完，给面部灰白的吴立群，拉上白布。 他叫上几名实习生，把两具尸体抬下楼。 下一步，自然是拉回去解剖。 而另一边的沈庭，听到关关度的询问，扭头惊讶道： “郑队，好久不见！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过来有一会儿了。 我看你太专心了，没好意思打扰你。” 郑远桥笑道： “我看你使用的拉线法，好像很专业啊！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发现？” “有一点！” 沈庭道： “基本能确定凶手大概率有两人。 或者说，至少有两人。 而且，他们一开始，大概率不是想杀人。 两种可能，要不就是想求财。 要不就是想给吴立群一点教训，让他受点伤。 只不过，后续发展，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郑远桥和关关度，都露出惊奇表情： “这些信息，是怎么看出来的？” 仅仅通过犯罪现场的血迹，通常得不出这么细致的信息。 沈庭走到大床的右侧，解释道： “我首先说一下，为什么说嫌犯，至少有两人。 最明显的，是这些擦拭过的血鞋印。 这些血印，没有鞋底花纹，嫌犯作案时，应该是穿了鞋套。 但即便这样的鞋印，依然能反映出凶手的某些特征。 两名嫌犯的鞋码，倒是相同，都是43。 但一人足形正常，另一人是扁平足。 因为一组足迹，有足弓部分对应的，比较明显的缺口。 而另一组足迹，因足弓塌陷，相对较宽。 且中间几乎没有缺口，前脚掌和后足跟之间，是一个宽阔、连续的足弓区。 区分起来，还是挺容易的。” 沈庭之前就兑换过足迹分析，连水泥夹层的脚印，都能鉴定。 这次的凶手，虽然有遮掩足迹的意识，但对这门刑侦技术的了解，明显有限。 他们明显不知道，即便穿着鞋套，依旧会留下很多特征。 沈庭继续道： “从足迹判断，凶手是两名成年男性。 身高都在168~175之间。 扁平足的男子，体型偏胖，在八十公斤左右。 正常足的男子，体型中等，相对干练。” 关关度和郑远桥点头。 脚印的特征，他们虽然看不出那么多，但还是能看出一些差别的。 “那为什么说，嫌犯一开始，可能没想要杀人？” 郑远桥好奇问道： “这结论的根据是什么？” 关关度也露出疑惑。 现在的结果是，两个人死了。 而凶手的动机，目前比较靠谱的推测，有两个。 一个是求财，凶手原本的动机是盗窃。 佐证是，现场丢失的大量财物。 可能盗窃时，被死者发现，因此失手杀人。 这个，容易理解。 可第二个动机，因为仇怨来报仇。 就不太好解释了。 凶手带着凶器，专门趁吴立群喝酒后，来到二楼。 且最终导致吴立群夫妻死亡。 说他们一开始不想杀人，有些奇怪吧！ 沈庭却道： “这个也好解释。 虽然法医的尸检报告，还没出。 但从两名死者的伤势也能看出，凶手势大力沉，应该正值壮年。 而吴立群的体型，也只能算中等。 再加上，当晚喝了不少酒，力量虚弱，且处于昏睡状态。 两名正常状态，且有准备、有凶器的嫌犯，如果一开始是冲着杀死吴立群去的，他应该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 但现在，看这现场，太混乱了。 凶手和受害者，明显经历了长时间的搏斗。” 关关度看了眼倾倒的床头柜，还有破碎的台灯、倾倒的挂衣架，有破碎痕迹的衣柜门等等，点点头。 这搏斗痕迹，的确太过激烈了一点。 但他很快又皱眉，看向原本被棉被覆盖的，赵绘梅尸体所在的位置： “可是，这不是还有赵绘梅吗？ 赵绘梅或许没喝酒，状态比较正常？ 她发现丈夫被袭击，肯定会起来帮忙吧！ 因为她的参与，导致场面比较激烈，也是正常的吧？” 沈庭点点头，笑道： “这就是问题了。 郑队、关所长，你们想想。 如果你们两个是嫌犯，在提前知道卧室里有两个人的前提下，要直接杀人，会怎么做？” “这个简单，肯定是一人一个啊！” 关关度直接开口。 郑远桥也点头： “我遇到过不少类似的案子。 为了避免杀死一人时，另一人反抗叫喊，引来他人关注。 两名凶手，会一人一名目标，且同时动手。 上来直接朝目标脑袋招呼，不留后患。” “那两位再看看这犯罪现场。” 沈庭重点指了指床铺的两侧。 这卧室空间比较大，床的两侧都有床头柜，也都有过道。 两人顺着沈庭的手指一看，再结合他的问题，很快明白了沈庭的意思。 郑远桥惊诧：“是有些奇怪啊！ 床铺里面的过道，太整齐了，没有丝毫打斗的痕迹。” 关关度也诧异： “现场的打斗位置，集中在吴立群这一侧的过道。 就是说！ 行凶的时候，两名嫌犯，都站在吴立群这一侧。 正常情况，两名嫌犯，应该分别站在床的两侧，一人一个目标才对。 可现在，明显不是这样。 别说杀人了，就算原本的动机真是盗窃，两名盗贼，也应该分开在不同的位置找财物才对。 这样有意外情况，他们也方便分别控制一人。 可现在！ 两名嫌犯，好像对赵绘梅，完全没有防备一样。 这明显不符合犯罪逻辑。” …… 第8章 玻璃弓形纹！ 案发卧室内！ 沈庭闻言点头： “凶手趁着吴立群家卖虾且醉酒，来作案。 说明他们，事先一定对目标进行过调查。 不可能不知道，吴立群还有一个妻子。 在知道这个的前提下，不管是杀人还是盗窃，都应该有应对赵绘梅的手段。 可现在！ 嫌犯就好像不知道赵绘梅的存在一样。 这明显是不合常理的……” 关关度和郑远桥，有些被现在的分析结果，搞糊涂了，皱眉思索间。 沈庭话锋忽然又一转： “现在的问题是！ 这不合常理的现场，就是发生了。 且两名嫌犯，因为赵绘梅的存在，被搞得有些措手不及。 佐证在这里……” 沈庭指了指木衣柜右下侧。 这边是个镶嵌在衣柜上的，一人多高，半米左右宽的镜子。 下方差不多半米高的位置，玻璃整体破碎。 在刑案现场，破碎的玻璃，能反映出很多信息。 关键鉴定点是，玻璃裂纹上，类似翅膀，或贝壳纹路的弓形纹。 所有弓形纹的汇聚点，就是玻璃的受拉面，也就是撞击来的方向。 简单来说，弓形纹的弓背，指向力源。 “当玻璃遭到撞击时，承受冲击的位置，通常是几个突出的，最先接触玻璃面，且能集中应力的点。 简单来说，有几个撞击点，就有几个弓形纹汇集区。” 沈庭指向那处玻璃： “很显然，玻璃上的核心弓形纹汇集区，有两个。 上方一个，下方偏右侧一个。 二者的相对位置，和人体后脑和右肩的相对位置，基本吻合。 精确判断的话，二者相对较宽。 应该是那名弓形足，较为肥胖的嫌犯，向后仰倒，撞击玻璃造成的这处破碎。 关键是！ 所有弓形纹，“弓背”一致指向室内。 而且角度较高！ 以这边过道的宽度、嫌疑人的体型，以及嫌疑人当时站立的大致位置判断。 如果他是自己失去平衡，向后滑倒的。 撞击部位，应该更高，在镜子中段。 而且，可以快速调整体态，让整个后背分担撞击力。 而要以这么大的角度，撞击到玻璃下面，且来不及调整体态。 通常是受到外力撞击的影响。” 沈庭将黑线一端，用粘土固定在撞击点，然后沿着弓背方向拉线。 最终，黑线固定在对面的墙上。 关关度和郑远桥，看着黑线从床上方穿过，都是一愣。 两人的目光，最终都定在赵绘梅睡觉位置，上方的黑线上。 “这个位置，这个高度，好像刚好是赵绘梅从床上起身，胳膊的高度。” 郑远桥意外道。 关关度同样惊讶： “而且赵绘梅如果起身后，向床另一侧，较胖的嫌疑人扑出。 轨迹基本能和黑线吻合。” 沈庭点头： “这玻璃裂纹，大概率是赵绘梅发现丈夫吴立群被袭击，慌忙扑向扁平足嫌疑人导致的。 关键是！ 扁平足嫌疑人，竟然对床另一边的赵绘梅，一点防备都没有，真的被她扑倒了。 这不合情理。 就算当时，两名嫌疑人有其它原因，导致两人必须都在吴立群这一侧。 可动手时，怎么也要防着赵绘梅一点。 嫌犯清醒，赵绘梅刚睡醒。 再加上有心算无心，正常情况，赵绘梅是不可能扑中目标的。 所以！ 赵绘梅扑来的瞬间，对扁平足嫌犯来说，一定是极大的意外，可能让他惊愣了一瞬间。 这才没有反应过来，被扑倒。” 关关度和郑远桥，再次点头。 “沈组长，你说的情况，概率的确比较高。 而且你刚刚也说了，正常情况，嫌犯不可能不防备那么一个大活人。 可嫌犯恰恰忽视了她！ 这种情况，我只能想到一种可能。 嫌犯动手前，侦查时，确认赵绘梅不在卧室。 但真正动手的时候，赵绘梅却在卧室。” 郑远桥推测。 关关度也道： “只有这样，才有可能让嫌犯，在动手时，忽视赵绘梅。 且赵绘梅突然出现时，让嫌犯措手不及。” “我也是这个结论。” 沈庭指了指赵绘梅那侧的床头柜上，歪斜的台灯： “当时的情况，可能是这样。 两名嫌犯以为赵绘梅不在，注意力全都放在吴立群身上。 袭击吴立群时，惊醒了赵绘梅。 她连忙打开自己一侧的台灯，估计还从床头柜上，拿了某样工具。 因此将台灯碰歪！ 接着，扑向扁平足嫌犯，将其扑倒在地，撞碎衣柜的玻璃门。 基本这样！ 我想，昨晚聚餐后，赵绘梅可能离过家，去过别的地方。 因此嫌犯才以为她不在卧室。 她去了哪里，这个可以查一查。 嫌犯掌握了她的一部分轨迹，也佐证，是熟人作案。” “再就是，这案件过程，也是为什么我说，如果嫌犯核心目的不是钱财，而是人。 那他们的目标，应该是吴立群！ 在他们的计划里，应该是特意选择赵绘梅不在的时间作案。 也因此！ 杀死赵绘梅之后，会有明显的愧疚行为，给她盖上了被子。” 关关度目光一亮： “这确实解释了，凶手为什么只对赵绘梅有愧疚行为，这个疑点。” 郑远桥也沉吟着道： “进一步往下分析的话，我倒是明白，为什么沈庭你说，凶手一开始，没想杀人了。 在赵绘梅被惊醒之前，吴立群至少被袭击了一次。 如果凶手想杀人，凶器一开始就往脑袋上招呼，吴立群不可能有反抗的机会。 可现在，这边的床头柜倒了。 台灯碎了！ 看样子，应该是吴立群用台灯，反击了凶手。 嫌犯两人站在吴立群这一侧，大概率是一人控制，一人攻击。 目的可能是想让吴立群，受点伤。 赵绘梅的出现，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而第一下没有受到致命伤的吴立群，也有一些反抗的力量。 这才把现场搞得这么乱！” 沈庭点头： “法医解剖，应该能发现，吴立群脑部以外，胸腹位置的伤势。 那应该是嫌犯第一下攻击，造成的。” …… 第9章 白发送黑发 沈家村！ 村长吴立群家的二楼卧室内。 沈庭看着现场，稍作总结： “现在能确定，直接动手的嫌犯，至少两人。 外面可能还有放风的同伙，加上的话，数量有可能更多。 嫌犯大概率认为，案发当晚，赵绘梅不在家，因此作案过程中，对她没有丝毫防备。 再加上凶手对村长家的结构、日常生活习惯，甚至昨晚卖虾喝酒等等细节，都有很深的了解。 凶手大概率是村里的熟人。 目前确定的动机，概率比较大的有两个。 一个是求财盗窃。 一个是报复吴立群，想给他点教训。 这两个动机，都能解释卧室内的一些疑点。 如果凶手的动机是盗窃，可能是在翻箱倒柜的时候，惊醒了吴立群和赵绘梅。 吴立群和靠近自己的那人扭打。 而赵绘梅，扑向扁平足的另一人。 如果凶手的动机是教训吴立群。 作案时，应该是扁平足控制吴立群，而正常足那人动手。 但两人没想到赵绘梅也在，发出的动静惊醒了她。 她扑向控制丈夫的扁平足。 两个动机，都说得通。 总之！ 两名嫌犯在吴立群这一侧作案，惊醒了赵绘梅。 她打开台灯，顺手抓起床头柜上的凶器，扑向扁平足，将他撞倒在衣柜玻璃门上。 而醉醺醺的吴立群，拿自己这一侧的台灯，反击正常足嫌犯。 双方，在这狭小的区域内扭打。 两名嫌犯，可能没戴面罩。 或者，扭打期间，面罩脱落。 总之，开灯后他们被看到了面貌。 因为是熟人，所以被认出了身份。 因此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人灭口。 吴立群在床上，被正常足嫌犯持凶器，多次敲击头部。 最终躯体无力，从床上滑落到地上。 而扁平足嫌犯，被撞倒在地后，和赵绘梅在床尾地面上扭打。 他可能使用了自己携带的尖锐凶器，也可能抢了赵绘梅的工具。 总之，多次戳刺赵绘梅胸腹部位，最终致其死亡。 之后，因愧疚，给赵绘梅的尸体盖上棉被。 并用屋里的衣物，对血迹进行了简单擦拭。 显然！ 凶手要不就是作案经验丰富，有前科。 要不就是作案前，查过比较多的资料。 因此知道戴脚套、擦血迹等细节。 至于两名凶手的其它特征，还有两人都穿43码的鞋。 身高在168－175之间。 一人扁平足，体型稍胖，体重在一百六十斤左右。 另一人正常足，不胖不瘦，比较干练。 基本的信息，差不多就这些。” 关关度和郑远桥全都点头： “很详细了。” “信息还是挺多的。” 沈庭则继续道： “接下来，就是调查方向了。 目前确定的方向，有两个。 一个是我们正在做的，勘察现场。 尸体解剖、确定凶器、确认死亡时间等细节，还需要一些时间。 值得一提的是，两名受害人和嫌犯，经历了比较激烈的扭打。 他们的指甲缝里，可能残留凶手的皮肤组织，或者衣物纤维。 这个要好好查一下。 还有凶器，以及赵绘梅从桌上抓的工具，现场都没找到。 让警员在周边仔细搜一搜。 嫌犯意外杀人，没有心理准备，有可能很慌张，将凶器就近丢弃。 如果能找到凶器，并提取到指纹，后面调查就简单了。” 虽说在凶杀现场周围，直接丢弃凶器，听起来是个很愚蠢的举动。 但实践中，的确有凶手，而且是很大一部分凶手，会这么做。 尤其是，激情犯罪的凶手。 或者像本案这样，原本没想杀人，但最终杀人的凶手。 他们会比预谋杀人的凶手，更紧张，更恐慌。 由自己的情绪支配，做出决定，而不是理智。 “第二个方向了，就是社会关系调查了。 凶手和受害者，应该不是一般的熟。 这个方向，应该能有一些结果。 值得重点关注的是，昨晚参与宴请的人。 以及宴请时，从门外经过的人。 只有他们，知道吴立群喝了酒，且家里刚卖了虾，有不少现金。 还有，赵绘梅聚会后，是否有去过别的地方，尤其是和谁见过，也要重点关注。 作案时，嫌犯为什么没有防备赵绘梅。 这一点，挺重要的，需要解释清楚。” 关关度和郑远桥，再次点头： “这些关键点，我们都记下了。 会传达给警员，让他们重点关注。” “这些方向，不算特别难办。 算是比较常规的调查方向，交给我们，沈组长你可以放心，不会出纰漏的。” 沈庭和两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在现场又转了一圈后，没有更多发现，决定去朝阳调查局，等待后续结果。 后续物证鉴定、法医解剖、询问嫌疑人等等，都会在朝阳调查局进行。 不过，在沈庭就要离开小院的时候，村长父母忽然叫住了他。 村长母亲脸上，有着明显的泪痕，眼圈红红的。 她佝偻着脊背，上来就抓着沈庭的双手： “庭，大娘知道你出息了，能在警局说得上话。 你利群哥这案子，你一定要帮帮忙啊！” 旁边的吴立群父亲，也是一脸的悲痛。 沈庭隐约感觉，他鬓角花白的头发，似乎更明显了一些。 “庭，你利群哥的为人，你知道的。 他人那么好，为什么有人要害他，为什么？ 庭，麻烦你帮帮忙，一定要抓到凶手。 我倒要看看，是哪个混蛋，哪个混蛋害死……” 吴立群父亲越说越激动，面色忽然涨红，直接向后瘫倒。 还好沈庭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 医护人员，立刻上前施救。 也不怪老两口这么激动，据沈庭的了解。 吴立群是家中独生子。 他家里条件，原本很差。 十多年前，靠着吃苦耐劳，敢打敢拼，这才发了家，生活好了起来。 之后竞选村长，带着不少村民致了富。 没想到，才过上几年好日子，就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还留下了一个独子！ 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唉~~ 沈庭在心里叹息一声，和村长母亲道： “婶子你放心，这案子，我一定会尽全力，尽快侦破的。” 老伴晕倒，让吴立群母亲，更显脆弱。 听到沈庭的许诺，她朝沈庭连连点头。 沈庭安排好这边的事情，走出小院大门…… 第10章 前村长 下午一点左右！ 村长家小院外，倒是没有院子里的紧张，气氛还算轻松。 看热闹的人，明显少了很多，毕竟是饭点。 当然也有人回家吃了午饭，又回来继续蹲守第一手消息的人。 扎着冲天辫的沈嫚嫚，显然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她拿着根枯杨枝，一个人蹲在干枯河道里，不知道在扒拉什么，反正很卖力的样子。 见沈庭从大门走出，她连忙跑了上来，抱着沈庭大腿，兴高采烈道： “老哥，你看看我找到了什么。” 她从衣服兜里，掏出几块沾着泥沙的鹅卵石： “嘿嘿，你看漂亮吧！ 嫚嫚找了好久呢！” 沈父沈母，也跑了过来。 沈母手里还拿着一个饭盒，递给沈庭，担心道： “怎么进去了这么长时间？ 我们午饭都吃完了。 这是给你留的。” 沈父看了眼村长家的二楼，皱眉道： “情况挺严重？” 沈庭接过饭盒，点点头： “不太妙。 我这边，要协助警方调查组，调查案子。 我过来和你们说一声，这两天应该不回家了。” 沈父点点头： “那你注意休息，别累坏了身体。” “好，我先过去了，那边都等着呢！” 沈庭就要转身离开，结果被沈嫚嫚忽然拉住。 “等等，等等！” 就见她在怀里的鹅卵石上，看了又看，先拿起一个灰突突最丑的，且有裂纹的。 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一个红色带斑点，最漂亮的，在衣服上擦了擦泥沙。 笑嘻嘻塞到沈庭兜里： “老哥，这石头送给你啦！ 祝你一路平安，马到成功，成功破案，嘿嘿。” 沈庭笑着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这丫头，还是懂点事的。 “我走了。” 沈庭走出去老远，还能听到沈母的喊声： “别忘了吃饭，放凉了吃不好。” 来到警车边，关关度给他开门、上车。 警车驶离！ 沈父沈母，原本就要回家了，但看热闹的村民，紧接着凑了过来。 “老沈，沈庭是真出息了吧！ 我看那派出所所长，竟然亲自给他开门。” “我看在村长家二楼的时候，那所长还有后来的警员，都对你儿子点头哈腰的，很尊敬的样子啊！” “都知道沈庭现在在警局工作，可他到底是个什么职位啊？” “以沈庭现在的身份，肯定知道村长家到底怎么回事吧？ 你们问他没有？” “对啊，他是怎么说的？” “不知道啊！”沈父道： “这些事情涉及到机密，庭儿一般不会和我们说的。” “这样啊！” “可惜了！” 村民们顿时一片失望声。 沈父沈母，应付了村民，直接离开。 走出去老远，还能听到村民议论，沈庭真出息什么的。 “老妈，我决定了，嫚嫚以后也要做和老哥一样的警察。” 在沈母怀里的沈嫚嫚，忽然扭着胖乎乎的身子道。 沈母没当回事，乐道： “就你啊！ 连一百以内加减法都算不明白，当警察，还不知道要搞出多少冤案呢！” 沈父也乐道： “你早晨不是还说，长大想当劁猪的吗？ 怎么这么快又想当警察了？” “我决定了，我不当劁猪的了。 我要当警察。 当警察多帅呀，前前后后那么多人，都对我哥礼礼貌貌的，多好呀！” 沈嫚嫚颇为认真道： “等我当了警察呀，就让手下帮我做算术题，帮我背课文，帮我捡石头，帮我抓小猪，帮我挨揍……” 沈嫚嫚扒拉着手指，一口气说了好多。 沈父沈母，都有些无语。 当你手下，可真惨啊！ …… 半个小时后，沈庭来到朝阳调查局。 这里已经布置好了专用的会议室。 沈庭还特意问了问熊贝贝和许心一的去向，得知两人都请假了。 毕竟出差出了这么长时间，肯定要休息几天。 趁着现场勘察和社会关系调查，还需要一些时间，沈庭进入破案群，将这案子的情况，和群成员一说。 kikO：“就是说，这是一起由意外导致的杀人案？ 嫌犯大概率没想杀人？ 这也太惨了吧！ (ー_ー)!!” 关宏峰：“这案子，我们能发挥的地方，倒是不多。 第一犯罪现场是确定的，也没有抛尸地。 搜尸三人组发挥的空间不大。 唯一可以找找的，是附近有没有适合丢弃凶器的地方？” 秦明：“我可以帮忙看看，法医的尸检有没有纰漏。” 唐探秦风：“现在最关键的两个方向，现场勘察和社会关系调查，我们都帮不上忙。 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帮忙看看，案发地附近，少数几个监控了。” 毛利小五郎：“正常来说，这种尸源确定、案发地确定的案子，应该不怎么难查。” 柯南：“就怕这案子，有什么隐秘。” …… 看大家的讨论内容，沈庭共享了法医解剖监控、沈家村监控、沈家村附近地图。 并将这些资料，上传破案群，供大家下载查看。 接着，重新捋顺了一下案情，尤其是案发现场的状态。 确认目前没有足够的信息，支撑下一步调查，沈庭也只能闭目等待。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最先传来消息的，是进行社会调查的一组成员。 他们向沈家村村民了解到，原村长和吴立群，有一定的矛盾。 原村长名叫沈必胜，六十多岁。 在沈家村做了二十多年村长，挺会拉帮结派的。 但吴立群第一年和他竞争村长，就打败了他。 沈必胜心有不甘，是很正常的。 这个，沈庭听父母说过一些。 而警员调查到的信息更多。 沈必胜，不但口头上不满，吴立群做村长后，他多次给上面写检举信。 几乎每年都写！ 检举的内容，五花八门。 之前说，吴立群贿赂选民，还说他个人生活混乱。 之后说，村支部的账目有问题，没有给出公开明细，吴立群一定贪污了。 这两年的话，说吴立群靠着自己有工程队，给村里修路修桥，都是他自己承包，从中赚得盆满钵满…… 第11章 嫌疑人！ 朝阳调查局。 一间专案办公室内！ 沈庭仔细听着电话里，警员对沈家村前村长，沈必胜的调查结果。 沈必胜，不仅仅是书面上，多次向上面，举报吴立群。 据村民回忆，差不多一个月前，在村集体大院外，两人还发生过直接的冲突。 当天，原本在工程队监督工作的吴立群，因为沈必胜的举报，被叫到区政府了解情况。 他平时本就很忙，既要处理村里的事情，还要忙工程队的工作。 工作忽然被打断，应该很不满。 关键是，这不是第一次了。 傍晚，返回村大队的时候，正好撞见始作俑者沈必胜。 吴立群就质问他，为什么挑事，多次无端举报自己。 沈必胜也不是省油的灯，两人杠了几句，还互相推搡。 当时，在村大队门口，下象棋打牌的老头们，都看到了这一幕。 他们上去劝架，把两人拉开。 “沈组长，我们找到了当时在场的不少老年人。 他们都说，沈必胜和吴立群，当时就闹得非常不愉快。 因为这几年吴立群干的不错，过年过节还会给老人们送米面，蔬菜什么的。 而沈必胜当了那么多年村长，其实当的不咋地。 他原本还计划，等自己退休了，让自己大儿子接自己的班，继续当村长。 他当时已经安排大儿子，进了村委会。 但原本的谋划，被吴立群彻底打破了。 总之，吴立群当村长的时间，即便比沈必胜短很多。 但大部分村民，还是向着吴立群说话。 见大家都不向着自己，沈必胜当时好像被气得不轻。 临走之前，骂骂咧咧的。 说村民们白眼狼，他们迟早会后悔什么的。 不过，之后一个月，沈必胜没再找吴立群的麻烦，也没再写举报信。 看起来事情就这么结束了。 不过结合村民的描述，还有他自己的行为。 这沈必胜，不是个省油的灯，可能想谋划大的，进一步报复吴立群。” 电话里，警员详细描述了沈必胜和吴立群之间的矛盾。 其中很多细节，沈庭这个沈家村人，都不知道。 不过，那沈必胜小肚鸡肠，他倒是了解一点。 沈必胜当了那么多年村长，水平说一般，都是抬举他了。 沈父沈母，在家也没少说他的闲话。 沈家村，大部分人都姓沈。 向上能回溯到同一个祖宗。 哪怕沈必胜干得稍微差一点，但情商稍微高一点，大部分村民肯定更愿意选他。 可当时，吴立群这个外姓人，高票当选。 由此可见，沈必胜这个村长当的有多差，多不受大家待见。 “沈必胜和吴立群斗气多年。 再加上被村大队门外，村里老人们这么一刺激，失去了理智，想要教训一下吴立群，挺正常的。” 沈庭思索着。 两人之间的矛盾，很符合本案的案情—— 有冲突，但没到杀人的程度。 只是在报复的时候，出了意外。 “案发时，沈必胜的行踪，你们查过没有？” “查过了！ 沈必胜说，他昨晚在家里，很早就睡着了。 还多次说，村长家的案子，和他没关系。 不过，能给他作证的，只有他老婆，没有其他人。 所以，他的不在场证明，效力很低。 沈必胜完全可以骗过妻子，半夜出来作案。” 警员分析道。 沈庭沉吟片刻，却是直接否决了这个可能： “那沈必胜，肯定不是直接凶手。 至少，在卧室里动手的两个人里，一定没有他。 注意力不要都放在沈必胜身上。 他那原本计划，要继承村长位置的儿子，重点也关注一下。” 电话那边的警员，明显愣了一下： “呃，沈组长，为什么这么确定，沈必胜和案子没有关系？” “因为现场留下的鞋印。” 沈庭道： “我刚刚回忆了一下，两名嫌犯在现场留下的血脚印，不符合老人脚印的特征。 那沈必胜，应该六十多岁了。 而两名嫌犯，应该在三十岁到四十岁之间。” 脚印除了本身形态的差别，还受到年龄的影响。 三十岁的人，和六十岁的人，鞋印有着明显的不同。 六十岁的脚印，可能因长期挤压，出现拇指外翻等畸形。 脚跟也会更宽、更扁平，轮廓没有年轻脚印那么完整。 因为年龄大的人，足跟脂肪垫萎缩，皮肤和韧带更松弛。 还有足印压力分布更分散，步宽增加，步幅明显变短，脚底有拖痕等特征。 这些，都是年龄增加，肌体老化、力量不足、平衡降低等问题导致的。 和年轻人的足迹特征，差别还是很明显的。 而且，这种特征，想要伪造，是很难的。 对面的警员，虽然好奇沈庭的判断依据，但也知道案子紧急，没有多问，直接道： “好，我安排人，查一下沈必胜的儿子。 这沈必胜可能不是动手杀人的凶手，但可能是案件的导火索。” “如果不确定沈必胜儿子，是否有嫌疑。 可以拍几张他走路的照片，以及足迹照片给我。 我可以尝试给出判断。” “没问题！” 沈庭继续问道： “除了这沈必胜，还有其它可疑人员吗？” “有的。 我们说话这会，又有队员送来了几份资料。” 警员道： “一条线索，是吴立群的堂弟提供。 他说，吴立群有个朋友，名叫沈大刚，也是沈家村人。 两人之前关系不错，一直称兄道弟。 沈大刚比吴立群大两岁，而且在工程上，一直照顾吴立群，吴立群一直叫他刚哥。 他在区政府工作，借着工作，在早期，给吴立群拉过不少工程。 吴立群能起来，沈大刚至少占了五六分的功劳。 吴立群很感谢他。 不过，吴立群堂弟说，两人的关系，在去年过年的时候，就有了一些不对劲。 以前过年，吴立群和沈大刚，肯定要一起吃一顿。 但去年没有。 路上见面，也就是简单打个招呼。 堂弟问过吴立群什么情况。 吴立群说，沈大刚看自己这边，工程队发展的越来越好，年前提出想入伙一起干。 但他没同意，只同意让沈大刚出资，年底看收益分红给他。” “吴立群这边的说辞是，沈大刚强在政府里有关系。 哪里有工程，他能最先得到消息。 这是他的优势。 再加上沈大刚对他确实很照顾，因此才愿意让他分红。 但如果让沈大刚直接加入工程队，问题就多了。 因为沈大刚，管理方面，并不在行。 两年前，沈大刚见吴立群效益越来越好，让妻弟也组建了工程队，但实际是他控制的。 靠着关系，得到了不少项目。 但最后因为管理问题，工程质量不达标。 不但没赚到钱，还赔了几十万进去。 而且！ 沈大刚来了，那工程队谁是一把手，谁说了算？ 吴立群敬重沈大刚是兄弟，到时候，如果有争执，要不要让着他一点？ 反正挺多问题的。 不如，直接拒绝让沈大刚加入。 吴立群也感念沈大刚的帮助，为了感谢他，提出沈大刚可以出二十万，然后按四十万给他分红。 但沈大刚最终没有同意。 入伙的事情，不了了之。 两人之间，也有了嫌隙。 不过！ 也就一个多月吧，过年后，两人聊过几次，差不多和好了。 昨晚，吴立群家卖虾，沈大刚还来帮忙了。 晚餐的时候，他还坐吴立群旁边。” 警员道：“我感觉，这沈大刚，嫌疑倒是比较低。 因为他有不在场证明。 昨晚吃完饭后，他和一群人，去打麻将了，一直打到凌晨。 不少人，能给他做不在场证明。 对了！ 沈组长，你之前不是说，赵绘梅昨晚吃饭后，可能去过其它地方。 因此凶手以为她不在，没有防备她吗？ 她当时也去打牌了。 不过，差不多十点左右，就回家睡觉了。 我想，凶手应该是看到她去打牌，但不知道她具体回来的时间。 因此忽略了她！” 沈庭点点头。 这沈大刚，嫌疑的确比较低。 不在场证明是一方面。 更关键的是，他一直在打牌，就算要雇其他人行凶，也会重点关注赵绘梅。 赵绘梅十点离开，他一定知道。 不可能不告知凶手，要防备她。 再就是，两人之间的矛盾，只能算兄弟之间的小摩擦，完全到不了要报复的程度。 “除了这沈大刚，还有一个名叫赵卫军的。 和吴立群一样，他也是干工程队，有自己的工程队。 两人有一定的竞争关系。 据吴立群的工程队手下说，这两年工程没有那么多了，也没有之前挣钱了。 很多项目，都要抢着干。 而两个月前，吴立群和赵卫军，就是为了争一个比较大的项目，发生了争执。 ……” 第12章 同学！ “当时，吴立群和赵卫军的两个工程队，近百号人，拿着施工工具对峙，影响还挺大的。 连警察都被惊动了！ 经过调解，双方暂时握手言和。 不过出了警局，赵卫军放过狠话，说是这事没完！” 电话里，传来警员翻动资料的声音： “我们查了查，这赵卫军，倒也有不在场证明。 他昨晚在酒吧，一直玩到下半夜。 不过，他身份有些复杂。 之前因为涉黑，进监狱蹲过三年。 算是个小头目。 出狱后，和手下的兄弟，组建了施工队。 这样的人，不在场证明，基本不能作数。 就算他要报复吴立群，也不可能自己动手。 肯定会派自己的手下。 我们现在，在进一步调查赵卫军手下的行踪。 尤其是，看沈家村，有没有赵卫军的手下蹲点。 赵卫军本身，并不是沈家村的人。 如果村里没人蹲点，不会知道，吴立群当晚醉酒，以及赵绘梅去打牌了。” “嗯！” 沈庭点头。 这赵卫军，确实值得进一步调查。 这种混社会的，好面子，报复心很重。 生意上有摩擦，想来教训一下吴立群，很正常。 “对了，村子里有前科的人，查过了吗？” “查了！ 这个从数据库调取就行，比较好查。 沈家村不算太大，全村也就两百多户。 有过前科的，不算多。 而且，大部分是小打小闹，比如猥亵、卖淫嫖娼，或者一时冲动，打架斗殴这些。 正经为钱犯罪，比如偷盗、抢劫的，一共也就三个人。 根据目前的资料，其中一个在监狱里，还要再呆四年。 还有一个，过年后，就去外地，投奔亲戚去了。 昨晚在村里，可能作案的，只有一个。 他名叫刘贵男……” “咦，刘贵男？” 沈庭有些意外。 “沈组长认识他？” “嗯，他和我是初中同班同学。 我隐约记得，他高中没考上，去了职专。 之后我放假的时候，在村里见过他几面，好像一直游手好闲，没什么工作。 我临毕业，兼职外卖员的时候，他看我骑着外卖车，还问过我送外卖的问题。 好像想跟我取经，也去送外卖。” 电话对面的警员，明显惊了一下。 不过，不是惊讶于沈庭和刘贵男是同学。 “沈组长，你竟然还去送过外卖？” 他的声音，明显拔高了一个八度。 震惊情绪，溢于言表。 沈庭笑道：“送过！ 我学土木的，你懂的。 去年春天，校招不太顺利，就兼职干了一段时间外卖。” 警员更惊讶了，音量又提升了不少： “就是说，沈组长，你也就花了一年半的时间，就从警局普通顾问，升到了专案组组长？” 这过程，已经不能用短，或者快速来形容了。 因为绝大部分警员，终其一生，也不可能做到专案组组长。 大部分人，从警员小白做起，熬个十年八年，成为干警，也就是比较成熟的警员。 再熬个二三十年，很多踏实肯干的民警，到退休也就是二级警督，差不多副科级。 这已经是，发展很不错的情况了。 差一点的，可能终身卡在三级警督，连副科都混不上。 而沈组长，竟然一年半的时间，就从外卖员，发展到全国性的专案组组长。 普通警员，几辈子都达不到这程度。 他很好奇，沈组长这中间，究竟经历了什么？ 警员不知道的是，沈庭被郑远桥聘为顾问，已经是去年冬天了。 真算起来，还不到一年的时间。 沈庭没有纠正，转而道： “说案子吧！ 我那老同学，什么情况？” “好的好的，不好意思，是我失态了，我太震惊了。” 警员平复了一下心情： “这刘贵男的情况，和您说的差不多。 他职校毕业后，一直无所事事。 期间多次盗窃被抓。 盗窃这罪行，沈组长您知道的。 如果初犯，且金额不大，可能教育一下，或拘留几天就出来了。 可如果累犯，会从重处罚。 刘贵男就是这种情况……” 第13章 法医报告！ 朝阳调查局！ 专案办公室内！ 警员进一步解释刘贵男的情况： “五年前，他上职校的时候，就因为偷舍友的苹果智能手表被抓。 当时导员和学校保卫处的人，为了学校的名声，都建议被偷的人，大事化小。 那刘贵男眼见这样，有了底气，态度好像挺猖狂的。 被偷的学生被气得进了医院，然后退学。 他父母来学校后，坚持报警。 事情还闹到了网上，引起了不小的舆论，闹得挺难看。 刘贵男被抓后，才真正害怕。 听到可能要坐牢，连忙道歉，他父母也积极退赃退赔。 受害人一家，看刘贵男父母都是农村人，也不容易，最终选择了谅解。 这一次，刘贵男逃过了一劫，因为是初犯，争取到了不起诉。 但他很显然不是真正的悔改。 之后几年，多次因为盗窃被抓。 甚至多次入室盗窃。 一开始是拘留，后来直接刑事处罚。 最多的一次，入狱八个多月。” “这刘贵男，估计还是改不了盗窃的毛病。 习惯了偷盗，不劳而获。 再让他辛苦工作赚钱，他转变不过来的。” “另外，刘贵男没有不在场证明。 他和前村长沈必胜的说辞倒是一样，说昨晚他一直在家刷视频，打游戏。 他父母，说是能给他作证。 但刘贵男住在偏屋，他父母在主屋。 他们不可能时刻关注，刘贵男有没有外出。” “所以，他的嫌疑，还是比较大的。 只不过，我们对他家进行了搜查，暂时没有找到丢失的赃物。” 警员介绍完，想了想道： “沈组长，我让警员收集一下刘贵男的鞋印，你帮忙确认一下吧！” “可以！” 沈庭通过脚印确认的嫌犯年龄，在三十岁到四十岁之间 刘贵男今年二十三四岁。 相比起来，其实小了一点。 不过，脚印的形成，受到身体状态、休息情况等很多因素的影响。 再加上嫌犯戴了脚套，一些细节没有那么清晰。 而且，通过脚印判断嫌犯年龄，误差本就比较大。 因此这刘贵男，并不能完全排除嫌疑。 “通过社会关系，确定的嫌犯，目前就这几个人吧？！” “没错，目前确定的，只有他们几个。” “好，那你按照我们的讨论内容，做进一步的调查吧！” 沈庭挂断电话，稍作总结。 目前确定的嫌疑人，共有四人—— 前村长沈必胜！ 有知遇之恩的朋友沈大刚！ 工程项目的竞争对手赵卫军。 还有，有盗窃前科的刘贵男。 四人里，沈大刚和赵卫军的不在场证明，得到了多人肯定，或者有监控作为证据，效力比较高。 而沈大刚因为和赵绘梅在同一处打牌，就算他雇凶伤人，也不可能忽略，赵绘梅是什么时候回家的。 简单来说，会提醒同伙赵绘梅的行踪，提早对她防备。 再加上！ 他和吴立群之间，顶多算是有点小摩擦。 别说雇凶杀人了，就算沈庭分析里的，找人教训一下吴立群，都不至于。 因此！ 沈大刚不但没有作案的时机，连逻辑链也不充分。 四个人里，他的嫌疑，目前是最低的。 而赵卫军，虽然同样有不在场证明。 但他这种有涉黑背景的人，教训个人，不可能自己动手。 完全可以派小弟过去！ 因此即便有不在场证明，他的嫌疑，也不能完全排除。 后续可以查他小弟的行踪。 而另外两名嫌疑人，原村长沈必胜，和有盗窃前科的刘贵男。 两人的不在场证明，效力都比较低。 沈必胜虽然年龄和现场鞋印的特征，相差比较大。 但动手的，可能是他那被吴立群挤掉村长位置的儿子。 还有刘贵男！ 他几个月来，都没有正经工作。 发现吴立群家昨天卖了虾，犯了盗窃瘾，也是有可能的。 “剩下的三人，要不就是和吴立群有冲突，要报复他，要不就是为了钱财。 总之，和案发现场的特征，比较匹配。 希望进一步调查，能发现更多线索。” 沈庭沉吟了一会，各部门的鉴定报告，也接连送来。 他一一翻看。 首先是法医办公室的解剖报告。 解剖确认，两名死者的死亡时间，都是昨晚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 吴立群的直接死因，是重度颅脑损伤。 主要损伤点是，硬膜下血肿合并脑干损伤。 除了头面部遭到钝器击打，吴立群的左手肘一处、右前臂外侧一处、右手背两处，也都有类似的条形挫伤。 且四处挫伤，都有比较明显的生活反应。 比如皮下软组织出血、炎症反应和组织收缩等等。 这些生活反应能说明，这四处挫伤，都是吴立群生前，遭受的损伤。 法医推测，右前臂外侧和右手背的两处挫伤，是吴立群举手格挡凶手攻击头部，导致的防御伤。 因为手臂位置的防御伤，最常见的就是小臂的外侧和背侧，以及手背。 至于左手肘的伤势，在手肘内侧。 在防御钝器砸击头部的时候，人类最常见的姿势是，曲臂抱头。 这个状态，砸到手臂外侧和背侧很正常。 但要砸到手肘内侧，概率就很低了。 所以！ 法医怀疑，左手肘内侧的伤势，和沈庭之前的推测相同—— 凶手的动机，是报复吴立群，给他一点教训。 所以最开始，一名嫌犯控制他，另一名拿着工具，砸他靠床边的左胳膊肘。 应该是想废了他的左臂。 “这么看的话，凶手的动机，是报复吴立群，概率似乎更高一点。” 当然，盗窃也不能完全排除。 比如嫌犯盗窃期间，被吴立群发现，双方争执期间，偶然砸到了吴立群的左肘，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至于凶器，根据吴立群体表的条形挫伤推测，大概率是扳手一类的工具。 其它工具，有的能产生类似的伤痕，但最常见、概率最高的，还是扳手。 至于赵绘梅，死因是失血性休克。 她的胸腹部位，共有十三处锐器刺创，导致急性大出血，还有多处脏器破裂。 赵绘梅头面部、胸腹部，还有多处不规则、边界模糊的片状淤青。 根据淤青形态和大小判断，是歹徒徒手攻击导致。 至于致命的刺创，创角一端比较钝，一端比较锐利。 创口状态，呈现狭长的菱形或裂隙状。 刺创的深度，4－8厘米不等。 这些特征，符合剪刀闭合状态，刺入人体，形成的创口。 剪刀，应该不是嫌犯自己带的。 因为法医在赵绘梅的创口表面以及内部，找到了一些特殊物质。 物证鉴定室鉴定表明，其中有甲壳素碎片。 这是虾壳的主要成分。 还在显微镜下，发现了虾的特殊肌肉纤维结构。 案发当晚，村长家刚卖了虾。 且用虾招待了来帮忙的人。 处理虾的剪刀，应该就是刺中赵绘梅的剪刀。 这大概率就是赵绘梅从床头柜上，拿起的武器。 这样的话，嫌犯的整个攻击过程，更明朗了—— 最开始有两种可能。 嫌犯要教训吴立群，用扳手攻击他的左手肘。 或者，嫌犯偷盗期间，被吴立群发现。 一开始没开灯，嫌犯胡乱攻击吴立群，打中他的左手肘。 之后！ 赵绘梅被惊醒，打开床头柜上的台灯。 拿起床头柜上的剪刀，扑向床尾的扁平足，将他扑倒，撞碎衣柜玻璃门。 吴立群则拿起自己这一侧的台灯，攻击正常足嫌犯。 但被扳手打掉！ 之后被扳手攻击头部，他只能用完好的右臂抱头防御，导致右前臂、右手背，多处砸伤。 最终，还是没有防御住，头面部被多次砸中，颅脑损伤死亡！ 而床尾地上的赵绘梅和扁平足嫌犯。 扁平足最开始，应该没有凶器，徒手和赵绘梅打斗，导致了她面部和胸部的多处淤青。 之后，扁平足从赵绘梅手里，抢到剪刀，多次戳刺她的胸腹部，导致其最终死亡。 “比之前只通过犯罪现场分析，多了不少细节。 再就是，扁平足嫌犯没有带凶器的话，更能说明，嫌犯一开始，可能没想杀人。” 沈庭接着看物证鉴定报告。 …… 第14章 第一阶段结束 法医在赵绘梅的指甲里，找到了不少纤维。 物证鉴定室鉴定确认，属于衣物纤维。 纤维上，带有特殊油污。 这应该是赵绘梅和扁平足嫌犯打斗时，从对方衣服上抓挠，残留在指甲里的。 法医在吴立群条形挫伤上，也找到了一些残留物。 经过物证鉴定员鉴定，确认也是油污。 而且二者类型相同！ “油污？ 我记得，前村长沈必胜的儿子，是开饭店的。” 饭馆做菜，衣服和工具上有油污，那是再正常不过。 沈庭带着期待，继续查看报告，很快就皱起眉头。 “好像猜错了！” 物鉴室鉴定表明，本案里的油污，是矿物油。 且其中含有金属微粒和石墨等，来自机械磨损的杂质。 这种油污，更可能来自机械维修。 而厨房油污，主要成分是动植物油脂。 二者区别很大！ 物鉴室认为，两名嫌犯可能都是机械维修工。 扳手，是正常足日常工作的工具。 “这样的话，赵卫军的嫌疑，似乎就大了一点。” 他承包工程，需要不少机械。 肯定要有专门负责维修的手下。 其次！ DNA实验室，在赵绘梅和吴立群的指甲里，都没有找到嫌犯的皮肤组织。 可能是天冷了，嫌犯穿得比较多，没有直接挠到嫌犯的体表。 不过，法医在现场找到了一滴混合血液。 位置在床尾。 推测是赵绘梅用剪子，让扁平足受了伤。 血液是两人血液的混合。 DNA实验室，正在尝试对二者进行区分。 如果能成功分离出嫌犯的DNA，就可以尝试匹配目前的几个嫌疑人，或在数据库匹配。 除此之外，现场勘察，在小院一侧的菜园里，找到了一个脚印。 整体不太清晰，尤其是后半部分。 整体看，应该就是43码。 前脚掌对应的鞋底花纹，三分之一完整。 和吴立群家四名成年人的鞋印，都不相同。 怀疑可能来自凶手。 沈庭仔细查看了那鞋印，和卧室残留的戴鞋套的脚印，的确有点像。 不过，由于比较模糊，他不敢下定论。 “但确定了是陌生脚印，来自嫌犯的概率还是很高的。” 除了技术部门，外出走访的警员，还带回了一些琐碎信息。 比如，吴立群和赵绘梅，近期因为儿子教育的问题，多次争吵。 大概意思是，吴立群想散养。 赵绘梅想走精英教育，想卷。 也因此！ 案发当晚，吴立群父母隐约听到了楼上有争执声，但以为是夫妻在闹矛盾，没敢管。 沈庭将所有这些资料，上传破案群。 群成员有兴趣的话，可以看其中，有没有什么关键细节。 至于调查组这边，第一阶段，现场勘察以及社会关系走访，基本就结束了。 下一步，深入调查沈必胜、赵卫军和刘贵男。 其中最重点，放在赵卫军身上。 尤其是他工地上，负责设备维修的工人。 而沈庭，接着开始查看鞋印。 刘贵男的鞋印，沈必胜儿子的鞋印，以及赵卫军一些手下的鞋印，调查组已经收集好，给沈庭送了过来。 “这刘贵男的鞋印不太对。 他虽然也是43码，但脚型和现场两人，差别比较大。” “沈必胜的儿子，也不太对。” 鞋码就不对，他要穿44码的鞋。 故意穿小码，误导警方，倒是有嫌犯会这么做。 但穿小鞋留下的鞋印，也有独特特征，很容易区分。 而本案，并不是这样。 赵卫军的手下，鞋印就比较多了。 43码，脚型也比较像的，沈庭挑出了几人。 让调查员进一步确认，作案案发时，他们在哪里，有没有不在场证据。 很快！ 赵卫军手下，负责维修机械的四人，脚印也收集过来了。 可沈庭一看，这四人的脚印，倒是和现场的足印，差别比较大。 “确定负责维修的，只有这四人吗？ 或者说，赵卫军有没有狸猫换太子？” 这事是关关度负责的，沈庭在电话里问道。 关关度皱眉道： “工程队登记的，反正是这四个人。 确实有瞒天过海的可能。 我让人查一下监控吧！ 看维修机械的，究竟是不是这四个人。” “好！” 沈庭直接共享工程队的监控资料，并上传破案群，让群成员查看。 很凑巧，他刚进群，关宏峰就留言： “你们看看这俩人，我感觉有些不对劲……” 第15章 三人行！摩托！ 有三人不对劲？ 破案群内，沈庭看着关队的发言，立刻留言问道： “谁？ 是谁不对劲？” 关宏峰直接上传了一段视频: “大家先看看这段视频，自然就明白了。” 群成员赶紧点开视频查看。 从视角来看，这应该就是吴立群家大门处监控，拍摄的视频。 画面里，光线明显有些昏暗。 看时间，应该是昨天下午五点多一点。 画面近处，是村长吴立群，正从一个斜挎的黑色钱包里掏钱，发给身前的十多人。 他们都穿着一体式的皮质捕鱼裤，上面还能看到明显的水渍，和残留的淤泥、水草。 结合村长家昨天卖虾，这些人应该是请来帮忙的工人。 关键是，视频远处，河道对面的小路上。 正有三人，在村里闲逛。 看样子，明显是一人带领另外两人。 领头那人，沈庭一眼就认了出来。 他肯定是沈家村的人。 平常赶集，还有走在路上的时候，沈庭见过这个人很多次。 沈庭父母是卖豆腐的，和村里人都熟，因此他还见过父母和这人，简单聊过几句。 不过，两家应该没什么亲近关系，因为沈庭叫不出对方的名字。 婚丧嫁娶等重要场合，也没见过这人。 而跟在这人身后的两人，沈庭一点也不认识，应该不是沈家村人。 三人从河道另一侧路过，看到正在发钱的吴立群，三双眼睛立刻就直了。 吴立群从黑色斜挎包，每次点出五百，发给来帮忙的工人。 多次不经意间，露出斜挎包里面，红灿灿的百元大钞。 沈庭从视频里，粗略一看，就能判断出，包里至少有四五万。 河道另一边的三人，应该也能看到。 最可疑的是，三人发现吴立群外露的钱财后，目光发亮，看起来有些贼眉鼠眼。 然后依旧保持向前走，可目光却似有若无地在瞟那斜挎包。 三人走出几米后，还交头接耳，似乎在低声议论什么。 时不时转头，看向吴立群这边。 沈庭立刻在群里回复关宏峰： “@关宏峰，这三人，看着是有些可疑。 走在最前面那人，是沈家村的村民。 后面两人，我就不认识了。” 唐仁：“看介贼眉鼠眼的样纸，我熟啦~~ 东南亚这边很多小偷，很多都系介个样纸啦~~” kikO：“不过，人数对不太上啊！ 在卧室里作案的，确认是有两个人，可他们有三个人，多了一个人啊！ 莫非，多出的那个人，没进卧室，在外面放风？ ?_?？” 毛利小五郎：“一定是这样。 三人团伙作案，两人盗窃，一人放风，这是很常见的组合。” 柯南：“现在说这些，为时过早。 这三人，只能说样子有些可疑。 先查一下他们的身份，再说其它吧！” 秦枫：“有道理。 现在这年头，用现金的本来就少。 那一包现金，远远望去，可能觉得十多万都有。 如果我走在路上，不远处有人露出这么多现金，我肯定也要多看两眼。 吴立群身份还比较特殊，是村长。 群主说的，沈家村那人，肯定要和身后两名同伴，解释解释吴立群的身份，以及他这些钱，是怎么得来的。 一来二去，目光多一点，也不算太大的疑点。” “这么说，倒也有道理。” 沈庭思索着，留言： “那我先去确认一下，剩余两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看能不能查到一些特殊信息。 对了，除了这监控视频，大家还有其它发现吗？” 法医秦明跟着留言：“群主，我也有一点小发现。 我刚刚翻看群主上传的，警员走访的资料发现。 吴立群工程队的一个小队长提到，吴立群的摩托车，前段时间，接连坏了三次。 而且每次都是摩托车发动机的问题。 这段时间，换发动机，花了不少钱，吴立群曾经和他抱怨过这事。 我感觉，这摩托车坏得，有些太频繁了点。” 关宏宇：“咦，我记得吴立群有轿车吧！ 他平时还骑摩托车？” 沈翊：“可能是骑摩托车去工地，比较方便。 他的轿车，我看是去年刚换的新款。 估计是不舍得停在工地落灰，还得经常清洗。” 秦枫：“应该是这样。 摩托车的话，虽说工地上沙砾比较多，损坏可能频繁一点。 可几个月内坏三次，而且坏的都是发动机，还都是从沈家村去工地的时候出问题的，的确有些奇怪。 如果有猫腻，应该也是沈家村村民动的手。” 汉尼拔：“可能是这样。 嫌犯很早之前就想报复吴立群了，但一开始，不太想直接动手。 就在吴立群的摩托车发动机上动手脚，想让他出车祸。 但三次都不成功，吴立群并没有因为摩托损坏而受伤。 因此这才下定决心，要自己动手。” 竖锯：“有这个可能。 很多嫌犯作案，就像滚雪球。 一开始只是小偷小摸，但一步步放弃底线，最终走上不归路。 汉尼拔的推测，比较符合通常的作案情况。” kikO：“但是这个方向，不太好查吧！ 我看最近一次的摩托车故障，是在三周之前。 吴立群家的监控，只能保存十天，就算是有人动了手脚，监控恐怕也被覆盖了。 这一点，不太好查啊！ →_→” 沈庭想了想：“这样吧！ 我让人查查，吴立群是在哪里维修摩托的。 说不定，维修人员，能给出线索。” 沈庭向群成员确认，其他人没有更多发现后，离开破案群。 他直接联系了郑远桥： “郑队，你还在沈家村那边是吧？ 我这里有两个调查方向，你派人查一下。 一个是沈家村有一名村民，有些问题。 我稍后传给你视频，你找村里人，问问他的身份。 案发当天的傍晚，他带着两个人，从村长家河道旁走过，我看他们的神色，不太对劲。 还有就是，我看走访报告里写道，死者吴立群的摩托，在之前三个月里，发动机坏了三次。 我感觉有些可疑，你看能不能找吴立群父母，问出更多细节。 再找找维修发动机的人，看对方能不能给出特殊线索。” “调查三名路过的人，还有发动机损坏，好，我知道了，马上找人处理。” 郑远桥回道。 挂断电话后，沈庭将关宏峰找到的监控视频，发给郑远桥。 剩下要做的，就是等待调查结果了。 十多分钟后，先给沈庭打来电话的，是所长关关度。 他汇报的内容，是赵卫军工程队，那四名维修人员的身份。 “沈组长，你让我查的，那四名故障维修人员，身份应该没问题。 赵卫军的工程队，负责维修的，的确是他们四个。 应该不存在李代桃僵的可能。 我们在工地监控里，找到四人维修设备的视频。 还在维修工具上，检测出了他们四人的指纹。 不过，他们倒是都没有不在场证明。 案发当晚，他们全都回家了。 这些维修人员，晚上一般不会在工地。” 沈庭点点头： “再加上鞋印特征不符的话，嫌犯在这四人里的可能，就很低了。 不过，工地上，操作机械的人，衣服上，也可能沾染油污，也能接触到扳手。 这些人里，有嫌疑度比较高的吗？” “暂时没有发现！” 关关度迟疑着道： “这些人的鞋印，我们之前基本收集全了。 沈组长，你感觉鞋印相似度比较高的几个人。 我都已经重点查过！ 有的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 就算没有不在场证明，也没有加强他们嫌疑的线索。 再往下，怕是不太好查了。 前村长沈必胜的儿子，还有，有前科的刘贵男那边，基本也是类似的情况。 要确认他们是嫌犯，没有足够的线索。 可要说他们和案件完全没有关系，也没有足够的证据。 沈组长你知道的，这种涉案人比较多的案子，其实大部分嫌疑比较高的人，直到案件侦破，都是这么个状态。” 沈庭点点头。 清白和有嫌疑，是两个极端。 而大部分涉案人，其实处于这两者中间的状态。 而要打破平衡，从这些人里，找出真正的嫌犯，通常需要在证据方面，有新突破。 “关所长，你那边先忙吧！ 你也不用着急！ 郑队长那边，我又给了他两个新的调查方向，说不定会有惊喜。” “新方向？ 什么新方向？” 关关度很好奇。 案件的调查方向，在初始阶段，自然是最多的。 中后期，随着一些线索调查结束，调查方向也会越来越难找。 沈庭和他说了说两个小方向，关关度感觉他这边，已经不需要这么多人手了，提出派人去调查摩托维修这个方向。 沈庭自然答应。 挂断电话后，沈庭再次陷入沉默。 黄昏暗淡的光芒，从窗外照进。 沈庭看了看空旷的办公室，叹道： “还是熊贝贝和许姐在的时候，有意思啊！” 感叹完，沈庭重新思索案情。 差不多一个半小时后，郑远桥又打来电话。 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激动： “沈庭，好消息。 你刚刚让我查的那名沈家村村民，的确有问题……” 第16章 又是盗窃！ 晚上七点！ 朝阳调查局的办公室外，已经漆黑一片。 开着亮白灯光的专案办公室内，原本倚在办公椅后背上，皱眉思索着案情的沈庭，接到郑远桥的电话，一下就打起了精神。 “郑队，你那边，看来是查到什么了？” “没错！ 沈庭，你刚刚发给我的，吴立群家门口的监控里，出现的那三人，当先一人，和你说的一样，的确是沈家村的村民。 根据我们的调查，他名叫沈定利，今年三十一岁。 职业是货车司机。 昨天刚从外地跑车回来。 我们在他家里找了他，询问了昨天跟随他的，另外两人的身份。 沈定利说，那两人是他跑车过程中，认识的朋友。 属于一家货运公司，那两人也都是开货车的。 不过，前段时间辞职了。 说是开货车，干得没意思，既辛苦又没有钱赚。 那两人不是大京人，说是想先在沈定利家住两天。 然后找个送外卖或者送快递的工作。 沈定利同意了，收留了两人。 昨天下午的时候，他们三人闲着没事儿，沈定利就提出，带两人在沈家村里转一转。 应该就是这期间，路过吴立群住处旁边的小路，被监控拍了下来。 不过！ 我们没有找到，沈定利他那两个朋友。 沈定利说，昨晚他那两个朋友，并没有按照计划，在他家住。 晚上七八点的时候，两人忽然和他说，有人给他们介绍了新工作，当时就可以过去看看情况，因此离开了他家。 然后，到今天为止，他和两人，还没有再联系过。” “关键是！ 我们联系沈定利就职的货运公司，发现他那两个朋友，其实撒谎了。 他那两个朋友，一个名叫宋云超，另一个叫钱方致。 他们并不是自己辞职的，而是被货运公司辞退的。 辞退原因，正是偷窃。 货运司机，要在全国不同的城市跑。 每个城市，可能只待两三天，然后就离开。 有的货运司机，就起了不好的心思。 他们会找机会盗窃，偷完立刻就离开这个城市。 前些年，货车司机盗窃案，曾经作为典型案例，全国重点打击过。 这几年，倒是很少见了。 但这宋云超和钱方致，就是这种情况。 他们多次在货运过程中，配合盗窃。 这次被抓了现行，被判了一个多月，这几天才刚放出来。” 又是有盗窃前科的两个人？ 沈庭目光发亮： “结合他们忽然不去沈定利家住，以及下午看到吴立群发钱时的反应。 这两个人，嫌疑很大啊！ 能确定他们现在的位置吗？” “已经查到了！” 郑远桥笑道： “我刚刚让沈定利，假装无事发生，给两人发信息，询问他们找工作的情况。 两人说工作还没确定，但主动提出，请沈定利吃饭，感谢他的帮助。 我们正驱车赶往他们约定的地方，应该很快就能找到那两人了。” “好，一切小心。” “没问题，等见到两人，我再联系你。” …… 第17章 抓捕成功！ 大京市朝阳区，北关路！ 这里算是美食一条街。 最近气温陡降，这边的露天烧烤、火锅等等，生意都好了起来，也都支起了遮蔽物。 和沈庭通话，差不多四十分钟后。 郑远桥和三名手下，已经换上便装，带着沈定利，来到一家火锅店附近。 这里生意很不错，有些偏自助性质。 十多个人拿着菜盘，在阶梯台上夹取蔬菜。 沈定利的两名前同事嫌犯，就约他在这里，请他吃饭。 “是哪两个？指一下。” 郑远桥和身旁的沈定利道。 沈定利这一路下来，面色不知为何，有些惨白，连连点头，目光在人群里打量。 “小沈，我们在……” 不远处，一道声音忽然响起。 郑远桥连忙看去，就见不远处，一个敞着“门”的塑料棚里，一人正朝这边招手。 他看到沈定利，脸上原本带着喜色。 但又看到沈定利身旁三人，神色顿时一变，呼唤的声音也立刻就顿住了。 坐在他对面，原本背对这边的另一人，将蘸满麻酱的羊肉，塞到嘴里，同时扭头朝这边看了一眼。 看到郑远桥三人的样子，他正嚼羊肉的嘴巴，同样顿住了。 他的脸上，瞬间出现惊恐神色，也顾不上其它，原地窜出，拉起另一侧的帐篷底部，一下就钻了出去。 “小高，一个穿白色外套、蓝色裤子的嫌疑人，朝你那边跑过去了，抓住他！” “没问题！” 郑远桥下命令的同时，目光一直盯在最先打招呼的那人身上。 不用询问沈定利，郑远桥已经确定，这就是他要找的人，宋云超。 他的长相，和之前看过的照片、监控，有细微差别，但还是能辨认出来的。 他此刻，同样很慌乱。 只不过，和他那名逃跑的同伴，是不同的慌乱。 就见他将桌上的三盘羔羊肉片、肥牛片和牛肚，三下五除二，全都倒进火锅汤底里。 他的目光，也一直看着郑远桥这边。 看到他们快步靠近，宋云超依然不跑，将火力开到最大。 又将锅里的肉快速搅拌几下，变色后，一筷子直接夹出将近三分之一，在手里的麻酱碗里一蘸，直接就塞到嘴里。 宋云超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往嘴里塞这么多东西。 见郑远桥几人，已经走到近前，他连忙道： “警察，能吃完再抓人吗？ 付了钱的！” “你眼力劲倒是不错。 吃吧！ 以后你怕是吃不到了。” 抓捕期间，对于这种老实就范的嫌犯，他也不会那么严格。 宋云超连忙又夹出二分之一的肉，一边往嘴里塞，一边和郑远桥套近乎： “警官，你不用吓唬我。 不就进去几个月吗？ 怎么会以后都吃不到了？ 你们不用蒙我，这个我有经验！ 来来来，你们要不要也尝尝？” 郑远桥几人，没再理他。 不过，郑远桥微微皱眉，感觉有些不对劲。 这宋云超，过于的淡定了一点。 这时，他耳机里传来同事的声音： “郑队，找到人了。 确认是那钱方致！” “好，马上把人带过来。” 郑远桥说完，宋云超也放下筷子： “不吃了。” 郑远桥看了眼桌上，肉已经全部被吃完，但青菜、蘑菇、豆腐，还有不少。 宋云超直接道： “嘿，这些就不要了。 进了监狱，可就要天天吃这些喽~~” 很快，宋云超和钱方致被带上警车。 返回朝阳调查局的途中，郑远桥给沈庭打去电话： “沈庭，我这边成功找到人了。 不过，他们的反应，不太对劲。 不知道是装的，还是另有猫腻。” “怎么个不对劲法？” 沈庭有些意外，问道。 “具体的不太好说，等见面你就知道了。 对了，两人的鞋印，简单收集了一下，马上给你发过去，你看一眼吧！” “好，你们尽快回来吧！” 挂断电话，很快，沈庭收到宋云超和钱方致的鞋印图片。 “还真是他！” 沈庭的目光，一下就被宋云超的鞋印，给吸引住了。 之前，现场勘察人员，在村长家的院墙下，找到了一个陌生鞋印。 前半部分清晰，能看到一些花纹。 后半部分相对模糊。 沈庭看过后，也不太敢确定，这鞋印和卧室残留的鞋印，是不是同一个人所留。 但刚刚一看到宋云超的鞋印，沈庭就能确定，墙角下的鞋印，是他留下的。 特征点，能完美匹配上！ …… 弯弯的月牙，挂在半空，周围被晕染出一圈圈亮光。 又过了差不多四十分钟后，郑远桥带着两名嫌疑人，返回调查局。 两人直接被分开，带到了不同的审讯室。 审讯分别开始！ “你叫什么名字？” “宋云超，31岁，盐城人，未婚！” “你倒是熟悉流程。 知道我们为什么抓你吧？” “知道，盗窃嘛！ 也不是第一次了。 我说，我都说，警官你有什么疑问，尽管问。 对了，那些偷来的钱，我们还没怎么花呢！ 我记得退还赃款，能争取宽大处理吧？” “我们可不是因为盗窃，才找你们的。 老实交代吧！ 两名受害者，是怎么回事？” “受害者？ 什么受害者？ 我们只图财，不伤人啊！” 宋云超终于意识到不对。 之前在火锅店被抓的时候，他就隐约感觉，来抓他们的警力，似乎太强了一点。 他和钱方致，以前盗窃被抓的时候，从没被这么重视过。 想了想，他瞬间就急了： “警官，你可要搞清楚啊！ 你要说盗窃，我们认，别的事情，可跟我们没关系啊！” 审讯员不动声色： “行，那你就先说说，盗窃的事情。” …… 另一间审讯室！ “姓名？” “钱方致！” “籍贯？” “苏城人！” “年龄？” “32！” “之前抓你的时候，跑的挺快啊！ 这么心虚，肯定知道警方为什么找你吧？” “知，知道！ 昨天晚上，我们偷了点钱。” “只是偷了点钱？” “偷，偷的挺多的。” “跟我扯什么蛋呢？ 没问你偷了多少，问你杀人的事呢？ 都现在了，你不会还以为，能瞒过去吧？” “杀……杀人？ 等等，我们没有杀人啊？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我们偷了点钱而已，怎么跟杀人，扯上关系了？” …… 看着两个审讯室里的监控画面，沈庭只看了几分钟，立刻就明白。 郑队长之前为什么说，他感觉这两人，有些不对劲了。 “盗窃的罪名，他们倒是承认的干脆。 可说到杀人，两人的反应都很大。 似乎完全没想到，会扯到杀人案上。” 沈庭微微皱眉，继续查看审讯。 两个审讯室内，在审讯员的要求下。 宋云超和钱方致，全都在讲述自己的作案经过。 两人讲述的过程，基本也差不多…… 第18章 味道！ 深夜！ 已经到了上床睡觉的时间。 大京朝阳区，大部分小区，基本都沉入黑夜，只剩星星点点的路灯，还亮着。 而朝阳调查局，灯光基本都亮着。 尤其是一大队，全体成员都在加班。 大多数人，都关注着审讯室里，两名嫌疑人的供述内容。 在宋云超和钱方致的讲述里，昨天傍晚，他们被沈定利带着，在沈家村瞎转悠的过程中。 的确被吴立群的发钱过程吸引。 在沈定利的介绍下，两人也知道了吴立群是村长。 以及他家当天，刚刚卖了虾。 两人当时，心思就活动起来了。 不过，在沈定利面前，没有显露出来。 等回到沈定利家，趁着沈定利去忙活，两人立刻开始商议。 两人当时刚出狱，手头紧得很。 再加上，之前多次盗窃，习惯了稍微冒点险，就能到手几千块的轻松日子。 两人虽然的确也有去送外卖或快递，老实赚钱的想法。 但一看到吴立群的钱包，他们还是有些忍不住。 因此，两人一拍即合。 当然，根据多次盗窃的经验，他们也没有贸然决定行动。 打算先观察一下！ 如果有机会，就大胆出手，要是没有机会，就算了。 当晚，两人再次靠近吴立群家，惊喜发现，他家正在宴请宾客。 关键是！ 席间大多数人，都是大老爷们，觥筹交错，全都在喝酒。 这显然是出手的绝佳机会。 两人决定下手之后，在远处耐心观察等待。 差不多八点半之后，宴席散去。 两人发现，院子里只剩四人。 两个老人，一个小孩，再就是白天看到的那村长。 那村长好像喝多了，去二楼很快就关了灯，应该是睡觉了。 院子里的两个老人，在收拾东西，小孩在四处跑着玩。 宋云超和钱方致又等了一会。 等老人将小孩带到二楼另一个房间，并返回一楼自己的房间后，小院里所有的灯光，全都被关闭。 差不多十点左右，两人感觉万事俱备，但刚想动手，一个婆娘忽然来到大院。 见她直接去到二楼吴立群的卧室，两人推测，她是村长的媳妇。 被这么一闹，两人不敢直接动手，只能再等一等。 差不多十点十五，卧室灯光再次熄灭。 两人又耐心等了半个小时。 差不多十点四十五的时候，终于决定动手。 他们早就发现，大门处有监控。 因此从远处绕过监控，来到小院的侧面，翻墙而入。 应该就是这时候，留下了那个鞋印。 之后，摸黑上了二楼，来到吴立群休息的卧室。 翻箱倒柜之后，不但发现了之前装现金的黑色斜挎包。 还找到了不少女式的黄金首饰。 两人大喜之下，也不敢待太长时间，拿着战利品，快速离开。 离开小院之后，两人直接离开沈家村…… 听到宋云超和钱方致的供述，沈庭微微点头。 整个过程，从起因到结束，非常详细。 逻辑上，也说得通。 坐在他旁边的郑远桥，则是微微皱眉： “听他们的供述，好像只承认盗窃啊！ 而且，他们的盗窃过程，我挑不出毛病。” 沈庭点头： “尤其是，两人点出十点左右，赵绘梅从外面返回家中。 这和我们掌握的，赵绘梅去别处打牌，十点左右离开回家，是吻合的。 既然提早发现了赵绘梅，像凶杀案里那样，忽视赵绘梅的情况，就不太可能发生了。 我个人的话，倾向于他们说的是实话。” 郑远桥也点头： “我也差不多。” 沈庭也没托大，进入破案群，将审讯视频上传： “@姚学琛，看看视频里这两人，他们撒谎了没有。” 几分钟后！ 姚学琛：“没有！ 微表情和肢体动作，全都非常真实。 我没有找到撒谎、隐瞒的痕迹。” “好！” 沈庭离开破案群： “姚学琛也看不出异常的话，两人应该真的不是杀人凶手。 这样的话……” 沈庭一时之间，也没有想到更好的思路。 因为这两人这边，调查基本算是彻底结束了。 不过！ 就在沈庭思索着的时候，忽然听到，宋云超和钱方致，在供述他们发现的异常。 宋云超得知村长夫妻死亡后，连连否认。 然后想起了昨晚的一些细节： “警官，凶手肯定不是我们。 不过，我还真发现了一些问题。 昨晚，我们偷钱成功，离开沈家村的时候，在路口位置，遇到了两个有些可疑的人。 他们两个一胖一瘦。 看起来鬼鬼祟祟的。 呃，看起来比我们两个还小心。 关键是，我们没看到他们的车。 他们从路口拐进沈家村，似乎是走路过来的，没有开车，也没有骑车。 所以，我当时感觉有些奇怪，就多看了两眼。” “两人有什么特征吗？ 样子你还记得吗？ 还有衣着！” “样子我没看清，因为当时天很黑。 我们走的马路两边，没有直接碰面。 衣服，两人穿的好像都是黑色衣服，具体什么材质，我也不记得了。 我就记得那两人一胖一瘦，体型对比挺明显的。” “还有其它的吗？” “其他的，就没什么印象了。” 询问完宋云超，钱方致这边，接着开始询问相关情况。 “呃，那两人啊，我有点印象…… 样貌我没注意。 我们当时刚偷完钱，我正紧张着呢，哪有心情关注别人…… 可要说特殊之处，的确有一点。 那两人身上的气味，挺特殊的。 有点像路过汽修厂时，那种很厚重很刺鼻的机油味道。 当时我们迎面走过，好像刮了一阵风，我闻到了那个味道……” 第19章 发动机 灯光笼罩中的朝阳调查局。 审讯室内。 在钱方致供述，他在沈家村路口，碰到的一胖一瘦两个人身上，闻到了明显的，类似汽修店的气味后。 另一边的审讯室，也询问宋云超，他有没有闻到那个气味。 宋云超一经提醒，立刻露出豁然开朗的表情： “对对对！ 我闻到了。 那两人身上的气味，挺明显的。 有点像机油，混合着燃烧的皮革。 很难闻！ 我记得，我当时还和我兄弟，吐槽过那两个人呢！” …… 办公室内。 沈庭看着身前屏幕上的审讯视频，沉吟着道： “宋云超和钱方致，看到的那两人，就是真凶，应该是没错了。 一胖一瘦的体型，和我通过鞋印，推断出的，嫌犯的大致体重，基本吻合。 而且！ 之前物证鉴定室，在赵绘梅指甲里的纤维，以及吴立群伤口处，都鉴定出了油污。 而且能确定是矿物油！ 这和宋云超、钱方致，在嫌犯身上闻到的刺鼻气味，也能吻合起来。” 旁边的郑远桥，重重点头，不过眉头并没有舒展： “可惜！ 这两个家伙，没有看到凶手的相貌。 至于会沾染这种机油味的场合，太多了。 涉及机械工作的地方，都可能沾染。 但要说最常见的，还是汽修厂？ 或许，可以查查朝阳区范围内的汽修厂？ 看能不能找到可疑人物？” 这个方向，倒是可以查一下，但沈庭并不看好。 那气味，特殊性还是低了一点。 汽车修理厂、电器维修厂、机械加工厂等等，都可能沾染那样的气味。 当然，现在警力充足，碰一下运气，自然也无所谓。 “车辆方面，倒也可以追踪一下。” 沈庭思索着。 嫌犯是怎么去到沈家村路口的，这是宋云超和钱方致提出的疑点。 那一胖一瘦两个人，没有开车？ 那他们是怎么过来的？ 沈家村周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总不可能是走着过来的。 “要不然就是打了车，要不然就是将车就近藏起来了。” “不管哪种情况，找距离沈家村最近的路口监控。 查一下案发前一段时间，朝沈家村方向驶来的轿车和摩托，还是很有必要的。” 沈庭获取监控更加方便，因此这个方向，交给了破案群成员。 他立刻共享相关监控资料，上传破案群，并和大家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 kikO：“老大放心吧，查监控的任务，就交给我吧！ ︿(￣︶￣)︿” 沈庭原本还想简单和大家交流一下，但他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他立刻离开破案群，一看来电显示，是关关度的电话。 “是摩托维修那边，有线索了？ 或者，是赵卫军那边的线索？” 关关度原本负责的，是吴立群的工程队竞争对手，赵卫军那边的调查。 在经历了最紧张的初期调查后，他那边用不了那么多人手。 因此又承担了摩托车故障，这个方向的调查。 沈庭带着期待，连忙接通来电： “关所长，有什么新发现吗？” “算有吧！ 但是应该没那么重要。” 关关度性致不高的样子： “是吴立群的故障摩托车，我们找到了线索。 经过询问他的亲属，以及工程队的手下，我们大致确认了，吴立群维修摩托的地点。 多番走访之后，终于找到了维修摩托车的地方。 这是个体量还挺大的机动车维修店。 和工作人员交流后，基本确定，吴立群就是在这里维修摩托的。 而且还找到了一个换下的，有问题的发动机。 吴立群的摩托，最近一次损坏，是在差不多三周之前。 维修店还没来得及，对那发动机进行处理。” “维修人员，记得摩托发动机，具体是什么问题吗？” “记得！ 工作人员说，他对吴立群，印象挺深刻的。 因为短期内，发动机连续坏三次，这样的顾客可不多见。 工作人员说，三次摩托损坏的原因，是一样的。 都是发动机内出现了异物。 怀疑是油箱盖不严，或者吴立群操作不规范，盖油箱盖的时候，手上的异物掉到油箱里。” “他们知道异物种类吗？” “这个就不知道了。 这些维修店，只管找问题维修。 太细致的问题，他们不会管的。” “好吧！ 能找到发动机，也算是很大的进展了。 这样，你把发动机带回来，让物证鉴定室，仔细研究一下。 吴立群的摩托，之前最多是一些小毛病。 他的使用习惯，应该没问题。 现在接连因为相同的问题损坏，有点不正常。 如果能确认异物是什么，说不定可以打开新思路。” “沈组长，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故意往吴立群的摩托车油箱里，加异物？ 而且，他和杀死吴立群的，应该是一个人？” “只能说有这个可能吧！ 和吴立群有矛盾的人，还挺多的。 就算我的猜测没错，真有人故意往摩托车里加异物。 和杀死吴立群的，也不一定就是一波人。 先鉴定再说。” “好，没问题，我马上带发动机回去。” “咦，对了……” 沈庭忽然反应过来，摩托维修点，每天不是也要和机械打交道吗？ 维修人员的身上，肯定也有钱方致所说的特殊味道。 “关队，别忘了派人查一下。 那维修点的工作人员，和吴立群，有没有发生过冲突。” “好的！” …… 半个多小时后，关关度带着发动机，返回朝阳调查局。 将其交给物证鉴定室后，鉴定人员加班加点，马上对发动机进行处理。 时间已经是深夜。 沈庭想了想，确认目前没有太值得他关注的线索，直接去宿舍休息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天边刚露出鱼肚白，睡梦里的沈庭，就被手机铃声吵醒。 “沈组长，好消息。 发动机终于有鉴定结果了。” 关关度的声音，激动里夹杂着一丝疲惫。 他应该是一夜没睡！ “你过来鉴定室，亲自看看？ 或者，我把鉴定报告发给你？” “我过去吧！” 沈庭快速起床，简单洗漱后，来到物证鉴定室。 沈庭在这里做过孢粉等鉴定，因此很熟悉。 很久不见的鉴定室马主任，开心地和沈庭握手： “沈组长，好久不见。 这段时间，你可是闯出了好大的名声啊！” “哪里哪里……” 沈庭客气几句，直接转入正题： “马主任，事故发动机的鉴定结果，怎么样了？” …… 第20章 钢筋颗粒！ 朝阳初升！ 晨光笼罩着大地。 大京朝阳区路上的行人，慢慢开始增多。 朝阳调查局，物证鉴定室。 “沈组长，已经确定，造成摩托车发动机故障的异物，是什么了。” 马主任听到沈庭的疑问，将一份鉴定报告，直接递给沈庭。 沈庭接过，开始快速翻看。 马主任，同时介绍道： “罪魁祸首，是金属碎屑。 我们在那发动机里，找到了不少尖锐、有棱角的金属颗粒。 这种形态的颗粒，和发动机运转时，磨损形成的圆润金属颗粒，有着本质的区别。 体型更大，也更尖锐！ 我们对这些颗粒，进行了相对细致的鉴定。 发现其组成，倒是比较普通。 就是工地上，最常见的钢筋。” 马主任旁边的关关度，则笑道： “这结果已经能证明，沈组长你的判断，是正确的。 确实有人，故意投放钢筋碎屑，损坏吴立群的摩托。 这很容易造成严重事故，轻了断腿断手，重了会丢掉性命。 吴立群能躲过三次，运气实在不错。 我感觉，投放钢筋碎屑的人，和杀死吴立群夫妻的人，大概率是一个人。 对了……” 关关度忽然想起什么，忽然道： “沈组长，你让我们调查的，摩托车维修点的工作人员，和吴立群有没有冲突过。 刚刚也有结果了！ 我们分开询问了，摩托车维修店的多名工作人员。 尤其是没有直接参与维修的人，我们几乎全都问过了。 他们都说，维修人员和吴立群，没有发生过矛盾。 我们还找了周围其它店铺的店主。 他们同样不记得，维修店内，近期发生过冲突。” 沈庭点点头。 不过，维修店工作人员可能撒谎。 旁边的店铺老板，也不可能对维修店的情况，了解得很清楚。 更不知道吴立群是谁。 所以这方面的调查，是存疑的。 沈庭直接共享这方面的调查视频，让姚学琛帮忙查看。 姚学琛：“从微表情和肢体动作来看。 维修点的工作人员，并没有撒谎，也没有隐瞒。” 那应该就没问题了。 摩托车维修人员，基本可以排除嫌疑。 “就是说！ 现在能确定，有人曾经多次想通过摩托，害吴立群。 但从发动机里找到的，普通的钢筋颗粒，不足以用来锁定嫌犯。 甚至，因为工地上的钢筋，最常见，因此说搞工程队的赵卫军，嫌疑度有所增加，都有些勉强。” 因为钢筋实在太常见了。 农村自家建房，都要用到不少。 “我记得，就算都是钢筋，里面的具体成分，也是有差别的。” 不同批次的钢筋，其化学成分和微观组织结构，是有区别的。 甚至同一批次的钢筋，也有细微差别。 通过鉴定钢筋里锰、硅、钒、钛等合金元素的精确含量。 并通过金相显微镜，进行晶粒度测定、铁素体和珠光体等相的组成比例，就能对钢筋，进行更细致的区分。 “倒是可以对赵卫军工地上的钢筋，甚至是吴立群工地上的钢筋，进行大批量的取样，鉴定。 不过，现在似乎没到这个程度。” 沈庭不太习惯这样的调查思路。 就和之前郑队提出的，因为不确定凶手身上的特殊气味，具体来自哪里，但由于汽修厂最常见，因此安排调查朝阳区的汽修厂一样。 这样的调查方向，基本和碰运气差不多。 而且耗时耗力。 沈庭不太喜欢。 当然，也不是说这些方向，绝对就找不到线索。 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能有个调查方向就不错了，谁还管是不是碰运气？ 只是这案子，目前还没到这种程度。 沈庭想了想，询问鉴定室主任： “马主任，我记得，之前鉴定赵绘梅指甲里的纤维，以及吴立群伤口的时候，都鉴定出了一些油污。 并在其中，也发现了金属颗粒。 当时说的是，那些金属颗粒，是机械摩擦形成的。 那些金属颗粒，能确定具体来源吗？” 这案子，总体来说，不算太明朗。 但方向很明确—— 寻找那一胖一瘦两人。 而他们在犯罪现场留下的，指向最明确的证据，就是特殊油污了。 这线索的指向性，甚至比犯罪现场的脚印，还要更强。 只不过！ 具体怎么找到那两名凶手，现在有些卡住了。 只能确定，他们从事机械方面的工作。 如果能通过油污里的金属，确定他们具体从事哪个方向的机械工作，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就算没有太特殊的物证，也能进一步缩小嫌疑人的工作范围。 马主任闻言，微微皱眉道： “那些金属颗粒，倒的确可以进一步鉴定。 不过，通常需要找专业的金属材料检测机构进行。 沈组长，你知道的。 鉴定金属，尤其是油污里这么细小的金属颗粒，需要很专业的，材料学方面的知识。 但这方面的鉴定，一年可能也不需要进行一次。 调查局招聘相关人才，成本太高，也耽误人家。 所以，有需要的时候，我们一般找社会上的机构，帮忙鉴定。 沈组长，如果这次需要的话，我可以去联系。 或者，沈组长你试试？” 马主任，一脸期待的看向沈庭。 作为朝阳调查局的鉴定室主任，沈庭以前进行孢粉鉴定和微量物证鉴定的时候，马主任全都在现场。 因此，他自然知道， 沈庭的物证鉴定水平，非常高。 关键是！ 每次看沈庭鉴定，他都能学到非常多。 沈庭倒是没有直接答应，想了想，问道： “去社会上找专业的鉴定机构，准确度怎么样？ 能保证鉴定结果准确吗？ 还有，需要多长的鉴定时间？” …… 第21章 刑侦金属学！ 清晨。 朝阳调查局。 物证鉴定室内！ 马主任听了沈庭的问题，立刻道： “准确度方面，沈组长你倒是不用担心。 社会上的材料鉴定机构，很多是和大学的国家级实验室合作的。 如果机构本身鉴定不出来，他们会摇人帮忙鉴定。 直到鉴定出明显的材料组成为止。 如果实在是没见过的特殊材料，甚至可以组成课题组，专门研究。 只不过，这一来一去，所需要的时间，就比较久了。 有的时候，可能需要两三周，甚至更长的时间。 就算没有意外的话，一般也需要排队。 至少也要一周，才能出鉴定结果。” 最少都要一周啊？ 那肯定不行。 系统给的破案时限，只有五天。 而且金属颗粒出了鉴定结果，还不一定能直接锁定凶手。 “还是我自己来，更方便一点。” 想着，沈庭看向破案系统技巧栏里的“刑侦金属学”。 随着现代化进程，金属在人类社会中的应用，越来越多。 做饭的器具，日常生活里，使用的大量电器，都涉及到金属。 房屋建造、装修，也用到了大量金属。 出行所需要的轿车、公交、地铁、飞机等等，也都涉及到金属。 这些金属制品，由于磨损、碰撞等原因，会产生大量可见或不可见的金属微粒。 这些微粒，会附着在每个人的体表或衣服上。 甚至会进入人体内部。 可以说，每个人都是一个行走的金属微粒库。 也因此！ 金属微粒在刑案中，越来越常见。 相对应的，结合冶金学、材料学的相关知识，形成了刑侦金属学。 顾名思义！ 这门学科，专门研究涉案金属。 需要用科学的方法，对各类金属进行检验、分析，并对来源进行解释。 在如今的刑案调查中，金属微粒作为证据，已经不罕见。 比如，几年前，某精密仪器厂，大量高端仪器失窃。 找到的嫌疑人声称，他根本没去过涉案仪器厂。 但技术人员利用刑侦金属学，从嫌犯的鞋子表面，鉴定出了非常罕见的金属微粒组合—— 其中含有比例特殊的锑、钡和铝。 而鉴定人员在失窃仪器车间取样发现，车间地面上的灰尘里，特定金属微粒的比例，和在受害者鞋子上，鉴定出的微粒比例，完全一致。 嫌犯的狡辩，不攻自破。 沈庭看着刑侦金属学的介绍，没有过多犹豫： “兑换刑侦金属学！” 【恭喜宿主，消耗13个技能点，成功兑换刑侦金属学。 特别提示：技能点剩余14个，请酌情谨慎使用。】 伴随提示音落下，大量和金属相关的知识，涌入沈庭的脑海。 其实！ 沈庭之前兑换的微量物证，也包含了金属学的一些知识。 不过，微量物证包含的范围太广。 纤维、油污、粉末等等，都在微量物证的研究范围内。 研究的广度有了，深度自然就差了一点。 沈庭大致对比了一下，有关金属鉴定的相关知识，还是刑侦金属学，更加系统。 不但包含了金属学领域，最前沿的研究成果。 还包括如何将这些成果，应用在刑侦调查中。 有了之前微量物证的经验，沈庭吸收刑侦金属学后，很快就知道如何应用。 稍微一沉吟，就有了对油污中，金属微粒进行鉴定的方法。 沈庭直接看向马主任： “找人花费的时间太长，还是我自己来吧！” 马主任一听，脸上的期待，很快就变成了激动： “好啊好啊！ 我马上让实验员，准备金属微粒。 沈组长你换一下衣服，马上就可以鉴定了。” “没问题！” 沈庭很快换好衣服，等再来到物证鉴定室时，里面的实验员，明显多了很多。 马主任迎了上来，笑道： “我把鉴定室的年轻实验员，还有实习生，全都叫来了。 让他们都来学习学习。” 沈庭咧了咧嘴： “这个，不至于吧！” “至于，当然至于。” 马主任笑道： “我们物证鉴定人员，想要提高，最好的方式，就是观摩大师的鉴定过程。 在这个过程中，能很好的发现自己的不足。 还能学习大师的鉴定习惯，和独特的鉴定手法。 但这样的机会，可不常见。 那些最厉害的鉴定大师，谁理你啊！ 别说观摩他们的鉴定过程了，连见一面都难。 尤其是金属鉴定这种，特殊材料的鉴定过程，我们想学都没处学。 这次观摩你鉴定，这些小家伙里，说不定有人能得到启发。 案件鉴定室，或许能多出个鉴定科目呢！” “那……你们随便吧！” 沈庭倒是无所谓，在一众实验员好奇的目光下，来到实验桌旁，立刻开始操作。 鉴定任何物证，第一步基本都是宏观检验。 金属微粒也是一样。 需要使用肉眼、放大镜、立体显微镜，确认金属微粒的形状、颜色、尺寸、加工痕迹等等。 这一步比较简单。 之前鉴定员发现这些金属微粒的时候，其实已经做过了。 沈庭确认没有问题，直接进行第二步—— 金相分析！ 这是金属鉴定，最核心的内容。 金属内部微观结构，通常称为金相组织。 不同的元素组成，不同的热处理和加工工艺，会形成不同的金相组织。 可以说，金相组织相当于金属的指纹。 金相分析的步骤，就复杂多了。 先是获取微小样本，然后将样本，用树脂固定。 接着，打磨抛光，将样本表面，打磨成尽可能光滑的镜面。 之后，用特定的化学试剂，腐蚀金属颗粒表面。 让金属的晶界、相等微观组织，显露出来。 最后，自然是观察。 使用专门的金相显微镜，或者扫描电镜，对处理后的样本，进行观察、拍照。 整个过程，看起来似乎还挺容易的。 沈庭周围的鉴定员，几乎全都一看就懂。 稍微练习几次，让他们自己上手操作，也可以轻松做到。 而最困难的点，其实正是最后一步，“观察”！ 这一步，不需要或复杂或精确的操作。 需要的是，海量的金属知识。 因为通过观察金相，需要溯源金属经历过哪些工艺。 是否经历过淬火？ 是否经历过回火？ 还有铸造、锻造？ 有没有做过渗碳？或者渗氮？ 表面有没有做过电镀？热浸镀？或者气相沉积？ 这些细节，就需要强大的眼力了。 而眼力，是从金属知识里得来的。 也因此！ 之前看沈庭处理样本，还感觉轻松的鉴定员们。 此刻看着沈庭长时间观察后，在鉴定本上写下铜合金基底、喷镀工艺等专业文字，都露出懵逼表情。 如果对金属样本进行处理，他们能够轻松学会。 可如何观察样本，得出精确金相组织的精确结论。 这就不是他们想学就能学会的了。 沈庭花了一点时间，这才完成第二步，金相分析。 接着进行第三步，成分分析。 这一步，通常会使用扫描电镜/能谱仪，对金属微粒进行元素定性和定量分析。 以此确定，具体的化学元素组成和含量。 第四步和第五步，分别是断口分析和机械性能测试。 主要用来确定，金属断面形态。 以及通过确定硬度、强度等性能，辅助判断金属的种类和状态。 这两步，并不是所有的金属，都需要进行。 沈庭快速略过。 他接着又挑选了多个金属微粒，重复鉴定。 这也是常规流程。 只鉴定一个微粒，得出的结论，是没有说服力的。 而随着鉴定过的微粒数量增多，沈庭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意外。 从清晨，一直鉴定到日上三竿，然后太阳西垂。 差不多下午三点的时候，沈庭在鉴定报告上写写画画，并在最后签名。 将报告一归拢，沈庭看向旁边的马主任： “有结果了。” “这么快吗？ 什么结果？ 对案件调查有帮助吗？” 马主任连忙道。 周围的其他鉴定员，也都好奇的看向沈庭。 从观察金相组织开始，他们基本就只能看懂，沈庭是如何操作仪器的。 他在观察什么，通过那些特征得出的结论，大家就完全不知道了。 沈庭看了眼鉴定室外，同样望眼欲穿的关关度和郑远桥，笑道： “出去说吧！” …… 第22章 豪车！ 下午三点的阳光，暖而不燥。 配上从窗外吹进的和缓凉风，非常舒适。 朝阳调查局，鉴定室外。 关关度和郑远桥，倒是又急又燥。 从早晨开始，他们已经在这边等了八九个小时了。 虽然知道，物证鉴定，就是这么耗时间。 而且沈庭所做的，还不是普通的物证鉴定。 更高端，更精细。 但关关度和郑远桥，还是忍不住着急。 尤其是！ 这段时间，案件调查并没有新的进展。 郑远桥的手下，去调查汽修店，没有发现。 关关度这边也一样。 眼见沈庭终于从鉴定室走出，两人连忙迎了上去： “沈庭，怎么样了？” “沈组长，鉴定结果怎么样？” 沈庭将鉴定报告，递给二人，笑道： “运气不错，的确有一些意料之外的发现。 我们之前根据吴立群的扳手伤口，和从赵绘梅指甲里找到的，纤维上的油污判断。 两名凶手，可能从事机械维修方面的工作。 这结论没错！” 沈庭又看向郑远桥： “郑队，你之前不是说，会沾染油污气味，最普遍的地方，是汽修厂吗？ 这猜测，可能也没错。 我鉴定了十多份微粒，基本能确认，这些微粒的确来自轿车。 而且，都是高端轿车。 比如我鉴定的第一个微粒，在铜合金基底上，进行了钼基喷镀。 其中的钼、钨、碳元素，呈现特定结晶形态和比例。 通过不同元素的比例，我确定，这金属微粒来自保时捷911的变速箱。 我鉴定的第三个金属颗粒，是航空级的铝合金碎屑。 其中的铜、镁、硅、锌含量，和劳斯莱斯幻影的铝合金车身，配比相同。 我鉴定第四个金属微粒，是钕铁硼磁体碎屑，来自电车…… 除了金属颗粒，我还找到了高端车会用到的，其它非金属的颗粒。 比如细丝状的碳纤维、陶瓷隔热涂层碎屑……” 郑远桥和关度，听着沈庭的讲述，同时翻看一份鉴定报告。 他们原本想从其中，找到特殊线索。 可看着金相显微镜、扫描电镜等仪器拍摄的，金相组织照片。 两人越看越懵。 他们感觉，自己好像在看马赛克。 两人索性将鉴定报告收到一边。 郑远桥好奇道： “这些微粒，都来自高端轿车的话。 沈庭你的意思是，嫌犯工作的汽修店，是专门维修高端轿车的汽修店？ 这倒确实能大大缩小范围。” 沈庭先是点头，然后又摇头： “这只能说是一种可能。 还有一种可能，两名嫌犯不是在汽修店工作，而是在豪车改装店工作。” 改装？ 警员和鉴定员，都有些意外。 关度连忙问道： “沈组长，这结论是怎么得出来的？” “很简单！ 因为金属碎屑的结构。” 沈庭解释道： “轿车结构磨损形成的金属碎屑，通常是微米级的球形和椭球形。 且表面涂层通常有很大程度的磨损，取而代之的，是氧化层。 本案里的金属碎屑，也有这种，但只占很小的一部分。 绝大部分，棱角分明，呈现锋利的卷曲、针、片或螺旋状。 表面还有少量的，来自切割工具的金刚石、碳化硅微粒。 这些，都是典型的“切割屑”。 而且！ 微粒断面，没有氧化层，表面镀层，相对也很完整。 结合这些信息，微粒的来源，是豪车改装店概率，我认为更高一些。” “这样啊！” 马主任双眼发亮： “豪车改装店的话，可比豪车维修店，更加罕见。 调查范围，可以说进一步缩小了吧？ 再加上，从金属颗粒能溯源到保时捷911、劳斯莱斯幻影。 这应该是改装店，近期刚改装的轿车。 单单根据这两个豪车型号，就有机会锁定改装店，究竟是哪一个。 只要确定了改装店位置，距离找到两名嫌犯，就不远了。 我感觉，这案子，似乎要侦破了啊！” …… 第23章 改装厂 “有道理！” “这种能对豪车改装的地方，我们朝阳区，可没有几个。” “就算把范围扩大到大京，也没有多少。 调查起来，应该不难。” “只要根据高端车改装这条线索，顺藤摸瓜，应该就能找到凶手了。” “就算高端车改装没有发现，大不了再加一个高端车维修。” …… 朝阳调查局。 物证鉴定室外！ 所有警员和鉴定人员，听到沈庭的鉴定结果，脸上全都露出喜色。 郑远桥想了想，笑道： “高端豪车改造，调查起来，倒也有门道。 通常的改装，都需要向车管所报备，批准后才能合法上路。 查一下车管所近期的报备资料，重点关注保时捷911和劳斯莱斯幻影，这两款车。 应该很快就能查到，改装厂在哪里了。” 关所长却是摇头： “我倒是感觉，车主不一定报备过。 从沈组长鉴定出的颗粒类型来看，改装应该挺深入的。 有可能是非法改装。 这东西，如果不对内部仔细检查，通常是查不出来的。 所以很多豪车车主，会有蒙混过关的想法。 我觉得，不能把希望全部放在车管所那边。 倒是可以查一查，近一两年豪车违法改装，被查处的资料。 这个倒也容易查，只需要登陆“违法处理系统”，很快就能查到。 通过这些违法改装的豪车，也能找到改装厂。” 沈庭点点头： “两个调查方向，都有道理。 郑队、关所长，你们两人各自负责一个方向调查，没问题吧？” “没问题。”郑队道。 有了全新的调查思路，压力骤减，关关度也有心情，开起了玩笑： “郑队，要不这样吧！ 我们各自负责的方向，以确定涉案改装厂为标准。 谁先有了调查结果，谁赢。 输的人，等案件结束，请全体调查人员吃饭，怎么样？” “没问题啊！ 老关，你就等着大出血吧！” …… 郑远桥和关所长，与沈庭商议了一些细节。 然后带着自己的调查队，分别离开。 “接下来，只需要等调查结果了。” 沈庭原本想回办公室，但被马主任一把拉住： “别走别走！ 嘿嘿，沈组长你接下来似乎也没有工作吧！ 不如在我这，教教我们，你刚刚是怎么对金属微粒进行鉴定的？ 很多细节，我们可都没看懂。 还有好多疑问，希望你能帮我们解答呢！” “这倒也可以！” 沈庭话音刚落，就被马主任拉进鉴定室。 鉴定员们的问题，也狂风一样朝沈庭袭来： “沈组长，你是怎么确定，那铜合金是镀钼工艺的？” “还有那铝合金，怎么确定，是航空级别啊？” “对了，这些豪车的材料加工工艺，应该是保密的吧！ 沈组长你怎么知道，它们具体是什么组成啊？” …… 问题很多，沈庭捡着能回答的，简单解释。 但就算是这样，解答也从下午三点，持续到傍晚五点多。 而且，鉴定员们，明显还有很多问题。 只不过，被沈庭的手机铃声打断了。 是郑远桥的来电。 “车管所那边，有发现？” 沈庭立刻接通。 “沈庭，我这边情况不太妙。 车管所近三个月，申请改装的保时捷911和劳斯莱斯幻影，我们都查过了。 没有找到嫌疑比较大的改装厂。” 郑远桥有些失望道： “这两个型号的轿车，申请改装的人，本来就很少。 而且，大部分是申请贴拉花，以及改变车身颜色。 你鉴定出的那些，涉及变速箱、铝合金车身、碳纤维等材料的高端改装，几乎没有。 我特意问了车管所的工作人员，这里面很多改装，的确是违法的。 我感觉，关所那边，有进展的概率，可能更高。” “这样啊！” 沈庭挂断电话，直接打给关关度： “关所长，你那边进展怎么样……” 他把郑队那边遇到的问题，在电话里简单一解释。 关关度笑道： “我这边，倒是比郑队，更顺利一点。 我们根据近期车辆违法改装的记录，的确查到了几个豪车改装厂。 不过，这些改装厂，狡兔三窟。 一被查处，就会换其它地方，继续改装。 我现在确定的，能同时改装保时捷和劳斯莱斯的厂子，有三个。 其中一个比较好查一点，我已经派人过去了。 剩余两个，我正在寻找……” “关所，好消息，发现了高度可疑的目标……” 关所长解释着，沈庭忽然听到，电话那边，有警员兴奋的和他交流。 “沈组长稍等，我这边好像有发现……” 第24章 确定凶手！！ 电话里！ 关关度和警员交流，也就三五分钟后，他的声音，也跟着兴奋了起来： “沈组长，我们这次运气不错。 我们最先调查的那个改装厂，改装物资的采购单显示。 他们一个月之内，的确同时改装过保时捷911和劳斯莱斯幻影。 调查人员还在他们的工人名单里，找到了两个高度可疑的人物。 他们一胖一瘦。 穿的都是43的鞋子。 体重、年龄、体型等，和沈组长你之前对凶手的判断，全都吻合。 而且根据改装厂工人提供的证词，那两人关系很好，整天厮混在一起。 我先把他们的资料发给你，沈组长你先看看。 那两人，我感觉八九不离十，就是凶手了。 我手下的警员，已经控制了他们。 我打算直接带二人回去，先验一验DNA再说。” 之前，现勘在案发卧室的床尾，发现了一滴混合血液。 怀疑是赵绘梅拿着剪刀，和扁平足嫌犯扭打的时候，二人的血液，混合在了一起。 DNA实验室的工作人员，已经将二者成功分离。 一部分血液，和赵绘梅的DNA匹配上了。 另一部分血迹，在数据库里，没能找到相符合的人。 如今有了嫌疑目标，倒是可以直接进行DNA鉴定了。 “好！ 关所，你尽快回来吧！” 双方挂断电话。 沈庭收到关关度发来的资料，立刻开始查看。 “各方面特征，还真是挺符合啊！” 沈庭一看二人的照片，也非常惊喜。 稍胖的那人，一百六十三斤，身高一七一。 正常体型的，一百三十八斤，身高一七三。 都在沈庭预估的范围内。 他接着查看更重要的脚印—— 稍胖那人，的确是扁平足。 正常体型那人，也是正常足。 关键是！ 足迹的一些特征点，和犯罪现场留下的，戴脚套的足印，也能吻合起来。 这样的话，基本能确定，那两人，就是杀死赵绘梅和吴立群的凶手了。 “这次，还真是挺顺利的。” 沈庭笑着，获取了二人更详细的资料，上传到破案群。 沈庭：“@全体成员。 找到嫌疑人了，这是他们的详细资料，大家可以研究研究。” 关宏宇：“咦，果然是一个胖子，一个瘦子。” kikO：“胖瘦头陀，嘿嘿！ ?乛?乛? 话说，老大是怎么找到这两个家伙的？” 沈庭将金属鉴定的报告，也上传到破案群。 并简单解释了一下，鉴定过程和结果。 毛利小五郎：“高端车改装厂？ 这倒是个有意思的进展。” 关宏峰：“这样的改装厂，不管哪里，应该都不多。 的确是个很关键的发现。” kikO：“你们都没说到重点。 你们没发现吗？ 这鉴定报告，签的可是沈庭，也就是群主老大的名字。 就是说，是他鉴定出来的。 这才是重点！ 群主老大威武~~~ ?(?''?''?)??*” 沈庭有些头疼： “别拍马屁了，看看两名嫌犯的资料吧！” 法医秦明：“不过，说实话，这金属微粒的鉴定报告，的确够专业。 我找国家级的鉴定机构，也很难做到这种程度。 他们能鉴定出相应的数据，但后续分析，差很多。 比如，就算能鉴定出铜合金基底，并进行钼基喷镀的微粒。 也得不出这微粒，来自保时捷911变速箱的结论。 因为这些豪车的材料数据，都是保密的。” 唐仁：“那群主是怎么知道，这些保密数据的啦~~~” kikO：“这还不简单嘛？ 黑进轿车公司的系统里，想要什么数据拿不到呀！ 群主老大，没想到你和我还是同行呢！ 怪不得，我感觉咱俩有那么多相似之处—— 都是天才！ ︿(￣︶￣)︿” 破案群里气氛冷了一瞬，压根没人接她茬。 法医秦明：“对了！ 既然群主的金属鉴定这么厉害，如果我有需要鉴定的金属材料，群主可以帮忙吗？” 沈庭：“可以……吧！ 虽然我拿不到金属，但我可以教你一步步操作。 只要最终能看到金相组织，我就可以对其进行分析。 问题应该不大！” 法医秦明：“那太好了。 人脉+1！ ???” 秦明的人脉，的确挺厉害的。 之前刑罚者案里的螽斯叫声，就是他找朋友帮忙辨认的。 沈翊：“这倒是个好主意啊！ 群主不但能鉴定金属颗粒，还能鉴定孢粉，分辨脚印、人体特征等等。 要是遇到比较困难的案子，感觉群主能帮上很多忙啊！” 唐探秦枫则道：“有意思。 群主之前不是说，可以查一下，距离沈家村入口，最近的监控吗？ 群主刚上传的，那胖瘦两名嫌疑人的车辆，我大致看了一眼。 二人平时出行，体型中等的那个开轿车。 偏胖的那个，骑电动车。 可不管是轿车还是电动车，我在特定时间的监控里，全都没找到。 他们要不就是绕了路，要不就是坐网约车，或者有人送他们过来。” 关宏峰：“我感觉，有人送他们过来的概率，比较高。 不知道大家意识到没有，目前找到的两名嫌疑人，一定还有同伙。 因为这两人，都不是沈家村人。 根据那两个盗贼的口供，凶犯是案发前，刚从村外进入沈家村的。 如果没有同伙，凶犯不可能知道，吴立群当晚醉酒。” 柯南：“所以，这两人不但有同伙。 他们的同伙，要不就是沈家村里的人。 要不就是，专门到沈家村监视死者一家的。” 唐仁：“这是肯定的啦~~ 我看这两人，和吴立群、赵绘梅，别说矛盾了，连认识都不认识~~ 他们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跑人家家里，去杀人啦~~ 这背后，一定有人指点啦~~” 沈庭直接留言： “这个倒是容易查。 只要看胖瘦两人的通讯录和聊天记录。 找到其中，来自沈家村的人，或者相关聊天记录，就可以了。” 说着，沈庭立刻共享了两名嫌犯的电话通讯录和微信通讯录，并上传破案群。 他自己也开始查看，不过，只看了一眼，手机铃声就再次响起。 接通后，关关度声音里的兴奋，几乎溢出手机： “沈组长，好消息。 DNA实验室，已经完成了抽血鉴定。 那偏胖嫌疑人的DNA，和在案发现场找到的，混合血迹的DNA，完成了匹配。 他一定就是在卧室床尾，和赵绘梅扭打的人。” 关关度激动的一口气说完，然后才道： “沈组长，我们马上要对两名嫌犯，进行审讯了。 你要不要亲自过来看看？ 或者，还是和之前一样，只看一下审讯室的监控就行了？” “我过去吧！” 沈庭挂断电话，立刻赶到审讯室外。 现在审讯室内，正在审讯的，是那扁平足胖子。 郑远桥递给他一个无线耳机： “正好，审讯刚开始。 在耳机里，可以联系审讯员。” “好。” 沈庭接过耳机，同时看向审讯室。 “姓名？” “赵国栋！” “籍贯！” “朝阳区和平街道。” “年龄？” “32岁！” “知道为什么抓你吧？” 赵国栋面露迟疑，目光闪烁着。 审讯员也没说话，直接将DNA鉴定报告，展示在赵国栋面前。 还特意在最终的鉴定结论上，点了点。 赵国栋见状，神情很快暗淡下来： “知道！ 因为沈家村那杀人案。” “知道就好！ 你肯定也知道，杀人要面对什么刑罚，对吧？！ 我也知道，你和两名死者，并没有任何的仇怨。 老实交代，说不定还能给自己求出一条生路。 说说吧，是谁指使你，去杀吴立群夫妇的？” …… 第25章 真凶！ “是沈大刚！ 事情都是他指使的。 他也是沈家村人……” 审讯室外，警员们都是一惊。 沈大刚？ 他不是在社会关系调查的最初期，就被排除了嫌疑吗？ 而且理由很充分—— 他有不在场证据，很多人都能为他证明。 而且，他和吴立群的矛盾很轻，按说不至于作案。 众人惊奇间，破案群里，也响起了消息提示音。 柯南：“两名嫌疑人的通讯和聊天记录里，我找到了那沈大刚的联系方式。 还有不少微信聊天记录。 只不过，聊天内容，没有和凶杀计划相关的。 甚至，案发当晚，也没有沈大刚和两人的通话记录。” 秦枫：“从两名嫌犯的通话记录来看。 案发之前一个小时和两个半小时，有两通和他们联系的电话。 是个没有归属地，也没有实名认证，类似诈骗电话的号码。 案发之后一个小时左右，两人又给这个号码，打去了电话。 这号码很可疑。 号码的主人，估计就是幕后真凶了。 大概率是沈大刚的黑号。” kikO：“这个好查。 群主老大，你把沈家村附近的基站数据，发我一下。 →_→” 即使电话卡没有实名，也没有归属地，但只要拨号，基站就会留下信息。 这和通讯的基本原理有关。 沈庭立刻共享相关数据。 几乎刚将信息上传到破案群，kikO就接着留言： “找到了！ 根据基站的通信记录，这是两通电话拨打时。 具体的通话时间、拨号方位置，以及拨号手机的IMEI地址等。 (???)” 沈庭重点查看，资料里的位置信息。 不过，这不是精确到定位。 而是一个范围。 在基站密集的城市中心，手机拨号可以同时连接多个基站。 通过三角定位法，计算出的拨号方位置，精度在100－200米左右。 可在沈家村这样的农村，基站分布稀疏。 定位误差，超过一公里。 “虽然有误差，但定位的区域，沈大刚都在其中。” 案发前两个半小时，吴立群家的答谢宴，应该到了尾声，但是还没有彻底结束。 沈大刚当时应该在村长家。 而定位的范围里，就包含了吴立群家的位置。 案发前一个小时，沈大刚在村民家打牌。 恰巧也在基站定位的第二个范围内。 “这沈大刚还挺谨慎的。 为了作案，应该是专门搞来了黑卡。” 想着，沈庭的目光投入审讯室。 赵国栋按照审讯员的要求，刚刚开始交代作案过程。 在赵国栋的供述里，案件最初的起因，他不太知道。 他是被同伴，就是另一名正常足嫌犯，郝开春，拉进来帮忙的。 “差不多一个月前，那好像是个雨天。 当天下班后，郝开春请我去吃火锅。 喝了一些白酒，都有点醉意的时候，郝开春忽然和我说，想让我帮个忙。 他要教训个人，但他自己动手，怕出意外，想让我搭把手。 他还和我许诺，下手不会太狠，最多断条胳膊断条腿。 万一有事，他会担下所有罪名。 我朋友不多，郝开春算是和我关系最好的了。 我没多想，就答应了。 之后过了三四天吧，他带我去见了他大哥，也就是沈大刚。 我这才知道，郝开春是要为沈大刚出头。 太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后来听郝开春的意思是，之前他和沈大刚吃饭。 沈大刚多次提到，他眼瞎了，交了个白眼狼的干兄弟。 他那干弟弟，就是那姓吴的村长，发家之前，家里穷得叮当响。 吃的喝的，甚至结婚，都要从沈大刚这里拿钱。 之后干工程发家，也是沈大刚出资支持。 早期的工程项目，也都是他通过在政府的关系，介绍过去的。 可那姓吴的，成功之后，对沈大刚，却没有丝毫的报答。 更没有多少感激。 甚至！ 沈大刚提出，自己想加入那姓吴的施工队，却被对方直接拒绝了。 只说，可以让他投个二三十万，每年等分红就行。 沈大刚好像觉得，这是在侮辱他。 二三十万的投资出，回报顶天也就几万块钱。 这不是打他的脸，是干什么？ 沈大刚好像觉得，那姓吴的飘了，就想找人教训教训他。 郝开春和沈大刚是好朋友，听了沈大刚的抱怨，义愤填膺。 具体细节我不知道，反正最终的结果是，郝开春去教训那姓吴的，替沈大刚出气。 之后，郝开春找到我帮忙。 而沈大刚近水楼台，在村里观察吴立群。 一旦碰到适合出手的机会，立刻通知郝开春。 那之后，等了挺长的时间。 直到前天傍晚，郝开春才接到沈大刚的电话。 说是吴立群家里有事，今晚喝醉了，且卧室只有他一个人，适合动手。 郝开春立刻让我骑着电瓶车，载着他去到沈家村。 他还特意嘱咐我，让我不要走大路，挑没有监控的小路走。 他说，这是他问AI，AI教他的。 他还让我把电动车，停在离沈家村稍远的地方。 我们当时还约定好，到了那姓吴的家里，我负责压住吴立群的胳膊，免得他反抗。 而郝开春砸断他的一条手臂，就算是为沈大刚出了气。 完成任务后，立刻离开。 如果吴立群还能反抗，就把他打晕。 但没想到，真正动手的时候，事情完全出乎了我们的预料。 我们按照AI教的办法，来到吴立群家附近的时候，就戴上了手套脚套。 并按照沈大刚的提示，从侧墙翻进吴立群家的小院，一路来到二楼的卧室。 吴立群当时昏睡不醒，我在他身上，也确实闻到了很大的酒气。 直到我们来到床边，我控制住吴立群的双手，郝开春用扳手砸吴立群的胳膊肘为止，一切都还很顺利。 可下一秒，情况急转直下。 吴立群被砸中胳膊肘后，痛呼出声，还剧烈挣扎。 郝开春连忙要砸第二下，结果，床另一侧，也传来一声女人惊呼： ‘怎么了？’ 紧接着，那边的床头灯被打开。 灯光亮起的时候，我和郝开春，以及开灯的那女人，三人眼里都是惊惧。 沈大刚明明说，那姓吴的妻子，在外面打牌，不在家里，我们不用担心，可以大胆出手。 关键是！ 原本二打一，那姓吴的还醉酒，我和郝开春都以为，会很轻松，因此都没有戴口罩。 开灯后，我俩的样貌，被对方全都看到了。 惊惧之下，那女人抄起桌子上的剪子，就扑向了我，扎中了我的肩膀。 我当时脑子都是乱的，反击中，抢到了她的剪刀，也朝她扎去。 我没注意郝开春那边，但应该也差不多。 那吴立群也醒了，向他攻击，应该是被他用扳手砸死了。 警官，我们真的没想杀人啊！ 我们只是想教训一下吴立群，谁能想到，他老婆也在家。 一来二去，巧合之下，就杀了人……” 审讯室内，赵国栋双手掩面，非常后悔的样子。 审讯员继续道：“之后呢？ 剪刀是怎么处理的？ 还有，赵绘梅的出现，沈大刚是怎么说的？” “当时，意外发生的太快了。 等我回过神，我这边的女人，还有郝开春那边的姓吴的，已经全都死了。 我们哪能预料到这结果，简单擦了擦现场的血迹，连忙逃离了。 骑车离开的路上，我把剪刀丢进了一处长满草的路坡上。 回到郝开春的住处后，他立刻给沈大刚打去电话，质问他，姓吴的妻子，为什么也在家？ 他不是说，那女人和他在一起打牌吗？ 沈大刚一开始说，他确实和对方在一起。 但很快又改口说，他刚刚上厕所回来。 也是现在才发现，那女的不在了。 他还问，我们这边什么情况？ 郝开春不敢和他透露，我们杀了人，好像只说了一句，一切按计划进行，然后匆忙挂断了电话。 之后，我们没敢再和对方联系。” 审讯员将相关信息，全部记录下来。 针对一些细节，又进行了询问，然后离开审讯室，开始审讯另一人，郝开春。 …… 第26章 供词！ “姓名？” “郝开春！” “籍贯？” “海淀区人。” “年龄？” “35岁！” “知道我们为什么抓你吧？” “不知道啊，警官，我什么都没干啊，你们为什么要抓我啊？” 郝开春明显比赵国栋要顽固很多。 看到赵国栋的DNA鉴定报告，还是嘴硬。 直到审讯员截取了几段赵国栋的供词，他面色变化了好一会，这才招供。 “我说，我都说。 是我猪油蒙了心，这才造成现在的局面。 不过，警官，我不是为自己开脱，我一开始没想杀人啊！ 当初，是沈大刚愤怒的找到我，说想让我帮他杀一个人。 我当然不可能答应。 我当时还好心，劝沈大刚消消气呢！ 喝了点酒，沈大刚气消了，就和我说，他刚才确实冲动了。 杀人的确太过分了。 但还是想让我替他教训一下，他那干弟弟。 我本来也没答应的。 这年头，谁平白无故，冒那么大风险，帮人出头啊！ 不过，他后来许诺我，事成后，可以给我十万。 我现在欠了十多万网贷，已经逾期好长时间了。 所以……” “你心动，答应了对方的委托？” “没错！” “这笔钱，你没告诉赵国栋吧？” “没，没有！ 我跟他说，是朋友间帮忙。” “说说吧，你们具体的作案过程！” “好……” 后续的审讯内容，就和赵国栋的供述差不多了。 都是断吴立群胳膊的时候，赵绘梅忽然亮灯。 惊醒的吴立群就近抓起台灯，攻击郝开春。 他用扳手将台灯打掉，然后攻击吴立群，最终将其打死。 审讯完郝开春，接下来，自然是最关键的人物，沈大刚了。 早在审讯赵国栋的时候，警方就锁定了沈大刚的位置，将其带回来了。 “姓名？” “沈大刚！” “籍贯？” “大京沈家村！” “年龄？” “44岁！” “知道为什么抓你吧？” “知道，利群的死，和我有关系。” “利群？叫得倒是挺亲热。 说说吧，具体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我和利群间，有点矛盾……” 沈大刚的供述里，细节就更多了。 根据他的描述，早在十多年前，他就全心全意帮助吴立群。 一开始，是他在政府就职的时候，发现很多工程项目，有利可图。 他可以借着在政府工作的机会，最先接触到这些项目。 甚至，可以接触到项目负责人。 沈大刚还发现，很多项目并不像想象里那么困难。 组建个工程队，再租点设备，很容易干起来。 关键是！ 不但风险低，收益还非常巨大。 但沈大刚碍于公职人员的身份，不能自己干。 可他又不愿放弃这到嘴的肥肉。 刚好，吴立群到他家去看他母亲。 两家一两辈之前，关系不错。 吴立群出生不久，就认了沈大刚的母亲当干妈。 当时！ 吴立群家的条件很不好，吃的穿的，和普通农民家，都差远了。 很多时候，要靠沈大刚家救济。 沈大刚说他当时就起了心思，搞工程队的事情，或许可以交给吴立群。 和吴立群商议后，他直接就答应了。 有沈大刚背书，组建工程队，也很快成功。 之后，沈大刚也没想到，工程队的发展那么顺利。 没过几年，竟然就要建立建筑公司了。 同时！ 沈大刚对吴立群的不满，也越来越强烈。 因为介绍工程项目，吴立群每年都会拿十多万给他。 但沈大刚知道，吴立群赚的钱，远远不止这些。 他觉得，自己分到的，太少了。 毕竟，吴立群组建工程队，是他提议的。 早期的工程项目，也都是他推荐的。 工程队能干起来，他至少也要占七八成的功劳。 收益他分大头，绝对没问题。 可现在，他只能分到区区十万。 沈大刚甚至怀疑，吴立群是在故意恶心他。 之后，他见工程队实在赚钱，就让妻弟也开始干。 不过，很快就干黄了，还赔了几十万。 前些年从吴立群那里，得到的分红，几乎都赔进去了。 沈大刚更加不甘心。 看到吴立群家，日子越来越红火，自己这边，一直原地踏步，甚至退步，他就想: 反正是干兄弟，要不直接和吴立群一起干算了。 沈大刚原本以为，他主动找上门，吴立群应该立马同意，非常开心的欢迎自己，并让自己参与管理才对。 但没想到，吴立群听到他的意图，连考虑都没考虑，直接就拒绝了。 沈大刚因此破了防，对吴立群有了更深怨念。 “那天，我因为和吴立群的事情，实在有些生气，就找朋友郝开春出来喝酒。 酒过三巡，他问我为什么这么消沉。 我就把和利群的矛盾，和他简单一说。 那郝开春，脾气非常暴躁。 他听完我的描述，立刻就说，不懂感恩的人，根本不配活着。 如果我愿意，可以除掉利群，帮我出气。 ……” 第27章 谁撒谎了！ 朝阳调查局！ 在审讯室外，听着沈大刚供述的警员们，原本或是神色如常，或是面露恍然。 但听到沈大刚讲述，他和郝开春在案件最初，接触的场景时，大家的脸上，都露出异色。 “沈大刚和郝开春的说辞，明显有区别啊！” “没错！ 之前郝开春说的是，沈大刚找他杀人，但他劝对方冷静，只需要惩治一下对方就可以。 而沈立刚的说辞，刚好相反。 是郝开春义愤填膺，主动说要杀死吴立群，帮沈大刚出气。 而沈大刚劝说，只要教训一下对方即可。” “这里面的区别，还挺大的。 最好搞清楚，是谁在撒谎，这会影响到后续的判罚。” “如果搞不清楚，恐怕会被打回重新调查。” “很显然，两人的说辞，都是对自己最有利的方向。” “呵，现在倒是没有要为对方出气时的义气了。” …… 警员们将这个疑点记在心里，就听审讯室里的审讯员，继续问道： “你是不是向郝开春承诺过，事成之后，会给他十万？” “十万？ 怎么可能？！” 沈大刚一脸惊色： “这是郝开春跟你们说的？ 想想也知道他在撒谎啊！ 只是去简单教训一个人，怎么可能给十万？ 再说了，我要是愿意拿钱找人，还用得着他出手？” 审讯员没有多说，做好记录后，继续问道： “案发当晚，你明明和赵绘梅，在同一个村民家打牌。 她十点左右离开，你怎么没有告知郝开春两人，让他们防备赵绘梅？” “我没注意到啊！” 沈大刚皱眉道： “我前天肚子有些不舒服，一直在跑厕所。 可能是在利群家里，吃坏了肚子。 当时状态很差，可没有精力，一直关注赵绘梅。” “不对吧！ 报复吴立群，应该是当晚你最关注的事情。 而赵绘梅是否回家，对报复行动，可以说至关重要。 这么关键的事情，你连关注都不关注一下？ 你觉得，这合理吗？” “警官，我那天真有点不舒服。 再说了，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样啊！ 郝开春两人，去对付醉酒的利群，正常来说，不会有任何意外。 我也没有任何需要担心的地方啊！ 要是早知道如今的结果，别说找人报复利群了。 让我挡在他前面都行啊！” 沈大刚忽然露出思索的样子： “对了！ 我没关注赵绘梅，还有一个原因。 她之前出来打牌，通常都是和我们一样，打到下半夜，不会中途离开。 说真的，我压根就没往她会中途离开这方面考虑。” 审讯员没有多说，接着问道： “再说说手机吧！ 作案之前，你联系郝开春的手机，可不是你自己的号码。 那手机，还有通话卡，是哪来的？” “这个，是我在网上买的。 我担心用自己的号码联系郝开春，等事情败露。 如果你们查我的手机，就会追查到郝开春。 到时候，不全都暴露了吗？” 沈大刚神情有些瑟缩。 审讯员又问了一些细节问题。 第一次审讯，这才宣布结束。 审讯室外！ 郑远桥皱眉： “三人供述的总体作案过程，倒是和沈庭之前推测的，相差不大。 但细节上，确实还有疑点。 比较关键的，算是两个吧！ 一个是郝开春和沈大刚，究竟有没有提出过，要杀死吴立群？ 还有，是谁最先提出的？” 这一点，其实很重要。 案发前，有没有提过杀人，牵扯到案件性质。 预谋杀人，和故意伤害致人死亡。 这中间的差距，可大了去了。 判罚的时候，刑期会差很多。 前者很可能会判死刑。 后者，可能坐十多年牢就出来了。 郑远桥接着道： “第二个疑点，是沈大刚究竟知不知道赵绘梅已经提前回家。 如果知道，为何没有告知郝开春。 这对案件性质的判定，也很重要。 如果他真的不知道赵绘梅已经提前回家，那他大概率会被判，故意伤害罪里的教唆犯。 可如果他知道，但故意不告诉郝开春。 那就有意思了！” 沈庭点头，道： “结合第一个疑点，如果沈大刚一开始找郝开春，真的提出过雇他杀死吴立群。 那他对吴立群的怨忿，绝对不止他说的那么简单。 这家伙很可能包藏祸心。 假装答应郝开春，只是简单教训一下吴立群。 但却故意不告知赵绘梅回家……” 这样的话，由教训变成杀人，就是很高概率的事了。 醉酒的吴立群，和身为女性的赵绘梅，可不知道两个歹徒的目的。 他们只知道对方拿着凶器。 这种情况下，他们一定会往最坏的情况考虑，拼死反抗。 而郝开春和赵国栋，也得用出全力，才能抵挡目标的反抗。 再加上没有防备，被对方看到了脸…… “如果按照这个思路，沈大刚可就不是过失致人死亡，而是故意杀人了。” 沈庭思索着，微微皱起眉头： “但他杀人的动机，似乎还是不太充分。” 作为嫌犯，审讯的时候，肯定会强调对自己有利的方面。 比如，沈大刚说，吴立群组建工程队初期，他出钱出力。 可根据对吴立群的个人调查，他当初贷款了很多钱，家里的亲戚也借遍了，网贷也撸遍了。 单单是这部分钱，他就还了三四年。 这样的前提下，他每年还给沈大刚十多万，其实算很不错了。 “要分辨沈大刚和郝开春，究竟谁撒谎了，倒也简单。” 沈庭直接进入破案群，@姚学琛： “看看这三人的审讯过程，辨认一下谁撒谎了。” 姚学琛：“这个简单。” 审讯内容比较多，将近半个小时后，姚学琛才再次留言： “有意思。 这三个人里，最诚实的，就是那赵国栋了。 他基本没有撒谎，或者隐瞒的表现。 整个审讯过程，微表情和肢体动作的表现，都非常自然。” 姚学琛：“至于另外两人，心思就比较多了。 那郝开春，在提到沈大刚给他十万酬劳，请他收拾吴立群的时候，眼球向右上方转动。 而且右肩耸动，语速加快。 这是典型的撒谎反应。 这件事，应该是不存在的。” 姚学琛：“至于沈大刚，撒谎的地方就更多了。 在说到郝开春提出，要去杀吴立群，替他出气的时候。 沈大刚语速异常的平和，这明显是他提前想好，并重复了很多次的说辞。 期间还伴随揉鼻子的动作。 这个应该是撒谎！ 至于他说不知道赵绘梅提前回家，撒谎的微表情和肢体动作，就更多了。 一个是眼神刻意回避审讯员。 一个是做出了挠头等安慰性动作。 借着挠头，他还顺势后靠，拉远与审讯员的距离。 在这件事上，沈大刚明显也撒谎了。” …… 第28章 净化掉坏东西！ 几乎所有群成员，听到姚学琛的分析，全都暗道“果然”！ 即便不会“读心术”，大家也觉得，那沈大刚更可疑一点。 按照他的供词，他把自己择得，太干净了一点。 好像一切都是别人的错，都是意外。 他自己干干净净，清清白白。 可是，要知道！ 沈大刚才是整个案件的源头。 “不止如此！” 姚学琛继续留言： “如果只听沈大刚的描述，他和吴立群，算得上兄友弟恭。 只是因为工程队的事情，有点小矛盾。 但他的微表情和肢体动作，却表达了完全相反的信息。 在提到吴立群的时候，沈大刚基本都刻意保持中性的表情。 可一旦说到，他和吴立群关系多好的时候，他的上唇就会提升，同时单眼微眯。 沈大刚在强行抑制，自己对吴立群的厌恶情绪。 但由于厌恶太剧烈，说到他和吴立群关系好的时候，强烈的矛盾会导致明显的微表情变化。 还有！ 在提到，他不想害死吴立群的时候，多次触摸了鼻子。 这是紧张，或者对当前对象，有敌意的表现。 更有意思的是！ 在提到赵绘梅的时候，沈大刚的厌恶，竟然更加明显。 他整个眼袋紧绷，甚至整个躯体，都紧绷住。 这说明，他的内心对赵绘梅，有强烈的攻击倾向。 而在提到赵绘梅被杀的时候，沈大刚表面悔恨。 但整个面部紧绷，眼角出现了细微皱纹，眼神则闪烁发亮。 这是愉悦、畅快，但不想让内心喜悦，被人发现的微表情。” 关宏宇：“咦？ 沈大刚对赵绘梅也有厌恶？ 群主不是说，凶手是专门针对吴立群的吗？” 关宏峰：“群主说的是，两名动手的嫌犯，是针对吴立群的。 现在看，也的确如此。 他们应该不知道赵绘梅的存在。 但沈大刚不一样！ 他的这番设计，可就不仅仅是想杀吴立群了。 赵绘梅，估计也是他的目标。” 毛利小五郎：“可是，沈大刚和赵绘梅之间的仇怨，更低吧！ 从前期的社会关系调查来看，两人除了打牌的时候，有些交集，平时根本没有太多接触。” 唐仁：“依我看啊，俩人不光是牌友，还是炮友啦~~ 网站上，不是经常有那种牌桌上的小视频嘛~~” 你说的，是正经网站，是正经视频吗？ 沈庭无语。 kikO：“呸呸呸，你这姓唐的，就知道胡扯。 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富强民主文明和谐，快快给我净化掉坏东西。 (￢?￢) ” 见群里不再有人发言，沈庭离开破案群。 “从微表情上，确认沈大刚撒谎，还不够。 最好能找到证据，证明他撒谎了！” 沈庭想了想，让郑队和关所，去现场，监督一下对沈大刚住处、办公室、轿车的搜查。 “沈大刚和吴立群、赵绘梅的仇怨，绝对不止表面看起来的这么简单。 背后，一定还有事。” 沈庭仔细想了想，还真觉得，唐仁话糙理不糙。 既然沈大刚和赵绘梅，表面没有关系。 那就只能是私底下，见不得人的关系了。 除了那点龌龊事，沈庭还真想不到其它的事情了。 不过，沈庭查看沈大刚和赵绘梅的通话记录，以及聊天记录。 并没有任何内容！ “嗯，太干净了，反倒更可疑了。” 干哥哥和弟媳，这层关系还算近。 按说多少会有一些联系才对。 “等等吧！ 搜查队，应该能找到线索。” 沈庭目光看向手机。 这次，是真的在看手机，刷视频，而不是看破案群。 因为这案子，整体已经结束了。 剩下的细枝末节，早晚能查清楚。 现在已经没有沈庭的工作了。 差不多晚上十点，郑远桥才给沈庭打来电话： “我靠！ 沈庭，大发现啊！ 你知道那沈大刚和赵绘梅，是什么关系吗？” 沈庭听着郑队仿佛能溢出听筒的震惊，笑道： “是姘头？” “咦，你怎么知道的？” 郑远桥更加震惊： “我们这边，可是刚刚才鉴定完。 我手里的鉴定报告，还热乎着呢！” “瞎猜的罢了！” 沈庭说着，但其实也好奇： “你们在沈大刚家，找到了什么？” “是这样，我们在沈大刚家的床上，收集到了不少毛发、皮屑和体液的混合物。 刚刚才完成DNA鉴定，其中不少，属于赵绘梅。 尤其是那体液，我们在其中，既找到了属于沈大刚的皮屑，也找到了属于赵绘梅的皮屑。 这什么情况，你懂的。” 沈庭当然懂。 两人滚床单了呗！ 郑远桥继续道： “沈庭，你之前不是觉得，沈大刚作案动机不充分吗？ 如果仅仅只是工程队的矛盾，的确不充分。 我猜赵绘梅那边，估计也和他产生了冲突。 可能不想和他保持私密关系了。 或者，沈大刚不行，赵绘梅刺激了他？ 具体情况不清楚。 但再加上这部分矛盾，好像就差不多了。 沈大刚不告知郝开春，赵绘梅提前回家。 应该不仅仅是想制造意外，杀死吴立群。 赵绘梅，应该也在他的杀害目标之内。” “应该是这样！” 沈庭道：“既然鉴定报告都出了，对沈大刚进行第二次审讯吧！” “没问题！ 关所已经在安排了，你过来审讯室吧！” 第二次审讯，很快开始。 面对警方找到的证据，沈大刚迟疑了好一会，这才如实招供…… 第29章 真相！ 深夜！ 月朗星稀！ 黑暗笼罩下的朝阳调查局，灯火通明。 审讯室内！ 沈大刚看到警员们最新找到的证据，没有再狡辩，老实交代了自己的罪行。 “哼，我早就对吴立群很不满了。 没有我，他能过上现在的好日子，他能当上村长？ 没有我，他能组建起建筑队。 没有我，那些工程项目，凭什么找他？ 要是没有我，他现在一定还是个穷小子，整天吃糠咽菜，瘦成皮包骨，媳妇更是天天和他吵架。 哼，他能娶上媳妇，还是我借给他的彩礼钱呢！ 说到那赵绘梅，我更来气。 当初，可是她主动往我身上扑，说愿意和我在一起的。 要不然，我凭什么把组建工程队的事情，交给吴立群？ 真以为我是公职人员，就不能接项目？ 真要搞，我有的是办法。 是那赵绘梅说，吴立群虽说是个没卵蛋的。 可如果我俩的事情，被他发现了，一旦在村里传开，会影响我的名声。 不如让吴立群组建工程队。 出去干工程，肯定很忙，我俩就能有更多时间在一起。 说得倒是好听，可到头来呢！ 我尽心尽力的帮助他们，他们是怎么对我的？ 吴立群，靠着我每年赚了那么多钱，可却只给我分十多万。 我想加入他的工程队，他竟然敢不同意？ 我看他是忘了，谁才是他的恩人！ 还有那赵绘梅，竟然要和我断掉关系，还说，让我注意保重身体？ 这些年，我给她花了多少钱啊？ 她说断掉就断掉？ 不就是嫌我年纪大了，不行了吗？ 她之前可是说过，等我老了，要一直伺候我来着。 现在倒好，我还没老呢，她就忘了自己的承诺？ 我到这时候才惊醒，我是被这对贱人吃干抹净了。 妻子骗我的钱，丈夫骗我的资源。 他们的小日子，倒是过的风生水起，越来越好了。 到头来，只顾自己吃得饱饱的，却把我完全甩到一边。 这世界上，哪有这样的好事？ 这对忘恩负义的贱人，他们不配做人。 我要让他们把从我这拿走的东西，全都给我还回来……” “所以，你就设计了这次谋杀？” 审讯员看着面红耳赤，双眼里都是愤怒的沈大刚，皱眉问道。 “当然！ 他俩不配活着。 我要让他们夫妻，一起去死。” “所以，你一开始，先往吴立群的摩托里，放入钢筋碎屑？” “没错！ 我幻想，吴立群骑摩托载赵绘梅外出的时候，摩托损坏，将两人都摔死。 神不知鬼不觉！ 但并不顺利。 一个是把握不好吴立群，什么时候会载赵绘梅一起出行。 一个是摩托的损坏，并不严重，不足以导致致命的车祸。 所以，试了几次之后，我就放弃了这个办法。” “之后，你就找上了郝开春？ 为什么选他？” “这郝开春，我和他认识二十多年了。 对他的脾气很了解。 他这人，最喜欢古惑仔兄弟义气那一套。 估计是当年看古惑仔，脑子看傻了。 反正，我和他吃饭的时候，特意装出愤愤不平的样子。 郝开春果然问我，发生了什么。 我就把吴立群忘恩负义的事，和他一说。 郝开春果然‘够义气’，立刻也怒了。 并且承诺说，可以帮我教训吴立群出气。 我当然立刻就同意了。 但他不知道，我可不仅仅想教训吴立群这么简单。 我想要他死！ 和他老婆一起死！ 当然，我不可能直接告诉郝开春。 让他帮我教训个人可以，可要说杀人，没人会同意的。 所以，具体实施起来，也还是遇到了不小的困难。 要教训吴立群，机会自然很多。 趁他落单的时候，敲几闷棍就行。 可要说创造一个机会，让教训吴立群的郝开春，变成杀死吴立群。 甚至还要杀死赵绘梅。 那可就难办了。 我研究了很长时间，也没找到合适的时机。 直到前天，吴立群家开虾塘卖虾。 哼，他们夫妻脸皮可真厚。 竟然还好意思叫我去帮忙！ 但我应该感谢他们，因为这次帮忙，让我发现了好机会。 卖完虾后，吴立群在宴席上，喝了很多酒。 等到宴席结束，他基本已经喝醉了。 关键是，赵绘梅和一帮人，一起去打牌了。 也就是这时候，我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计划。 如果郝开春和他那傻胖子朋友，在教训吴立群的时候。 发现他们要面对的，不仅仅是吴立群，那会发生什么？ 场面一定会非常激烈吧！ 所以，宴席一结束，我就用黑号手机，给郝开春打去电话。 让他准备准备，今晚十一、十二点，可能有机会动手。” 审讯员皱眉： “宴会是八点半左右结束的。 这个时间，你是怎么预知到，赵绘梅会十点左右回家的？” “我当然预知不了。 那赵绘梅，以前的确都是玩到凌晨两三点。 不过，我有办法让她提前回去。” 沈大刚，甚至有些自得： “当晚差不多十点，我看赵绘梅去上厕所。 我就到厕所外等着她。 然后和她说，想和她继续保持之前的关系。 她自然不同意！ 然后，我就假装愤怒，刺激她说，等她回到棋牌室，就和现场的所有人，戳穿我们之间的关系。 让大家都看看她的嘴脸。 赵绘梅自然不敢再回棋牌室，当天早早就回家了。 然后，我再给郝开春打电话，让他们来沈家村，教训吴立群。 之后，事情果然如我所料。 第二天一大早，吴立群父母就给我打电话，让我过去帮忙。 我听到他父母无助的声音，就知道，我的计划，成功了！ 哈哈，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啊！” 沈大刚可能是破罐子破摔了，笑得非常猖狂。 审讯员微微皱眉。 他审讯过不少人，杀人犯也审讯过不少。 被抓后，嫌犯一般都低调隐忍，不管是真的，还是装的，总之看起来很老实。 唯独这沈大刚，好像得了失心疯一样。 问题是！ 就算沈大刚说的都是真的，审讯员也觉得。 沈大刚和吴立群夫妻间的矛盾，其实不算非常夸张。 沈大刚说的义愤填膺的，好像全世界所有人都对不起他一样。 但他还把人家老婆给睡了呢！ 双方之间仇怨，真没到要杀人的程度。 更何况！ 这种嫌犯的自述，通常都有很大的水分。 就算他没有刻意抹黑吴立群夫妻，沈大刚描述的事情，也是他自认为的、经过他大脑加工过的经过。 其中有几分，是事情的原貌，现在没有人说得清楚。 审讯员按照外面关宏峰等人的提示，又问了一些细节。 之后，审讯宣布结束。 整个案子，也正式进入侦结阶段。 沈庭再次进入破案群： “@姚学琛，这次的审讯，沈大刚撒谎了吗？ 我看着倒是没什么异常。” 姚学琛：“的确没有异常。 这次的供述过程中，沈大刚的所有情绪，不管是愤怒、怨恨，还是欣喜。 全都非常真挚！ 可以说是真情流露。 所有微表情和肢体动作，和他表述的内容，以及情绪，都是高度契合的。 并没有撒谎，或者隐瞒的痕迹。” 那就没有问题了！ kikO：“这沈大刚，多少有些离谱啊！ 从他供述的内容，我真看不出他有杀人的必要。 ⊙_⊙” 汉尼拔：“这人很自私，凡事以自我为中心。 自大的同时，又很自卑。 似乎还有一些被害妄想症，思维很容易走极端。 因为这些因素的影响，一有不如意，或者别人没有按照他的想法去做。 他就会觉得，别人是在故意冒犯他。 甚至，是在故意挑事。 他会感觉自己的权威或者自尊心，受到了侵犯。 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这种平时不声不响的人，可能做出让所有人都震惊的事情。” 唐仁：“嗨~~ 简单来说，就系网上说的，那，那什么来着？ 对了，精致利己主义啦~~” 唐探秦风：“小唐，精致利己，不足以概括沈大刚。 就和拔叔说的一样，沈大刚比所谓的精致利己，要极端多了。 一般人，可不会因为一点不顺心，就想杀人。” …… 群成员讨论着，沈庭的脑海里，忽然响起系统提示音： 【恭喜宿主，在破案时限内，成功侦破沈家村杀人案。 破案奖励，开始发放！】 …… 第30章 你不重要～～ 【破案奖励一：基础技能点10个。 鉴于宿主在破案过程中，表现格外出色，额外奖励技能点4个。 提示：技能点累计剩余28个。】 【破案奖励二：现金六十万。】 【破案奖励三： 恭喜获得死者的馈赠：明虾养殖技巧。 恭喜获得死者的馈赠：中级厨艺。】 还不错，轻轻松松，拿到十四个技能点。 沈庭紧跟着进入破案群： “开始发破案奖励了！” 终于来了！ 群成员们屏息以待。 【群成员破案奖励，开始发放……】 【群成员在案件侦破中的贡献，汇算中……】 【群成员贡献值，计算完毕。】 【本次案件侦破里，获得第一等奖励的，是姚学琛！ 奖励对微表情的敏锐度，提升百分之三十。】 微表情分析，这门技巧，最基础的要求，是能觉察到，目标的微表情。 而微表情，变化细微，一闪而逝。 持续时间长的半秒，短的只有二十五分之一秒。 说绝对一点，对微表情的敏锐度越高，微表情分析的能力，就越强。 而在这次的案子里，姚学琛多次用微表情，对涉案人的供词，进行了判断。 对于案件里，一些细节的判断，至关重要。 而且大大缩短了，警方走访验证供词的时间。 不过！ 一等奖，只奖励了百分之三十的技能提升。 百分之三十，这通常是二等奖的提升幅度。 这种情况，之前也发生过。 如果群成员在案件里的贡献，达不到一定的数值，可能没有一等奖励。 “刚开始就是以往的二等奖，不妙啊！” 不少群成员，都紧张起来。 【获得本次案件侦破，第二等奖励的，是关宏峰和秦明。 奖励关宏峰，刑侦思维能力，提升百分之十。 奖励秦明，法医能力，提升百分之十。】 【本案群成员破案奖励，发放结束。】 关队这次的贡献是，在监控里，发现了宋云超和钱方致两人，鬼鬼祟祟的从吴立群家门口走过。 虽然最终证明，两人当晚去吴立群家，只是盗窃，并没有杀人。 但两人也提供了，两名嫌犯的一些特征。 而秦明在资料里找到的，吴立群摩托车的多次、连续损坏，也差不多。 这细节，可以作为沈大刚对吴立群早有杀心，而不仅仅是要教训他的佐证。 而且！ 摩托发动机里，找到的钢筋碎屑，启发了沈庭。 让他想到，在赵绘梅指甲里的纤维、吴立群伤口上，找到的，油污里的金属颗粒，可以进一步进行鉴定。 两人的发现，对于案件侦破，多少都有一些贡献。 获得奖励，自然也正常。 kikO：“唉~~ 又是颗粒无收的一天！ (ó﹏ò?) ” 关宏宇：“我也是啊！ 都忘了，上次得到奖励，是什么时候了。” 唐仁：“我不服，我要举报，有黑幕~~ 我明明提出了，沈大刚和赵绘梅，不仅仅是牌友，还可能系炮友关系啦~~ 后续证明，我这发现系对的啦~~ 凭什么我没有获得奖励啦~~ 黑幕！ 一定系黑幕啦~~” 秦风：“小唐，要是因为你随口一句话，就给你破案奖励。 那才是真正的黑幕呢！ 破案奖励，最起码要对案件里的疑点、困难等，给出解答，或者思路。 而且，还要看解决的问题，够不够重要。 很显然！ 你不重要！” 唐仁：“我不管！ 反正我就是不服啦~~~” 秦风：“大声重申一遍，你不重要~~~” kikO：“@唐仁，你不重要~~（大声） (~￣△￣)~” 关宏宇：“@唐仁，你不重要~~~（超大声）” 毛利小五郎：“@唐仁，你不重要~~~ 听见了没，你，不，重，要~~（超超大声）” …… 唐仁平时就满嘴跑火车，得罪了不少人。 现在大家抓住机会，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竟然玩起了接龙。 就在沈庭想着，唐仁会不会受刺激的时候。 他忽然又留言： “哼，一群大傻逼！ (*￣rǒ￣)抠鼻屎弹你们嘴里！” 挺好，唐仁果然从不内耗！ 沈庭离开破案群，也开始忙碌案件侦结的事情。 直到第二天傍晚，他才完工，坐警车返回家中。 不过，隔着自己家老远，沈庭就看到门口围满了人…… 第31章 感谢！惊吓！ 北风呼啸！ 大京已经有了明显的冷意。 一转眼，就到了供暖的时间了。 傍晚！ 沈家村！ 霞光的照耀下，就见沈庭家大门外，围满了村民。 人群正中央，是沈庭的父母，他们的样子有些不知所措。 而在他们对面，是吴立群的父母，和十岁左右的儿子。 他们此刻全都一脸的感激。 吴立群父亲，原本看起来很健康，比他的实际年龄，要年轻十多岁。 可自从吴立群被杀，到现在，也就是三天的时间，他看起来竟然苍老了十多岁。 两鬓突兀的冒出了很多的白发。 他此刻，正一脸感激的看着沈庭父亲： “大侄，这次，你家沈庭可是帮了我们天大的忙啊！ 负责立群案子的警员，已经打电话告知我们了。 立群的案子，已经侦破了。 唉，凶手你们应该也知道了。 是沈大刚那个混蛋。 唉，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我们沈吴两家，世代交好。 到了立群这一辈，更是相互认了干爹干妈。 没想到，这沈大刚，竟然对自己的干弟弟，痛下杀手。 是我瞎了眼！ 都是我害了立群啊！” 吴立群父亲，一脸的悲痛。 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这次过来，可不是说这些的。 想起中午警方的电话，他脸上的感激更加明显： “大侄，我这次过来，是专门感谢沈庭的。 警察可是跟我们说了，立群这案子，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侦破，都是沈庭的功劳。 要不是沈庭尽心尽力，负责立群这个案子， 可能还要再过十天半个月，才能找到凶手呢！ 这红薯粉条，是我们自己家买红薯，亲手做的。 还有这十斤土鸡蛋，喂的都是我们自己家种的玉米，还有蒲公英这些野菜。 你们别嫌弃！” 吴立群父亲，将双手里，盛放着物品的塑料袋，递给沈庭父亲。 旁边的吴立群母亲，也把手里的两袋大虾，递给沈庭母亲： “这是我们自己家鱼塘的大虾。 今天下午刚去捕的。 自己家的东西，你们别嫌弃。” 沈父沈母，都是普通的村里人，在村里待了一辈子，大部分时间都是和土地打交道，哪见过这场面。 此刻，都有些无措。 沈父身体僵直着，好像被罚站军姿一样。 而沈母双手不停搓着衣服。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里的错愕。 吴立群父母刚过来的时候，两人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听到吴立群父母的解释，两人这才明白，好像是沈庭帮助侦破了吴立群的案子，村长父母这是来表达感谢的？ 这么快就侦破了吗？ 这案子，不是前几天刚发生的吗？ 沈庭这家伙，不声不响的，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吴老哥，不用了不用了。 心意我们收到了，东西就不用了。” “婶婶，这虾你们拿回去给孩子吃吧！ 沈庭帮忙破案，都是他份内的事。 这东西，我们不能收。” 吴立群父母，坚定的将东西，塞到沈庭父母手里。 “大侄，你就拿着吧！ 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侄媳妇，这点东西，和沈庭的帮助比，不值一提。 你们就拿着吧，你们要是不收，我们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周围的村民，也连忙附和： “老沈，你就收着吧！” “是啊，收着吧！” “还能让村长爸妈，把东西再提回去吗？” “是啊，那算怎么回事啊！” …… 沈庭父母闻言感觉也有道理，也不再推辞，把礼物接了过来。 这时！ 人群里忽然有人问： “对了，老沈！ 你家沈庭，是怎么侦破案子的？ 是怎么确定凶手是沈大刚那家伙的？ 和我们说说呗！” 沈父沈母，脸上都露出难色： “这个，沈庭也没和我们说过啊！” “是啊！ 他自从那天走后，就没消息了。” 村民们，顿时露出失望之色。 “可惜了。 我还想听听，沈庭是怎么破案的呢！” “是啊！ 咱们村考大学的，倒是不少。 可做刑警，调查案子的，沈庭好像是第一个吧！” “真是看不出来，沈庭这家伙，竟然还有查案子的天赋。” “那天我看到，派出所的所长，还有另一个领头的警官，都对沈庭恭恭敬敬的。 沈庭，可真给你们长脸啊！” “我记得，沈庭上大学，学的也不是警察吧！ 好像是建筑，不对，是叫土木对吧！ 毕业后，好像挺长时间都没找到工作，还当了一段时间的外卖员呢！ 没想到，最后竟然成了警员。 人生这际遇啊，还真是没人能说得清楚。” “可能这就叫东边不亮，西边亮？” “哪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 是人家沈庭厉害而已。” “老沈，你家祖上好像也没有当警察的吧！ 这怎么还长出了，查案子的能耐呢？” …… 村民们叽叽喳喳，讨论的热火朝天。 这时！ 沈庭乘坐的警车，停在距离人群还有十多米的地方。 他感谢了送他回来的警员，下了警车后。 周围的村民，立刻就围了上来。 “沈庭，你回来啦！” “听说是你帮忙找到了杀死村长的凶手？” “你是怎么做到的啊？” “是啊，和叔叔婶婶们，说说呗！” “沈庭，听说你还没有对象吧！ 我哥家的闺女，和你差不多大。 人长得漂亮，家里也有钱，在二三环，都有房子呢！ 要不要婶婶给你介绍介绍？” “我外甥女，在大学当老师。 还会跳舞，人长得又高挑又漂亮。 沈庭，我看和你可配了。” …… 吴立群父母听到动静，连忙也迎了上来。 吴母直接抓住沈庭的双手，眼里噙着泪水： “小庭，这次多亏了你帮忙。” 吴父郑重的给沈庭鞠了一躬，也感激道： “小庭，我替我儿子儿媳，多谢你的帮忙了。” 他还拉着吴立群的儿子，“快，谢谢你沈叔叔。” 吴立群儿子，虽然只有十来岁，但显然已经知道了什么。 眼里，没有了之前的神采。 也不像之前那么活泼了！ 但还是很乖巧，也学着爷爷的样子，给沈庭鞠躬： “沈叔叔，谢谢你！” 沈庭连忙拉起孩子，不过，叔……叔叔吗？ 他安慰了吴父吴母几句，还告知他们，这案子，证据确凿，凡是涉案的人，一定都会遭到严惩的。 吴父吴母，重重点头。 人死不能复生！ 能严惩凶手，勉强算是慰藉了。 沈庭还询问了一下吴家的情况，得知吴立群留下了不少存款。 被小偷偷走的钱和首饰，警方说很快会还给他们。 再加上家里还有虾塘。 吴立群的工程队，也交给了他表弟打理，人很靠谱，许诺收益分一半给吴立群父母。 过两天处理完丧事，就签协议。 有了这些钱，吴父吴母养老，还有养育吴立群的儿子，肯定是没问题的。 “伯父伯母，你们以后有什么事，尤其是孩子的事情，可以找我。 一般来说，大京这边，我还是能说上几句话的。” “那太好了！” “太谢谢你了！” 简单聊了一会，冷风越来越烈，街上有些站不住人了，吴父吴母，这才带着孩子离开。 村民们，也跟着先后离开。 不过，远远还是能听到“沈庭出息了”、“老沈家混出头了”、“鸡窝里飞出了金凤凰”的声音。 还有几个大妈大婶，临走都不忘给沈庭推销对象。 沈母拉着沈庭胳膊，捏了捏，不满道： “我怎么看着你，又瘦了点呢？” “哪有，这两天吃的好，还长了肉呢！” 沈庭笑道。 沈父到现在，好像还有些没缓过神： “庭，我也是没想到，你查案子，这么厉害。 这么几天，就抓到了凶手。 而且，找到真相，对像村长父母这样的，死者的家属来说，太重要了。 我看村长父母的状态，倒是比之前，好了不少。 你这工作，倒是挺有意义。 我以前还感觉，太忙太操劳了，连对象都没时间找。 现在啊，倒是感觉这工作，太有意义了。 以后咱家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优先支持你的工作。” 沈父拍了拍沈庭的肩膀。 沈庭笑着点点头，想说什么，但忽然发现，沈嫚嫚刚巧放学回家了。 她今天穿着蓝色的厚外套，黑色裤子，头上扎了一个小辫，看起来可可爱爱的。 就是，她的样子，怎么看着狗狗祟祟的呢？ 双手抓着粉色的小书包袋子，后背贴着墙，也不叫人。 观察着这边说话的父母和沈庭，慢慢往家里挪。 脸上，还都是紧张的表情。 这副样子，一看就没打算干好事。 “站住，你这丫头，又想干啥啊？” 沈庭连忙叫住她。 沈嫚嫚整个一僵，二话不说，直接就往家里窜。 沈母似乎知道什么，面色瞬间大变。 原本还母慈子孝的，忽然就暴怒大吼： “死丫头，你给我站住。 先检查了书包，才能进门。” 沈父倒是什么都没说，但速度更快，一把揪住沈嫚嫚的后衣领： “丫头，你是不是又去抓那些鬼东西了？” “没有~~” 沈嫚嫚撒着娇道，但一脸的心虚。 沈庭多少有些懵，问道： “爸妈，怎么了？ 这丫头又闯祸了？” 沈母一脸的无可奈何： “可不是吗？ 你一会看看就知道了。 他爸，你快检查检查她的书包。” 沈庭父亲三两下摘了沈嫚嫚的书包，捏着拉链，似乎做了好一会心理建设，然后猛的一下拉开，书包接着倒扣脱手，同时人猛的跳到一边。 沈母也拉着沈庭，远离书包，直到超过三米才停下。 二人都颇为熟练的样子，明显不是第一次了。 沈庭还疑惑，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什么让沈父沈母这么小心谨慎呢！ 结果！ 就见那书包口一阵耸动，猛的，“呱~~~” 一只巴掌大的青色青蛙，忽然从里面跳了出来。 “呱~~” 很快，跳出了第二只。 是青蛙啊！ 我还以为是什么呢！ 沈庭刚要松口气，忽然，那书包口又开始耸动，“哈啊~~” “哈啊~~~” 伴随两声蛤蟆叫，两只蛤蟆，忽然又从书包里跳了出来。 而且，看样子是不同的品种。 一只黑皮，背上麻麻赖赖的。 一只棕黄皮，没那么粗糙，叫的时候，脖子那里还高高鼓起。 “这……” 沈庭看着地上蹦蹦跳跳的青蛙和蛤蟆，又看向沈嫚嫚，一脸的问号。 就见她正忙着对青蛙和蛤蟆，围追堵截，生怕它们跑了一样。 “沈嫚嫚，你怎么往书包里，放这些东西？” “嗨，你别提了。 今天这是好的，只有青蛙蛤蟆，你不知道前几天，她书包里还有……” 沈母话说到一半，整个人就僵在那里。 就见一个三角脑袋，背上黑红交杂，黑色区域比红色区域长不少的长蛇，竟然从书包口，快速游动出来。 这蛇还挺大，最粗的地方，足有两三公分粗。 长度肯定超过了一米！ 沈庭看了，整个人都麻在原地。 看向沈嫚嫚，更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不是，大姐你这是干嘛？ 你这书包是精灵球吗？ 沈嫚嫚倒是一点都不害怕的样子，先是揪着蛇尾巴，然后一脚踩住蛇头。 再然后，直接捏住蛇脖子，把那比她长好多的大蛇，直接就抓了起来。 这还不算完！ 她又三两步，跑到那苹果大的大蛤蟆旁边，一手抓了起来。 “爸妈，老哥，你们不要怕。 它们不咬人的！” 沈嫚嫚一手长蛇，一手蛤蟆，快步朝沈母走来。 “别过来，你别过来啊！” 沈母吓得连连后撤，惊慌失措： “她爸，你倒是管管她啊！” 沈嫚嫚见老娘害怕，顿时更来劲了，笑嘻嘻的朝她举起蛇头，还有蛤蟆头： “老妈，不要怕嘛！ 你看，我说了，它们老可爱，老听话了。” “死丫头，快扔了。” 旁边的沈父，连忙训斥道。 沈嫚嫚一听，扭头就朝沈父过去了： “老爹，你看看嘛~~ 它们真的老乖了！ 一点都不吓人的！ 你摸摸它们吧，摸一下，就和它们变成好朋友了。 它们就不会咬你了。” 沈父见闺女拿着那么大的长虫，朝自己过来，脸上的训斥，很快就变成了惊慌： “你你你，你别过来啊！ 你先把它们扔了再说！” 沈嫚嫚佯装要把长蛇和蛤蟆，丢向沈父。 把沈父吓得一步跳出去两米远。 “死丫头，别往我这儿扔啊！” 沈嫚嫚见状，乐呵呵傻笑。 然后，心满意足的把长蛇和蛤蟆、青蛙，都收到了书包里。 也是奇怪，这些动物，在沈嫚嫚手里，似乎都格外听话…… 第32章 动物园！ 夕阳西下！ 余晖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沈家村！ 沈庭和沈父沈母，看着沈嫚嫚将长虫和青蛙蛤蟆等等，又慢吞吞塞回小书包，心里都忍不住发毛。 “死丫头，还塞回去干嘛？ 扔了，赶紧扔了！ 书包也不要了。” 沈母的大吼中，带着几分绝望。 “啊~~~不要扔嘛！ 这是我和小玉，好不容易才抓到的呢！ 我还想在家，养着它们呢！” 沈嫚嫚提溜着书包，撒娇道。 沈母斩钉截铁： “不行，绝对不行！ 你还想养在家里？ 门都没有！ 他爸，快把那些东西，全都扔到远处。” 经历了长达半个小时的斗智斗勇，沈嫚嫚最终还是缴械投降，交出书包。 沈父提溜着书包，跑出去老远，这才将里面的东西倒掉。 饭桌上！ 和父母交流后，沈庭才知道，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第一次发现，是两天之前。 当时也是傍晚，沈嫚嫚放学回家。 沈母和往常一样，开心迎接她。 结果惊恐的发现，刚进门的沈嫚嫚，脖子上，竟然缠着一条棕黑色的长蛇。 沈嫚嫚还跟电视上耍蛇的一样，一手拿着蛇头，一手拿着蛇尾，在逗蛇。 当时沈母就被吓得三魂没了七魄。 好说歹说，才让沈嫚嫚将长蛇丢到远处。 结果第二天上午，老师就打来电话，让沈母去学校一趟。 说是沈嫚嫚把同学整哭了。 沈母连忙叫沈父去学校。 原来！ 沈嫚嫚上课的时候，忽然拿出一条长蛇，丢到一个男同学脸上。 直接把那男同学吓尿了！ 物理意义上的吓尿了。 周围的其他同学，也都被吓得哇哇大叫。 当时上课的女老师，刚毕业，哪见过这阵仗，腿都被吓软了。 最后，还是求着沈嫚嫚，她才把长蛇抓走，收回了书包里。 “唉，这事倒是不能怪嫚嫚。 是那个男同学，欺负同学。 嫚嫚看不惯，这才教训一下他……” 沈父将了解的情况，简单一解释。 原来，那男同学，是班里的小霸王。 仗着比其他同学长得都高、都壮，经常欺负人。 揪女生头发、拽别人凳子，都是轻的。 他看不惯谁，可能就会忽然打人家一拳。 或者别人走得好好的，他忽然伸脚绊倒人家。 反正挺不老实的。 昨天上课，他不知道犯什么病，忽然往后倚桌子，把后面女同学的桌子，挤的越来越往后。 最后，只剩不到二十厘米的空间，把人家小姑娘挤的不像样。 沈嫚嫚和那小男孩，隔一条过道。 平时也没少被他使绊子，再加上她和后面那女同学是好朋友。 她一气之下，就从书包里掏出长虫，丢到那男生的脸上。 那男生好像被吓得不轻，沈父去学校的时候，那男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眼神吓得都有些直了。 沈父跟人家好一顿道歉，还赔了点钱，这才算完。 老师也说，让沈父回来，好好管管沈嫚嫚。 这丫头，性子太野，胆子太大了。 “这个赔钱归赔钱，道歉归道歉。 可这事啊，我感觉嫚嫚干得没毛病。 嗯，见义勇为，该出手时就出手，颇有我当年的风范啊！” 沈父将扒好的白灼大虾，放到兴致不高的沈嫚嫚碗里。 沈母瞪了沈父一眼： “你还骄傲上了。 老师不是说了吗，你这好闺女，要是不好好教育教育，将来肯定要闯大祸。 这才一年级，上课都敢玩蛇，还丢人家脸上。 等长大点，那还得了？ 你快说说她啊！” “这个，一码归一码啊！ 玩蛇，是该教育。 但这伸张正义，我觉得也该鼓励。 嫚嫚，那小男孩活该。 不过，以后可千万别玩蛇啊，蛤蟆啊，蜈蚣啊这些了。 这玩意有毒的，被咬一口，要去医院打针的。” 听到打针，沈嫚嫚浑身瞬间一颤。 不过，她还是闷闷不乐，往嘴里扒了一大口饭，道： “可是，它们都不咬我呀！ 它们都是我的好朋友。 小高老师说啦，只要学会和它们交流，就能和它们做好朋友，它们就不会咬我的。” 原本淡定吃瓜的沈庭，愣了一下： “等等，你说的小高老师，是你幼儿园的小高老师，高雅？” “是呀！ 就是你让我问，有没有男朋友的小高老师呀！ 小高老师可好啦！ 在幼儿园，别的老师都不让我玩蚯蚓啊，蜈蚣啊，蝎子啊这些。 就小高老师，鼓励我玩。 还说，不同的小动物有不同的习性。 搞明白它们的习性，就能和它们更好的相处。 很多大发明家，大科学家，都是从小动物身上，寻找灵感的呢！ 小高老师还专门给了我一个坛子，让我在里面养小蝎子。 后来，小蝎子在里面生了好多好多的白色小蛋蛋呢！ 哼，你们都不理解我，就小高老师理解我。 老哥，你找到小高老师没有啊？ 我想小高老师了！” 沈嫚嫚仰着小脑袋，看向沈庭。 沈庭微微皱眉，有种不妙的感觉。 “嫚嫚，小高老师有没有和你说其它的事情啊？” 根据目前对高雅的调查，沈庭感觉，她有些危险。 高雅身上，似乎有很多秘密。 单说宝乐市的案子里，基本能证明，高雅和窥探者之间，必然存在联系。 仅仅这一点，沈庭就不太希望，妹妹和高雅之间，有太多牵连。 “有呀有呀！” 沈嫚嫚一边扒拉着手指头，一边回忆着道： “高雅老师经常和我们聊天，还和我们说过她小时候的事情。 说过她在国外的事情，说过她看过的电视剧还有书什么的。 反正说过好多好多事情。 我最喜欢小高老师了。 老哥，你去把高雅老师找回来，好不好？” 小时候的事情？ 还有国外的事情？ 高雅果然出过国吗？ 窥探者就是国外的组织。 但问题是，在航司的资料库里，并没有高雅出国、回国的记录。 这个，沈庭之前专门查过。 “高雅老师，具体和你说过什么事情？ 你详细说说！” 沈嫚嫚拧着眉毛，咬着筷子，想了好半天，最后挠挠头： “忘啦！” 忘了？ “呃，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早就想不起来啦！ 那都什么时候的事情啦！ 你等我再想想，想起来了再告诉你。 等我再去找找小玉，小玉脑子好使，她记得的事情，可能多一点。” 小玉是沈嫚嫚的小闺蜜。 俩人从幼儿园，就一直搭伴玩耍。 好像还是个富二代，沈嫚嫚之前没有配耳蜗的时候，对她很照顾。 “行吧，你好好想想。” 沈庭无奈道： “想起来什么，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我到时候给你买好吃的。” 然后，他就看沈嫚嫚眼珠子乱转。 无奈严肃道： “死丫头，不准为了好吃的，给我瞎编。 让我发现了，小心我揍你！” “知道啦知道啦！” 沈嫚嫚被看穿了小心思，脸上顿时一红，闷头扒饭。 沈母接着道： “少说这些有的没的。 你们倒是说说她，以后让她别玩蛇啊、蛤蟆啊，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了。” “有个爱好挺好的……” 沈庭话还没说完，就被沈母瞪回去了。 沈庭干咳一声： “嫚嫚，你为什么喜欢那些小动物啊？” “因为好玩，可爱呀！” 沈庭想了想，感觉只是单纯不让她玩，肯定不行。 这丫头，肯定不会听的。 可要是不管，以后再吓到其它孩子，或者抓蛇的时候，被毒蛇咬到，问题更大。 沈庭想了想，笑道： “嫚嫚，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多少种蛇，多少种蛤蟆吗？” “不知道呀！ 老哥你知道吗？” 沈嫚嫚双眼亮晶晶的看着沈庭。 “蛇有四千多种，蛤蟆有三百多种。” “哇，这么多啊！ 老哥老哥，你知道哪里能看到这么多小动物吗？” “当然知道。 动物园里爬行动物馆，里面就有很多蛇，很多蛤蟆。 世界各地的，都有哦！” “真的吗？ 老哥，你带我去看看好不好？ 我想去看看！” 沈嫚嫚抱住沈庭胳膊撒娇。 嘿，小屁孩果然容易上钩。 沈庭神色自若： “可以啊！ 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只要你答应我，以后再也不抓蛇、蛤蟆这些动物，放到书包里了。 我就可以带你去。 怎么样？” “好呀好呀！ 我以后不往书包里放了。” “也不准往口袋、塑料袋、桌子里、衣服里放。 哪里都不准放！” “不放就不放嘛！” “那行！ 明天我就可以带你去朝阳动物园。 然后下周，如果你能遵守诺言，下周末我可以带你去其它动物园。 下下周，再去别的动物园。 不同动物园的小动物，有很多都不一样哦！” 沈嫚嫚ヾ(●′?｀●)?： “好呀好呀！ 老哥你最好啦！” 她胃口大开，开始大口大口的扒饭。 沈庭朝沈母仰了仰下巴。 沈母终于松了一口气，偷偷朝沈庭竖起大拇指。 直到吃完饭，沈庭都听到沈母在那里感叹： “之前邻居们说，不知道祖坟里，会冒什么烟。 庭这边，肯定是冒青烟。 嫚嫚那死丫头这边，我怎么瞅着要冒黑烟呢？ 她怎么净喜欢那些奇怪玩意呢？ 人家小姑娘，都喜欢布娃娃啊，洋娃娃什么的。 她倒好，天天抓蛇啊、蛤蟆啊这些。 这谁能受得了？” “嘿嘿，黑烟也是烟啊！ 能冒就不错了。 好好引导，将来说不定也能有出息呢！” 沈父倒是乐观！ ……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还在睡梦里的沈庭，就被沈嫚嫚大力摇晃醒： “老哥，起床啦起床啦！ 不是说好了，今天带我去看小动物吗？” 沈庭睡眼惺忪，看了一眼时间，我靠，才六点。 “不着急，动物园要八九点才开门呢！ 去的太早了，也没用！” “去嘛去嘛！ 老爸不是说过吗？ 咱等人，别让人家等咱。 这叫礼貌！” 沈庭实在受不了她啰嗦，叹了一声，起床洗漱吃饭。 差不多七点，他们就乘顺风车，来到动物园门口。 大门紧闭！ 沈庭看了眼告示，八点半才开门。 “你看，我就说嘛，来太早了也没用。 到那边肯德基坐坐去。” 沈嫚嫚好像没听到沈庭说什么。 就见她双眼亮晶晶的，一直盯在墙面上的馆厅介绍。 “老哥，等开门了，我们去这个馆。” 沈嫚嫚一只手被沈庭牵着，一只手指着爬虫馆。 图画上，都是蜥蜴、壁虎、蛇这些。 “还有这个，还有这个，都要去！” 沈嫚嫚跳着高，接连指向两栖动物馆，和昆虫馆。 介绍里，全都是奇奇怪怪的动物。 沈庭干咳一声： “这些地方也要去吧！ 你不想看大象、长颈鹿、大熊猫吗？” 沈嫚嫚斜着看了沈庭一眼(￢?￢) ： “老哥，你好无趣哦！ 怪不得找不到女朋友。 那些动物，电视上不是天天都能看到吗？” 扎心了啊，老妹！ 沈嫚嫚连肯德基都不去，就这么在大门口，等了一个多小时。 当大门一开，她拉着沈庭，几乎是第一个进门的。 这家伙这时候倒是挺聪明的，竟然还会自己看标牌找路。 根本不用沈庭操心！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爬虫馆。 这边有专门的讲解员，等凑够了十多人，讲解员就带领众人进入馆内。 一进门，沈庭就闻到了那种湿湿的，有些腥臭的味道。 “这边的爬虫，很多可以摸，可以上手。 像一些蛇，如果大家胆子比较大，还可以挂脖子上。 如果想和它们互动，可以和我说。” 周围大人，很多都瑟缩着摇头。 这玩意，看看得了。 挂脖子上，谁受得了？ “蛇，我要挂蛇，挂脖子上。” 沈嫚嫚立刻举手，清脆的声音里，带着期待和兴奋。 “小妹妹，真勇敢啊！” 讲解员简单介绍了一下规定，带着众人开始逛。 到了蛇园，沈嫚嫚明显激动了很多。 讲解员从养育箱里，拿出一条偏粉色，带不明显斑纹的小蛇。 也就大拇指粗细！ 比昨天沈嫚嫚书包里那条，细了一半多。 讲解员拿着小蛇，来到沈嫚嫚身边： “小妹妹，你真的要挂蛇吗？” 沈嫚嫚直接动手，在小蛇身上摸了摸。 但兴趣不大的样子。 “老师，我不想挂这样的。 太小了，不好玩。 我在家都不挂这么小的。 我能挂那种吗？” 沈嫚嫚指着一侧玻璃后面，缠在树上，至少成人大臂粗的黄金蟒。 一脸的期待…… 第33章 高雅？ 朝阳动物园！ 爬虫馆内！ 现场所有人，听到沈嫚嫚的要求，全都惊异的看着她。 “这小姑娘，胆子不小啊！” “小小年纪，连蛇都敢碰？” 讲解员更是一脸的惊诧，甚至看了沈庭一眼，征询他的意见。 沈庭朝她点点头。 讲解员明白他的意思，看向沈嫚嫚，笑道： “小妹妹，你先挂一下这条小蛇。 如果不害怕，我再给你换大一点的蛇好不好？” “好呀！” 沈嫚嫚刚说完，就抓过讲解员手里，偏粉色的小蛇，直接就挂在了脖子上。 那叫一个熟练！ 旁边的大人们，也都看得啧啧称奇。 摸了摸小蛇的脑袋，沈嫚嫚把小蛇还给讲解员： “漂亮姐姐，现在可以换大蛇了吧！” 讲解员看向沈嫚嫚的目光里，明显多了一丝欣赏。 她也是很小的时候，就喜欢爬行动物。 只不过，她的父母并不支持。 长大之后，她才能选择自己喜欢的工作。 但做了五年的讲解员了，和她一样这么喜欢爬行动物的小女孩，她还是第一次见。 “可以呀！” 讲解员从一个更多的养殖箱里，取出一条黄金蟒。 没有展示柜里的那条，那么大。 但最粗的地方，也有小臂粗。 “小妹妹，那条更大的黄金蟒，太重了，你举不起来的。 先玩一下这一条，怎么样？” “哇哈哈~~这条也可以呀！” 看着黄金蟒巨大的体型，沈嫚嫚高兴的跳高。 她连忙上前接住黄金蟒。 就算只有小臂粗，但黄金蟒的体重，也达到了十五斤左右。 在讲解员的帮助下，沈嫚嫚才将黄金蟒绕在自己脖子上，轻轻抚摸黄金蟒的皮肤。 那黄金蟒，似乎和她还挺亲昵的，一直吐信子。 而周围的人，全都默默远离沈嫚嫚。 这黄金蟒，电视上看，也就那么回事。 可现实里，两米多对体长，在那里完全盘旋，很容易引发人类本能的恐惧。 而且！ 黄金蟒虽说相对更温顺，但攻击人的新闻，也不少见。 片刻后！ 讲解员看向其他游客： “大家有想尝试的吗？” 一群慌忙摇头。 沈嫚嫚眼见黄金蟒被拿走，明显还没玩够。 “老哥，你想试吗？” 呵，你觉得我想试吗？ 沈庭白了他一样，也不言语。 沈嫚嫚又露出嘲讽表情。 ?乛?乛?：“老哥，你是不敢吧，我猜！” 呵，想激将我，没门！ 沈庭这次连理都没理她。 这时！ 讲解员又问了一遍： “大家有想和黄金蟒，近距离接触的吗？ 没有的话，我可收起来啦！” 沈嫚嫚一听，顿时急了： “有！ 漂亮姐姐，我老哥说，他想绕脖子。” 我没有，我不想，别瞎说！ 沈庭怒瞪了沈嫚嫚一眼。 “好，这位家长，看来和小妹妹一样勇敢啊！” 讲解员笑着，把黄金蟒递给沈庭。 沈庭硬着头皮接了过来。 那凉凉的、光滑的触感，瞬间令他汗毛倒竖。 黄金蟒在他手里，明显没有找到沈嫚嫚手里的时候听话，躯体扭动的更加厉害。 沈嫚嫚开心的蹦了过来，她摸了几下黄金蟒，蟒蛇倒是平静了不少。 沈庭早就猜到这丫头的心思。 只要他也挂脖，沈嫚嫚就能和黄金蟒，多接触一会。 讲解员应该也看出来沈嫚嫚的心思，索性成全她。 但，牺牲的可是我啊！ 之后的参观，凡是允许出没的，沈嫚嫚一律要求触摸。 别说沈庭了，周围所有大人都看出，这丫头很有这方面的天分。 尤其是讲解员，看向沈嫚嫚的目光，已经不能用热切来形容了，简直是炽热！ 很多动物的接触手法，其实是有要求的。 这些要求，很多成人都很难做到。 可沈嫚嫚，只需要听一遍，就能直接学会。 关键是在实践的时候，不会因为恐惧，手法变形。 这太难得了！ 之后！ 讲解员带着众人，又逛了两栖动物区、节肢动物区。 沈嫚嫚明显兴奋的不行。 长长的马陆、小型鳄鱼、来自国外的壁虎、长相奇特的蜥蜴等等，她全都上手了。 这还不止，还让沈庭也上手，她就能趁机多玩一会。 把这几个展区逛完，已经是中午了。 临离开前，讲解员叫住沈庭： “你好，是这样，我看小妹妹，很喜欢小动物。 我家里养了很多特殊品种。 其中很多都是动物园里，都没有的。 我想邀请小妹妹，到我家里参观。 您看可以吗？” “可以呀！” 沈庭还没说话，沈嫚嫚已经开心抢答。 沈庭自然也只能点头！ 之后，沈庭和沈嫚嫚，去逛了其它展区。 尤其是去看了东直门三太子！ 沈嫚嫚说是对这些没那么感兴趣，但看的时候，还是很开心的。 “想吃什么？ 汉堡？火锅？还是烤肉？” “老哥，还是回家吃吧！” 沈嫚嫚太小了。 她之前知道，家里条件很差。 对于目前家里的富裕程度，她其实还不太能理解。 “没事！ 你哥我现在是大款，你想吃啥就吃啥。” “真的吗？ 要不，吃个白头发老爷爷？” “行啊！” 沈庭刚答应，他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拿出手机一看，是许心一的电话。 有情况？ 发生新案子里？ 沈庭连忙接通。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许心一急切的声音。 不过，并不是发生了凶杀案。 “沈庭，你现在有时间吗？ 高雅……确切来说，是疑似高雅的人，出现了！” 第35章 北方已经正式进入冬天。 傍晚的天空，开始飘下雪花！ 这是今年大京的第一场雪。 动物园外！ 牵着沈嫚嫚的沈庭，听到许心一的话，直接愣了一下。 找到高雅了？ 不过，疑似高雅，是什么意思？ 许心一也是见过高雅真人的，是不是高雅，按说她应该能辨认出来才对。 “许姐，具体什么情况？ 怎么忽然就找到高雅了？” 沈庭感觉，顺利的有些不太正常。 要知道，之前大京调查总局牵头，在整个大京范围内，寻找高雅，都没找到她。 最多也就是在某些监控里，短暂露一下面。 但很快，就会再次丢失她的踪迹。 在搜寻队里，有对然甚至建议，称高雅为“幽灵”！ 后来，调查部介入，效果同样不大。 沈庭因此有种感觉，如果高雅真心想躲的话，警方这边，大概率是不可能找到她的。 但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打脸了。 “情况有些复杂……” 许心一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才道： “熊贝贝那个对象，就是之前万佛山藏尸案里，那个叫张芊芊的涉案人，你还记得吧？” “记得啊！ 前几天返回大京的时候，熊贝贝不就勾搭上人家了吗？ 好像还说，过段时间，张芊芊会来大京，找熊贝贝玩。 可这跟高雅有什么关系？” 沈庭有些奇怪。 现在谈论的明明是高雅，怎么扯到八竿子打不着的张芊芊身上去了？ 许心一沉默了片刻，然后叹道： “具体什么情况，我们这边，其实也没有搞清楚。 但我可以跟你说一下，整个事情的经过。 上午十点左右，也就是一个小时前。 有人报案，桂红路人民医院公交站点，发生了车祸！ 有一个女生，在公交到站的瞬间，忽然扑向公交车。 围观群众，都怀疑她是想自杀。 幸亏公交车司机反应快，及时刹车。 最终虽然仍旧撞到了人，但只是骨折，没有生命危险。 手术后，下午三点左右苏醒。 只不过，她的状态明显很不对劲。 双眼发木！ 神情呆滞！ 似乎受了什么刺激一样。 关键是！ 到现场处理车祸的交警，查看周边道路监控，以及公交车的行车记录仪发现。 案发之前一段时间，张芊芊明明是很高兴的。 脸上带着灿烂又甜蜜的笑容。 双眼里，也都是期待。 她的手里，还拿着礼物。 那是一块男士手表，应该是要送给熊贝贝的。 熊贝贝也说，他和张芊芊约好了，的确要在十点半见面。 然后一起去吃饭、看电影。 但他一直没等到人，电话也一直没打通。 因为手机在车祸里，被撞坏了。 沈庭，你知道的，张芊芊的这些特征，可不符合自杀人群的特性。” 心理学家，在研究自杀的人之后，发现他们在自杀之前，有很多相似的表现。 比如言语悲观、情绪低落、焦虑无助等。 当然，并不是所有自杀的人，情绪都是负面的。 还有的，是情绪剧烈波动。 不一定是心情忽然变坏。 有的自杀人群，能从悲伤突然转变为异常平静或兴奋。 有点人来疯！ 还有的人群，他们的内心，充满矛盾和纠结。 或许并不是决心求死，或者生活没有一点希望，仅仅是临时产生了自杀的冲动，就照做了。 这种人，通常有多次自杀失败的记录。 而张芊芊的状态，和上述这些情况，都不符合。 她当时虽然是一个人，但心情很好。 期待着去约会，还准备了礼物。 要说她是最后一种情况，忽然产生了自杀的念头。 也不对！ 因为她之前没有自杀的记录。 她的性格，也不像那种矛盾纠结的人。 不管从什么角度考虑，张芊芊都不像是会自杀的人。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是高雅？” 沈庭在手机里问道。 “没错，是高雅！” 许心一道： “交警研究监控发现，在张芊芊撞向公交车前，五分钟左右。 有一个男性，在张芊芊周围，和她明显说了些什么。 那男性走开之后，张芊芊的神情，就陷入了呆滞。 原本开开心心的样子，也变成了无声哭泣。 在原地僵了几分钟，一动不动。 直到公交车过来，她直接撞向了公交车。 交警怀疑，这不是简单的自杀，或者车祸。 可能是诱导、怂恿自杀。 因此，将案件上报。 我当时，刚好休完假，正在局里。 看到和张芊芊说话的，那人的一瞬间，我就认出，那是高雅……” “等等？ 你不是说，和张芊芊说话的，是个男人吗？ 怎么会是高雅？” 沈庭有些懵了。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了。” 许心一也疑惑道： “当时，交警和我说的是，和张芊芊交流的，是个男人。 我看监控，发现那人戴着宽檐帽，遮住了面容。 但看起来，的确像男人。 可几秒钟之后，那人的正面面容，被监控拍到。 我直接就惊了一下。 因为他的面容，和高雅几乎一模一样。 只不过，好像稍微硬朗了那么一点。 眼神也不像高雅那么温柔，更加坚毅，甚至说，有一丝……邪恶。 嗯，邪恶，或许可以这么说。” 这样啊！ 沈庭有些惊异。 许心一的描述，太古怪了。 “是女扮男装吗？” 沈庭怀疑。 高雅可能就是通过这种方法，躲过警方大规模寻找的？ 手机里，许心一接着道： “沈庭，我把那公交站周围的监控视频，还有一些图片全都发给你。 你不是会人体测量吗？ 你看看那人，究竟是不是高雅吧！” “好！” 电话挂断。 许心一很快将所有资料，发给沈庭。 沈庭点开视频。 瞬间，他也讶异了一下。 因为，他一眼看去，也觉得那和张纤纤说着什么的人，是个男人。 这是来自人体计测，本能的反馈。 但很快，当那人在监控里露出面容。 沈庭也和许心一一样，几乎是瞬间就判断出，那五官，绝对是高雅。 说百分之百一模一样，倒是有些夸张。 毕竟，距离沈庭见高雅最后一面，已经过去将近一年了。 一年的时候，一个人的五官发生细微变化，再正常不过。 “五官、脸型轮廓，确实硬朗了一点。 不过，应该就是高雅……吧！” 沈庭微微皱眉。 他竟然也有些拿不准了。 这一刻，他自己的本能，产生了非常强烈的冲突。 一种本能，来自人体计测。 根据那人的躯体特征，反馈给沈庭的结论是，这人绝对是个男性。 不单单是静态的躯体数据，还包括动态的步态特征等等。 可那张脸，那五官，又给了沈庭完全不同的反馈。 那是个女人！ 她就是高雅！ 甚至，这结论，同样有人体计测的支持。 “龙凤胎哥哥？ 或者说弟弟？” 沈庭只能想到这一种可能。 但他又觉得不太对…… 第34章 唇语！谢幕礼！ 动物园外！ 雪越下越大了。 沈庭带着沈嫚嫚，来到不远处的肯德基。 帮她点完餐后，沈庭继续看向许心一传来的视频。 “视频里这人，应该不是高雅的孪生兄弟。” 龙凤胎的兄妹或姐弟，基因是不同的。 二者的躯体特征，自然也有很明显的差别。 就算是同卵双胞胎，基因基本一致，其相貌、躯体形态也基本一致，但步态特征等方面，还是存在差别的。 就比如之前刑罚者案里，凶手雷平安，和他的弟弟吴林杰。 二人属于同卵双胞胎，精确度一般的STR检测，都鉴定不出二人的基因差别。 可二人成长经历、生活环境、职业、性格、饮食习惯等方面，都有差异。 这就导致他们的躯体特征，其实也有明显的差别。 关节磨损情况、行走习惯等方面的差别，又造就了二人不同的步态特征。 因此！ 人体计测的静态、动态两个领域，都能对同卵双胞胎进行区分。 基因相似度更低的龙凤胎，就更不用说了。 “我现在产生的矛盾感根源，就是人体计测里的静态特征，和动态特征之间的差别。” 沈庭思索着。 现在视频里，这人的特点是—— 静态的躯体特征，不管是面容，还是手臂、小腿等部位的长度，都和高雅一模一样。 只不过，略微男人化一点。 肌肉量，相对高雅更多一些。 至于皮肉下面的骨骼，沈庭目测的话，和高雅应该可以说一模一样。 但这人动态的特征，比如步态特征、行走时手臂摆动幅度等特征，和高雅又有着非常明显的差别。 这种差别，不是98和99的差别。 而是99和9的差别。 如果是别人，沈庭只需要扫一眼，连一秒都不用，就能做出判断，他不是高雅。 “不是孪生兄弟的话，那就是人格分裂？” 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 人格分裂的话，不同的人格，共用一个躯体。 因此静态的躯体特征，基本是相同的。 视频里这人和高雅的差别，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因为不同的人格，长时间占据躯体，不同的生活习惯，对皮肉是会产生影响的。 “就算成人的骨骼，也不是一成不变的。 如果不同人格占据的时间足够长，连骨骼都会发生变化。” 高雅是不到一年前失踪的。 如果她的失踪，是因为第二人格占据了躯体。 那到现在几个月的时间，不足以让骨骼产生明显的变化。 而动态特征，就不一样了。 不同人格之间，在性格、性别认同等方面，有着明显的差别。 这会导致其动态特征，差别很大。 当然！ 人格分裂这个猜测，和目前的信息，虽然相符度最高。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问题。 同一具躯体，就算不同的人格掌控，但由于躯体自身的特征，基本是固定的。 比如膝关节的磨损程度、脚部是否受过伤等等。 这些特征，本身就决定了一部分的动态特征。 简单来说！ 动态特征，不单单是性格、性别决定的。 躯体自身的影响也很大。 如果眼前真是高雅的不同人格，那由于相同躯体的限制，他和高雅的动态特征，应该是有一定相似度的。 不应该是现在这样，相似度这么低。 让沈庭一眼就看出，动态特征和高雅不相符。 “有些奇怪啊！” 沈庭还有其它一些猜测，比如克隆、基因编辑等等。 但这些东西，就有些离谱了。 他感觉，距离普通人有些遥远。 概率不怎么大！ 而现在，沈庭比较好奇的内容，有两个： 一个是，这个和高雅高度相似的人，“他”和张芊芊说了什么，让张芊芊直接自杀。 另外就是，“他”的去向。 “后者，许心一那边正在进行……” 沈庭想了想，不太放心。 他直接共享了调查组掌握的监控，以及附近的监控，上传到破案群。 沈庭：“@所有人！ 帮忙找个人……” 他将要找的人，和群成员一说，然后又@秦枫： “我记得你好像会唇语，对吧？ 帮忙看看，他和那女孩说了什么。” 关宏宇：“咦，这么快就有新案子了？” 唐仁：“群主真是走到哪，死到哪儿啦~~ (*￣rǒ￣)” 沈庭：“不是典型的凶杀。 可能是怂恿自杀。 总之，大家用心查一下。” kikO：“咦，这不是群主那小情人吗？ 叫什么来着，高，高，高乐高，不是，高压锅，也不是……” 秦枫：“叫高压锅，这像话吗？ 是高雅！ 很好听的名字。” kikO：“嘿嘿，我知道是高雅啦！ 逗一下群主嘛！ 群主，你的小情人终于找到啦！ 开心吧，是怎么找到的…… 呃，不对吧！ 我看了看视频，怎么感觉这是个男人？ 完啦！ 群主喜欢男的！ 我说咱们群，怎么只有俺一个小女生呢！ 群里的各位大老爷们，你们可要小心喽！ ?乛?乛?” 沈庭：“你再胡扯，我可要禁言了。 →_→” kikO：“＜(￣3￣)＞哼！” …… 十多分钟后，秦枫那边，最先有结果。 秦枫：“@群主，唇语阅读，有结果了。 不过不太完整。 目标人物，‘高雅’，整个过程中，环绕张芊芊不停走动。 大部分角度，监控拍不到她的嘴部。 还有她那软毡帽檐，很多时候，也会造成遮挡。 因此，我读出的唇语，断断续续，不太完整。” 沈庭：“没问题，你说吧！” 秦枫：“一开始的内容，就没读到。 我读到的第一句是，其实你知道，杀死你父亲的，根本就不是你母亲吧！ 你知道，警察在保护你，是吧？ 因为你清楚的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 后面的唇语，没有拍到。 接下来是，你不喜欢忽然冒出的这个父亲吧！ 他叫宋子青是吧？ 或者，我应该叫他松本子青？ 你更喜欢你母亲当时的男朋友吧！ 你不喜欢松本子青，一直来骚扰你的母亲，让她伤心，打破你们的平静生活，对吧？ …… 那天，你的生日。 松本子青和你母亲发生争执的时候，你是故意射出那一箭的，是吧？ 你当时，或许恐惧，或许担心，但内心里，非常冷静。 你根本就是想彻底除掉松本子青这个麻烦，才果断的射出了那一箭。 是这样的，对吧…… 事后，你真的失忆了吗？ 或者，你在假装自己忘了这件事。 忘了自己是凶手？ …… 你在撒谎？ 但是，你能骗得了别人，还能骗得了你自己吗？ 你这么做，有意义吗？ 或者说，人活着，有意义吗？ 如果有的话，你有资格杀死你父亲吗？ 你有资格，摧毁他存在的意义吗？ …… 杀死一个人的罪孽，有多重呢？ 你不会觉得，撒谎失忆，就能彻底摆脱自己的罪恶吧？ 就像雪融化之后，它会彻底消失吗？ 罪恶啊，它就像流水一样，会流动，但永远不会消失。 …… 身负杀人的罪行，还能以这样开心的样子，找你男朋友去约会吗？ 呵~~ 怎么样，都回忆起来了吧！ 真好啊……” 秦枫：“基本就这些！ 对了，从口腔和喉咙的状态来看，‘高雅’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相对低沉。 语调也没有太大的变化！” 果然啊！ 沈庭微微皱眉。 他刚得知张芊芊要自杀的时候，下意识就想到，她的失忆，是不是好了？ 她是不是回想起，小时候杀死自己父亲的事情了？ 看到视频后，沈庭就猜，是不是“高雅”将当年的情况，告知了她。 现在来看，果然如此。 当初万佛山藏尸案，沈庭并没有做出最终的决定。 就是害怕发生现在的情况！ 他承担不起另一个人死亡，这么大的罪责。 据沈庭的了解，他将最终决定权，交给当地局长卓岩后。 卓岩也不敢做决定！ 他将情况上报，最后，上面也讨论了很长时间，才拍板，隐藏当年是张芊芊意外射杀了松本子青。 因此！ 失忆的张芊芊，此前应该一直没有相关记忆。 也因此，她听到“高雅”的话，反应才会这么大。 “但是，为什么呢？” 沈庭有些想不明白，“高雅”为什么要这么做。 张芊芊的社会关系里，并没有“高雅”这个人。 二人在这次公交车碰面之前，应该是完全不认识的。 那“高雅”是怎么知道，万佛山藏尸案，其实有隐秘的？ “他”是怎么知道张芊芊这个人的？ “他”找上张芊芊，揭露当年的真相，唤醒张芊芊的记忆，导致她自杀，目的是什么？ 沈庭有太多的问题了。 “老哥，我吃饱啦！” 这时，沈庭对面的沈嫚嫚，拍了拍圆滚滚的小肚子，一脸的心满意足。 “那，还有想去的地方吗？” “没有啦！ 回家吧！ 今天已经很完美啦！” “那就回家！” 离开肯德基，外面的雪已经越来越大。 放眼望去，整个世界，都好像铺了一层薄薄的白色地毯。 沈庭哈了口热气，帮沈嫚嫚理了理衣服，自己也紧了紧衣领，然后打车回家。 回到家后，虽然还不到傍晚，但外面的天色已经很昏沉。 和父母简单讲述了一下今天的趣事，沈庭返回房间。 不久后，他的微信就响起了提示音。 许姐：“沈庭，我们找到‘高雅’最后现身的地方了。 监控你要不要看一下。” 读土木送外卖：“好，麻烦了！” 许姐：“应该的！ ???” 很快，沈庭接到许心一传来的几个视频。 许姐：“第一个视频，就是‘高雅’最后露面的监控。 下面几个，是‘他’离开公交站以后，零星出现的地方。 你看一下吧！” 沈庭立刻点开第一个视频。 这应该是一个道路监控。 镜头正对面，是两个高耸建筑之间的巷道。 地面上几乎没有雪，天空飘下的雪花，也比较小。 这应该是沈庭刚出动物园的时间，也就是中午。 可能由于是下雪，以及马上要到上班时间，路上的行人，都朝监控这一侧的写字楼，快步走来。 “高雅”几乎是唯一一个，和众人逆行的人。 而且，相比大家紧张的步伐，他走得很慢很平稳。 他对面的人，都会主动给他让路。 最终，他迎着雪花，来到对面的巷道里。 微弱的阳光，在巷道入口处，投下三角形的光芒。 三角形之后，是一片黑暗。 当“高雅”走入光芒之后的黑暗中时，“他”忽然停步、转身。 “他”的目光，直接看向正对面，拍下“他”的监控。 面无表情！ 是真的没有一丝表情！ 但很快，嘴角隐约牵起一丝笑容。 对着监控，他的左手背到身后。 右手摘下头顶的黑色软毡费多拉帽，向前一递的同时，鞠躬！ “他”的头部，刚好从阴影里探出，显露在微弱阳光下。 也露出他卷曲、中分的头发。 起身时，“他”的脸上，已经没有笑容，恢复面无表情。 但一缕卷曲头发，从左侧滑落，停在“他”目光死寂的右眼中间。 那目光，似乎透过监控，在和沈庭对视。 让他的心脏，跟着猛的一跳。 同时！ 宽檐费多拉帽，又戴在了头上。 “高雅”整个人直起身，也再次陷入黑暗。 整个动作，有些类似古典的谢幕礼。 做完动作后，他转身走入巷道。 逐渐变大的飞雪，很快将他的身影，彻底淹没。 视频结束！ 沈庭眉头皱紧。 很显然，“高雅”知道，警方在寻找“他”。 “他”是要在这里，和警方告别？ “之后，确实也没再找到‘他’的影像。” 而沈庭，只觉得更加疑惑。 他不知道“高雅”为什么来。 也不知道“高雅”为什么走。 甚至，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高雅”！ 唉~~ 沈庭叹了一声，将其它视频看完。 这些都是“高雅”在路上行走的视频，而且都是“他”的背影。 没有太多特殊的！ 看完视频片刻后，许心一又打来电话，语速很急： “沈庭，张芊芊手术后苏醒了。 警员询问她当时的情况，她只说，‘高雅’让她转告你一句话—— 小心，有危险马上要找上你了！ 加油，期待你的表现哦！” 第35章 危险？ 沈家村，沈庭家中。 听到许心一描述的，张芊芊苏醒后所说的内容，沈庭惊了一下。 甚至有一瞬，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听这意思，‘高雅’这次出现，甚至找上张芊芊，似乎是为了我啊！” 单从这一点的话，那人就是高雅的可能性，就增加了不少。 毕竟，如果那人不是高雅，而是其他情况。 那沈庭和对方没有任何关系，对方没必要突然跑出来提醒自己。 尤其是“高雅”留言的第一句：“小心，有危险马上要找上你了！” 这明显是一道警示，在为沈庭的安危考虑。 除了小高老师，别人不会这么做。 “至于第二句……” 加油，期待你的表现哦！ 这个，就不太像小高老师的语气了。 而且和第一句，明显是两种情绪。 第一句表达的是关心。 而第二句，表达的更像是看戏者的心态，甚至有些幸灾乐祸。 “这么说，高雅是人格分裂的概率，就很高了。 不过，高雅对身体，并没有完全丧失主导权。” 人格分裂的种类，有很多。 有的多人格不能共存，主导躯体做什么的，只能是一个人格。 而有的多人格可以共存，相对平等，不同人格之间，达成了一定的默契。 大脑内，随时像在进行头脑风暴。 也有的人，共存和不能共存，间歇出现。 情况很复杂。 人格分裂，本身就是个还没有完全研究清楚的领域。 而从高雅目前的表现来看，她应该是可以共存的情况。 只不过，她的主导权相对比较低。 她只能做到，尽力来提醒自己有危险。 但无法控制，用什么方法，如何来提醒自己。 第二人格，占据了这部分主导权。 由他主导，找上张芊芊，让她传递信息。 当然，如果张芊芊因此自杀身亡，信息自然无法传递给沈庭。 “高雅的第二人格，不想传信息给我？ 或者，单纯是他的恶趣味？ 他想在唤起张芊芊的记忆之后，看她后续会怎么做？” 沈庭微微皱眉。 他感觉高雅的人格分裂，太特殊了。 通常，如果一个人格占据相对主导的地位，是不会允许其他弱势人格，和自己分享躯体主导权的。 但高雅作为弱势的一方，却似乎拥有一定的权利。 “总之，第一句话，应该是高雅留给我的。 第二句话，是高雅目前的主导人格，留给我的。 高雅失踪之前，给我留下的，最后的讯息，应该也是这种情况。” 在雪夜失踪案一开始的时候，也就是沈庭和高雅第一次约会的时候。 高雅失踪之前，给沈庭发了一条微信—— 沈庭，对不起，我喜欢你，但我……呵呵！ 前面的内容，应该和这次的提醒一样，都是高雅的想法。 但最后的“呵呵”，当时沈庭有过猜测。 可能是高雅给沈庭发信息的时候，被凶手发现了，是凶手发出的内容。 但现在来看，大概率也是高雅的第二人格，在对沈庭“呵呵”！ “不过，高雅提醒我的危险，在哪里？” 沈庭有些莫名其妙。 他好像没惹什么人…… “调查凶杀案，或许凶手的家属，会对我有意见？” 沈庭摇摇头。 应该不是这种情况。 这方面的事情，调查部会为他处理，用不着高雅提醒。 “她特意来提醒我，或许，危险来自她那边？ 是……窥探者？” 高雅和窥探者，一定是有些关系的。 如果窥探者里有层级的话，她一定不是普通的成员，甚至不可能是中层。 至少也是核心高层！ 而且是对窥探者这个组织，有重要意义的高层。 要不然，窥探者不可能专门蛊惑徐建山。 还修改黑莲神图案，让徐建山间接建造了有关高雅的三座血肉雕像。 “这种情况，恐怕核心高层都不止吧！” 沈庭感觉，连高层两个字，都可以摒弃。 说她是窥探者最核心的成员，还差不多。 “说起来，国际刑警那边的米娜，也和我说过。 窥探者可能要针对我，有所行动。” 因为沈庭和窥探者的牵扯，有些过多了。 到宝乐市血肉雕像案为止，沈庭侦破的十起案件里，和窥探者相关的，竟然高达六起。 比例非常夸张！ “如果窥探者要针对我，两种可能吧！ 一种是，他们所涉及到的案件，我插手太多，且都被我侦破了。 因此迁怒于我。 另一种可能，就是高雅那边了。 高雅作为窥探者的核心，和我关系亲密。 这可能引起了窥探者里，一些成员的不满，因此针对我？” 沈庭感觉，两种情况的概率，都比较高。 也都是合情合理的推测。 沈庭开始回忆，关于窥探者的一些信息。 “窥探者这个组织，年初我刚接触的时候，资料里就显示。 他们最早作案，可以追溯到十六年前。 但前些年，大致是三年前，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偃旗息鼓。 直到最近，同样原因不明，突然又开始作案。 从年后到现在，也就九个月左右。 他们也没太多时间，作太多案子。 作案的整体脉络，应该是从制皮人、窥探者等案件里，收集尸体。 在大杨镇夫妻失踪案里，收集稀土。 然后蛊惑徐建山，信仰黑莲教，建造高雅的血肉雕像。 再后续，雕像建成之后，他们肯定还有相应的计划。 但！ 由于我侦破了宝乐市少女失踪案，将他们的规划，生生斩断了。 甚至！ 可以收集更多尸体的制皮人和窥探者案，收集稀土的夫妻失踪案。 也都是我侦破的。” 沈庭挠挠头。 该说不说，他这么一想的话，自己都感觉自己有些过分了。 好像他在专门针对窥探者一样。 “这可不关我事啊！ 都是系统发啥任务，我调查什么案子。 窥探者你们要是生气，你们倒是找系统去啊！” 这很显然不可能。 “系统，你发的这些破任务，惹了人。 现在人家要报复我，你得给我点保障吧！” 无人回应。 “系统，说句话。” “装什么死人啊！” “我知道你能听见，你也不想我这么优秀的宿主，就这么死亡了吧？” “喂，芝麻开门！” “喂，天灵灵地灵灵……” 沈庭胡扯了好半天，似乎是被沈庭搞烦了，系统终于留下一句话： 【如果你或者你身边的人，有生命危险，我会给你警示。】 沈庭总算松了一口气。 他最担心的，就是身边的人有危险。 系统能给许诺的话，自然最好了。 接下来几天，沈庭继续在监控里，搜寻高雅的踪迹。 但很可惜，露了一面之后，她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好像彻底人间蒸发了一样。 调查部得知张芊芊的带话内容之后，主动联系了沈庭。 主要还是让他放心。 调查部再次加强了他身边的安保力量。 据工作人员介绍，沈庭身边的安保力量，已经和调查部长，是一个等级。 沈庭身边的人，等级稍弱一点，但也完全够用了。 至于张芊芊那边，她除了帮高雅给沈庭，带了两句话后，就陷入了沉默。 警方见她已经回忆起当年的情况，也没再隐瞒。 把当初为了保护她，对案件进行的处理，和她简单一说。 之后，安排了心理医生，给她疏导。 再加上熊贝贝那家伙，一直陪着她。 张芊芊这几天，话倒还是没有多说，但心情明显好了不少。 当年的事情，毕竟也不是她真的想杀人，算是意外。 之前想自杀，只是因为刚回忆起当年的事情，受到的冲击太大。 再加上，“高雅”的话语，刺激性太强。 这才导致她一时想不开。 …… 车祸差不多六天之后，调查总部的工作人员，给沈庭打来电话： “沈组长，现在有个新案子，挺恶劣的，情况也有些紧急。 你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 第36章 雪夜失踪！ 新案子？ 沈庭也在家闲了几天了，自然有兴趣，和工作人员道： “你把案件资料，发我一下吧！” 收到资料后，沈庭立刻开始查看。 简单来说！ 前天晚上不到九点的时候，有人报案失踪。 报案人是失踪者的母亲。 根据报案人提供的信息，她的儿媳刚刚生下孩子。 前天晚上七点半左右，报案人儿子葛振先，带着刚炖好的芸豆蹄花汤，到医院送给他妻子。 差不多八点半的时候，报案人打电话给自己的儿子。 想问一下儿媳感觉汤怎么样，对不对她的胃口，还有没有需要调整的地方。 结果，儿子的电话一直打不通。 报案人转而打电话给儿媳，结果儿媳说，七点半之后，她丈夫根本没有来过医院。 报案人这时候还以为，葛振先是遇到什么急事，先去处理了。 结果打电话询问葛振先的朋友还有同事，他们也都说没见过葛振先。 报案人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对，连忙报案。 怀柔区派出所接报后，立刻到现场了解情况，并对葛振先的住处到他妻子生产的医院，这段路线进行了重点排查。 只不过，由于当时在下大雪，且积雪局部超过四十公分，搜寻进展缓慢！ 另一个警方小组联系了交警大队和交通局，申请这个路线上的监控。 但很可惜！ 除了葛振先拿着保温桶从家里出发时，候被监控记录了下来。 其它道路监控，要不就是被暴雪糊住，要不就是被冰层盖住，想从中找到葛振先的去向，根本不可能。 困难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上午。 差不多八点的时候，环卫部门的一条信息引起了调查人员的注意： 清晨组织除雪的时候，一辆除雪车碰触到了异物。 环卫工人打扫后发现，那是一辆横倒在地的电动车。 对比车牌后确认，这电动车的主人就是葛振先。 警方到达现场后，在电动车周围并没有找到葛振先。 只在电动车行驶轨迹的后方地面上，找到了一些刮擦痕、划痕。 以及电动车车头的护壳、后视镜碎片。 这些痕迹和电动车本身的损坏，都能对应起来。 在距离电动车十多米外的侧前方，警方还找到了一个外卖箱。 资料显示，葛振先不是大京本地人。 他老家在鲁西南的一个偏远山村，家里条件很一般。 他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去中专读了几个月，感觉学不到东西，是在混日子，就辍学了。 之后，他来北京投奔自己的朋友。 他那朋友对他不错，带他一起送外卖，还教他怎么能接更多单，赚更多钱。 葛振先的工资也从一开始的三五千，涨到现在每个月都能挣一万多。 在这期间，他认识了同样来自鲁西南、来大京打工的妻子。 两人交往了一段时间后，都感觉对方很适合自己。 不过，鲁西南那边彩礼非常高，葛振先短时间内，根本凑不齐这么多钱。 刚好有新政策，结婚不再需要户口本，只需要身份证。 葛振先妻子就瞒着家里，和他领了证。 结婚不久后怀孕，葛振先工作更加努力。 他每天要跑至少十二个小时，有时候甚至超过十四个小时，他也成为了一片区域的“单王”，工资最高的时候超过了三万。 日子越过越红火，葛振先妻子多次劝他不用这么累，钱慢慢挣就好。 但葛振先想多挣点钱，给妻子家里。 因为他妻子由于瞒着父母和他领证，和家里搞得比较僵。 葛振先想补上彩礼，缓和妻子和家里的关系。 直到几天前，葛振先妻子生育，是个女孩，很健康也很可爱！ 警方在摔得破烂的外卖箱里，找到了被包得很完好的保温桶。 打开后，里面的确放着芸豆蹄花汤，并依旧冒着热气…… 之后，警方派出大量人手，在全区范围内寻找葛振先，但直到今天，都没有一点消息。 怀柔区调查局感觉情况不太对，葛振先可能已经不在怀柔区了。 调查组将信息上报到大京调查总局。 总局研究后发现，这起案子并不是孤例。 在过去的六天里，延庆区、密云区、昌平区，也都有男性在雪天夜里失踪。 …… 第37章 十二起案件！ 接连几天的暴雪，终于停歇。 整个大京，都是银装素裹，一片素白。 上午明亮的阳光照在雪地上，一眼望去，亮得晃眼。 沈家村，沈庭看着工作人员传来的案件资料，微微皱眉。 “暴雪的六天里，怀柔区、密云区、延庆区、昌平区。 大京这几个相对靠北的地方，竟然都有男性失踪。 而且，失踪时间都是雪夜。 并案调查，倒是没问题。” 失踪的这四人里，除了前天，怀柔区失踪的葛振先。 三天前，密云区一名叫齐爽的男性，当晚在酒吧玩到深夜。 回家的路上失踪！ 四天前，延庆区一名叫易飞宇的男性。 晚上九点左右，在辅导机构补完课后，骑共享单车回出租屋的路上，失踪。 六天前，也就是开始下雪的第一天。 昌平区一名叫苟天寻的男性，和同事晚上聚餐结束后，失踪。 他家就在聚餐点不到一公里外，当时选择步行回家。 但这么短的距离，还是失踪了。 “六天四人失踪，案件发生，倒是够密集的。 而且受害者都是年轻男性。” 年龄最大的苟天寻，也就27岁。 剩余三人，分别是二十四、二十五和二十六岁。 “男性的连环失踪案，倒是罕见。” 沈庭看完资料，给调查部的工作人员，回过去电话： “这个案子，我可以接手。 调查组在哪里？ 我去哪里报道？” “那太好了！ 沈组长，调查组暂时设置在怀柔区。 可以的话，我马上安排人去接你。” “好！” 挂断电话，沈庭简单收拾了一下，接他的警车就来了。 沈嫚嫚一看沈庭要离开，立刻闷闷不乐的。 因为她憋了一整周，没抓蛇和癞蛤蟆塞包里，就等着周末，沈庭带她去上次的讲解员家里呢！ 结果，刚到周末，老哥就跑了。 她倒也没哭闹，这丫头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的。 而且沈母怕她“蓄意报复”，已经答应她，下午带她去另一家动物园了。 和父母打了招呼，沈庭上了警车。 去往怀柔区调查局的路上。 沈庭的脑海里，忽然响起系统提示音： 【第十二起案件任务发布：七天内，侦破大京雪夜失踪案！ 案件基础奖励，技能点十个。 案件简介：下着暴雪的深夜，罪恶的触手在蔓延……】 果然发布任务了！ 七天时限吗？ 沈庭直接共享案件资料，并上传到破案群。 沈庭：“@所有人，有新案子了。” “终于有新案子了。” “上次我颗粒无收，这次一定要拿大奖。” “咦，这案子，有点意思啊！ 失踪的，竟然都是男性。 而且，案件的发生，也太密集了吧！” 简单看过资料，群成员都发出了和沈庭相似的疑问。 关宏峰：“针对男性的连环失踪案，可不多见。” 姚学琛：“没错！ 男性的力量，通常更大一些。 而且，有的人看着瘦瘦弱弱的，其实一身腱子肉。 绑架男性的话，很容易翻车。” 法医秦明：“估计就是因为害怕翻车。 嫌犯选择下手的目标，状态都不太好。 那葛振先，因为雪天路滑摔倒，现场有少量血迹。 他肯定受了伤。 齐爽从酒吧离开。 苟天寻和同事，刚聚完餐。 两人都喝了酒，状态也都比较差，发挥不出全部力量。 延庆区的易飞宇，和葛振先的情况差不多。 调查人员找到了他失踪前，骑的共享单车。 也是摔倒在地上。 警方和运营公司确认，车子是一个小时处于静止状态，自动落锁的。 他当时应该也是摔伤了。” 关宏宇：“要不就是摔伤，要不就是醉酒。 确实是四人，比较虚弱的时候。 这是不是能说明，凶手本身的力量，也不是太强。 他对自己，没有太大的信心？ 甚至，凶手可能是个女性？” 沈翊：“这个就不太好说了。 就算是健康男性，且力量不错，要对同性下手，也得掂量掂量。 毕竟，打不过还能跑嘛！ 一旦被目标跑掉，嫌犯的阴谋，可能就暴露了。” 竖锯：“我倒是对凶手的动机，更感兴趣。 凶手选择目标的时候，年轻、男性，肯定是最明显的标准。 凶手还有其它标准吗？ 如果有的话，估计和凶手的作案动机，关系比较大。 凶手的动机应该比较紧急，要不然的话，不可能6天连续作案四次。” 沈庭点点头。 “男性、年轻”，这两个标准，太宽泛了。 除了极为特殊的情况，这不太可能是凶手选择目标的唯二标准。 大概率还有其它标准。 只不过，更加隐晦，还没有被找到。 沈庭直接共享了，四名失踪者的全部个人资料，上传破案群。 “四人的职业、性格、外貌、籍贯等等，都有着比较明显的差别。 个人生活轨迹，目前来看，也没有重合点。 要找到凶手选择他们的原因，怕是要费一番功夫了。” 破案群里，kikO继续道： “除了凶手的动机，现在最关键，也最紧急的问题。 应该是失踪四人的去向吧！ 毕竟，失踪时间最长的苟天寻，也就失踪了六天。 他们完全有生还的可能。 搜尸三人组，这可是你们的领域了。 →_→” 汉尼拔：“这话也对，也不对。 如果只是搜寻尸体，寻找抛尸地，我们的确可以帮忙。 可如果四名失踪者，没有死亡，只是被限制在一个地方。 就不好说了！ 寻找限制目标的地方，和寻找抛尸地，有相似的地方。 但也有明显的区别。 后者的核心，是隐蔽。 而前者的核心，其实是凶手的动机。 比如！ 如果凶手的动机是取器官，那限制目标的地方，医疗条件可能比较好。 如果凶手的动机是虐杀，那一般不会将限制地点，设置在家里。 因为血迹很难处理。 如果凶手的动机，是勒索。 那限制地点的标准，倒是和抛尸地差不多。 隐蔽性，都是最重要的。 问题是！ 我们现在不确定，凶手的动机，究竟是什么。 甚至不确定，四名失踪者的状态。” 竖锯：“这种情况，的确比较麻烦。 要说让我们直接找四名受害者，被控制的地点。 这难度太高了！ 没人能做到。 我们能做到的，只是凭借自己的直觉，找到我们感觉比较可疑的地方。” 吉良吉影：“我看了密云区、延庆区、昌平区、怀柔区的范围。 面积不小！ 直接让我们在这么大的区域内，找涉案地，难度也很高。 需要的时间，也很长。 最好能像之前的宝乐市少女失踪案一样，群主先用地理剖绘，圈定出高概率区。 我们再到高概率区里，去寻找。 这样会好一点。” …… 第38章 巡查！ 警车内！ 沈庭点头留言：“我尽力吧！” 对于他来说，这次的案子，使用犯罪地理剖绘，也是有难度的。 一个是汉尼拔说的，现在四名失踪者状态不明，凶手的动机也不明确。 而失踪者不同的状态，在进行地理剖绘的时候，用到的计算模型，其实并不一样。 连环失踪和连环凶杀，差别很大。 目前太多的不确定性，会大大影响地理剖绘的精度。 另一个问题，更加致命。 这案子，可以用于地理剖绘的样本数量，太少了。 只有四个！ 而上次的少女失踪案，样本数量，可是足足有十三个。 对于地理剖绘这种，需要根据样本位置，得出结论的技巧来说。 样本数量，自然越多越好，圈出的涉案地，会更加精准。 警车内的沈庭，见群成员讨论的内容，不再有什么新意。 他默默总结—— 现在最紧要的任务，有两个。 一个，自然是找到四名失踪者。 其次，自然是找到凶手。 前者的话，思路很明确。 沈庭先对四人失踪的地方，进行地理剖绘，圈出高概率区。 然后搜尸三人组，在高概率区内，进一步缩小搜查范围，寻找可疑地点。 至于寻找凶手，如果能做到，那寻找失踪者的问题，自然也解决了。 但沈庭感觉，现阶段，难度比较高。 “有几个小方向，倒是可以尝试。” 一个是，找四名失踪者的共同点，确认凶手动机。 一个是，在四人的社会关系里，寻找交集。 最后的话，可以查查近段时间，四名受害者行动轨迹上的监控。 看能不能找到重合的人。 沈庭共享了相关资料，上传到破案群，让大家查看。 恰在这时！ 警车来到怀柔区调查局。 局长江冰泉，早就等在门口。 眼见沈庭下车，他立刻带着笑容，迎了上来： “沈组长，久闻大名啊！ 这案子，你能接手，我可就放心了。” “哪里哪里……” 沈庭和江冰泉握手后，立刻发现江局后面的老熟人。 密云区调查局的刑侦队长，钱多多。 沈庭和他合作过密云区爆炸案。 当然，沈庭对他印象最深刻的，还是他的名字。 “沈组长，好久不见啊！ 这段时间，你可是侦破了好多大案啊！ 我们局，三天两头，都在学习你侦破的案子。 尤其是宝乐市那案子，我印象太深刻了。” 沈庭也和钱多多握手，笑道： “钱队，好久不见，你谬赞了。 我运气好一点罢了。” “嘿，你这么说可就没意思了。 和你合作过的人，谁不知道你的实力？ 我跟你说，过度谦虚可就是骄傲了哦！” 钱多多开了句玩笑，指着身旁两人： “这位是延庆区的刑侦队长，赵盛宏。 这位是昌平区的刑侦队长，米佳来。 我们三个区，也都有失踪者。 这次都是被调过来协查的。” 赵盛宏热情道：“沈组长，久仰大名。 这次的案子，有你坐镇，我们可就安心多了。” 旁边的米佳来，也笑道： “沈组长，听说你年龄不大，但没想到，竟然这么年轻啊！ 看起来，也就和我读大学的闺女差不多。 同样年龄，你都当上专案组长了。 我那孩子，还跟没长大一样，天天吃饱了睡，睡饱了吃。 跟头猪一样！ 人比人，简直气死人啊！” …… 简单交流完，几人来到专案会议室。 目前的案情，其实没有太多需要讨论的。 勘察失踪现场、查社会关系、查过往监控、查失踪者共同点这些。 都是很常规的调查过程，不需要沈庭强调。 “沈组长，我们现在最着急的，自然是寻找四名受害者。 比如说，我们怀柔区这边，失踪的葛振先。 昨天晚上，他那刚生育的妻子，抱着孩子，来局里求我们，尽快找到孩子的父亲。 你说这谁受得了啊！ 那葛振先刚失踪，幸存的可能性很大。 要是能尽快找到他，那就太好了。” 江冰泉有些无奈道。 钱多多也道： “沈组长，大家都知道，你对于寻找涉案地，颇有心得。 这案子，有没有办法，先找到四名失踪者的所在地？” “这次案子，有其本身的难点。 不过，我可以试试。” 听到沈庭肯定的答复，会议室的众人，顿时都松了口气。 不少人的脸上，也露出期待的神色。 对于沈庭“搜尸校尉”的外号，大家都有所耳闻。 但亲眼见识过的人，毕竟是少数。 “那就先去四名失踪者的失踪现场，看一眼吧！” 沈庭说着，钱多多立刻道： “没问题。 沈组长，我来开车。” 赵盛宏和米佳来，顿时懊恼。 还是钱多多这家伙，脑子转得快啊！ 给沈庭开车，就能和他多接触。 能不能学到点什么先不说，单说在沈庭面前混个脸熟，结个善缘，也很不错啊！ 很快！ 警车启动，向着怀柔区，葛振先失踪的地方驶去。 差不多十五分钟，就到了目的地。 这里，已经拉了警戒带。 不少警员，在警戒带内，搜查线索。 警戒带外，还有少量市民在围观。 沈庭简单看了一下涉案地的地形，以及周围环境。 将这边的情况，共享到破案群后，驱车赶往下一个地点。 密云区、延庆区、昌平区的案子，由于发生时间更早。 现场基本没有现勘搜查，只有看管的警员。 等到四处现场，全部查看完，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返程的路上，专案组的一名年轻警员，请教道： “组长，这次有希望圈出高概率区吗？” …… 第39章 忽悠？ 大京！ 下午！ 窗外又开始飘落雪花。 能承载专案组全体成员的警车，开在返回怀柔区调查局的路上。 车内的沈庭，听着一名专案组队员的疑问，想了想，皱眉道： “要圈高概率区，怎么都能圈出来。 问题是，圈出区域的准确度，不太好保证。 最核心的问题是！ 现在我们不确定，凶手是先选定了目标，然后跟踪绑架。 还是纯靠运气，在路上碰到谁算谁。 也就是说，不知道凶手是先瞄靶再射箭。 还是随机射箭，射中哪个是哪个。 这对地理剖绘的影响，其实很大。 后者随机射箭，看起来地理剖绘的难度更高。 但恰恰相反。 既然是随机，那说明失踪者的失踪地，应该在凶手的日常活动范围内。 通过观察四个失踪地的特点，以及分布，圈出嫌犯活动的高概率区，成功率应该很高。 可如果嫌犯是先瞄靶再射箭，就不好说了。 凶手会出现在四个失踪地，完全是跟踪失踪者的结果。 跟他们自身的生活习惯，并没有太大关系。 这种情况，要圈出高概率区，虽然也有对应的模型，但准确度，就不敢保证了。 尤其是像本案这样，样本数量只有四个，本就不足的情况下。 影响更大！” 沈庭解释着，专案组的警员们，跟着皱起眉头。 “我也感觉，样本数量，太少了点。” “那岂不是说，可能无法像之前的宝乐区少女失踪案一样。 圈出准确的高概率区？” “如果圈出的高概率区有问题，影响也很大。 和缘木求鱼差不多！” “可如果不在高概率区里搜寻，那就只能在怀柔、密云、昌平、延庆，四个区的范围内搜查了。 这范围可就太大了。 现在没有太明确的调查方向，说是无头苍蝇乱撞，也差不多。” …… 专案组的成员，都感觉这次的搜查，恐怕不会太顺利。 在四个区的范围内搜查，和不一定准确的高概率区。 这二者，可都不是太美丽的选择。 这时，一名专案组成员发现，坐在前面副驾驶位的许心一。 正专心地在她的小本本上，记着笔记。 对于后续的搜查，似乎完全不担心的样子。 “许姐，你不担心后续搜查出问题？ 这可是目前，最紧急的任务了。” 又是之前询问沈庭的那名警员，好奇问道。 这家伙，似乎是个话痨！ 许心一连头都没抬，默默撇了撇嘴： “你们别听沈庭忽悠你们。 把心放肚子里就行。 到时候，按照你们沈大组长圈出的高概率区，搜查就可以。 在里面，一定能找到涉案地。” “呃，许姐这么相信组长？” 许心一抬头看了那话痨一眼，然后低头看向笔记，淡定道： “咸吃萝卜淡操心！ 你们那沈大组长，就爱忽悠人。 不信，等他圈出高概率区，你们搜寻的时候，就知道了。 他其实自信得很，说那些不确定的话，就是为了让你们焦虑的。 这是你们组长的恶趣味！” 专案组成员，全都露出怀疑的表情。 有的是看向沈庭怀疑。 因为他们早就发现，沈庭有时候的确会有一些恶趣味。 在搜查这件事上，故意让大家担心，他在旁边看热闹，组长好像能干得出来。 也有的，是看向许心一怀疑。 他们全都被沈庭的破案能力折服，甚至把他的话，奉为圭臬。 自然不相信，沈庭会故意戏耍大家。 许心一感受到这群人怀疑的目光，心里默默把他们标记了一下，等老了卖他们保健品。 这群小家伙，还是太嫩了。 都被沈庭人畜无害的样子，给骗了。 许心一作为跟在沈庭身边，时间最长的人之一！ 不对，没有之一了。 熊贝贝现在在陪他那相好，这次案子没来。 许心一就是跟在沈庭身边，时间最长的人了。 她对沈庭的套路，可太熟悉了。 遇到案件困境，问就是有困难。 再问，就是不确定能不能找到突破口。 然后再问，就是有了小调查方向，但难度很高，估计不会给案件带来进展，大概率无功而返。 但是很快，困难解决，突破口也有了，新线索也有了。 直到最后，案件顺利侦破。 而且，是在短短三五天之内，顺利侦破。 沈庭的套路和说辞，许心一都会背了。 早期和沈庭一起调查的时候，她还会被沈庭给忽悠住，担心案件真的无法侦破。 现在，心态早就稳如老狗，不动如山！ 沈庭担忧的说辞，引不起她丝毫的波澜。 后面的沈庭，听了许心一的话语，忍不住龇了龇牙。 这次，他是真感觉，地理剖绘有很多困难。 对于最终圈定的高概率区，他也是确实没什么把握。 不过，他明智的没有反驳。 话说多了，到时候在高概率区，不管能不能找到涉案地，他都尴尬。 很快！ 在一路雪花的陪伴下，警车返回怀柔区调查局。 还没进到调查局大厅，一行人就听到了明显的哭诉声。 走近后才发现，大厅里围了不少人。 有抱着孩子，头上还戴着孕妇帽的产妇。 有明显从外地刚刚赶来，风尘仆仆的中年。 还有被年轻女孩搀扶着，拄着拐杖，行走都有困难的老人。 几名警员，正在和他们交流。 有的人还算有耐心，但眼里的焦急，怎么都掩饰不住。 但也有的人，脾气更火爆，更急躁。 警方这边的工作人员，还没说几句，他们就大吼呵斥，甚至辱骂。 情绪各不相同，但神情里的急切，却是一致的。 忙得焦头烂额的江冰泉，来到沈庭身边： “他们就是四名失踪者的家属。 得知调查组在我们这边，一起过来询问调查进展。 那抱着婴儿，看起来很虚弱的，就是我们怀柔这边的失踪者，葛振先的妻子和孩子。 那对中年夫妻，是延庆区失踪者，易飞宇的父母。 他们得知儿子失踪的消息，刚从贵州那边赶过来。 那边的老人，是密云区失踪者，齐爽的父亲。 他算是老来得子，唉~~ 那边的老人和女孩，是昌平区失踪者，苟天寻的爷爷和姐姐。 他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从小跟着爷爷长大……” 江冰泉简单介绍完，又叹了一声： “他们都是过来询问，亲人下落的。 对了，沈组长，你这次去现场，勘察的怎么样？ 可以圈定出嫌疑区域吗？” 江局，期待的看向沈庭。 沈庭这次，倒是没说太多丧气话： “探查的差不多了，我可以试试。” “那就太好了。 沈组长你去忙吧！ 这边我来处理就行。” 沈庭带着组员，返回专案办公室。 桌上，大京的放大地图，早已经铺展开。 沈庭立刻开始地理剖绘。 …… 第40章 地理剖绘！ 地理剖绘，和之前的步骤相同。 第一步，数据收集。 也就是收集所有涉案地理位置、时间、案件详情等等。 这一步，早已经完成。 第二步，地图标注。 在地图上，标注出涉案地点的精确位置。 这一步也简单。 沈庭在地图上，很快标注出四名失踪者的失踪地点。 第三步，空间模式分析。 找出涉案地点的分布模式，尝试找到其中心点，或者方向趋势。 这一步，就有难度了。 因为本案里的涉案地点，只有四个。 数量太少！ 很难判断出分布趋势。 沈庭沉吟片刻，这一步先略过去。 第四步，数字模型计算。 运用专门的算法，计算嫌疑人的居住地、抛尸地、控制失踪者的地点等等。 这是此次案件里，最难的一步。 因为受害者是否死亡、凶手动机等因素，并不确定。 对于失踪者幸存、被杀害抛尸等不同情况，沈庭需要依据不同模型，进行计算。 根据不同的情况，还要对第三步，空间模式分析，进行对照分析，然后纠偏。 单单是这一步，就花费了三个多小时的时间。 外面的天色，也从明亮，变为漆黑。 第五步，也是最后一步，生成地理画像报告。 也就是在地图上，用不同颜色，标注出不同的概率区域。 这一步，沈庭也纠结了很长时间。 之前，沈庭还是顾问的时候，他可以将不同情况下的高概率区，进行分别标注。 然后由案件负责人，决定哪个高概率区，重点搜查。 哪个可以放缓。 但现在！ 沈庭作为专案负责人，他就是最终做决定的人。 这项工作，他不可能推给别人，只能他自己斟酌。 “总的来说，四名受害者，大概率还是死了。 至少，死了三人。” 因为系列案的罪犯，通常在杀死前一名目标之后，才会物色下一个目标。 有些类似“鹰饱不拿兔，兔饱不出窝”。 因此！ 沈庭反复斟酌，最终还是将抛尸对应的计算模型，得出的高概率区，定为嫌疑最高的区域。 而失踪等其它计算模型，得出的高概率区，只能分配为中概率区。 沈庭用红笔，先圈出一个区域。 这里是怀柔、昌平和延庆区的交界。 接着，用蓝笔圈出三个中概率区。 最后，用黑笔圈出的，是低概率区。 旁边昌平区的队长，米佳来，看沈庭收笔，立刻好奇道： “沈组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那红色区域，就是之前你们说的，高概率区吧？！” 延庆区刑侦队长，赵盛宏惊奇道： “沈组长圈出的红色范围，颇有意思。 横跨怀柔、昌平和延庆三大区。 而且，这边的地形很复杂。 燕山山脉的余脉，也在这片范围内。 其中比较有名的山峰，估计就得有上百座。 除此之外，还有峡谷、废弃村落、山涧等等，人迹罕至的地方。 这里，倒确实适合隐藏和抛尸。” 赵队说的，就明显是奉承了。 因为大京整个偏北的区域，都是多山的复杂环境。 在这片地图上，随便圈出一个区域，都可以说适合抛尸。 沈庭看了眼外面昏沉的天色，直接道： “现在是六点左右，趁着天还没有完全黑，我到高概率区转一圈。 看能不能在天黑之前，进一步圈出可疑区域。” 赵盛宏立刻道： “好，这次我来开车。” 旁边的米佳来，顿时懊恼。 怎么又慢了一步？ 一行人快速离开会议室，不过，来到大厅的时候，远远就听到钱多多，在和人争执。 “你不要觉得，你家人失踪了，我们都得让着你。” 钱多多愤怒的声音传来： “之前看你家里人失踪，就算说话难听些，我们也多番忍让。 可你竟敢嫌沈组长太年轻，怀疑他的能力？ 我告诉你，沈组长接手这案子，可是调查总部亲自邀请他的。 沈组长更是我们大京，乃至全国，最优秀的专案组长之一。 他愿意接手这案子，你就偷着乐吧！” 沈庭等人神色一动，快步来到大厅。 就见钱多多面红耳赤，正跟一个膀大腰圆的光头男人对峙。 沈庭没记错的话，这人是密云区失踪者，齐爽的家属，好像是他舅舅。 齐爽舅舅，此刻冷哼一声： “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 那姓沈的再厉害，找到我外甥了吗？ 我看他，也就二十多岁，就算再厉害，能有什么调查经验？ 还最厉害的专案组长，我看是最能吹牛的组长吧！ 电视上，那些厉害的警官，至少也是四五十岁。 体力好，经验也足。 哪像那姓沈的，黄毛小子一个。 依我看，你们就是对我外甥的案子，不重视。” 旁边，其它失踪者的家属搭腔： “到现在都找不到我儿子，我看都被那姓沈的耽误了。” “我也觉得，那沈警官太年轻了一点，不太稳当。” “这两天，我看新闻上，高中毕业生，都能当大学博导。 没想到，警局也有这情况。 才二十多岁，就能当专案组长。” “不会是关系户吧！” “我要求警方，找更有经验的警官，负责我外甥的案子。” “看那姓沈的年纪轻轻的，估计对象都找不到。 他能找到我丈夫吗？” 我靠！ 不带这么攻击人的吧？ 沈庭原本在远处，听得津津有味。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他们说沈庭调查能力不行，沈庭半点感觉没有。 甚至有点想笑。 因为他的调查能力，有目共睹。 可他们说，沈庭找不到对象，真让沈庭有点破防。 他现在，不就是一直处于找不到小高老师的状态吗？ “咳……” 沈庭干咳一声，朝那群人走去…… 第41章 白河！ 怀柔区调查局！ 沈庭迈步走向大厅，正和钱多多以及警员们争执的家属们，顿时噤了声。 在他们的视角里，那姓沈的年轻警员，带着一大群身穿制服的警员，朝他们走来。 关键是！ 那些警员，看起来气势汹汹，看向他们的目光，也都不太友善。 刚刚争执时，他们所说的话，明显被这些警员也听到了。 这场面，还是有些镇人的。 就连那膀大腰圆的，失踪者的舅舅，都不敢再多说。 沈庭扫了刚刚争执的那些人一眼，也没多说。 他直接拍了拍钱多多的肩膀： “钱队，出发吧！ 高概率区，我已经圈出来了。 趁着天还没黑，尽早过去转转。” “好的好的。” 钱多多也懒得理那群人，跟着沈庭等人，坐上警车，朝高概率区赶去。 见沈庭等人离开，之前争执的那些家属，这才松了口气。 “那姓沈的调查员，倒是有几分气势。” “我看着，也有点久居高位的气度。” “关键是，看起来似乎很自信。 他身后的那群警员，也非常信任他的样子。 好像因为你们说他坏话，他们非常生气。 要说那沈警官是关系户，我感觉那些警员，不会那么信任他。” “我也感觉，那沈警官，多少应该有两下子。 毕竟，调查案子，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 “关键，我看人家也挺负责的。 这天马上都要黑了，还下着雪，都要出去搜查。 唉，都不容易，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错了。” …… 那膀大腰圆的光头男人，冷哼一声： “你们都是傻的吧？ 负责任、有气势、有气度，有什么用？ 都是狗屁！ 作为警察，最关键的，是得有调查能力才行。 可我外甥，都失踪那么长时间了，人怎么还没找到？ 还有你们的家人，不也都没有找到？ 就这样，你们还有脸替他说话？” 光头男人身边，立刻就有人附和： “就是！ 谁管他有没有气势，最关键的调查能力，他有吗？” “要真的有能力，这案子早有结果了。 还用得着像现在这样慌慌忙忙，连滚带爬？” “平时闯红灯，处罚通知来得多快啊！ 现在倒好，四个大活人就这么消失了，却迟迟没有消息。 我看，就是这些警察，能力不行。” “跟他们直接说不行，我在网上发个视频。 让网民评评理。 现在这社会，还是舆论有效。” “用我的账号发，我多少还有四五万粉丝呢！” …… 另一边！ 警车很快进入沈庭圈定的高概率区。 沈庭早已经将高概率区的范围，以及详细地图，上传到破案群。 搜尸三人组，看过地图后，讨论出了一条探查路线。 虽然路线有些复杂，多有曲折和反复，但搜尸三人组说。 只要沿着这路线，仔细探查一遍，高概率区内的情况，他们就能掌握个八九不离十。 到时候，就能进一步圈出可疑区域了。 “现在下雪，会影响你们观察吗？” 沈庭有些担心，天气会影响观察结果，在群里问道。 汉尼拔：“不会的！ 凶手作案的时间，也是雪天。 而且这几天，一直在下雪。 不管凶手是要抛尸，还是转移失踪者，所处的环境，他的视野，也都是雪天。 在相同的环境下搜查，和凶手有相同的视野，圈出的可疑区域，准确度其实更高。” 竖锯跟着附和： “是这样的！” 沈庭一看，顿时放了心。 一路上，沈庭将行车记录仪的数据，以及警务通拍摄的视频，全都实时上传到破案群。 雪路不敢开得太快，搜尸三人组划定的路线。 至少也要七八个小时，才能完整转一遍。 但也就转了一个多小时后，天就完全黑了。 现在是冬天，又在下雪，视野实在太差了。 搜尸三人组也说，现在的视野条件，根本看不清沿途的地形特征。 沈庭只能叫停搜查！ 吉良吉影：“已经查看过的这片区域。 我看着，也就那白河，值得查一查。” 白河，是从昌平区流向怀柔区的一条河流。 途中，形成了壮阔险峻的白河峡谷。 且沿途道路曲折，村落稀疏。 汉尼拔同样留言： “那白河的河面，已经完全结冰。 对于抛尸来说，是得天独厚的场所。 凶手可以凿开冰面，将尸体投入冰下的水流中。 冰面至少要几个月后，气温回暖，才能融化。 几个月时间，又是冬天缺少食物的季节。 等开春后，尸体早就不知道成什么样子了。” 竖锯也留言： “我也觉得，那白河，值得查一查。 如果凶手真的将尸体，投入了河流。 现在要破冰搜河，肯定不现实。 但凶手开凿冰面，一定会留下痕迹。 让人在冰面上搜寻开凿痕迹，或许会有一些发现。” 沈庭已经和三人组说过，他圈出的高概率区，是以失踪四人已经被杀害，为基准的。 因此，三人组圈定搜查范围的时候，自然也以寻找抛尸地，为第一原则。 “白河吗？” 看了搜尸三人组的留言，沈庭微微皱眉。 就和竖锯说的一样，如果尸体真的被投进了冰面以下。 现在要搜寻，可以说完全不可能。 白河虽说不如长江、黄河，但能冲击出白河峡谷，水量、河道宽度，也都是非常可观的。 尸体被投进河里，早就不知道被冲到哪里去了。 这就意味着，就算找到了凿开洞口的冰面，也要到下游去搜寻尸体。 可这么大一条结冰的河，不可能整体破冰。 只能等其自然化冻。 那就至少是两三个月的时间。 沈庭可等不起！ 失踪者的家人，也等不起。 “如果这白河，真是抛尸地。 那后续调查，只能想其它办法了。 最好是，抛尸地不在这白河。” 沈庭倒也不是有侥幸心理。 接连几天的暴雪、低温，导致河面的冰层，冻得很厚。 而要在这样的冰面上，凿出能将一个人完整塞入的窟窿，其实还挺难的。 更难的是！ 凿出的窟窿会重新结冰。 如果凶手是单独抛尸，那至少要凿四次窟窿。 工作量太大了！ 而且，长时间在冰面凿冰，有被旁人目击的风险。 所以，沉尸冰河虽然是个绝佳想法。 但执行起来，也有很多限制。 一个多小时后，警员们返回警局，开始休息。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还没彻底亮，沈庭等人就起床集合。 现在出发，去到昨天探查到的终点，刚好天亮。 不过，路上，沈庭发现。 前排的许心一，也不在她那小本本上写写画画了。 反倒从后视镜，多次观察沈庭。 包括周围的警员，看向他的神色，也都有些古怪。 这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沈庭好奇道： “许姐，偷偷摸摸看什么呢？ 说说，怎么了？” 许心一立刻收回目光，心虚道： “没什么没什么。 看你今天长得比较帅而已！” “许姐，我记得你之前说过。 我撒谎的时候，会说‘呃’，或者干咳，对吧？ 其实，你撒谎的时候，也很明显。 你的脖子，甚至身体，都会绷直。” 沈庭笑道： “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许心一摸了摸自己耿直的脖子，心说，这么明显吗？ 然后，无奈道： “你应该没看今天的热搜吧？ 你上热搜了！ 头版头条，你自己看吧！” …… 第42章 舆论！！！ 警车内！ 沈庭拿出手机一查百度，发现第一条新闻，就是关于自己的—— 大京发生连环失踪案，年轻负责人引发巨大争议！ 旁边的警员，纷纷让沈庭看自己的手机屏幕。 每个屏幕上显示的，是不同资讯平台。 每个平台，沈庭几乎都是头版头条。 有的软件，刚打开展示的横幅，甚至都是沈庭的图片。 新闻标题，也都差不多—— 震惊！二十出头的年轻警员，走后门成为专案组长？ 连环失踪大案，竟由一新手警员负责？ 年纪轻轻，就能成为专案组长，这个年轻人什么来历？ 甚至，连央视和人民日报等官媒，都发表了视频或评论—— 连环失踪案事关重大，负责人至关重要。 这其中，是否有内幕交易，调查部有责任说明清楚，解答民众的疑惑。 不能就这么不清不白，搪塞过去。 …… 沈庭大致看了一下，这些新闻的来源，都是一个抖音视频。 视频里，一个女人手举着身份证，声泪俱下。 所说的，无非是她外甥失踪多日，但警方一直没有找到线索。 然后昨天他们发现，调查部指派的案件负责人，竟然才二十多岁。 看起来，就没什么调查经验的样子。 最后提出要求，希望调查部能重新指派，更有经验的案件负责人。 视频内容，煽动性挺强的。 还明里暗里，说沈庭有关系，才能成为案件负责人什么的。 视频里，还贴了沈庭的图片。 下面的评论，也很精彩。 很多人都说，沈庭的确太年轻了，看着就没有安全感。 还有说，沈庭估计是哪个领导的儿子，来调查局镀金的。 更有甚者，说这个案子比较特殊，沈庭是来抢功劳的。 当然，也不仅仅是坏话。 还真有人，为沈庭出头。 “你们别瞎说，这年轻人可不简单。 我亲戚家前段时间，发生了爆炸案。 后来发现，是她女婿要吃绝户。 当时的调查人，就是视频里那年轻警员。 他应该挺厉害的。” “我也认识他。 我小姑和他女儿，好多年前就失踪了。 也是视频里这年轻人，帮忙找到的凶手。” “我们宝乐市这边，前段时间也发生了一起失踪案。 失踪人数，比你们这案子还多呢！ 案件调查人，我没记错的话，也是这年轻警员。” “失踪案这么大的事情，调查局应该挺重视的才对。 我也感觉不会胡搞。 这年轻警官，应该是有实力的。” …… 不过！ 虽说有不少人帮沈庭说话，但评论区的人，似乎并不买账。 对于这些好评，下面的不少评论，都在冷嘲热讽。 “是官方发力了吗？” “你是官方的水军吗？” “这是要压舆论了吧？” “按照评论区那些人的说法，这年轻警员，至少也侦破了十来起大案。 你们觉得可能吗？ 我是前警员，实话和你们说吧！ 看视频里这人的样子，也就毕业没两年。 正常来说，新手期还没过呢，很多案子，他根本不可能接触到。 连出警，都需要师傅带着。 而这人却能负责那么重要的连环失踪案，简直闻所未闻。” “楼上前警察都现身说法了。 这事情，一定有猫腻。” “真要深挖，估计是不亚于4+4，还有高中生当博导的大新闻。” “没想到，连调查部门，都要沦陷了啊！” …… 沈庭看得津津有味，最后，还自己评论： “哼，看视频里那年轻警员，又高又年轻又帅。 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却要靠实力，说出去，谁信啊！” 说完，还让专案组的人，给他点赞。 那话痨组员，偷偷和许心一道： “许姐，沈组长看起来没事，没怎么受到舆论的影响啊！ 组长心理素质这么好？ 或者，是硬装的？” 许心一看了沈庭一眼，小声道： “我之前也担心，网上的舆论会影响他。 但看起来，应该是不会了。 倒也正常！ 沈庭见过的尸体、凶杀案、连环杀人狂都太多了。 相比起来，网上的几句评论，对他来说，可能连消遣都算不上。” 上次的沈家村杀人案，许心一不在。 所以，连她都没有完全参与沈庭侦破的全部案件。 连许心一现在，看到网上那些能引发普通人愤怒、激动等强烈情绪的视频，都感觉没啥意思。 沈庭应该更是这样！ 和那一个个死去的受害者、一个个恐怖的藏尸现场比较。 网上的这些视频，应该只能算小儿科。 给沈庭带来的情绪波动，还不如游戏连跪几把。 很快！ 沈庭等人，来到昨天探查的终点。 在继续探查之前，他先分出一队人，组成A组。 让他们在河面上，寻找比较明显的破冰痕迹。 整条河域自然不可能全搜。 搜尸三人组，圈出了相对更加隐蔽，更加可疑的区域。 只要在这个范围内搜索，就可以了。 同时！ 车队出发，继续三人组设计的勘察路线…… 第43章 搜尸！！ 大京！ 沈庭圈出的高概率区内。 车队在搜尸三人组划定的路线上，行驶了八个多小时。 将近下午三点，才彻底走完整个路线。 除了结冰的白河，三人组商议后，又圈出了两个可疑区域。 一个是昌平区，锅顶山的石棉矿区。 这里早已经废弃，位置偏僻，人迹罕至。 矿洞内结构复杂。 是杀人抛尸的绝佳去处。 再就是！ 整个高概率区，偏北的山林了。 这边地形同样复杂，不但有各种山坳、山洞。 甚至有很多隐藏在灌木丛，还有积雪里的地洞。 这些地洞，是复杂地质变化形成的。 浅的五六米。 深的几十米，直通地下河。 沈庭分出b、C两个搜查小组，分别对这两处，进行搜查。 与此同时！ 网上，关于沈庭担任失踪案负责人的舆论，越来越大。 调查部，直接发布了回应。 其中，重点提到了沈庭曾经侦破过的所有案件。 尤其介绍了那几起系列案！ 甚至，沈庭接手案件的时间，以及侦破案件的时间，全部进行了说明。 以此证明，沈庭的破案能力。 在通告最后，还盛赞沈庭，说他是近二十年来，天赋最高的破案天才。 由他担任这次失踪案的负责人，绝对没有问题。 通报一经发出，大部分网民，都被说服。 但也有少数人，依旧质疑。 “很明显，官方在压舆论。” “这姓沈的警员，关系通天啊！ 调查部竟然亲自发通告，替他说明。” “这关系够硬的。” “查一查，调查部哪个领导姓沈，一定会有惊喜。” “果然，我在调查部官网上，查到有个副部长姓沈。 他一定是那沈姓警员的爷爷，或者老爹。” “这就对了。 那姓沈的警员，年纪轻轻，就侦破那么多案子，谁信啊！” “就是！ 我看所有案子的侦破时间，只有三五天。 间隔，少了两三天，多了一两周。 这根本不可能有人做到。” “做通告的人，太不用心了。 简直把我们当傻子耍。” …… 调查部的一间办公室内。 沈姓副部长冷哼一声： “这些人，可真敢想啊！ 我自己做梦，都不敢想，沈庭要是我孙子，那该有多美。 我得高兴死，天天烧高香！” 嘟囔着，他招呼了一声旁边的手下： “小刘，让人处理网上的造谣账号。 造谣的人，该抓抓，该警告警告，该道歉的，让他们道歉！” “沈部长，需不需要再发声明，澄清您和沈组长的关系？” “不用了！ 发一次他们不信，再发他们也不会信。 反而会认定，我们真的是在袒护沈组长。 等沈组长侦破案子，找到了凶手，一切自然有分晓。 再大的舆论，也会平息的。” “可是，部长，要是沈组长最终没能侦破案子……” 沈副部好像看傻子一样，看向手下： “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连宝乐市那样的案子，沈组长都能侦破。 一个失踪案，还能难倒沈组长…… 算了，你不知道沈组长的破案细节，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 按我说的做就行！” “好的好的！” …… 下午四点左右！ 仅仅搜索了一个多小时，三个重点嫌疑区域，接连传来消息。 首先是从清晨开始，就在冰面搜查窟窿痕迹的搜查a组。 “组长，我们这边倒是真的找到了几个窟窿。 不过，洞口相对小一点。 然后，发现了一个钓鱼佬，在洞口那钓鱼呢！ 我们询问他确认，那些窟窿，基本都是钓鱼佬凿出来的。” 搜查a组的负责人，给沈庭发来一张照片。 照片中，一个浑身裹成粽子的男人，蜷缩在小马扎上，手里还拿着鱼竿。 在他身前的冰面上，有一个直径三十公分左右的圆窟窿。 窟窿下的水面，浮着鱼漂。 鱼线深入河水。 沈庭看着图片，有些讶异： “这个，钓鱼的话，似乎用不着这么大的窟窿吧？” 三十多公分的洞口，这得是多大的鱼啊？ “咳，沈组长，我们也觉得奇怪，问过了那钓鱼佬。 他的说法是，万一呢！ 万一钓上了几十上百斤的大鱼，结果因为洞口太小，拉不上来，那不得哭死？ 他说这叫有备无患。 我在网上也查了查，洞口开大一点，好像有其道理。 冰钓的原理是，冰面下，含氧量不足。 在冰面上开口，水面和空气接触，含氧量更高。 这会吸引鱼到冰面开口附近，钓鱼相对容易一点。 窟窿开得更大一点，水里的含氧量，相对也更高一些。 其实，是有道理的。” 沈庭点头的同时，微微皱眉： “这冰面这么厚，他们不会每天过来，重新凿窟窿吧？” “不会！ 那钓鱼佬说，晚上离开冰面的时候，他会用松枝、柏枝这些，塞住洞口。 这样，明天再来的时候，洞口就不会彻底结冰。 只需要简单清理就好。” 那倒是麻烦了！ 沈庭眉头皱的更紧。 他之前判断，嫌犯在冰面凿窟窿，将尸体塞入窟窿的概率不高。 因为凿窟窿，难度比较大，耗时耗力。 可现在，这最艰难的工作，有钓鱼佬帮嫌犯做了。 沉尸冰河，难度就没有那么高了。 “三十公分的窟窿，把一个人完整的塞进去，基本不太可能。 嫌犯真要沉尸冰河，肯定要分尸。 六天，连续分尸四人，倒也不是个简单的工作。” 不到万不得已，沈庭真不想接受，要在冰河里搜尸的结果。 想了想，他和a组负责人道： “你们继续在圈定的范围内，搜查湖面窟窿。 看能不能找到血迹，或者尸骨残留。 碰到钓鱼佬，也问问他们，他们最近钓鱼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其它异常？” “好的，沈组长。” 挂断电话后十几分钟，负责调查山林的b组负责人，又打来电话： “沈组长，我们这边遇到了一些困难。 搜查时间，恐怕要延长了。” “是山林积雪，导致不太好搜查？” “没错！ 山上的积雪太厚了。 再加上阔叶树那种比较大的落叶，导致路上非常滑。 沈组长，我个人感觉，凶手如果带着一具尸体，在这山林里，肯定走不了太远。 毕竟，我们这么多人合作，还穿戴着专业设备，要行进都这么困难。 嫌犯带着尸体，只会更困难。 如果他要在山林里抛尸，肯定是抛在偏外围的地方。 我想把组员，分散到比较外围的地方，进行搜查。 如果外围没有发现，再向里侧进一步探查。 你看可以吗？” “可以，你们是负责现场搜查的。 一些细节，你们自己决定就好。” 挂断b组队长的电话后，许心一的电话，紧接着又打了过来。 她是C搜查组的队长。 “电话终于打通了。 沈庭，我这边的石棉矿洞，初步数了数，洞口有二十个左右。 里面的范围，应该很大，路线也很曲折。 关键是！ 对地质有一些了解的队员说，洞内早些年挖矿时，留下的支撑保护，几乎都已经失效了。 而且松动的石灰岩，非常不稳固。 要对矿洞进行全面探查，难度很高。 需要先进行非常仔细的勘探，确定出相对安全的搜查路线才行。” “安全最重要。 多花点时间，确定没有危险，再进行下一步勘探。” “好！ 对了，我这次打电话，主要的目的，除了和你说一下矿洞这边的情况，还有一个。 我在矿洞这边，发现不远处有一个村子。 同样在你圈定的范围内。 我查了一下，那村子应该叫禾子涧村。 因为矿洞废弃，石棉污染等问题，村民好多年前都搬走了。 趁着专业人员检查矿洞的时间，我想带几个人，去下面的村子转转。 村子里，应该也有不少隐蔽角落。 相比危险的矿洞，或许废弃的村落，对凶手来说，是更好的抛尸选择。” “好，你去吧！ 一切行动，以安全为重。” “好，我知道的。” 再次挂断电话后，沈庭微微皱眉。 搜尸三人组，这次圈出的三个区域，都遇到了一些难题。 而造成困难的原因，白河是因为低温，河面结冰。 山林里，是因为积雪，寸步难行。 而石棉矿洞那边，是因为矿洞长时间没人维护，坍塌风险比较大。 这些困难，显然都会拖慢搜查进展。 甚至！ 可能会导致近在眼前的尸体，无法被发现。 “这样的天气情况，也不好苛责什么。 只能尽力而为了！” 沈庭叹了一声，也不敢把希望，全部放在搜索抛尸地这边。 他在脑海里，重新捋顺案情，看能不能找到之前忽略的细节…… 第44章 回去！ 天色，由明亮，慢慢转为昏沉。 天边也出现了晚霞。 将白河冰面，映照上一层橙黄色。 渐起的狂风，从冰面上卷起一层层白霜。 一队身穿厚棉衣的警员，顶着狂风，在冰面上艰难前行。 很快，当先一人，指向侧前方的冰面，惊喜道： “快看，那里好像有人。” 后面几人定睛一看，或是惊喜，或是无语： “咦，真的有人！” “看样子，好像还是个钓鱼佬。” “我靠，我也是真服了。 咱们这是工作，这大冷天的，不得不在冰面上搜寻。 这钓鱼佬倒好，家里暖烘烘的暖气不吹，在这冰面上，吹冷风受罪。 这多大的瘾啊？” “就是啊！ 至于吗？ 这么个大冷天的，在外面钓鱼！” “别啰嗦了。 我过去问问情况，你们几个，在这周围，看有没有血迹什么的。” “好！” “没问题！” “你过去吧！” 当先警员，来到那钓鱼佬身边，出示证件后，和善问道： “老哥，白河河面上，最近几天，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异常？有啊！” 钓鱼佬抬起眼皮，看了警员一眼： “可太异常了。 我这几天，竟然一条鱼都没钓上来。” 警员有些语塞，一时不知道，该问些什么了。 也就在这时！ 不远处勘察的警员，忽然惊喜道： “队长，这边有发现。 好像是血迹……” 更北边，银装素裹的山林里！ 能看到八九个小队，分散开，在山林外围搜查。 不过，警员们行进的速度，比白河上探查的警员，明显慢了很多。 每一步迈出去，似乎都很吃力。 而且深一脚浅一脚。 有的地方，雪层相对很薄，只有十多公分。 但也有的地方，一脚下去，都探不到底，有半米多深。 但即便这么困难，队员还是按照规划好的路线，一寸寸探查。 忽然，左前方的小队传来惊喜呼声： “我这边有发现。 我们找到了一个洞穴，在洞穴口，找到了少量的血迹……” 禾子涧村！ 这里之前，应该有一百多户村民。 但现在，全部搬空了，村里空无一人。 而且，一百多个房屋，一半已经坍塌。 剩下一半里，两成已经半坍塌。 还算完好的房屋，只剩三成左右。 许心一让警员分成几个小队，在这些还算完好的房屋内，重点搜寻。 不过，搜索并不顺利。 三十几栋房屋，已经搜索了大半，但并没有发现涉案线索。 “走吧！ 这房子里，应该没有我们要找的东西。” 许心一带人在房屋里，大致搜索了一圈，确认没有发现后，当先离开。 不过，忽然，她身后传来“咔擦”一声脆响。 还有“啊”的一声尖叫！ 许心一一惊，扭头就见一名队员，踩断了一层木板，掉进下面的坑洞。 她连忙过去查看，见坑洞里的队员没事，这才松了口气。 那队员略显尴尬，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借着头顶的探照灯光，环视一周： “这边应该是住户，冬天存放蔬菜水果的地窖。 我看了看，里面没有可疑东西。” 许心一点点头，让队员把他拉上来。 “我们之前搜索的房子，好像不是每一个住户，都找到了地窖……” 许心一感觉，可能之前的排查，有疏漏的地方。 旁边一名警员则道： “许姐，并不是所有住户，都会挖地窖的。 而且，就算挖，也不一定像这户人家，挖在室内。 有的是在院子里挖，有的是在户外挖。 之前搜查房屋的时候，我刻意寻找过了。 应该没有遗漏。” 许心一点点头： “那继续搜查后面的房子，没有发现的话，再查漏补缺。” 勘察行动，再次开始。 又查了五个房屋后，小队又找到了一个室内地窖。 只不过，这地窖被原主人填埋了。 与此同时！ 石棉矿洞那边的警员，打来电话。 “许姐，我们这边，确定了一条可以安全进入的矿洞路线。 你要不要回来，主持这边的搜查工作？” “好，我马上回去！” 许心一嘱咐几名警员，将剩下的几个房屋搜查完。 她则带着两人，返回石棉矿洞。 不过！ 在即将走出村子的时候，许心一看着一旁，半坍塌的一栋房屋，忽然停住脚步。 然后，快步转身返回： “等等，刚刚那房子不对劲！ 回去看看……” 第45章 被填埋的地窖！ 警车上！ 坐在后座的沈庭，将窗户摇开一条缝隙。 森冷的空气，立刻从窗口吹入。 将沈庭脸上，空调引起的燥热，吹散了几分。 不过，沈庭微皱的眉头，并没有被吹开。 他看着窗外苍茫雪白的大地，心里也陷入了迷茫。 因为他将已有的案情，捋了好几遍。 但除了调取监控等，常规的调查方向。 沈庭并没有找到其它更有针对性、更立体的调查方向。 究其原因，还是没有找到失踪者。 不管是死是活，失踪者都是案件调查至关重要的一部分。 他们的作用是监控、社会关系等等，没有办法取代的。 “希望三个调查小组，能找到失踪者的下落吧！” 沈庭沉吟片刻，他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他拿出手机一看，是搜查A组的负责人。 接通电话后，负责人激动的声音立刻响起： “沈组长，我们在白河冰面上有发现。 一名队员，在冰面上发现了明显的血迹。 我们正在取样，准备拿回去鉴定。 看血迹是不是来自四名失踪者。” 沈庭目光一亮：“好！ 你让鉴定室优先对血迹进行鉴定。” “没问题！” 挂断电话后，沈庭的微信提示音紧接着又响了起来。 他点开信息一看，是搜查B组的负责人发来的消息。 哈哈警官：“沈组长，我刚刚打电话，你那边正在通话。 我这边有个好消息。 我们在山林里找到了一处洞穴。 在洞穴口附近，发现了拖拽导致的连续血迹。 我们打算进洞穴内搜查，提前和你说一声。” 沈庭惊喜的同时，也有几分诧异。 白河上发现了血迹！ 这山林里，又发现了血迹？ 这样的话，哪里的血迹来自失踪者？ 究竟哪里才是真正的抛尸地？ “有没有可能，两处都是抛尸地？” 通常来说，如果凶手想隐藏尸体和罪行。 他们不会将不同的尸体，抛到不同的地方。 因为这会增加被发现的概率。 但实践里，确实也有杀人狂随地抛尸。 他们的想法，自然就不是隐藏尸体了。 相反的，他们就是想要更多人发现自己的罪行。 从而引起恐慌和关注。 而这种杀人狂，能从中得到极大的成就感和满足感。 “和两处都是抛尸地相对应的，自然是两处都不是抛尸地了。” 这自然是沈庭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沈庭想着，许心一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沈庭颇为诧异地接通电话： “许姐，你那边不会也有发现吧？” “呃……” 许心一明显愣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的？” 她声音里的兴奋，比A、B两个搜查小组全都更加明显： “我们这边的确有发现，大发现。 我们找到了一具失踪者的尸体。 看样貌，应该是四天前延庆区的失踪者易飞宇。” 沈庭惊了一下： “你那边直接找到了尸体？ 确定是本案的失踪者吗？” “当然能确定！” 许心一感觉沈庭的反应有些古怪： “你怎么了？ 找到尸体，不应该激动才对吗？” 沈庭简单解释了一下，另外两个调查小组也都有发现。 许心一这才恍然： “我不确定他们那边找到的血迹，是什么来历。 但我这里找到的，可不仅仅是血迹，而是完整的尸体。 而且！ 现在天气这么冷，尸体上除了有明显的尸斑，并没有发生腐败或者巨人观现象。 尸体的面部清晰可见。 我能百分之百肯定，这尸体就是易飞宇。” 这样啊！ 很显然，许心一那边的发现，比另外两个小组要更加直接。 “好，我马上过去！” 沈庭让开车的警员，直接去禾子涧村。 路上，沈庭询问许心一发现尸体的过程。 原来！ 许心一接到石棉矿那边的通知，就要离开禾子涧村，去矿山那边主持工作的时候。 在即将离开村子的瞬间，她注意到旁边一座半坍塌的房屋，状态和其它坍塌多年的房屋，明显不太一样。 坍塌多年的房屋，不管是断裂的砖块还是木梁，断口全都风化的很陈旧。 通体基本是一个颜色。 而这坍塌了一半的房屋，明显刚刚坍塌没多久。 木头和砖块的裂口，或者是剥落了水泥的石块表面，相对比较新。 没有那种风化了很久的陈旧感。 关键是！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许心一猛的想了起来。 她刚刚检查的那农户家，被填埋的室内地窖里，所用的石块、砖头等等，状态和这半坍塌的房屋比较像。 可这禾子涧村，都已经废弃十多年了。 如果地窖是原主人填埋的，石块状态肯定比坍塌多年的房屋更加老旧。 既然不是房屋主人填埋的，那会是谁？ 察觉到不对的许心一，立刻返回那农屋重新调查。 集合警员，将填埋地窖的石块全部清理出来后！ 众人震惊的发现，在地窖最里面有一个褐绿色的麻袋。 有鲜血从麻袋内部渗出，将麻袋下面的土壤都染成了褐黑色。 麻袋口用白色的医用捆扎带捆住。 警员上前打开麻袋后，发现里面是一具冻得煞白的尸体。 面容明显就是失踪者，易飞宇的样子！ “嘶，真的是其中一名失踪者？” “这禾子涧村，竟然真的是嫌犯的抛尸地？” “沈组长圈出的可疑区域，还是一如既往的精准啊！” “哼，组长太坏了。 他果然在戏耍我们。 他之前还千难万难，说这次圈出可疑区域有很大困难呢！ 这不是轻轻松松、简简单单就找到了吗？” “就是就是，圈出三个可疑区域后，这才过了不到四个小时，就找到了尸体。 同样情况的系列失踪案，可能找三五周都找不到。” “还是许姐说得对，组长就爱诓骗我们。 看我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在旁边看热闹。 实际上！ 寻找尸体，对他来说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 “我看组长平时老正经了，没想到这么恶趣味。” …… 旁边，许心一已经给沈庭打完电话。 听着众人的讨论，她颇以为然： “以后你们只要记住，你们沈大组长凡是耷拉着脸，嘴上千难万难的时候。 就是他想从你们身上找乐子了。 保准没错！” “对了，现在只找到了一具尸体。 剩余三人的抛尸地应该也在这禾子涧村。 藏尸地大概率也是地窖。 尤其是被砖石填埋了的地窖。 大家抓紧找找！ 沈庭马上要过来了。 大家争取在他过来之前，把剩余三人的尸体也都找齐。” “好！” “没问题！” “嘿嘿，等沈组长来了，我就把找到尸体拍到沈组长脸上。 问他，不是找不到尸体吗？” “呵，这可是你说的啊！ 你要是不拍，你不是男人！” “咳，开个玩笑嘛！ 组长这么厉害，这么快就找到了尸体，我亲他还来不及呢！ 怎么舍得用尸体拍他？” …… 一片玩笑声中，一个废弃农屋里忽然传出惊喜声： “许姐，你快来看啊！ 这个屋子里也有被填埋的室内地窖。” 许心一眉头一挑，刚迈步走向那农屋，不远处的另一间农屋内，也传来好消息： “咦，这地窖也被填埋了？ 许姐，你先来我这边看看吧！” …… 第46章 尸体！！ 怀柔区调查局！ 四名失踪者的家属，又结伴来到警局大厅，询问调查员，有没有他们家人的下落。 受网上舆论的影响，大部分家属都已经知道。 案件负责人沈庭，虽然年轻，但不是一般的调查员。 大家对他很信任，绝口不提换案件负责人的事。 但也有几个刺头，比如那膀大腰圆的光头男，神情比前两天还难看。 因为最初在网上发污蔑视频，导致舆论爆炸的，就是他媳妇。 关键是！ 调查局在网上发通报后，他媳妇不知道是想吃这波流量，还是真的死不悔改。 又开始造谣沈庭和沈副部长，有亲属关系。 现在，他媳妇已经被抓拘留！ 关几天还没定，但至少也得十天八天的。 “哼，通报里说的那么好听。 把那姓沈的，吹得天花乱坠。 到头来，还不是找不到失踪人？” 光头男在人群里冷哼： “我看，你们就是蛇鼠一窝，袒护那姓沈的。 这案子，要是让其他更有经验的调查员负责，说不定早就找到人了。” 嘲讽着，他发现怀柔区姓江的局长，忽然从走廊里出现，朝众人走来。 关键是，他的面色非常不好看！ 光头一看就猜到，肯定还是没找到人。 他瞬间来了精神，挖苦道： “江局长，我记得你昨天说，这几天就会给我们答案，找到我们的家人吧！ 我就问你，找到了吗？” “找到了！” 江冰泉神色凝重。 而光头男明显被噎住了。 他原本准备了很多嘲讽的话，一时间都被噎了回去。 最后，只剩一句震惊： “找到了？ 真的假的？” 他可是了解过的，像这种失踪案，如果第一时间没找到人。 后续的搜查，通常会非常漫长。 顺利的话，搜查时间论周计算。 可要是不顺利，就要论月计，甚至永远都找不到失踪者的下落。 而那姓沈的调查员，似乎昨天才加入调查组吧？ 满打满算，也就两个白天，就找到了失踪者？ 这可能吗？ 带着强烈的怀疑，他看向江冰泉，倒要听听他怎么说。 而其他失踪者的家属，也都朝江冰泉围了过去。 有的面露希冀： “真的找到人了？” “我丈夫怎么样？” “人没事吧？” 但也有家属，早就发现江冰泉面色不对劲，带着几分恐慌问道： “江局，现在到底什么情况啊？” “我儿子应该没事的吧！” “一定没事的，对吧？” 江冰泉在心里叹息一声，斟酌着道： “现在找到的受害者，全都遇害了。” 他拿出手机，向家属展示找到的尸体。 当然，照片并不是原相片，是经过处理的。 江冰泉怕家属看到受害者的惨状，会受不了。 随着翻动照片，整个大厅陷入了寂静。 那是能令人头皮发麻的寂静。 连远处正在工作的警员，都忍不住停下动作，看向这边。 下一个瞬间！ 哭嚎声陡然响起： “啊，我的儿子啊……” “你让我可怎么活啊？” “不可能！ 这不是小寻，这不是我的孩子！” …… 抱着孩子的葛振先妻子，看向江冰泉的目光里，恐慌中夹杂着期待： “那个，江局，这些照片里好像没有我们家振先？” 江冰泉点点头： “暂时没有找到葛振先。 他失踪的时间最晚，有可能幸存。 我们会尽快找到他的。” 葛振先妻子眼里噙着泪水，长长松了口气的同时，朝江冰泉重重点头： “我相信你们。 我相信振先一定会活着回来的。 他不会抛下我一个人的。” …… 与此同时！ 沈庭已经赶到禾子涧村！ 他来到废弃村落中央。 这里的地面上，铺着三个颇为宽大的白色塑料膜。 三具裸身的苍白尸体，躺在塑料膜上。 他们的躯体上最明显的，就是胸腹部有明显的伤口。 血迹也从那里流出！ 沈庭在三人相同位置的伤口上，扫了一眼，疑惑地看向许心一： “只找到了三具尸体？ 那葛振先没有找到？” 许心一点点头，也疑惑道： “这附近的屋子我们都找遍了。 尤其是地窖，全都找出来了。 但没有找到葛振先的尸体。 他是最后一名失踪者，我怀疑凶手还没有杀害他。 或者！ 我们在这边的搜查惊动了凶手。 他不敢再把尸体抛到禾子涧村。 找了新的地方抛尸！” 沈庭点点头。 这倒也有可能！ 接下来，沈庭让痕检、现勘、鉴定人员、法医等技术人员，全部进场。 在村子里搜查脚印、异物等等。 禾子涧村周边的道路监控、可能的目击者等等，也都要收集、搜寻。 相关资料，沈庭全部上传到破案群，让群成员查看。 资料刚上传几分钟，法医秦明就留言： “那葛振先应该也遇害了。 群主不要抱他还幸存的希望了。” “啊？为什么？” 沈庭意外。 秦明：“从找到的三名失踪者的尸体状态来看，我粗略预估。 他们的遇害时间是，失踪后24小时之内！” …… 第47章 死因！职业？ 傍晚，太阳几乎全部沉入西山。 禾子涧村，已经架起了强光灯！ 现勘、痕检等技术人员，全都已经到位。 在村子各处忙碌。 尤其是发现三名受害者尸体的农屋里，技术人员最多最密集。 人群中的沈庭，看着破案群里，法医秦眀的留言，微微皱眉。 在禾子涧村，没有找到葛振先的尸体。 他原本以为，葛振先真的有存活的可能。 可如果秦眀的判断，正确的。 目前找到的三名受害者，死亡时间都是在失踪后二十四个小时之内。 那葛振先还存货的可能，的确非常低了。 因为，他到现在为止，已经失踪了将近七十二个小时。 想起葛振先的妻子，还有他襁褓里的孩子，沈庭叹息一声。 “虽然天气比较冷，但大家坚持一下。 尽量加快搜证速度吧！ 等这个案子结束，我请大家吃饭。” “应该的！” “没问题！” “沈组长请客，可不是谁都有机会参加啊！” “沈组长你放心吧！ 我们知道这案子紧急，会尽可能加快搜证速度的。” …… 沈庭点点头，再次进入破案群。 现在抛尸地、尸体，都已经找到。 正常的步骤是，根据二者的特征，对嫌犯进行犯罪剖绘。 这样的话，就能对嫌犯的心理、成长经历、家庭教育等方面，有一定的了解。 如果运气好点，说不定还能得到嫌犯的职业、居住环境等，效力更高的信息。 不过！ 受害者共同特征、涉案地、致死手法。 这三个剖绘的最关键依据，还有很多需要完善的地方。 沈庭直接@秦眀： “秦法医，受害者的死因，现在能确定吗？ 还有他们胸腹部位的伤痕，是怎么回事？” 秦眀：“死因好说，从现场法医拍摄的照片和视频来看。 三名死者，明显都是被勒死的。 先看脖颈的这张照片……” 秦眀上传三张受害者脖颈部位的照片，同时留言： “在三名受害者脖颈部位，都有明显的环形、水平走向的闭合索沟。 这是勒死的常见表征。 还有，受害者的颜面青紫肿胀。 眼结膜有显著的点状、片状出血。 尸斑呈现暗紫红色。 这些都是机械性窒息的表现。 至于凶器……” 秦眀一边在群里发照片，一边解释： “我个人觉得，凶手用来勒死受害者的，不是常见的绳索。 更像是医用捆扎带！ 因为勒痕的宽度，几乎完全一致，且有明显的平行边界。 截面圆形的绳索，不会产生这么均匀的带状勒痕。 更应该是截面为矩形或方形的工具，勒出来的。 再就是！ 在三名受害者的后脖颈部位，还有特异性的压痕。 在这压痕的一侧，还有等间距、排列规则的短条状凹陷。 这些特征，都和捆扎带的结构，是对应的。 特异性压痕，是捆扎带的卡扣留下的。 而短条状凹陷，是捆扎带的锯齿留下的。” 关宏宇明显非常意外： “捆扎带？ 一般人，不会想到用捆扎带，作为凶器吧？” 秦枫：“或许，凶手的职业是医生？ 捆扎带，是他们比较常用的工具。 他们要搞到，也要更容易。 甚至，家中常备，也不是不可能。” 秦眀：“我也觉得，凶手的职业，很可能是医生或者护士。 除了凶器是捆扎带，还有佐证。 三名受害者，胸腹部位的伤口，大家应该都注意到了。 这伤口，切割手法，非常专业。 皮肤上，甚至有残留的解剖线。 至于切口位置，专业术语是，右肋缘下斜切口。 这切口，刚好位于胸肋和上腹部的交界处。 脾脏、胰腺、肝脏、肾脏方面的很多手术，都需要用到这种切口。 而凶手的目的，应该是受害者的肝脏。 从现场影像来看，三名受害者的肝脏部位，全都消失了。 苟天寻和易飞宇，消失的只有肝脏。 而齐爽，消失的内脏就多了。 肾脏、胃部甚至心脏，全都被取走了。 这个就有些奇怪了。 我有点不明白，凶手专门取受害者的肝，还有其它内脏，做什么？” “可能是为了食用！” 汉尼拔留言的瞬间，把所有人都惊住了。 唐仁：“你不会是开玩笑的吧~~” kikO：“杀人，就是为了专门吃他们的肝？ 不至于吧！ (/"≡ _ ≡)=” 汉尼拔：“至不至于，倒是不好说。 但凶手取肝的手法，和我倒是有很大程度的重合。 首先，凶手选择的切口，是较为巨大的‘奔驰切口’。 这个切口可以在取肝的时候，获得最佳视野。 分离肝脏与周围组织的韧带时，操作也非常精细。 避免了肝脏本身的损伤。 还有最关键的！ 处理肝部动静脉和胆管。 这一步如果处理不好，在肝脏内会积血，甚至有胆汁的苦味。 但凶手的处理手法，非常专业。 他不但要吃这个肝，还对肝的品质和新鲜度，有很高的要求。” 群成员，听了汉尼拔的解释，多少都有些不适。 不过！ 大家还是选择相信“专家”的结论。 汉尼拔取一个人的肝脏，要做什么，不言而喻。 而凶手的取肝手法，竟然和汉尼拔，有这么高的相似度。 那凶手的目的，大概率和汉尼拔相同。 沈庭想了想，留言问道： “那为什么易飞宇和苟天寻，只取肝脏。 而齐爽，连其它内脏，都取了？ 单以食用来说，这齐爽相对其它两人，有什么特殊？ 或者！ 嫌犯和齐爽有仇怨，因此取的内脏更多？” 汉尼拔直接否定沈庭的猜测： “应该不是有仇怨。 三者的差别，大概率是被控制的时间。 苟天寻，是第一个失踪的，失踪时间是七天前。 易飞宇是第二个，失踪时间是五天前。 而和二者不同的齐爽，是第三个失踪的。 失踪时间是四天前！ 我怀疑，凶手一开始只想取目标的肝脏食用。 但吃了前两名受害者的肝脏之后，嫌犯或许感觉味道不错。 或者其它原因。 总之，凶手有些上瘾。 就自然而然产生了，再尝尝其它内脏的想法。 因此，取齐爽内脏的时候，取的部位更多。” 沈庭点点头，感觉汉尼拔的结论，更有道理。 历史上很多食人魔，的确都是这么个发展过程。 他们一开始，可能只对某一个部位的躯体，感兴趣。 但后面，瘾越来越大。 想吃的部位，越来越多。 到最后，整个人类的躯体，都可以作为他们的食物。 “这次的凶手，竟然还是个食人魔？” 沈庭微微皱眉。 这样的案情走向，他之前的确没有考虑过。 想了想，他留言道： “大家还有其它发现吗？” 沈庭原本没抱什么希望，没想到，法医秦眀再次留言： “群主，我好像找到了四名受害者的共同点……” 第48章 体检报告！ 在犯罪侧写里，受害者共同点，是至关重要的一条侧写依据。 很多时候，比抛尸地、致死手法，更加重要。 因为受害者的共同点，通常是凶手选择他们作为目标的核心原因。 而这个核心原因，大多时候，又和凶手的作案动机，息息相关。 如果能确认作案动机，就可能在一定程度上，确认凶手目前的状态，或某些特征。 进而，缩小嫌犯的范围。 因此！ 沈庭从接手这个失踪案的最开始，就在寻找四名失踪者的相似点。 但一直没有找到。 没想到，秦眀忽然说，他找到了。 沈庭：“秦法医，快说说，你发现了什么？” 秦眀：“是这样。 刚刚，我不是发现凶手的解剖手法专业，还专门取了受害者的内脏吗？ 我就想，凶手的作案动机，大概率和受害者的身体，尤其是内脏有关。 进一步，我猜测，四名受害者的身体，可能有一定的特殊。 这特殊之处，吸引了嫌犯。 不过！ 我查阅四人的资料，并没有找到这种特殊。 但也不是一无所获。 我发现，四人近期，都进行过体检。 而且体检结果，都非常好。 不但没有遗传病、慢性病这些，连囊肿、炎症，以及很小的病症，都没有。” 秦眀将四份体检报告，发到破案群。 大家纷纷点开查看。 毛利小五郎：“还真别说。 这四个家伙，还真是健康啊！” 沈翊：“确实！ 几乎可以说，一点毛病都没有。” 竖锯：“真是让人羡慕的体检报告啊！” 别说竖锯这病秧子了，沈庭这个大小伙子，都有些羡慕四人的身体状态。 说实话，让他现在去体检，大概率没有这四个人的体检结果好。 因为他为了破案，常年熬夜，耗心耗力。 身体状态，肯定不咋样！ 沈庭沉吟着留言： “体检结果这么好的人，别说四个了。 找两三个，都难。 这应该不是巧合。 身体状态特别好，大概率就是凶手选择目标的根据。” 秦眀：“没错，进一步分析。 凶手选择身体好的人，作为目标，一定也有其原因。 俗话说，缺啥想啥。 既然凶手选择的，都是身体格外健康的目标。 那是不是可以说，凶手本身，不太健康。 他可能有比较严重的疾病？ 鉴于他取受害者的肝脏食用。 或许，他的疾病，就在肝上？ 他挖受害者的肝吃，并不是单纯为了吃，或者有食人魔的属性。 可能是基于吃啥补啥的理论，或者某些偏方，因此才挖健康者的肝脏。 最底层的动机，其实是为了治疗自己的肝病？” 关宏峰：“这个，听着倒是很有道理。 逻辑也没问题。” 姚学琛：“我也感觉，这推测，比较靠谱。” 沈庭同样点头： “嫌犯患有肝病，杀人取肝，为了治病。 应该就是他的作案动机了。” kikO：“为了治病，到了能杀人的程度。 嫌犯的肝病，估计是无力回天，非常严重的那种了。 是晚期肝癌？ ?_?？” 竖锯：“这个就不好说了。 现在，对于凶手的描述，可以固定为‘为了治病的连环杀人狂’。 两个关键词—— 治病！ 连环杀人狂！ 如果我们将治病，比重看得比较高。 那嫌犯的肝病，的确应该比较重。 但大家都知道的，全世界不说肝癌，因为绝症，每年死亡的人，多了去了。 正常病人，就算只剩三五天好活，也不可能为了自己的病，去杀害这么多无辜的人。 所以！ 我个人感觉，‘连环杀人狂’这个标签，对于凶手作案，起到了更加重要的作用。 就是说！ 凶手本身就是个变态，有着强烈的，杀人的欲望。 但之前，碍于身份等方面的原因，没有真正实施杀人。 他一直忍着！ 压抑着自己杀人的欲望。 而最近！ 嫌犯可能发现自己确诊了肝脏方面的疾病。 这病，或许没有那么严重。 完全没到绝症的程度！ 只不过，可能比较顽固，不太好痊愈。 恰巧，嫌犯听到偏方，类似吃啥补啥。 终于！ 嫌犯找到了作案的理由。 开始杀人取肝！” 沈庭点点头。 得了肝脏绝症，因此杀人取肝，成为杀人狂。 和本身就有杀人的欲望，只不过以肝脏疾病为导火索，成为杀人狂。 二者的结果，是相同的。 但细节的差异，对后续案件的调查，会产生很大的影响。 沈庭个人，还是偏向竖锯的判断。 毕竟！ 凶手吃了两次肝，就对其它内脏，就产生了兴趣。 这可不像正常人，仅仅得了肝病，为了治病，会做出来的事。 “总结一下的话！ 这次的凶手，最近确诊，患有肝病，是轻是重，不好说。 大概率从事医疗方面的职业，有比较高的解剖水平。 能查到不同医院的体检结果……” 沈庭微微皱眉。 四名受害者，体检的医院各不相同。 甚至位于大京的不同辖区。 普通的医生，应该没有权限，查看不同医院的体检病例吧？ 沈庭让许心一，去确认了一下。 发现就算同一个医院，不同科室的医生，要查另一个科室患者的完整病例，都有困难。 更不用说，不同医院的医生了。 “我问了一下医疗领域的同学。 他们和我说，查不同医院的病例，通常只有卫健委能做到。” 许心一道。 …… 第49章 犯罪剖绘！！ 夜幕降临，黑暗渐渐淹没被雪白冰雪覆盖的大地。 禾子涧村！ 灯火通明！ 在这边负责现场勘察的沈庭，听到许心一的调查结果，微微皱眉： “只有卫健委，能拿到不同医院的体检报告？” 这么说来，嫌犯大概率是卫健委的工作人员。 旁边的许心一，不知道沈庭忽然问这个做什么。 脸上带着疑惑，补充道： “倒也不是说，只有卫健委能拿到不同医院的体检数据。 我朋友和我说，研究国民健康状况的统计部门。 或者，其它类似的情况。 别说大京不同辖区，不同医院的体检报告了。 全国各地医院的体检报告，都能拿到。 不过，这种情况比较少见。 通常都是国家牵头，一年也没有几次。 而且正常情况，体检报告都是匿名的。” 沈庭点点头： “这些特殊情况，暂时就不考虑了。” 如果是国家牵头，收集各地的体检报告，那嫌犯的选择，可就太多了。 完全没必要，局限在大京北边的四个辖区。 时间上，也没必要锁定在近一个月之内，进行体检的人里。 “这样的话，根据群成员的讨论结果。 嫌犯大概率是卫健委的工作人员。 学习的专业，肯定是医疗方面，且解剖水平比较高。 近期确诊肝病，可能很严重， 也可能比较轻。 结合这些信息，应该会有发现。” 沈庭共享了全大京的卫健委工作人员。 同时，共享获得了他们最近的体检报告。 将这些资料上传，供群成员查看后。 沈庭继续对嫌犯进行犯罪剖绘。 之前群成员讨论的内容，都是基于受害者的共同特征。 除了这条剖绘依据，涉案地和致死手法，也可以成为剖绘依据。 “涉案地的话，现在并没有找到凶杀现场。 只找到了受害者失踪的地点，以及抛尸地。 目前来看，嫌犯选择目标，显然不是随机的。 而是根据体检结果，提前就锁定了四人作为目标。 他应该是跟踪四人，一旦遇到比较好的下手机会，比如摔倒、醉酒等等。 就出手将他们带走。 这样的话，从四名受害者失踪之前，几天之内的监控里，搜寻重合的人，说不定能找到嫌犯。” 当然，这思路不用沈庭提醒。 调查组早就有人在负责了。 kikO的小程序，也一直在进行抓取、匹配。 只不过，始终没什么结果。 “至于抛尸地，这禾子涧村，倒也确实比较偏僻。 凶手可能是原禾子涧村的村民？” 沈庭摇摇头。 应该没有这么绝对。 禾子涧村倒也没有偏僻到，只有原本村民知道的程度。 距离村落比较远的地方，有公路通行。 来往的车辆，如果注意这边，肯定能发现废弃的禾子涧村。 “所以，抛尸禾子涧村，其实说明不了什么。” 沈庭沉吟着： “接下来，就是致死手法了。 使用捆扎带勒杀，倒的确是个比较罕见的杀人手法。 凶器，捆扎带的特殊性，可以作为凶手是医疗领域工作者的佐证。 同时！ 这种致死手法，也具备勒杀典型的心理动机和特征。” 使用勒杀这种杀人手法的凶手，在心理上，通常追求掌控感和权力感。 与之对应的，嫌犯本身的生活，大概率是失控的。 嫌犯本人，很可能是被忽视的。 还有！ 勒杀不像锐器捅刺胸腹，或者钝器击打头部。 受害者的死亡过程，相对漫长。 嫌犯可以近距离观察，受害者从挣扎求生到痛苦死亡的整个过程。 嫌犯能从中，体验到极大的兴奋感。 这通常被视为变态心理的满足，以及暴力的宣泄。 所以！ 使用勒杀的嫌犯，心理问题通常更为严重。 除了这两点，勒杀通常还代表着性欲倒错、性格偏执以及反社会、表演型人格倾向等等。 凶手哪种心理特征比较显著，哪种没那么显著。 就需要根据案件细节，进行判断了。 “就和竖锯说的一样。 这次的嫌犯，本身就是心理变态。 只不过，因为肝部的疾病，让他有了借口行凶。 而不是因为严重的肝病，单纯为了治病，报复杀人。 如果是后者，嫌犯通常不会选择勒杀，这么独特的杀人手法。” “致死手法这边，除了勒杀，就是胸腹部位的切口，以及肝脏的缺失了……” 这一点，之前群成员都讨论过了。 专业的解剖手法，是凶手是医护领域工作者的佐证。 取肝手法，和汉尼拔类似，大概率是为了食用。 这也和四名受害者，几乎完美的体检结果，相互对应。 反映出嫌犯肝脏有疾病等等。 “涉案地点、致死手法，这两个剖绘依据，倒是没能剖绘出重要一些的结论。” 沈庭微微皱眉，明显不太满意。 但这也没有办法。 从受害者的共同特征，能得出嫌犯就职于卫健委。 再结合其它细节，得出嫌犯从事过医护方面的学习。 以及，肝脏刚检查出有疾病。 这已经算非常幸运了。 有职业、有专业、有嫌犯的动机，还有嫌犯的身体状态。 一般来说，犯罪剖绘可得不出这么多的结论。 能有个一两条，就算烧高香了。 “这次运气，还算不错。 接下来，就看群成员，能不能从卫健委的工作人员里，找到嫌犯了。” 沈庭想着，昌平区的调查队长，米佳来，找到沈庭： “沈组长，第一遍搜查，进行得差不多了。 因为暴雪掩盖，找到的东西，倒是不怎么多。 让这么多人，耗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 我看，各个技术部门留下两三人，继续搜查。 其他人先回去休息吧，时间也不早了。” 沈庭点点头： “就按你说的做吧！” …… 第二天一大早！ 沈庭早早起床。 今早有个案情研讨会，技术部门，会对现场勘察找到的线索，以及鉴定结果，进行汇报。 沈庭洗漱的同时，在破案群里问道： “卫健委的工作人员，有匹配到嫌疑人吗？” kikO：“不能算嫌疑人吧！ 只能说，根据关键词，匹配出了一份名单。 群主老大，你看看吧！ →_→” kikO在群里，上传了一份表格。 沈庭点开一看，惊讶地发现，表格里，竟然有一百五十二人。 “怎么这么多？” 关宏宇：“还好吧！ 大京卫健委，有编制的工作人员，有将近六千人。 没有编制的合同工更多。 我们已经把这一万多人里，半年之前，体检出肝脏有问题的人，筛选出去了。 要不然，表格里的人数，只会更多。” 秦枫：“表格里的一百多人里，得严重肝病的，倒是不多。 只有五个左右！ 加上中等病症的，也就二十多人吧！ 剩下的，都是非常轻微的肝病。 比如，肝脏上长了个不大的囊肿这类。” 法医秦明：“我们正在对这一百五十二人，进行进一步的筛选。 通过工作时间、不在场证明等等，将没有嫌疑的人，筛掉。 这部分工作，就比较耗时间了。” 沈庭点点头，让群成员继续加油。 他快速洗漱完毕，来到进行案件研讨会的办公室。 稍等了一会，所有人都到齐。 法医、痕检、现勘等，各部门依次报告自己的发现。 …… 第50章 红纹盖勾亚守宫！ 和昨天米佳来队长说的一样。 由于暴雪的影响，这次各技术部门的发现，的确算不上多。 但确实也有比较有意思的发现。 比如！ 法医解剖后，在三名受害者的体内，全都发现了男性米青液。 确认嫌犯的性别，是男性。 且DNA实验室，已经确认，米青液属于同一个人。 比较可惜的是，在DNA数据库，没能完成匹配。 “男性同性恋食人魔吗？” 这发现，说实话，再一次超出了沈庭的预料。 他只觉得，这次案件的罪犯，越来越奇怪了。 除此之外！ 法医还在第二名死者，易飞宇的胸腹切口边缘，找到了微量的皮肉组织。 初步鉴定发现，那些皮肉，不属于人类。 也不属于常见的鸡鸭猪牛羊等等。 DNA实验室根据染色体特征，确认那些皮肉，来自爬行动物，蜥蜴！ 进一步鉴定DNA序列，确认不是普通的蜥蜴。 这种蜥蜴，名叫红纹盖勾亚守宫。 仅分布于南太平洋，新喀里多尼亚等特定区域。 因为其身上特殊的花纹，受到世界各地，爬行动物喜好者的追捧。 现存数量很少，属于珍稀动物。 在国内，如果想饲养，需办理专门的许可证。 一名警员道： “我们查过，这种红纹盖勾亚守宫，一般的动物园都搞不到。 只存在于极少数的几名，爬行动物狂热爱好者手里。 这玩意，养殖的手续，可不是一般人能办下来的。 我们已经找过养殖手续审批部门，发现大京能养这种蜥蜴的，只有七人。 当然，这七人都是合法养殖。 非法养殖的人，肯定更多。” 警员将七人名单，投影到显示屏上。 沈庭原本想着，在这七人里，寻找和群成员确定的一百五十二人，能重合的人。 但一眼扫过去，重合的人没找到。 倒是找到了熟人！ 潘一盼！ 就是沈庭之前带沈嫚嫚去朝阳动物园时，负责讲解爬行动物，还邀请沈嫚嫚去她家参观的讲解员。 旁边的许心一，发现沈庭面色有异，好奇道： “沈庭，你怎么了？ 发现了可疑目标？” 沈庭摇头： “可不可疑，倒是不知道。 但确实发现了熟人。” 沈庭想了想，道： “切开三名受害者胸腹的，是手术刀。 易飞宇胸腹切口上的，红纹盖……呃，蜥蜴皮肉，大概率是从手术刀，转移到切口上的。 嫌犯，是给蜥蜴做手术的医生？ 或者，就是蜥蜴的主人？ 我听说，有的宠物因为太过小众，得病后，找不到医生。 宠物主人，会自学，给宠物治病。” “这样吧！ 名单里其他六人，都是男的，都有可能是凶手。 大家先别联系他们，免得打草惊蛇。 那潘一盼是女性，大概率不是凶手。 我和她认识，先去找她聊一聊。 看能不能得到一些内幕消息。” “好！” “没问题。” 案件研讨会，很快结束。 沈庭在微信上，联系了潘一盼，确认她在动物园上班之后，立刻约她见面。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沈庭来到朝阳动物园。 潘一盼已经等在大门处，见沈庭下车，立刻朝他招手。 双方打了招呼，沈庭问道： “潘姐，我说的那种蜥蜴，你肯定知道，对吧？ 你有没有什么内部消息，能提供给我？” 潘一盼笑着点头： “红纹盖勾亚守宫，我确实在养。 但内部消息，我还真不太知道。 我的蜥蜴，都很健康，近期没有得病，更没有动过手术。” “不过，这种生活在南太平洋岛屿上的蜥蜴，忽然改变环境，来到大京。 如果养育经验不足，确实容易生病。 而且因为品种罕见，价格昂贵，一般的宠物医生，根本不敢治疗。 养殖者，通常会找在我们这个小圈子里，比较有名气的医生治疗。” “你要是需要，我可以在我们的内部交流群里，帮你问问。” “好！” 沈庭说着，发现潘一盼就要在聊天群里询问，连忙阻止： “不要直接问，谁的蜥蜴生病了，近期做过手术。 如果对方有嫌疑，可能引起对方警惕。 你就说，自己的蜥蜴生病了，需要开刀。 但是因为品种罕见，普通的医生不敢接。 问有没有人近期有过类似的情况。 可不可以推荐个医生什么的。” 潘一盼为难的看着沈庭： “沈警官，你这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啊！ 要是答复我的人，真的和案件相关。 但又属于违规养殖，我会遭人记恨的。” 沈庭一想，也有道理。 只是记恨，还无所谓。 怕就怕，对方出手报复。 到时候，轻了受伤，重了丧命。 对潘一盼，可都不怎么美妙。 “这样吧，潘姐。 如果提供线索的人，是合法养殖，那自然无所谓。 事后，我可以做主，给对方表彰。 可如果是非法养殖，那这次算他戴罪立功。 而且，我可以负责，帮他把养殖手续补齐。 保证让他不但没有怨言，反而要感谢你。 怎么样？” “这个，你能做到？” 潘一盼诧异的打量沈庭。 她可是知道，那些养殖手续，有多难办。 她家里有关系，但也花了不少钱，才办下来。 “没问题。 我办不到，但调查部有的是人能办到。” 潘一盼一听，更加惊异。 这开口就是调查部，怎么好像调查部他说了算一样？ 她倒也没再多说，在群里按照沈庭的要求，发了求助。 潘一盼在爬虫圈，明显很有名气。 一留言，紧跟着很多人回复。 也有很多人，要提供帮助。 沈庭在其中快速筛选，很快目光一亮： “这个人，问问他，他的蜥蜴是什么品种。 具体什么时间，做的手术？” …… 第51章 兽医！ 朝阳动物园，旁边的肯德基！ 潘一盼此刻的手机页面，是一个微信群。 群里，都是大京这边的爬行动物爱好者。 而且，都是相对比较资深的玩家。 “是潘姐？潘大佬？ 前段时间，刚分享过养殖指南的那个？” “潘姐，你那养殖指南，写得太好了。 我已经分享给很多小白了，能帮他们少走很多弯路。 我从中也得到了很多经验。” “潘姐，你的蜥蜴竟然也出问题了？” “没想到，连潘姐的蜥蜴，都生病了。” “今年气候确实太反常了。 一个不注意，蜥蜴就会生病，甚至嘎巴，死给你看。” “大佬的蜥蜴也生病，我心里忽然平衡多了。 前段时间，我的蜥蜴全都病死了。 团团圆圆，一个不剩。 (╥╯﹏╰╥)?” “医生的话，我倒是认识几个。 但只能治疗普通品种的蜥蜴。 潘姐，你那些蜥蜴，都是稀缺品种，价格昂贵。 我这边的医生，怕是不敢接单啊！” …… 在一片留言中，沈庭特意指出的留言是： “潘姐，我有个医生可以介绍给你。 对方水平很高，我没敢问太多，但似乎是医学院的教授。 也就几天前，我的蜥蜴也生病了。 因为品种稀缺，其他人不敢冒险。 后来，是宠物医院给我介绍了他。 虽然收费很高，但技术确实牛。 你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介绍，但要准备好挨宰。” 潘一盼按照沈庭的要求，加了这名群成员的微信，和他简单一聊。 然后有些惊讶的看向沈庭： “沈警官，他说他刚刚动手术的蜥蜴，还真是红纹盖勾亚守宫。 手术的时间，是六天前的上午。” “那就对了！” 胸腹部位，切口处残留蜥蜴皮肉的死者，易飞宇，正是六天前的晚上失踪的。 而七天前晚上的失踪者，苟天寻，伤口没有蜥蜴皮肉残留。 就是说，嫌犯给蜥蜴做手术的时间，大概率是六天前的白天。 时间对得上！ 蜥蜴品种也对得上！ 动手术的，大概率就是嫌犯了。 不用沈庭提醒，潘一盼已经和这名群友，要来动刀医生的联系方式。 沈庭根据联系方式，共享了对方的实名资料。 “还真是个大学教授！” 主刀者，名叫冯建雄。 是北大医学院，兽医系的主任。 从资料来看，水平和声望，在业内的确很高。 他本身，在卫健委倒是没有正式的职位，但也有点关系。 算是特邀专家。 如果卫健委有什么问题，可以邀请冯建雄，参与讨论，给出意见。 另外！ 冯建雄的妻子，是卫健委的工作人员。 而且职位不低！ 相当于处长！ 就算冯建雄自己查不到体检报告，借助他妻子的关系，也能查到。 这些信息，和群成员之前的侧写结果，基本都能对应起来。 “从冯建雄最近的体检报告来看，他倒是没有肝病。 还有，同性恋、食人癖，已知的信息，也没有体现。” 这些，都只能之后再研究了。 现在，最关键的事情，是抓人。 以及给出证据链，证明冯建雄就是凶手。 “潘姐，我这边确定目标了。 后面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提供线索的那个群友，你把联系方式发我。 后续我们会联系他，还有事情要找他验证。 到时候，他有什么需要，我们会帮忙解决。 总之，他后续，肯定不会找你麻烦。” 沈庭起身笑道： “潘姐，这次多谢你帮忙了。 案子结束后，我看看能不能给你申请了嘉奖。 到时候，我请你吃饭。” 潘一盼神色一动： “吃饭就算了吧！ 不如这样，等你忙完了，一定记得，带你妹妹来我家参观。 怎么样？” 沈庭嘴角抽动几下。 他之前，只觉得潘一盼只是普通爬虫爱好者。 但经过这番了解，她在大京的爬虫界，绝对是响当当，很有名气的人物。 沈父沈母的意思是，让沈嫚嫚只远观，不亵玩。 等她热乎劲过去，说不定就移情别恋，有了别的爱好。 可阴差阳错，好像帮沈嫚嫚，找到组织了啊！？ 这么发展下去，可不太妙啊！ “那……也行吧！” 有人带着玩，总比沈嫚嫚和她那小闺蜜，两个人瞎玩好。 沈庭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 和潘一盼告别后，沈庭立刻派人，对冯建雄进行抓捕。 群里，给潘一盼提供线索的那名群友，也联系上了。 他答应，带做手术的蜥蜴，来警局录口供。 DNA实验室，需要提取手术蜥蜴的血样，和易飞宇伤口上的蜥蜴皮肉，进行DNA匹配。 这也是一条很重要的证据链。 沈庭联系调查组不久，怀柔区局长，江冰泉就给沈庭打来电话： “沈组长，冯建雄目前的位置，我们已经掌握。 他正在就职的学校做研究，已经有警员去控制他。 另外，我们查到，他在大京有两处房产。 一处在二环，是他和妻子，日常的居住地。 另一处，在远郊。 关键是距离抛尸地禾子涧村，比较近。 我们还查到，冯建雄近期频繁的去往郊区那房子。 因此怀疑，远郊那房子，可能就是凶杀现场。 沈组长，你有没有兴趣，过来看看？” “好，你把地址发我，我马上过去！” 半个多小时后，沈庭乘坐的警车，来到南风亭小区。 这小区，明显很上档次。 绿化面积高不说，明明是经过设计的。 楼房也和普通的居民楼不同，都是大平层。 楼间距也非常宽！ 江冰泉他们，也都刚过来。 “沈组长，这边！” 江冰泉和沈庭打招呼，然后指向前面的一栋楼： “这栋楼的402，在冯建雄名下。 对了，我们的人，刚刚已经把冯建雄控制住了。 正在带回警局！ 等搜查完这房子，已有的证据，再鉴定鉴定，基本就可以对他进行审讯了。” 沈庭点头： “看看那房子，什么情况。” “好！” 一行人，在物业的带领下，坐上电梯，很快来到402。 这房子是一梯一户，住着确实舒服。 沈庭想着，要不要也买一套，给父母住的时候，物业已经打开大门。 痕迹检验员最先进入，用一种多波段光源勘察灯，照射地面和物体表面。 这种勘察灯，发出的光源，在遇到肉眼难以看清的指纹、纤维、毛发时，会产生强烈的漫反射。 让它们变得清晰可见。 确认现场痕迹分布情况后，痕检找到一条相对干净，不会破坏关键物证的路径。 并用标志物，将安全通道标出。 如果需要，还可以铺设踏板。 痕检打开安全通道后，沈庭等人，紧接着进入。 一眼望去，这屋子，给人最初的印象是干净、整洁！ 窗明几净！ 地上一尘不染！ 书桌上的书、笔，厨房的电器，全都非常整齐。 阳台上的花草，打理的非常好。 菊花开得正艳，开成了不同颜色的花球。 仙客来、三色堇、蓝雪花，也都开得很好。 饭桌上，摆着插花，就算沈庭这没有艺术细胞的，也能看出颜色搭配非常和谐。 书桌上，养着小叶簕竹。 桩子饱满翠绿，枝条伸展出一米多高。 在微风下拂动，投射在墙上的影子，也随着微微颤动。 将近一百六十平的大平层，几乎看不到任何的杂物。 步步是景！ 处处是画！ 房屋的主人，明显非常有格调。 现场勘察等技术人员，立刻在房屋里搜查。 沈庭则直奔厨房，直接打开摆在桌上的电饭煲…… 第52章 五叶八段！ 冯建雄的平层内！ 沈庭带着期待，打开厨房的电饭煲，意外的，里面空空如也！ 没有饭，也没有他要找的东西。 许心一则打开冰箱，直接倒吸一口冷气： “沈庭，过来看。 冰箱里，有……内脏！” 沈庭一惊，扭头看去。 就见冰箱上层的保鲜区，确实堆着一些内脏。 外面都包裹着保鲜袋。 颜色都呈现褐黑色，质地较硬。 明显不是新鲜的，而是加调料卤过的。 “是受害者的吗？ 应该是吧！？” 许心一指着保鲜区最上层。 上面堆着的脏腑，明显都是肝脏形态。 沈庭也有些拿不准。 他拍照后，直接上传到破案群。 沈庭：“看看这些肝脏，是不是人类的。” 汉尼拔：“肯定不是，大小就不对。 成人肝脏，在一点二到一点五公斤之间。 眼前的肝脏，有的过大，就算卤过，也超过了这个重量。 新鲜的时候，重量一定超过了两公斤。 有的过小，卤过后，还不到一斤，差太多了。 结构也不对！ 人类的肝脏，用COUinaUd分段法，可以分为五叶八段。 冰箱里较大的肝脏，是四叶八段。 而且肝叶间结缔组织，更明显。 血管分支和胆管汇入方式，也和人类不同。 我判断，较大的肝脏，是猪肝。 而那些较小的肝脏，应该来自其它小型动物。” 秦眀则在几个小型肝脏上，标了序号： “一号肝脏，是六叶。 尾叶结构特殊，通过狭窄的杆状部分，和肝脏主体相连。 看大小和形态，应该来自兔子。 二号肝脏，是七叶，且有一个独立的乳头状叶，应该是狗的。 三号肝脏，是单叶结构，像一个细长的纺锤体。 蛇的肝脏，通常是这个样子……” 秦眀一一鉴别，很快确认，所有肝脏，全都来自动物。 下面的其它脏腑结构，也是一样。 和人类，都有或细微或明显的差别。 “竟然全都不是人类的？” 如果这些内脏，全都来自人类，沈庭可能会惊惧。 但全都不是人类，沈庭只觉得更加可疑。 毕竟！ 正常人，谁会将这么多动物内脏，煮熟了，放到冰箱里？ 他打开下面的冷冻层，意外的，里面的东西，倒是更少。 几乎没有内脏！ 只有一点海参和虾。 沈庭，只觉得更加奇怪。 他将厨房整体检查一遍，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地方。 正在他疑惑的时候，忽然有警员大声喊道： “这边是阁楼入口。 上面好像有东西。” 沈庭等人，立刻过去。 这边，是个下拉式的折叠梯。 直通上面的阁楼！ 一名痕检，已经爬上折叠梯，大半身子，探入阁楼。 在下面，帮忙扶着梯子的沈庭，明显感觉折叠梯在晃动。 跟随痕检打颤的双腿，一起晃动。 “怎么了？ 上面有什么？” 江冰泉皱眉问道。 痕检声音干涩： “有……尸体，很多很多尸体。” 很多很多尸体？ 下面的警员，全都一惊。 楼下已经搜了个大概，但什么都没有发现。 难道，冯建雄将东西，全都隐藏在阁楼？ “小姜，快上去！” “别占着梯子。” “你小子，可忍着点哈，别给吓尿了，滋局长一脸，嘿嘿嘿。” …… 痕检脸一红，连忙爬上阁楼。 他不太敢多看，使用仪器确定安全通道后，让下面的人上来。 沈庭发现，几乎每个技术人员探入阁楼后，身体都是一颤。 上面，肯定有东西。 必要的技术人员上完后，沈庭最先上楼。 脑袋探上阁楼的瞬间，他的双眼，跟着一缩。 一眼望去，最明显的，是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 里面装着液体，浸泡着各种动物的尸体。 有的完整，有的被解剖的皮开肉绽。 可能因为浸泡时间过长，颜色都变成灰白。 常见的动物，有猫狗、兔子、麻雀、蛇等等。 还有很多不常见的，沈庭只能通过形态，判断它们的大致种类。 某种猩猩的脑袋。 样子特殊的蜥蜴。 有点像蚯蚓，但更长更大的红色虫子。 羽毛艳丽，封在标本盒里的不知名鸟类。 …… 沈庭整个人上了阁楼后，看到的东西更多。 靠墙有一个书架，很多风干动物的尸体，一个叠一个，堆在书架上。 很多尸体上，已经长有或黄或绿或白的霉斑。 这让整个阁楼的空气，也带有明显的霉味。 除了霉味，还有明显的内脏熟香，以及腐臭。 沈庭搜寻气味来源，发现熟香来自书架一侧的桌子。 上面放着两个容量很大的电饭锅。 保温键，闪烁着红光。 沈庭上前打开盖子，热气氤氲。 内脏的香气和香料的气味，同时冒出。 但沈庭往内胆里看了一眼，只觉得反胃。 他看到，有肝脏，探出飘着油星和香料的褐色卤水。 五叶八段！ …… 第53章 新死者！ 南风亭小区！ 冯建雄的平层阁楼内！ 沈庭打开的电饭煲里，明显有多个肝脏。 通过之前和群成员的讨论，他一眼认出，最上面的、五叶八段的肝脏，属于人类。 下面的肝脏，大部分并不完整，明显被食用过了。 沈庭拍照后，发到破案群。 汉尼拔：“最大最完整的肝脏，属于人类，这不用多说。 其它小块的肝脏，从大小、形态、结缔组织分布、血管连接等特征来看，明显也属于人类。 除了肝脏，我看还有心脏等器官，也都和人类的内脏特征相同。” 就是说，这一锅，都是人类的内脏了。 那冯建雄的嫌犯身份，基本可以确认了。 阁楼内！ 法医立刻上前，对电饭锅内的器官，进行取样、处理。 沈庭则离开电饭锅，朝书架左侧的窗边走去。 电饭锅里传出的，是内脏的熟香。 而阁楼上，还有一股明显的腐臭气。 似乎来自窗边！ 这边有一张长桌。 铺着蓝色无菌布的桌子下面，隐约还有一个行李箱，被无菌布遮住，看不清晰。 一名警员见沈庭过来，和大家说了一声后，拉上窗帘，遮蔽从窗外投入的阳光。 接着，他拿起一个装有鲁米诺溶液的喷洒瓶。 呲呲呲~~~ 在那长桌上喷洒鲁米诺后，整个桌子，顿时都亮起蓝色荧光。 拍照员立刻拍下照片，确认没有问题后，警员接着拉开窗帘。 刺目阳光再次进入阁楼。 照在那长桌上，将上面逐渐减弱的蓝色荧光彻底驱散。 另一名警员，接着将桌子下面的行李箱拉出。 刚拉动，警员就沉声道： “箱子分量不小。 至少一百多斤，和成年男性的体重差不多。 里面肯定有东西。” 他将箱子完全拉出，并放置到提前铺设的宽大白布上。 接着拉开行李箱拉链，将其上侧翻开。 虽然警员戴着口罩，但腐臭气还是扑面而来，让他忍不住皱眉。 警员强忍不适，定睛看去！ 就见一个裸体男性，蜷缩着，被塞在行李箱里。 那姿态，看起来，好像缩在子宫里的婴儿。 箱子里的人，明显已经死亡多时，背部有明显的尸斑。 警员侧身看向死者的面部，立刻惊疑一声： “嗯？” 他似乎有些拿不准，凑近细看片刻，这才不可思议的看向大家： “不对啊！ 这人，好像不是那葛振先啊！？” 不是葛振先？ 周围的警员，都是一惊。 连沈庭，都露出惊疑表情。 这次的雪夜失踪案，确认的失踪者共有四人。 前三名失踪者的尸体，都已经找到。 只剩四天前、最后一名失踪者葛振先，还没有找到。 大家看到行李箱里有尸体，下意识觉得，尸体一定是葛振先。 但竟然，不是他？ “还真不是！” “相貌和葛振先，差的确实很大。” “发型都不对，葛振先是短发，这人是中长卷发。” “那就是说，这人是没有记录在案的、全新受害者？” 江冰泉皱眉：“有可能！ 从已知的四起案件来看，凶手的作案频率，是非常高的。 两起案件之间的间隔，最多也就两天，有的只有一天。 而距离葛振先失踪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四天。 这么长的间隔时间，就算中间舆论爆炸，凶手也完全有可能忍不住，再次出手作案。 这估计是第5名受害者了。” 沈庭点头：“简单检查一下。 没有问题的话，带回去解剖，顺便确认身份吧！” 法医立刻上前。 简单检查后道： “从尸体状态来看，死亡时间，应该在48小时到72小时之前。 具体时间，需要解剖后才能进一步确认。 脖子上，有和前三名死者相同的勒痕。 凶器应该也是医用捆扎带。 胸腹之间的部位，也有奔驰形切口，肝脏则消失了。 不对，和那齐爽一样，肾脏、心脏等内脏，也都消失了。 而且，和前三名死者一样，也有被性·侵的痕迹。” 法医说完，警员们心中全都了然。 各项特征和之前的三名死者全都相同，这肯定就是血液失踪案的第5名死者了。 沈庭则道：“现在还不到中午。 大家搜集一下现场的物证。 争取上午搜集完。 下午，完成物证的鉴定。 晚上就可以审讯嫌犯冯建雄。 顺利的话，这案子，今晚就能结案了。” “好！” “我们加快速度。” “问题应该不大。 核心搜查区域就是这阁楼，这么点地方，我们这么多人，不用到中午，就能完成搜查工作。” …… 搜查工作，如火如荼地展开。 趁着空闲，沈庭共享了冯建雄的行车记录仪数据，以及这小区的监控，尤其是进出口和停车场的监控，上传到破案群。 并将目前的案件进展，全都告知群成员。 kikO：“已经确定嫌犯了？ 这么快？ 我还没来得及大展身手呢！ (ー_ー)!!” 关宏宇：“这次的进展，确实是快啊！” 毛利小五郎：“嫌犯名叫冯建雄？ 我看他的身份，还是大学教授呢！ 而且不是普通的大学教授，是行业顶尖的教授。 在外面接珍惜动物的手术，两三个小时，至少也要收大几万手术费。 绝对算是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样的人，竟然是连环杀手？” 唐仁：“这可不是普通的杀人狂啦~~ 还吃同类内脏，还和同性那啥啦~~” 沈翊：“学历高，只能证明智商高。 并不能证明人品好。” 竖锯：“有些奇怪啊！ 现在确定是嫌犯的，只有冯建雄一个人，对吧？ 可我感觉，这案子，他一个人，很难完成。 就一点，将受害者的尸体，从他那大平层，抬上阁楼。 冯建雄一个人，就很难做到。” 群成员看到竖锯的留言，思索过后，全都点头。 连接平层和阁楼的下拉式木梯，根本就不适合搬运较重的物品。 整体很窄，一次只能让一人通过。 站在楼梯上，也不适合发力。 就算把死者放到行李箱，要拉到阁楼上，对年轻人来说，难度也很大。 而冯建雄，已经48岁。 也不是那种经常健身、体格非常好的。 他自己将尸体抬上阁楼，几乎不可能。 关宏峰：“不单单是将尸体抬上阁楼。 如果冯建雄是唯一的凶手，整个案子，他要做的事情，可太多了。 不但要跟踪目标，寻找时机，对目标下手。 之后，要将目标运到住处，做手术取肝脏等等。 完事后，还要将尸体运到禾子涧村抛尸。 甚至要将抛尸的地窖，用砖石掩盖。 关键是！ 凶手这么快的作案频率，每个案件都要重复这个过程。 这么大的工作量，一个将近五十岁的人，一个人完成，的确不太可能。” 秦枫：“这冯建雄，还是大学教授，平时教学、科研工作，本身就很忙。 甚至，六天前的白天，还有时间接红纹盖勾亚守宫的手术。 就算他是时间管理大师，也不太可能独自完成这么多的工作。 这太离谱了。” 柯南：“如果冯建雄有同伙，就说得通了。 两个人可以分工合作。 平时，冯建雄忙自己的工作。 另一人负责跟踪目标。 手术取内脏，冯建雄负责。 抛尸，由另一人负责。 往阁楼搬尸体，这种重体力工作，两人可以合作。 这就合理多了！” kikO：“这冯建雄的个人特征，和我们之前的剖绘结果，有挺多不符合的地方。 尤其是，他没有肝病。 或许，得肝病的，是他的同伙？ →_→” 关宏宇：“这个，倒是有可能啊！” …… 第54章 拖延时间？ 南风亭小区。 为了给技术人员让出足够的空间，沈庭已经爬下阁楼。 站在客厅，沈庭看着破案群里大家的讨论内容，默默沉吟。 不管从哪个角度思考，冯建雄似乎都不太可能一个人完成这次的案子。 “这样的话，后续的调查工作，就需要调整了。” 如果嫌犯只有冯建雄一个人，可以按照原计划。 先收集阁楼上的证据，下午再鉴定，最后审讯。 按部就班，不用着急，反正冯建雄已经被控制，也跑不了。 但还有其它嫌犯的话，就不行了。 最紧要的任务，就不再是给冯建雄定罪，而是找到冯建雄的同伙。 沈庭立刻下发命令，让DNA实验室，加紧对冯建雄的血样和受害者体内的精液，进行匹配。 还有！ 对潘一盼群友的蜥蜴，和易飞宇伤口处的蜥蜴皮肉，进行DNA匹配。 有了这两项关键DNA证据，基本就能证明，冯建雄是凶手。 可以直接对他审讯了！ 沈庭微微皱眉，感觉也不用这么麻烦，现在直接就可以对冯建雄进行审讯。 冯建雄作为教授，说不定是个有自知之明的。 现在虽然没有DNA证据，但这阁楼里的东西，基本已经足够了，能说明很多事情了。 冯建雄应该能意识到，他再胡搅蛮缠，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说不定，直接就认罪，把他的同伙，也招供出来。 想着，沈庭看向不远处的江冰泉等人： “各位，我觉得那冯建雄，应该有同伙。 我想先回去，对他进行审讯。 如果他能直接招供出同伙的身份，自然更好。 要是他嘴比较严，只能等DNA鉴定出结果。 或者，再想其它办法了。” 沈庭没有详细解释，警员们大多疑惑，但也有的面露恍然。 江冰泉则点头道： “沈组长，我和你一起吧！ 这边有钱队他们负责，问题应该不大。” “好！” 一行人很快离开小区，返回怀柔调查局。 路上，沈庭在破案群里问道： “@全体成员，之前上传的监控，大家看过了吗？ 有没有在其中，找到疑似冯建雄同伙的人？” kikO：“我反正是没找到。 冯建雄的行车记录仪数据，明显被删除过。 尤其是受害者失踪那几天的监控，都找不到了。 我在尝试复原，不知道能不能复原出有用的画面。 ⊙_⊙” 秦枫：“小区的监控，我也查过。 只能找到冯建雄的轿车，进入私家车库的画面。 这小区挺高档，私人的车库里，可以加装电梯，直达自己所住的楼层。 电梯里的监控，应该也是冯建雄装的，但最近的数据，也被删除了。 不知道能不能复原出有用画面。” 沈翊：“这冯建雄，不对劲啊！ 又是删行车记录仪，又是删电梯监控的。 但同时，平层阁楼里，更重要的内脏、尸体，倒是没处理。 这些证据，明显更能证明他是凶手，明明应该优先处理才对。 冯建雄，似乎是在保护他的同伙？ 他的同伙，在轿车和电梯里，都出现过。 因此删除数据。 在他心里，他同伙的安全，明显比他自身的安全，更加重要。 因此，优先处理监控，而不是尸体和内脏。 能让他做到这种程度，这同伙的身份，有点意思啊！” 唐仁：“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啦~~ 冯建雄不系同性恋嘛？ 他的同伙，一定系他的对象啦~~ 他删除视频，明显系想保护自己的小情人啦~~ 阁楼里的尸体和内脏，不处理，系想替小情人顶罪，自己抗下所有罪行啦~~ 系不系很有道理啦~~” 秦枫：“别说！ 小唐你这次说的，还真有点道理。 我估计，对冯建雄个人的审讯，应该会很顺利。 他大概率会直接认罪，扛下所有的罪行。 但让他招供同伙，难度估计比较高…… 等等！” 秦枫愣了一下，然后接着留言： “群主，我们要加快确认冯建雄同伙的身份了。 冯建雄有同伙，这不算多么难推测的事情。 冯建雄作为教授，应该能想到，警方会做相应的调查。 可他还是删除了相关监控。 正常情况下，这种行为意义不大。 因为他的同伙，一定是他社会关系里的人。 警方迟早都能确认对方的身份。 但冯建雄还是这么做了。 有没有可能，冯建雄删除监控，只是想拖延时间。 他那同伙，可能趁着这段时间，潜逃到国外？” 沈庭一听，眉头微皱。 确实有这种可能！ 而且可能性非常高！ 他也下意识紧迫起来…… 第55章 审讯！肝脏！ 下午！ 离开南风亭小区半个多小时后，警车返回怀柔区调查局。 局里的警员，早就得到了通知，审讯工作，早已经安排好。 沈庭等人一返回，对冯建雄的审讯，马上开始。 审讯室外，沈庭等人，隔着单向玻璃，看向审讯室内的冯建雄。 他的面容，比实际年龄更年轻一点。 看起来也就四十岁出头。 身上有种上位成功者的特殊气质，还有种长时间养尊处优，才能生出的优越感。 甚至，还有几分明显的书卷气。 这些，应该都和他大学教授的身份有关。 和沈庭之前见到的嫌犯，都有着明显的不同。 当然，相同之处自然也有。 他的神情，略带几分惶恐和不安。 但他似乎在竭力压制自己的不安，不让这种情绪表现出来，因此露怯。 审讯室内，两名审讯员坐定。 一人身前有电脑，负责记录。 一人则负责提问： “姓名！” “冯建雄！” “籍贯！” “西省环饶市大葛村人。” “年龄！” “四十八岁。” “我们为什么抓你，就不用我多解释了吧！ 阁楼上的东西，我们已经看到了。 你是大学教授，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我也不想像审讯那些地痞流氓一样，搞那么多弯弯绕绕。 你自己交代吧！ 为什么杀人？ 是什么时候开始杀人的？ 还有作案的具体过程！” 冯建雄听到审讯员提到“阁楼”两个字的时候，目光明显一颤。 他闭上双眼，沉吟片刻后，最终叹了一声： “人是我杀的……” 在冯建雄的供述里，他小时候，家里的生活非常穷。 别说吃不起肉了，连馒头都吃不上，玉米饼子都吃不饱。 很多时候，只能靠喝稀饭充饥。 长时间的营养不良，导致他的眼睛出了问题。 冯建雄从小就没怎么见过他父亲。 大概在他四五岁之前，他父亲只有每年过年的时候，会回家一次。 四五岁之后，他父亲就没再出现过。 所以他成长的过程中，父亲的角色是缺失的。 这导致他对父爱的渴望，日后投射到了同性身上。 而冯建雄母亲，独自抚养三个孩子，非常辛苦，情绪也不太好。 对不听话的孩子，非打即骂。 冯建雄眼睛出问题后，她自然没钱带孩子治病。 找老村医看过后，说是多吃动物的肝脏，说不定能有用。 再加上，村里本来就流传着吃肝脏能明目的说法。 冯建雄母亲，就和人学着在野外放陷阱，抓野兔、野鼠、黄鼠狼等动物，取肝给冯建雄吃。 一来二去，随着冯建雄母亲下陷阱越来越熟练，捕获的动物越来越多，他家里的生活条件，倒是好了不少。 不知道是肉吃得多了，还是真的吃肝脏有效果。 一段时间后，冯建雄的眼睛，真的好了。 双眼，比得病之前，更加明亮，看东西也更加清晰。 在这个过程中，冯建雄经常看母亲处理动物尸体。 他还想自己动手，但他母亲并不允许。 这种没有满足的渴望，也为他后来学习动物医学，奠定了基础。 上初中，学习生物学之后，冯建雄发现，自己格外得心应手。 直到高中，生物一直名列前茅。 他对教材以及电视节目里的动物，也格外感兴趣。 高考结束报志愿的时候，冯建雄深思熟虑，决定报动物医学。 这个专业，既能接触到他感兴趣的动物。 又能进行他小时候就感兴趣，但没有机会动手的动物解剖。 简直是为他量身打造的专业。 到了大学，解剖课上，很多同学一开始都对动物解剖，表现的非常抗拒。 有的，甚至直接呕吐。 但冯建雄，倒是适应的很快。 甚至格外得心应手。 老师也发现了冯建雄的天赋，特别关注他。 有时候，甚至让他持刀，对动物进行解剖，老师只负责讲解。 这期间，冯建雄开始收集动物标本。 他对动物，似乎有一种源自本能的痴迷。 冯建雄的学习生涯，非常顺利。 大学、研究生、博士，最终留校任教。 他的经济情况，得到了大幅度的改善。 只不过，这个过程中，冯建雄也察觉到了一点小问题。 他似乎对肝脏，尤其痴迷。 甚至，痴迷到病态的程度！ 在解剖动物的时候，一看到肝脏，他就会幻想肝脏的味道。 是香甜，还是苦涩？ 质地是相对比较硬，还是比较绵软？ 一开始他还能忍住，只是想一想。 或者，到菜市场买一点猪肝、鸡肝“充饥”。 但这些肝脏，单调的滋味，慢慢满足不了冯建雄的要求。 他渴望能像小时候一样，品尝更多不同品种、不同火候的动物肝脏。 一次大学解剖课之后，他实在没忍住，将要舍弃的兔子肝脏带走。 然后自己烹制食用。 在品尝到兔子肝脏的一瞬间，冯建雄说他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这种幸福感，连他考上大学，找到女朋友，甚至和女朋友发生关系都比不上。 从那之后，冯建雄就迷恋上了这种感觉。 只要有机会，就偷取解剖或者实验用的动物肝脏，自己烹饪食用。 后来频率越来越高。 学校也不能天天解剖动物。 冯建雄就到卖特殊动物的饭馆内，卖他们处理过的，动物的肝脏。 要求只有一个，必须当着他面，找健康的动物，然后杀死动物，取出肝脏给他。 他只要最新鲜、最健康的肝脏！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冯建雄毕业留校，娶妻生子。 也是结婚之后，冯建雄发现，他对妻子有兴趣，但似乎没那么大。 对同性的兴趣，似乎更大一些。 通过和同性的亲密接触，冯建雄确认，他似乎是双性恋。 而且对男性的兴趣，比对女性稍微大一点。 这发现，冯建雄倒是不怎么排斥。 如果他是同性恋，他会感觉自己是变态。 但双性恋的话，冯建雄感觉自己非常正常。 因为他本身就是研究动物的。 而双性恋在动物里，其实非常常见。 比如，倭黑猩猩，几乎都是双性恋。 长颈鹿，雄性长颈鹿之间的性行为，某些情况下，甚至比异性更常见。 瓶鼻海豚，雄性之间会形成牢固的伴侣关系，同性行为频率，和异性几乎相当。 在这样的前提下，冯建雄觉得自己才是正常人。 其他人，都被传统的礼教教化，欲望被遏制了。 他也开始瞒着妻子，偷偷找同性伴侣。 这样的生活，冯建雄倒是非常满意。 直到今年六月，他作为教授参与研究生的毕业答辩。 其中一名学生的研究课题，是人类肝脏。 也就在答辩期间，冯建雄忽然产生了一个想法—— 人类的肝脏，是什么味道？ 他吃过非常多动物的肝脏。 甚至，作为动物医学领域的大拿，他吃过的动物肝脏，比普通人知道的动物种类都多。 而每种动物肝脏，都有自己独特的味道和口感。 可作为人类，冯建雄偏偏没有品尝过人类的肝脏。 而人类，终究也是动物啊！ …… 第56章 跳车！尸源！ 自从那次毕业答辩之后，“人类的肝脏到底什么味道？” 就成了一直萦绕在冯建雄心头，始终挥之不去的好奇。 人类的肝脏，他自然搞不到。 因此，他一直在竭力压制自己的欲望。 但越是压制，欲望越强。 每次只要一产生有关人类肝脏的念头，冯建雄就会产生非常强烈的饥饿感。 他每次都是通过吃大量其它动物的肝脏，才能让这种饥饿感减弱一点。 但终归是望梅止渴！ 直到差不多十天之前，强烈的饥饿感，让冯建雄难受的想发疯。 那种感觉，就好像吸毒十多年的瘾君子，毒瘾忽然犯了一样。 冯建雄说，强烈的渴望，让他当时几乎失去了理智。 为了能吃到人类的肝脏，什么法律、什么道德、什么尊严，他都已经完全无暇顾及。 他迅速制定出了获得人类肝脏，满足自己饥饿感的计划。 合法获得，自然是完全没有可能了。 他只能通过非法的手段，获得自己想要的。 再加上肝脏部位的特殊，杀人不可避免。 但冯建雄当时，已经不在意，甚至压根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他对肝脏的要求，有两个—— 一个是新鲜！ 一个是健康！ 他的妻子，在卫健委工作。 妻子的笔记本能连上卫健委的内网，要找到健康的目标，满足第二点要求，自然容易。 前者新鲜，自己动手的话，自然也能保证。 总之，在物色好目标，并在夜间对其跟踪后。 冯建雄很快就找到了，控制昌平区苟天寻的机会。 之后杀人取肝，一气呵成。 他终于也品尝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人类肝脏。 那种味道，让他痴迷，让他疯狂，让他如痴如醉。 冯建雄自己分析，倒也不是说人类肝脏的味道，有多么的好。 能让他疯狂，除了味道，更多是心理上的一种满足感。 那是一种结合了古老猎杀、征服同类、掌控他人命运等等，非常复杂、非常深层，但也非常幽微，很难用语言描述的，来源于人类潜意识的终极满足感。 就像有的人说的，杀人只有一次和无数次。 冯建雄杀死苟天寻后，就有种上瘾的感觉。 他很快确定了自己的第二个目标，易飞宇。 然后是第三个目标，齐爽。 在取齐爽肝脏的时候，冯建雄莫名其妙的，又对他的其它内脏产生了兴趣。 索性，将他的心脏、肾脏等等，也都取了下来。 别说是事后烹调了，单单是取内脏的过程，对冯建雄来说，就是极大的享受。 之后，是第四个目标葛振先。 审讯员，以及审讯室外的众人，立刻打起了精神。 因为葛振先的尸体，到现在都没有找到。 “他的运气比较好。 我将他带回去的时候，他竟然找机会跳车跑掉了。” 跑掉了？ 警员们一听，脸上露出异色。 审讯员连忙问道： “你没有下车去找他？ 就这么让他跑了？” “当然找过，但是没找到。 那道路的一侧，是陡坡，陡坡下面是灌木丛。 我在那边找了很久，但并没有找到他。 后来，后面来车，还停下来问我发生了什么，需不需要帮忙。 我不敢在那里多待，赶紧离开了。” 听着冯建雄的解释，警员们更加惊异。 冯建雄现在连杀人罪都承认了，按说没必要在葛振先去向，这个问题上撒谎。 可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葛振先去了哪里？ 逃跑后，为什么不报警？ 是又遇到了什么麻烦？ 或者，是跳车的时候，受伤严重，还没来得及报警，就在什么隐蔽地方去世了？ 感觉这个问题，问不出其它线索，审讯员和冯建雄确认葛振先的跳车地点后，接着问道： “那你的第五个目标呢？ 你杀死他的时候，正是失踪案，在网上舆论最大的时候吧？！ 这种情况下，你都敢作案？” 冯建雄面容扭曲： “我当然看到了那舆论，也知道当时不应该作案。 我想忍，可是我忍不住啊！ 林钏屹，是我早已经确定好的目标。 如果他离我比较远还好说，关键是，他天天在我身边晃荡。 我想忍住不杀他，也不行啊！ 你不会懂那种感觉的。 就像给小孩两个棒棒糖，不让他吃，却打开包装，在他面前让他闻气味，不停引诱他。 这谁能忍得住？” 林钏屹？ 在冯建雄身边晃荡？ 审讯员微微皱眉： “什么意思？ 你和第五名死者认识？ 他和你是什么关系？” “暂时没有关系。 他是别的教授手下的研究生。 那教授对他比较严格，林钏屹多次找到我，想转到我这里学习。 我因此看过他的资料，发现他很符合我的要求。 就将他列为了我的目标。 那段时间，他不该缠着我，让我收下他。 要怪只能怪他自己！” 审讯室外的警员，立刻查询相关资料。 很快确认，冯建雄就职的大学，动物医学专业，还真有一名叫林钏屹的研究生。 资料上林钏屹的面容，和行李箱里的死者，确实一模一样。 尸源，算是确定了！ …… 第57章 同伙？ 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淡淡的暖意，树枝在下午的寒风中，微微颤动。 怀柔区调查局。 审讯室里，冯建雄的自述基本结束。 他描述的作案过程，倒是很完整。 不过，审讯员和审讯室外的警员们，都微微皱眉。 大家都知道，沈庭这次这么着急提审冯建雄，是怀疑他有同伙。 可在冯建雄的所有供述里，并没有任何提到同伙的内容。 “审讯过程，倒是和秦枫推测的一样。 冯建雄非常自然地承认了，自己就是凶手。 但并没有承认自己有同伙。” 沈庭思索着道： “和秦枫推测的一样，冯建雄是想给自己的同伙拖延时间？ 或者其它原因？” “另外！ 冯建雄供述的作案逻辑和过程，看起来没什么问题。 但和之前群成员对凶手的推测，以及我对凶手的剖绘，细节方面有很多偏差。” 比如！ 在大家的分析里，嫌犯杀人取肝，可能是肝部有疾病，迷信偏方。 而冯建雄痴迷肝脏，根源是小时候眼疾，长时间吃动物肝脏。 至于嫌犯选择体检健康的人，杀死取肝。 群成员认为，和嫌犯的肝病相对应。 而冯建雄自己的说法是，他有洁癖。 就算以前食用的动物肝脏，所属的动物也必须健康。 这样才能品出肝脏真正的滋味。 “选择的五名目标都是男性，应该也有缘由。 但冯建雄并没有解释。” 沈庭想了想：“这个，倒还算正常。” 冯建雄本身就是双性恋，且更喜欢男性。 选择的目标都是男性，可能是下意识的选择。 “还有一个疑点。 第五名死者，林钏屹。 冯建雄说，他看过林钏屹的资料，各方面都符合他杀人取肝的标准。 但明明就不符合！” 沈庭调阅了林钏屹最近的体检报告。 意外发现，他是有肝病的。 差不多一个月之前，刚因为急性肝炎，进过医院。 这和冯建雄所说的，他只选择健康人的肝脏，明显是矛盾的。 “林钏屹明明有肝病，冯建雄还杀他取肝。 而且！ 冯建雄之前选择的四名目标，都是陌生人。 第五名目标，却反常的选择了自己身边的人……” 别说冯建雄是高智商的大学教授了，就算普通罪犯也知道。 对身边人下手，很容易通过死者的社会关系，被确定嫌疑。 “尤其是这种系列案。 杀人狂忽然对身边人下手，通常有额外的特殊原因。” 沈庭沉吟： “林钏屹和冯建雄的关系，恐怕没那么简单。 应该不仅仅是冯建雄说的，研究生和想转投的导师。” “有没有可能，林钏屹就是冯建雄的同伙？ 二人可能因为某些分歧，产生了挺大的矛盾？ 冯建雄因此杀死了林钏屹？ 只不过，这分歧，可能让冯建雄有所不齿。 所以，不愿意承认林钏屹是他的同伙？” 这猜测，虽然和秦枫说的，冯建雄在给同伙争取时间，有所不符。 但沈庭感觉，值得调查一下。 想了想，他直接在耳机里，和审讯员道： “直接问冯建雄，他是不是有同伙？” 审讯员直接提问。 冯建雄明显愣了一下： “同伙？ 没有，我没有同伙。” 沈庭继续在对讲机里道： “问他，同伙是林钏屹吧？” 冯建雄面露惊讶：“林钏屹？ 怎么可能？ 我哪来的同伙？ 我都是自己一个人作案的。” 沈庭没再说话，而是直接将最后的审讯内容，上传到破案群。 姚学琛：“最后这两个问题，冯建雄明显撒谎了。 在回答这两个问题的时候，冯建雄全都生硬地重复审讯员的问题。 回答第一个问题的时候，重复了‘同伙？’ 第二个问题，则重复了‘林钏屹？’ 这种生硬重复，通常认为是拖延时间，方便编造谎言。 另外，在回答第一个问题的时候，冯建雄原本不停绕动的双手拇指，忽然停止了。 因为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圆谎上，手部动作就会变得僵硬。 而回答第二个问题时，冯建雄表现出了明显的惊讶表情。 但这种惊讶，很显然是伪装的。 因为真实的惊讶，转瞬即逝，通常小于一秒。 这种假装的惊讶，通常是为了抑制谎言而做出的过激反应。 也有用强烈的情绪，取信他人的目的。” 唐仁：“两个问题都说谎啦~~ 那岂不系说，冯建雄确实有同伙。 而且同伙就是林钏屹？” 姚学琛：“倒也可以这么说。 但不一定准确。 根据我的经验，嫌犯撒谎的原因和目的，有时候和调查者的预期，并不一定相同。 比如这次的两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问冯建雄有没有同伙，他撒谎了。 那他自然应该有同伙。 这个问题不大。 但第二个问题，问他同伙是不是林钏屹，他也撒谎。 但这并不能说明，他的同伙就是林钏屹。 如果大家认真研究冯建雄的回答，就会发现。 这个问题，他的回答其实很有意思。 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说，林钏屹是，或者不是他的同伙。 他用的是几个疑问句，来回答这个问题—— 林钏屹？ 怎么可能？ 我哪来的同伙？ 我都是自己一个人作案的！” 姚学琛：“这个回答，其实回答的还是第一个问题。 冯建雄在强调自己没有同伙。 第二个问题里的撒谎表现，原因其实和第一个问题是一样的。 只能说明他真的有同伙！ 至于同伙是不是林钏屹，就不一定了。 他为什么这么做，也不好说。 可能是故意避过第二个问题。 也可能是无意间这么回答的。 后者的话，没什么说的。 可如果是前者，可能性就很多了。 有可能林钏屹真的是他的合作者。 但因为某些原因，导致冯建雄不愿意面对这件事。 因此出现了逃避性回答。 这和冯建雄明明有同伙，但他偏说没有。 林钏屹明明有诸多特殊，但冯建雄将他描绘成了普通目标。 都算是有所对应的。 简单来说！ 冯建雄和林钏屹之间，肯定还有事。 当然！ 也有可能，虽然林钏屹对冯建雄真的有特殊。 但林钏屹确实不是他的同伙。 同伙另有其人！” 沈庭微微皱眉。 这案子，显然还要深入调查。 “对了！ 冯建雄之前的供述内容，有没有撒谎？” 第58章 吃瓜？ 姚学琛：“撒谎倒是没有。 有的话，我早就说了。 他所说的那些事情，应该都是他的真实经历。 要不然，不可能有那么多细节。 整个供述过程，微表情和肢体动作，全都非常真实。 但也不是一点问题没有。 冯建雄说，他第一次作案，是因为实在太好奇，人类肝脏的味道了。 再加上长时间的忍耐，让他想发疯。 最终不管不顾，八天前第一次作案。 这些内容，也都没有撒谎。 但有一丝……隐瞒？” 姚学琛似乎有些拿不准，思索片刻后，重新道： “说隐瞒，其实不太准确。 他当时的微表情和肢体动作，没有达到刻意隐瞒的程度。 确切的说，更像是跳过了某些信息。 就是他从一个肝脏爱好者，转变为杀人狂的过程中。 不仅仅是因为欲望爆发，应该还有其它因素的影响。 这些因素，被他跳过了。” 毛利小五郎：“这就是说谎的最高境界。 有人说，九真一假，是最真实的谎言。 但有的人，可以一句假话不说，用十分的真话，只是跳过某些内容，却让倾听者，得出错误的结论。” kikO：“要不人家能当大学教授呢！ 撒个谎都这么多弯弯绕绕。 (ー_ー)!!” 沈翊：“冯建雄跳过的内容，有没有可能和林钏屹有关？ 想必非常不堪？ 这才导致他非常抗拒林钏屹的同伙身份？ 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唐仁：“介个简单啦~~ 冯建雄不系同性恋嘛~~ 林钏屹大概率系他的伴侣啦~~ 八九天之前，林钏屹可能想和他分手，导致冯建雄破防，愤怒之下，执行一直不敢着手的杀人取肝计划啦~~ 之后，林钏屹还是坚持和他分手，冯建雄因此杀人啦~~” 秦枫：“小唐，你这就是胡扯了。 你的这段描述里，林钏屹倒的确和冯建雄有纠缠。 也能填充冯建雄跳过的内容。 可林钏屹和冯建雄，也不是同伙关系啊！ 同伙，才是我们目前讨论的基础。 你说的，肯定不对！” 唐仁：“呃，不要在意介些细节啦~~ 领会精神，领会精神，懂不懂啦~~” 关宏宇：“有没有可能是这样。 那林钏屹不是患有急性肝炎吗？ 或许，我们之前推测的，有肝病的嫌犯，其实是林钏屹？ 冯建雄杀人取肝，是为了林钏屹？ 当然，他作为动物医学领域的大拿，不可能信所谓的偏方。 帮林钏屹治病，更多是说服自己，杀人取肝的借口？ 而林钏屹，作为冯建雄的伴侣，被裹挟着参与了这场连环杀人案？ 但他接受不了一错再错，和冯建雄产生了矛盾。 可能要去告发冯建雄。 因此，冯建雄杀他灭口？ 冯建雄对林钏屹，有着非常复杂，但也非常真挚的感情。 他没办法接受林钏屹的背叛，因此审讯时，对于涉及林钏屹的内容，非常抗拒？” 关宏峰：“这么解释的话，倒是合理了不少。” 沈庭倒也感觉有道理。 问题是，没证据啊！ 看冯建雄的样子，明显不会配合审讯，招供自己的同伙。 “总结一下的话，现在有两种可能。 一个是林钏屹是冯建雄的合作者。 现在一死一活，那两人之间龌龊事，肯定不少。 第二种就是秦枫说的。 冯建雄要给自己的同伙，拖延时间。 能让一个大学教授，愿意牺牲自己，为对方争取时间。 这其中的故事，肯定也非常精彩啊！” 究竟是哪种情况呢？ 沈庭双眼亮晶晶的，其中全是想看八卦的好奇之火。 这案子查到现在的程度，凶手作案的整体框架，其实已经很完整了。 案件调查，相对来说也没有那么紧迫了。 只剩一些细节，需要缝缝补补。 但这正是这些细节里，肯定藏着有意思的大瓜。 沈庭看向审讯室外的其他警员，发现他们的双眼，也都亮晶晶的。 不少人，还窃窃私语，在激烈讨论着什么。 现在，大家就好像瓜田的一只只猹，都围着这个大瓜，想吃进嘴里。 就连一向正经的许心一，都露出好奇神情。 杀人狂、未知的杀人狂同伙、食肝癖、同性恋、虐恋或者真爱…… 嘶，这想想都刺激啊！ 许心一感觉，她对这案子后续真相的期待，可比现在那些垃圾电视剧，强多了。 沈庭感觉大家的心思偏了，干咳一声： “这次审讯，暂时就到这吧！ 接下来，大家重点查一下，林钏屹和冯建雄的真实关系。 冯建雄社会关系里，有没有其它可疑人物。 还有，在葛振先跳车失踪的位置，寻找他的踪迹。” “好！” “这就去！” “马上！” 一片应和声里，警员们一哄而散，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片刻后！ DNA实验室，给沈庭打来电话： “沈组长，你之前让我们优先鉴定的样本，出结果了。 冯建雄的血样，和四名受害者体内的精液，完成了匹配。 它们的确来自冯建雄！ 还有易飞宇胸腹切口的蜥蜴皮肉，和冯建雄动手术的红纹……呃，那蜥蜴也完成了DNA匹配。” “好的，辛苦了！” 这么说的话，冯建雄是本案的凶手，绝对是没跑了。 问题是，冯建雄并没有否认自己的凶手身份。 现在要确认的是冯建雄的八卦，不是，是他的同伙。 而这两项证据，对于确认同伙，并没有什么帮助。 沈庭想着，就要挂断电话，但DNA鉴定员却继续道： “沈组长，先等等。 现场勘察，在冯建雄那大平层的床上，找到了一些精液混合物，以及皮屑、毛发。 目前DNA确认，混合物一部分来自冯建雄，一部分来自林钏屹。 皮屑和毛发也是一样，二人的都有。 甚至有的，混杂在一起。 咳，沈组长，这什么意思，你懂的！” 我应该懂吗？ ?_? 挂断电话后不久，痕检又打来电话： “沈组长，我们在禾子涧村，抛尸地窖的砖头上，以及第三名死者齐爽身上，收集到了相似的指纹。 刚刚鉴定发现，和第五名死者林钏屹，竟然匹配上了！” …… 第59章 真相！！ 傍晚。 夕阳西下。 太阳最后的余晖，给怀柔区调查局，披上了一层橙黄色的外衣。 审讯室外！ DNA实验室和痕检，接连传来的鉴定结果，基本坐实了，冯建雄的同伙，就是林钏屹。 审讯室内。 审讯员眼见从冯建雄口中，问不出更多有价值的信息。 原本就要起身，结束这第一次审讯。 但却听耳麦里，沈庭的声音忽然响起： “稍等，先不要结束。 DNA实验室和痕检，有新发现。 资料马上送进审讯室，你看过后，就明白了。” 很快。 审讯员拿到资料。 简单一看后，他又惊又喜。 这些鉴定结果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审讯，再次开始。 有些接到有关冯建雄和林钏屹调查任务的警员，还没来得及离开调查局，见状，立刻又凑了过来。 他们外出调查，主要是为了确认冯建雄的同伙，究竟是不是林钏屹。 如果现在的证据，能让冯建雄供出同伙，后续就只需要根据冯建雄的供述，做针对性调查即可。 能免去很多麻烦！ 审讯室里。 审讯员“哗啦啦”收拢刚看过的鉴定报告，同时看向冯建雄，目光锐利： “冯建雄，你和林钏屹的关系，不像你说的那么简单吧？” “你在说什么，我不懂你的意思。 林钏屹只是我的目标而已，我和他能有什么关系？” 冯建雄扶了扶眼镜。 说辞和之前的审讯，完全一致。 “是吗？ 林钏屹真的只是你的目标吗？ 你看看这些，再说吧！” 审讯员将DNA鉴定室的报告，还有痕检的鉴定报告，全都丢到冯建雄面前。 冯建雄看着眼前的鉴定报告，先是眉毛上扬，似乎不太确定里面会有什么东西。 随着开始翻看，眉头微微颤动，似乎有几分慌乱。 很快，冯建雄翻动的手指，都开始颤动。 当所有资料全部看完，冯建雄脸上的复杂格外明显。 甚至，有几分崩溃，似乎连基本的表情控制也做不到。 只不过，他还是什么都没说，一直保持沉默。 审讯员微微皱眉： “冯建雄，我一直觉得你是聪明人，没把你当那些街头混混一样看待。 但你不老实啊！ 现在证据就在你的面前。 你那床铺上找到的DNA证据。 还有禾子涧村，抛尸现场以及尸体上，找到的林钏屹指纹。 这些全都说明，你和林钏屹，明明不止是研究生，和想要转投的导师关系。 这些，都是铁证。 你是大学教授，应该知道，这些证据的效力有多强。 也应该知道，现在再对我们隐瞒，根本没有任何的意义。 不如老实交代，你和林钏屹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冯建雄目光低垂，嘴巴抿了抿，但还是什么都没说。 审讯员见状又道： “你现在这样，有什么意义呢？ 你的罪行，已经坐实，肯定是跑不了了。 尽快让这一切结束，不好吗？ 否则，一直反反复复，这么提审你，你也累，我们也烦。 而且，就算你不说，我们迟早也能查清楚。 何必像现在这样，空耗时间。” 冯建雄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现在的顽抗，毫无意义。 最终叹了一声，道： “好，我说。 我和林钏屹的关系，的确没那么简单。 我杀他，也不是因为，他符合我杀人取肝的要求……” 审讯室外，警员们瞬间打起了精神。 他们一直好奇的大瓜，显然要瓜熟蒂落了。 “是这样……” 在冯建雄的供述里，他和林钏屹第一次见面，是在一年前，系里举办的专业研讨会上。 当时，林钏屹作为学生，和冯建雄聊了很多。 之后的几场研讨会，林钏屹也多次找冯建雄讨论问题。 包括未来的就业趋势、工资情况、有没有必要读研究生、读博士，以及专业上的一些问题。 一来二去，两人就熟悉了，互相加了微信。 在后续的交往中，冯建雄很快确认，林钏屹应该是同性恋。 连普通人都能轻易分辨出同性恋，冯建雄这个双性恋，自然也可以。 之后，随着接触加深，两人确认了情侣关系。 林钏屹的学业，冯建雄帮了他很多忙。 比如，帮他修改本科毕业论文，泄露保研面试题目等等。 甚至，冯建雄已经计划好，等林钏屹上了研二，有了一定资历，就将他的名字，挂在自己的学术论文上。 为他以后的学术生涯铺路。 “你们两个关系这么好，你为什么还要杀林钏屹？ 还有，林钏屹在你的犯罪行动里，是什么样的角色？” 审讯员将冯建雄的叙述，拉回正题。 “在我为了人类的肝脏，神魂颠倒，甚至想要发疯的时候。 林钏屹，是我唯一能倾诉的人。 有些事，连我妻子我都不能说，但是却可以说给林钏屹听。 我一直觉得，只有他能理解我。 只有他能接受我的一切，接受我的贫穷出身，接受我对肝脏病态的渴望。 接受我心底深处的自卑和懦弱。 但这些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冯建雄说着说着，猛不丁，忽然激动起来。 双手握拳，不停捶打着他身前的桌子。 双手上的镣铐，跟着哗啦作响。 审讯员皱眉安抚了好一会儿，冯建雄的情绪，才平复了下来。 他双眼通红，继续供述。 之前姚学琛看冯建雄的第一次审讯视频时，就说过。 他觉得，冯建雄描述自己从极度渴望人类肝脏，到真正动手，杀人取肝的过程中。 似乎跳过了某些东西。 而在冯建雄这次的供述里，补全了这部分内容。 原来，冯建雄当时虽然身心俱疲，极度渴望品尝人类的新鲜肝脏，但实在迈不过自己心里的最后一道坎。 这道坎，是身为人类的良知。 如果没有人推他一把，冯建雄可能这辈子，都不会迈过这道坎。 而推他一把的人，正是林钏屹。 林钏屹在得知冯建雄的苦恼后不久，忽然提出，他得了急性肝炎。 治疗很不顺利。 老家的村医说，如果能吃到死人的肝脏，说不定会有奇效。 村医还说，他曾经用这个偏方，治好了很多得肝病的人。 而治病的肝脏，越新鲜越好。 如果人刚死亡，就挖出新鲜肝脏，疗效最好。 这件事，推冯建雄迈过了最后一道良知。 因为现在，不仅仅是他自己需要人类的肝脏。 自己的爱人，林钏屹也需要。 他不再是只考虑自己的自私鬼。 冯建雄还说，他当时其实也知道，林钏屹的肝炎，并不是什么大病。 林钏屹只是不想看他那么痛苦，这才跟他说，自己需要人类肝脏治病。 冯建雄以为，林钏屹全都是在为自己考虑，因此还格外感动。 为自己能找到真爱，而感到庆幸。 但不久后，他才意识到，林钏屹根本不是为了冯建雄，而是为了他自己。 在成功控制四人，并杀死三人取肝后，林钏屹忽然和他说，想去外国留学。 希望冯建雄能帮他寻找机会，并给他推荐信。 冯建雄对林钏屹的决定，非常不理解。 在他看来，两人的关系，当时如胶似漆。 而且刚经历过共同杀人，正是亲密的时候。 林钏屹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要去国外？ 两人就这样，永远在一起，不好吗？ 为了这事，亲密无间的两人，第一次发生了争吵。 冯建雄对林钏屹，苦苦挽留。 但林钏屹似乎去意已决。 根本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因此，两人争吵的次数，越来越多，越来越激烈。 在一次争吵最激烈的时候，林钏屹忽然说，他根本不爱冯建雄。 他只是看中了冯建雄的教授身份，想通过他，获得足够的好处。 他其实也是双性恋，但更偏向女生。 而且，他喜欢的，是年轻阳光的男性。 可不是冯建雄这样的中年老登。 冯建雄当时就破了防。 但他心里，还有奢望，觉得那些话，只是林钏屹的气话。 再加上，那次争吵过后，林钏屹就和他道歉，说自己失去理智，才说那些话。 那都不是事实！ 冯建雄当时自然相信了。 只不过，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 当晚，林钏屹白天的话，不停的在冯建雄的脑海里回响。 冯建雄辗转反侧，一夜没睡。 第二天，他找机会看了林钏屹的笔记本电脑。 冯建雄对林钏屹的习惯很熟悉，很快就找到了一个隐藏文件夹。 在其中，冯建雄发现了令他崩溃的东西。 这文件夹里，有很多冯建雄和林钏屹之间的私密聊天内容。 还有一些照片和视频。 甚至，还有冯建雄杀人取肝、烹肝食肝的视频。 冯建雄甚至不知道，林钏屹是什么时候，拍摄的这些视频。 最让他心死的是，文件夹里，还有一个PPT。 足有一百多页，里面是大量的聊天记录，和冯建雄写给林钏屹的手写信。 只不过，林钏屹将冯建雄的示爱，描述成了性骚扰。 甚至，冯建雄以不让他保研通过为由，强迫林钏屹和他在一起。 PPT里的内容，让冯建雄天旋地转。 因为事实根本不是这样！ 甚至恰恰相反。 如果不是林钏屹对他的示好，主动回应，他怎么可能坚持追求对方。 如果不是冯建雄给林钏屹主动漏题，并在其他老师面前，对他多次美言。 林钏屹怎么可能顺利考上研究生？ PPT里的很多内容，都是无稽之谈。 冯建雄也很快意识到，如果这PPT传播出去，他面临的，必将是身败名裂。 而林钏屹制作这PPT的目的，不言而喻。 应该是为了从冯建雄这里，拿到更多的好处。 如果冯建雄不从，就将这PPT发出去。 冯建雄心如死灰， 带着林钏屹的笔记本，约他在大平层见面。 碰面后！ 冯建雄开门见山，打开文件夹，问林钏屹什么意思。 林钏屹见秘密暴露，讨好的嘴脸，立刻就消失了。 换成了冷漠！ 深入骨髓的冷漠！ 冯建雄说，那种冷漠，让他心底发寒。 这是他从没有见过的，林钏屹的另一面。 当时！ 林钏屹直接冷笑着摊牌。 说他上次吵架时说的，根本就不是气话。 他一开始接近冯建雄，确实是有目的的。 只不过，他没想到，冯建雄堂堂大学教授，竟然这么容易上钩。 那PPT，是他之前做的。 确实是想用它，来威胁冯建雄，获得更多资源。 但还没做完，就听冯建雄跟他倾诉，他竟然想吃人肝。 而且是新鲜热乎的人肝。 林钏屹说，他当时忽然就有了个好主意。 如果让冯建雄真的杀人取肝，那他不就掌握了冯建雄是杀人犯的秘密？ 到时候，还需要什么破PPT？ 冯建雄还不得对他予取予求？ 有了这个想法后，林钏屹前所未有的兴奋。 他仿佛看到一条无比光明的康庄大道，在朝自己招手。 后续，他借自己肝炎，编造了也需要新鲜人肝治疗的偏方。 一步步推着冯建雄，成为杀人狂。 说完这些后，林钏屹也懒得再说废话。 直接威胁冯建雄，给他安排出国的所有事情。 包括大学、导师、推荐信和资金等等。 否则的话，他就直接举报，冯建雄是雪夜失踪案的凶手。 林钏屹当时得意，觉得冯建雄将来只能任自己驱使。 他提完要求，直接就要离开。 却没发现，听到他的摊牌，冯建雄直接崩溃。 比之前，极度渴望人类肝脏时，更加崩溃。 他感觉自己遭到了背叛。 不，不是背叛！ 背叛是双方都曾经付出过真心，而一方变心。 他遇到的是欺骗！ 彻头彻尾的欺骗！ 林钏屹从头到尾，都没有对他动过哪怕一丝真心。 林钏屹对他，只有算计和利用。 这结论，让冯建雄彻底失去了理智。 在林钏屹即将离开平层的时候，他用捆扎带勒住了林钏屹的脖子。 他看着林钏屹脸颊涨红，由奋力挣扎到逐渐绝望。 看着林钏屹双眼含泪，拍打他的手臂，向他祈求放过。 但冯建雄当时，满心只剩愤懑。 最终，林钏屹的挣扎越来越弱，呼吸越来越无力。 生命从林钏屹体内逐渐流走。 冯建雄感觉，自己的一部分，似乎也随着林钏屹一起离开了。 那是他这一生，最真挚的爱！ …… 第60章 撒谎？ 怀柔区调查局，审讯室内！ 审讯员等冯建雄的情绪，稍微平复，这才问道： “所以，你是觉得被林钏屹欺骗，感到不齿和屈辱。 所以，之前一直不愿意承认，林钏屹是你的同伙？” “差不多吧！” 说出真相的冯建雄，明显放松了很多。 他扶了扶镜框，颇为冷静道： “我其实也说不清，现在提到林钏屹，究竟是不是感觉屈辱或者愤怒。 那是种很复杂的情绪。 不太好用语言形容。 我只能说，别说提起他了。 我的内心深处，甚至都不愿意想起他。 一想到他，我几乎就要发疯，就要情绪崩溃。 你们不会懂我的感受的。 因为你们没有经历过，我经历的事情。 也没有付出过和我相同的真心。” 审讯员不置可否： “在作案过程中，你和林钏屹具体是怎么分工的？” “这个简单！ 我借用我妻子的卫健委账户，搜查近期的体检记录。 选择体检结果很好的人，作为目标。 我查过警方的调查方式，知道不同辖区的案子，通常是独立调查的。 因此，特地选择不同辖区的人，作为目标。 林钏屹，主要负责跟踪目标。 我确定的目标，其实有很多。 远不止他们四个。 只是他们四人更倒霉一点，在林钏屹跟踪的时候，恰好都发生了意外。 至于暴雪的夜晚，也是我们讨论过后，特意选择的跟踪时间。 原因就不用说了。 你们作为警察，应该知道的。 要不是因为有暴雪遮掩，你们肯定早就通过监控，找到林钏屹了。 将人塞到行李箱，带回大平层后。 我负责取肝杀人烹调等等。 之后的抛尸工作，也是林钏屹负责。 禾子涧村，是我一次走高速，外出参加研讨会的时候发现的。 当时同行人里，有这个村子出来的同事。 他给我讲述了那村子的废弃经过。 当我们需要抛尸地的时候，我立刻就想到了那里……” 冯建雄供出林钏屹后，似乎彻底的“躺平”了。 各种作案细节，不用审讯员提问，他自己就一股脑的，全说了出来。 破案群内！ 群成员看到冯建雄的审讯视频，纷纷留言。 kikO：“原来，真相是这样啊！ 不过，一想到冯建雄和林钏屹是同性。 冯建雄提到林钏屹，就那要死要活的样子。 我就感觉有些浑身发毛啊！ 群主老大，你有没有相似的感觉啊？ ???” 沈庭：“我也有点吧！” 正常性取向的人，对冯建雄和林钏屹这种，不太正常的性取向，最多只能做到理解，但恐怕很难接受。 简单来说，世界上可以有这样的人。 但是，最好别在自己身边。 至少，和自己比较亲密的朋友里，最好别有这种人。 唐仁：“哇咔咔~~ 我就嗦嘛，林钏屹和冯建雄，一定系伴侣啦~~ 林钏屹的肝病，一定系冯建雄杀人取肝的导火索啦~~ ︿(￣︶￣)︿” 关宏宇：“呃，这是你说的吗？ 我怎么记得，你说的是林钏屹要和冯建雄分手，冯建雄破防，这才开始杀人。 之后，林钏屹坚持分手，冯建雄连他也杀死了。 至于冯建雄以林钏屹的肝病为借口，杀人取肝。 这不是我说的吗？ 你这家伙，有没有脸啊？ 不要关冠唐戴，好不好？ (￢?￢) ?” 唐仁被戳穿，也不尴尬： “嗨，不要这么小心眼啦~~ 大家一起查案这么长时间，你说的，就系我说的，我说的，就系你说的啦~~” 唐仁这么胡扯，秦枫作为外甥，脸上都有些挂不住，连忙留言： “林钏屹确认是冯建雄的同伙，之前我们的诸多疑问，倒是都有了解释。 一个是，冯建雄不可能单独作案，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 一个是，我们之前推测过，凶手选择刚体检过的健康人，作为目标。 之后特意取肝。 很可能是因为，嫌犯有肝脏方面的疾病。 但冯建雄自身没有肝病。 他之前的供述说，特意选健康人，因为洁癖以及喜欢健康的肝脏。 对于他自己来说，可能的确是这个原因。 而肝病这部分猜测，对应的应该就是他的同伙了。 林钏屹，也确实有急性肝炎。 再就是！ 林钏屹本身的肝病，按说不符合冯建雄要求的健康肝脏。 他将林钏屹作为目标，动机和其他三名受害者，绝对有区别。 目前来看，的确如此。 他杀死林钏屹，其实可以算情杀！ 这些疑点得到解释后，这个案子的案情，基本就完整了。” 秦明：“我也感觉，差不多可以结案了。” 沈翊：“我也是！” …… 群成员纷纷留言，都觉得，这案子，可以进入侦结阶段了。 但姚学琛，却突然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不是！ 你们怎么就能确定，冯建雄说的，就是事实呢？ 你们怎么知道，他没有撒谎呢？” 群成员看着姚学琛的留言，全都一愣。 我们怎么知道，冯建雄没有撒谎？ 那还不是因为，你这个“读心大师”，没说他撒谎吗？ 柯南：“我看那冯建雄，这次供述的时候。 情绪真挚！ 情感饱满！ 可不像撒谎的样子啊！ 关键是！ 他这次供述的内容，逻辑清晰，没有矛盾点。 林钏屹作为他的同伙，也更符合我们之前，对于案件的推理。 应该没问题吧？ 姚叔叔，难道你发现了异常？ 那冯建雄，又撒谎了？” 唐仁：“不是吧！ 你个老6，那冯建雄撒谎，你不早说？ 故意憋着，看我们讨论，然后看我们的笑话啦~~ →_→" 姚学琛：“不是不是！ 我不是憋着不说。 这次冯建雄的供述，情绪确实很真挚。 微表情的话，我只能看出，有细微的异常。 但是他供述的内容这么多，我需要判断出，具体哪些内容，他撒谎了。 所以审讯视频，我需要反复观看研究。 这才花了这么长的时间。” 毛利小五郎：“听你这意思，冯建雄还真的撒谎了？” kikO：“啊？真的假的？ 这冯建雄演技这么好？ 连本阅人无数的大黑客，都能骗过去？ (???)” …… 第61章 表情抑制！ 沈庭看到姚学琛的留言，也有些吃惊。 那冯建雄的审讯，沈庭可是亲眼看完了。 整个过程，只觉得他对林钏屹的情感，充沛、复杂，又真挚。 直到他的供述结束，整个过程，沈庭都感觉非常沉浸。 丝毫没有往冯建雄撒谎这方面考虑。 可是，看姚学琛的意思，冯建雄这第二段供述，还是撒谎了？ 惊疑间，沈庭发现，审讯室内，审讯员就要再次结束审讯。 沈庭连忙在耳机里道： “再等等，先别结束审讯。 我感觉还是有点问题。” 原本就要起身的审讯员，再次回到椅子上。 这次，他脸上的疑惑，比上次更加明显。 这次突击审讯，本身就是因为沈庭怀疑，冯建雄有同伙，因此提前开始。 所以，第一阶段审讯，冯建雄没有供述出同伙。 再加上，有全新鉴定报告。 沈庭要求进一步审讯，审讯员是可以理解的。 可刚刚，冯建雄明明已经供述了同伙。 他从大学教授，到成为杀人狂的整个心理变化。 以及整个作案过程，也已经全部供述。 按说，完全可以结束审讯了。 可沈组长，为什么还要求继续？ “沈组长，怎么了？ 又有全新调查报告出炉了？ 或者，冯建雄的供述，还有疑点？” 耳麦里，传来审讯员的疑惑声。 围在沈庭身边的警员，也都迟疑道： “沈组长，怎么了？” “还有疑点吗？” “是有哪里不对？” …… 沈庭其实也好奇，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只能模棱两可道： “确实有点问题。 但具体哪里有问题，我还需要研究研究。 大家稍等。” 说完，沈庭直接看向破案群。 姚学琛已经开始留言： “综合第二阶段，冯建雄的整个供述过程。 我发现，他从一开始，就在撒谎。” 群成员，立刻翻看第二阶段的审讯视频。 关宏宇疑惑道： “不对啊！ 第二阶段一开始，是审讯员质疑冯建雄，说他和林钏屹的关系不简单。 但冯建雄坚称，林钏屹只是他的目标。 这一段，他撒谎是肯定的。 这没什么值得说的吧！？” 姚学琛：“我说的，是后面的内容。 就是审讯员，将鉴定报告，扔给冯建雄之后，他的一系列表现。” “粗看的话，冯建雄看到DNA和指纹报告后，似乎很崩溃。 连表情控制，都做不到。 直到最后，在审讯员的多次劝说之下，才愿意交代实情。 但冯建雄这一段的微表情和肢体动作，其实有问题。” “正常来说，审讯员拿出这个级别的实证。 嫌犯确实应该慌乱，应该崩溃破防。 但除了这些应当的情绪之外。 我发现，冯建雄看到报告之后，还有一丝被压制的释然，甚至激动。 比如！ 在第二阶段审讯开始后，尤其是看到鉴定报告后。 冯建雄多次抑制自己的微表情。 专业术语，叫表情抑制。 比如，嘴角、眉毛快速上扬，但瞬间被压下。 瞳孔因兴奋快速放大，但通过低眉垂目，掩饰这一点。 这种表情抑制，通常是压制真实情绪，不希望被察觉的表现。 代表的是，计划得逞的期待和满足。” “一般来说，这种表情抑制，没有那么难发现。 但冯建雄，非常高明。 他并不只是单纯的抑制情绪，而是用其它看似正常的情绪，掩盖内心更真实的情绪。 比如！ 在看到鉴定报告的瞬间，他的眉毛就立刻上扬。 这是激动、兴奋的表现。 但开始翻看鉴定报告后，他的眉头微微颤动，手指都跟着颤动。 这些都是恐惧的表现。 也是正常罪犯，看到鉴定报告，该有的表现。 他试图用眉头的颤动，掩饰眉毛的上扬。 还有，后续审讯员劝说时。 冯建雄用目光低垂、抿嘴叹息，这些纠结、迟疑的微表情。 掩盖瞳孔放大、嘴角上翘等，兴奋的微表情。 冯建雄的演技，非常精湛。 不细看的话，可能会忽略这些代表兴奋的微表情。 毕竟，嘴角上翘也可以表示自嘲。 眉毛上挑，也可以表示好奇。 单一的微表情，很多时候，不能说明什么。 因此，这些异常，很容易被忽略。 但冯建雄，毕竟只是个人，而不是神。 他做不到百分百控制自己内心的真实念头。 人的大脑，简单来说，就是‘刺激——反馈’！ 当有刺激输入时，必定会有相应的反馈。 当冯建雄看到鉴定报告时，必定会产生相应的念头。 如果鉴定报告，完全出乎他的预料，他会产生惊惧失措的情绪和念头。 可如果！ 鉴定报告，在他的意料之内。 甚至，是他刻意设计，是他期待的结果。 自然就会产生计划得逞的情绪和念头。 不同的情绪和念头，就会产生不同的微表情。 冯建雄对惊慌失措的表演，很不错。 但他不可能完全压制，内心计划成功的兴奋。 这导致，他的微表情，整体有一丝不协调感。 具体表现为，面部两侧的表情，不一致。 一边脸显得惊恐，一边脸肌肉紧绷。 冯建雄显然想努力整合，外在表演的惊恐，和内心真实的兴奋。 但他不可能做到！ 同时！ 为了抑制兴奋，保持‘惊恐’的表演，又会衍生出紧张情绪。 对应的，是冯建雄多次上推眼镜。 结合表情抑制，微表情不协调，以及不该出现的紧张情绪。 冯建雄第二阶段的供述，绝对也有问题。” 毛利小五郎：“简单来说，那鉴定报告的出现，是冯建雄期待的结果。 甚至，就是他故意设计的？ 那鉴定报告延伸出的结论，林钏屹是他的同伙。 自然也是冯建雄，刻意设计的结果了？” 姚学琛：“没错！ 在后续的审讯里，冯建雄表现的，其实很好。 他的各种微表情，偏差反而不多。 问题在于，冯建雄太想表现了。 尤其是，想要表现出，他被林钏屹欺骗的愤怒。 大家应该记得，第一次提到林钏屹欺骗他的时候，他情绪非常激动。 愤怒的用拳头砸桌子！ 他这情绪，一个是太突兀了。 一个是愤怒的微表情，比如鼻翼扩张、耸动，持续的时间太长，太刻意了。 当然！ 冯建雄的微表情和肢体动作，之所以更难分析。 是因为他当时，真的有愤怒情绪。 我判断，他愤怒的对象不是林钏屹，而是他真正的同伙。 这也是为什么，冯建雄第二阶段的自述，整体没有问题，只有细微的割裂感。 他所说的那些事情，大概率是真实发生过的。 只不过，做那些事情的人，不是林钏屹，而是冯建雄真正的同伙。 供述时，冯建雄看似在说林钏屹，但内心想的，其实是他真正的同伙。 也只有这样，才能做到现在这般，似真似幻，以假乱真！” …… 第62章 威胁？复原！ 破案群内！ 大家看了姚学琛的分析，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他们也都是见多识广的人。 见过的罪犯，不知凡几。 甚至，竖锯等人，自己就是罪犯。 大家都想不到，有一天，竟然会被另一名罪犯的谎言，给骗到。 kikO：“如果老姚同志说的都是真的，那这冯建雄的演技，也太好了吧！ 不去当演员，太可惜了！ (￢?￢) ” 唐仁：“奶奶的，这老小子，前面审讯时，扯了那么多。 又系敲桌子，又系愤怒崩溃。 竟然都系哄骗我们的啦~~ 好一个狡诈的小子啦～～ （｀Δ′）ゞ” 关宏宇：“这冯建雄的撒谎手法，确实挺高明。 连姚学琛这种微表情大师，都需要结合整个审讯过程中，他所有的表情变化。 综合微表情抑制、表情不平衡，以及没有缘由的紧张情绪等等。 才能下定论，冯建雄撒谎了。 不专研这方面的人看不出来，太正常了。” 毛利小五郎：“主要是这一手李代桃僵，玩得好啊！ 用他对真正同伙的真实情绪，让我们错以为，是他对林钏屹的情绪。 一般人，还真没办法分辨。” 竖锯：“我倒是对冯建雄的真实心理，很感兴趣。 简单来说，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要假装，林钏屹是他的同伙？” 秦枫：“他想保护自己真正的同伙？ 从一开始审讯，冯建雄不承认自己有同伙。 到现在，声称林钏屹是他的同伙。 还有在大平层的床上找到的，指向林钏屹的DNA证据。 在禾子涧村以及尸体上，找到的林钏屹的指纹。 应该都是为了骗过警方，保护自己真正的同伙。 如果仅仅是这样还好说，就怕，冯建雄这番操作，还为了给自己的同伙，争取潜逃的时间。” 沈庭看着秦枫的留言，默默沉吟。 如果冯建雄真的有拖延时间的目的，还真的需要尽快确认他真正同伙的身份。 而竖锯接着留言： “我好奇的，其实不是这个。 不是冯建雄的目的是什么，而是他为什么愿意这么做？ 大家不觉得奇怪吗？ 目前为止，我们没有找到任何指向冯建雄真正同伙的证据。 很显然，不管是那大平层、尸体，还是抛尸地。 冯建雄都仔细清理过。 将能指向真正同伙的证据，全都清理得干干净净。 可问题是！ 正常情况下，嫌犯不应该优先清理，和自身相关的证据吗？ 就算要李代桃僵，也应该像之前密云区爆炸案的凶手那样，将自己的凶手身份嫁祸给别人。 这才最符合人性啊！ 可这冯建雄，却没有这么做。 他不但清理了自己真正的同伙，遗留的线索。 还为对方找了替罪羊。 为什么？ 他为什么这么做？ 我可不信，这世界上有这么大公无私的人。 尤其是，这人还是一个连环杀人狂。” 毛利小五郎：“有没有可能，冯建雄被威胁了？ 被他那真正的同伙，用一些把柄威胁了，冯建雄不得不这么做？” 柯南：“可冯建雄现在，都承认自己的罪行了。 身败名裂，被判死刑，都是可以预想的结果。 他还怕什么威胁？” 秦眀：“这个倒也不一定。 也许冯建雄怕嫌犯曝光他罪行的同时，还曝光他家人的身份。 这会影响到他家人以后的生活，冯建雄可能会屈从。 甚至！ 冯建雄的同伙，可能直接以他家人的性命，相威胁。” 这倒也有可能！ 沈庭想了想，留言道： “这些细节，等找到真正的同伙，自然就明了了。 要从冯建雄嘴里，确认真正同伙的身份，怕是不太可能了。 大家有其它思路吗？” 唐探秦枫：“目前来看，最靠谱的思路，就是冯建雄的社会关系了。 同伙和冯建雄，恐怕才是真正的情侣关系。 两人的日常，不可能不接触。 查冯建雄最近的行动轨迹。 他能删除自己车辆和电梯的监控，可删不掉道路和商铺的监控。” 唐仁：“冯建雄的妻子，也可以问一下啦~~ 说不定，她系有能的妻子，什么都知道，只系没有揭穿啦~~ 现在去问她，她嗦不定很乐意回答啦~~” 关宏峰：“不需要查冯建雄太遥远的社会关系。 根据冯建雄之前的供述，林钏屹是为了他的地位和资源，才接近他的。 这估计是真正同伙的动机。 就是说！ 真正的同伙，和冯建雄不但私下关系亲密。 明面上的关系，也比较近。 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利用冯建雄的资源。” 秦眀：“如果冯建雄这般折腾，真有为同伙争取时间的意图。 那他的同伙，近期恐怕要出国或潜逃。 查一下冯建雄身边，近期因各种原因，要出国的人，重点关注。” 沈翊：“对了，审讯的时候，冯建雄不是提过。 说林钏屹威胁他，让他给办留学吗？ 这会不会是他真正的同伙，做过的事情？ 查一下冯建雄要出国的学生，可能会有发现。” “有道理！”沈庭归纳大家的想法—— 查冯建雄近期行动轨迹上的监控。 询问冯建雄妻子！ 查冯建雄日常相对亲密的人，尤其是学生。 重点关注，近几天要出国的学生。 后面这些，调查局的警员，就可以完成。 在轨迹监控里搜查，沈庭直接共享监控数据，让群成员帮忙，更简单更省时。 沈庭想了想，还是让枯坐许久的审讯员，结束了审讯。 同时，他叫来许心一。 让她调查冯建雄身边的人，总结的要点，也告知了她。 接着，共享获得了冯建雄近期活动区域的监控。 他将监控视频上传到破案群： “大家试着在监控里，寻找冯建雄，尤其是那真正同伙的身影吧！” 关宏宇：“没问题！” 沈庭留言完，关宏宇刚做出回应，kikO忽然就留言打断： “不用麻烦了！ 你们美丽又伟大的黑客kikO，已经帮你们找到目标了。 ︿(￣︶￣)︿” 沈庭：“真的？ 你可别吹牛啊？ 你在哪找到的冯建雄同伙？” kikO：“在行车记录仪里啊！ 之前，群主不是提供了冯建雄的行车记录仪，以及平层电梯的监控吗？ 这段时间的数据，不是被删除了吗？ 但是删除时间过短，存储单元还没有完全被覆盖。 我复原数据，找到了冯建雄同伙的影像。” …… 第63章 确认真凶！抓捕！ 破案群内！ kikO留言的同时，上传了几张照片。 群成员一看，都有些无语： “小kikO，你这照片是故意打码了吗？” “这就系你说的，目标照片啦~~ 就这也好意思说系照片？ 笑死人啦~~ 说是一堆马赛克，还差不多啦~~” kikO上传的照片，确实模糊了一点。 说全是马赛克，太夸张了。 但看不清嫌犯的容貌，也是真的。 有些像一个人快速移动时，普通相机没能对焦，拍下的照片。 面部是由很多残影，堆积在一起组成的。 不过！ 看体型，这人的确不是冯建雄，明显年轻很多。 场景的话，有的是在车里，有的勉强能看出是在车外。 既然是冯建雄的行车记录仪里，复原出的照片，那自然是他的轿车。 最关键的是时间！ 复原的片段，是五天前晚上十点多点。 当天，密云区的齐爽失踪。 根据之前的调查，他到达失踪地点的时间，在十点半到十一点之间。 两个时间，只相差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这模糊影像，大概率就是正在跟踪齐爽的嫌犯。 kikO：“不清晰也正常啦！ 毕竟是被主动删除的数据，就算复原，也不可能复原出完整的图片啊！ (ー_ー)!!” kikO：“还有，这些只是基础版的照片。 我还可以对它们进行修复嘛！ →_→” 沈翊：“我也可以使用刑侦素描，对图片进行复原。” 沈庭：“好，那你们抓紧时间吧！ 毕竟，这人可能要跑路。 现在是六点，天色已经有些黑了。 尽量在太阳完全落山之前，完成修复吧！” kikO和沈翊，都没有回复。 显然，都去忙了。 也就过去了十多分钟吧，沈翊在群里上传了一张照片： “我修复好了。 大家看一下吧！” 唐仁：“不系，这真的假的？ 就那堆马赛克，居然能复原出介么完整的人脸图片？ 你小子，不会随便画一张人脸，骗我们的吧~~ →_→” 沈翊非常无语： “我至于吗？ (???) 你们如果了解刑侦素描的话，就不会这么惊奇了。 根据模糊监控视频，画出完整人像。 对刑侦领域的素描画师来说，只能算中等难度的工作。 最难的是，以老画小，或者以小画老。 再就是，画出口罩、面罩下的面容。 画出整容前的面容。 甚至，根据家族成员的面容，画出某一代某个人的面容。 相比这些，复原个监控算什么啊？ (￣⊥￣)” kikO紧接着也留言： “我也复原好了。 姓沈的，你这家伙，什么手速啊？ 单身三十年是吧？ 竟然比我用电脑复原的都快？ ?_?” 沈翊：“惟手熟尔！ ╮ (. ? ? ?.) ╭ ” 群成员看向kikO复原的图片，发现和沈翊手绘的图片，不能说一模一样。 但也有九成以上的相似。 而且，绝对不是林钏屹。 柯南：“冯建雄的亲属里，没有长这个样子的。 应该可以排除亲属借车的情况。 再加上照片对应的时间，基本能确定，这就是冯建雄的同伙了。” 关宏峰：“应该不是冯建雄的学生。 也不是和他表面关系，最近的那批人。 群主之前提供过这些人的资料，我看过，但没有这个人的印象。” 谜语人：“二人行，后有小子随。 打一谜语！” 呃…… 说真的，看到这留言，群成员几乎全都愣了一下。 大家基本都忘了，群里还有谜语人，这么一号成员。 这家伙，好长好长时间，都没有留言了。 连作为群主的沈庭，几乎都忘了他的存在。 二人行，后有小子随？ 这谜语的谜底，就是图片里这人的身份？ 唐仁：“3p？” 沈庭：“⊙_⊙” kikO：“（｀へ′）” 秦枫：“(￣⊥￣) 小唐，别乱说话。” 柯南：“叔叔阿姨，你们在说什么啊？ 我怎么看不懂啊？ ?????” 唐仁：“怎么了嘛？ 你们看他介谜语，两个人后面还有一个人。 这不就是3p嘛~~” 秦明：“这谜语不是这么解的。 这不是会意谜语，而是拆字谜语。 二人行，二人代表双人旁，行可以理解为走。 所以，二人行代表的是徒字。 后有小子随，指的是，徒字后面，还有一个字。 小子，可以组成孙字。 合在一起，就是徒孙。 这应该才是谜底。” 唐仁：“是这么解的吗？ 感觉我的，也很有道理啦~~ (*￣rǒ￣)” 沈庭：“意思是，行车记录仪里复原的这人，不是冯建雄的学生。 而是学生的学生？” 吉良吉影：“找到了！” 他上传一份资料，格式是常见的学生档案。 右上角的一寸学生照片，样貌和沈翊、kikO复原的嫌犯，基本一致。 这人，名叫郭奉善！ 档案显示，他是冯建雄同大学同专业的一名研究生。 导师是曾国伟。 这人，群成员是知道的。 他是冯建雄的学生。 也就是说，郭奉善的确是冯建雄学生的学生，也就是他的徒孙。 沈庭立刻共享郭奉善的所有资料。 发现他已经申请了出国留学。 且已经审批通过！ 两天后，就要出发。 这已经是最近的航班了。 “这小子，是真的要跑啊！” 沈庭离开破案群，刚要宣布抓捕郭奉善，忽然，许心一找了过来。 她的步伐很快，很有英姿，几步来到沈庭面前，激动道： “沈庭，我们找到你要找的人了……” 她看着沈庭的表情，立刻又惊疑道： “看你这样子，好像已经知道对方的身份了？” “郭奉善？” “郭奉善！” 两人异口同声，说出同一个名字。 二人相视一笑，很快确认了对郭奉善的抓捕行动。 确认郭奉善目前的位置后，抓捕很快开始。 同时！ 搜查令也审批了下来。 有警员小队分别到郭奉善的宿舍、租住的房屋等地搜查。 …… 第64章 肝癌晚期？ 怀柔区调查局！ 调查组的警员们，从沈庭口中得知，郭奉善的嫌犯身份后，很快就确认了他目前的位置—— 他正和自己女朋友，在学校小树林里腻味呢！ 警员们到达现场的时候，郭奉善的女朋友正坐在他大腿上。 他们身前的石桌上，放着一盒水果捞。 郭奉善叉起一块蘸有酸奶的甜瓜，送到他女朋友嘴里。 “好吃吗？” 两人身后，一个女子声音，忽然响起。 郭奉善和他女友一愣，扭头看去。 就见一个穿着便装，短发，体型高挑干练，充满力量感的女生，双手插兜，站在他们身后。 正是许心一！ 郭奉善和他女友，原本还迟疑，是不是在跟他们说话。 但就见那女生，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 确切的说，是看着郭奉善。 “你，你谁啊？ 我们不认识你吧！” 郭奉善女友的声音，有些胆怯。 她没发现，郭奉善的神情，早已经大变。 许心一虽然穿着便装，但她身上，那种特殊的气质，太明显了。 尤其是目光！ 当警察时间长了，目光里会自带几分审视和威严。 罪犯和他们对视，会像老鼠见了猫一样，打心底里发怵。 许心一当警察的时间，虽然不长，但跟着沈庭，也见了不少大场面，她的目光，比不少老警察，还要更凌厉。 郭奉善几乎是碰触到许心一目光的瞬间，就意识到她是来找自己的。 他更加清楚，对方为什么来找自己。 下一个刹那，他直接起身前扑逃跑，前一个刹那，还亲热恩爱的女友，直接被他撂到了地上。 郭奉善几乎是连滚带爬，狼狈窜出了小树林。 他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自然也知道，如果被抓会是什么下场。 郭奉善面色煞白，就要朝远处逃跑，但忽然，他的右臂被人从身后拽住，然后就是一股巨力传来，将他向后拖拉。 郭奉善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等眼前景象清晰，他已经被摁倒在地上摩擦，双手都被扯到背后限制住。 那女警的声音，再次传来，让郭奉善浑身一颤： “上铐！” 在周围封锁的警员，立刻给郭奉善戴上手铐。 “带回去。” 许心一一声令下，警员立刻将郭奉善带到远处的警车上。 还有一名女警员，过去安抚那明显慌了神的郭奉善女友。 直到警车驶离，那女生依旧满脸的不可置信。 她无法相信，前一刻还和自己你侬我侬的男友，现在竟然被警方抓走了。 关键是，听那女警的意思，男友犯的事似乎还不小，近期好像见不到了？ …… 不单单是许心一这边，去郭奉善宿舍和出租屋搜查的警员，接连也传来好消息。 在郭奉善的学校宿舍，警员们搜到了他的笔记本。 在其中找到了一个隐藏文件夹，文件夹里的内容，和审讯室冯建雄供述的，所谓林钏屹的隐藏文件夹，内容差不多。 警员之前已经搜查过林钏屹的笔记本电脑，在其中的确也发现了这个隐藏文件夹。 对比两个文件夹，警员发现，细节上稍有差别。 两个文件夹里，都有个100页的PPT，内容都是指控冯建雄性骚扰。 只不过，郭奉善那100页的PPT，内容更加劲爆，言辞更加激烈。 相对而言，林钏屹电脑里的PPT，内容舒缓了很多，很多激烈言辞似乎被删掉了。 警方怀疑，林钏屹电脑里的PPT是冯建雄根据郭奉善的PPT修改过的。 他因为接受不了其中那些激烈言辞，因此自行删除了。 “倒是会自欺欺人。” 钱多多如是评价。 至于冯建雄杀人、取肝、烹肝、食用的整个过程，两个文件夹里的影像，相差就更多了。 最明显的一点，郭奉善文件夹里的影像，是没有剪辑删除过的。 在开录像机，检查镜头有没有打开，以及拍摄效果的时候，郭奉善多次入镜。 其中甚至有郭奉善、冯建雄和受害者尸体共同出现的画面。 而林钏屹文件夹里的拍摄影像，这些入镜镜头，全都被删除了。 另外，警方在郭奉善的出租屋里，还发现了一个藏在地板下的小箱子。 箱子里有一部手机，还有不少较贵重的收藏品，其中不少属于五名受害者。 比如葛振先的结婚戒指、齐爽的名牌手表、苟天寻的黄金手链等等。 至于那手机，警方最初打开的时候，并没有在其中找到任何的可疑信息。 只不过警员在手机里发现了一个名为“思言”的APP，这软件支持阅后即焚，以及一键删除双方聊天记录。 负责网络领域的技术人员，修复软件数据。 在其中发现了很多郭奉善和冯建雄的聊天内容，很私密，有的内容甚至可以说肉麻。 还有一点比较有意思，也算是唯一超出了警员预料，甚至超出了沈庭以及全员意料的线索。 在郭奉善的出租屋里，警员还发现了一份纸质病历。 病历显示，郭奉善患有晚期肝癌，情况非常严峻，他可能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有意思的地方在于，警方从医院调取郭奉善的电子病历，发现他的体检结果其实非常好。 尤其是肝脏，根本没有丝毫生病的表现。 那份纸质病历，显然是虚假的，是郭奉善修改自己的真实病历后，打印出来的。 这么做的目的，警员们很容易就猜到了，大概率是用来欺骗冯建雄的。 至于冯建雄有没有被这份纸质病历欺骗，就不好说了。 他能借用妻子的卫健委账户，查不同医院的体检报告。 按说自然也可以查郭奉善的体检报告，但他有没有这么做，就说不定了。 差不多，晚上9点左右，搜查、鉴定工作全部结束。 许心一找到办公室内的沈庭，笑道： “从目前的搜查结果来看，几乎100% 可以确定，郭奉善就是冯建雄真正的同伙。 现在还存疑的，只剩一些细节，恐怕需要审讯才能最终确认。” “我个人比较好奇的，是冯建雄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郭奉善，他竟然能做到这种程度，简直不可理喻。 关键是从目前的搜查结果来看，我们没有找到郭奉善威胁冯建雄的证据。” “或许，郭奉善的威胁，是私底下面对面进行的，因此没有留痕？” “有可能。”沈庭点头。 “不过也不重要，这些东西审讯自然能确认。 就算两人嘴硬，都查到这种程度了，还不愿意老实交代，也不影响案件侦结和后续判罚。” “先审讯那郭奉善吧，他明显比冯建雄好对付多了。” “好，我马上去安排。” …… 第65章 审讯郭奉善！ 没有暴雪的夜晚，静谧悠远。 怀柔区调查局，亮起明亮的灯光。 审讯室外，参与案件调查的警员们，只要有时间的，全都凑了过来。 大家显然也都知道，这个案子要进入尾声了。 此刻大家看着审讯室里的郭奉善，多少都有些意外。 这郭奉善看着倒是比较年轻，也就二十三四岁。 冯建雄的年龄几乎是他的一倍。 关键是他看起来并不怎么帅。 整个人看起来比较瘦小，颧骨微凸，下巴略长，皮肤也不太好，看起来坑坑洼洼的。 “我还以为会很帅呢。” “是啊，能把那么一个大学教授迷得神魂颠倒，我还以为相貌会很突出呢。” “看起来也不咋地啊！ 比沈组长差远了。” “可能双性恋对相貌的要求，比较特殊？” 显然，警员们都有些疑惑。 这个样子的郭奉善，是怎么让堂堂教授对他死心塌地的？ 在外面警员的疑惑讨论声中，审讯很快开始。 “姓名？” “郭奉善。” “年龄？” “24岁。” “籍贯？” “建省常宁市安南县人。” “我们抓捕你的原因，不用我多解释吧？” 郭奉善低头沉默，并没有说话。 审讯员接着道： “你是堂堂研究生，肯定也是聪明人。 你现在什么处境，自己应该很清楚。 前几天，那失踪案的舆论闹得那么大，你肯定关注过。 冯建雄被抓，你肯定也知道。 我们现在既然又抓捕了你，肯定是找到了你涉案的证据。 我就说一个，你那笔记本电脑里的隐藏文件夹，我们已经找到了。 我可以坦白跟你说，你涉案的证据链和逻辑链，我们全都已经掌握。 你没有任何翻供或者逃过刑罚的机会。 就算你现在什么都不说，法院仍旧能给你定罪。 我现在愿意跟你说这么多，是给你机会。 如果你在审讯里能老实交代，法官看在这一点上，说不定能对你从轻发落。 进了监狱，日子也能好过一点。 你好好想想吧！” 郭奉善接着沉默了好半晌，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 “好，我说，我都说。 是这样……” 郭奉善供述的内容，和之前冯建雄供述的内容其实相差不大。 只不过，林钏屹的角色换成了郭奉善。 然后在一些细节上，有细微的差别。 比如，郭奉善和冯建雄第一次见面，是冯建雄给郭奉善的本科班级上课的时候。 郭奉善通过冯建雄言行举止上的一些细节，判断他大概率是同性恋。 调查冯建雄的个人资料后，确认他是动物医学领域的执牛耳者。 一开始，他其实也没有非常明确的计划，要利用冯建雄的资源向上爬。 只是想着，先接触接触看看。 比如，在下课后，积极问冯建雄问题。 甚至主动帮冯建雄擦黑板、打水等等。 一来二去，就跟冯建雄熟悉了起来。 而让郭奉善没想到的是，冯建雄对他同样非常有好感，甚至可以说是一见钟情。 两人熟悉后不久，冯建雄堂堂教授，竟主动给他带早餐、买零食、买衣服、带他出去玩等等。 不管是生活上，还是学习上，都对他非常关心。 尤其是在经济上，提供了很大的帮助。 郭奉善自然明白冯建雄的心意，大喜过望。 他是双性恋，虽然更喜欢女性一点，但能搭上冯建雄这样的大船，未来一定是一片坦途。 这样的机会谁能放过？ 总之两人暗地里偷偷在一起了。 冯建雄那边好像还挺纯粹，单纯是因为感情。 但郭奉善显然不是这样。 他更多是看中了冯建雄的身份和资源。 之后的一段时间，两人相处得算是不错。 简单来说，他们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冯建雄得到了他自以为的感情。 郭奉善得到冯建雄的帮助，考上了研究生。 并且，还被安排在冯建雄学生的手下学习。 只不过。 差不多两个月前，郭奉善发现了冯建雄的异常。 他的情绪很不对。 原本和郭奉善说话都是好声好气，都是哄着的。 但忽然会莫名其妙对他发脾气。 当然，之后很快就会和他道歉。 郭奉善多次询问冯建雄，究竟是什么情况。 冯建雄最终对他敞开心扉。 郭奉善这才知道，冯建雄竟然是想吃人肝。 而且，还必须是健康鲜活的人类肝脏。 郭奉善一开始也被吓了一大跳。 他自然早就发现冯建雄喜食动物肝脏，可吃人肝，这谁受得了？ 不过，郭奉善看冯建雄那么难受，心里其实也不太好过。 和冯建雄在一起，郭奉善的确是牵强附会。 但冯建雄对他也是真的好。 郭奉善的亲生父母，对他都没有这么好过。 也因此，在冯建雄又一次因为人肝情绪崩溃的时候。 郭奉善拿出了提前p好的体检证明。 他和冯建雄说，自己得了晚期肝癌，普通的治疗方法已经治不好。 但老家的村医有偏方，说是健康的人类肝脏，能够治疗他的肝癌。 郭奉善很熟悉冯建雄。 只靠冯建雄自己对于肝脏的欲望，冯建雄可能会一直这么挣扎下去。 可如果郭奉善也需要人类肝脏，冯建雄大概率会义无反顾地，想办法获得人类肝脏。 只不过，让郭奉善没想到的是。 冯建雄虽然真的取得了人类肝脏，可他的方法竟然是去杀人取肝。 郭奉善还以为，以冯建雄的资历，会想办法通过某些黑色渠道，获得人类肝脏呢！ …… 第66章 竟然是真爱？ 怀柔区调查局。 灯光明亮的审讯室内，郭奉善的自述已经来到尾声。 在他发现冯建雄竟然取活人肝脏烹食后，作为普通人的他，自然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他同时非常后悔，不应该编造自己患癌，需要人类肝脏作为偏方治疗，推冯建雄进入深渊。 “主要是，我不知道建雄他竟然会为了肝脏去杀人啊！ 这谁能想得到？ 正常思路，不应该是想办法获得死人的肝脏吗？ 以建雄他的地位和资历，完全可以找关系，神不知鬼不觉拿到死人的肝脏啊！ 就算他想要健康新鲜的肝脏，按说也并不困难。 车祸等意外导致的死亡，每天那么多。 从这些人身上，搞到新鲜健康的肝脏，这不是轻而易举吗？ 建雄他为什么要走极端？ 为什么要杀活人取肝？” 郭奉善抱着脑袋，神情痛苦。 他明显很难接受，冯建雄变成了杀人狂。 但又恨自己，改变不了冯建雄。 更恨自己成了冯建雄的帮凶。 在之后的几次行凶中，冯建雄要求郭奉善跟踪受害者。 郭奉善想拒绝，但他不敢。 一个是，他和冯建雄某种程度上，是一体的。 靠着冯建雄的支持，他如今才能这么顺利。 更关键的是，冯建雄自从第一次杀人之后，就变得非常不对劲。 身为教授，之前身上的那种儒雅气质几乎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身为猎人的戾气与狠辣。 郭奉善不能，也不敢反抗冯建雄的命令。 要不然，他怀疑冯建雄一气之下，可能会将他也杀死。 不过！ 在跟踪了三名受害者之后，郭奉善身心煎熬，天天都要遭受良心的谴责。 他知道自己改变不了冯建雄，只能选择逃离。 深思熟虑之后，郭奉善和冯建雄提出，他想出国深造。 冯建雄一开始自然不同意，也不理解他的决定。 为此，两人还多次争吵。 但最终，冯建雄还是拗不过决心已定的郭奉善。 冯建雄确实非常重视他，找人帮忙，为郭奉善准备好了所有出国手续。 还给了他一笔不菲的生活费。 别说在国外的学习生活了，就算郭奉善在国外生活个十年八年，那些钱都完全足够了。 听着郭奉善的供述，审讯员又问道： “那林钏屹呢？ 冯建雄为什么要杀林钏屹？” “这个……” 郭奉善面色更加难看。 “我是前两天和他告别的时候，才偶然发现他杀死林钏屹的。 我当时也感觉不可思议。 因为林钏屹算是我的同级，我和他是认识的。 甚至建雄和他也认识。 我因此质问建雄，为什么自己同学院的学生，他都要狠心杀害？ 结果他竟然说，要找人给我顶罪。 建雄说，从之前的舆论热搜来看，负责他这次案件的沈姓警官，能力貌似很强。 说不定能抓到他。 甚至能发现这次的案子，他一个人搞不定，他一定有同伙。 以防万一，他找了林钏屹作为我的替罪羊。 万一他被抓，就可以不供出我，让林钏屹代替我的身份。 这样我就能安心在国外读书了。” …… 郭奉善的自述基本结束，主体经过，倒是和冯建雄之前的供述相差不大。 不过审讯室外的沈庭微微皱眉。 他碰了碰身旁的许心一，问道： “许姐，你觉不觉得这郭奉善的供述有问题？” “当然有问题。” 透过单向玻璃，许心一看向审讯室内的郭奉善，目光凛冽。 “这家伙把自己塑造得，太人畜无害了。 在他的供述里，对肝脏迷恋，最终杀人取肝，完全是冯建雄自己的决定和选择。 郭奉善最多假装自己患肝癌晚期，推了冯建雄一把。 这算是他为数不多的过错。 可就算这点过错，他也打了补丁。 说他没想到冯建雄会去杀人取肝，还以为他会通过灰色渠道购买肝脏。 后续他帮忙跟踪受害者，也被他描述成被逼无奈。 再就是，冯建雄让林钏屹取代郭奉善的身份。 事前，郭奉善对此似乎毫不知情。 全都是冯建雄自己的主意。 这可能吗？” 这自然不可能。 郭奉善对自己的描述太傻白甜了，简直就是一个人畜无害的小绵羊。 但他能和一个连环杀人狂为伍，他显然不可能这么无害。 更何况！ 在郭奉善家里，可是搜到了受害者的贵重物品。 在他的笔记本电脑上，更是找到了100多页控诉冯建雄的PPT。 还有冯建雄杀人取肝的视频等等。 这些东西，明显都是用来威胁冯建雄的。 心机这么重的人，说他和案件几乎没有关系，傻子来了，都没办法信啊！ 沈庭笑着道： “这郭奉善倒是会说话。 他的这番说辞，几乎将自己的罪责降到了最低。 如果真的采信了他的说辞，后续再请个好律师，估计最多也就判个三五年。” 许心一点头： “从逃避刑罚的角度考虑，他的说辞几乎是最优选。” …… 破案群内，群成员同样意识到，郭奉善的供述有问题。 KikO：“这郭奉善把自己摘的可真干净。” 唐仁：“什么叫语言的艺术？ 这就叫语言的艺术啦～～” 关宏峰：“@姚学琛。 老姚，刚刚这郭奉善的供述有问题吗？” “当然有。” 姚学琛留言：“这郭奉善的演技，比冯建雄可差多了。 他的这次供述，几乎整个过程的微表情和肢体动作都有问题。 几乎可以作为撒谎、隐瞒微表情的教科书了。 期间，他的情绪还高度紧张。 这些都是不正常的。 郭奉善说的显然不是真相，而是朝有益于自己的方向，在编故事呢。 最明显的： 他提到自己没想到冯建雄会杀人取肝，而不是找渠道获得死人的肝脏。 说这一点的时候，明显撒谎了。 还有，说他事前不知道冯建雄杀了林钏屹，要为他顶罪的时候。 甚至，提到冯建雄用捆扎带勒死受害者的时候。 微表情和肢体动作，也都表明他在撒谎。 这家伙的嘴里就没句实话。” 毛利小五郎：“那现在要审讯冯建雄。 将二人的证词相互印证吧。” 秦枫：“仅仅是供词的话，效力有点低。 而且冯建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郭奉善威胁了，不一定愿意老实交代。 最好能找到实证，彻底证明二人在作案中，各自起到什么作用。” 关宏宇：“但这样的实证不太好找吧？” 关宏峰：“只能尽力了。” 有关冯建雄和郭奉善的个人资料，沈庭之前已经共享并上传过了。 其中存不存在秦枫所说的实证，沈庭都不敢保证。 因此，自然也不好对群成员提出过高的要求。 他直接安排审讯员，再次提审冯建雄。 意外的，冯建雄这次的供述内容，竟然和郭奉善的供述内容相差不大。 能形成完美的对应。 甚至在审讯员告知，郭奉善已经落网，不可能再威胁到他，以及他的家人后，冯建雄依旧坚持自己的供述。 声称郭奉善只是看他被人类肝脏的滋味，折磨得要发疯。 才谎称他患了肝癌晚期，也需要人肝。 只不过，对方并不知道自己会杀活人取肝。 后续帮自己跟踪目标，也是受到了冯建雄的胁迫。 杀死林钏屹，顶替郭奉善，也是冯建雄自己个人的主意。 这些事情和郭奉善，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唐仁：“我擦，这郭奉善上辈子系冯建雄他爹嘛？ 冯建雄竟然这么维护他？” 关宏宇：“就是啊！ 这案子都查到这种程度了。 冯建雄没必要再维护郭奉善了吧？ 郭奉善也不可能再威胁到他了。” KikO：“不会吧不会吧？ 冯建雄对郭奉善竟然是真爱？ 甚至到现在了，哪怕自己注定要被判死刑，也要维护郭奉善？ 多少有点离谱了吧？ Σ( ° △ °|||)︴” 姚学琛：“是不是真爱我不知道。 但冯建雄刚刚的这次供述，也确实撒谎了。 撒谎比较明显的点，都和郭奉善差不多。 只不过，他的微表情和肢体动作，异常的程度，比郭奉善可弱多了。 这说明，他对自己目前的这番说辞早有准备。 不单是内容上有准备。 心理上也有准备。 尤其是他的微表情和肢体动作，并没有太多抗拒的成分。 这意味着冯建雄很明白，他这么说代表着什么，要承担什么。 即便这样，仍旧心甘情愿地提供了这次的供词。 这样的话，可就麻烦了。” 群成员自然明白姚学琛的意思。 微表情分析，甚至测谎仪，都不能作为法庭判案的依据。 就算郭奉善的供词和他的行事作风，有着明显的不符。 可现在，案件的另一方冯建雄，愿意配合郭奉善。 又没有其他能揭露案件真相的人或者物证。 就算明知道郭奉善有问题，可根据疑罪从无，也只能按照两人的供述内容，对他们进行审判。 沈庭微微皱眉。 这还是他第一次，明明抓到了嫌犯，却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有种明知道你手里的是巧克力味的屎，但还不得不吞下的恶心感。 而且不管他怎么思量，都感觉现在的情况非常棘手。 现在的逻辑链和证据链，的确能证明冯建雄和郭奉善是凶手。 但具体的作案过程中，两人所占的比重有多大，恐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正常情况下，这种有多名嫌犯的案子，嫌犯通常会狗咬狗。 审讯的时候，嫌犯会尽量向着对自己有利的方面供述。 比如之前的沈家村杀人案。 这就给了警方各个击破，研究出真相的机会。 可现在郭奉善的供述，的确是向着自己。 而冯建雄不知道犯了什么病，竟然也向着郭奉善供述。 这在审讯里，几乎是不可能出现的情况。 “非常情况，就要用非常方法。” 沈庭想了想，和许心一道： “这冯建雄，好像觉得自己在玩过家家。 玩得还挺深情。 深情，没关系。 他不是有妻子，有孩子吗？ 把他的妻子和孩子都找来。 再把他母亲和兄弟姐妹，全都从老家接来。 冯建雄不是深情吗？ 那就让他自己掂量掂量，他对郭奉善的深情，能不能重过他母亲的母爱，能不能重过他自己的父爱。 我就不信了，他堂堂大学教授，又不是那些无脑的鲜肉粉丝。 还真能为了自己的一个情人，玩为了你和全世界为敌那一套？” 许心一点头： “好，我去安排。 我也不信，这冯建雄能没出息到这种程度。” 沈庭又看向怀柔区局长江冰泉。 “江局，凶器搜查的怎么样了？” 之前，姚学琛分析郭奉善的微表情时说。 郭奉善在提到冯建雄勒死受害者的时候，撒谎了。 沈庭怀疑，勒杀受害者的其实是郭奉善。 而导致4名受害者窒息的捆扎带，一直没有找到。 法医从受害者脖颈上的勒痕判断，在勒死受害者后，凶手就解除了捆扎带。 勒死受害者的地点在大平层，因此捆扎带大概率也是在平层内被处理的。 平层内没有找到，也没有被焚烧销毁的痕迹。 大概率是被丢到垃圾袋里，扔到垃圾箱了。 早有警员去垃圾回收站，翻垃圾山搜寻。 如果能找到那些捆扎带，说不定能从中提取到郭奉善杀人的证据。 到时候，就算两人的证词再统一，意义也不大了。 江冰泉闻言，摇摇头。 “不太顺利。 现在垃圾袋的样子都差不多。 冯建雄那小区对应的垃圾场，要处理周边很大范围内的垃圾。 警员要翻找的体量太大了，目前为止，还没什么发现。 需要我加派人手吗？” 沈庭点点头：“加派人手吧。” 只不过，不管是找冯建雄的家人，还是在垃圾堆找凶器，显然都不是短时间内能做到的。 沈庭安排好相关事宜后，只能默默等待结果。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最先有进展的，竟然不是这两个调查方向。 第二天清晨，沉思了一夜案情的沈庭，几乎是刚睡着，就被破案群的消息提示音惊醒。 他打开破案群一看，发现竟然是柯南的消息。 柯南：“叔叔阿姨，你们看我发现了什么？” 他紧接着上传了一段音频。 …… 第67章 录音！ “小善，你怎么了？这几天我看你状态不太对啊…… 你和我说嘛，究竟发生什么了…… 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惹你生气了吗？ 我最近状态确实不对劲，是我的问题，我向你道歉。 我可以答应你，我会尽快调整的。 我之前跟你说过吧？我对动物肝脏的瘾症，是从小就形成的坏习惯，肯定不可能说改就改掉。 我最近这么个状态，也是因为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对人类肝脏这么迷恋。 如果你实在没有办法接受的话，可以给我点时间，我答应你，这瘾症我一定会改正，彻底戒除的…… 不管怎么样，你不要不理我啊！” 柯南上传的音频里，冯建雄一直在自说自话，唠叨了好半天。 一直沉默的郭奉善才开口： “建雄，不是你的问题。 唉，你看看这体检报告吧。” 哗啦啦的纸页翻动声紧跟着响起。 然后，冯建雄忽然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声音： “肝癌？晚期？这怎么可能？ 小善，你的身体不是一直很好吗？ 不对，这体检报告一定有问题。 一定是他们判断错误。 走，小善，我带你去最好的医院复查。 你一定没事的。” 能明显听出冯建雄的声音剧烈颤抖着。 而郭奉善的声音很丧： “不用了。 建雄，你应该知道的。 恶性肿瘤，医院在出体检报告之前，都会进行二次复检。 恶性肝癌已经是定数，不可能是医院的问题。” “这这这怎么会这样？ 啊，都怪我都怪我。 这是我贪恋动物肝脏的报应啊。 但为什么要报应在你身上？ 为什么？ 为什么得病的不是我？” 冯建雄颤抖的声音里，又多了几分绝望。 郭奉善更显颓丧：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啊。 建雄，你也别难过，这不是你的错。 你是动物医生，应该知道的，这种病谁都可能得。” 可是你明明还有大好人生，明明还有光明的前途。 你明明还这么年轻啊。 冯建雄绝望又着急。 小善，你千万不要放弃。 你尽管去治病，我帮你找最好的医生，最先进的治疗方法。 不行就出国， 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医疗技术日新月异，就算是晚期癌症，也有治愈的可能。 “建雄，你不用安慰我。 我本身也是医生，我的身体我也最了解。 没希望的， 我这种情况，根本没有一点希望。 能活到今年过年，已经是很不错的情况了。 “不会的不会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柯南上传的第一段录音结束。 群成员听完诧异的同时，又感觉有些摸不着头脑。 很明显，音频里是郭奉善确诊了癌症，并告知冯建雄，而冯建雄情绪崩溃，劝郭奉善积极治疗。 让大家诧异的是，整个交流内容听下来， 就算是没有看到体检报告之前，冯建雄对郭奉善的态度也明显是忍让、迁就、哄着。 就算是日常的对话，也明显有主导者、附和者等区分。 而在郭奉善和冯建雄的交流中，明显是作为教授的冯建雄是附和者。 而作为学生的郭奉善却占据了主导地位。 而让大家不明所以的是，这段录音的内容并没有什么特殊。 也就是郭奉善将自己得晚期肝癌这消息告知冯建雄的过程。 这在两人之前的供述里，都是有提到过的。 而且在这件事上，也不存在什么疑点。 所以对目前冯建雄和郭奉善都撒谎的困境，并没有帮助。 唐仁：“小屁孩，你系什么意思啦？ 这录音没什么用啦～～” 毛利小五郎：“柯南，好好写你的作业去吧。 我们讨论的案子对你来说太复杂了。” 沈庭已经能想象到柯南朝毛利小五郎翻白眼的样子了。 不过他倒也没有狡辩，而是继续留言。 “各位叔叔阿姨，你们再听一下这几段音频就明白了。” 他又上传了几段录音。 怀着好奇，大家立刻点开倾听。 这次录音一开始，说话的是郭奉善。 和之前的颓丧不同，他这次明显非常兴奋。 “建雄，我从老家得到了一个偏方，说是可以治疗肝癌。 就算是和我一样的晚期肝癌，也有很多人被治愈。” “偏方？” 冯建雄作为医学领域的大佬，即便是动物医学方向，也不可能信乡下的偏方。 “小善，你不要想太多，更不要病急乱投医。 我已经在帮你联系最好的治疗肝癌的医生。 我跟他是大学同学，明后天我就带你去见他，让他针对你的情况设计最好的治疗方案。 你还是要相信科学啊。” “你不相信我？” 郭奉善语气明显有几分不乐意。 冯建雄连忙否认。 “不是不是。 我只是觉得，相比你老家的偏方，现代医学更靠谱一点。 况且你作为医学生也知道的，很多偏方，别说疗效了，成分都是有问题的。 所谓吃了后症状好转，很多时候都是心理作用。 大多数时候，只会让患者的病症越来越糟糕。” “可是，我试验了那偏方，确实感觉好多了。” 郭奉善语气很坚决。 冯建雄转而委婉道： “那要不这样？你把偏方给我看看。 我看有没有问题？” “可以啊！” 郭奉善直接道： “这偏方其实也简单，和你的爱好倒是一样。 只需要吃用特定药草煮熟的肝脏就可以。 只不过这肝脏不是动物肝脏，而是人肝。” “人肝？” 冯建雄的震惊声和从座位上站起，木椅摩擦地板的声音同时响起。 甚至隐约能听到他吞咽唾沫的声音。 “小善，你是从哪得到人肝的？” “建雄，这个你就别管了。” 郭奉善期待道： “这次找你就是因为找不到人类肝脏了。 我之前尝试的那个人类肝脏，能拿到它运气成分比较大。 建雄，你的人脉不是广吗？ 你一定有办法帮我拿到更多人类肝脏，对吧？” “这……” 还不等冯建雄拒绝或同意，郭奉善再次开口： “对了，按照那偏方，效果最好的人肝，是活人肝。 就是刚从活人身体内取出来，然后立刻放到中药液里面，进行烹调。 这样的人肝，其中蕴含的能量最高，效果才是最好的。 建雄，你一定能帮我搞到的，对吧？” “这，活人肝吗？ 冷冻的人肝，不行吗？ 就算是刚死没多久的人肝，比如出车祸死亡的人肝？ 我之前不是莫名的想尝试人肝吗？ 我最近已经联系了几个渠道， 如果你也需要的话，我应该可以搞到不少这种相对比较新鲜的人肝。” 冯建雄声音颤抖。 郭奉善倒是斩钉截铁： “当然不行！ 给我偏方的人说了，我的肝癌已经到了晚期，太严重了。 如果想治好，一定要用活人肝。 最好是取肝的时候，人还活着。 甚至将肝放到草药里烹好时，人还是活着的。 只有这样的肝脏，所含的有效物质最高，效果才最好。 如果肝脏的主人已经死亡，里面所含的有效成分就彻底逸散了。 对我的病有效，但是效果不会那么大。 建雄，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这……” “建雄，你是在迟疑？ 你不想帮我？ 你不希望我的肝癌晚期被治好？ 你不爱我了吗？” “不是，当然不是。 我当然希望你的病能被治好。 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帮你的。 我一定会帮你找到最新鲜的人肝。” …… 这第二段录音听完，成员多少都有些惊讶。 这录音的内容就比较颠覆了。 和审讯冯建雄，还有郭奉善时，他们供述的内容有非常明显的区别—— 按照两人的供述，郭奉善是看冯建雄被人肝的滋味折磨得不像样子。 才谎称自己患有肝癌，也需要人肝治病。 从而诱使冯建雄想办法获得人肝。 只不过郭奉善没想到冯建雄会选择杀人取肝， 他还以为冯建雄会利用自己的关系和人脉，想办法获得死人的肝脏呢。 这段录音显然颠覆了两人的供述。 从录音内容来看，冯建雄明明已经为自己找了获得死人肝脏的途径。 是郭奉善反复说，他需要活人肝脏才能治病。 这二者之间的区别可就大了。 后者的话，明显是故意杀人罪里的教唆犯，而且是主犯。 至于前者，就比较复杂了，但绝对能争取到比后者轻非常非常多的刑罚。 群成员接着听后面的几段录音。 这些录音更简短。 基本都是郭奉善在催促冯建雄尽快为他取得活人肝脏。 为此，郭奉善多次向冯建雄发脾气。 录音里，冯建雄虽然无奈，但还是哄着郭奉善，并许诺一定会取来他需要的肝脏。 关宏宇：“这录音内容有意思啊。 算是能证明郭奉善和冯建雄撒谎的实证了。” 秦枫：“单单是这几段录音，郭奉善想要用没想到、偶然等理由撇清自己的责任，就完全不可能了。” kikO：“对了，小柯南，你这小屁孩是怎么找到这些录音的？” 柯南：“啊咧，这个这个…… 那冯建雄作为行业大佬，似乎有工作留痕，也就是随时随地录音的习惯。 我在群主提供的冯建雄网盘里，找到了这些录音。 呃，我运气比较好，直接就找到了和他们的供述相矛盾的内容。” 确实是，柯南找阿笠博士帮忙，设计了个小工具。 根据冯建雄和郭奉善的人声特征，在那些录音里进行扫描，获得二人交流时的片段。 然后从转录的文字里搜索关键字，得到了那几段音频。 “小柯南，做的不错。” 沈庭称赞一句后，离开破案群。 他原本想将这几段录音直接提供给专案组的其他人。 然后再次提审郭奉善，这些录音说不定能撬开他的嘴。 但江冰泉忽然找到他，也是好消息： “沈组长，托你的福，走大运了。 游祖源在垃圾场找到了一个外卖袋。 外卖单上的地址，就是冯建雄的平层地址，手机尾号也是冯建雄的手机号码。 那外卖袋里除了外卖包装，还有一些常见的生活杂物，警员还找到了一根被剪断的医用捆扎带。 技术人员正在对捆扎带进行取样处理，说不定能从中找到证明嫌犯撒谎的证据。” 沈庭惊喜的同时，想起捆扎带的特殊，很快又皱起眉头： “捆扎带的话，上面能提取到足够特殊的物证吗？ 这物证需要明确地指明，是谁操作捆扎带勒死受害者的。 而且冯建雄和郭奉善都能接触到捆扎带。 普通的指纹等物证，怕是不能作数。” “应该没问题！” 江冰泉笑道： “这个问题，我也问过鉴定人员。 他们一开始说很难保证搜集到物证。 因为如果凶手拉紧捆扎带时，是戴着手套或者隔着毛巾的。 那捆扎带上自然不可能残留凶手的生物物证。 但他们简单鉴定后发现，捆扎带尾部的锯齿，有被握持用力拉紧时，才会产生的明显的形变。 且形变的形态，和人类五指用力握紧的形态差不多。 更关键的是！ 技术人员在形变严重的部位，提取到了少量的汗液残留。 沈组长，你知道的。 人类的汗液因为饮食、激素的原因，拥有独特性。 鉴定汗液的成分，就能判断出，是两名嫌犯里的哪一个，拉紧捆扎带，致人死亡的。” 沈庭双眼发亮，惊喜点头： “那就没问题了。” 朝阳初升，晨光熹微。 调查局的玻璃上结了明显的冰花。 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如同钻石般的美丽光彩。 差不多上午9点，对捆扎带的鉴定结束。 在用力握持拉紧，导致形变严重部位提取到的汗液，和郭奉善的汗液成分完成了匹配。 且鉴定人员给出证明，郭奉善的汗液几乎深入捆扎带锯齿的最底部。 这需要非常用力才能做到。 普通的接触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且捆扎带形变的状态和郭奉善右手四指握紧后的样子，基本相同。 而捆扎带的卡扣上，提取到了死者齐爽的DNA。 这些证据全都表明，操作捆扎带导致齐爽窒息死亡的，其实是郭奉善。 拿到鉴定报告后，沈庭直接道： “江局，结合我提供的那些录音，再次提审郭奉善吧！ 这次，看他还怎么狡辩。” …… 第68章 会面！真相！ 大京，怀柔区调查局。 在确认录音内容，以及凶器捆扎带完成鉴定后。 对郭奉善的审讯，再一次开始。 一开始，郭奉善仍旧坚称，之前的供述就是事实。 直到审讯员播放录音，尤其是他诱导冯建雄杀人的录音后，郭奉善这才陷入沉默。 就算看了对捆扎带的鉴定报告，他依旧沉默不语，一言不发。 直到审讯员要结束审讯，郭奉善这才辩称—— 录音是假的，是别人拼接的。 捆扎带，他之前做实验的时候多次用过，和案件没有关系。 一定是有人要陷害他！ 审讯员不置可否，也没有和他辩论，直接开始审讯冯建雄。 冯建雄不但智商高，察言观色的能力同样很强。 他一进到审讯室，看到审讯员不急不缓的样子，直接皱眉。 “你们，又查到了什么？” “当然，我们查到了你不愿意说的真相……” 审讯员摆事实，讲道理。 他以为冯建雄这次能死心，老实交代案件真相。 却没想到冯建雄同样坚称，之前的供述就是事实。 对于捆扎带和录音，冯建雄同样说是假的。 这结果让所有警员意外。 郭奉善也就算了，作为罪犯为自己狡辩，这种事情他们见多了。 可冯建雄就太奇怪了。 见到几乎可以说是铁证的证据，竟然仍旧狡辩。 而且是为郭奉善狡辩？ 为了郭奉善，他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 讲真的，就算是有把柄在郭奉善手里，都不可能到现在还维护郭奉善吧！？ 这也太离谱了！ 两次审讯刚刚结束，许心一找到沈庭： “冯建雄的妻子和女儿，还有他老家的母亲，以及兄弟姐妹全都来了。 当地警方找过去之前，他老家的亲属已经听说冯建雄在这边被抓，本来就打算过来看看是什么情况。 不过，他老家稍微有点远，他的家人花了一点时间才过来。” 沈庭点头： “尽早安排冯建雄和他们见面吧！ 也不用和冯建雄母亲他们，说冯建雄不配合审讯什么的。 我看冯建雄母亲年龄挺大，要是受了刺激进医院，就不太好了。 现在物证已经足够，冯建雄和郭奉善愿不愿意老实交代，问题不大。 当然，如果和家人会面后，能让冯建雄改变想法，那就更好了。” 现代刑侦中，嫌犯口供的效力是相对较低的。 如果证据链完整，逻辑自洽，就算没有口供也是可以对凶手进行判罚的。 如果口供和证据链、基本逻辑相矛盾。 自然也是以效力最强的证据链，作为判罚依据。 “好，我去安排。” 许心一道。 …… 冯建雄被带到会面室，一脸羞愧。 甚至在被警员告知要见亲人的时候，他就表现出很强的抗拒。 得知能见到他的女儿，还有他年老的母亲专门过来看他，才答应见面。 亲属这边，反应倒是各异。 冯建雄妻子冷眼旁观。 警员之前找她了解情况的时候，就发现她其实早就知道，冯建雄是双性恋。 只不过他的对象具体是谁，以及冯建雄是杀人狂，这些事她并不知道。 涉案的细节，她自然也不知道。 冯建雄女儿一开始有些怯懦。 但熟悉了之后，围着冯建雄蹦蹦跳跳。 她年纪太小，似乎还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 冯建雄母亲，看起来有几分严厉和恨铁不成钢，但更多是关心和痛苦。 她不知道儿子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儿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只知道自己恐怕要失去这个儿子了。 冯建雄的兄弟姐妹，情绪更加复杂。 有的一脸焦虑。 有的满脸都是苦闷和无奈。 有的是怀疑和不敢置信。 警方给的会面时间，算比较充足了。 但双方分开的时候，明显都非常不舍。 也是在这最后关头，冯建雄的大哥忽然焦急开口： “建雄，你这案子是不是有问题啊？ 我不信你会杀人。 如果你是冤枉的，一定要告诉我，我帮你上诉，帮你找最好的律师。” 冯建雄低头沉默。 一直没说话的冯建雄妻子，神色倒是一动。 她和女儿很早就来到了警局。 虽然警方没有明说，但根据只言片语，还有他们讨论的内容，冯建雄妻子隐约察觉到不对劲。 貌似是罪行的划分出了问题。 虽说她和冯建雄近几年貌合神离，但毕竟做了几年的夫妻，她对冯建雄很了解。 看冯建雄此刻的样子她大概猜到，可能是冯建雄想要承担更重的罪责。 此刻，眼见冯建雄要离开，她冷声开口： “冯建雄，你自己要造什么孽，我不管。 但我希望你记住，你还有女儿。 我可不想女儿因为你，一辈子抬不起头。” 已经转身朝门口走去的冯建雄，浑身一颤。 他扭头看了女儿一眼，眼神里明显有几分挣扎。 “哗啦哗啦～～” 手铐和脚镣的碰撞声中，冯建雄被带出会面室。 过了半个多小时，等冯建雄消化完情绪，警方才再次提审他。 “怎么样？这次愿意说了吗？” 审讯员随意开口。 对冯建雄是否老实交代，明显没有那么看重了。 冯建雄却是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明亮的双眼中满是期待： “我想知道，奉善那边是怎么说的？” “你觉得我有可能会告诉你吗？” 审讯员轻松笑道： “我只能和你说，郭奉善和你还挺有默契的…… 呃，这么说恐怕不太准确。 你们之间恐怕不是默契，而是事先商量好了，面对审讯时，要如何说，对吧？” 这回答，已经算暗示郭奉善的供述内容了。 正常情况下，为了避免嫌犯串供，自然不允许。 但这次的案子，冯建雄和郭奉善的供述本就一致。 两人明显早就统一过口供。 因此，审讯员的暗示自然无所谓。 冯建雄是聪明人，自然能明白审讯员的意思。 他抿嘴沉默了片刻，不死心道： “奉善他就没有说过，对我有利的话？ 和我的供述，也没有矛盾点？” “没有！ 一句都没有！ 自从他被抓到现在，我们审讯过他多次，也有各种实证让他看。 但他始终坚持—— 杀活人取肝是你自己的想法。 受害者也是被你勒死的。 其他细节我就不说了。 还是那句话，你们两个还挺有默契的。” 审讯员笑道：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有的话，我就不陪你浪费时间了。” 冯建雄脸上的失望，溢于言表。 目中的挣扎，也格外明显。 他想到了，为给儿时的自己治疗眼疾，下陷阱诱捕动物的母亲。 想到了为给自己凑学费，上山一起采药材的兄弟姐妹。 想到了任劳任怨的妻子。 想到了可爱如天使的女儿。 还想到了，那几名受害者…… 见审讯员就要起身离开，冯建雄脸上的挣扎和失望瞬间一扫而空，转而叹息道： “好吧，我交代，我全都交代！ 是这样……” 冯建雄直接承认了录音里的内容。 据他描述，他从没想过要杀活人取肝。 对人类肝脏的滋味最好奇的时候，想的也是通过非正常的手段，获得人类肝脏。 最终走上杀活人取肝的路，更多是为了治疗郭奉善的肝癌。 是听了郭奉善的蛊惑，或者说为了满足郭奉善的需求，让他开心。 才选择杀活人取肝。 取肝脏的过程，的确是冯建雄操作的。 但用捆扎带勒杀那三名受害者，却是郭奉善的手笔。 “我也不知道，我心里当时是怎么想的。 总之，我不想让郭奉善伤心，不想让他失望，不想让他觉得我不爱他。 为此，我愿意满足他的所有需求。” 冯建雄低头道。 审讯员则好奇开口。 “郭奉善的肝癌晚期是假的，那份体检报告是他伪造的，这一点你不会没发现吧？” “我……” 冯建雄的嘴巴张合两下，最终长叹一声： “我发现了，不过是后来发现的。 我最初发现的，是郭奉善电脑里的东西。 就是那PPT，还有那些我取肝、烹肝的录像。 我没想到，郭奉善竟然还准备了那些东西。 很显然，这些东西是用来对付我的。 我当时很失望，甚至是绝望。 我想了一整晚，也不明白郭奉善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对他还不够好吗？ 还不够真心吗？ 为了他，我连人都杀了。 也是发现那文件夹的当晚，我用妻子的卫健委账户，查了郭奉善的体检报告。 这才知道，那体检报告是郭奉善伪造的，他根本就没有患肝癌。” “所以你和他决裂了？摊牌了？ 就像你供述的，和林钏屹决裂时那样？” “没有！” 冯建雄的回答，超出了审讯员的意料。 “我没有和奉善说，我发现了那隐藏文件夹。 也没有和他说，我已经发现他的肝癌晚期是假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没有办法和他摊牌。 就算知道他是在利用我，我也无法接受和他彻底决裂。 我还是不想让他失望，不想让他痛苦难过。 我想郭奉善之所以要骗我，肯定是因为他之前经历了很多不好的事情。 他很可怜！ 他要自保，不得已才这么做。 所以，即便郭奉善是在骗我，我也希望他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也希望他能得到幸福。 这是我当时的想法。” “啊？这……” 审讯员微微皱眉。 冯建雄的意思，他完全能听懂。 可他的脑回路，审讯员实在无法理解。 发现一个人从头到尾都是在骗自己，却还觉得对方可怜？ 这个时候不应该失望、愤怒和对方爆发吗？ 这才是正常人的反应吧？！ 不单单是审讯人员，连在审讯室外旁听的一众警员，也都是一脸的错愕。 “这……有点离谱了吧？” “离谱到，我感觉冯建雄是不是还在撒谎啊？” “他真的是大学教授吗？ 我感觉我10岁的儿子，脑回路也不至于这么离谱啊？” …… 沈庭也怀疑，这冯建雄是不是在胡扯。 现在的证据对他其实是更有利的，他是不是想借机说更偏向自己的内容，从而减轻自己的刑罚啊？ 然而！ 破案群内的姚学琛却说，这冯建雄没有丝毫撒谎的表现。 KikO：“这冯建雄是被洗脑了吧？” 唐仁：“我看呀，那郭奉善就是网上说的那种n，n， n什么人格来着？” 关宏宇：“NPD？ 倒是有可能！ 那冯建雄就是他的血包了。” …… 审讯室内，冯建雄继续道： “之后，网上爆发了有关失踪案的舆论。 查了舆论里提到的沈姓调查员。 发现他虽然年轻，但资历其实非常夸张。 他侦破的案子不但多，而且更加复杂。 我自认自己的作案手法，很粗糙。 和那些真正的杀人狂根本没法比。 从那之后，我一直担惊受怕，害怕自己被抓。 也就是这个时候。 郭奉善找到我，说他想出国学习。 我自然知道，他这么突然要出国，肯定也是因为看了网上的舆论，也害怕自己被抓。 我当时没有丝毫的埋怨，第一个想法就是成全他。 甚至自己心底其实也希望，郭奉善能尽快脱离案件的漩涡。 这对我来说自然不算困难。 我很快帮他安排好出国的一切。 后来，他又隐晦地提到。 警方恐怕能查到是同伙作案。 最终可能还是会查到他身上。 他当时看着非常焦虑。 我不想看到他这个样子。 因此许诺，这些细节都会帮他安排好，绝对不会让警方查到他。” “你的安排，就是让林钏屹代替郭奉善的同伙身份？” “没错！” 冯建雄艰难咽了口唾沫： “根据我查过的资料。 要完全掩盖郭奉善是我的同伙，根本不可能。 我能想到的最好办法，就是给你们一名更显眼的、新的同伙。 因此我想到了林钏屹。 我说的那些，他多次向我咨询问题，还有想转到我的名下，就读研究生等等，都是真的。 我查他的体检报告，发现他还患有急性肝炎。 这自然更适合作为郭奉善的替代品。” “林钏屹如果是活的，我们查到他后，他自然会为自己辩白。 所以你就将他杀死？” “没错！ 死人是不会狡辩的。 和之前几人不一样，林钏屹是我亲手杀死的。 为了能让郭奉善彻底安全，我愿意自己的手上沾血……” 第69章 变态的爸、神经的妈、杀人的他 红日高升，万里无云。 连续几天的暴雪之后，今天的阳光格外绚烂，温度也有明显的提升。 路边积雪开始融化，雪水在低洼处汇聚。 夜间因寒冷凝成的冰花，也迅速化作水珠。 怀柔区调查局。 听到冯建雄后半段的供述，警员们再次露出意外表情。 之前根据凶器捆扎带，确定杀死齐爽的是郭奉善。 大家因此以为，其余三名受害者也都是死于郭奉善之手。 没想到并不是这样。 林钏屹竟然是冯建雄杀死的。 关键是！ 他杀人不是为了自己的私欲，也不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罪恶，而是为了保护林钏屹。 继冯建雄无脑保护郭奉善，要送他出国，警员们再一次被他的行为震惊。 “这就是传说中的恋爱脑吗？” “这多少有点离谱了吧？” “被下降头也不至于这么维护对方吧？” “这就是传说中的纯爱？” “什么啊？ 纯爱不是没脑子好不好？ 这冯建雄应该是被PUA了。 再加上那冯建雄是NPD人格…… 呃，就算结合这些东西，好像还是有些离谱。” “简单来说，就是被精神控制了。 前些年不就有新闻吗，北大女生被男友精神控制，最终崩溃自杀。 这样的事情其实并不少见。” 许心一点头： “结合冯建雄的第二段供述，他这么维护郭奉善，反倒容易理解。 如果目前的四位死者，冯建雄一个人都没有杀害。 那他承担所有的罪名，我感觉的确离谱。 可他手上也沾了血，林钏屹是他杀死的。 冯建雄可能会因此产生破罐子破摔的想法。 就是说，他既然注定要因为杀人而接受刑罚，那不如自己承担下所有的罪责，而让林钏屹获得解脱和自由。” “有道理！” 沈庭点点头： “一些细节问题，再问一下冯建雄。 对他的审讯就可以结束了。 至于那郭奉善，再提审他一次吧。 有了冯建雄的供述，这次再看他怎么说。 对了，这郭奉善的个人成长经历，有人在查了吧？ 出卖自己获得资源，教唆冯建雄杀人，还准备了PPT和那些视频。 这可不是正常人会做出来的事。 查一下那郭奉善的成长经历，估计会很精彩。” 钱多多连连点头： “这事是我这边负责的。 我们已经联系了郭奉善的籍贯地，在寻找他的亲属、同学、老师等人，尽量拼凑出他的成长经历。” 沈庭点点头。 对郭奉善的审讯也再次开始。 只不过，郭奉善依旧沉默以对。 即便审讯员告知他，冯建雄已经老实交代了案件真相，他依旧一言不发。 甚至脸上还有一丝嘲讽，觉得警员在诈他。 他似乎非常自信，冯建雄绝对不会“出卖”他。 直到警员播放冯建雄招供的少量片段，郭奉善这才神色剧变。 脸上写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 明显没想到冯建雄会“背叛”他。 只不过震惊过后，郭奉善仍旧保持沉默。 俗话说，不到黄河不死心。 郭奉善这种嫌犯，就属于到了黄河也不死心的类型。 在实际的案件中，其实并不少见。 尤其是恶性杀人案，嫌犯也知道，他们大概率要被判死刑。 如果审讯时老实交代，死刑基本就是板上钉钉，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可如果审讯时不招供不认罪，那后续审判的时候，律师说不定能找到漏洞。 这之间，很可能就是生与死的区别。 所以，郭奉善的选择，从他自身的角度看，其实是很合理的。 这也很符合他的性格。 从他卖自己，搭上冯建雄，以及要潜逃出国等行为来看，这个人极度利己，不管什么事，都只为自己考虑。 但这次，他显然想多了。 目前的证据链、逻辑链，再加上冯建雄的口供，全都太完整了。 郭奉善已经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他不招供，审讯员也不强求，更无所谓，很快就结束了审讯。 这次的大京雪夜失踪案，很快进入侦结环节。 整理资料的过程中，钱多多那边对郭奉善的个人调查也形成了报告。 大部分都是档案里没有记录的，比较私密的内容。 根据郭奉善户籍地警员的走访调查，郭奉善家里孩子很多。 上面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两个妹妹。 全家一共六个孩子。 中间出生的郭奉善，爹不疼，娘不爱。 从小就比较被忽视。 再加上他家里条件非常差，说穷的叮当响，都是夸奖。 明显是超生，但根本就交不起超生的罚款。 甚至当地政府还要给他家补助。 他父亲酗酒，大部分都处于酒蒙子的状态。 还颇有几分自命不凡，觉得自己要不是生不逢时，肯定会有一番大作为，怎么会像现在这样，被困在小山村里？ 酒喝多了，失去理智，就喜欢打骂家人。 据村民说，郭奉善的父亲脑子喝坏了，在私生活方面比较混乱。 不是在村里招蜂引蝶，和多个女人发生关系的混乱。 毕竟他家那条件，也没人看得上他。 而是非常奇葩的混乱。 比如有村民声称看到郭奉善父亲跳到猪圈里，和母猪抱在一起。 还有人说，看到他醉酒后抱着路边的流浪狗。 甚至野槐树上面有个孔洞，高度正合适，也有人看到郭奉善的父亲在做那事。 正是因为太离谱了，当地警方反倒觉得可能是真的。 因为说实话，那些场面，让村民们胡编都很难编的出来。 而且不是一个两个人这么说，是很多村民都这么说。 而不这么离谱的传言就更多了。 从外面找男人女人回家，都是其中比较正常的了。 还有人说看到郭奉善父亲，强迫孩子和他…… 好在郭奉善父亲，已经确认死亡。 十多年前的一个雪夜，郭奉善父亲醉酒后跑到周围山上。 当时郭奉善的哥哥姐姐在外读书，他抱着最小的妹妹到山上寻找。 但似乎没找到，最终带着妹妹回了家。 郭奉善的父亲随后几年再也没有出现。 直到3年前，村民在一处山崖下的乱石洼地里找到了一具尸骨。 经鉴定，就是郭奉善的父亲。 当地怀疑，郭奉善父亲是醉酒后，失足从山崖上滑落摔死…… 至于郭奉善的母亲，倒是很可怜。 她的精神有些问题。 大多数时候都不怎么正常。 有的时候智力只有六七岁小孩的水平，有的时候胡言乱语，根本没有办法交流。 她的这种状态，按说是不符合结婚标准的，但是…… 在这样的家庭环境里，郭奉善的性格要是不扭曲，那才奇怪了。 得到正常的父母关爱，无异于痴人说梦。 童年的时候想要吃饱饭，都要好好哄着他父亲，拼尽一切努力才行。 郭奉善的老师也说，郭奉善在学习上，虽然非常非常努力，但有的时候，为了他想要的，有些不择手段。 而且会展现出超越同龄人的成熟，或者说圆滑。 同学对他的评价，也褒贬不一。 有的人说他人还不错，很容易交往。 但更多的人说他有点墙头草。 不管和他说什么，他都会顺着别人的话说。 永远都是附和别人，似乎没有自己的观点。 在A的团体里，会和大家一起说B的坏话。 在B的团体里，又会和大家一起说A的坏话。 郭奉善好像就没有自己真正的朋友，也没有自己的喜好。 一直都是随波逐流。 此刻在他身边的人喜欢什么，他就喜欢什么，排斥什么，他也跟着排斥什么。 也因此，不少人说，和郭奉善交朋友，感觉很舒服。 但和他又没有办法深交。 当你和他因为假期或升学分离后，这个人能做到彻底从你的生活里消失。 打电话、发短信都没有回应。 过年一起吃饭也约不到他。 之前明明还亲密无间，但扭头就好像完全变成了陌生人一样。 这其中，有几人对郭奉善的描述格外有意思。 他的一名初中同学说，郭奉善好像有踩死昆虫和小型动物的习惯。 他当时和郭奉善一个班，而且一个宿舍。 和他一起走的时候，路上的蚂蚁、蚯蚓、蚂蚱等等，只要看到了，他都会故意碾死。 体育课的时候，郭奉善会一个人倚在篮球架旁边，脚边就是蚂蚁窝，将路过的蚂蚁一个一个全都碾死。 那同学也是偶然发现的，和郭奉善提出过不满。 但郭奉善矢口否认，只说是偶然。 那之后，他似乎收敛了许多，但也只是在人前收敛。 那同学发现，郭奉善周围无人的时候，他的脚下，还是会碾压着什么。 等别人一靠近他，他脚下的动作就停了。 那同学在他停驻的地方，总是会发现蚂蚁等动物的尸体。 而负责动物解剖领域教学的大学老师，则对郭奉善大加赞扬。 说郭奉善对于动物解剖非常有心得，操作起来驾轻就熟。 就算是第一次解剖的动物品种，手法看起来也非常老练，完全不像新手。 那老师称郭奉善是他见过的天赋最高的学生，绝对是学习动物医学的天才。 当然，提供信息的时候，这名老师并不知道郭奉善已经作为嫌犯被捕。 不过，另一名老师对郭奉善则有着完全不同的看法。 他觉得郭奉善解剖动物的时候，太冷静了一点。 冷静不要紧，解剖的多了，都会变得麻木。 可那郭奉善在冷静之下，似乎还有一丝压抑的兴奋。 目光深处的闪亮，就好像兴奋的屠夫，在屠宰自己的猎物。 郭奉善身上的这种气质，或者说感觉，那名老师说自己很不喜欢。 再就是郭奉善的一名大学同学，那女生称，她曾经加入过流浪猫的领养机构。 那机构很正规，也很负责。 被领养走的流浪猫，他们会定时回访。 资料显示，郭奉善就领养过几次。 但回访他的时候，郭奉善一开始说，猫他养的很好，让机构不用担心。 可让他发视频，他只能发照片。 而且领养机构的工作人员确认，都是小猫刚被领养走时的照片。 全新的照片，他一张也给不出来。 之后再联系他，郭奉善就直接拉黑联系方式、删除好友。 那女同学线下去找他，郭奉善直接不承认是自己领养的小猫。 也因此，那女生说郭奉善满口谎话，而且大概率有杀猫虐猫的行为。 她当时气愤的想报警。 但工作人员说，没有证据，只是怀疑，没有用的。 因此只能不了了之。 但那女同学对这件事印象很深刻，这些年来一直耿耿于怀。 竖锯：“结合警方收集的信息，郭奉善的成长环境、成长经历，算是比较详细了。 他会变成如今这样，我倒是感觉不足为奇。” KikO：“酗酒变态的爸，得精神病的妈，杀人犯的他！ ╮(︶﹏︶)╭” 唐仁：“这小子，精神状态估计很早就不正常啦～～” 关宏宇：“这样的成长环境，想正常也不可能吧！” 法医秦明：“从小就缺乏父母的关爱，在极度扭曲的环境里长大。 漠视生命，大概率虐猫，没有什么是非观，为了得到想要的，不择手段。 这样的人，大概率是反社会人格。 选择学习动物医学，大概率是因为可以正规地杀死解剖动物。 郭奉善可能早就想杀人了。 只是害怕法律的严惩，不太敢动手。 发现冯建雄竟然想要尝试人肝后，就假装自己是肝癌晚期，诱导冯建雄取肝。 而郭奉善则上手杀人。 他对冯建雄的诱导，恐怕不仅仅是想掌握冯建雄的把柄，更多是要满足自己的杀人欲望。” 秦枫：“有道理！ 你们说，郭奉善父亲有没有可能也是他杀死的。 他的双性恋，大概率是受他父亲的影响。 郭奉善因此仇恨他的父亲。 当年到山上寻找醉酒父亲的时候，仇恨爆发，将他父亲推下山崖，伪装成坠崖死亡。 当时也是雪夜，或许这件事在郭奉善脑海里种下了罪恶的种子。” 沈庭点点头：“这倒也有可能。” 警方搜集的这些信息，很多都是口供，而且模棱两可。 即便和郭奉善的行为模式匹配度很高，也不可能作为呈堂证供。 但是帮助警员理解郭奉善的行为和心理，理解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作用还是很大的。 完成郭奉善的个人调查后，怀柔区调查局正式发布案情通报。 …… 第70章 通报！消失的失踪者！ 【关于大京雪夜失踪案侦办情况通报。 一、案件基本情况 2025年12月6日，我司接报一起失踪案。 失踪者葛某某，于当天傍晚去医院时，在路上失踪。 怀柔警方接报后，立刻在相应路段搜查。 很快发现葛某某的电动车，以及相关物品。 经初步调查确认，葛某某失踪。 另根据现场痕迹推测，葛某某大概率遭到他人攻击，因受伤被带离失踪地。 之后几日，我局派出大量警员搜索葛某某的踪迹。 但并没能找到对方。 因此，将案情上报大京调查总局。 调查总局整合资料发现，近段时间，大京其他几个辖区，同样有失踪案发生。 2025年12月5日，密云区名为齐某某的居民，当晚从酒吧离开后失踪。 2025年12月4日，延庆区名为易某某的男性，当晚骑共享单车时失踪。 2025年12月2日，昌平区苟某某聚餐喝酒后，在回家的路上失踪。 比对发现，4起案件的发生时间，都是在暴雪的夜晚。 且失踪者都为年轻男性。 失踪的辖区也都位于大京北部。 失踪地、失踪痕迹等等，也都有相似之处。 因此，经专家组讨论后决定，将4起案件并案调查，并组建调查组。 但此案的凶手异常狡猾。 调查组日夜奋战，仍旧没能找到失踪者的下落，也没能确认凶手的身份。 意识到此案非同小可后，大京调查总部委派专案组沈组长，作为此次失踪案的负责人。 沈组长的到来，为案件调查注入了新鲜力量，并且很快为案件带来了突破。 沈组长接手案件后的第二天，就通过案件蛛丝马迹，找到了受害者的抛尸地。 之后在法医、痕检等技术人员的一同努力下，确认本案的凶手为冯某某。 我局警员立刻对冯某某实施了抓捕。 且在其住处找到了第五名受害者林某某。 但沈组长判断，冯某某不可能单独作案，必定有同伙。 嫌犯冯某某虽承认作案，但不承认自己有同伙，且对诸多案件细节语焉不详。 沈组长判断其有撒谎及隐瞒的迹象。 通过对涉案地搜查以及物证鉴定，冯某某的同伙，指向最后一名死者林某某。 推测二人可能因矛盾决裂，冯某某杀死了林某某。 审讯中，冯某某同样承认林某某是自己的同伙。 但沈组长通过观察冯某某的细微表现，确认其再次撒谎，其同伙另有其人。 最终通过恢复行车记录仪数据，以及多番调查，确认冯某某真正的同伙是郭某某。 警方很快对郭某某实施了抓捕。 但审讯过程中，沈组长发现郭某某和冯某某有提前串供的表现，建议对案件细节进行进一步的调查确认。 经过不懈努力，终于捋清郭某某和冯某某具体的作案细节。 二、案件侦办结果 目前，犯罪嫌疑人冯某某对犯罪事实，犯罪经过供认不讳。 郭某某虽然仍旧狡辩，但本案证据链完整，逻辑链清晰，确认侦查结束。 现依法对犯罪嫌疑人郭某某和冯某某刑事拘留，案件移送检察机关审查起诉。 三、警方提示 感谢在本案调查中诸多群众的配合。 感谢在案件调查中，各辖区警员的通力协作。 尤其要感谢专案组沈组长，在本案调查过程中的杰出贡献。 天气寒冷，雪夜难行，望居民小心出行。 一旦发生意外或危险，请及时报案求助。 2025年12月11日。 怀柔调查局】 并不是所有的凶杀案，都会发布案情通报。 通常只有涉及公共利益、社会危害巨大的案子，才会发布正式通报。 这次的大京雪夜失踪案，显然符合这种情况。 不但案件恶劣，且在案件调查过程中，在网上掀起了较大舆论。 为了消除居民不安情绪，并强化社会安全意识，自然需要通报案情。 由于之前舆论的影响，这次案子关注人数众多。 不单是大京居民在关注案件走向，全国的网民也都在等待案件调查结果。 不过！ 怀柔调查局忽然发布案情通报，还是令不少人吃惊。 最主要的是，这结案速度也太快了。 “这调查效率这么高的吗？” “这么快就抓到了凶手？” “我看通报里不是说这次案子凶手狡猾，调查艰难吗？ 好像也没啥艰难的吧？ 就算按照第一起失踪案来算，也就过去了不到10天。 这调查速度不管怎么说都很快了。” “我看通报的意思，这案子能这么快侦破，好像大部分都是那沈姓警员的功劳啊！” “肯定是啊！ 你没看通报里说，因为案件调查困难，才找来沈姓警员做负责人的吗？ 关键是，沈姓警员一来，就找到了抛尸地。 据我所知，抛尸地对于案件调查可是至关重要的。 因为找到了抛尸地，就找到了尸体。 有了尸体，就能根据尸体状态对凶手展开调查。 沈姓警员单单这一条贡献，就非常巨大。” “嘿，我记得之前还有人说自己原来是警员。 然后信誓旦旦地说，沈姓警员绝对不可能这么快就找到抛尸地。 被打脸了吧？” “什么原来是警员啊？ 估计是哪个犄角旮旯的辅警，或者外包的保安而已。 现在上网，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秃毛野鸡都敢自称是金凤凰。” “关键是，沈姓警员还不止找到了抛尸地。 我看通报的意思，这次的两名嫌犯好像挺不老实的。 虽然被抓捕了，但似乎不愿意老实交代。 是沈姓警员多次看出嫌犯在撒谎，促使其他调查员进一步调查，确认案件真相。 这肯定也是很大的贡献。” “这不是废话吗？ 要是那沈姓警员贡献不大，通报里会多次提到他吗？” “话也不能这么说。 正常情况下，警情通报不会专门提到某一位警员的。 就算贡献再大，为了保护警员的隐私和安全，最多也就是私底下表彰，而不会拿到明面上通报。 但这次的情况明显不一样。 之前，受害者家属嫌弃沈姓警员太过年轻，在网上闹出了那么大的舆论。 现在沈姓警员主导案件侦破，调查局自然要为其‘正名’。” “有道理！ 通报里多次提到沈姓警员的贡献，肯定是调查局故意为之。 算是对之前怀疑沈姓警员调查能力的有力回应。” “嘿嘿，之前那沈姓警员被骂，调查局估计也有气。” “这么做是对的。 如果案件侦破后不声不响，也不点明沈姓警员的贡献。 那大家的记忆，只会停留在受害者家人评价沈姓警员太过年轻，能力不行，走后门上位等等。 这对人家太不公平了。” …… 除了讨论通报里的沈姓警员，不少居民对本次案件的细节明显也很感兴趣。 尤其是警方如何发现的抛尸地？ 还有嫌犯是如何撒谎串供的，警方又是如何发现的，后续如何处理等等。 大家讨论得热火朝天。 这些东西沈庭倒是没怎么关注。 不过，当他离开办公室，来到一楼大厅时。 被叫来警局，详细说明情况的受害人家属，立刻就围了上来。 “沈警官，这次案子多亏了有你啊！” “我听那年轻警员说了，要不是你尽心尽力，好几晚都没睡觉，案件不可能这么快侦破。 我替我儿子谢谢你了。” “抓住凶手，我孩子总算也能瞑目了啊！” “沈组长，之前是我不对。 我不应该以貌取人，见你这么年轻，就怀疑你能力不行。” “唉，我也错了。 沈组长，之前是我瞎了眼。” ...... 之前的事，沈庭本就没怎么放在心上。 和几名受害者家人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就要迈步离开，去忙自己的事情。 不过这时，一个妇人忽然从人群里冲出来，抓住沈庭的胳膊。 这人神情非常憔悴，面色几乎可以说煞白，身形肉眼可见的虚弱，可以说如风中残烛一般。 沈庭一眼就认出，她是第四名失踪者葛振先的妻子。 自然也就猜到，她找自己的目的—— 葛振先一直没有找到。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沈警官，我想问问，我丈夫呢？ 为什么只有我丈夫，现在还没有找到？ 他有可能还活着，对不对？ 他一定还活着吧？！” 葛振先妻子，用力抓着沈庭的胳膊： “沈警官，你这么厉害，一定能找到我丈夫的，你一定有办法的，对吧？” 沈庭扶住葛振先妻子，微微皱眉。 葛振先的失踪，确实有些蹊跷。 冯建雄一开始审讯时供述的，葛振先跳车的位置，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姚学琛也确认，他这部分的供述并没有撒谎。 自从确认失踪地点后，警方一直在相应地段搜查。 但并没有找到葛振先的踪迹。 搜查的警员一开始还以为，当时负责绑架葛振先的，并不是冯建雄，而是郭奉善。 因此，葛振先具体的失踪位置，冯建雄是听郭奉善说的。 准确地点，只有郭奉善才知道。 因此针对葛振先的跳车地点，审讯员专门询问了郭奉善。 而郭奉善给出的地点和冯建雄所说的地点，是重合的。 姚学琛同样确认，他没有撒谎。 可偏偏，那附近，警员已经搜遍了。 为了避免遗漏，积雪都被翻了两三遍。 但仍旧没有找到葛振先的尸体，或者说去向。 这就不是暴雪掩盖痕迹，能够解释的了。 葛振先当日跳车后，恐怕又发生了其他意外。 搜查组的人虽然仍旧在卖力搜寻，但大部分人已经认定，葛振先估计已经死了。 不过，死亡的地点可能比较隐蔽。 否则的话，他应该早就出现了。 也因此，警员开始扩大搜查范围，在跳车地更远的地方搜索。 沈庭也感觉，葛振先的情况恐怕不太妙。 但他看着葛振先妻子憔悴的面容，实在不忍心告知她真相。 尤其是，沈庭也知道葛振先的妻子，刚生育没多长时间。 “既然没找到尸体，自然有存活的可能。” 沈庭斟酌着道： “你放心好了，警方已经派出了很多人去搜寻你丈夫。 我也会尽力帮忙寻找。 如果有线索，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好，谢谢，沈警官，太谢谢你了。” 葛振先妻子双手作揖，接连对沈庭鞠躬表示感谢。 沈庭叫了名警员，开车将她送回家。 但有了这个小插曲，他也没心情再忙手边的事情。 将工作移交给其他警员后，他请许心一帮忙开车，来到葛振先跳车的地点。 和负责搜查的警员简单一交流，沈庭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心头越来越沉重。 他如今精通犯罪地理剖绘，对于不同地形的理解，以及不同地形对于案件的影响，不弱于搜尸三人组。 也因此，他一眼就能看出，这边的地形没有什么特殊的。 如果葛振先真的是在这里跳车，然后死在了这附近，按说警方不可能找不到。 “确实不太对劲。 这雪夜失踪案，是不是被下了咒啊？” 沈庭现在接触的雪夜失踪案，其实有两起。 一起是之前高雅失踪。 另一起自然是这次的案子。 而两起雪夜失踪案，案件侦破后，都有失踪者下落不明。 之前是高雅，这次是葛振先。 “那葛振先难道也像高雅一样，有什么隐秘身份？ 不能这么巧吧？ 或许是有搜查的警员偷懒？” 沈庭感觉，后者可能性更高。 之前也确实发生过类似的情况。 尸体的位置并不算隐蔽，但搜查的警员就是没有发现。 也不一定就是搜查得不认真，也可能是被惯性思维欺骗了。 前几年就有一起学生失踪案，派出了很多警力，还有很多社会人员帮忙，搜查范围也非常大，但就是没有找到失踪学生。 最后找到尸体的地方，距离学校竟然只有100多米。 那里有一栋废弃房屋，屋旁有一片竹林。 失踪学生就是在竹林和房屋墙面之间，上吊自杀的。 甚至，有很多搜查人员，都从竹林旁走过。 但由于视野、光线等原因，就是没找到失踪者。 甚至，之后警方派专家到那位置调研，发现那位置看起来不算隐蔽，但如果在竹林后上吊，的确很难发现。 这其中涉及很多东西，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清楚的。 所以，很多时候也不能怪搜查人员。 事情可能就是这么寸。 “问问搜尸三人组吧！” …… 第71章 破案奖励！ 大京市怀柔区！ 葛振先的跳车点。 沈庭也不敢保证自己的判断完全正确，想了想，将这附近的图片、视频等等资料，上传到破案群。 “@竖锯，@吉良吉影，@汉尼拔，@谜语人。 能看出这附近有什么特殊的吗？ 那葛振先就是在这里跳车的。 但现在生死不知。” 片刻后！ 竖锯：“我仔细看了看，这里不算特殊吧！” 吉良吉影：“我也感觉不到这里的特殊。 不就是很普通的道路，和路边斜坡吗？ 说真的，这样的地形，要不是郭奉善被路过的车辆惊走。 葛振先就算跳车，大概率也跑不了。” 汉尼拔：“我看着也差不多。 这里也没什么山林，也没什么洞穴。 缓坡下面倒是有河道，但是几乎干涸了。 就算不干，水面也就将将没过脚踝，而且也已经结冰。 如果葛振先没死，早就应该露面了才对。 可如果葛振先跳车后受伤，在这附近死亡。 这边的地形这么简单，不应该找不到他的尸体。 再就是，如果他跑到较远的地方，然后才死亡，也不太对。 因为这道路的车流量还挺大的。 跳车后，就算受伤，如果有体力能跑远，那完全可以到路面上求助其它过往车辆。 可现在，显然不是这种情况。” 沈庭点点头，搜尸三人组和他的看法显然差不多。 如果葛振先在这附近死亡，不太可能找不到。 这里也没有能导致尸体移位的宽大河流等特殊条件。 如果在更远的地方死亡，那就有两种可能。 其一，葛振先自己跑到远处，但这不太合理。 如果他有体力能跑远，按说更应该到路边求救。 第二种情况，葛振先不是自己去到远处的，而是被别人带走了。 “也就是说，葛振先可能的确求救了，也的确有人帮助他。 正常来说，帮助他的人也应该立刻报警才对。 可现在没有报警记录。” 不管怎么想，葛振先的失踪都有些奇怪。 当时葛振先遇到的人，也是个杀人犯？ 不会吧？ 一个人不可能这么倒霉吧？ 沉吟半晌，沈庭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 只能让警员在周边进一步搜查。 同时发布公告，寻找目击证人。 并征集案发当日，在此处经过的车辆行车记录仪数据。 这周边的监控大多被冰雪覆盖，已经失效。 但车辆的行车记录仪是有效的，说不定能提供一些线索。 冬天的白昼时间短了很多，刚过下午5点，天色已经昏黑。 许心一将沈庭送回家，结束了今天的调查。 回家后，沈嫚嫚立刻拉着沈庭，让他带自己去潘一盼家里看动物。 正好明天是周末，沈庭问了潘一盼，得知她明天刚好也有时间，就约好明天见面。 “耶，太好啦！” 沈嫚嫚高兴地跳了个高，绕着沈庭跑了起来。 沈父和沈母则拉着他聊起了天。 基本都在说这案子之前闹起的舆论。 “哼，他们给你拍的照片可真难看。 连你的一半帅气都没拍出来。” “那些人说话可真难听。 好在最后警局发了通报。 对了，当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咱们村不少人还在网上帮你说话呢！” …… 和父母聊了一会，沈庭返回卧室，系统提示音紧接着响起： 【恭喜侦破大京雪夜失踪案。 破案奖励开始发放……】 【奖励一：基础技能点10个。 鉴于宿主在此次案件的侦破过程中，表现格外出色。 额外奖励技能点5个。 技能点累计剩余43个。】 【奖励二：恭喜获得现金60万。】 【奖励三：恭喜获得死者的馈赠：千杯不醉。 恭喜获得死者的馈赠：钓鱼技能高级。 恭喜获得死者的馈赠：动物医学初级。 恭喜获得死者的馈赠：兼职技巧大全。】 没用的技巧又增加了呢！ 沈庭看着这次的奖励，尤其是死者的馈赠，挠挠头。 和之前一样，馈赠的内容还是很杂。 现金奖励不用多说。 至于技能点，沈庭这次的案子没有兑换全新技巧，竟然一下积攒到了43个。 他还从没有这么富裕过。 想着，他直接进入破案群： “@全体成员！ 破案奖励开始发放了。” 【群成员破案奖励，开始发放……】 【本次大京雪夜失踪案侦破过程中，群成员的贡献汇算中……】 【贡献值汇算结束。 奖励发放！】 【在本次破案过程中，获得第一等奖励的是姚学琛和秦明。】 姚学琛的最大贡献，很显然是案件末期，尤其是审讯阶段。 通过嫌犯的微表情和肢体动作，判断他们供述时有没有撒谎或者隐瞒。 这对最终确认案件细节，提供了至关重要的帮助。 否则的话，很可能被冯建雄和郭奉善骗住。 甚至可能会陷入冯建雄的圈套。 认定第五名死者林钏屹是他的同伙。 至于法医秦明，这次最大的贡献，自然是在案件前期，找到了4名失踪者的共同点—— 近期都做过体检。 且身体状况非常健康。 结合在抛尸地找到的三具受害者尸体，秦明的发现，大大丰富了凶手的画像。 并推测出很多凶手的特征。 这些细节在后续的案件调查中，也都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这项贡献自然也非常突出。 【奖励法医秦明，法医能力提升50%。 奖励姚学琛，微表情分析能力提升50%。】 【本次案件侦破中，获得第二等奖励的是汉尼拔和KikO。】 汉尼拔的贡献在于，在警方于禾子涧村，发现三名受害者的尸体后。 他通过凶手的取肝手法，判断出凶手取肝是为了食用。 从而断定凶手有食人癖。 在寻找抛尸地禾子涧村的过程中，他作为搜尸三人组的一员，自然也做出了很大贡献。 至于KikO就简单了。 在案件后期，冯建雄坚称林钏屹才是他的同伙，不愿招供的时候。 她用计算机技术，复原了冯建雄轿车上删除的行车记录仪数据。 并从中找到了疑似真正同伙的身影。 并使用技术，对模糊身影进行了修复，最终确认嫌犯身份是郭奉善。 【奖励KikO黑客技术提升30%。 奖励汉尼拔，食商提升30%。】 【本次案件侦破中，获得第三等奖励的是竖锯、吉良吉影、沈翊、秦枫、许心一。】 竖锯和吉良吉影在确认禾子涧村是抛尸地方面，自然也有突出贡献。 许心一则是在禾子涧村进行搜查，找到具体抛尸地的过程中，起到很大作用。 沈翊的话，在KikO复原行车记录仪数据后。 他通过刑侦素描，画出了嫌犯的影像。 秦枫，在拘捕冯建雄，并确认其有同伙后就提出。 冯建雄不愿承认自身有同伙，然后又指认林钏屹是同伙，很可能是为了给真正的同伙拖延时间。 他真正的同伙，大概率在近期要潜逃国外。 这为最终确认郭奉善的同伙身份，提供了依据。 【奖励秦枫，记忆宫殿能力提升10%。 奖励沈翊刑侦素描能力提升10%。 奖励许心一，刑侦综合能力提升10%。 奖励竖锯，癌症痊愈10%。 奖励吉良吉影，超仿真美手一只。】 【其余群成员统一获得安慰奖。】 【本次破案奖励，全部发放结束。 期待群成员在下次案件中的出色表现。】 唐仁：“我擦，介次的破案奖励，竟然这么多人都得到了？” 关宏宇：“可惜没有我的。 老哥，好像也没有你吧！ 咱们可真是难兄难弟。” 关宏峰：“下次案子再努力吧！” …… 沈庭则在破案群里留言： “这次案子大家都辛苦了。 接下来几天，大家好好休息。 一旦出现全新案件，我会第一时间告知大家。” KikO：“好嘞，群主老大，再见。” 沈翊：“下次案子，再见。” 唐仁：“群主，你已经休息5秒钟啦～～ 生产队的驴都不敢像你这么歇着啦～～～～ 马上开始下一次案子啦～～～～” …… 冬天的夜晚，静谧无声。 一夜无话！ 沈庭好好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就被沈嫚嫚这家伙，用筷子敲不锈钢盆吵了起来。 “起来啦起来啦～～ 哥哥大懒蛋，快起来啦～～ 太阳都要照屁股啦～～～ 把老哥的大屁股照得红彤彤，像个猴屁股啦～～～” 沈嫚嫚一边敲不锈钢盆，一边在沈庭耳边唱歌。 唱得难听得要死。 沈庭受不了魔音攻击，只能起床。 简单洗漱并吃了早饭后，沈嫚嫚就拉着他在门外等车。 沈嫚嫚有个富二代小闺蜜，也喜欢昆虫爬行动物这些东西。 她们早已经约好，这次要一起去潘一盼家里参观。 且潘一盼已经答应。 也就等了几分钟吧，一辆黑色奔驰就停在沈庭的家门口。 一个和沈嫚嫚差不多大、差不多高的小女生下车。 她穿着黑色连衣裙，扎着两个马尾辫，脸圆圆的，看起来很可爱。 “小玉，你终于来啦！ 我等了你好半天了呢。” 沈嫚嫚立刻扑上去，和小玉抱在了一起。 小玉拉着沈嫚嫚的手，欢快道： “嫚嫚，你今天好漂亮啊！” 然后还看向沈庭，礼貌地打招呼： “沈哥哥，你好呀！ 好久不见呀！ 我听嫚嫚说，你现在当了警察叔叔，好厉害呀！” 小玉虽然人小，但说话却好像个小大人。 之前沈庭送沈嫚嫚上下学的时候，和小玉没少碰面，因此并不算陌生。 “小玉，你好，你今天也很漂亮。 谢谢这次你能来接我们。 你可帮了大忙了。” “沈哥哥，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旁边的沈嫚嫚看小玉和老哥你来我往，你一句我一句的，颇有几分莫名其妙： “不是，你俩聊啥呢？ 在这相亲呢？” 沈庭瞪了沈嫚嫚一眼： “死丫头，别瞎说，上车！” 小玉倒是小脸通红，还忍不住多看了沈庭几眼。 上车后，沈庭和司机也打了招呼，并给了对方潘一盼的住址。 小玉和沈嫚嫚在后排瞎聊着。 “嫚嫚，你老哥好像变帅了呀！” “帅吗？也就那样吧！ 天天邋里邋遢的，好像熊二啊，嘻嘻！ 对了，我老哥有个朋友，长得高高的，胖胖的，还傻傻的，那才是真正的熊二呢！ 等下次，我带你去找他玩。” “好呀好呀！ 对了，你老哥有女朋友吗？” 小玉凑到沈嫚嫚耳边，看着前面的沈庭，小声问道。 “嗨，别提啦！ 老光棍一个！” 沈嫚嫚声音更小： “之前和小高老师在一起，结果被小高老师抛弃啦！ 我老哥还有个朋友，也是警察，是个漂亮姐姐。 我可喜欢那姐姐了，还给我买过零食呢。 但人家那么漂亮，肯定看不上我老哥。” 小玉：“没有女朋友呀。 那你哥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呀？” 沈嫚嫚挠头想了想： “什么样子的呀？ 嗨，只要能看上我老哥，什么样子的都行呀！ 他不挑的。 对了，小玉你家不是有养猪场吗？ 要不给我哥介绍头老母猪吧，嘿嘿嘿！” “哎，你这死丫头，别给我胡说八道啊！ 再胡说，小心我揍你。 你老哥我可受欢迎了，好不好？” 沈庭见沈嫚嫚越说越离谱，扭头瞪了她一眼。 沈嫚嫚立刻嘻笑道： “嘻嘻，开玩笑啦！ 我就知道，老哥，你肯定在偷听我们说话。” …… 很快，车来到一个高档小区。 这小区，外人是不让进的。 需要业主给门卫打电话，才能允许进入。 沈庭找了潘一盼，潘一盼给门卫打电话，门卫这才放行。 来到潘一盼的楼下，潘一盼早就等在那里。 她今天穿着青色羽绒服、蓝色牛仔裤，看着比之前穿讲解员衣服的时候漂亮多了。 看见轿车，远远就摆手打招呼。 轿车停下后，沈嫚嫚立刻跳下车，扑到潘一盼身上： “小潘姐姐，好久不见呀，我好想你呀！ 这是我和你提过的，我的好朋友小玉。 小玉，这就是潘姐姐。 她家里，好多好玩的小动物呢！” “小潘姐姐，你好，我是小玉。” “小玉，你好！ 快跟我来吧，为了欢迎你们，我准备了好多好吃的、好玩的。” 三人聊得热火朝天，朝屋内走去。 沈庭摸摸鼻子，感觉自己有点多余…… 第72章 车祸！失踪！ 朝阳初升！ 沈庭一行很快来到潘一盼住处。 她这房子，竟然比冯建雄的大平层还豪华。 上下叠拼两层。 单层面积就超过了冯建雄的大平层。 一楼应该是日常生活的地方，看起来有些杂乱。 明显有收拾的痕迹，但收拾的不是特别干净。 潘一盼直接带他们来到二楼。 “哇！” “哇呀！ 小潘姐姐，你家里真的什么都有呀！” 沈嫚嫚和小玉同时惊叹，双眼亮得像星星一样。 别说这两个小娃娃了，连对爬行动物、昆虫这些不感兴趣的沈庭，双眼都不由瞪大。 二楼简直堪比爬行动物园。 不！ 比之前去过的动物园可要豪华多了。 一眼望去都是大型养殖缸。 大多都直上直下，从地板延伸向天花板。 缸里布置着补光灯、空气加湿器、加热器等等各种器具。 每个养殖缸，都布置成不同环境。 有热带植物缸。 有沙漠环境缸。 有温带植物缸…… 每个缸里，也养殖着不同的爬行动物。 各种不同样子的蜥蜴、青蛙、螳螂等等，沈庭几乎都叫不出名字。 最普通的，都是近年来挺受追捧的那种兰花螳螂。 所有物种，沈庭肉眼就能看出珍贵。 “咦？好像没有蛇蛇呀！” 沈嫚嫚明显对蛇类情有独钟，发出疑问。 “有的，在这边！” 潘一盼笑着，将几人带到侧屋。 这屋子的两面墙上，全都摞着白色不透明盒子。 每个盒子都比鞋盒稍微大一点。 潘一盼笑道： “蛇会同类相食。 小型无毒蛇用这种垒叠盒养的方法比较合理，也能节省空间。 这个是玉米蛇，没毒的。 你们要摸一摸吗？” “好呀好呀！” “我想摸！” 沈嫚嫚和小玉欢天喜地。 沈庭默默退出房间。 咱就算了！ 咱可没这兴趣！ 之后，潘一盼又带两个小家伙逛了繁育室、有毒生物区等等。 把两个小家伙兴奋得哇哇直叫。 沈庭直接找了个位置坐下，拿出手机，查看葛振先的跳车地。 但不管怎么研究，始终没有头绪。 差不多下午才完成了参观。 沈庭请客吃了饭。 分开前，潘一盼又邀请两个小家伙到她朋友家参观。 两个小家伙自然蹦跳着答应。 第二天！ 沈庭接到调查部的嘉奖通知。 上次案子，所有参与调查的人，荣获集体三等功。 沈庭还获得了10万的现金奖励。 “恭喜你啦，老沈！ 是不是该请咱吃饭啊？” 熊贝贝打来电话，并不要脸地讨饭。 沈庭自然答应。 交流得知，张芊芊的状态好了不少。 熊贝贝这两天接了个斗殴案，马上就要结束了。 等案子结束，就一起吃饭。 几天后，沈庭估摸着熊贝贝那边应该有时间了，直接给他打电话。 “嘟嘟嘟……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嗯？ 没人接电话？ 沈庭有些诧异。 警员，尤其是一线的刑侦人员，通常要求24小时开机，且手机随身携带。 很少会有手机不接通的情况。 他立刻打电话给许心一询问。 “我倒是知道，熊贝贝最近正在处理一起烈性斗殴事件。 具体什么情况，没了解过，但听说快要处理完了。” 许心一在电话里道：“沈庭，你稍等一下，我问问局里什么情况。” 许心一挂断电话后，尝试拨打熊贝贝的电话号码。 但她发现，自己也联系不上对方。 关键是，和他一起出警的辅警，许心一也联系不上。 这显然就非常不正常了。 局里其他人打电话，也是一样。 “沈庭，你不用担心，局里已经派人去熊贝贝处理案件的村子找他了。 这家伙福大命大，还刚交了女朋友，不会有事的。 等有消息了，我马上通知你。” “好。” 沈庭虽然应和，但隐隐还有一丝不安。 他扭头看向窗外。 北方的天气刚晴朗了几天，又有大寒潮来袭。 这次虽然没有降雪，但天空一直雾蒙蒙的，阴沉又压抑。 结束通话，也就不到20分钟，许心一就再次打来电话。 但这次的声音，明显沉重了许多： “沈庭，熊贝贝那边确实出了问题。 刚刚局里派出寻找人员后，没多久，就有下历村民打电话过来。 说是在村口路旁的农田里，发现了一辆倾覆的警车。 车里有一名警员受伤严重，流了不少血。 对了，那下历村就是熊贝贝去处理斗殴案的地方。 车牌号也的确是熊贝贝开出去的警车。 警员立刻到报案人指出的位置调查。 发现车上的警员头部遭受重创，已经死亡。 而熊贝贝和另一名辅警失踪，现场发现了血迹和拖拽痕迹。” 沈庭皱眉：“是斗殴的村民干的？” “应该不是！ 涉案的重点村民，已经被抓了。 我看了一下资料，这案子比较简单，责任划分也比较清晰，熊贝贝处理的没毛病。 斗殴双方的家属，对处理结果也没有太大意见。 按说不至于对警方出手。 更不可能在事后将熊贝贝两人拖走。 咦？ 沈庭，你稍等。 现场警员给我发来了新消息，说是在那死亡警员的上衣兜里，找到了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两句话： 沈庭，听说你很厉害？ 让我看看你有多厉害。 ˉ?ˉ” 第73章 听说你很厉害？ “沈庭，凶手这次好像是针对你的？” 许心一将纸条照片发给沈庭，有些担心道： “我记得，上次高雅蛊惑张芊芊自杀后，她最后消失之前，提醒过你要小心。 有危险会找上你。 会不会就是现在的情况？” 沈庭看着纸条，微微皱眉： “有可能！ 是窥探者动手了吗？” 上次高雅提醒沈庭之后，他就和群成员讨论过。 如果有人要对他出手，大概率是窥探者。 一个是沈庭之前处理的其他罪犯，虽然有的极尽凶残，但基本都是孤家寡人。 想报复沈庭，也没那资本，没那能力。 窥探者就不一样了。 这是一个犯罪组织。 沈庭侦破的几起案子，和窥探者又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对方要针对自己，再正常不过。 再就是从目前的资料来看，提醒自己的高雅，和窥探者绝对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她要不就对窥探者有非常重大的意义，要不就是窥探者最核心的成员。 只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高雅和窥探者之间，似乎不是铁桶一块。 双方之间，貌似有什么问题。 “许姐，你把警车发生车祸的定位发给我。 我去现场看看。” “没问题！ 我开车过去接你，我也正要去现场呢。” 不到20分钟后，许心一开车过来。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神情有几分焦急。 沈庭坐上警车，立刻出发。 “沈庭，听说你很厉害？ 让我看看你有多厉害。 ˉ?ˉ” 车上，沈庭再次看向纸条照片。 字迹是打印出来的，自然不能从笔迹追踪凶手。 当然，非手写的打印字迹，也有很多可以鉴定的方面。 例如，可以尝试鉴定打印机种类。 不同品牌、不同型号的打印机，因硬件设计、打印机制等不同，墨迹分布、点阵规格等等，都会有差别。 如果打印机是比较罕见的型号，就可以尝试进行追踪。 还可以鉴定墨剂化学成分，追溯墨水来源。 鉴定纸张材质、纤维成分、荧光反应等，则有机会确定纸张的批次、来源。 这些自然有鉴定人员负责。 “看这字条的意思，造成车祸，带走熊贝贝的人，似乎是在挑战我？” 字条里提到沈庭很厉害。 沈庭目前公认厉害的方面，自然就是破案了。 “字条里还说，想看看我有多厉害？ 是想在案件里和我交锋？” 沈庭微微皱眉，感觉这次的嫌犯太奇怪了。 对方显然是针对他的，可如果想对他不利，怎么不直接对他出手？ 以窥探者的能力，完全可以尝试暗杀。 可对方没有这么做。 “从字条内容来看。 嫌犯对我的情绪，似乎有些复杂。 不单单是仇视，还夹杂了一些其它东西。” 沈庭有些疑惑。 他和窥探者之间好像只有仇，没有其他牵扯…… “真要说起来的话，高雅应该算其它牵扯。 是因为我和高雅的关系，窥探者才对我情绪复杂？” 现在信息太少，沈庭一时之间，也不敢下定论。 滴滴—— 许心一明显也很着急，路上基本压着限速开。 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下历村发生车祸的地方。 警车从主道左拐，进入通向下历村的村路。 远远就能看到，前方数十米处，一辆警车翻倒在水泥路侧边的农田里。 农田和水泥路之间，有着十数米高的落差。 当然不是断崖那种直上直下的落差。 而是缓坡！ 缓坡靠近水泥路的位置，种着山楂树。 下方靠近农田的位置种着枣树。 二者之间，是一些野生的酸枣、刺槐等等。 前几日的暴雪，几乎将整个缓坡全都覆盖上一层白色。 唯独发生车祸的位置，有一道轿车从道路翻滚下缓坡的痕迹。 沿途的山楂树、野枣，全都被碾压。 地上的黄土被翻到白雪的表面，轿车最终被农田上方的两棵粗大枣树挡住。 从上方的路面到下方的轿车，此刻全都被蓝白相间的警戒带包围。 穿着警服的警员和穿着白大褂的技术人员，已经在警戒带内忙碌。 道路上还聚集了不少村民，在交头接耳议论着什么。 许心一将警车停在警戒线外。 两人下车后，负责这边调查的郑远桥立刻走了过来。 和沈庭、许心一打了招呼，郑远桥眉头拧起： “沈庭，我们虽然也过来没多久，但已经发现了不少东西。” 沈庭和许心一戴上脚套后，郑远桥拉起警戒带，让两人进入。 他走到一条黑色刹车痕的起始位置。 这里的雪地上，明显残留有一条横向的带状痕迹。 宽10厘米左右。 长近半米！ 原本应该有东西埋在雪里，后来被拽出。 “我们现在怀疑，嫌犯在这里埋了刺针式破胎器。” 郑远桥道： “勘察人员在下面轿车的左前胎，找到了多个被刺针刺出的孔洞。 孔洞之间距离65毫米左右。 这是刺针式破胎器的常见刺针间距。” “是谁开的车？ 这种破胎器不是应该很显眼吗？ 不应该看不到吧？” 许心一皱眉。 郑远桥摇头：“这倒也不一定。 案发时的司机是辅警孙立祥。 他平时做事还是很谨慎的，如果破胎器就这么摆在那里，他一定会发现的。 但现在有一种遥控式破胎器。 平常状态，破胎器的尖针是收起的，也就比皮带稍宽稍厚一点。 埋在雪下面，根本看不到。 等到警车来到近处，再遥控破胎器刺出长针。 这时候，别说视线被车头挡住，看不到车底的情况。 就算能看到，刹车也来不及了。” 沈庭点头，跟随郑远桥来到缓坡下。 靠近了才能看清，警车车体破损严重，多处玻璃破碎。 主副驾位置的安全气囊已经弹出，上面有少量血迹。 后排位置，有大量血迹。 郑远桥指着后排位置，叹了一声： “这是辅警张吉惟的血迹。 我们过来的时候，他因为没系安全带，受伤过重，已经去世。 法医初步鉴定，确认他身上的伤痕都是碰撞、摩擦造成的。 暂时没找到他人外力造成的伤痕。 嫌犯留下的和你相关的纸条，是在张吉惟上衣兜里发现的。 司机孙立祥，还有副驾驶位置的熊贝贝，全都失踪。 这边应该是嫌犯拖拉二人时，留下的痕迹……” 郑远桥先后指向几处明显的脚印，还有从主副驾驶位置，延伸出的两道拖拉痕迹。 沈庭粗略检查了那些脚印，根据足迹分析，皱眉道： “嫌犯很小心，全都穿了脚套。 没有留下鞋底花纹！ 但积雪，能相对较好地保留整体鞋印状态。 嫌犯人数不少，至少有五人。 一女四男！ 女的正常体型，身高168左右，体重100斤左右。 男的都比较健硕，身高都在175往上，体重140斤以上。 五人相对都比较年轻。 女的，30岁到40岁之间。 四名男的，20岁到30岁之间。 从相对站位以及足迹痕迹来看，女的应该是发号施令的。 四名男的负责搬运、转移熊贝贝和孙立祥。” 郑远桥点头，朝远处的一名警员招了招手： “小刘，把那书拿过来。” 刘姓警员立刻小跑过来，手里拿着一个证物袋，里面明显放着一本书籍。 侧边沾有殷红血迹。 刘姓警员直接将证物袋递给沈庭。 沈庭接过一看，略显诧异——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学习读本》 “是熊贝贝的？” 沈庭知道，别看熊贝贝这家伙五大三粗的，但他平时就爱看这方面的书。 郑远桥点头，拿出手机，给沈庭展示了一张图片： “这是书的扉页。” 上面用签字笔，龙飞凤舞地写着“熊贝贝”三个大字。 郑远桥滑动手机屏幕，又展示出第二张图片： “这是我们在书里找到的东西。 应该是熊贝贝留下的……” 第74章 纸条和视频！ 郑远桥展示给沈庭的第二张照片，明显是一本书翻开后的书页。 在书页中央，有一个奇特符号。 一个8，被一个圆圈圈住。 8的上下两端，和圆圈贴在一起。 整个符号都是用鲜血画出来的。 看线条粗细，绘制的工具应该是手指。 沈庭看着符号，微微皱眉： “这是熊贝贝在这本书里画的？” “没错！” 郑远桥点头：“警员勘察轿车的时候，在熊贝贝所坐的副驾驶座位底部，找到了这本书。 翻看后，发现了这个符号。 绘制符号的血迹还没干，明显刚画上没多久。 应该是熊贝贝车祸后，特意留给我们的线索。” “熊贝贝留下这符号，一定是很重要的提示。 肯定有其特殊含义。” 沈庭默默沉吟： “这符号要不就来自嫌犯，要不就是我们和熊贝贝共同知道的信息。 这信息可能和这次失踪案有关系。 这符号最简单的解释，应该有两种。 一种自然是数字八，熊贝贝可能在提示我们，关注和八有关的东西。 另一种的话，这符号也可以横过来看。 那圆圈中的8就变成了数学里的无限符号。 这个的话好像就抽象一点了，不太好解释。” 旁边的许心一，目光忽然一亮： “如果是数字八的话，有没有可能是指第八起案件？ 沈庭，我们侦破的第八起案件是万佛山藏尸案。 这个案子本身应该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涉案人张芊芊。 张芊芊比较特殊的方面，就是前段时间遇到了高雅。 会不会是熊贝贝在车祸后，见到了高雅？ 或者他也在提醒你，高雅再次消失前所说的危险，已经出现了？ 他或许在车祸后出现的，那五人身上，发现了窥探者相关的特征，因此有所猜测？” 沈庭点点头：“倒是有可能！ 不过这提醒好像隐晦了一点，不像是熊贝贝的风格。” 熊贝贝性格本就直爽，再加上车祸后情况紧急，他的行动受制，可能还受了伤，脑子不太清醒。 这种情况下，如果他发现了某些线索，想提醒沈庭的话，大概率不会整这么多弯弯绕绕。 “这符号可能有其更直接的含义。 数字八指向第八起案件的话，倒也不一定不对。 但大概率是附加的含义，不是熊贝贝主要想提醒我们的内容。” 许心一点头。 “熊贝贝那脑子，确实不会想得这么复杂。 那这符号究竟是什么意思？ 还有！ 嫌犯究竟想做什么？ 他们留下那纸条，明显是在挑衅你。 带走熊贝贝和孙立祥，是向你下战帖的意思吧？ 他们想看你能不能找到熊贝贝他们？ 或者能不能抓到嫌犯？” “嫌犯现在想做什么？ 不太好说，线索太少了。” 沈庭沉吟道： “接下来的调查，查周边监控、走访调查这些就不用说了，难度不高。 现在最关键的线索有两个。 一个是嫌犯留在张吉惟上衣口袋里的纸条。 一个就是熊贝贝留下的这符号。 前者的话，让鉴定师鉴定一下纸张、油墨，还有打印机型号，看有没有特殊。 那特殊符号的话，或许可以在案件数据库里，看过去的案子里，有没有出现过那符号。 尤其是和窥探者相关的案子。” 许心一点头：“好，我让专案组的警员查一下。” 两人说着，沈庭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沈庭拿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调查部的工作人员。 沈庭立刻接通。 “你好，沈组长，我这边是调查部。 有一个紧急的情况要告诉你。 您那边，熊贝贝警员不是已经确定被人袭击绑架了吗？ 我们刚刚确认，对熊警官和孙警官的袭击，并不是孤例。 昨天和今天，大京范围内还有五人失踪。 和熊警官的失踪情况类似。” 沈庭迟疑：“有什么依据能断定案情类似？ 足够并案调查吗？” “有的有的！ 在死者张吉惟的上衣口袋，你们不是找到了一张字条吗？ 在其余五起失踪案的犯罪现场，警员也找到了类似的纸条。 字条的内容和你们找到的字条，并不相同。 但格式完全一致！” “也发现了纸条？” 沈庭目露惊色： “纸条的照片，你给我发一下吧！” “没问题！” 很快，沈庭的手机上收到几张纸条的照片。 纸条的样式和在张吉惟身上找到的纸条，的确一模一样。 纸条上的内容分别是—— “沈组长，听说你破案很厉害哦！ ˉ?ˉ” “那我们玩个游戏吧！ 捉迷藏你玩过吧？ 我把这些人藏起来，你来找，好不好？ ˉ?ˉ” “你这么厉害，一定能找到他们吧？ ˉ?ˉ” “或者，你能直接抓到我？ 那可就太精彩了！ ˉ?ˉ” “人员已经就位，那就让我们开始游戏吧！ ˉ?ˉ” 除去熊贝贝和孙立祥，失踪的人还有5个，纸条自然也有五张。 每张纸条的结尾，都是相同的笑脸表情。 显然，调查部的判定没错，造成六起失踪案的嫌犯应该是相同的。 沈庭还没来得及多思考，工作人员继续道： “不单单是纸条，嫌犯还在外网发布了视频。 我也传给你看一下吧！” 还发了视频？ 这嫌犯到底想干嘛？ 沈庭疑惑间，点开工作人员传来的视频。 视频一片漆黑，但有声音传出： “大家好，在这里，我邀请所有人欣赏一场游戏。 我听说华国大京有一名天才调查员，名叫沈庭。 近年来，凡是沈大神探接手的案子，全都无往不利，堪称传奇。 我最喜欢天才少年了。 因此想和沈大神探玩一玩。 游戏规则是这样。 我绑架了沈大神探的两名同事，还有其他5名大京市民。 他们全都被我藏在一个地方。 沈大神探，要去将他们找出来。 对了！ 如果就这么找人，未免太无聊了。 游戏嘛，自然更刺激一点才好玩。 沈大神探，你说对不对？ 所以，为了让这游戏更刺激，失踪的那几人，失踪期间会互相残杀。 不要怀疑，我们可以做到。 就是说，沈大神探找到失踪者的时间越晚，幸存的人数就会越少。 哈哈，这是不是很有意思？ 对了，我们在隐藏他们的地方还设置了炸弹。 倒计时三天，从现在开始计时！ 如果沈大神探三天内还找不到他们，可就要和他们永别喽。 沈庭，你可要加油，我很期待你的表现哦！” 视频里声音结束，漆黑画面的中央出现一个红色倒计时： 71:59:48…… 第75章 嫉妒和不服气？ 因为气温较低，大京路面上的积雪和寒冰还没有完全消融。 警车在路上的行驶速度，并不算快。 在得知还有五人失踪后，沈庭打算先去失踪地查探一番。 警车内，专案组一名警员开车，其他警员整理资料。 沈庭坐在后排，默默沉吟。 根据之后的五张纸条，还有外网的视频，他之前和许心一的讨论，基本是正确的。 嫌犯的确是冲着沈庭来的。 对方没有用暗杀等能直接威胁生命的手段。 但更加卑劣，更加恶毒。 不但绑架了沈庭的朋友，还绑架了其他无辜的人。 关键是在网上发布视频，传播这件事，让全世界的人都关注。 如果沈庭最终找不到失踪者被隐藏的地方。 或者找到的时间超过72小时，失踪者全都因他而死，沈庭肯定会身败名裂。 KikO：“很显然，这就是嫌犯的目的。 他们不仅仅是要群主的小命，还要让群主的名声彻底臭大街。 群主惹了不该惹的人吧？ ヾ(O゜_，゜O)ノ” 唐仁：“群主不要怕，干他们啦～” 关宏宇：“这次的嫌犯够恶毒的。 抓群主的朋友，给群主内部压力。 在外网发视频，给群主外部压力。 设置了三天倒计时，在时间上给群主紧迫感。 失踪的七个人，还会自相残杀，找到他们的时间越长，死的人可能就越多。 这每时每刻都会让群主紧张。 真阴险啊！” 竖锯：“嫌犯步步为营，目前为止的每个举动，显然都是精心设计过的。 花这么大心思对付群主，却没有用直接威胁群主性命的手段。 很明显，嫌犯不想让群主这么轻松地死去。 他们想慢慢折磨群主，让群主生不如死。 群主这次，最好小心点！” 毛利小五郎：“嫌犯对群主的仇怨很大。 是咱们之前多次讨论的窥探者。 或者是群主得罪过的其他人？” 柯南：“窥探者的概率确实更高一点。 群主和窥探者最直接的矛盾，就是多次侦破和窥探者相关的案子。 但仅仅是这部分的仇怨，窥探者直接对群主下杀手就可以了。 感觉没必要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 这里面肯定还有其他事。 或许，和那高雅相关？” 沈翊：“凶手留下的六张纸条也有意思。 在每张纸条的最后，凶手都留下了笑脸符号。 ˉ?ˉ 根据我对嫌犯的研究，如果嫌犯在现场留下能表达情绪的符号。 那符号本身的情绪，通常不是凶手准确的状态。 他们的状态，大概率和符号的情绪相反。 就比如这次的笑脸符号，表面看是开心和欢笑。 但隐藏在笑脸背后，凶手真正的情绪更可能是愤怒、苦闷和不满等负面情绪。 这也和嫌犯对群主这么大的仇视，相对应。” 姚学琛： “我的看法和沈翊差不多。 这在凶手的文字里也有体现。 尤其是第一张字条，凶手写道—— 让我看看你有多厉害。 大家可以想象一下，日常生活里，什么情况下会说出这句话？” 关宏宇：“不服气吧！ 我刚看一个电视剧，是打篮球的。 主角天分高，人人敬仰，配角就暗中使绊子，心理活动里就出现了类似的话。 ‘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厉害。’ 配角当时的情绪应该是不服气，再加上嫉妒。 留纸条的人应该也是类似的情绪吧！” KikO：“但是不太对吧？ 嫌犯仇视群主，倒是正常。 可不服气和嫉妒从何说起？ 一般是同一个领域，有差异的人才会产生类似的情绪吧！ 调查者和嫌犯这种相互对抗的领域，没理由会产生嫉妒吧？” 毛利小五郎：“确实很奇怪！ 从嫌犯目前的举动来看，明显是想挑战群主在调查领域的权威。 那他不服气和嫉妒的，是群主的破案能力？ 这应该是群主的同行，才会产生的想法吧。 作为罪犯，一个调查者调查能力那么强，他产生的情绪的确更应该偏向仇视才对。” 汉尼拔：“嫌犯不一定就是对群主的破案能力，不服气和嫉妒。 人的心理是很复杂的。 不能这么简单地进行论证。 嫌犯有可能是其他方面，对群主有不服气和嫉妒。 但在这个方面，嫌犯完全比不上群主。 因此只能退而求其次。 想尝试在群主最擅长的方面打败他，从而证明自己比群主强。 这其实也是很正常的竞争心理。” 秦枫：“那现在的问题是，群主在哪些领域，或者做了哪些事情，导致嫌犯嫉妒和不服气？” 群成员们略作沉吟，脑海里就出现了同一个名字—— 高雅！ 这次的案子，大概率和窥探者有关。 而沈庭和窥探者之间的关联，除了案件，就只剩高雅了。 根据刚刚的讨论，案件调查能力，先排除。 那么答案不言自明。 KikO：“嘿嘿，群主老大，好像有人嫉妒你和小高老师的亲密关系呀！ (^_^)” 唐仁：“说来说去，原来还系爱情惹的祸啦～” 关宏宇：“现在的意思是说，窥探者里可能有人也喜欢高雅？ 或许还对她展开过追求，但被拒绝了？ 结果，小高老师和群主甜甜蜜蜜的。 对方因此心生嫉妒，想要报复群主。 这才设计了这次的报复计划，不但要让群主身败名裂，还要证明自己比群主更厉害。 是这个意思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似乎更合理。” 这么曲折吗？ 而且，不至于吧？ 沈庭微微皱眉。 他倒是觉得，大家的分析有几分道理。 但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自己和小高老师之间的关系，好像还没到会令人生妒的程度。 因为他和小高老师，勉强算刚开始交往。 其实都还没确认情侣关系呢！ 按说不至于招人嫉恨吧？ …… 第76章 舆论！搜寻！ “大新闻啊！ 变态罪犯绑架七人，逼大京调查员沈庭玩‘捉迷藏游戏’！” 下午一点，一条附带嫌犯外网视频的帖子，在本地论坛炸开。 十分钟内转发破万。 视频下的评论吵成一团。 “卧槽！ 这罪犯这么大胆？ 这么刺激？ 竟然敢挑衅调查人员？” “卧槽，确实够大胆啊！ 不但敢挑衅调查员，还绑架了两名调查员。 武警都要出动了吧？” “这么大胆的罪犯可不多见啊！” “话说，视频里提到的沈庭，就是上次失踪案闹起舆论的警员吧？ 这是又摊上事了？” “俗话说，人红是非多。 能力太强，也容易招惹是非呀！” …… 很快，一些新闻APP，也开始推送新闻简报。 评论区迅速涌入数千条留言。 “警方到底行不行啊？这么久还没找到人？” “卧槽，楼上开什么玩笑？ 案子刚发生几个小时，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找到？” “哼，给外国人找自行车的时候，倒是能找到。 现在7个活生生的人失踪了，反倒找不到了。” “楼上是不是没脑子？ 偷车贼和这种变态罪犯能是一回事吗？” 一些大V，都开始下场。 拥有千万粉丝的知名律师“罗某说刑法”转发了相关视频。 并配文：“当法律遭遇极端挑衅，我们守护的底线何在？” 这条微博迅速获得上万转发。 另一个情感类大V则分析： “嫌犯的目的不是杀人，是诛心。 他要沈庭在众目睽睽下，身败名裂。 真恶毒啊！” 朋友圈和微信群里，各种真假难辨的消息，也开始蔓延。 “我同事的二叔是警察，说那两个被绑的警员一个刚结婚，一个孩子才满月……” 这条消息后，附了三个双手合十的emOii。 “最新消息！ 由于沈庭长时间没能找到隐藏人质的地方，人质已经死亡一名。 现在只剩6人幸存！” 紧接着下面有人反驳：“辟谣了，那是假消息，别传了！” 在知乎相关话题下，一篇长篇分析被顶到最高赞。 “从犯罪心理画像看，嫌犯具有极强的反社会人格，同时表现出对沈庭个人的深刻怨恨。” “其核心诉求并非钱财，而是要通过这场公开‘测试’，摧毁沈庭作为刑侦天才的公众形象，使其身败名裂。” “大概率是熟人作案。而且和沈组长有比较强的竞争关系……” 分析下面很多人顶贴，还有人转发给大京警方。 街头巷尾，小饭馆内的人们都刷着手机。 议论纷纷。 “听说没，那个变态狂点名要找沈庭玩捉迷藏游戏。” “这沈庭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是真的吗？ 不会又是哪个傻逼电影的傻逼宣传吧？ 哪有人敢这么挑衅警方啊？” 一些小众论坛甚至出现了“竞猜帖”。 “下注了下注了！ 猜沈庭能不能救下人质！” “我赌救不了，3天时间太短了。” “是啊，大京这么大，怎么找？” “也不一定，听说沈组长特别厉害。” “能不能找到，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万一找不到，一定会有人网暴沈姓警员。” “没错，现在傻逼可太多了。” …… 大京昌平区！ 一条通往山林的泥泞小路上。 一处位置被警戒带圈出。 此处是一名失踪者的失踪地。 他在山上放了抓野兔的陷阱，凌晨上山检查。 家人发现联系不上他后报警。 沈庭带领调查组检查了失踪地的特征。 然后又在周围找到高点，观察附近地形。 收集完资料后，将此处地点在地图上精确圈出。 为后续进行犯罪地理剖绘做准备。 返回警车后。 警车启动。 驶向下一个失踪地。 许心一将一个平板递给沈庭，皱眉道：“这是组员收集的网上的讨论内容。 对你造成舆论压力，可能是嫌犯在外网发视频的原因。” “这次事件已经造成了超千万人的关注度。 上面人压力也很大。 咱们这边自然越早找到失踪者被隐藏的地点越好。” 沈庭点点头，没有说话。 对于寻找七名失踪者的位置，他早有计划。 寻找失踪者和寻找抛尸地，异曲同工。 沈庭所掌握的犯罪地理剖绘，一样有用。 当然！ 二者之间也有差别。 “从嫌犯目前提供的游戏规则来看，这七名失踪者肯定还是幸存的。 这七名失踪者之间，似乎还要进行自相残杀的游戏。” “这就意味着，他们是聚集在一起的。 藏地还需要有一定的空间。 能逃能躲。” “否则，自相残杀的游戏玩不起来。” “这个地方还需要与世隔绝，否则，如果失踪者呼喊求救或发出剧烈声响。” “会吸引路人注意，暴露位置。” “凶手所做的这一切就没有了意义。” “隐藏地还需要是封闭的空间。” “且封闭的墙面比较坚固。” “至少就算七人共同努力，也无法破开墙面……” 总结一下的话。 凶手选择的隐藏受害者的地方。 是一个与世隔绝。 外墙厚实坚固且封闭的巨大空间。 大概率有一定的跑动或隐藏余地。 “这样的地方可不好找。” “比抛尸地的要求高多了。” 抛尸地的标准。 说来说去其实只有一个。 足够隐蔽！ 尸体不会说话。 不会发出响声。 不会移动。 且不需要太大空间。 随便一个几平米的小空洞。 尸体往里一丢。 容纳十几具尸体都没问题。 相对来说。 本次案件里的隐藏地。 要求高了不止一个等级。 沈庭能想到的只有废弃隧道、废弃矿坑、地下防空洞、废弃地下施工通道等类似的地方。 “凶手不可能为了一次游戏，专门建造出符合要求的地方。” “不但费时费力，建造的过程还会引人关注。” “对现成的废弃地进行改造，才更合理！” “符合上述要求的地方可不多。” “寻找起来应该比找抛尸地简单不少。” 当然！ 这次的挑战，如果换成其他警员，难度自然很高。 毕竟嫌犯的隐藏地需要在整个大京范围内，甚至超出大京的范围内寻找。 面积太大了。 会让人无从下手。 普通警员所掌握的犯罪地理剖绘。 又不如沈庭精深。 无法圈出高概率区。 再加上各方面的压力，所需要克服的困难，实在太多了。 就算沈庭，其实也不敢大意。 他进入破案群。 征求群成员关于隐藏地的意见。 大家的看法也和他差不多。 都认为凶手选择的隐藏地，比常见的抛尸地更加罕见。 …… 警车疾驰！ 其余几名失踪者的失踪地，相距比较远。 沈庭花费了大半天的时间，才将所有位置探查完。 返回调查局后。 他立刻对6个涉案地点进行犯罪地理剖绘。 第一步。 数据收集。 涉及到失踪者失踪地点、受害人最后的行动轨迹、被发现失踪的时间以及案件详情等等。 这些细节，专案组的警员已经帮他完成。 包括第二步，地图标绘。 将6个涉案地点，精准标注在地图上。 专案组警员也已经代劳。 第三步，空间模式分析。 这就涉及到犯罪地理剖绘的专业知识，需要沈庭自己来了。 这一步需要分析6个涉案地点的分布模式，尝试寻找出它们之间的规律，相同点或者相对关系。 通常的案件，涉案地点会符合某些特定的模型。 比如圆心模型。 涉案地围绕一个相同的中心点分布。 但并不是所有的案子，都能套入模型。 比如上一次的大京雪夜失踪案。 凶手提前确定目标，对其进行跟踪。 因此。 失踪者的失踪地之间，关系会很弱。 不会形成特定的模式。 这次的案子也差不多。 7名失踪者绝对不是嫌犯随机选择的。 熊贝贝和那名辅警就不说了。 其余五人。 有的喜欢打猎，经常上山抓些野兔什么的。 有的是自由搏击教练。 还有弓箭爱好者。 健身教练。 攀岩爱好者等等。 这些人的体力全都比较好，可以进行强对抗性的活动。 嫌犯选择他们，肯定不是巧合。 嫌犯在录音里说，会让7名失踪者自相残杀。 显然也不是危言耸听。 正是为了这个目的，嫌犯可能才选择体力比较好的目标。 体力好，有特长，大概率也是嫌犯选择目标的核心标准。 “所以这次案子和大京雪夜失踪案相同，6个涉案地点构不成特定模式。” 沈庭默默观察地图上的6个涉案地点。 这一步虽然名叫空间模式分析。 但对于特殊案件，并不一定需要确定空间模式。 因为涉案地点本身可能就没有太强的关联。 这种情况，自然不能强求。 地理剖绘师需要做的，是熟悉涉案地点的特征。 甚至二者之间、三者之间的相对关系。 这能反映出凶手的某些心理。 这也是为什么沈庭白天亲自去6个涉案地探查的原因。 第四步，数学模型计算。 这自然是最核心也最关键的一步。 不但需要考虑缓冲区效应和距离衰减原理。 还要对凶手的作案心理、作案逻辑。 隐秘地点选择的标准。 以及案件发生地整体的地形、地貌和气候等等，都进行综合研究。 结合所有这些信息，设计出特殊算法。 从而判断嫌犯大概率会选择哪里作案。 这一步，沈庭花的时间最多。 他反复设计算法，然后又反复推翻。 最终终于在凌晨天蒙蒙亮的时候，生成了地理剖绘报告。 在地图上圈定出凶手选择隐藏地的高概率区、中概率区和低概率区。 一直在等待的专案组警员，立刻围了上来查看。 “咦？高概率区在门头沟那边？” “门头沟区清水镇？这地方不是我家附近吗？” “这边的地形确实复杂啊！” …… 沈庭圈出的高概率区域，位于门头沟区西北部的清水镇。 这边是有名的高山区。 沈庭圈出的位置更接近深山区。 海拔超过2300米的灵山和将近2千米的百花山，都在其中。 周边还有森林公园，龙门涧河道等等。 沈庭直接道：“我去这高概率区内查探。” “留一组人，查一查我圈出的区域有没有废弃隧道、矿山、防空洞等设施。” “对了！发个公告，收集高概率区内的异常。” “还有，注意一下有关高概率区内的举报电话。” “没问题！” “我留下负责这些事情吧！” …… 现在刚好天亮，沈庭等人驱车前往高概率区。 沿途还买了早餐。 虽说目前事态紧急，但人是铁饭是钢啊！ 迎接着初升的太阳。 调查组来到清水镇这边。 他这次圈定的高概率区，范围稍微有些大。 而且大部分地方都是山地。 探查起来难度比较高。 沈庭将这边的地形上传到破案群，让搜尸三人组规划出高效的探查线路，然后沿线路探查。 由于时间紧急，沈庭还让搜尸三人组规划出，有必要他亲自去查看的地方。 这样的话，就可以分组行动。 比较关键的，需要亲眼查看的地方，沈庭亲自去。 没那么关键的路线，让专案组成员去查探。 然后沈庭共享警务通和无人机的视频，上传到破案群就可以。 即便分组行动，十多个小时后，下午3点多，也才勉强探查完。 搜尸三人组又研究讨论了将近一个小时。 然后才给出可疑地点。 一共有四处！ “四个地点吗？” 沈庭简单检查搜尸三人组圈出的地点。 将四个地点在地图上圈出。 他原本想让专案组成员分组，分别到四个地点探查。 但想了想，还是先联系留守在调查局的警员。 “小赵，我之前不是让你搜集高概率区域内，有防空洞或废弃隧道等地点吗？” “搜集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 赵姓警员连忙道。 “我们联系了门头沟那边的警员。 还联系了规划部门，取得了不少资料。” “沈组长，你所说的特殊地点，我都已经在地图上圈出来了。” “现在发给你？” “好，发给我吧！” 很快。 沈庭收到赵姓警员发来的地图。 上面确实标注出了很多特殊地点。 少说也有五六十处。 不过。 沈庭将这地图和搜尸三人组圈出的四个可疑区域一比对。 绝大部分地点都被排除。 能重合的地点只有6个。 关键是！ 沈庭比对这6个地点的资料，发现有的地点虽然在搜尸三人组圈出的范围内。 但并不适合作为7名失踪者的隐藏地。 要不就是空间太小。 要不就是密封性不够好。 沈庭和搜尸三人组一起研究。 最终一致认为最可疑的地点是一处煤矿群…… 第77章 乌龙？！ 资料显示，那煤矿洞多年前已经被废弃。 矿洞密集且连通性很高。 部分区域，还是抗战时期遗留的坑道。 结构非常复杂。 甚至矿洞内的巷道，并不是单一的一层，能分成多层。 如果掐出一段区域， 将首尾引爆坍塌，很容易就能制造出复杂的密闭空间。 在里面，叫天天不应 叫地地不灵。 嫌犯对于隐藏地的要求，基本都能满足。 …… 门头沟区清水镇。 专案组车队，驶过109国道最后一段柏油路。 然后扭头扎进一条布满冰雪的小道。 警车一直驶到前方无路可走，沈庭等人这才下车爬山。 沿着山路攀爬了将近两个小时，眼前终于出现了几座绵延的秃顶雪山—— 门头沟清水镇废弃煤矿区。 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这里的嫌疑度最高，他自然要亲自探查。 其他几个有嫌疑的地点，已经派了其他小队去调查。 这里的矿洞，局部已经坍塌，肉眼可见的废弃了很长时间。 山坡上，还能看到歪斜的“安全生产”铁牌，半埋土中，锈迹斑斑。 一行人来到废弃矿洞近处。 一个四五十岁的男性快步跑了过来。 他身上裹着洗褪色的军大衣，头发看起来乱糟糟的。 明显没来得及打理，就被人打发过来了。 “您好，您是沈组长吧？ 我是这边的护林员赵四，在这里工作了将近20年。 领导让我过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边的情况。 你们有需要或者有什么疑问，尽管跟我说就行。” “四哥，麻烦你了。 我想问一下，这边最近有异常吗？” 沈庭目光扫过矿洞，大部分区域都被白雪覆盖。 赵四搓了搓冻红的耳朵，皱眉道： “异常？ 好像没什么异常啊！ 我反正是没有注意到。” 沈庭点头想了想： “那这几天，你有没有见到有人往这边来？ 或者听到什么响声？” 他点了一根烟，递给老赵。 赵四赶忙接过香烟，眉头紧皱： “我巡山的那几天，反正是没看到什么人。 这冰天雪地的，一般没人想不开会往这边跑。 我们巡山的都很少过来。 别说是人了，连野狗都不会来矿山这边…… 可要说声音的话，三四天前吧，我下班出山的时候。 好像还真听到过轰隆声 跟打闷雷似的！ 声音传来的方位，好像还真就是这矿洞这边。” 老赵回忆着： “我当时也没怎么在意，只当是山塌了，或者山上的雪塌了。 但现在想想，那声音确实不太对劲。 没有那么闷！ 好像更震耳一点。 有点像……爆炸？” 赵四似乎也有些拿不准。 沈庭急切道： “赵叔，麻烦你仔细回想一下那声音。 这对我们很重要。” 赵四抽了口烟，皱眉回忆着： “你现在让我说的话，我还真觉得那声音有些像爆炸。 我当年也在矿上干过。 那声音和当年矿上炸巷道，一个动静！ 不过，我当时距离有些远。 所以实在拿不准。” 沈庭点点头，问了一些细节，拿到矿洞内部的大致构造图后，感谢了赵四，然后带人来到一处矿洞入口。 他将矿洞构造图上传到破案群。 让搜尸三人组确认哪个部位，更适合制造独立空间，隐藏7名失踪者。 搜尸三人组很快确定了四个区域，并画出了探查矿洞的路线。 沈庭直接将现场的武警和专案组警员、当地派出所的警员，分成四个小队。 让他们分别沿搜尸三人组划定的路线，进矿洞搜查。 …… 太阳西沉，光芒昏黄。 冷风从山野间吹过，声音类似野兽的呜咽。 矿洞入口的探照灯，将沈庭的影子拉长在雪地上。 耳麦里，每隔十分钟就传来一次简报： “A组抵达一区，暂未发现异常。” “B组警犬在二区第三岔口徘徊，需气味确认。” “C组正要下到三区第二岔口的矿坑，坑内情况暂未确定。” “D组暂未发现四区内的异常……” 没有发现吗？ 沈庭的心里刚升起一丝焦躁，D组组长原本汇报结束的声音，猛地又提了起来。 短促的声音里，还夹杂着明显的兴奋： “等等！ 组长，四区第三岔口，西侧支洞内，痕检刚刚检测到高频碎裂音！ 类似玻璃破碎的声音。 还有些像电子仪器外层塑料壳，被用力摔碎的声音。 总之，不太像自然界会有的声音。 探测器探测到的尖峰脉冲是11.7kHZ。 我们正在寻找声源，请求加派人手。 沈组长，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好，我马上过去！” 沈庭带上备用组警员，快步踩过潮湿煤渣，来到四区。 手电光束和四区组长的声音同时传来： “沈组长，这边！” 沈庭和d组警员汇合，看向d组组长，连忙问道： “声音来源找到了吗？” “暂时没有！ 但肯定就是这附近。” 沈庭将带来的警员分组，分别去探查。 他自己也在周围探查。 “擦磁～擦磁～～” 警鞋踩在煤渣上的声音，在矿洞各处响起。 “嗯？这感觉……” 沈庭刚走过一处拐角，忽然顿住了脚步。 刚刚的脚感分明不对。 不是踩到了煤渣上的硬颗粒感。 手电筒灯光照在脚下，就见那里一片潮湿。 除此之外，还有中指长的碎裂冰块。 冰块断面，折射着手电筒的冷光。 沈庭接着将手电筒照向矿洞顶部。 就见那里结了一层薄冰。 在最低端的地方，还有一处冰锥断裂的残留物。 “矿洞里都这么冷啊！ 不知道失踪的七人，能不能扛住。” 沈庭收回灯光，继续走入岔道。 不过，他刚走出十多米，脚步忽然又是一顿。 他忽然想起来，之前d组组长描述特殊声音的时候说。 那声音，听起来像玻璃破碎。 而那冰锥掉落…… 沈庭皱眉，连忙返回那处拐角。 他想了想，俯身抓起最大的一块碎冰。 冰寒刺骨，但他恍若未觉，直接将碎冰扔到矿洞一侧的岩石上。 “啪～～” 一道脆响响起。 声音在矿洞内快速传播。 最终，一道惊喜人声传来： “找到了，就是这声音，声波频率也相同。 快跟我来，在这边。” 很快，一名痕检带着几名警员，惊喜地从一侧小路跑出。 他们看到站在那里的沈庭，先是诧异，然后激动道： “沈组长，之前检测到的声音刚刚又出现了。 就在这附近，一起找吧！” 沈庭颇感无奈： “我找到声音的来源了……” 他将之前的经过一说，痕检和几名警员，脸上的惊喜瞬间消灭无踪。 “居然是冰锥掉落破碎的声音？” “哎，白开心一场。” “但那声音确实和玻璃破碎的声音好像啊！ 是因为这矿洞造成的回声或者共振？” “应该是了！ 我还以为找到涉案地了呢，没想到是个乌龙。” …… 沈庭擦了擦手上的冰水，声音不悲不喜，在耳麦里道： “矿洞渗水形成的冰锥，掉落破碎时，会形成类似玻璃破碎的声音。 各小组不要误判。 继续在所属区域内搜查。” 也就在沈庭分享情报，十几分钟后，A组队长，在耳麦里又兴奋道： “沈组长，我们这边有发现。 在您圈出的一区最内侧，我们发现了一处坍塌的岩壁。 碎石将整条通道完全堵住。 关键是！ 一名从小在工地长大的兄弟说，他闻到了一丝刺鼻气味。 雷管爆炸后会残留这种味道。 等等，这边好像也有声音……” A组队长猛地蹲下身，耳朵几乎贴地，仔细聆听片刻后，他脸上的惊喜更加明显： “沈组长，确实有声音。 来自坍塌石壁的另一侧。 不是之前d组说的那种玻璃破碎声。 是一种明显的石头敲击声。 关键是，那声音是有规律的。 敲击间隔，三短三长三短。 我这边的武警说，这是标准的SOS国际求救信号！” …… 第78章 敲击！ 门头沟区清水镇。 深山煤矿洞内，A区！ 刚刚A组组长通报沈庭的位置。 沈庭带领备用组警员，已经赶来这里。 坍塌的大块石头，确实将眼前的通道完全堵塞。 所有警员屏气凝神，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直到几分钟后，警员们忽然沸腾。 几个原本疲惫不堪的警员几乎跳起来，拳头重重砸在掌心。 “我靠！真有敲击声！” “我数了，还真是三短、三长、三短。 通道的另一侧，真的有人在求救。” “还有那特殊气味，我也闻到了一点。 我刚刚查了查，好像是雷管里的含氮化合物，分解后形成的硝烟味。” “关键是，这矿洞废弃多年，按说不可能残留雷管的硝烟味。” “一定是近期有人在这里用雷管爆破，导致这段矿洞坍塌，堵塞了通道。” “凶手应该是用这种办法，制造出一个与世隔绝的密闭空间。” “肯定是这样！” …… “这么说，我们已经找到嫌犯隐藏失踪者的地方了？ 卧槽，这也太快了！ 沈组长，你圈定的可疑区域也太他妈准了！” “废话，沈组长圈定涉案地，什么时候不准过？ 上次的雪夜失踪案，还有之前的少女失踪案，不都是沈组长圈定出的藏尸地？” “但是找这种活人的隐藏地和找藏尸地，肯定还是有区别的吧？” “区别肯定有！ 但对沈组长来说，都是洒洒水的事情啦！” “我就说，跟沈组长混有前途嘛！” …… 沈庭没有和大家一起欢呼，他眉头微蹙，抬手压下周围的嘈杂。 对着一个喇叭，朝被堵塞的通道喊道： “贝贝～熊贝贝，能听到吗？” 但堵塞通道的另一侧，没有任何回应。 “熊贝贝，你在那边吗？ 是你在敲击吗？” 沈庭皱眉又喊了两次，但还是没有回应。 一旁的郑远桥，却是惊讶道： “不对，虽然没有回应，可敲击的节奏变了。 1、2、3……6、7、8，停顿！ 1、2、3、4、5、6、7、8，停顿！ 敲击从原来的三短、三长、三短，变成了八短一长！ 这好像不是标准的摩斯密码信号。 熊贝贝或其他人，想表达什么？” 沈庭想了想： “不是摩斯密码的话，或许熊贝贝单纯是想强调8这个数字？ 他留在警车副驾驶座位下的那本书里，不是画了个8，外面套着圆圈吗？ 他是想让我们关注那个符号？ 或者单纯想提示我们，发出敲击声的是他？ 或许他受伤了，或者比较虚弱，发不出声音？” “有可能！” “那个符号的含义，倒是还没查清楚。 数字8外面带着个圆圈，这个元素在其他案件里出现的场景，倒是比较多。 但和这次的案子，怎么都扯不上关系。” “能让熊哥受伤？ 里面的情况恐怕不妙啊！ 其他六人能扛得住吗？” “没错！ 最好能尽快打通这堵塞。 迟了，恐怕会发生意外。” 警员们忽然都有些急迫。 熊贝贝那体格，他们都是知道的，能让他无法出声，情况恐怕很糟糕。 …… 很快，穿戴好装备的痕检，来到坍塌石堆前检查。 沈庭提醒： “小心一点！ 嫌犯在视频里说过，如果三天之内找不到隐藏失踪者的地方，会有炸弹引爆。 将所有失踪者全都炸死。 这边可能会有炸弹。” “好，我们会注意的。” 几名痕检上前，对这片区域进行初步检查。 “嘶——” 忽然，最前面的痕检刚扒开几块碎石，就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了？” 沈庭连忙问道。 那痕检没说话，但身躯明显看出有几分颤抖。 他缓缓侧开身体，为大家的视线让开空间。 借着痕检头顶的灯光，就见那碎石堆内，有刺目红光不停闪烁。 众人定睛一看，瞳孔骤然收缩。 就见一台金属装置嵌在碎石缝隙中。 装置的上层，还有红色数字在黑暗中无声跳动： 41:42:41…… 41:42:40…… “炸……炸弹！” “果然有炸弹！” “还好，还剩40多小时才引爆。” “嗯，还有时间。” “等等，时间怎么跳了？ 刚刚明明还剩40多个小时来着，怎么一眨眼就剩6个小时了？” “你个乌鸦嘴！” “怎么回事？” …… 第79章 炸弹！！ 门头沟区矿洞内！ 警员们看着石头堆内闪烁的红光，脸上的狂喜像被冻住般僵在每个人脸上。 尤其是！ 原本还是四十多个小时的倒计时，在炸弹被发现后，忽然跳到六个小时。 警员们只觉得，矿洞内原本就凝滞的空气，瞬间更加沉重了几分。 也就在这时！ 一名警员忽然指向坍塌石堆的上方。 “那是什么？” 一众警员连忙抬头，就见矿洞顶部，忽然亮起几个红点。 众多手电筒光圈，紧接着将其覆盖。 “咦，是摄像头？” “刚刚激活的摄像头？” “这是嫌犯设置的吧？ 他想干什么？” …… 沈庭抬头看着洞壁顶端的一排摄像头，眉头忍不住皱起。 他也有些搞不懂，嫌犯究竟想做什么。 也就在他疑惑间，技术组网络侦查部门的同事，手机猛地震动起来。 他们有的接通电话，有的查看信息。 很快，他们脸上的疑惑，都被惊愕取代。 “嫌犯的外网视频，竟然更新了？” “这次是什么内容？” “发来我给沈组长看看吧！” 之前，嫌犯在外网发布视频后。 那视频一直处于黑屏倒计时状态。 而此刻，视频里漆黑画面中央，原本正在进行的红色倒计时，早已经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先前那经过处理的电子音： “哎呀呀，真不愧是沈组长啊！ 怪不得他们给你起外号，叫搜尸校尉呢！ 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我精心设计的隐藏地。 真是太厉害了！ 我都忍不住，要为你鼓掌了呢！” 视频里，传出几声清脆的拍掌声。 而后，那合成电子音继续道： “除了掌声，沈组长，我送你的礼物，你也发现了吧！ 那可是我精心设计的炸弹呢！ 我早就听说，沈组长你是全能天才。 不管什么刑侦技巧，全部精通。 不知道，拆弹这门手艺，您练过没有？” “嘿嘿，沈组长这么全能，肯定会拆弹的吧？ 那就让全网，不，全世界的观众一起欣赏你拆弹吧！ 不知道，您这位警界新星，是能成功拆弹，成为拯救七名失踪者的英雄呢？ 还是和矿洞内的七个可怜虫，一起……‘嘭’！ 化作一滩碎肉，或者灰烬！” 嫌犯话音刚落，视频原本的漆黑屏幕，猛的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拼接出来的，几个清晰的直播画面—— 最中央，是矿洞碎石堆里的炸弹。 稍远处，沈庭面露凝重，看着手机里正播放的视频内容。 警员们有的面色苍白，也有的面露愤恨，有的看向摄像头，有的看向手机视频。 还有的，看着碎石堆炸弹上，那不断跳动的倒计时，目光发直，透着显而易见的恐惧。 冰冷的电子音再次响起，带着十足的戏谑： “直播已经开始咯，沈组长，可别让观众们失望啊！ 这炸弹倒计时，一共6个小时。 对了，为了让这游戏更刺激。 也让观众们，更有参与感。 我在大京七个地点，也安置了七个炸弹。 如果不拆除矿洞内的炸弹，每隔一小时，我就会引爆其中一枚。 沈组长，你可要加快拆弹速度哦！ 如果炸弹爆炸导致人员伤亡，可都是你的责任。 再次祝您玩得愉快~” …… 煤炭矿洞内！ 看完嫌犯的第二次视频内容，现场的警员们，全都一脸气愤。 这么嚣张，敢直接挑衅警方的嫌犯，他们还是第一次遇见。 而且！ 现在这种让嫌犯牵着鼻子走的感觉，让他们非常无力。 恨不得立刻将罪犯抓捕归案！ 但大家也知道，现在最紧要的，还是拆除这边的炸弹，将矿洞内的被困人员救出。 “组长，我把那摄像头遮住。” 一名警员脱下衣服，要上前遮住上方的直播镜头。 “先别动！” 谨慎的郑远桥，连忙阻止年轻警员的遮蔽动作。 “不要把事情想的这么简单。 这次的嫌犯明显很狡猾。 这么大张旗鼓的在外网发布视频，还开启视频直播。 不太可能让我们挡住镜头，轻而易举的破坏直播。 先让武警那边的拆弹专家，过来检查一番。 没问题的话，再遮也不迟。” “有道理！” “郑队，还是你想的周全。” …… 很快！ 武警那边的拆弹专家，赶了过来。 他们快速检查后，发现这镜头的确有问题。 里面设置了光敏传感器。 “沈组长，直播镜头的线路，通向坍塌石堆的内部。 炸弹的线路，也是相同的情况。 二者在坍塌另一侧，应该有相连的位置。 遮蔽直播镜头，光敏传感器反应，导致炸弹爆炸。 凶手大概率设计了这么个响应回路。 否则，光敏传感器没有设置的意义。 这直播镜头，最好不要动。” “看样子，嫌犯准备得很充分啊！ 有智商，有计划，还谨慎。 不像是那种，只会危言耸听的罪犯。” 郑远桥微微皱眉。 这就意味着，矿洞现场的这枚炸弹，6个小时后真的会爆炸。 而在刚刚的视频里，嫌犯提到过，他在其他地方还准备了7枚炸弹。 矿洞内，这炸弹倒计时的6个小时内，每隔一个小时引爆一枚。 正常来说，在外面准备六枚炸弹就够了。 7枚炸弹的话，是不是意味着，矿洞内这炸弹倒计时开始的瞬间，外面已经有一枚炸弹，被引爆了？ 这也是变相的给沈庭施加压力。 也能展现凶手的决心，以及，这“游戏”的残酷。 郑远桥皱眉思索着，感觉现在的情况，非常不妙。 凶手步步为营，而且明显有备而来。 而调查组这边属于赶鸭子上架。 对于凶手的身份，还有他作案的动机，几乎没有任何线索。 对于案件侦查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很快，检查完直播镜头的拆弹武警，快速穿戴好专业的防爆设备。 这次负责拆弹的一共有两人，一个分头，一个平头。 两人都是大京武警里，对炸弹结构最熟悉，以及最擅长拆弹的人。 两人穿戴好特制衣物后，立刻来到杂石堆中的炸弹面前，开始研究这炸弹。 远处的警员们，退出安全距离后。 都紧张地看着两名拆弹武警的动作。 拆弹武警又被称为“搜排爆手”，是公安系统和武警部队中，最危险的岗位之一。 由于炸弹结构的复杂性，这个岗位的伤亡率非常高。 紧张等待的同时，站在人群前方的许心一，忽然捅了捅身旁的沈庭，皱眉道： “沈庭，仔细听。 坍塌内侧的敲击声，似乎消失了。” 消失了？ 沈庭愣了一下。 他竖起耳朵，努力寻找之前那有规律的敲击声。 “好像……还真的消失了？” 不但之前八短一长的敲击声，彻底消失不见。 最开始三短三长三短的国际求救信号，也没有再恢复。 “是矿洞内侧，出了什么意外？ 导致熊贝贝不能再发出敲击？” 沈庭猜测着，心里也更加紧迫。 而这时，两名拆弹武警快速返回。 后方警员，全都诧异的看着他们。 “这么快？” “不会已经完成拆弹了吧？” “效率这么高？” …... 也不怪大家惊讶，两名拆弹武警到那坍塌处检查炸弹，也就花了十多分钟。 警员们虽然都不是专业的拆弹人员。 但粗浅的炸弹知识，在警校里都是学过的。 十多分钟，确认炸弹的准确结构，恐怕都做不到吧！ 更不用说拆除了！ 武警队长林国瑞，疑惑看向两名拆弹武警： “怎么回事？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两名武警摘下全覆盖面罩，额头上满是热汗，头发都是一缕一缕的。 两人的神情里，则明显都有一丝尴尬。 分头武警，迟疑着道： “队长，这弹我们恐怕拆不了啊！ 结构有些太复杂了！” 武警队长林国瑞，眼一瞪：“复杂？ 要你们干什么吃的？ 复杂就拆不了了？ 天天给你们安排拆弹培训，到全国各地跟排爆专家学习如何拆弹。 结果到头来，见到炸弹，你跟我来一句拆不了？” 另一名寸头武警连忙道： “林队，这次真怪不了我们啊！ 那破炸弹，他妈是人拆的吗？ 单单是我们确认的结构，就有三明治外壳，无规律过量开关和诡计线路。 里面疑似还有高精度水平仪和浮力开关等等。 这他妈的，所有防拆的高端技术，全都给用上了。 这让我们怎么整？” 林国瑞闻言，都惊了一下： “你小子，不是开玩笑吧？ 这么多技术，用在一个炸弹上？” 对于制造炸弹的人来说，使用的防拆技术自然越多，越复杂越好。 但炸弹结构太复杂太精密，也有缺点—— 太容易引爆了！ 一点点小的震动或刺激，都可能导致炸弹爆炸。 这就给炸弹的装卸和运输等等，带来了困难。 由于对炸弹的要求太高，在制造或运输装卸过程中，导致炸弹爆炸，不但没炸到别人，反而炸伤炸死自己的案例，并不在少数。 也因此，聪明的嫌犯，对炸弹的设计通常会量力而行。 最先进的防爆技术，可能用个一两种就足够了。 几乎没人会将所有防爆技术，用到一颗炸弹上！ “林队，现在我哪还有心情开玩笑啊？” 寸头警员取下帽子上的录像器，一帧一帧地调视频，给林国瑞看： “你看看这线路，理发店地上的头发也没这么乱啊！ 还有这些迷惑性开关，完全没规律。 不知道的，还以为嫌犯家里是批发开关的，卖不出去的所有开关，全都按在了这炸弹上呢！ 还有这炸弹的外壳结构，明显就是三明治外壳。 还是最复杂的那种三明治外壳……” 一枚功能完善的炸弹，最核心结构其实只有两个—— 战斗部和引信。 战斗部，负责装载炸药，或增加杀伤力的特殊装填物。 引信，则是炸弹的“大脑”，负责引爆或引燃战斗部装药。 所以拆弹的话，比较简单的办法，是斩断引信和战斗部之间的关联。 一颗战斗部和引信裸露的炸弹，排弹自然是最容易的。 为了提高排弹难度，制造炸弹的人，通常会将战斗部和引信，集成到封闭结构里。 比如本案这样，将炸弹结构，封装在坚固的金属箱里。 如果要将排弹难度再升一个等级，可以将金属箱外壳本身，设计成爆炸触发装置。 最典型的，就是排爆武警，刚刚所说的“三明治”结构金属箱—— 金属－绝缘层－金属！ 对于该结构的任何钻孔或切割行为，只要使内外层金属导通，就会引爆。 本案的金属壳，就采用了这种设计。 甚至，嫌犯在三明治结构上，更进一层。 两名排弹武警，刚刚尝试拧动金属壳上的螺丝。 结果刚拧差不多1/5圈，就发现阻力有问题。 螺丝貌似和其它部位相连。 这可是炸弹，还能和什么相连？ 自然是金属箱内部的引信啊！ 两名特警当时就汗流浃背，连忙停手。 幸亏二人技术不错，手感很敏锐。 否则的话，螺丝再拧动一点，炸弹可能就引爆了。 矿洞里的这些人，此刻早就一起升天了。 也因此！ 两名排弹武警断定，这炸弹的设计，完全超出了两人的排弹能力。 “如果仅仅是这种三明治外壳，杂七杂八的电线，还有误导性的按钮……” 分头排弹武警，声音干涩： “我们还能试着拆一拆，碰碰运气。 剪线序、测回路，不管怎么说，总还有个章程。” “但你看那炸弹的体量，跟个水缸差不多，远超通常的炸弹。 尤其是那三明治外壳，太规整，接缝太精密了。 压根就不是我们以前处理的那些，粗制滥造的土炸弹。 外壳里面……绝对有更复杂的结构。” 平头拆弹武警接过话头，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无奈： “水平仪、浮力开关这些，这炸弹很可能都会用到。 我们甚至怀疑外壳内壁，有压力感应片。 总之，这炸弹可能引爆的手法太多了—— 剪错线、移动角度过大、外壳受轻微挤压、甚至环境温度变化…… 都有可能触发。” 他抬起头，看向不远处，一直沉默倾听的沈庭，无能为力道： “那三明治外壳，我们现在连碰都不敢碰。 生怕一个不小心，破坏了炸弹内部的微平衡，导致直接爆炸。 不敢碰，自然也就没办法拆弹……” 林国瑞也找到沈庭，语气沉重道： “沈组长，这两人已经是我们武警这边，最擅长拆弹的了。 但这炸弹的等级，比他们的水平超出太多了。 您看，是不是要让调查部派更高级的拆弹专家过来？” 第80章 爆炸！ 煤矿坑洞内！ 沈庭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碎石堆里的炸弹。 刚刚，两名拆弹武警的汇报，他也听得清清楚楚。 两名拆弹武警，水平算是不错。 但面对疑似窥探者，这种国际刑警都头疼的犯罪组织，力有不逮也是正常的。 “凶手为了此次行动，竟然专门设计这么复杂的炸弹，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他对我的不服气和嫉恨，似乎不是一般的强烈。” 沈庭想着，看向武警队长林国瑞： “我联系一下调查部吧！” 他的声音平稳，听不出太多情绪： “让他们派更专业的拆弹专家过来。” 说完，沈庭拿出手机，拨通联系调查部的号码。 通话很简短，他将现场情况、武警的判断、炸弹的异常复杂性和紧迫性，简练地告知对方。 电话那头的人显然也意识到了严重性，没有任何推诿，直接答复： “明白！ 沈组长，我们会立刻联系最顶级的拆弹专家。 你那边，尽量保持现场稳定。” “没问题！” 沈庭刚挂断电话，郑远桥就脚步匆匆地从远处走近，脸色异常难看。 他甚至没顾上和林国瑞打招呼，直接找上沈庭，语气又快又沉： “沈庭，咱们这边必须抓紧时间了！” 他深吸一口气，说出令人心头发麻的消息： “我们这边刚接到消息。 海淀区，一辆停在路边的居民轿车发生爆炸。 车主当时正在开门，当场重伤。 技术组初步判断，爆炸物结构和这边发现的类似。 不过炸弹当量不大，但针对性极强，就是冲着车主去的。” 郑远桥看着沈庭，神情严肃： “爆炸发生的时间，刚好是这边炸弹，六个小时倒计时开始的时候。 嫌犯说每隔一小时引爆一颗炸弹，他显然不是开玩笑的。 现在全市都在紧急疏散排查，但范围太大了，我们根本不知道下一个炸弹会在哪儿炸响。 对了！ 市区的爆炸案，现在由刘慧明负责。 他那边正在追查安装炸弹的人，尝试顺藤摸瓜。” 沈庭只觉得压力像实质的潮水般涌来。 刘慧明之前和他合作侦破过制皮人案，也是能力很强的犯罪剖绘专家。 市区的爆炸案，交给他，倒是可以放心。 现在最关键的，还是这边的炸弹，要在六个小时内拆除。 最佳的情况，自然是一个小时内拆除。 许心一不知何时走到了沈庭身侧，轻轻扯了一下沈庭的袖子，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 “沈庭，这凶手……明显是冲着你来的。 每一步都在逼你，都在跟你‘玩游戏’。” 许心一眼底有一丝担忧： “你真不会拆弹？” 沈庭的目光从远处那个危险的金属盒子上收回： “会一点吧！” 他的声音同样不大，却即便现在这种情况，但仍旧非常平稳。 许心一愣了愣。 是会一点？ 还是会亿点啊？ 她看向沈庭，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更多信息，但什么都不出来。 只有沈庭自己知道，他现在确实不会拆弹。 但……他可以会！ 就在刚刚，两名拆弹武警上前研究炸弹的时候。 沈庭已经在研究破案群，技能栏里的刑侦技巧了。 其中，自然没有“拆弹”或“排爆”，这类技巧。 因为，技能栏里的技巧，都是以侦查为主。 然而，有一项技能却是能帮助沈庭—— 爆炸分析。 沈庭的意识聚焦其上，相关的说明和信息流涌入脑海。 爆炸案，在和平年代的刑事案件中，虽相对罕见。 但放在全国范围内，基数并不算小。 各种原因引发的爆炸，意外的、人为的、刑事的、甚至恐怖袭击的，每年都有发生。 随着相关现场勘验经验的积累，结合爆炸化学、物理学、材料学和刑侦逻辑学，逐渐形成了一门独特而精深的学科—— 爆炸分析。 这门学问的顶尖高手，能从一堆烧焦扭曲的残骸中，逆向推断出爆炸物的种类、当量、引爆方式、设置手法等。 甚至犯罪嫌疑人的部分特征和行为模式，也能分析出来。 被誉为刑侦八虎之一的高光斗，正是此领域公认的泰山北斗。 他的核心专长，就在于爆炸发生后的现场勘验与精准分析，为爆炸案指明方向。 而群空间所提供的“爆炸分析”技能，其内涵远比单纯的事后分析要广阔和深入。 它包含了对爆炸物原理的深刻理解，对常见及罕见引爆方式的全面认知，对炸弹结构设计的逆向推导，以及至关重要的—— 针对不同结构炸弹的处置与拆除技巧。 沈庭在意识中快速“翻阅”着技巧说明。 根据沈庭的经验，既然有这项技巧，那兑换后能处理眼前这炸弹的概率，就很高了。 就在沈庭要兑换爆炸分析的瞬间，他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他拿出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他立刻按下接听键。 “喂，是沈组长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显苍老却中气十足、语速很快的声音。 “我是高光斗，蒋道庆那家伙，可是多次跟我提过你。 说我们华国出了个刑侦天才。 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机会和你合作。” 蒋道庆也是刑侦八虎之一。 之前和沈庭合作过宝乐市少女失踪案。 “高老师，您好。 是我，沈庭。” 沈庭立刻回应，语气恭敬。 他没想到，调查部直接请动了这位顶级专家。 “情况我听联络人说了，”高光斗说话干脆利落： “我对炸弹的事后分析在行，但对现场拆弹，特别是这种精心设计、时间紧迫的活计，没有太多实战研究。 手跟不上眼，不敢逞这个能。” 他话锋一转，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不过，我有个学生，是专门干这个的。 国内排爆拆弹领域，第一人不敢说，但他绝对是站在最顶尖的那一小撮人里的。 理论和实战都很厉害。” “我已经把你那边的情况告知他。 他也已经接到紧急通知，应该正在往你那边赶。 稍后他会联系你，你们自己交流吧！ 实在再有困难，也不用逞能，再给我打电话，我会想办法。 嫌犯虽然是针对你的，但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有太大压力。” “谢谢高老师！”沈庭心头一定。 “客气啥，你忙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高光斗又叮嘱了两句，便匆匆挂了电话。 很快！ 又一个电话打来。 从手机里传来一个异常冷静平稳的男声，听不出年龄，仿佛金属般质感，没有多少情绪起伏： “沈组长，我是陆国涛。 情况紧急，废话我就不多说了。 你开视频，带我看看现场情况吧！” “没问题！” 沈庭打开手机视频，走到炸弹近处，开始拍摄…… 第81章 炸弹狂人！ 煤矿坑内！ 沈庭拍摄现场炸弹，让陆国涛查看。 陆国涛看到炸弹，比之前两名防爆武警，淡定多了。 “嗯，线路确实挺乱，诡计按钮也的确不少。 也的确是三明治金属外壳。 沈组长，你拍一下金属外壳的整体状态，给我看一下。” “没问题！” 沈庭尽可能将埋在碎石堆里的炸弹，拍了一圈。 “陆哥怎么样？ 有发现吗？ 这炸弹能拆除吗？” 陆国涛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话锋忽然一转： “沈组长，你听说过炸弹狂人吗？” 炸弹狂人？ 沈庭愣了一下。 他还真的听说过这个名字。 之前查看过的，窥探者所做的案件里，多次使用炸弹作为袭击手段。 有时候是为了杀人！ 有时候是为了制造恐慌。 有时候是为了控制目标。 而有的爆炸现场，会留下BFE的英文字母。 因此，国际刑警认为，窥探者里有一名成员，非常擅长制造炸弹。 并称对方为炸弹狂人！ 沈庭推测这次的案子，始作俑者是窥探者的时候，其实就怀疑过，炸弹是出自炸弹狂人的手笔。 “陆哥，这个名号，我倒是听说过。 眼前这炸弹，和炸弹狂人真有关系？” “应该是他的‘杰作’。” 陆国涛原本平静无波的声音，忽然多了几分干涩： “我在国际刑警学习的时候，处理过炸弹狂人的案子。 和几名同事，成功排爆了炸弹狂人的一枚炸弹。 他制造炸弹的手法，和眼前这炸弹非常像。 炸弹狂人，也喜欢用四四方方的金属盒，将炸弹包裹起来。 特殊的纯手工焊接痕迹，也是炸弹狂人的风格。” “那这炸弹，陆哥你能搞定吗？” 沈庭忽然就有了希望。 “不好说，再观察观察吧！ 炸弹的制造思路有很多。 之前成功拆除过，现在不一定还能成功。” 接下来几分钟，沈庭按照陆国涛的要求，仔细将炸弹的细节，展示给了他。 陆国涛又沉吟了片刻后，迟疑着道： “炸弹狂人之前设计的炸弹，虽说复杂，但这么复杂的，我还真没见过。 眼前这炸弹，显然是他精心设计的杰作。 体量又这么大！ 里面有水平仪和浮力开关这些设计，太正常了。 不过！ 虽然难度比较高，但要拆除，肯定还是有希望的。” “三明治外壳、浮力开关和水平仪。 现在最棘手的，应该就是这三个。 要怎么处理？” 沈庭虚心请教。 陆国涛思索着道： “浮力开关，倒是好说。 它的存在，是为了避免我们使用液体灌注法。 那我们不注入常见的水和泡沫就可以了。 后续需要灌注的话，选择特殊的速凝泡沫。” 向炸弹内，注入水或者泡沫，就可以令炸弹机构失效。 所以，炸弹设计者会设计浮力开关。 一旦液体进入炸弹内部，触发浮力开关，炸弹引爆。 “水平仪，棘手一些！” 陆国涛思索着道： “炸弹狂人使用的水平仪，精准度很高，一般是水银水平仪。 炸弹稍微倾斜，或者位置发生变化，就会触发。 我这边的处理经验是，对水平仪所在的炸弹局部外侧，使用液氮等深冷剂，进行精准、快速的深度冷冻。 使水银或其它液体凝固，暂时失去流动性。 这样，水平仪就不会因为外壳轻微倾斜或震动而触发。” 陆国涛强调道： “控制水平仪，是炸弹处置的第一步。 否则，之后的任何拆弹操作，都可能导致炸弹爆炸。 至于三明治外壳，最棘手，但我这边的处理经验，其实也最多。 因为我遇到的，水平比较高的嫌犯，制造的炸弹，都会使用三明治外壳。 最常见的操作办法，是使用线性切割炸药。 不拆外壳，用精准的微爆炸，瞬间切断引线和战斗部。 但炸弹内部有水平仪，就算被冻住，但也不是彻底失效。 微爆炸导致的震动，太剧烈，也可能将其触发。 所以风险比较高。 其它办法，比如超低温冻结、强电磁干扰。 能令内部机械结构暂时失效，但要做到永久失效，难度也很高。” 沈庭目光却是一亮： “暂时失效也可以啊！ 趁着失效，将炸弹移出矿洞，放到没有人烟的地方引爆，不就可以了？” “恐怕不行！” 陆国涛直接否定： “你没听嫌犯在视频里说吗？ 六个小时后，炸弹会爆炸，把内侧的七名失踪者全部炸死？ 你觉得，眼前这炸弹，威力再大，能透过这乱石堆，炸到对面的失踪者？” “陆哥，你的意思是，对面也有炸弹？ 而且和这边的炸弹有一定的关联。 如果移走我们这边的炸弹，那边的炸弹，可能直接爆炸？” 沈庭惊异。 陆国涛却是理所当然： “必须的啊！ 这么复杂的炸弹，都造出来了，还专门发视频，直播你拆弹。 怎么可能让你钻了空子？ 我看有警员在查看炸弹周围，有没有可能开辟出通道。 或者，排爆桶等，能不能将爆炸控制在优先范围内吧？！ 都是白费心思！ 这阻挡你们的碎石堆，嫌犯绝对设计过，让你们在六个小时内，绝对挖不穿。 另外！ 连锁炸弹，又不是什么太难的技术。 设计炸弹的人，那么多防拆技术，都能集成到一颗炸弹上。 还能造不出连锁炸弹？ 简单来说！ 外面这颗炸弹，可不是炸失踪者的，而是炸你们的。 另一边，肯定有专门炸失踪者的炸弹。 两边的炸弹，一定有关联。 你把这边的引爆或者挪走，里面的大概率直接爆炸。 你可以把这边的炸弹，理解成里边炸弹的引信。 可能有实体线路连接，也可能是信号遥控。 这矿洞，岩壁这么厚，就算开启信号屏蔽器，也不一定能完全屏蔽内部炸弹的信号。 就算找到了实体线路，你敢剪吗？ 里面的炸弹什么样，你看不到。 你不怕剪了线，直接引爆炸弹？ 唉，沈组长，你现在知道，嫌犯为什么专门选择炸弹这种武器，针对你了吧？ 这玩意，能整出的花样太多了。 就算你知道某个方面可能有漏洞，可你敢保证没问题？ 这漏洞你敢钻吗？ 这就叫一根筋变成两头堵。 逼着你只能拆弹！ 现在的情况，性价比最高的处理方式，也就是拆弹。 这就是凶手，手段的高明之处。” 沈庭却是皱眉： “可如果坍塌通道另一侧，也有炸弹。 那我们怎么能保证，这边拆弹成功了，那边的炸弹也会停止？ 嫌犯可没有信誉可言……” 第82章 两个选择！ “我靠！快看热搜！ 有个疯子绑了七个人塞到废煤矿里了，还埋了炸弹让警察六个小时拆弹，全网直播！ 这特么拍电影都不敢这么编吧？！” “等等，这不就是之前发视频挑衅沈姓警员，让他找七名失踪者隐藏地的嫌犯吗？ 沈姓警员已经找到了？” “就是啊就是啊！ 当时不是说给三天时间找吗？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啊？ 怎么又整上炸弹了？” “嗨，你们这消息早就过时了。 沈组长也就用了一天多点的时间，就找到了凶手隐藏七名失踪者的地方。 好像是大京不知道哪里的矿洞。 反正，那嫌犯很狡猾。 在矿洞里设置了炸弹，再次挑战沈警官，让他在6个小时内完成拆弹。 否则的话，矿洞内的七名失踪者会被炸上天。” “卧槽。 沈警官这么快就找到7名失踪者的隐藏地了？” “我勒个去！沈警官神了啊！ 这才多久就把人全找着了？！ 我以为至少要搜个两三天呢？ 毕竟送个快递还得两三天的时间呢！ 沈警官，这效率也太高了。” “凶手给定72个小时，那应该是料定沈警官72个小时内，找不到隐藏地才对。 结果沈警官花了不到一天的时间，竟然就找到了？” “我记得网上之前不是有人分析，现在没有隐藏地的任何线索。 三天之内根本不可能找到吗？ 结果就这么水灵灵的找到了？” “嘿，你听那群傻叉分析？ 他们又不是警员，懂个屁呀？” “但不管怎么说，沈警官确实强啊！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在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这么快就找到失踪者隐藏地的。” “我记得前一个案子，还有人质疑沈警官太年轻，水平不行呢！ 啧啧啧，真是狗眼看人低。” …… 不少网民得知案件的最新进展后，都惊讶于沈庭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嫌犯隐藏失踪者的地方。 与此同时！ 外网直播间内的炸弹，更让他们震惊。 “疯了疯了，这凶手绝对是个反社会的变态！ 竟然在现场埋设炸弹，还用活人当诱饵？ 甚至还在全市埋雷。 他这明显是在享受把别人性命当棋子耍的感觉。” “这是铁了心要和那沈警官作对啊！ 两人之间到底什么仇什么怨啊？” “不一定有仇怨。 可能单纯是嫌犯对天才警员的嫉恨。” “我看矿洞内的警员，也都挺紧张的。 他们估计也没处理过这种案子。” “那沈警官看起来倒是挺冷静的。 这心脏是钛合金做的吧？ 要我站在那儿，别说拆弹了，光是知道身上背着七条命，腿就得先软成面条！” “确实啊！ 我单单试着想想，自己手上不只是一个炸弹，是七条命！ 外面还有六个不知道在哪儿、一到点就炸的玩意儿。 就要崩溃！” “这哪是拆弹啊，这分明是凶手把整个城市的压力都压他一个人肩膀上了！ 这责任，泰山都没这么重！” “说实话，大家别唱高调。 现在这情况，换我，我百分百撂挑子不干了！ 这根本不是人干的活儿！” “嘁，你个菜比，遇到点困难就撂挑子。 你能跟人家比吗？” “唉，成功了是英雄，可万一失败了呢？ 肯定会被千夫所指。 咱们正常人知道沈警官的苦衷，肯定不会怪沈警官。 但肯定有傻逼挑事的。” “这就是凶手的恶毒之处了。 凶手就是想通过直播，给沈警官心理压力。 这罪犯，可比炸弹还毒！” “哼，别说万一拆弹失败了。 现在直播间的弹幕里，就有傻逼在带节奏。 说什么‘都是沈姓警员惹来的祸’、‘一切都怪沈姓警员’。 我呸！ 狗屎一样的东西！ 人家在拼命，他们就会敲键盘。 沈警官但凡有一点私心，但凡是个孬种，早就扭头就走了。 可他还在那儿，这才是真男人。” “不用理那些神经病。 要是事情落到他们身上，早就吓得屁滚尿流了。” “沈警官，这是拿命在跟疯子赌。 希望沈警官能成功拆弹吧！” …… 矿洞内！ 沈庭手机视频里的陆国涛听到他的问题，神色明显难看了很多。 嫌犯的许诺，自然不可能相信。 可现在就算不信也没办法。 一个小时后城区的炸弹威胁，还有6个小时后矿洞内的炸弹威胁，近在眼前。 这是目前最紧急、最优先需要处理的。 “沈庭，先拆弹吧！ 至于其他情况，只能等拆弹后见招拆招了。” 沈庭也只能点点头： “对了，陆哥，刚刚说的三明治外壳。 能量干预和物理干预都有风险的话，那应该还有其它办法吧？” 沈庭的视线从直播镜头，转向下方碎石堆里的炸弹。 手机里，则传来陆国涛还算镇定的声音： “化学蚀刻。 我这边见的，比较靠谱的方法，是对外层金属，进行化学剂腐蚀。 也就是用特制的化学剂，比如强酸、强碱，或者更可控的专用凝胶，对三明治外壳进行定点、可控的腐蚀。 目标是精确蚀穿三明治外壳的，最外层金属。 然后，对下层的绝缘层和内层导体进行处理。 最终达到打穿三明治外壳，制造观察窗口的效果。” 沈庭的目光，一直定在那结构复杂的炸弹上。 陆国涛话说得简单。 但这其中，必然涉及到很复杂的精细操作。 一不小心，就可能引爆炸弹，万劫不复。 “陆哥，化学蚀刻虽然可行，但难度恐怕也很高吧？” “当然！” 陆国涛并没有安慰沈庭，直接道： “达到这种复杂度的炸弹，处理难度就没有不高的。 精准度，几乎要达到零失误。 还有具体选用哪种蚀刻液、浓度配比、作用时间，乃至涂布和控制的手法，都必须足够精准。 蚀刻过程本身也涉及复杂的化学反应，需要精准控制。 这些东西有些复杂，我就不啰嗦了。 等我到了现场，看到炸弹实物，我们再研究吧！” “没问题！ 陆哥，你预计多久能到？” “一个半小时。 调查部已经协调特警给我开路，但我出发的位置，离你那边实在太远。 所以需要一点时间！” “明白，我等你。” 沈庭挂断电话，矿洞内的空气仿佛更加凝重。 他想了想，快速而清晰地对身旁的队员下令： “分两组，立刻搜索这矿洞附近，所有可能的入口痕迹。” 根据护林员赵四的说法，这处矿洞的坍塌发生在三四天前。 这显然是凶手精心计算的时间点—— 提前炸塌矿洞，进来布置炸弹和这些无孔不入的直播设备。 而几名失踪者却是近一两天，才被带进来的。 这说明，矿洞坍塌面的另一侧，必然存在另一个入口。 那个入口，要么极其隐蔽，要么……后来也被凶手二次爆破彻底封死了。 凶手赌的，就是警方在六小时的死亡倒计时内，绝对找不到、更打不通另一端的通道。 沈庭现在要赌的，就是那万分之一的可能。 队员们领命，迅速携装备消失在矿道错综的阴影里。 沈庭则站在炸弹稍远处，上端红色的倒计时，像心跳般规律地闪烁着： 05:45:00…… 距离市区下一枚炸弹被引爆，还剩四十五分钟。 而沈庭现在有两个选择。 第一个，等。 等一个半小时后，陆国涛这位专家将接手一切。 责任、风险、技术难题，都将转移。 而沈庭甚至可以退到矿洞之外，去到绝对安全的区域。 最坏的结果，不过是拆弹失败。 而沈庭，并不会有任何的生命危险。 最多背负一个“现场指挥不力”的评价。 但代价是，陆国涛抵达后，拆解这枚结构复杂的炸弹，十五分钟之内，绝对不可能。 这意味着，市区至少会有两枚炸弹接连爆炸。 伤亡，几乎无法避免。 而第二条路，是沈庭自己拆弹。 他现在就兑换破案群里的【爆炸分析】，凭借获得的专业知识，动手拆弹。 如果他能在四十五分钟内，完成拆弹。 那市区内的剩余炸弹，就可能一枚都不被引爆。 但相应的，风险将完全压在沈庭身上。 拆弹，尤其是这种充满恶意、结构诡谲的炸弹，没有人能保证百分之百成功。 一旦失手，可没有重来的机会，后果可不仅仅是身败名裂，而是物理意义上的粉身碎骨—— 碎的到处都是的那种！ 沈庭的目光，再次落回炸弹上，跳动着的红色数字。 05:44:03。 05:44:02…… 他深吸了一口矿洞中混杂着泥土和煤矿气味的冰凉空气，不再犹豫。 “系统，兑换【爆炸分析】。” 【恭喜宿主，消耗16个技能点，成功兑换爆炸分析。 提醒：技能点剩余27个。】 瞬间！ 爆炸分析的一系列知识，涌入沈庭的脑海。 其中，就包含大量关于炸弹的知识。 两名拆弹武警和陆国涛，刚才提到的“三明治型金属外壳”、“复杂排线”、“诡计按钮”，以及他们担忧的“水平仪”、“浮力开关”等等。 在爆炸分析的知识体系里，都有对应的分类、原理讲解。 以及在不同情境下的，安全处置流程与拆卸要点。 这些知识并非一步到位的傻瓜教程，而是建立在深厚理论基础上实践方法，和无数经验总结出的关键难点。 它让沈庭理解了眼前这个炸弹的致命和精巧。 也让他隐约触摸到了一条，能安全拆除这炸弹的思路。 “陆哥给出的排爆方法，倒是没问题。” 这炸弹首先要处理的，肯定是水平仪。 否则后续针对炸弹的任何处理，都可能触发水平仪，导致炸弹爆炸。 而隔着三明治外壳，要让水平仪完全失效，不太可能。 但通过液氮局部速冻，令水平仪精准度大幅降低，是可以的。 降低水平仪灵敏度后，再通过配置专门的化学液体，进行化学蚀刻。 将三明治外壳的最外层金属，进行腐蚀。 这一步的关键是，只能腐蚀最外层金属，而不能破坏中间的绝缘层，更不能接触到内部的导体。 否则，三明治外壳，内外两层分别连接着电路正负极的金属导通。 就相当于瞬间闭合了引爆电路的电闸，电流会立即通过，从而引爆炸弹。 蚀刻外层金属之后，使用特制的绝缘凝胶。 对外层金属蚀刻窗口的边缘，进行封闭绝缘处理。 以此形成一个绝缘的工作窗口，避免后续操作发生意外。 再之后，使用绝缘电钻，从工作窗口钻孔。 打穿三明治外壳的绝缘层和内层导体。 再使用绝缘凝胶，对钻出的孔洞进行绝缘处理。 有了开窗之后，就可以观察炸弹的内部具体结构。 视情况，有针对性地进行后续处理。 “基本就是这么个操作步骤。” 沈庭斟酌片刻，确认这个思路没有问题。 “许姐，帮我穿上防爆服。” 许心一，一惊。 她已经意识到沈庭要做什么。 虽然知道危险，但她并没有多说，也没有劝阻。 作为跟在沈庭身边时间最长的警员，许心一知道。 沈庭决定做的事情，其他人是阻止不了的。 更关键的是，沈庭对于自己所做的事情，一定是有很大信心的。 他一向谨慎，并不是那种毛毛躁躁，想一出是一出的人。 这个时候，支持他就对了。 “你想好要怎么做了吗？” 许心一一边帮沈庭穿戴防爆服，还是忍不住问道。 沈庭点点头：“差不多。” “有把握吗？” 许心一担心道。 “有！” 沈庭开始调整自己的呼吸。 许心一也不再多问。 而周围众人见状，却是头皮发炸。 他们自然也知道沈庭要做什么，也因此格外不可思议。 尤其是那些没和沈庭合作过的警员。 武警部队的林国瑞，担忧地找到郑远桥： “老郑，沈组长不会是要做我心里想的那事吧？” 郑远桥看着林国瑞微微发抖的面皮，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都穿排爆服了，不干那事还能干啥？” “可是，这，不行吧？” 林国瑞既惊恐于郑远桥的回答，又对他的平静格外意外： “据我所知，沈组长好像之前还没处理过炸弹吧？ 是不是等陆国涛、陆老师过来再处理比较好？” …… 第83章 水银水平仪！ “不用担心！ 沈庭既然敢上手，一定有很大的把握完成拆弹。 放轻松！” 矿洞内，郑远桥淡定道。 而林国瑞，已经紧张到想向调查部通报这边的情况，让他们劝劝沈庭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 这边的情况在实时直播，调查部一定在关注。 既然他们没有打来电话，就说明他们也支持沈庭的行动。 而且说起来，此案的所有调查，本身就是由沈庭全权负责的。 而更让林国瑞意外的是，不单单是郑远桥非常淡定。 连沈庭专案组里的成员，也都淡定得很。 他们似乎全都对沈庭非常信任。 即便是沈庭之前从没有展现过拆弹方面的才能，现在沈庭要做，他们也绝对相信对方能成功。 林国瑞作为武警队长，自然知道。 这种信任可不是轻轻松松能培养起来的。 绝对的能力、绝对的正确和完美的结果。 沈庭恐怕在不知道多少困境中，展现了这三点，才能让大家如此的信任。 …… 很快，防爆服穿戴好。 许心一也让人帮忙穿好防爆服： “沈庭，我帮你吧！” 沈庭看了她一眼，有心想拒绝，但眼看她防爆服都穿好，还是点头同意。 他也确实需要熟悉的人，在身边帮忙。 沈庭让无关人等离开矿洞，他则带着许心一，还有之前的平头和分头排爆武警，来到炸弹近前。 “先使用X光机确认一下，炸弹三明治外壳内、中、外三层的具体组成。” 沈庭冷静开口： “还有，炸弹内水平仪的位置以及类型。” “没问题！” 守在一旁的两名排爆武警，早已准备就绪。 其中留着分头的那位，小心翼翼地搬动一台便携式X光机，将其探测头对准炸弹，开始进行精细的扫描操作。 仪器发出极轻微的嗡鸣，屏幕上开始缓缓构建出黑白灰构成的内部透视图。 操作持续了片刻，分头武警紧盯着屏幕，快速汇报： “最外层金属在X光图像中，呈现为均匀的中等灰度区域。 结构连续，无明显焊接或拼接痕迹。”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另一名平头武警也手持便携式光谱仪，完成了对最外层金属的快速分析。 他看了一眼读数，沉声道：“根据光谱仪的鉴定结果。 外层金属元素组成为铁、铬、镍，比例符合304不锈钢的特征。 是常见的三明治外壳材料，但加工精度很高。” 分头武警的手指，在X光机的操控面板上轻点，调整着扫描的深度和焦距。 很快，就开口道： “三明治外壳的中间绝缘层，在X光中显示为接近黑色的深灰色。 材料密度明显低于外部金属层，对X射线吸收很弱。 从分布形态和灰度值初步判断，绝缘层主要由轻质元素组成，结合常见炸弹结构，推测为氧化铝陶瓷绝缘层。” 他的语气没有丝毫停顿，但能听出，声音里明显有几分紧张： “最内层金属在X光下非常亮白。 灰度值显示，其密度比外层不锈钢更高。 从材料对X射线的吸收特性判断，初步推测为无氧纯铜。” 分头武警深吸一口气，继续扫描炸弹内部，并很快确定一个区域。 “根据X光扫描出的炸弹内部结构。 炸弹左侧，有一个内部含有可动高密度液体的密闭空腔。 高密度液体在图像中，呈现异常亮白的团块状。 与周围颜色较暗的电子元件、导线和炸药填充物，对比极为明显。 空腔结构规整，两端疑似有电极触点。 综合判断，这就是水平仪。 从其中液体在X光下的亮白程度和形态看，是高密度金属液体。 基本可以断定是水银水平仪。” 沈庭微微颔首，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水银导电，且对倾斜敏感。 处理的难度，相对要高不少。 尤其是，现在要隔着三明治外壳，对水平仪进行处理。 “准备好液氮！” 沈庭道： “下一步，冷冻水平仪，让水银凝固，暂时剥夺其流动性。 从而降低水平仪对震动的灵敏度。” 两名排爆武警立刻应声，并迅速取来早已备好的小型液氮杜瓦罐和相关喷射设备。 二人的厚重防护罩下的面容，也更加紧张。 之前的仪器检测、光谱分析，都属于前期准备和情报收集。 是“看”的功夫！ 现在，才真正要“动手”，对这颗炸弹进行实质性干预。 任何一个微小的失误，都可能导致无法挽回的后果。 沈庭接过许心一递过来的，第一支特制低温喷管。 他的目光在旁边的X射线实时成像仪屏幕上，观察了两秒。 确认了水银腔体，在炸弹内部的精确位置。 然后，稳定手臂，将喷口对准炸弹左侧外壳，扣动扳机。 呲呲~~~ 喷管喷出的，并不是液氮，而是呈白色雾状的液态二氧化碳。 其温度为零下78.5摄氏度，比零下196摄氏度的液氮“温和”许多。 在正式使用液氮进行深度冷冻之前，通常会使用这种温度较高的冷却剂，对目标区域进行“预冷”。 这是为了使金属外壳，特别是多层不同材料的结构，有一个适应温度变化的过程。 从而最大限度地减少因温差剧变产生的热应力，导致外壳瞬间脆化或产生微裂纹。 预冷过程持续了约一分钟，沈庭控制着流量，让白色冷雾均匀覆盖目标区域。 完成预冷后，他放下二氧化碳喷管，接着从许心一手中，接过了真正的液氮喷射管。 接下来的，才是主冷冻阶段，也是需要精细操作的部分。 他轻轻按下控制阀，极低温的液氮呈细密雾流状喷出，精准地笼罩在预冷区域。 持续仅仅2秒，然后立刻松开，停顿5秒。 如此循环往复。 沈庭采用的是间歇性、小剂量的脉冲式喷射方式。 旁边的两名排爆武警，原本还对沈庭的拆弹水平，有所怀疑。 但一看他的手法，两人就确认，沈庭是真的懂拆弹。 如果直接大量喷射液氮，金属外壳会因低温急剧收缩，而产生巨大应力。 甚至可能形成微裂纹。 这炸弹外壳可是‘三明治’结构。 万一裂纹导致内外导体意外接通，或者破坏了绝缘层，结果可想而知。 两名排爆武警，对沈庭多了不少信心。 两人身体前倾，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X光成像仪的屏幕。 确切地说，是屏幕上，那代表水银腔体的亮白色团块上。 “观察水银状态的变化。” 沈庭一边维持着精准的喷射节奏，一边提醒： “液态水银在X光下，表面通常是平整的镜面反射状亮区。 凝固后，体积可能会有微小变化。 更重要的是，其X光影像的边缘形态可能会变得略微不规则。 或者内部出现细微的纹理变化。 这是判断水银是否完全凝固的关键。 水银凝固后，马上告诉我……” 时间在液氮喷射口的呲呲声中，缓缓流逝。 X光屏幕上，那团代表水银的亮白色，边缘似乎开始有了一丝极其微小的、不同于液态镜面的模糊感…… …… “WOC，他这是要拆弹？！” 直播间内，ID为“键盘侠本刚”的网友留言。 “刚刚，不是联系了拆弹专家要过来吗？ 不等拆弹专家了吗？” “平安是祸”紧随其后。 “卧槽，沈组长真就自己上了？这么勇？” “再勇，也不能直接拆弹啊！ 他又不是拆弹专家。” “就是啊，炸弹这玩意可不能乱动啊！” 不少疑惑留言，在直播间内滚动。 大多数观众，都清楚拆弹和破案是两码事。 后者依赖逻辑、观察和推理。 前者则依靠对炸弹结构的理解，精细的操作手法和平稳的心态。 完全不一样！ “专业拆弹的，可都不敢保证每次都能成功……” “我表哥在部队就是工兵，听他说过，排爆班的兄弟都是签了生死状的。 每次出任务，遗书都提前写好。” “而且这玩意儿，学的人越来越少了吧？ 听说很多相关专业都招不满，家长谁愿意让孩子干这个？” 留言区飘过一片担忧和不解。 …… 漆黑的沥青道路上。 警笛凄厉，划破深夜的寂静。 两辆警车闪着红蓝警灯，在前方开道。 后方一辆样式特殊的厢式警车，正在疾驰。 车内，拆弹专家陆国涛，愕然地盯着手中的平板电脑。 屏幕上播放的，正是废弃矿洞内，沈庭拆弹的画面。 “沈组长竟然要自己来？” 陆国涛喃喃自语，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 “不是说好等我过去的吗？” 但转念一想，他就明白了沈庭的想法。 “如果等我过去操作，城区的炸弹至少也会有两枚爆炸。 沈组长显然是想抢时间，尽可能地减少伤亡。” 这个动机，他完全理解，甚至钦佩。 如果沈庭会拆弹，这的确是最佳选择。 可是—— “沈组长……会拆弹吗？” 陆国涛皱眉，回忆着之前与沈庭极其短暂的通话。 从当时的交流内容来看，沈庭可绝不像是有实操经验的排爆手。 “咦，沈组长的动作，还挺专业的！” 陆国涛惊异地看着直播画面里，沈庭使用液氮，冷冻水平仪的动作—— 节奏完美，覆盖精准，目标明确！ “这操作……可不像菜鸟啊！” “看来，沈组长应该是会拆弹的。 要不然，不可能贸然行动。” “高老师说，沈庭不但破案能力强。 而且经常会做出超出常人理解的举动。 果然如此啊！” “关键是，沈组长虽然年龄小。 但这做起事来，还真是有魄力！” 现在这种情况，如果是老油条，就算会拆弹，也绝对不会选择自己上。 调查部既然已经找了自己，那等自己过去，把拆弹的任务交给自己。 这对沈庭来说，其实才是最没风险，也最能自保的选择。 但沈庭偏偏没有这么做！ 陆国涛以前倒是多次听马老师提起过，沈庭这个破案天才。 但他当时并没有太多想法。 天才，他见的多了。 而且，别人天才关他什么事？ 他这人向来不会因为自己能力强，而骄傲自大，也不会因为别人比自己强，而自惭形秽。 他只喜欢默默做好自己的事情，提高自己的技艺。 可眼下，沈庭的选择，倒是让陆国涛，生出了不少好感。 沈组长的选择，不是鲁莽。 而是在清晰认知风险后，依然选择将最大风险，扛在自己肩上。 能做到这种程度，可不仅仅是天才二字就能形容的。 “希望沈组长能成功吧……” 陆国涛拿出手机，但微微皱眉，有一丝迟疑。 他想给沈庭打电话，和沈庭进一步探讨后续拆弹步骤。 可又担心干扰到沈庭。 最终，陆国涛还是放下手机，只是对司机急切道： “师傅，再快一点！” …… 深夜的山区，寒风料峭。 数道明亮的手电筒光柱摇晃着，穿透夜雾，照亮了崎岖山路。 灯光再前方，就是被警戒带围起的，废弃矿洞入口。 几名身着深色行政夹克的中年男人，来到警戒线近前。 为首一人面容严肃，不怒自威，正是大京市长刘凡明。 他身后跟着的，包括调查部副部长宋建安，以及市政府、市公安局的相关领导。 刘凡明看到警员们神情焦虑，围在矿洞口周围，微微皱眉： “怎么都在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 武警队长林国瑞，连忙小跑着迎上前，立正敬礼： “刘市长！宋部长！您几位怎么亲自过来了？ 沈组长正在那矿洞内排爆，把我们全都赶出来了！” “沈组长吗？” 刘凡明眉头立刻拧紧了，转向身旁的调查部副部长宋建安： “老宋，排爆这事，我记得你们不是紧急协调了马老的徒弟，陆国涛过来吗？ 怎么是沈组长在操作？” 宋建安面色沉稳，向刘凡明点头确认： “刘市长，陆国涛确实正在赶来的路上。 不过，从目前我们掌握的情况和直播画面看。 沈组长应该是觉得等待时间太长，现场变数太多。 为了争取时间、减少可能的连锁伤亡，决定亲自拆弹。” 刘凡明闻言，非但没有放心，忧虑反而更深了： “沈组长的能力我有所耳闻，破案是一把好手。 但这拆弹……他有相关经验吗？ 这可不是凭胆量和推理就能搞定的事情！ 万一操作失误，后果不堪设想啊！” …… 第84章 蚀刻！钻孔！ “拆弹经验，记录里倒好像……没有！ 不过，刘市长，请您相信沈庭。 沈组长做事一向靠谱。 之前很多案件的调查，都是靠着沈组长才能力挽狂澜。” 宋副部道。 刘凡明，还是有些不放心。 毕竟，现在这事闹得太大了。 万一排弹失败，炸弹爆炸，7名失踪者和沈组长等人，恐怕都要死亡。 他这个大京市长也绝对难辞其咎。 带着最后一丝希冀，刘凡明道： “宋部长，能不能立刻联系沈组长，让他暂停操作？ 我们商量商量，看能不能找到更稳妥的办法？” 宋建安苦笑了一下，缓缓摇头： “刘市长，这个……恐怕不行。 这次的连环爆炸威胁案，已经交由沈庭组长全权负责。 现场一切决策，由他裁定。 原则上，在这个案件处置期间，没有部长的直接指令，连我都没有权力指挥沈组长。” “而部长现在没有新的指示过来，这本身就是一种态度—— 他选择信任沈庭，默许了他的决定。” 刘凡明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再次扭头，望向那漆黑、空旷，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矿洞入口，只觉得大脑有几分眩晕。 他现在，也只能祈祷矿洞深处的沈庭，能成功拆弹了。 …… 与矿洞外的焦灼、喧嚣、紧张截然不同。 矿洞深处，坍塌巷道内，此刻是近乎凝固的死寂。 唯有液氮喷罐持续发出的“呲呲”声，偶尔响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忽然，平头武警压低声音，激动开口： “沈组长，水平仪里的水银，已经冷冻凝固了……” 沈庭的目光，看向旁边小型便携式X光衍射仪的屏幕。 屏幕上，显示着炸弹内部的断层扫描图像。 其中水平仪的内部，水银确实收缩聚集在玻璃管底部。 体积显著缩小，边缘也不再平滑。 通过诸多特征判断，暂时失去了流动性。 “嗯！” 沈庭只应了一个字，声音平稳无波。 他将液氮喷头递给身旁的许心一： “许姐，继续保持间歇性喷洒，节奏和角度按我刚才的来。 目标区域不变，维持水平仪低温。 不能停，也不能过量。 否则，会导致玻璃管脆裂。” “明白！” 许心一用力点头，接过喷头。 她不是排爆专业出身，但心理素质不错，手稳得惊人，严格按照沈庭刚才演示的节奏，开始继续作业。 沈庭转向分头拆弹武警陈浩： “陈浩，你准备化学蚀刻溶液。 接下来要对三明治外壳，最外层的金属，进行蚀刻。 304不锈钢的话……” 沈庭想了想：“就用三氯化铁溶液好了。” 三氯化铁是强氧化剂，能破坏不锈钢表面的氧化铬钝化膜。 还能和铁、镍、铬这些主要金属成分反应，实现蚀刻溶解。 是蚀刻304不锈钢常用的试剂。 眼见陈浩从携带的特种作业箱中，取出几个标有化学成分的瓶子、量杯、搅拌棒和一个耐腐蚀的塑料容器。 沈庭继续道： “纯三氯化铁水溶液，对304的刻蚀速率和均匀性不够理想。 我需要你按这个比例配置：三氯化铁，用30%的浓度； 加入18%的盐酸； 再加入20%的硝酸； 溶剂用去离子水。 注意添加顺序，先加酸入水，最后加入三氯化铁固体，缓慢搅拌溶解。 控制温度不要超过40度。” 陈浩一边手脚麻利地操作，一边忍不住惊异地看了沈庭一眼： “沈组长，这是经过优化的特种蚀刻液配比？” 他作为专业排爆手，自然受过化学处理爆炸物的相关培训。 因此知道常规的三氯化铁蚀刻液配方。 但沈庭给出的这个比例，似乎是针对眼前的不锈钢，专门设计的配方。 “嗯，这个配比对眼前这304不锈钢的氧化铬膜，破坏效率更高。 刻蚀速度和质量更可控，残留杂质更少。” 沈庭简单解释了一句，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炸弹外壳上，他选定的那个“窗口”区域—— 那是在X光下显示内部结构相对简单、距离关键电路最远的一处外壳。 很快，一股略带刺激性气味、呈现深黄褐色的溶液，在容器中配置完成。 陈浩将其小心倒入一个带精密喷嘴的压力喷壶中，递给沈庭： “沈组长，溶液配好了，温度35度左右。” 沈庭接过喷壶，掂了掂，深呼吸几次，神情也跟着变得更加专注。 蚀刻，是整个拆弹过程中最危险、最考验技术的环节之一。 它不像剪线，有固定的套路。 也不像冷冻，主要靠物理变化。 化学蚀刻是动态的、持续的。 且难以实时精确观测化学反应进程。 因此，这项操作，很吃操作者的经验和手法。 此刻！ “呲呲~~” 沈庭右手喷射少量蚀刻试剂。 左手持一个高亮度冷光源，以极斜的角度照射在蚀刻窗口上。 通过光线的明暗变化，来判断金属被腐蚀的微观凹陷情况。 适当的时候，右手按压喷壶开关，让蚀刻液形成一道均匀细密的雾状流，持续冲击在304不锈钢表面。 “嗤嗤嗤……” 轻微的、不同于液氮的腐蚀声持续响起。 深褐色的溶液接触到银亮的金属，接触点颜色立刻变深。 不锈钢表面，以肉眼可辨的速度微微“溶解”。 溶液流下，带走极细微的金属离子，在下方承接的防腐蚀垫上，留下明显的污渍。 整个矿洞，安静到针落可闻。 只剩下那轻微的、持续的“嗤嗤”声。 以及四个人压抑到极致的呼吸声。 许心一甚至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直到胸口发闷，这才猛地吸一口冰冷空气。 两名排爆武警，紧紧盯着沈庭的操作，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他们是内行，也因此，更加明白此刻沈庭操作的恐怖之处—— 稳定、几乎一丝不颤的手臂。 对蚀刻液流量和角度精准的控制。 还有通过光线反射，就能判断蚀刻进程的惊人观察力…… 沈组长现在再说，自己以前没有拆过弹，他们是完全不可能相信的。 沈组长此刻的操作，只有经验异常丰富的排弹专家，才有可能做到。 那都是两人在外培训时，才有机会见到的老师。 时间缓慢流逝！ 突然，沈庭喷洒蚀刻液的动作，毫无征兆地停止。 几乎在同一瞬间，他左手放下冷光源，飞快地抓过旁边另一个装有透明溶液的喷壶。 对着刚刚被蚀刻液浸润的金属窗口，喷出了一股无色的水雾。 “嗤……” 又是一声轻响，但这一次，伴随着一丝几乎微不可闻的、类似气泡破裂的“滋滋”声。 还有一股更淡的白气逸出。 这是碱性中和剂，用于立即中和停止蚀刻后，残留的强酸性三氯化铁、盐酸和硝酸混合液。 防止余酸继续向下腐蚀，伤及绝缘层。 沈庭的操作快、准、稳。 中和剂喷洒的量、时机，把握得恰到好处。 酸碱中和反应刚好完成，蚀刻液被完全中和失效的刹那。 最外层的不锈钢金属，刚好被完全蚀刻，露出中央的绝缘层。 两名排爆武警，同时将头凑近，用放大镜仔细看去。 只见那原本平整光滑的不锈钢外壳上。 赫然出现了一个边缘整齐、大约小拇指指甲盖大小的规整方形缺口！ 缺口的深度极其均匀，刚刚好将不到两毫米厚的不锈钢外层完全蚀穿。 露出了下方一层暗灰色的、非晶态的致密材料—— 三明治外壳的中间绝缘层！ 而且，那绝缘层完好无损！ 表面光滑，看起来丝毫没有受到上方强酸蚀刻液的影响。 “成了……” 平头拆弹武警赵刚，声音干涩地吐出两个字。 声音里，明显有几分震撼。 陈浩则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后背的防爆服内衬已经完全湿透，紧贴在皮肤上，一片冰凉。 他再看向沈庭平静的侧脸，眼神里充满了惊叹。 这手法，这控制力，这冷静的心态，比他见过最顶尖的排爆专家，还要更加厉害。 旁边一直负责维持液氮喷洒的许心一，直到这时，才敢大口地呼吸。 看向沈庭的目光，更多是意外和惊奇。 她没想到，沈庭竟然这么擅长炸弹的处理。 沈庭自己，却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放下中和剂喷壶，拿起一块特制的无绒超细纤维布。 小心地清理蚀刻窗口边缘可能残留的少许中和盐结晶。 同时下达下一步指令，声音依旧平稳： “清理蚀刻窗口。 注意动作要轻，避免产生静电或震动。” “赵刚，准备绝缘凝胶。 清理完毕后，立即对蚀刻窗口边缘的不锈钢断面，进行双层包裹密封，确保绝对绝缘。 防止任何可能的微量电荷累积，或外部湿气侵入。” “没问题！” 赵刚取出绝缘凝胶，立刻开始封闭操作。 很快，他停下手中动作，看向沈庭： “沈组长，封闭完成了。” 沈庭俯身，目光扫过被绝缘凝胶封边的蚀刻窗口。 淡黄色的、略带弹性的凝胶，被均匀地涂抹在不锈钢外壳的边缘。 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密封圈，将金属断面严丝合缝地包裹起来。 “封得很好。” 沈庭点点头，赵刚紧绷的神情，终于松了下来。 “准备陶瓷钻头。” 沈庭伸出手，目光依旧锁定在那小小的蚀刻窗口上。 分头武警陈浩，连忙从特制工具箱中取出一件设备。 它比普通手钻小巧得多，流线型的外壳泛着哑光黑，前端装着特制的金刚石涂层陶瓷钻头。 这钻头，专门用于对付高硬度绝缘材料，且能最大限度减少静电和热传导。 他将钻机递给沈庭。 不需要沈庭解释，在场的三人都清楚接下来要做什么。 最外层不锈钢开窗，只是第一步。 接下来，需要钻透中间那层氧化铝陶瓷绝缘层。 以及其下的内层纯铜导体。 在炸弹的三明治外壳上，真正开出一个可供观察和操作的物理通道。 这一步，难度和危险系数，同样非常高。 钻头旋转带来的高频震动，虽然经过设备减震处理，但仍可能传导。 导致那被液氮暂时“冻住”，但并未失效的水银水平仪被触发。 钻孔产生的高温，与旁边持续被液氮喷洒的冰冷区域，也会形成剧烈温差。 热应力可能导致绝缘层在其薄弱点，产生肉眼难见的微裂纹。 一旦裂纹贯通，内外层金属意外接触……后果不言而喻。 可以说，任何一点意外，都可能导致炸弹爆炸。 矿洞内的气氛，再次凝重下来。 “继续保持液氮喷洒频率，不要停。” 沈庭对许心一提醒一句。 接着打开陶瓷钻机的开关。 低沉、高频的嗡鸣声，紧接着响起。 在空旷的矿洞里被放大，敲击着每个人的耳膜。 沈庭将钻头尖端，精准地抵在裸露的氧化铝陶瓷层中心。 他没有立刻用力下压，而是先用极轻的力道，让钻头以一个极低的速度开始旋转。 直到在陶瓷表面研磨出一个微小的定位凹痕。 然后，力量才缓慢、均匀地增加。 钻头与高硬度陶瓷摩擦，发出一种尖锐又沉闷的、令人牙酸的“滋滋”声，其间夹杂着细微的粉末溅落声。 赵刚、陈浩和许心一，全都死死盯着钻孔点。 生怕下一刻，发生意外。 时间在钻头的嘶鸣和液氮的呲呲声中，缓慢流走。 每一秒都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终于—— “嗑~~~” 一声极其轻微、几乎被钻头声掩盖的脆响传来。 钻头穿透了！ 沈庭手间的阻塞感瞬间一空。 他立刻关闭钻机，缓缓将钻头从刚刚打出的小孔中退出。 一个直径约三毫米、边缘整齐的孔洞，出现在了绝缘层和其下的铜质内壳上，直通炸弹内部。 几乎在同一时间，四人的目光看向炸弹上方的倒计时—— 05：35：12 数字跳动。 05：35：11 05：35：10 …… 倒计时，依旧在平稳地进行着。 没有加速，没有闪烁，没有发生任何异常…… 第85章 速凝绝缘泡沫！ “呼~~~” 矿洞内，除了沈庭，另外三人眼看成功在炸弹三明治外壳上开孔，不约而同地，长长舒了口气。 平头拆弹武警赵刚，甚至抬手用厚重防爆服的手背，抹了一下额头，虽然隔着头盔什么也擦不到。 分头拆弹武警陈浩，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下来。 甚至，由于之前极度紧张，现在猛的放松，产生了一种虚脱感。 “成功了！” 许心一也露出笑容。 只不过，那笑容因为刚刚的紧张，有些不自然。 看起来有些皮笑肉不笑！ “接下来要怎么做？” …… 外网直播间内！ “要不说拆弹这工作刺激呢？ 单单是看直播，我他妈手心都全是汗！” “我也差不多！ 刚才钻头响那会儿，我都不敢看屏幕！ 生怕一个不小心，炸弹爆炸！” “还好，还好，炸弹没有引爆。” “既然在三明治外壳上钻了孔，那这层外壳，就算解决了吧？” “差不多吧！ 那小孔虽然就小拇指盖大小，但总归可以对内部炸弹，进行操作了。” “没想到啊，之前大家说千难万难的三明治外壳，这就被解决了。” “主要还是沈组长手法牛逼。” “这直播，可比任何拆弹电影都真实刺激多了！ 电影里我知道主角死不了，这直播……我真怕下一秒屏幕就黑了！” “呼—— 终于结束了，刚刚吓得我气都不敢喘。” 直播间里，随着沈庭成功在三明治外壳上开孔，留言瞬间爆炸。 “结束个屁啊！ 楼上的醒醒，这才哪儿到哪儿？” “没错，这才刚在炸弹外壳上打了个眼儿！ 相当于刚把门撬开一条缝，离进门、把炸药包拎出来，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确切说，三明治外壳也没完全解决，只是开了个观察孔兼操作孔。” “还有那个浮力开关，水平仪，诡计线路，各种要命的按钮…… 后面的难题，可更多。” “关键是时间不等人啊！ 看倒计时，距离城区炸弹下次爆炸，只剩半个多小时。 这边要是拖久了，那边‘嘭’一声，沈组长压力得多大？” “沈组长肯定是想，在下次城区炸弹爆炸之前，完成拆弹。” “希望沈组长能稳住，成功拆弹吧！” …… “沈组长的手法，倒是真精准啊！ 化学蚀刻以及中和反应的时机。 钻孔的力度等等，都控制得恰到好处。” 疾驰的警车内，陆国涛看着沈庭完成钻孔，且倒计时无恙，忍不住赞叹。 作为一名资深排爆专家，他深知在那种压力和环境下，完成这么精准的三明治外壳处理，需要多么好的技术，以及心理素质。 此刻！ 屏幕画面里，沈庭从一个精巧的金属箱里，取出了一根纤细的、前端带着高清摄像头和LED冷光源的探管—— 这是专业的微型内窥镜。 沈庭小心翼翼地将探管前端，通过那刚刚钻出的小孔，缓缓探入炸弹内部。 然后，通过内窥镜传回的实时影像，研究炸弹的内部构造。 陆国涛这边，虽然看不到内窥镜画面，但多年研究炸弹的他，已经能想象到沈庭看到的—— 错综复杂的彩色导线！ 微型的集成电路板！ 不同形状的微型开关！ 被封在透明环氧树脂里的可疑模块等等。 而且！ 陆国涛发现，镜头里的沈庭，观察了一会之后，忽然微微皱眉。 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了难题。 “陆老师！” 坐在一旁，被陆国涛带在身边，要去现场观摩学习的年轻学生，忍不住压低声音，紧张问道： “我看沈组长皱眉了。 是不是炸弹内部设计特别复杂？ 遇到没办法解决的难题了？” 陆国涛点了点头，目光没有离开屏幕： “这种自制炸弹，内部结构肯定不会简单。 尤其是制作者还用了‘三明治’外壳、水平仪和浮力开关这些设计。 内部的电子线路和诡计装置，只会更麻烦更复杂。 单是目前已知的水平仪和浮力开关组合，就够沈庭头疼的了。” “老师，接下来要对炸弹内部，进行操作了吧！ 最紧要的，就是处理水平仪和浮力开关吧！ 否则，后续操作碰到二者，都会导致炸弹爆炸。 如果是您处理这炸弹，接下来会怎么做？” 那学生虚心求教。 陆国涛沉吟片刻，道： “浮力开关的原理，是内部有一个密闭腔体，里面有小浮子和触点。 炸弹如果被倾斜、倒置或者被注入液体改变内部环境，导致浮子移动触碰到触点，电路就会接通，引爆炸弹。 所以，常规的灌入液体，破坏电路的方法行不通，那等于自己触发它。” 他顿了顿，继续道： “如果是我，恐怕也只能选择速凝绝缘泡沫。 用高压将特制的、快速凝固的绝缘泡沫注入炸弹内部特定位置。 在浮子周围迅速形成固体包裹，将它‘定’住，让它无法移动触发触点。 同时，泡沫也能包裹被冷冻的水平仪核心部件。 令其也固定失效！” “可这风险很大吧？” 学生担忧道，“注入时的压力、泡沫的流动方向和凝固速度等等。 只要稍有差池，还是可能推动浮子。 或者，在泡沫凝固前，浮力开关发生不可控的位移……” “风险当然有！” 陆国涛并没有否认： “但在无法使用液体破坏，又必须尽快让水平仪和浮力开关同时失效的情况下。 速凝绝缘泡沫，已经是相对可行的方法了。 如果操作精准，成功概率相对也很高。” 两人正讨论着，直播画面中，沈庭缓缓收回了内窥镜。 他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然后，看向身旁的平头武警赵刚，低声说了句什么。 赵刚神色凝重地点头，立刻转身。 从专用密封箱里，取出了几个巴掌大小的金属罐体。 以及一个连接着细长柔性导管，和精密喷嘴的混合枪。 陆国涛一眼就认出了那些东西—— 高压速凝绝缘泡沫发生罐！ 专用的混合注射设备。 显然，沈庭的选择，和他刚才预想的方案，一模一样！ “英雄所见略同啊！” 旁边的学生，惊奇道。 陆国涛却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盯着沈庭的动作。 “沈庭果然不是拆弹新手。 排爆经验绝对相当丰富。 接下来，就看他的操作了……” 只见沈庭接过混合枪，检查了一下各连接处的气密性。 然后示意许心一调整液氮喷洒位置，集中维持在水银腔体对应的外部区域。 他自己则将那根比头发丝粗不了多少的特制喷嘴，缓缓地、极其平稳地，顺着三明治外壳的操作孔，探入了炸弹内部。 旁边，X光成像仪的屏幕，被调整到最佳观测角度。 虽然无法显示泡沫的具体形态，但能大致显示注入物的分布和内部结构的相对位置。 沈庭的目光，紧盯成像仪屏幕，手指极细微地调整着喷嘴的深浅和角度。 陆国涛隔着屏幕，仿佛也感受到了那股无形的压力和紧张。 注射速凝绝缘泡沫，成败，在此一举。 而沈庭，似乎终于确定了最终的位置。 他的手指，稳稳地按下了混合枪的激发钮。 “嗤——” 一声轻微得几乎听不见的、气体混合液体喷射的声音，在屏幕里响起。 直播镜头里，炸弹旁的赵刚、陈浩和许心一，身体都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显然，三人全都非常紧张。 而接下来，是连续注入速凝混合泡沫的声音。 陆国涛紧张地盯着平板屏幕。 一秒，两秒，三秒…… 沈庭保持着按压的姿势，过了十多秒。 然后极其缓慢地松开了手指，将混合枪的喷嘴，小心翼翼地从小孔中退出。 他看向炸弹上方的倒计时。 05:24:48 05:24:47…… 已经平稳跳动！ 而一直负责喷洒液氮的许心一，也在沈庭的提醒下，关闭了液氮喷罐的阀门。 一直持续的“嘶嘶”声，终于停止了。 “看来是成了。” 陆国涛看到这一幕，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也露出笑容。 既然不需要再喷洒液氮，自然说明，水平仪已经被凝固的泡沫固定。 而喷入速凝绝缘泡沫，这么长时间过去，炸弹毫无反应。 说明泡沫有效地包裹了浮力开关的浮子。 二者现在都相当于被解除了。 “沈组长，看着年纪不大，没想到这么稳。” 陆国涛看着直播画面中的沈庭，眼神彻底变了。 不再是之前单纯的欣赏其勇气，而是带上了实实在在的认可。 “老师，接下来沈组长该处理那些复杂的电路和诡计开关了吧？ 如果是您，接下来会怎么做？” 陆国涛的学生，同样一脸的惊叹，问出疑问。 “这个就不好说了！” 陆国涛微微皱眉，沉吟着道： “是选择常规的梳理线路、识别真假回路，然后精准剪线。 还是采用非常规的方法，比如局部冷冻电路、微波干扰、甚至整体屏蔽转移…… 这需要根据内部线路和开关的具体布局、复杂程度、以及制作者的思路来定。 我没看到炸弹内部的样子，不好妄下断言。” 他看着屏幕里的沈庭，还是有些担心： “拆弹一步一个难题。 看沈组长怎么选吧！ 虽然已经解决了难办的三明治外壳，浮力开关和水平仪，可接下来的困难，也不小！” …… 矿洞内，喷射液氮的“嘶嘶”声停止后，陷入了一种奇异的寂静。 分头武警陈浩和平头武警赵刚对视一眼，隔着厚重防爆面罩，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意外。 水平仪固定了！ 浮力开关被封住了！ 两道最困难的难题，竟然被沈组长这么“轻松”就解决了？！ “太厉害了……” 赵刚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出来，带着一丝明显的后怕。 “沈组长，您真是……太厉害了！” 旁边陈浩也用力点头，尽管知道沈庭可能并不需要这种恭维，但还是忍不住激动道： “没想到，水平仪和浮力开关，这么简单，就控制住了。 沈组长，你这手法，太牛了！” 听到两人的赞叹，沈庭脸上却没有丝毫放松。 他甚至连头都没回，目光依旧牢牢锁定在炸弹外壳，那小小的观察孔上。 声音透过通讯器，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现在高兴还太早了！ 完全拆除炸弹后，再庆祝也不迟。” 赵刚和陈浩脸上的激动迅速褪去，重重点头。 是啊，危险远未解除。 那炸弹依旧躺在那里，倒计时依旧在一秒一秒地无情跳动。 沈庭不再多说，他重新拿起那根纤细的微光探头。 再次小心翼翼地通过小孔探入炸弹内部。 这一次，他的观察目标已经改变—— 令人眼花缭乱的“诡计开关”！ 和盘根错节的“过量线路”！ 内窥镜传回的画面，被调整到最清晰的状态，呈现在便携屏幕上。 赵刚和陈浩也连忙凑近观看。 虽然之前已经通过X光扫描仪，大致看过。 但通过内窥镜观察，还是更加直观，也更加令人绝望。 只见炸弹内部，除了已经被泡沫覆盖固定的水平仪和浮力开关区域。 剩余的空间几乎被密密麻麻、颜色各异的电线所填满。 红的、蓝的、黄的、绿的、黑的、白的…… 线路粗细不同，交织缠绕，像一团被顽童恶意揉乱的彩色毛线团，根本理不出头绪。 在这些线团之间，还不要钱一般，镶嵌着大量的微型开关—— 有的像是拨动开关，有的像是按钮，有的甚至像是老式电话的旋转拨盘。 还有几个结构怪异，根本看不出用途。 它们都被巧妙地安置在线路的节点或分支上。 有些开关本身还连着更细的导线，深入更复杂的电路板深处。 “这……” 陈浩倒吸一口凉气，声音干涩： “这也太多了！ 光是理清这些线哪个是电源、哪个是回路、哪个是触发、哪个是欺骗线路。 恐怕没个小半天都弄不完！” 赵刚的脸色也极其难看： “还有这些开关…… 二三十个，应该不止吧？ 天知道哪个是真的保险，哪个是松发，哪个是压发，哪个一碰就炸！ 设计这玩意的人，绝对是个变态。” 即便是经验丰富的排爆手，面对这种纯粹依靠数量和混乱，来制造技术障碍的“过量设计”，也会感到头皮发麻…… 第86章 轰爆！ 面对这么多线路和按钮。 常规的拆弹思路，到了这里，就变成了一个极度耗费时间和心力的“拆盲盒”游戏。 拆弹专家需要用万用表，一点点测量，用逻辑一点点分析。 结合自身的经验和直觉去判断，才能试图还原出真正的引爆电路，并找到安全断开它的方法。 而在这个过程中，任何一个微小的误判、一次不小心的触碰，都可能前功尽弃，甚至提前激活炸弹。 许心一虽然对电路不如两位武警专业。 但看着内窥镜屏幕上，那令人绝望的复杂景象，也明白了问题的严重性。 她忍不住低声问道： “沈庭，能分辨出这些开关和线路的作用。 并找到让炸弹失效的方法吗？” 沈庭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屏幕上，保持着对其中线路和按钮的快速观察。 听到许心一的问题，他沉默了两秒，才开口： “可以倒是可以……” 赵刚和陈浩闻言，眼中刚升起一丝希望。 但沈庭紧接着道：“不过，需要大量的时间。 线路和开关就算再多，只要肯花功夫，一个个测试、分析、排除。 理论上总能捋出头绪，找到拆弹的关键按钮和线路。” 他说着，终于将视线从屏幕上移开。 目光紧接着看向固定在炸弹上方，那显眼的红色倒计时显示屏—— 05：23：22 05：23：21 05：23：20 …… “但是！” 沈庭的声音，在寂静的矿洞里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冰冷： “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按照视频里嫌犯制定的规则，现在距离城区下一枚炸弹爆炸，只剩下二十多分钟。 这么短的时间，想要在这团乱麻中，安全且准确地找出最关键的线路和开关。 还要精准剪断、关闭它们？ 这几乎不可能！ 沈庭话音落下的瞬间，赵刚和陈浩，神色就暗淡下来。 也终于意识到了这个残酷的现实。 刚刚因为沈庭搞定了浮力开关和水平仪，而且是看起来非常轻松地搞定了二者。 两人因此对沈庭，产生了超越理智的崇拜和信心。 甚至感觉，不管这炸弹还涉及什么难题，沈庭全都能轻而易举地解决。 此刻，冷静下来一想。 这才意识到，是他们被之前的暂时胜利，冲昏了头脑。 拆弹，尤其是拆这种高难度的炸弹。 每一步都是难题！ 并不是说，复杂线路和开关，看起来比水平仪和浮力开关，少了很多科技含量。 解决起来，就更加简单。 有的时候，恰恰相反。 越是这种看起来“老土”的设计，越是不能抄近路。 需要按部就班，一点点的研究。 虽说单个线路和开关的难度，不如水平仪这种设备。 可这么多线路和开关，结合在一起，必定需要消耗大量的时间。 没有一颗炸弹，会等在那里，让你一点点的研究。 很多时候，拆弹专家都需要凭着经验，做出剪线的决定。 也因此，倒在剪线这一步的拆弹专家，也格外的多。 两人看着炸弹上方，所剩无几的倒计时。 一股更深的无力感和焦虑感，在二人心头升起。 “那……那怎么办？” 副队武警陈浩，声音有些发急。 “沈组长，要不咱们抓紧？ 我和赵刚配合你，咱们三个人一起，用最快的速度先排查最可疑的线路和开关！ 说不定运气好……” “来不及了。” 沈庭直接打断了他。 整个人看起来都还算冷静，并没有特别慌张。 “研究这些线路和开关，太浪费时间，变数也太多。 可能研究到最后，都得不出确切的结论。” 许心一对沈庭现在的样子，格外熟悉。 她迟疑着道： “沈庭，你是有其它办法了吧？” “其它办法？ 按说不搞明白线路和开关，没办法进行下一步拆弹吧？” 赵刚困惑又焦急。 “就是啊，沈组长，你打算怎么做？”陈浩也追问。 沈庭缓缓吐出了两个字，清晰而有力： “轰爆。” “轰爆？！” 这两个字如同炸雷，在赵刚和陈浩耳边轰然响起。 两人猛地瞪大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就连对专业术语不太敏感的许心一，也从这两人剧烈的反应和这个词本身携带的破坏性意味中，感到了极大的不安。 “沈组长！ 这……这太冒险了！” 赵刚惊呼： “轰爆是用来处理极端情况、或者确认无法拆除的爆炸物的。 成功率本身就不高！ 对轰爆的位置和药量的要求，更是苛刻到变态。 稍有不慎，我们不是拆弹，而是直接在引爆它！” 陈浩也急促地开口。 他试图用专业知识，让沈庭放弃这个疯狂决定： “没错！ 轰爆的原理是，用微量定向爆破的能量，去提前、可控地破坏炸弹的起爆序列或关键结构。 但这需要精准定位到‘爆炸传递路径’上最脆弱、又相对独立的那一个点！ 要在这么多线路和开关的干扰下，隔着外壳找到那个点。 还要计算好炸药当量和放置方式。 从而确保爆炸的冲击波既能切断路径，又不会波及敏感的主装药…… 这难度比拆线高十倍！ 风险更是大百倍！ 尤其是！ 这炸弹，肯定还连接着坍塌矿洞另一侧的炸弹。 这边万一出了意外，另一边可也会爆炸。 到时候，七名失踪者可都会因此死亡。 沈组长，我们还是保险一点，用稍微稳妥的办法吧！ 我觉得，也不用非要在剩余的二十多分钟内，完成拆弹。 提醒市区的市民小心，做好排查工作。 说不定，市区的下一枚炸弹，并不会造成人员伤亡。 那我们又能多出一个小时的拆弹时间。 说不定足够捋顺炸弹的线路了。 我感觉，更加保险！” 两名排爆武警，说得没错。 “轰爆”是拆弹领域里公认的“最后手段”，是真正的“刀尖上的舞蹈”。 它摒弃了常规拆弹冗杂、费时的破解，试图用最暴力的方式，对炸弹进行一次精准的“外科手术”。 争取在炸弹整体爆炸之前，提前“做掉”它的引爆功能。 但轰爆的风险，也非常高。 稍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也因此，沈庭对他们的激烈反应早有预料。 他没有反驳，也没有解释，只是再次拿起了微光探头，声音冷静，似乎早有决断： “所以，我现在需要找到那个‘最佳轰爆点’。 将轰爆的危险，降到最低。” 他不再理会身后两人焦灼的目光，全身心沉浸到对炸弹内部结构的再次观察中。 这一次，他的目标截然不同。 视线穿透那些令人烦躁的杂乱线路，忽略那些诡诈的开关。 沿着X光成像勾勒出的内部轮廓，结合之前内窥镜看到的细节。 沈庭在脑海中飞速构建起一个立体的、简化的炸弹模型。 现代高能炸药，如TNT或B炸药（TNT与黑索金的混合物），其本身是相对稳定的。 需要强烈的起爆能量才能引爆。 这个能量传递有一个标准路径： 首先，最敏感的起爆药—— 通常是叠氮化铅、雷汞等。 特性是较为容易引爆，爆轰速度快但威力较小。 它们被引信控制的雷管或电火花，引爆。 然后，起爆药的爆轰能量引爆传爆药。 传爆药常用黑索金。 敏感度适中，但爆轰威力更强，传播能力也极强。 最后，由传爆药提供足够强大的冲击波，去引爆最终那些不敏感，但威力巨大的主装药。 这条“引信→起爆药 → 传爆药 → 主装药”的路径，就是炸弹的“爆轰传递路径”，也是它最核心的“脊柱”。 沈庭要做的“轰爆”，就是找到这条“脊柱”上一个相对孤立、脆弱的“关节”。 然后用能量高度集中的微型定向爆破，将这个“关节”一次性干净利落地切断。 这样的话，就算炸弹被引爆，起爆的能量传递到此，也会停止，无法最终触及主装药。 而沈庭寻找的这个“关节”，不能太靠近敏感的起爆药，否则容易提前诱爆。 但也不能太深入主装药区域，因为冲击波可能意外引爆主装药。 通常最理想的位置，是在传爆药与主装药的交界附近，或者传爆药某个易于切割的薄弱点。 这个轰爆点的确认，显然也极为讲究。 05：19：23 05：19：22 05：19：21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矿洞里，只剩下沈庭偶尔调整探头角度的细微声响，以及剩余三人沉重压抑的呼吸声。 赵刚和陈浩虽然内心极度反对这个方案，但看到沈庭那全神贯注的状态，也不敢再出声打扰。 只能提心吊胆地看着他操作，手心里全是冰冷的汗水。 许心一的目光则紧紧跟随着沈庭。 她不了解那些复杂的炸弹结构，但她对沈庭很了解—— 他向来谨慎。 且除非不得已，否则并不喜欢冒险。 他决定要做的事情，通常都是有很强信心的。 05：12：22 05：12：21 05：12：20 …… 七八分钟，在死寂中缓慢爬过。 终于，沈庭的手指，在X光屏幕的某个位置，轻轻点了一下。 那里，在重重叠叠的线路阴影之下，隐约能看到一个比小指略细的柱状体轮廓。 这是沈庭确定的传爆药柱。 它与后方更大一片高密度阴影，也就是主装药的连接处。 有一个轻微的、似乎是工艺造成的内部嵌合缝隙。 而且周围半厘米内，几乎没有重要的电路板或敏感开关。 “就是这里了！” 沈庭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漫长的寂静。 赵刚和陈浩立刻凑近屏幕，仔细看向沈庭所指的位置。 两人都是行家，只看了一会儿，脸色就变了变。 从结构和位置判断，沈庭选的点…… 理论上，的确是一个非常理想的“轰爆位置”！ “好毒辣的眼力！” “这位置找的，又准又快啊！” 两人已经忘了刚刚的劝阻，同时在心里感叹。 “拿C4来。” 沈庭再次开口。 陈浩身体一颤，似乎再次想起轰爆的危险性。 他看向沈庭，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想做最后的劝阻。 但看到沈庭平静的神情，所有的话又都堵在了喉咙里。 他咽了口唾沫，转身从特种装备箱的最里层，取出了一个用防爆材料密封的小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是几块如同白色橡皮泥般的塑性炸药—— C4。 它们本身非常稳定，枪击、火烧甚至用力摔打都不会爆炸。 但一旦插入雷管，就能被可靠引爆，是制作精密爆破装置的理想材料。 赵刚则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声音发干地问： “沈组长，要……要开始制作切割索了吗？” “嗯。” 沈庭点了点头，小心地从中取出一小块C4，掂了掂分量，大约只有十几克。 他戴上超薄的特制操作手套，开始缓缓揉捏、塑形这块白色的膏体。 切割索，也叫线性聚能装药。 它不是简单的一团炸药。 而是通过将塑性炸药，塑造成特定的形状，比如长条状。 并在一侧压出一个精确的V形或楔形凹槽，使得爆炸时产生的能量，不再向四周均匀扩散。 而是沿着凹槽的轴线方向高度汇聚，形成一道速度极高、压强极大的聚能冲击波。 这道爆炸冲击波，薄如蝉翼，能够像最锋利的激光刀一样，切断炸弹内部，爆轰传递的路径。 而沈庭现在要做的，就是用这十几克C4，制作一把足够微小、足够精准、威力也恰到好处的“轰爆手术刀”。 V形凹槽的角度、深度、表面的光滑度，都将直接决定这把“刀”是否锋利，以及效果能不能达到预期。 灯光下，沈庭微微弓着身。 白色的C4在他手中，被拉长、压扁、塑形。 接着，一个极其标准、锐利的V形凹槽，在长条炸药的一侧，被一点点、一丝不苟地压刻出来。 炸弹上，倒计时依旧在平稳跳动： 05：07：07 05：07：06 距离城区炸弹的爆发，还剩最后七分钟。 …… 第87章 惊恐！ 幽深空旷的矿洞内，光线昏暗。 几盏强光灯将沈庭的身影，投在凹凸不平的岩壁上，拉得很长，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 直播镜头里，明显能看到，沈庭的手上在揉搓着什么。 在特制手套的包裹下，他的双手正缓慢而有力地揉捏着一小块白色的、橡皮泥似的物质—— C4塑性炸药。 他的动作很小心，也很轻柔。 看起来，像是在做一件精细的手工艺品，而不是摆弄能让人粉身碎骨的可怕炸弹。 白色的膏体在他指尖不断延展、变形，被揉捏成均匀长条后。 沈庭拿起旁边一个特制的小工具，看起来像是个微型的压槽器。 他将长条炸药固定在操作台上，工具尖端对准长条的一侧，开始施加均匀的压力。 一个清晰的、角度锐利的V形凹槽，随着他稳定的动作，在炸药条的一侧慢慢成形。 这一幕，通过固定在矿洞内壁的多个高清摄像头，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了无数块屏幕前。 直播间的在线人数，早已突破了一个恐怖的数字。 弹幕和留言的刷新速度，快到几乎看不清文字。 但在沈庭开始那“手工活”后，弹幕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随后是更猛烈的爆发。 “等等…… 沈组长在干嘛？玩橡皮泥？” “玩个屁的橡皮泥？ 你觉得可能吗？ 连C4炸弹都不认识，还在这看拆弹呢？” “我靠，真是C4！ 沈组长这时候揉捏那C4做什么？ 压力太大了，想放松一下？” “你们这群大傻子，别太离谱了。 又是玩橡皮泥，又是捏C4放松。 你们都有脑子吗？” “你有脑子，那你说说，沈组长在干嘛？” “这个……” …… 直播间里虽然吵得厉害，但一时间，还真没人知道，沈庭在做什么。 直到几分钟后，才有人留言： “那个形状……长条，还压了个V槽？ 这……这该不会是在做‘切割索’吧？” “切割索？ 那是什么玩意儿？ 听起来像是什么工具？” “同问，啥是切割索？ 跟拆弹有关系？” 之前发出“切割索”留言的网友快速回复： “我刚去查资料确定了一下。 如果沈组长真是在做切割索，那他可能打算用‘轰爆’的手法，来解决这个炸弹！” “轰爆？” 这个新词一出现，大家更加疑惑了。 而且轰爆本身就带着一种粗暴又危险的韵味，瞬间抓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轰爆又是什么鬼？ 和切割索有什么关系？ 怎么听着比拆弹还吓人？ 用爆炸来对付爆炸？” “求科普！ 沈组长到底想干什么啊？” “我也去查了一下。 还真有‘轰爆’这项技术！” “我也查了！ 轰爆也叫‘外科手术式爆破’或‘线性聚能装药爆破’！ 原理大概是用少量特殊塑形的炸药，比如沈组长现在使用的C4。 制作成切割索！ 在炸弹内部关键位置引爆，用定向的爆炸射流提前切断炸弹的起爆序列。 让炸弹变成哑弹。 即使引信被触发，战斗部主装药也无法被引爆！ 大概是这么个意思！” “对！ 沈组长现在做的那个带V槽的长条C4，就是‘切割索’！ 爆炸能量会沿着V槽定向聚焦，形成一条切割力极强的射流，像一把刀！” “卧槽？！ 还能这样玩？ 这不等于在炸弹肚子里点个小炮仗，让它从内部自废武功？” “理论上是这样，但……” “这他妈也太玄乎了吧？ 在炸弹里面放炸药？ 听着就像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短暂的惊叹后，更多关于“轰爆”的详细信息被刨了出来。 直播间里弥漫开一股越来越浓的担忧和质疑。 “我详细查了资料，轰爆这技术，存在倒确实存在。 但难度和危险系数，高到离谱！ 一般来说，不到万不得已，没有任何退路了，排爆专家绝对不会用这招！” “没错！ 我看到的资料说，这是应对极端复杂、无法用常规手段拆除的炸弹。 或者时间紧迫到，无法进行细致分析炸弹结构时。 最后的、搏命的手段！” “可沈组长现在……浮力开关和水平仪不是都解决了吗？ 剩下的不就是线路和那些按钮吗？ 这算是比较‘正常’的拆弹难题了吧？ 以沈组长之前展现的水平，慢慢研究线路，应该有机会搞定吧？ 按说没必要用轰爆这么极端的手法啊！” “是啊，太冒险了！我看着都肝颤！” 有反应快的观众立刻明白了沈庭的意图。 “我猜，沈组长是想在市区下一枚炸弹爆炸之前，搞定这个炸弹！ 看时间，只剩几分钟了！ 炸弹内部那些线路和按钮，用传统的办法，一点点测，一点点分析，这点时间绝对不够！” “所以他才选了轰爆？ 想快刀斩乱麻？” “可这刀也太‘快’了，一不小心就把自己斩了啊！” “我感觉，就算时间紧，选轰爆还是太冒险了！ 纯粹是在赌命！” “根据我查的资料，沈组长现在做的这个切割索，单单是塑形这一步，要求就高得吓人！ 需要根据炸弹内部结构，精确计算切割索的形状、长度，尤其是药量！ 多一克，爆炸冲击可能传递出去，意外引爆敏感部件； 少一克，切割射流威力不够，切不断传爆路径，等于白搞，还惊动了炸弹！” “对！ 资料上说，这东西的当量计算，经常是精确到‘克’甚至‘毫克’级别的！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搞不好切割索一炸，没能切断路径，反而把整个炸弹都诱爆了！ 那不成天大的笑话了吗？” “制作切割索只是万里长征第一步！ 后面更难！ 做好了切割索，还得通过那个小指甲盖大小的窗口，把切割索准确地送到炸弹内部选定的‘爆破点’上。 那个点的选择本身就是大学问，必须是在爆轰传递的关键路径上。 还得相对独立，避免波及无辜。” “送进去还不够，还得确保切割索的V形槽，分毫不差地对准需要切断的那条‘路径’！ 稍微歪一点，射流偏了，一切白费！ 而且放置过程要稳，不能碰到任何不该碰的东西！” “反正，我看那些资料描述，轰爆的每一步都像是在万丈悬崖上走钢丝，任何一个微小的失误，结果都不是‘失败’，而是‘爆炸’！” “风险高到这种程度，真的有必要冒这个险吗？ 不能想想其他更保险的办法？” “我也觉得，稳妥一点比较好啊！ 沈组长已经控制住其它更危险的装置了，要不……再想想办法？ 说不定还有其他思路呢？” 当然，除了质疑的，也有支持沈庭的声音。 “行了行了，你们一个个的，看了点网上搜来的资料，就觉得自己是拆弹专家了？ 就在这指点江山？ 沈组长才是现场拆弹的人，他掌握的信息比我们多！ 他既然选了这办法，肯定有他的考量和把握！” “就是！ 之前质疑沈组长不会拆弹，结果人家液氮、泡沫玩得飞起！ 现在又质疑轰爆？ 能不能对沈组长有点信心？” “互联网是这样的，人人看了点资料就觉得自己是天才，就敢指挥专家了。” “我相信沈组长的判断！ 他比谁都清楚后果！” “别吵了！好好看！沈组长开始下一步了！” 弹幕的争吵稍稍平息，所有人的心都随着镜头，紧紧系在沈庭那双稳定得可怕的手上。 画面中，沈庭已经完成了切割索的塑形。 那根带着锋利V槽的白色“小棍”，静静地躺在操作台上。 他拿起一枚比火柴杆还细小的微型电雷管，动作精准而轻柔地将其插入切割索的特定位置。 接着，他换上了一根细长的、带有精密夹持机构的绝缘杆。 将切割索小心翼翼地固定在杆子前端。 最让人屏息的一步来了。 只见沈庭调整了一下呼吸—— 这是观众第一次看到他做出类似“准备”的动作。 然后，他操控着绝缘杆，将顶端那承载着所有希望的切割索，缓缓地、一点一点地，送入那个开在炸弹外壳上的微小窗口。 洞口本就小，切割索的送入必须绝对笔直，不能有丝毫刮擦。 沈庭的手臂稳如磐石，手腕进行着微调。 这一送，就是漫长的两三分钟。 而对屏幕前的观众而言，仿佛过了两三个小时。 每个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好像自己喘气重了，都会影响到千里之外那根绝缘杆的稳定。 终于，沈庭的动作完全停止。 他看向旁边的X光屏幕和内窥镜显示屏，似乎在反复核对切割索末端在炸弹内部的位置。 又过了令人煎熬的十几秒，他才极其缓慢地松开了夹持机构。 然后，以比送入时更慢、更谨慎的速度，将空了的绝缘杆从窗口抽了出来。 切割索，已经被留在了炸弹内部，复杂的结构之中。 接着，沈庭将微型电雷管的两根细如发丝的引线从小孔中理出，连接到了一个巴掌大小的黑色方块上。 这是远程起爆器。 做完这一切，沈庭才终于抬起头，对着通讯器，简短地说了句什么。 矿洞内，一直守在他侧后方的许心一和两名排爆武警，立刻开始行动。 他们迅速检查了一下自身装备，然后朝着矿洞入口的方向，快步但有序地撤退。 许心一在离开前，回头深深看了沈庭一眼，沈庭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轰爆有风险，没必要所有人留下来冒险。 很快，矿洞深处，只剩下沈庭一人。 他独自站在那枚倒计时不断跳动的炸弹前，手中握着那个决定性的起爆器。 “他留下了！ 沈组长一个人留下了？” “我的天啊……真的要一个人操作吗？” “我不敢看了……手心全是汗……” “一定要成功啊！” …… 疾驰的警车内，陆国涛死死盯着平板屏幕上的直播画面。 当看到沈庭真的将切割索送入炸弹内部时，他心脏跟着猛跳。 “沈组长…… 竟然真的选择了轰爆！”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这太冒险了吧……” 虽然已经稍微了解了沈庭的做事风格，但陆国涛，还是被惊了一下。 作为真正的拆弹专家，他比任何网友都更清楚“轰爆”二字意味着什么。 那不仅仅是高风险，更是对排爆手技术、心态、判断力极限的考验。 是将自己和目标炸弹，一同置于最危险的悬崖边缘。 “老师，这……这能行吗？” 旁边的学生，同样震惊。 他也没想到，会在这次行程中，看到轰爆这么罕见的拆弹技术。 陆国涛沉默了几秒，缓缓道：“不好说啊！ 我一点倒是用过轰爆。” 学生惊讶地看向他。 “只有两次。” 陆国涛回忆着，眼神复杂： “上次用轰爆，是在西北荒野，发现了一枚战争遗留的老旧航弹。 锈蚀严重，结构不明，而且因为牧民误触，引信倒计时意外启动了。 我们到现场的时候，只剩不到五分钟就爆炸。 常规探查根本来不及。 我因此选择轰爆的手法。” “那结果……” “算是成功了。” 陆国涛吐出一口浊气，“但当时的情况和现在完全不同。 第一，当时的目标在绝对空旷的无人区，即使失败，后果也相对可控。 第二，目标结构虽然不明，但属于老式机械引信，其爆轰路径相对单一，容易判断。 第三……” 他顿了顿，“我当时是穿着重型排爆服，躲在百米外的掩体后面操作的。” 他看向屏幕中孤身站在炸弹旁的沈庭，皱眉道： “而现在，炸弹结构极其复杂，是精心设计的现代炸弹。 爆轰路径可能有多重诡计。 最关键的是，现场在矿洞内，空间相对封闭。 一旦失败，爆炸冲击波和破片，会将周围的一切撕碎。 而且，为了确保切割索放置精准，沈庭必须近距离操作。 万一最终轰爆失败……” 陆国涛没有说下去，但学生已经明白了。 矿洞环境会放大爆炸威力，而沈庭的撤离距离，绝对谈不上安全。 这简直是把所有不利条件都凑齐了。 “沈组长的胆子……是真不小啊！” 学生喃喃道，不知是佩服还是担忧。 陆国涛点点头。 他看不到沈庭选择的轰爆点位置，也看不到炸弹内部的结构。 因此对沈庭的选择，格外担心。 这时，他看到沈庭连接好起爆器。 陆国涛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他要开始轰爆了……” 第88章 失败？成功！ 矿洞入口外的临时指挥区，气氛已经压抑到了极点。 大京市长刘凡明和调查部副部长宋建安，并肩站着。 两人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大尺寸的监控屏幕，上面正是矿洞内的直播画面。 他们同样看到了沈庭制作、放置切割索的全过程，也通过紧急联络的专家，了解了“轰爆”是怎么一回事。 刘凡明的脸色在屏幕冷光的映照下，有些发青。 他宦海沉浮几十年，见过不少大风大浪。 但像现在这样，眼睁睁看着一个年轻警员在直播镜头下，用一种高危险的手法进行拆弹操作，还真是第一次。 尤其是！ 这次拆弹，还直接关系到七条人命、城市安全和他自己的政治生命…… 这种压力，让刘凡明都感受到了久违的紧张。 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太阳穴血管，砰砰跳动的声音。 “宋部长，”刘凡明的声音有些沙哑，他侧过头，压低声音，几乎是用气声在说话： “轰爆……风险太大了。 能不能联系沈组长，让他再考虑考虑？ 或许还有其他更稳妥的办法？ 哪怕多花点时间，我们已经着手疏散大京危险区域的群众……” 宋建安的目光没有离开屏幕，他看到了沈庭手中那个黑色的起爆器，也看到了正在撤离的许心一等人。 他极其沉重地摇了摇头，声音同样干涩： “刘市长，现在怕是晚了。” “沈庭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切割索已经放进去，起爆器已经握在手里，就绝无回头的可能。 现在再联系沈组长，只会令沈组长分神。 目前这种情况，注意力被分散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一旦干扰到沈庭，可能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他顿了顿，像是在说服自己： “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相信沈组长。 相信他的判断，也相信他的技术。” 刘凡明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转回头，重新看向屏幕。 那不断跳动的红色倒计时数字，此刻在他眼中，和他的职业生涯倒计时无异。 05：04：47 05：04：46 …… 时间，不会为任何人停留。 屏幕中，沈庭似乎对着通讯器，最后确认许心一等人已经撤远。 然后，他微微吸了一口气，举起了握着起爆器的右手。 拇指稳稳地按在了那个醒目的红色按钮上。 这一刻，矿洞外所有紧盯屏幕的人，心脏都仿佛停止了跳动。 刘凡明不自觉地前倾了身体。 宋建安屏住了呼吸。 连旁边负责警戒的武警战士，都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枪械。 直播间里，弹幕和留言区，出现了刹那的真空。 数千万的观众仿佛集体失声。 沈庭的手指，按下去的瞬间。 没有震耳欲聋的巨响，也没有火光冲天。 只听一声沉闷的、仿佛被厚厚棉被包裹住的爆炸声，从镜头中隐约传来—— “噗！” 声音不大，甚至有些短促。 然而，就在这声闷响传来的同时—— 唰！ 所有人面前的手机和平板里，千千万万个直播画面，瞬间一黑！ 信号，中断了！ 刺眼的“无信号”或“直播中断”提示，突兀地占据了整个屏幕。 不好的预感，在矿洞外、在直播间、在每一个关注此事的人心中出现。 足足过了三四秒钟。 “怎么回事？ 那直播间的画面呢？！” “黑屏了？！ 信号断了？！” “发生了什么？ 那声音是成功了还是……” “不知道啊！ 有谁知道，矿洞里面怎么样了？！” “完了…… 是不是……炸了？” “有可能啊！ 切割索的爆炸，威力应该很小才对。 不太可能把直播设备都震坏。” “除非……除非是炸弹本身爆了？ 冲击波和震动破坏了直播线路和设备？” “就是说轰爆失败。 诱爆了主装药？！” “不……不会吧……那沈组长他……” “快恢复信号啊！急死人了！” “谁有内部消息啊？！” “……” 恐慌、猜测、疑问，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淹没了所有网络渠道。 矿洞外，刘凡明腿一软，但被旁边的秘书死死扶住。 宋建安也是脸色煞白，对着通讯器急切地呼喊着什么，但耳麦里只有一片刺耳的忙音。 绝望，伴随着那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屏幕，笼罩了所有人。 矿洞深处，再无任何声息传来。 只有那无尽的黑暗，仿佛预示着最坏的结果。 “怎、怎么回事？！” 大京市长刘凡明第一个从呆滞中惊醒。 他虽然极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但声音还是因为极度的紧张和不解而有些变调。 “直播画面呢？ 信号呢？里面什么情况？！” 没有人能回答他。 技术员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额头上瞬间布满冷汗，声音发颤： “市、市长，信号……信号全断了！ 主线路、备用线路……全都没反应！ 不是我们这边的问题，是矿洞里面的信号源…… 好像、好像全毁了！” “全毁了？” 刘凡明的心直直往下沉，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板猛地窜上天灵盖。 切割索的爆炸，威力应该极其有限，怎么可能把直播线路同时毁掉？ 除非是更大的、不受控制的爆炸！ “沈组长！沈组长他……” “是不是……失败了？” 有人颤抖着，说出了那个所有人都在恐惧，却不敢轻易说出口的猜测。 这个词像一块巨石，砸进本已死寂的池塘，激起的却是无声的惊涛骇浪。 每个人的脸色都难看到了极点。 副部长宋建安拳头紧握，指节捏得发白，死死盯着黑屏。 他强迫自己冷静，对着耳麦急促呼叫。 但回答他的，只有一片令人心慌的、沙沙的电流忙音。 眼前这矿洞，仿佛真的变成了一个只进不出的黑洞。 吞噬了光线，吞噬了声音，也吞噬了所有的希望。 “完了……” 刘凡明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全完了！ 七名失踪者生死未卜！ 沈庭如果牺牲，还是在直播镜头下，用这种极端冒险的方式…… 这责任，这后果…… 只是稍微一想，就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焦灼的氛围中，一个沉稳的声音，打破了矿洞外压抑的沉寂。 “不对。” 说话的是郑远桥。 作为朝阳区刑警队长，他一直站在距离矿洞几乎最近的位置。 此刻！ 他大步走到刘凡明和宋建安面前，声音不高，却带着冷静和笃定： “刘市长，宋部长，情况可能没那么糟。” “如果真的是主装药被引爆，以那个炸弹的当量，在相对封闭的矿洞环境里，爆炸的动静绝不可能只有刚才那一声闷响。 我们距离矿洞这么近，感受到的震动和声波冲击，也绝对会非常强烈。 而且，冲击波会夹杂破片，矿洞口可能会有烟尘甚至气浪涌出。 但现在，什么都没有。” 他顿了顿，指向漆黑的矿洞口： “刚刚那声闷响，倒确实很清晰。 但响度不大，更像是被约束在一定范围内的爆破声。 我判断，那很可能就是切割索本身爆炸的声音。 直播信号中断，也许是爆破产生的干扰，或者是冲击震动了某处关键线路接头。 但绝不像是足以毁灭所有直播设备的大爆炸。” 宋建安闻言，眼神猛地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郑队，你的意思是……” “我进去看看。” 郑远桥斩钉截铁，“矿洞内，情况不明。 我们不能在这里干等。 我穿上防护，进去探明情况，至少要把沈庭带出来，或者弄清楚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刘凡明还有些犹豫，宋建安已经重重点头： “好！ 郑队，那就拜托你了！ 一定小心！随时保持通讯！” “明白。” 郑远桥不再废话，转身快步走向旁边的装备车。 他迅速套上一件轻便的防爆背心，戴上头盔，检查了一下通讯器和强光手电。 拿上一把工兵铲插在腰间，动作干净利落。 作为一名老刑警，他经历过不少危险场面，此刻虽然凝重，却并不慌乱。 就在他穿戴整齐，深吸一口气，准备迈步踏入那情况不明的漆黑矿洞时—— “滋……郑队……” 一个轻微、断续，但无比清晰的声音，突然在他耳麦中响起！ 是许心一！ 郑远桥脚步猛地刹住，立刻按住耳麦，惊疑道： “许心一！是我！ 你们怎么样？ 沈庭呢？里面什么情况？！” 矿洞外，所有人都神色一震，竖起了耳朵，紧张地看向郑远桥。 耳麦里传来许心一明显带着激动和些许喘息的声音： “郑队！我们没事！ 我和赵刚、陈浩已经撤到预设的安全位置，暂时安全。 沈庭他让我告诉你。 刚刚的轰爆，初步判断，应该算是……成功了！” 成功了？！ 这三个字，如同天籁，瞬间击穿了笼罩在众人心头的厚重阴云。 刘凡明先是难以置信，然后猛地瞪大了眼睛。 宋建安紧绷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周围竖起耳朵的警员们，脸上也瞬间涌现出狂喜和不可思议。 “真的成功了？！” 郑远桥的声音也拔高了一些： “沈庭现在怎么样？ 他人在哪里？安全吗？” “沈庭没事！” 许心一语气肯定： “爆炸发生后，他第一时间用内部通讯简短联系了我们，人很清醒，说他没有受伤。 轰爆的爆炸没有引发炸弹的主装药，这是目前可以确定的！ 但是……” “但是什么？”郑远桥的心又提了起来。 “但是，具体的轰爆效果，切割索是否完全切断了引爆路径。 需要他返回现场仔细确认。 另外……” 许心一的声音压低了一些： “直播信号确实是因为轰爆的冲击和可能的电磁干扰中断。 沈庭说，这在他的预料之内。 是他故意设计的。” 故意设计？ 郑远桥眉头一皱，隐约捕捉到了什么。 “沈庭让我们先不要靠近，也不要让外面的人进来。” 许心一继续传达： “他说现场可能还有不确定的风险，需要他确认轰爆效果，并做初步安全处理。 等他确认安全后，会立刻通知我们。” 郑远桥迅速消化着这些信息。 人没事，主装药没爆，这已经是天大的好消息。 轰爆效果待确认，这在意料之中。 “好！人没事就好！”郑远桥沉声道： “你转告沈庭，外面一切安好，我们等他消息。 他检查完毕，确认可以进入后，你立刻通知我！ 另外，注意自身安全，保持隐蔽！” “明白！” 结束通话，郑远桥长出了一口气。 他转向眼巴巴望着他的刘凡明和宋建安，将许心一的话复述了一遍。 “成功了？主装药没爆？人也没事？” 刘凡明连着确认了两遍，这才激动道： “太好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宋建安也用力点了点头，但眉头依然没有完全舒展： “轰爆成功，只是第一步。 具体效果如何，炸弹是否被完全破坏，还是留下了隐患，这都需要沈庭确认才行。 信号中断，我们彻底成了‘瞎子’。 里面的具体情况，只能靠沈庭了。” 等待，依旧在继续。 但气氛已经与之前截然不同。 不再是绝望的煎熬，而是混合了希望和担忧的复杂情绪。 每个人都紧盯着矿洞入口，等待着那决定性的消息传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异常漫长。 矿洞内。 沈庭在确认许心一他们安全，并简短通话后，并没有立刻折返爆炸点。 他停留在相对安全的距离，利用强光手电，仔细检查了周围岩壁和地面的情况。 确认没有因为刚才的轰爆，引发新的结构松动或落石风险。 同时，他也在仔细倾听，捕捉任何可疑的、持续性的声响，比如泄漏、燃烧等。 但一切平静。 只有尘土缓缓飘落的声音。 大约过了几秒钟，沈庭才重新戴上防护镜，打开另一个备用的强光头灯，向着炸弹安放的位置返回。 越靠近，空气中那股硝烟和塑胶烧灼的混合气味，就越发明显。 但并没有高能炸药爆炸后，那种浓烈刺鼻的化学味道。 这是个好迹象。 手电光柱划破黑暗，首先照亮那个炸弹。 它依然静静地躺在原地，外形完整，并没有被炸得四分五裂。 沈庭的目光，第一时间就投向了炸弹上方，那个醒目的红色倒计时显示屏。 05：02：31 屏幕上依然有数字，但停止了跳动…… 第89章 幸存者！入洞！ 矿洞内！ 沈庭看到炸弹上方的倒计时停止，并没有立刻放松，反而更加警惕。 倒计时停止，可能意味着引爆电路被切断。 也可能只是显示屏故障，或者炸弹进入了某种诡异的“休眠”状态。 他缓缓靠近，动作轻得如同猫科动物。 强光从头盔上照下，他再次拿起了那根纤细的微光探头，小心翼翼地伸入三明治外壳上的操作窗口。 内窥镜的屏幕上，很快呈现出爆炸后的内部景象。 之前盘根错节的彩色线路和那些诡计开关，大部分依然存在。 只是表面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烬。 沈庭的目光，直接聚焦在了更深层，他选择放置切割索的那个关键位置。 在那里，原本应该连接着传爆药柱和主装药的金属嵌合结构，此刻出现了一道清晰的、整齐的断口！ 断口附近金属，呈现熔融后重新凝结的状态。 周围散落着切割索的金属罩碎片。 而那道断口，正好将传爆药柱与后方主装药之间的物理连接路径，彻底斩断！ 显然！ 切割索的V形聚能射流，精准地完成了“切断”手术。 沈庭移动探头，仔细检查断口两侧。 传爆药柱一侧完好，没有泄漏或异常发热的迹象。 主装药一侧同样平静。 厚厚的惰性外壳保护着内部的高能炸药，没有受到轰爆射流的直接冲击。 他又快速检查了其它可能的起爆路径，包括那些复杂的线路和开关。 微型非接触式测电笔，快速扫描了几个关键节点。 线路虽然凌乱，但未见明显短路或异常通电的迹象。 那些诡计开关，也静静地待在原地，没有任何被触发的表现。 这意味着，炸弹最核心的、威力最大的“战斗部”—— 主装药！ 虽然依旧存在，但已经失去了被引爆的条件。 引爆路径，已经被彻底斩断。 它现在，只是一大块危险、但相对“安静”的化学物质。 成了！ 轰爆，真的成功了。 直到这一刻，沈庭一直紧绷如钢丝的神经，才终于微微松弛了一丝。 “许姐！” 他按下内部通讯按钮，平静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激动： “轰爆效果确认。 切割索精确命中目标，引爆路径被切断。 主装药确认安全。 炸弹确认已失效。 重复，炸弹确认已失效。 你们可以进来了。” 几乎是同时，沈庭听到了通讯那头传来的，许心一激动的声音： “太好了！ 我们马上过来！” 沈庭结束通话，没有等待。 他立刻从随身的工具包中，取出几个特制的磁性吸附式信号屏蔽器，熟练地吸附在炸弹外壳的几个关键位置，彻底屏蔽任何可能的远程遥控信号。 虽然理论上爆炸路径已经被切断，但谨慎永远没错。 然后，他开始对失效的主装药进行初步的稳定化处理—— 喷洒专用的抑制剂泡沫，进一步降低其敏感度。 并为后续的专业转移做准备。 沈庭的动作快速、精准、有条不紊。 相比紧张的拆弹，后续的处理明显轻松多了。 很快，杂乱的脚步声从矿道传来。 许心一、赵刚、陈浩三人率先冲了进来。 三人看到完好站立的沈庭，和那个已经静止下来的炸弹，脸上的激动根本掩饰不住。 “沈组长！” 陈浩声音颤抖： “成了！真的成功了！” “是啊！轰爆啊！ 我只在教科书和内部案例里见过。 沈组长，您竟然真的现场做成了！” 赵刚也激动得语无伦次。 看向沈庭的目光，带有一丝明显的震撼。 许心一站在稍后一点，看着沈庭的目光，有庆幸，也有一丝心有余悸。 她虽然和沈庭一起处理过不少困难场面，但拆弹毕竟还是不一样。 危险性和以前处理的难题，完全没法比。 但沈庭还是像以前一样，轻而易举的成功了。 “沈庭，我已经联系了郑队。 他们马上带人进来，现在需要我们做什么？” 许心一稳了稳心神，问道。 沈庭头也不抬，手上动作不停： “告诉郑队，多带一些人手进来。 另外，准备挖掘工具，小型凿岩机、工兵铲、照明设备，越多越好。” “挖掘？” 许心一立刻明白过来： “你是说要挖通后面坍塌的矿道？ 寻找失踪者？” “当然！” 沈庭将最后一点抑制剂喷洒完毕，直起身，看向炸弹后方那片被碎石和朽木堵死的矿道： “轰爆成功了，但留给我们的时间更紧了。” 他看向许心一： “刚刚轰爆，我故意将爆炸点选择在靠近信号中继器的位置。 强烈的电磁脉冲和物理冲击，有很高概率破坏直播线路。 制造出炸弹被引爆，导致信号中断的假象。” 许心一惊讶的看向沈庭： “你是故意破坏直播的？ 为了让凶手观察不到这边的情况？” “对。” 沈庭点头笑道： “嫌犯心思缜密，手段狠辣，且目的不明。 他一直在暗处，通过直播观察我们的一举一动。 如果我们轰爆成功的画面实时传出去，他很可能会狗急跳墙，直接遥控引爆这边的炸弹—— 虽然我们现在切断了爆炸路径，但谁也不能保证他没有设置其它隐蔽的、我们还未发现的起爆方式。 或者，他可能会立刻对城区其它炸弹，以及矿洞内的炸弹，直接引爆。” “所以，你利用轰爆，暂时弄‘瞎’了嫌犯的眼睛？” 许心一彻底明白了沈庭的整个计划。 从选择冒险的轰爆，到精确控制爆炸影响，再到此刻要求封锁消息、快速挖掘…… 每一步，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之前是敌暗我明，我们被动。 现在，信号中断，嫌犯也暂时失去了这里的视野，双方都进入了‘暗处’。” 沈庭看了一眼时间： “但这不会持续太久。 他很快会察觉到异常，可能会尝试其他方式确认，或者直接采取行动。 我们必须利用这段信息空窗期，争分夺秒，挖通矿道，找到失踪者。 同时，对外严格封锁轰爆成功的具体消息。 只透露‘爆炸发生后，情况不明，正在探查’，制造足够的迷雾。” “我明白了！ 我立刻通知郑队！” 许心一重重点头，退后几步，和郑队等人联系。 很快，以郑远桥和林国瑞为首的大批警员和武警，带着各种挖掘工具和照明设备，涌入了矿洞。 看到安然无恙的沈庭和那个被处理过的炸弹，众人都是精神大振。 郑远桥狠狠拍了拍沈庭的肩膀，什么也没说，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沈庭也注意到了人群里，两个气质明显不同寻常的中年男人。 一人面色威严，带着久居上位的沉稳。 另一人则气质内敛，目光深邃。 尽管他们都穿着便于行动的便装，但身上那种自然流露的、属于决策层的“权味”，是常人想模仿也模仿不来的。 郑远桥连忙介绍：“沈庭，这位是大京的刘凡明市长。 这位是调查部的宋建安副部长。 两位领导不放心，亲自下来看看。” 沈庭和两人打招呼：“刘市长，宋部长。” 刘凡明此刻看起来恢复了常态，但脸上带着劫后余生又无比欣慰的笑容，眼里也残留着一丝惊惶： “沈组长！ 英雄出少年！英雄出少年啊！ 你这次可是帮了我，帮了我们大京市一个大忙！ 简直是救了我的命啊！” 这话虽有夸张，但情真意切。 之前那情况，他是真的觉得自己仕途到头了。 宋建安也微笑着上前，目光中满是赞赏： “沈组长，以前只在报告里知道，你查案是一把好手。 今天才知道，你这拆弹的本事，更是了得！ 辛苦了！” “我应该做的。” 沈庭轻轻点头，话锋一转： “两位领导，现场初步危险已排除，但后续挖掘救援需要争分夺秒。 我先过去安排了。” 刘、宋二人也知道此刻不是寒暄的时候，点头应允，退到后方，将空间留给救援人员。 在沈庭的简要说明和指挥下，挖掘工作迅速展开。 小型凿岩机轰鸣着，工兵铲飞舞，碎石被一块块搬开。 矿洞内灯火通明，人影穿梭，与之前的死寂和紧张，完全不同。 每个人都知道时间宝贵，干得热火朝天。 沈庭也完成了对失效主装药的最终封装处理。 将其放入特制的防爆箱，由赵刚、陈浩等专业排爆人员严密看管，等待后续转移。 挖掘进度很快，大约一个多小时后。 “通了！ 这边通了！” 最前方一名武警激动地大喊。 所有人精神一振，加快动作。 很快，一个勉强可容一人爬过的洞口被清理出来。 强光手电立刻向里照去。 灯光下，隐约可见里面是一个稍大的矿室，地面似乎有铁轨的痕迹。 光影晃动间，几个人影歪倒在坍塌矿洞的内侧。 “发现失踪者！ 重复，发现失踪者！ 好像都昏过去了！” 对讲机里传来前方队员急促而激动的声音。 “医疗组！快！担架！” 郑远桥大吼。 沈庭沿着众人让开的道路，来到洞口前，接过一支强光手电，仔细向里照去。 矿室近处，一辆锈迹斑斑、似乎随时会散架的旧式矿车歪倒在铁轨上。 矿车里，歪歪斜斜地躺着六个人，有男有女。 他们全都双目紧闭，脸色苍白，但胸口尚有微弱起伏。 而在那辆矿车的前方，推手的位置，还倒着一个人。 虽然面部朝下，看不清面容，但能明显看出，身形异常高大。 沈庭一眼看出，这人就是前几天失踪的—— 熊贝贝！ 医疗组小心翼翼地将七名昏迷不醒的失踪者，依次抬出矿洞。 七人的脸上、身上都带着尘土和擦伤。 医生检查后，判断主要是脱水和虚弱。 但也有几人肋骨、手臂等，有较严重的骨折。 熊贝贝之外的六人，后脑都遭受了重击。 这是他们昏迷的原因。 只不过，六人生命体征都很稳定。 尤其是熊贝贝，身上只有少量擦伤，最为健康。 医生判断，稍微休息，补充能量后就能苏醒。 沈庭终于松了口气。 而他的目光，从被抬走的幸存者身上移开。 转而看向矿洞深处。 “林队，外围警戒，扩大范围，尤其是信号监测。” 沈庭对武警队长林国瑞简短吩咐。 “郑队，带几个痕检和法医的好手，跟我进去。 许姐，你也来，注意观察和记录。” 没有多余的废话，沈庭接过一盏功率更大的手提探照灯，率先迈步，踏入了那条通向更深处的废弃巷道。 郑远桥点了三名经验丰富的刑警和几名技术员紧随其后。 许心一默默跟上，手里拿着便携式取证设备和执法记录仪。 …… 强光撕破积年的黑暗，照亮了这条不知废弃了多久的矿道。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陈腐的灰尘味。 还混合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铁锈般的腥气。 脚下的碎石和煤渣被踩动，发出“沙沙”的声响，在异常寂静的环境里被放大。 前行不过二十几米，手电光斑扫过岩壁，一些不寻常的痕迹开始显现。 “沈组长，看这里！” 一名眼尖的刑警低呼。 灯光聚焦过去。 只见粗糙的岩壁上，有几道新鲜的、凌乱的刮擦痕迹。 不像是自然剥落或工具挖掘所致。 更像是尖锐物体大力撞击或拖拽留下的。 痕迹旁边，还有一片已经变成暗褐色的、不规则形状的溅射痕迹—— 那是干涸的血迹。 “血迹，溅射状和滴落状都有。” 法医蹲下身，用随身仪器初步检测： “新鲜度很高，不超过48小时。 这里发生过剧烈冲突。” 沈庭点点头，示意继续深入。 越是往里走，触目惊心的痕迹就越多。 地面上的灰尘被践踏得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纷乱的脚印，有些脚印旁边，是更明显、更大片的深色血泊，甚至能看到少量凝结的血块。 岩壁上，除了刮擦，还出现了利器劈砍的深刻痕迹。 以及一些圆形的、像是被钝器猛烈撞击形成的凹陷。 “这里……这里简直像个战场。” 另一名刑警声音发紧，手电光颤抖着扫过一片尤为狼藉的区域。 那里散落着断成几截的木制弓箭，还有插在洞壁上的长剑，以及刃口崩开、整体弯曲的长刀…… 第90章 自相残杀！多出的尸体！ 所以每一个入门弟子，都想要努力修炼脱颖而出，万一被那个分院看中了，就可以摆脱这种苦逼的生活。 所以在死亡面前，羞耻心又算得了什么，连环杀手埃比尼泽看着眼前的印度人像野兽一样嘶吼了两声，然后毫无章法的扑向他。 可可西里岛，这个岛他听过，一个孤立的岛，神秘又有能耐。想起前段时间，他在找寻冥域的消息的时候，曾经也派人暗中监视过乔帮的人。 他们势必会动用雷霆手段，想要把自己碾压得翻不起身，碾压得在没有一点脾气。 也就是因为他闻到了汤药的气味，他才想方舒窈，一定是打碎了碗，不然的话不会远远的就闻到的。 乔慕辰看了粲粲一眼，他的确不喜欢吃萝卜，冰箱里的食材是李嫂平日里守宅子的时候吃的。他看到胡萝卜，竟然下意识的想起了爱吃胡萝卜的她，所以就鬼使神差的做了。 思绪因为身子被掠夺，脑子也慢慢变成一片空白，最后，终在冷俊浩一波又一波的索求中昏了过去，眼角还带着未干的泪滴。 赵倩儿透过门缝，看到屋内两个拥抱的人，指甲深深的扣进肉里，浑身微微颤抖，狠绝的目光，里面陷满了沉痛。 有这种限制也不奇怪，不然那虚影也不会如此洒脱就把黑玄手镯交给自己。 北境人喝酒非常的豪迈，一杯酒通常很少会分两次喝干，而且宴会人人面前都会摆着一只酒杯。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宋乐呆呆的看着巨蛋形的魔血石发呆。 对面是一张笑容和煦的脸，充满真诚的眼眼睛，飞将军突然觉得自己大发脾气就是一个笑话，别人根本就不在乎，这家伙的脸皮这么厚，喷他有什么意义吗——这才是最可怕的。 “我看我们还是分开吧！还是去找其他的猎物吧，你看怎么样？”李成谨慎的盯着韩毅。 “还是那些神奇的火磷弹，凯尔芬魔法师可是对你的那些火磷弹一直念念不忘，那东西真的有那么强大的威力？”威尔士紧紧地盯着我问。 草丛里的露水打湿了我的裤脚，粘在腿上凉冰冰，每迈出一步都很难受。 其实天地圣人不能十全，这是天道有意为之，如果让后土成圣，那么天地将崩塌，盘古的开天之举也就白费了。 正如余蔷蔷所说，也幸亏林天宝找到了于清雅，若是找到一个心机重的，估摸着其财产要被偷偷转移，而于清雅则一心想着好好经营两人的产业。 毕竟是在短时间内训练出来的，即使厉害，但也不能持久，更不能打败爱尔兰这种等级的对手。 这时，参军郭诵度着方步走上城墙，揖道：“回禀司州，颖川内吏荀蕤来信。”言罢，捧出一封信。 这是光辉王的最强威能之一，也是最恶毒的威能之一，信仰渗透。 丙火真气在经脉中迅速膨胀，叶锋急忙捏动手绝，浑厚的真气顺着经脉渐渐汇入到了左臂，天狼刺青在左臂上发出微微的一道红光，将多余的丙火真气完全吸收进了体垩内。 窦怀贞见他唾沫星子乱飞，鼻毛又恶心，下意识拍了拍自己的袖子，往旁边躲了几步。 而那两名男子脸色大变，相互看了看，伸手拎起夏朝臣，迈步就向悬崖走了下去。只见空中泛起一道半透明的涟漪，三人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却没有看到，在他的身后，大长老眼角内，闪过的一丝丝异样的光芒。 因为吃饭时徐娴静也喝了一些红酒。此刻双颊之上还有着一抹诱人的酒红色。 窦熙不说，古宇还没什么感觉到，这一说起来，古宇便感觉时间飞逝，不知不觉间已经几年过去了。 似乎是为了表达自己的赞同，在鲁鲁修说出这番话时，晶柱内也同时翻腾起一连串的气泡。 看着明明身体就已经做出了配合的反应，表情却非要摆出别扭的模样而且故意抿住嘴唇一声不吭的超电磁炮，我在继续玩弄了一下对方的身体后，终于丧失了进行无聊前奏的兴致。 这个价格喊出來，全场哗然一片，人人目瞪口呆，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題，同时将目光投向声音传來的方向，当即就有人认出了出价者。 夏凡皱皱眉，寻思着反正外面宽阔，即使打不过也能逃掉，迈步往外走。 “不能喝逞啥能！”喝斥一句，夏凡拿出银针在她身上戳了几下。 “就这样，刘统领被十几个骑兵围着，我已经被抓远了。”蔡琰低头偷偷的瞄一眼刘宠，却看见刘宠面长凄切，不由心情也沉重起来。 随着时间推移，会议厅来了四五十之多，在大家期待之中，舞会正式开始。 前者往往会在你认为最安全的时候伤害你，而后者可能会在你认为最危险的时候保护你。 就在孙坚想要停止脚步的时候，再往前走，就是荆州了，这个时候，孙坚犹豫。是趁胜继续扩大领土呢，还是回头巩固发展恩，还是过江征淮南，争霸中原呢？ 其中有一个原先郑向阳的嫡系，因为所犯事情不大，因此继续留任在了东海市市委常委里面。他听到郑向阳的改制服装厂的想法，就心中暗笑道，哼，你以为改制服装厂就那么好改？ 刘宠眉头一皱，冷冷的：“恩，我知道了，让骆俊自己处理，有高顺在，我可不担心陈国能出什么问题。”同时刘宠心中想到，不仅是骆俊高顺，赵谦，你敢打我主意，让你见识见识贾诩的力量。 “火焰狮子？这倒是没听说过，我们火炎村自从离开了原来火炎门的地盘，我们火炎村的村民天赋大不如从前，你说的火焰狮子应该是伴生灵兽的一种，我们火炎村根本不具备这种能力。”村长说道。 第91章 公告！惊喜！ “详细勘查这个房间，不要放过任何细微痕迹。 尸体妥善保存，法医带回去进一步尸检。 所有武器、爆炸物、录音机等证物，严格按程序提取保管。” 矿洞内！ 沈庭快速下令： “郑队，你留在这里统筹现场勘查和证据固定。 许姐，跟我出去，准备情况通报。” 现场人员立刻按分工忙碌起来。 当沈庭和许心一走出矿洞，重新接触到外面清冷的空气和明亮的灯光时。 远处天际，已经隐隐透出一丝昏黄。 一天的忙碌，终于接近尾声。 只不过，更大的疑点，还需要继续调查。 临时指挥区，已经初步恢复了秩序。 七名幸存者，已经被迅速送往最近的、有抢救条件的医院。 排爆专家陆国涛，正好带着队伍，来到矿洞入口，和沈庭刚好碰面。 陆国涛双眼一亮，惊奇的看向沈庭： “沈组长，我听说，你最后的轰爆，成功了？ 连主装药都拆解下来了？ 太厉害了！” “运气比较好吧！” 沈庭向着陆国涛点头，算是打招呼。 陆国涛却是摇头： “沈组长，你太谦虚了。 轰爆这技术，可不是靠运气就能成功的。 尤其是本案这种，结构复杂的炸弹。 能成功，靠的一定是你的经验和技术。 沈组长，现在时间紧急，就不多聊了。 等我处理完矿洞里剩余的炸弹，再找你细聊轰爆的事情，你看怎么样？” “没问题啊！” 双方简单寒暄后，陆国涛带队进入矿洞，处理那些失效的从属炸弹。 沈庭等人，则离开矿洞。 找到刘凡明市长和宋建安副部长。 言简意赅地汇报了矿洞内的情况： “刘市长，宋部长。 我们刚刚在矿洞内部，发现血腥斗殴痕迹和武器。 证实里面的确存在诱导自相残杀的设计。 七人能幸存，应该是多亏了熊贝贝的阻止。 在矿洞内，还发现多枚关联炸弹，但已因主控炸弹被拆除而失效。 另外，还发现一具男性尸体，身份已初步确认为近期失踪的耿爽。 之前的七名获救者中，六人为之前确定的失踪者。 另一人，身份特殊。 是之前大京雪夜失踪案里，失踪的葛振先。 没想到，他又被牵扯到这次的案子。 这次的案子，凶手设计严密，思路清晰，手段狠辣。 我个人判断，凶手大概率不是第一次作案。 建议寻找类似案件。 范围不要局限在国内。 这案子和窥探者相关，窥探者之前在国际上很活跃。 可以在国外找找，有没有类似案件。” 刘、宋二人神色凝重，面色接连变幻。 既为大部分失踪者生还，以及炸弹危机终于解除而庆幸。 也为这突发的凶杀案，以及凶手的身份，而感到压力巨大。 “没问题，就按沈组长你说的办。 我马上会安排人手，寻找相似案件。” 宋部长连忙道。 “沈组长，这次多亏了有你。 辛苦了！” 刘凡明上前，看着沈庭虽然难掩疲惫但依旧清亮的眼睛，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后续的调查，还需要你坐镇呢！” “好！” 沈庭也没有推辞。 他忙活了这么长时间，确实也有些累了。 和专案组警员，坐上警车，返回警局。 与此同时！ 在上级的批准下，一条简短的案情公告，通过官方渠道和一些有影响力的媒体账号，迅速发布出去。 公告内容，主要还是围绕矿洞这边的拆弹工作： “经过紧急处置，位于门头沟区废弃矿区的爆炸物威胁，已成功排除，未发生爆炸。 七名此前被困人员已被安全救出，并送往医院救治，目前生命体征平稳。 现场发现刑事案件线索，警方已介入调查。 感谢社会各界关注，请勿传播未经证实的信息。 大京调查部！” 公告里，虽然没有提及沈庭的名字，没有描述具体的拆弹过程。 更没有提矿洞深处的血腥，和那具倒吊的尸体。 但是！ “爆炸物威胁已成功排除”、“未发生爆炸”、“七名被困人员安全救出”—— 这几个关键信息，已经足够了。 公告一出，犹如在即将熄灭的炭火中泼上了一瓢热油，瞬间引爆了所有关注此事的公民。 网络上的沸腾，比之前拆弹直播，最激烈讨论时，还要更热烈百倍！ “WOC，拆弹竟然成功了？” “不是有人说，那什么轰爆失败，引爆了炸弹。 所以，才将直播设备，全部摧毁的吗？” “是啊！ 我之前看有人信誓旦旦的分析，也以为是这样呢？” “不会是放假消息骗人吧？” “就是，这种事，以前可没少发生！” “狗屁，就你，也配大京调查局专门发个公告骗你？” “就是！ 如果拆弹失败，直接装哑巴，不回应就是了。 而且，就算失败，大家也都知道，这次情况特殊。 根本没必要发假公告骗人。” “没错！ 这次案子影响这么大，上面肯定会关注。 发假公告被发现了，肯定要追责。 根本犯不着！” 讨论中，网民很快意识到，这公告里的内容，一定是真的。 “所以，拆弹成功了？！ 真的成功了！ 炸弹没爆！” “关键是，之前失踪的七个人都救出来了。 我的天啊！ 这么长时间提心吊胆，又是担心找不到失踪者，又是担心炸弹爆炸。 还好，最后结果是完美的。” “没想到，那么难的轰爆，沈组长最后都成功了。” “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沈组长一定可以的！ 从他说要轰爆开始，我就有种莫名的信心！” “轰爆啊！ 那么高难度的技术，还是在那种环境下，一次就成功了？！ 这已经不是牛了，这是神了吧？！” “沈组长YYDS！ 以后他就是我偶像！” “太厉害了！ 这才叫专业！” “总算有个好消息了，我一直关注这件事，总算有结果了。” “不知道去医院的那七个人怎么样了，希望都没事。” “话说，沈组长没事吧？ 直播结束的时候，他一个人留在矿洞里……” “肯定没事啊！ 那矿洞内，最危险的就是炸弹了。 既然炸弹被成功拆除，就意味着不会有其它危险。” “对了，官方说在矿洞里，发现刑事案件线索？ 什么意思？ 这次的绑架和炸弹威胁，不就是刑事案件吗？” “估计，炸弹后面的矿洞里，还有其它更可怕的线索吧！ 应该挺恶劣的！” “不管怎样，七名失踪者救出来就好，沈组长平安更好！” “……” 对沈庭的崇拜和称赞、如释重负的欢呼，和对后续案件的猜测，瞬间淹没了各大社交平台和新闻评论区。 沈庭的名字，连同“轰爆”、“拆弹成功”、“救出七人”等关键词，以火箭般的速度冲上热搜榜前几名，后面跟着一个个“爆”字。 许多观看了半天拆弹直播，但由于直播忽然中断，心一直悬着的网友，此刻终于能真正放松下来。 沈庭之前那些冷静的拆弹操作，以及大胆的轰爆选择，很快成为了街头巷尾讨论的话题。 与此同时！ 喧嚣的网络世界，和在马路上飞速疾驰的安静警车内，仿佛两个次元。 许心一拿着一瓶水，递给他。 “谢谢。” 沈庭接过，喝了一口，冰凉的水划过喉咙，略微驱散了些疲惫。 “网上对你一片夸赞呢！” 许心一笑道： “你这次，是真的出名了。” 沈庭微微摇头，目光透过轿车玻璃，看向窗外飞速倒退的雪山、冰河和光秃秃的大树。 “人救出来了，炸弹拆了，只是完成了第一步。” 他的声音很平静： “耿爽死了！ 凶手还逍遥法外，且意图难料。 对方设计了这么一场大戏…… 他的目的，恐怕不止是绑架几个人或者制造恐慌那么简单。” 案件初期，嫌犯刚在外网发视频的时候。 群成员就分析说，嫌犯似乎对沈庭，既嫉妒，又不服气。 当时，还不能完全确定，这案子和窥探者有关，因此只是猜测。 而现在，根据矿洞里的录音机，基本能确定，案件背后，的确有窥探者的影子。 而沈庭和窥探者之间的交集，且能让窥探者产生嫉妒和不服气的，大家推测只有高雅。 “从宝乐市少女失踪案来看，高雅对窥探者似乎非常重要。 可现在，他们不去寻找高雅，怎么来找我的茬？ 莫非，他们已经找到了高雅？” 沈庭微微皱眉，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而且，他感觉，窥探者针对他的行为，可能不会就这么结束…… 在沈庭不算严谨的思绪中，警车在大京调查局大楼外的停车场，停下。 大京调查部大楼，在黄昏中，被披上了一层橙黄色的外衣。 不少楼层已经开灯，有不少人影在忙碌。 这里，和矿洞的紧张、血腥，俨然两个世界。 通常的案件，办公地点是不会定在大京调查局的。 基本都是设置在案发地对应的区分局。 但这次案件性质恶劣，影响范围囊括整个大京。 所以，专案组的办公地点也从区分局，转移到了这里。 调查局三楼，东侧走廊尽头，一间最大的会议室，被临时征用为“矿洞拆弹案”的专案指挥部。 白色的标识牌刚刚贴上，墨迹都没干。 沈庭等人走进会议室时，里面已经忙碌起来。 正前方巨大的电子显示屏挂满一面墙，分屏显示着矿洞结构图、伤亡者信息、证物照片、犯罪地理剖绘的地图，以及仍在不断滚动的信息流。 长条会议桌上摆满了卷宗、电脑和散落的记号笔。 警员神情紧张且疲惫，咖啡的苦涩气味弥漫不散。 简单的案情汇总和任务分派后，沈庭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尸检需要时间。 对那七名昏迷失踪者的救治和询问，也需要时间，最早明天才能尝试问话。 紧绷了几十个小时的神经，在暂时没有突破性线索的间隙，终于向身体发出了抗议。 沈庭感到一种强烈的疲惫，从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中发出。 “沈组长，这边给你安排了临时宿舍，去躺一会儿吧。” 调查局的一位内勤负责人见状，低声道： “有紧急情况，我们会立刻叫你。 你现在是案件负责人，保持最佳状态，很重要。” 沈庭没有拒绝。 他目前这种状态下，强行思考，效率极低。 甚至可能钻入死胡同，影响案件调查。 临时宿舍就在同一栋楼的附属楼层，陈设简单，但干净。 沈庭甚至没脱外衣，只是和衣倒在床上。 几乎在头接触枕头的瞬间，黑暗就如潮水般淹没了他。 一夜无话！ 生物钟在清晨六点，准时将沈庭唤醒。 疲惫感依然存在，但很轻微，沈庭感觉状态恢复的不错。 简单洗漱，并吃了早饭后，他重新回到三楼指挥部。 会议室内的人基本换了一拨，夜班人员大部分去休息了，白班的人正在接手。 气氛依旧凝重，警员们明显比昨晚更加忙碌。 “沈组长，你醒了？” 一个年轻且透着欣喜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沈庭转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一堆电脑后站起来。 是刘慧明！ 他是犯罪剖绘师！ 之前和沈庭合作过制皮人案，以逻辑缜密著称。 这次案件紧急，他又有空闲，调查部就让他负责大京市区，那几枚炸弹的调查。 沈庭看了眼他的少白头，发现头发比之前见他时，更白了不少。 在日光灯下有些刺眼。 脸上带着熬夜后的油光。 但镜片后的眼睛却很有神，见到沈庭，明显很开心，习惯性的推了推镜框。 “刘哥，辛苦了。” 沈庭走过去。 他知道刘慧明被抽调负责市区炸弹案的关联调查，压力也很大。 “咳，辛苦啥，比不上你在洞里玩命。” 刘慧明摆摆手，引着沈庭走到一台电脑前，调出资料： “你那边算是顺利结束了。 我这边，也勉强有进展，但这进展，有点邪性。” “找到放炸弹的人了？” 沈庭好奇。 “找到了！ 呃，确切来说，不是我们找到的，对方压根就没跑……” 刘慧明神情古怪。 …… 第92章 for god！ “好的，那就请您把礼服换上吧，需要我帮忙吗？”造型师礼貌的问道。 不过当初自己也只是抱着同情的心态去看待她，没想到这一次她居然从寂岛回来了，还让林在天被检察院带走，林绵是真的不能留下来。 其实林绵根本没有偷东西，她只是刚刚故意把那个耳环拿下来说是林绵拿的而已。 林森会问林思芜去哪里玩了，吃饭了没，钱够不够，跟同学关系怎么样？还会不时的问一问她和徐知奕的情况。 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遇到炼金术师与不遇到炼金术师所做出的反应是不同的。就像有一种的NPC一般，在其他衍生世界完成任务的时候，那些人好歹是活人。 薛静柔这时好不容易追了上来，就听到了这样的对话，脸上闪过一丝不甘和嫉妒。 “对不起了，我虽然不想告诉大家，但是我觉得一定要给她一个教训，不能让她偷东西了。”她抽噎的说着。 之后的几天贺云曦一直在避着顾斯辰，晚上都在公司旁的酒店住下，一周很少回家。顾斯辰知道，贺云曦逼不得，但自己很想见她，在学校打架越来越频繁，为的就是想让贺云曦去看一看他。 而这么多天以来，他干的这么多事，其实根子也都在这个老家伙身上！如果不是那天不是为了找他，他也不会开了杀戒，然后后面的一系列祸事，也都因此而起……。 随后，她双手一翻，道道黄符宛如注入灵性似两条长蛇一般从她飞舞的风衣下面飞出来，首尾相接，自上而下一落，顿时就将下面的铁甲尸身体如木桶一般，牢牢困在中间。 话说他的面煮的还是很不错的，苗秀凤就夸过他，第一次和他那啥之后，次日身子不便，就吃了唐生煮的面。 陈维政向师傅请教怎么换电瓶水，师傅用一分钟教会了他这份技艺。 当然也是有一些特别的。比如我在你们地球待的这一段时间，知道了你们地球上的人，信奉的所谓佛陀，还有神仙，等等这些人，应该是有极个别的成功突破了位面限制，晋升到高等位面之中。 第八，大明对日本、朝鲜的安全负有义务。需要在两国保持1o万人左右的常备陆军。 沃爱在脸上一抹，一个魔胶面具就落了下来，对于顶级杀手，这是必修课，下乘之术，高手要连神态，记忆，精神力等细节都做到一致，沃爱在这方面已经算大成了，但还是败在了李锋之手。 宁萌也没硬叫荣梓紫去贴唐生，曾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是荣梓紫毕竟是自己的表姐，给她拉皮条有点尴尬，无非是开玩笑的说法吧，如果她更好的选择，宁萌也会替她高兴的。 USE正在积极扩军，他们的损失是巨大的，必须凭借着兵员的充足扩充军队，从USE的角度来看，先彻底控制地球内部，然后重新组建星际舰队杀回去，这也是唯一的办法。 陈维政的随员们知道，不需要太长的时间，孟加拉国的各种风俗，就会变得跟新明国一模一样。 曾经崇拜的人，变成了自己的崇拜者，个中滋味，只有自己才能体会清楚。 “暂无合适人选，等才了再议！”梅妁越回答越干脆了，才人憋着笑。 “不必，你自己留着吧！看在你年幼，又是本宫表弟的份上，本宫不跟你计较，不过你自己要好之为之，下不为例！”李昶隆面上的笑意散去，冷声说道，随后驱马离去。 “我们百花楼犯了什么王法，郡王爷凭什么查封我们？”老鸨气势凌人。 张扬过去的时候，对方已经叫好了咖啡，安明月板正的坐着，而安明星双手托腮眯着眼看着张扬。 吃进嘴里面后，我惊呆了，这种果子非常非常的甜，里面的汁液相当饱满，最主要的是，那股味道很特别，吃进嘴里面的时候，给人一种特别清爽的感觉。 笑悠然的每句话，每一个字，都似利剑般刺入宋暃的心房，令其如五雷轰顶般，身躯不住颤抖，体表黑红气息也变得紊乱不堪。 这种毒无色无味，苏橘安再熟悉不过了，上辈子她就是被此毒毒死的，乃是郑佩兰亲手所研制的。 肃慎由铁利部、粟末部、虞娄部、莫曳皆部、黑水部、郡利部、思慕部七个部落组成的联合体，主要以渔猎业、农业、畜牧业为主。而其中以铁利部最为强盛，民众百余万，控弦之士二十万。 烛离的脸色变得阴沉，想不到人间界还有大乘境二层的家伙现世，这次只怕胜负难料，不过自己已经当着众妖兽的面说了两次不会出手，断然是不会出手的。 果然，她听到了公公婆婆在夜深人静时候密谋的这个“惊天大计”。他们还是不想放过自己的婴儿。他们这次的计划设计的更周密，也更显出了他们的做事的决绝的心。 本来想要休息，只是洛筝怎么也没想到，再次见到薄寒城，会是这样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