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圣再闹天宫》 第313章 战后余波论重建,仙凡相晤话家常 话说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庙堂内烟雾缭绕,檀香混着药草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那香气浓得几乎化不开,钻进鼻腔里,带着几分安神的暖意。 众神围坐在一张紫檀木长桌旁,桌面被岁月磨得光滑如镜,映出众人脸上的疲惫与凝重。桌面上摊着一幅巨大的天庭舆图,蚕丝织就的图面上,金线绣成的山川河流依稀可见,一支朱砂笔在“北天门”“凌霄殿”“瑶池”等字样旁圈点不停,留下一个个醒目的红圈。 玉帝手指轻叩桌面,指节叩击木面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像滴落在玉盘上的水珠。他沉吟道:“北天门断壁需尽快修复,八道金光结界得请老君重新炼制符篆,用西海玄冰铁打底,再掺些天河金沙,那金沙得是三千年一沉淀的,方能抵得住下次冲击;阵亡天兵的抚恤金要加倍,白银百两、绸缎十匹,家眷需安置在南天门内的福祉院,那院子得重新翻修,换上琉璃瓦,每月供给的米粮要新碾的,绸缎得是云锦,孩童入天庭学堂,学费全免,还得给每个孩子发一支玉笔、一方砚台……”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靴底碾过青石的声响由远及近,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节律,像是战鼓的余韵。只见天道仙子推门而入,木门“吱呀”一声转动,带着战场的风尘扑面而来。 她身上依旧是那身黑色战术背心,肩侧弹挂里的弹匣已所剩无几,仅余三个手枪弹匣,弹匣上的烤漆磨掉了一小块,露出里面的金属光泽,还有几包密封的医疗品,油纸包装上用朱砂印着“止血粉”“镇痛膏”的字样,边角有些磨损。腰间别着的手枪套泛着哑光,皮革边缘被摩挲得光滑如玉,显是常用之物。 她身后跟着两个警卫员,黑色作训服上沾着些暗褐色的尘土,那是战场上特有的硝烟与血污混合的痕迹,裤腿上还挂着一根细小的断箭。两人手里端着的步枪枪口朝下,枪身还带着未散的硝烟味,枪管上的散热孔里卡着一点焦黑的布屑。他们的眼神警惕地扫过庙堂,像鹰隼搜寻猎物,带着沙场刚归的肃杀之气,连呼吸都比常人沉缓几分。 天道仙子抬手示意警卫员关闭枪械上的战术灯与激光瞄准器,她的指尖在战术背心上轻轻一按,动作熟稔得如同本能。那些在暗处闪烁的红绿光点瞬间熄灭,庙堂内顿时暗了几分,原本被光点照亮的舆图角落陷入阴影。她这才转向众神,目光扫过桌案上的舆图,视线在“北天门”的红圈上停留片刻,语气带着几分歉意:“对不起各位,此次战争实属天道监管不力,让天庭蒙受如此损失。” 玉帝连忙摆手,龙袍袖摆扫过桌面,带起一阵微风,吹动了舆图的边角。他语气恳切:“天道仙子言重了!若非您及时驰援,带着执法军团从云雷谷杀过来,那时候北天门刚被攻破,妖群像潮水似的往里涌,天庭怕是早已沦为妖魔巢穴。您这份情,天庭记下了,日后天道若有差遣,天庭万死不辞!” 天道仙子颔首,指尖在舆图上的“云雷谷”轻轻一点,那里绣着一朵黑色的雷云,正是九天女魔最初破封之地。 她的指尖带着一丝战场上的凉意:“那九天女魔原是天道封印的上古大能,当年她修炼走火入魔,妄图以百万人魂为祭,颠覆三界秩序,被初代天道执法者用斩妖剑斩断左臂,才镇在玄冰狱。她自视甚高,总说‘天道不公,当由我主’,不服天理管辖,数千年来一直觊觎三界权柄,总在暗中积蓄力量,玄冰狱的石壁上都被她用指甲刻满了咒语。” 她顿了顿,从怀中摸出一块碎裂的玄冰铁,那碎片约莫手掌大小,晶体断面泛着幽蓝寒光,在昏暗的光线下流转,像冻结的月光。 凑近了能看见上面布满细密的纹路,那是妖力侵蚀的痕迹,隐隐透着一股阴冷的气息:“这是从封印阵捡的,上面还残留着她的妖气,用仙法都除不去。给各位添了这等大祸,本尊以天道之名,给大家致歉。”说罢微微躬身,衣摆扫过地面的声响轻得像落雪,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郑重。 玉帝见状,忙起身扶起她,龙纹玉带在动作中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玉佩相击,如鸣佩环。他的手指触到天道仙子的手臂,只觉隔着战术背心都能感受到一种紧绷的力量:“仙子快请起!天灾人祸在所难免,谁能料到天外陨石偏巧撞在封印节点上?那玄冰铁坚硬无比,寻常天雷都轰不开,偏生那陨石带着域外罡风的力道,这都是天数。怎敢劳您致歉?” 他望向窗外,目光掠过断壁残垣,琉璃瓦碎了一地,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像散落的星辰;白玉栏杆折成数截,上面雕刻的游龙断了脖颈,龙嘴里的宝珠滚落在尘土里。他叹了口气:“只是这天宫……你瞧那凌霄殿的金顶,被妖火熏得发黑,殿前的白玉台阶炸塌了三级,怕是一时半会儿恢复不了往日模样了。” 天道仙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眼中闪过一丝凝重,随即语气笃定:“玉帝放心,本尊已下令,让天道执法军团的工程兵协助天庭工匠重建宫阙。所需的金砖从矿场调,那里的金砖是用赤金混合太阳精火炼的,敲上去铮铮作响;琉璃瓦取自南海琉璃岛,岛上的琉璃在月光下会变色,比天庭原有的更耐妖火;玄铁用云雷谷特产的,那铁里含着雷纹,能防妖气侵蚀。全由天道执法兵团材料库调拨,分文不取。”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她顿了顿,补充道:“工程兵说要在凌霄殿梁柱里加些钢筋,那钢筋是用陨铁拉丝制成的,比寻常铁条细,却能抗住万斤冲击。定能让天庭一月内恢复旧观,且比从前更坚固,下次就算再来十个九天女魔,也别想轻易攻破。” 玉帝闻言大喜,龙颜舒展,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了,连鬓角的银丝都仿佛亮了几分。他连声道:“多谢天道仙子周全!如此一来,朕便放心了!有执法军团的工程兵相助,怕是重建的宫阙比当年大禹治水时立的九鼎还要牢靠!” 一旁的玄女却蹙眉,发髻上的银钗在烛火下轻轻颤动,映出她眼底的忧虑。她开口问道:“那擒获的妖怪如何处置?方才听士兵说由仙子审判,不知将按何种律法裁决?那些女妖里有不少是被胁迫的,若是一概论罪,怕是有失公允。” 天道仙子道:“自然是依照天道刑法,查实罪行后分等处置。罪重者,像那些亲手屠戮天兵、焚毁宫阙的,打入十八层地狱,受业火焚身之刑,每日午时业火最盛,让她们尝尝焚烧之痛;罪轻者,若只是被裹挟参战、未曾伤人的,废去修为贬为凡兽,永世不得修炼,投生在南山桃林,日日食素,也算赎罪。” 她话锋一转,语气冷冽如冰:“九天女魔罪大恶极,本尊已命人打造玄冰囚笼,笼壁上刻满镇魂符,将其镇在天道狱最底层,让她日日受罡风刮骨之痛,每一刻都记着自己的罪孽,以儆效尤。”说罢不再多言,转身带着警卫员离去,战术靴踏在青石上,发出整齐的“笃笃”声,像在为逝去的亡魂敲出安魂的节奏。 走到庙堂外,恰逢一个仙童捧着花篮经过,那仙童约莫七八岁,梳着双丫髻,髻上系着粉色丝带,丝带末端打了个小巧的蝴蝶结,被风吹得轻轻晃动。篮子是用青竹编的,上面缠着几朵白色的铃兰,里面装着刚采的仙草,有巴掌大的灵芝,菌盖边缘还沾着晨露;有雪白雪白的雪莲,花瓣上凝着一点冰晶;还有几朵散发着金光的无忧花,香气清淡,闻着能让人忘了烦忧。 他扭脸看见天道仙子,眼睛一亮,像两颗熟透的葡萄,黑亮黑亮的,竟忘了行礼,颠颠地跑过来,小靴子踩在石板上“啪嗒啪嗒”响,篮子里的仙草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晃。 两个警卫员见状立刻戒备,手按在步枪扳机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食指已经搭上扳机护圈,刚想呵斥,喉结都动了动。天道仙子却抬手拦住,她的动作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无妨。” 仙童仰着小脸,羊角辫在风里晃,像两只快乐的小鸟。他好奇地盯着警卫员手里的步枪,小手指着枪管上的瞄准镜,镜片反射着一点天光:“这位姐姐,你身旁两位哥哥拿的是什么法宝?亮晶晶的,看着好厉害。是不是比太上老君的金刚镯还厉害?” 天道仙子蹲下身,裙摆在地上铺开,像一朵黑色的花。她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指尖触到那柔软的发丝,带着草木的清香:“这叫步枪,不是法宝,是能打子弹的武器。”她的声音放得很柔,像山涧的流水。 仙童眼睛更亮了,拍着小手道:“我知道!我听天兵哥哥说过,子弹能打穿妖怪的盔甲!上次我还看见一个天兵哥哥用这个,‘砰’的一声,就把一个蜘蛛精打跑了,那蜘蛛精的盔甲硬得像石头,被子弹打了个窟窿!”他说得眉飞色舞,小手还比划着开枪的动作。 天道仙子点头:“没错,专门对付作祟的妖怪,保护像你这样的孩子。” “那能让我摸摸吗?”仙童怯生生地问,小手攥着衣角,指节都捏白了,眼里满是期待,像望着天上的星星。 天道仙子对警卫员使了个眼色,眼神里带着一丝温和。 一个警卫员当即卸下弹匣,动作麻利得如同行云流水,“咔哒”一声轻响,弹匣落在他掌心。他拉动枪机退出膛内子弹,黄铜色的子弹在阳光下闪了闪,被他随手装进腰间的弹药袋。接着又反复检查了三遍,拉动枪机时,“哗啦”的声响在安静的巷子里格外清晰,确认无弹后,才将步枪递给仙童,枪托朝着他的方向。 仙童小心翼翼地接过,小胳膊抖了抖,显然有些沉,他咬着牙才抱稳。步枪的重量压得他肩膀微微下沉,他却毫不在意,先是掂了掂重量,又伸出小手摸了摸冰凉的枪管,指尖触到散热孔时缩了一下,大概是觉得有些硌。然后他凑到瞄准镜前看了看,小脸蛋几乎贴在枪身上,嘴里啧啧称奇:“里面能看见远处的树!连树叶上的纹路都看得清,比我师父的千里镜还清楚!我师父的千里镜看远处就模模糊糊的,像蒙了层雾!” 这时一个仙娥匆匆跑来,青色裙摆在风里飘,像一片翻飞的荷叶。她看见这一幕,脸色一白,手里的药碗晃了晃,褐色的药汁差点洒出来,在碗沿留下一道痕迹。 她忙喊道:“刘月!胡闹什么!还不快给天道仙子行礼!”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仙童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放下步枪,枪身“咚”地一声落在地上,他却顾不上捡,规规矩矩地作揖,小身子弯得像棵豆芽菜,头几乎碰到膝盖:“见过天道仙子。刚才是我不懂事,请仙子恕罪。” 天道仙子笑道:“无妨,小孩子好奇罢了。这枪看着厉害,其实也是护人的工具,你喜欢,说明你心里也想着保护别人,是个好孩子。” 仙娥连忙致歉,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手里的药碗还在晃:“多谢仙子不怪,刚才真是失礼了。还多亏仙子出手,要不然这天庭……”话未说完,眼圈先红了,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我夫君是守北天门的天兵,他说当时妖群都快冲到云楼宫了,是执法军团的战车开过来,‘轰隆’一声炸散了妖群,才把他从尸堆里拉出来。这次多亏执法军团救了他,要不然我……”她说着,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却越擦越多。 天道仙子拍了拍她的手背,她的指尖带着战术背心的凉意,却意外地让人安心:“职责所在,不必言谢。你夫君在哪处疗伤?伤得重不重?我让人多送些上好的伤药过去,是天道库特备的金疮药,里面加了千年雪莲的粉末,止血生肌最快。” 仙娥连忙道:“在太医院东偏殿第三张床,伤在后背,被妖鞭抽了一下,多谢仙子挂怀,您真是活菩萨!” 等仙童把步枪还给警卫员,那警卫员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磕碰,才重新挎回肩上。天道仙子便起身道:“本尊还要去清点伤亡人数,先走了。”说罢带着警卫员朝太医院方向走去,她的背影挺拔如松,战术靴踩在石板上,留下一串清晰的印记,仿佛能刻进天庭的土地里。 此时庙堂内的众神也陆续出来,阳光照在他们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玉帝望着天道仙子离去的背影,感慨道:“天道执法军团的装备可真精良啊!那步枪上的瞄准镜,听马元帅说,能看清十里外的蚊子腿,连蚊子腿上的绒毛都数得清;还有那战车,不用马拉就能跑,轮胎上都是铁齿,在泥地里都不打滑,上次我看见一辆战车从积水里开过去,水花溅起三尺高,速度一点没减,真是神了!再瞧瞧咱们造的火器,打三发就卡壳,枪管烫得能煎鸡蛋,简直就是叫花子的家伙什。” 赵公明听了,按捺不住,他手里的铁鞭在地上顿了顿,发出“哐当”一声:“那陛下,咱也照着造啊!咱天庭有的是能工巧匠,太上老君的炼丹炉能炼万物,别说枪管,就是天上的星星都能炼下来;鲁班仙师的手艺更是巧夺天工,刻个膛线还不是小菜一碟?还能比不过他们?” 玉帝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眼神却带着调侃:“你懂原理吗?知道那瞄准镜的镜片怎么打磨才能不反光吗?那角度得精确到分毫,差一丝,子弹就偏三里地,到时候打不着妖怪,倒把自己人误伤了!知道怎么给枪管刻膛线才能让子弹飞得直吗?那纹路疏密都有讲究,粗了不行,细了也不行,得像春蚕吐丝似的均匀;知道怎么装消音器减弱枪声吗?那里面的弹簧丝比头发还细,得用仙蚕丝裹着,你行吗?” 他顿了顿,伸出手指敲了敲赵公明的额头,力道不重,却带着几分戏谑:“啥都不懂就瞎嚷嚷,造出来怕不是根烧火棍,打出去的子弹能拐弯儿,回头打中自己人,那可就成天庭的笑柄了!”一番话把赵公明问得哑口无言,涨红了脸,脖子都粗了,像煮熟的虾子,半天憋出一句:“那……那咱请他们来教啊!咱给他们送些天河珍珠,再请老君亲自去说情,不信他们不答应!” 温元帅连忙打圆场,他拂尘一扫,扫过赵公明微红的脸颊,像是给他降温:“陛下就别逗赵元帅了,他也是心急。当务之急是去看看受伤的弟兄们。刚才听传令兵说,伤兵都往太医院送了,药王星君一个人怕是忙不过来,连打杂的仙童都派上去帮忙了,有的仙童还没桌子高,就踩着板凳给伤员换药布呢。” 玉帝点头,脸上的笑意敛去,换上几分凝重:“说得是,走,去太医院看看。” 一行人刚走到太医院门口,就见一个天兵匆匆跑来,他的甲胄上还沾着血污,胸前的护心镜凹进去一块,显然是被重物砸过。他跑到玉帝面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撞在青石板上,发出“咚咚”两声闷响,磕了两个头:“禀告陛下,所有伤员已全部转运至太医院,轻伤者在偏殿包扎,重伤者正在正殿救治。另外,女娲娘娘派了她的两位千金,青霞仙子和紫霞仙子前来支援,此刻正在殿内给伤员疗伤呢。青霞仙子的金疮药效果奇佳,是用娲皇宫的灵泉泡制的,涂上去伤口立马就不流血了,连最顽固的妖毒都能压制住。” 玉帝闻言,脸上露出笑容,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了,像被春风拂过的湖面:“甚好,有她们二位相助,真是解了燃眉之急。紫霞仙子的医术是女娲娘娘亲传,一手活骨术出神入化;青霞仙子擅用草药,能从百草里找出最对症的方子,她们姐妹搭配着来再好不过。改日朕定要亲自去女娲宫道谢,备上些天河明珠当谢礼,那珠子得是百年一结的,圆润无瑕。”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心里却暗自思忖:这女娲氏倒是会做人,战时不见踪影,那会儿北天门打得最凶时,派去娲皇宫求援的天兵回来只说“娘娘正在闭关炼石”,如今仗一打完,倒派了两个宝贝女儿来。青霞紫霞的医术在三界是出了名的,尤其紫霞那手“活肌术”,能让溃烂的伤口半日生新肉,此刻来太医院,不是明摆着蹭功劳吗?玉帝捋了捋龙须,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了然,正想着,已进了太医院院门。 院里头一片忙碌,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味,苦中带着甘草的甘甜,还混着艾草燃烧的清香,那是太医们在给重伤员熏疗妖毒。 青石铺就的地面被药汁染成深浅不一的褐色,几处低洼处积着带着药渣的水洼,映着来来往往的人影。太医们背着朱漆药箱穿梭于病床之间,药箱上的铜锁在走动时“叮铃”作响,箱盖缝隙里露出层层叠叠的药棉与银针。仙娥们端着黑陶药碗往来奔走,碗沿冒着丝丝热气,裙裾扫过地面,带起一阵药香,有个小仙娥跑得急了,裙摆勾住病床的木腿,踉跄着差点摔倒,手里的药碗却稳稳端着,碗里的汤药只晃出几滴,落在青石板上,瞬间晕开一小片深色。 孙悟空正蹲在一张梨花木病床前,床腿上还留着一道深可见骨的爪痕,显然是被妖怪拍过。他手里把玩着金箍棒,棒身金光闪闪,流转着一层淡淡的祥云纹路,偶尔碰到床沿,发出“叮叮”的脆响。他对着床上的太白金星打趣,嘴角咧到耳根:“我说老倌,你好歹是九曜星君里的头面人物,当年跟着玉帝征战四方,斩过东海蛟龙,斗过昆仑异兽,怎么如今受这点伤就躺下了?莫不是老胳膊老腿经不起折腾了,想在病床上歇着偷闲?” 太白金星躺在病床上,身上盖着绣着北斗七星的锦被,左臂缠着厚厚的纱布绷带,绷带边缘渗出些暗褐色的血渍,那是妖毒与血液混合的颜色。他闻言苦笑,花白的胡子都耷拉下来,沾了点药汁,显得有些狼狈:“孙大圣莫要取笑老夫了。那女妖的钢鞭带着幽冥寒气,抽在身上时,骨头缝里都像塞进了冰碴子,疼得老夫眼前发黑。那妖力顺着经脉乱窜,老夫这把年纪,经脉本就不如年轻时通畅,哪比得你这钢筋铁骨——你那金箍棒硬,皮肉也跟着硬,妖力沾身都能弹回去!”他说着,还喘了口气,显然动气牵动了伤口。 “你还有闲心在这说笑!”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像冰珠落在玉盘上。玄女快步走上前,一身青衣如初春柳叶,袖口绣着细密的云纹,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她一把揪住孙悟空的衣领,力道不小,把他揪得身子前倾,柳眉倒竖,眉心蹙成一个川字:“谁让你私自闯到战场的?知不知道有多危险?那九天女魔的暗器淬了‘腐心散’,沾着点皮肉就会溃烂,顺着血脉往心里钻,上次有个天兵只是被蹭破点皮,不到半个时辰就全身发黑了!你要是中了招,你的猴子猴孙怎么办?花果山上那成千上万只猴儿,谁给它们摘桃?谁护着它们不被山精欺负?还有三界弟兄们,谁陪他们降妖除魔?”说着说着,眼圈竟红了,像染了晨露的桃花,声音也带上了哽咽,泪珠在眼眶里打转,眼看就要掉下来。 孙悟空被她揪得踉跄了一下,连忙赔笑道:“师父息怒,俺老孙就是看您在玉桥那边打得吃力,妖群跟潮水似的涌,怕您顾不过来,才想过来搭把手,没想给您添乱。您瞧,俺这不是好好的嘛,连根猴毛都没少,那妖女的暗器连俺的虎皮裙都没蹭破!”他晃了晃脑袋,金色的猴毛在阳光下闪着光,还故意抖了抖肩膀,证明自己毫发无损。 后土娘娘跟在玉帝后面,刚从药房拿了一包晒干的灵芝,闻言笑道:“好了好了,玄女,别太动气。悟空也是一片好意,火急火燎地带着南方七宿赶来,虽说七宿不小心被暗器伤了,但他这份心是真的。再说他这不没事嘛,皮糙肉厚的,比那玄冰铁还结实,就别训他了。” 她边说边走上前,轻轻拍了拍玄女的胳膊,手腕上的玉镯发出“叮咚”的轻响。玄女这才松开手,狠狠瞪了孙悟空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说“回头再跟你算账”,然后转身去查看其他伤员,指尖拂过伤员的额头,动作轻柔得像春风拂过湖面,碰到伤员因疼痛而蹙起的眉头时,还会轻轻用指腹抚平。 正说着,紫霞仙子从正殿里蹦蹦跳跳地跑出来,她穿着一身粉裙,裙摆上还沾着点深绿色的药汁,像落了几朵桃花,发间插着一支珍珠步摇,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作响。 看见孙悟空,眼睛一亮,像两颗浸在水里的黑曜石,亮晶晶的,下意识地就伸出手想去摸他的头——那是她以前常做的动作,可手刚抬到半空,瞥见周围的众神都在看,又慌忙把手收了回去,指尖绞着裙角,脸颊微微泛红,笑着打招呼:“大家好呀!我姐姐还在里面给李天王接骨呢,他那腿伤得厉害,被妖鞭抽得骨头错位,都快到胯骨了,我姐姐用了‘牵筋术’,折腾了好一阵子才对上,现在正敷着我带的‘续骨膏’,那药膏是用娲皇宫的灵泉水熬的,保准三天就能下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过了片刻,青霞仙子才不慌不忙地走出来,她穿着一身青衣,比玄女的颜色深些,像盛夏的柳叶,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皓白的手腕,上面沾着些草药的绿汁,还有几道细小的划痕,那是给伤员清理伤口时被碎骨蹭到的。 她手里还拿着一块沾着药渣的布巾,边走边擦手,嘴里嘟囔着:“可算是接好了,那老将军骨头错位得厉害,筋都拧在一起了,跟打了个死结似的,我这胳膊都快累断了。”她瞥见孙悟空,挑眉道:“你这猴头,刚才是不是又惹玄女生气了?老远就听见她的声音,跟打雷似的。” 孙悟空嘿嘿笑道:“紫霞,想吃花果山的蜜桃不?俺老孙那桃林里的蜜桃,刚熟了一批,拳头那么大,咬一口能甜掉牙,汁水顺着嘴角流!俺现在就去给你摘,保证新鲜!”青霞立刻接口,挑眉道:“就只给她?本仙子也要,你这猴头可别偏心,上次你送紫霞一串蟠桃,给我的却是青的,这次再敢糊弄,我把你桃林的枝桠都给你捋了!”孙悟空拍着胸脯,金箍棒在地上顿了顿,发出“哐当”一声,震得旁边的药罐都跳了跳:“都有都有!保管二位仙子吃个够,吃不完还能当胭脂涂,保证比宫里的胭脂还红润!” 这时,天道仙子带着两个警卫员也来到太医院,警卫员见院里人多,下意识地往前一步,挡在天道仙子身侧,沉声喝道:“天道仙子在此,无关人等注意避让!”声音洪亮,震得窗棂都嗡嗡响,连院角那棵老槐树的叶子都簌簌往下掉。 孙悟空却不怕,反而笑着迎上去,金箍棒在指尖转了个圈,带起一阵风:“天道仙子,好久不见,你这身行头可真稀奇,黑黢黢的却看着精神,比你以前穿的白裙子利索多了!这背心是啥做的?看着薄薄一层,刚才我在玉桥那边看见一颗暗器打在上面,‘当’的一声就弹飞了,跟弹在铁板上似的!” 天道仙子莞尔,眼底漾起一丝笑意,像冰湖融化时泛起的涟漪:“等我片刻。”说罢带着警卫员走进正殿,正殿里光线稍暗,弥漫着更浓的药味,几个重伤员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太医们正用银针刺他们的穴位,银针上还缠着红线,另一端系在床头的铜铃上,随着呼吸轻轻晃动。 天道仙子来到药王星君面前,药王星君正拿着一本泛黄的账册核对,账册边缘都磨破了,上面用毛笔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朱笔数字,他手里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算珠碰撞的声音在安静的正殿里格外清晰。见天道仙子进来,他连忙放下算盘起身行礼,动作有些迟缓,因为长时间坐着,膝盖有些僵硬:“仙子。” “伤亡总数统计出来了吗?”天道仙子问道,目光落在账册上那些数字上,视线在“阵亡”那一栏停留了许久。 药王星君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疲惫,他把账册往前推了推,指腹在“北天门守卫”那一行摩挲着:“禀告仙子,此次战事惨烈,天兵阵亡三万七千二百五十六人,重伤五万一千三百二十一人,轻伤十六万九千八百七十人,总共伤亡二十五万八千四百四十七人……光太医院就住满了,连走廊都加了临时的木板床,铺着稻草,有些轻伤的只能在院里搭棚子,盖着从库房里翻出来的旧棉被。” 他指着账册上的“北天门守卫”一栏,那里用墨笔圈了个圈,数字后面画着一道斜线,声音低沉得像压着块石头:“这一栏几乎空了,守在最前面的弟兄,没一个活下来的,连尸首都凑不全,好多都被妖火化成灰了……” 天道仙子闻言,眉头微蹙,指尖在那栏数字上轻轻点了点,指尖的力道让账册都陷下去一个小坑。她沉默片刻,声音比刚才沉了些:“厚葬阵亡将士,用最好的金丝楠木棺,棺木里铺上云锦褥子,每家送一块天道执法军团的纯金勋章,正面刻上他们的名字,背面刻‘忠勇’二字。伤员的药不够了就从天道库调,别省着,哪怕用千年雪莲当柴烧,也要把他们救回来。”说罢转身离开了正殿,脚步比来时沉了些。 她走到院门口,见孙悟空正坐在石阶上晃腿,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脚尖还轻轻点着地,金箍棒斜靠在旁边,棒身靠着石阶,留下一道淡淡的金痕。天道仙子便说道:“孙大圣,麻烦你个事,帮我摘个桃子来,要花果山的。” 孙悟空立刻跳起来,动作快得像阵风,金箍棒“嗖”地一声收进耳朵里,只留下一道金光:“好嘞!这事儿包在俺身上!保证给你摘个最大最甜的!”说罢一个筋斗翻上云端,驾着祥云直奔花果山而去,云气在他身后拖出一道金色的尾巴,像流星划过天空。 一个警卫员低声道:“仙子,那猴子送来的桃子,要不要先检验一下?万一……万一他耍花样,在里面藏了啥东西……” 天道仙子摇头,目光望着孙悟空消失的方向,那片祥云已经变成了一个小点,她语气笃定:“不必,他虽顽劣,却最是护短重情,在这种事上不会耍花样。”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果然,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孙悟空就回来了,怀里抱着三颗足有拳头大的蜜桃,粉里透红,果皮上还带着一层细细的绒毛,沾着晶莹的露水,在阳光下闪着光,老远就闻到一股清甜的桃香,像蜜一样甜。 他把桃子分给青霞、紫霞,紫霞接过桃子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像触电似的缩了回去,脸颊更红了;青霞则大大方方地接过来,还掂了掂重量,笑着说:“算你还有点良心。”最后一颗孙悟空递给天道仙子,挠了挠头,耳朵尖有点红:“尝尝,刚从树上摘的,新鲜着呢!这棵树是俺老孙亲手栽的,用花果山的仙泉水浇的,吃了能安神,专治烦心事!” 天道仙子接过桃子,指尖触到那微凉的果皮,带着露水的湿润。她咬了一口,汁水立刻顺着嘴角流下来,清甜中带着股山野的清香,像山涧的泉水混着花蜜,顺着喉咙滑下去,连带着心里因伤亡数字而起的沉重都淡了些。 她点了点头,嘴角还沾着点桃汁:“多谢。”说罢带着警卫员转身离去,战术靴踏在石板上,发出清脆的“笃笃”声,渐行渐远,身影很快消失在巷口。 众人望着他们的背影,又开始议论起来—— 一个年轻的天兵凑到赵公明身边,压低声音说:“元帅,你瞧见没,天道仙子那背心,看着薄薄一层,却能挡暗器,刚才我在北天门看见一个小妖扔的飞镖,打在上面跟弹棉花似的,弹回来还伤了那小妖自己!不知是啥材料做的,回头咱也弄点来仿仿?” 赵公明摸着下巴的胡子,若有所思:“何止啊!还有那步枪上的小镜子,听马元帅说,能在三里外打穿铜钱眼,连铜钱上的字都能看得清!这要是给咱天兵配上,还怕什么妖怪?下次再遇着九天女魔,一枪就能把她的妖丹打出来,省得费那多力气!” 温元帅也凑过来,拂尘一扫,扫过两人的肩膀:“我看呐,回头得跟天道仙子求求情,让她赏几套装备,也好让咱们长长见识……最好再派个教官来,教教咱怎么用那些配件,上次我见那警卫员调那个小轮子,说是能调准头,咱哪懂这个!” 议论声中,阳光透过太医院的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落在伤员的被褥上,泛起一层暖意,像盖了层薄纱。这场惊心动魄的战事虽已落幕,天道执法军团的精良装备、九天女魔的凶残、天兵们的浴血奋战,却在天庭众仙的心里,留下了太多值得琢磨的印记,像一颗颗投入湖面的石子,荡开一圈圈涟漪,久久不散。 赋词一首: 《临江仙·战后余波》 劫后庙堂商重建,玄冰碎处妖氛。 金疮药裹血痕新。 桃香融酷意,枪冷映天恩。 玉阙残垣凝远虑,仙童问罢枪身。 旌旗半卷待重整。 微光穿破壁,暖意渐盈门。 喜欢大圣再闹天宫请大家收藏:()大圣再闹天宫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14章 执法驻天庭整饬,仙子访花果论兵 话说时光悠悠,三日光阴弹指而过。这三日里,天庭上下倒是渐渐有了生气,断壁残垣间多了些忙碌的身影,灰扑扑的瓦砾堆旁竖起了木牌,上面用朱砂写着“此处待修”“小心落石”的字样,木牌边缘还系着红绸带,在风里轻轻飘动。 天道执法军团第一野战部队已于昨日正式驻扎完毕,南天门内的校场往日空旷,如今却成了铁与火的世界——墨绿色的战车排列得整整齐齐,像一列蛰伏的巨兽,履带碾过青石板的痕迹尚未褪尽,边缘还嵌着些碎石子,车身上的白色编号“甲-零七”“乙-十二”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车窗玻璃上贴着防反光膜,膜面光滑如镜,映不出半点人影,只映得天空的流云飞速掠过。 工程兵们穿着橙色的反光背心,在断墙间穿梭,背心背后印着“天道工程”四个黑体字,笔画粗壮,与天庭工程师的月白长衫形成鲜明对比——那些长衫袖口绣着云纹,走动时衣袂飘飘,倒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他们围着一张铺开的牛皮图纸比划,图纸用铜钉钉在石板上,边角微微卷起,上面用墨线勾勒着北天门的重建图,梁柱的位置还标着朱砂点。 偶尔传来几声争执——“这龙凤榫的凹槽太深,钢筋穿过去得弯三道弯,怕是承不住力!” “可按天庭规矩,承重墙必须用龙凤榫,不然祖师爷会怪罪的!”——却又很快归于平和,不知是谁指着图纸上的斗拱位置说了句“把榫头削成尖的,像箭似的扎进钢筋网里”,引得双方都抚掌大笑,笑声惊飞了檐下的几只麻雀。 步兵们则与天兵分成小队,沿着城墙巡逻。黑色作训服的袖口挽到肘部,露出结实的小臂,青筋在皮肤下微微跳动,与天兵亮闪闪的银甲相映,倒也显出几分奇特的和谐。他们步伐一致,每一步都踏在城砖的缝隙上,落脚时发出“笃笃”的轻响,手里的步枪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枪带在胸前勒出浅浅的印痕,枪身的金属部件在阳光下闪着冷光。天兵们的银甲上还留着战时的划痕,甲片碰撞时发出“哗啦”的声响,与步兵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倒像是一首奇特的曲子。 这一日辰时刚过,天道仙子便出了临时居所。那居所原是瑶池旁的一座偏殿,战时被妖火燎了一角,焦黑的木梁上还缠着几道符纸,如今临时修补过,新换的梁柱上刷着桐油,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门口守着两个执法军团的卫兵,站姿笔挺,枪托抵在地面,枪身上的反光在地上投下两道细长的影子。 她身上换了身月白色的常服,领口绣着暗金色的云纹,针脚细密得看不见线头,像是用月光织成的,却依旧束着那条黑色的战术腰带,腰带扣是块暗银色的金属,刻着繁复的符文,符文边缘还嵌着几粒细小的蓝宝石,在光线下闪闪烁烁。腰间别着的手枪套轮廓分明,是牛皮鞣制的,边缘缝着细细的金属线,走起路来带起一阵沉稳的风,裙摆扫过地面,几乎不发出声响,只偶尔带起几片落在地上的花瓣。 身旁依旧跟着那两个警卫员,左边的叫秦风,右脸颊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是当年与妖精搏斗时留下的;右边的叫李牧,眉骨很高,眼神锐利如鹰。步枪斜挎在他们肩上,枪托贴着后背,枪身用深绿色的枪布裹着,只露出乌黑的枪口,枪口上还套着防尘盖,盖着刻着小小的“天道”二字。他们步伐与天道仙子保持着半步的距离,不多不少,恰到好处,目光像鹰隼般扫过四周,连檐角的铜铃晃动时的角度、瓦片上青苔的长势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三人先是来到校场视察战车。只见那些战车通体黝黑,像是用万年玄铁打造的,车头上装着厚重的装甲,边缘呈锯齿状,像一排锋利的牙齿,炮管指向前方,炮口还套着防尘罩,罩上印着红色的“勿动”二字,字体是加粗的黑体,看着格外醒目。 一个车长正指挥士兵擦拭炮管,那士兵手里拿着块雪白的鹿皮,鹿皮上还沾着点檀香油,在金属上摩擦时发出“沙沙”的声响,鹿皮上很快沾了层灰黑色的油污,与原本的雪白形成鲜明对比。 见天道仙子过来,车长“啪”地立正敬礼,右手砸在胸前的装甲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震得他自己的胳膊都麻了:“报告仙子,战车集群保养完毕,油料加注至九成,用的是昆仑玉髓提炼的灵油,燃烧时能产生护体灵光;穿甲弹、高爆弹各备三百发,高爆弹里还掺了天雷砂,炸开时能引动天雷!随时可以投入战斗!”他脸上沾着点油污,像是画了几道黑纹,眼神却亮得惊人,像藏着两颗星星。 天道仙子点了点头,伸手在装甲上敲了敲,指节与金属碰撞,发出“咚咚”的闷响,像敲在实心木头上,震得指尖微微发麻。“履带的磨损情况怎么样?” 她指尖划过履带的齿牙,那里还残留着战场的泥土,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天庭的青石路不比凡间土路,坚硬且滑,履带销子容易松动,得勤检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车长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本子,本子的封面是牛皮的,边角已经磨得有些毛糙,翻开道:“回仙子,每辆车都有记录,今早六点刚检查过,履带销子都上了昆仑玉髓提炼的润滑油,比普通油脂耐用三倍,还加了点龙涎香,能防蚊虫叮咬,保证不会出问题!” 离开校场,三人又来到北天门。这里的断壁前搭起了密密麻麻的脚手架,钢管是陨铁锻造的,闪着暗银色的光,上面还刻着防滑的纹路,工程兵们正扛着陨铁钢筋往上爬,钢筋足有碗口粗,被太阳晒得发烫,映得他们的脸膛发红,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钢筋上,“滋”地一声就蒸发了,留下一小片白色的盐渍。 见天道仙子到来,工程兵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有的还挂在脚手架上,就那么吊着转身,安全带勒得他们的肩膀微微发红,隔着交错的钢管齐声喊道:“统帅好!”声音在空旷的天门间回荡,带着一股蓬勃的朝气,惊得檐下的鸽子扑棱棱飞起来,翅膀扇起的风带起几片羽毛,飘落在天道仙子的裙摆上。 天道仙子抬头看了看正在搭建的框架,那些陨铁钢筋纵横交错,像一张巨大的网,将破碎的城墙重新连接起来,钢筋的交汇处用特制的卡扣固定,卡扣上还冒着丝丝白气,那是刚焊接过的痕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铁锈味。 “搭建的怎么样了?”她问道,目光落在最高处的一个焊工身上,那人正戴着面罩作业,火花像金雨般落下,落在下方的防火毯上,溅起一朵朵小小的火星。 一个戴着黄色安全帽的工程兵小队长从脚手架上跳下来,动作敏捷得像只猴子,落地时还轻轻顿了一下,缓冲冲击力,手里还拿着一把扳手,扳手的齿牙上沾着点铁锈,他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汗水在脸颊上冲出两道白痕:“回统帅,快了!您瞧,这批陨铁钢筋昨天下午刚从矿场调过来,用探伤仪测过,硬度比图纸上要求的还高三成,里面的雷纹能引天雷,妖邪不敢靠近——昨天就有个小妖想偷偷摸摸过来搞破坏,刚靠近就被雷纹劈了个正着。” 他又指了指不远处的石桌,桌上铺着张巨大的蓝图,蓝图旁边还放着几支不同型号的铅笔和一把直尺:“天庭的工程师画了蓝图,上面的榫卯结构精巧是精巧,就是和咱们的钢筋混凝土结合不太牢实。我们正研究把榫头削尖,插进钢筋网里,再灌混凝土,这样又结实又合规矩。仙子要不要过去看看图纸?张工头还在那边标注尺寸呢,他说这法子要是成了,以后天庭建房子都能用上。” 天道仙子摆了摆手:“不用了。”她走到一段刚砌好的墙面前,伸手按了按墙面,混凝土还带着点温热,是太阳晒的,“记住,建结实一点,别偷工减料。这北天门是天庭的门户,得能抗住十万天兵的冲击,还得防着妖法腐蚀。” 工程兵小队长拍着胸脯保证,声音洪亮得像敲锣:“放心吧仙子!我们加了三层钢筋网,横的竖的斜的都有,像编筐似的,密不透风!混凝土里还掺了天河金沙,那金沙三千年沉一次,比金刚石还硬,别说妖法腐蚀,就是用雷击、火烧都不怕!竣工后我第一个站在门楼上,让雷公试试雷劈,要是劈出一道缝,我就把名字倒着写!” 天道仙子听后笑了笑,那笑容像冰雪初融,眼角的细纹都柔和了,让周围的士兵都松了口气,仿佛身上的钢筋都轻了几分。她转身带着警卫员离开了这里,刚走没几步,就见玄女迎面走来。 玄女依旧穿着那身青衣,像极了初春的柳叶,衣料是鲛绡织成的,轻得像烟雾,手里拿着一柄长剑,剑鞘是鲨鱼皮做的,上面镶嵌着七颗不同颜色的宝石,组成北斗七星的图案,剑柄上镶着颗鸽血红宝石,在光线下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大概是刚巡营回来,裙角还沾着点草屑,鞋面上甚至还沾着一小块泥土,带着山野的气息。警卫员见状,立刻上前一步,挡在天道仙子身侧,右手按在枪套上,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沉声道:“退后五步!”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警惕,目光像刀子似的落在玄女身上,连她发丝飘动的幅度都仔细观察着。 天道仙子抬手拦住他们,指尖在两人手臂上轻轻一点,带着一丝柔和的灵力:“你们两个不用这么严肃,这位是玄女娘娘,当年协助黄帝破蚩尤的,是自己人。她的剑术在三界都是数一数二的。” 玄女笑着欠了欠身,鬓角的银饰轻轻晃动,发出“叮咚”的轻响:“天道仙子过奖了,我不过是天庭的一个小小统帅,哪当得起‘娘娘’二字。仙子亲自视察防务,真是辛苦了,看您眼底都有淡淡的青影,怕是昨夜没睡好。” 天道仙子挑眉,月光白的衣袖轻轻拂过腰带,带起一阵淡淡的香气,像是兰草混着松针的味道:“你找我有何事?” 玄女开门见山,目光落在警卫员的步枪上,带着几分好奇,像个看到新奇玩具的孩子:“听闻天道执法第一野战部队战力非凡,上次北天门一战,半小时就击溃了三倍于己的妖群,那些妖怪的尸首都堆成了小山,不知这支部队是由您亲自带领的吗?”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天道仙子摇头,发丝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发梢扫过衣领上的云纹:“那倒不是,我只是他们的最高统帅。第一野战部队有专门的将军负责日常指挥,我只在战略上做决断,比如何时进攻、何时撤退,具体的战术都是他们自己定的。” 玄女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又追问:“不知仙子可否详细说说这位将军是谁?也好让我等日后有个照应,若是遇上难缠的妖怪,也好请他出兵相助。我听说他用兵如神,能在迷雾里布阵,让妖怪找不到北。” 天道仙子语气微沉,眼神像结了层薄冰,带着几分锐利:“这是军事机密,不可泄露。想必玄女您作为精通兵法的大神,也知道军事机密的重要性吧?若是被妖邪探了去,布下陷阱,损失的可是将士们的性命。上次就有个小妖伪装成天兵,想偷咱们的布防图,幸好被秦风识破了。”她指了指左边的警卫员,秦风立刻朝玄女点了点头,疤痕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晰。 玄女听后点了点头,不再多问,抬手理了理鬓发,指尖划过耳后的发丝:“仙子说的没错,是我唐突了。军中纪律大于天,是我失言。我先告辞了,还要去看看伤兵的恢复情况,昨天紫霞仙子说有几个天兵的伤口有点发炎,我得去瞧瞧。”天道仙子微微颔首,看着玄女的身影消失在转角的回廊后,那青色的裙角像一片柳叶,被风轻轻吹走,才带着警卫员继续前行。 此时的天庭,比起前三日的肃杀,可谓是热闹非凡。天道执法军团的士兵们训练间隙,总会被一群仙童围住,像一群叽叽喳喳的小麻雀。那些仙童大多七八岁年纪,梳着各式各样的发髻,有的扎着冲天辫,上面还系着个红色的绒球,一晃一晃的;有的梳着双丫髻,用五彩的丝带绑着,丝带在风里飘得像蝴蝶的翅膀。他们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士兵们的武器,像望着天上的星星,小嘴里还不停地问着“这管子能喷火吗”“这铁疙瘩怎么装糖豆”之类的问题。 士兵们也不恼,有个脸上带着疤的老兵正蹲在地上,手里拿着支拆卸开的手枪,零件摆了一地,像摊开的积木,给仙童们讲解:“这叫扳机,一扣就响,像你们玩的弹弓似的;这是弹匣,里面装着子弹,像你们的糖葫芦似的,一串一串的,不过这‘糖葫芦’可不能吃,能打穿石头呢!”偶尔还会解下自己的配枪,退掉子弹,手把手地教他们如何握枪,纠正他们的姿势:“哎,小手再握紧点,枪托要抵住肩膀,不然会被后坐力推得屁股蹲儿!” 一个扎着双丫髻的小仙童举着空枪,枪身比他胳膊还长,枪托几乎拖到地上,却学得有模有样,眯着一只眼睛瞄准,小脸蛋憋得通红,嘴里还“砰砰”地喊着,奶声奶气的,惹得周围一阵哄笑,连檐角的铜铃都仿佛在跟着笑,发出“叮铃铃”的声响。 天道仙子三人穿过这片喧闹,来到执法军团在天庭搭建的临时指挥所。这指挥所是用帆布和钢架搭成的,像个巨大的帐篷,帆布是特制的,防水防火,还能防窥探,上面织着细密的符文,阳光照在上面,会折射出淡淡的七彩光晕。门口挂着一块木牌,上面用红漆写着“天道执法军团第一野战部队临时指挥部”,字是隶书,笔力遒劲,每个笔画的末端都带着点锋芒,像是刀剑的影子。 刚踏入里面,就见十几个穿着作训服的军官正围着沙盘讨论,沙盘是用细沙和黏土做的,上面插着密密麻麻的小旗子,红色代表天庭兵力,黑色代表妖邪,还有几个银色的旗子,想必是执法军团的精锐,银旗上还系着小小的铃铛,一碰就响。见天道仙子进来,军官们立刻“唰”地一声起身行礼,动作整齐划一,膝盖撞在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震得地上的尘土都跳了跳:“统帅好!” 天道仙子摆了摆手,目光扫过众人,像探照灯般锐利,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看得清清楚楚:“云归尘将军在吗?” 一个身材高大的军官立刻从人群中走出,他肩章上的将星是纯金打造的,闪着耀眼的光,边缘还镀了层铂金,更显华贵。 他腰杆挺得笔直,像根没受过半点弯折的钢筋,连呼吸都均匀得像是用尺子量过的:“仙子,我在!”他声音洪亮,震得沙盘上的细沙都动了动,几粒沙子从“山峰”上滚了下来。 天道仙子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语气陡然转厉,像寒冰砸在铁板上,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我要批评你一件事。” 云归尘一愣,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额角的青筋跳了跳,像有小虫子在皮肤下游动:“批评我?我……我有哪里做错了吗?昨日的巡逻报告我已经呈上去了,妖精也都肃清了。” 天道仙子走到沙盘旁,那沙盘是用天河底的细沙与昆仑山的黏土混合制成,捏塑出天庭山川地貌,连每一道山脊的走向都与实景分毫不差。 她拿起一根红木指挥棒,棒身是千年紫檀木所制,光滑如镜,映出她眼底的锐利,棒尾还嵌着一颗鸽卵大的夜明珠,在帐内微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晕。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她指着沙盘上一辆巴掌大的坦克模型,那模型做得极为精巧,履带的每一节链环都能活动,炮管甚至能上下俯仰:“戊土坦克为什么没有添加灵气转换器?你难道不知道它烧的是天地灵气吗?” 她指尖在模型车顶轻轻一点,语气里带着压抑的怒火:“昨天巡逻回来,三排的士兵报告说坦克动力下降了三成,仪表盘上的灵能指针都快指到红区了!就是因为天庭的灵气里混着些瑶池的水汽,纯度不够,燃烧时产生的灵力波动紊乱,你却没当回事,只让他们‘多烧点’——多烧点就能解决问题吗?灵气不纯会磨损发动机的灵晶轴承,真到了战场上,轴承一崩,这坦克就是废铁一堆,你让士兵们骑着废铁去跟妖怪拼吗?这是胡闹!” 她顿了顿,指挥棒又转向另一辆轮式突击车模型,车身上粘着块象牙小牌,用金丝刻着“太乙轰雷”四字,车轮上的纹路都清晰可辨:“还有,太乙轰雷轮式突击车轮胎上的装甲板为什么没有放下去,仍然是掀开着的?” 指挥棒重重敲在模型的轮胎位置,发出“嗒”的一声轻响:“你难道不知道天庭刚经历过战事,九天女魔的残部可能就藏在哪个云层后面吗?随时可能发生敌袭!今早我去看时,特意检查了三辆车,装甲板都卡在半空,液压杆上还沾着晨露——问士兵,说是昨夜忘了检修液压系统!” 她冷笑一声,眼神像冰锥般刺向云归道:“等真有妖怪打过来,你再下令放装甲板,液压系统一卡壳,那些带倒刺的妖爪早就把轮胎撕成碎片了!到时候这突击车跑不了,只能当活靶子,你负责给牺牲的士兵收尸吗?” 指挥棒继续移动,指向一辆运兵车模型,模型上站着几个锡制小人,穿着黑色作训服,栩栩如生。车顶上的机枪模型甚至能拉动枪栓:“道影运兵车上的机枪为什么没有擦干净?”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早上路过时,特意凑近看了看,枪管上还沾着油污,甚至有只麻雀在上面搭了窝,草屑都掉进枪管里了!这要是突发战事,机枪一开火,准得卡壳!你负责的士兵就是这么维护武器的?” 指挥棒戳着机枪模型的枪管,字字如铁:“枪是战士的第二生命,你就是这么对待生命的?” 最后,指挥棒重重地敲在一辆步战车模型上,沙盘上的细沙被震得扬起,像一阵微型沙尘暴:“玄灵卫道步战车,今天早上的巡逻任务为什么没有执行?” 她俯身盯着模型,车身上落的那层灰在她的注视下仿佛都变得刺眼:“我看它就停在车库里,车顶上落着层灰,挡风玻璃上还有鸟粪!驾驶员说你让他们‘歇一天’——谁给你的权力让他们歇着?” 指挥棒在模型周围画了个圈,语气里满是失望:“北天门刚修好的那段城墙,昨晚就发现有妖爪抓挠的痕迹,你倒好,让负责巡逻的步战车歇着!真要是妖群摸过来,从那段城墙缺口冲进来,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一连串的质问像冰雹般砸下来,让云归尘额头冒出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胸前的纯金将星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他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发颤,像被捏住了喉咙的公鸡:“这……这……报告仙子,今天早上我……我起来晚了,昨夜处理妖尸到寅时,那些被天雷劈过的妖尸带着戾气,得用符纸一层层裹住才能焚烧,忙完天都快亮了……睡过了头,所以没来得及检查,也忘了督促士兵们……” 天道仙子猛地将指挥棒摔在沙盘上,红木棒“啪”的一声断成两截,夜明珠滚落在沙地里,发出清脆的响声。她指着云归道,声音像炸雷一样在指挥所里回荡:“作为一个将军,还是天道执法军团第一野战部队的将军,连这点日常防务都干不好,还怎么带领士兵打仗?怎么守护天庭的安危?!” 帆布帐篷被震得嗡嗡响,顶上的钢架都发出轻微的颤音,帐外的风似乎都被这怒火逼得停滞了。“士兵的命就握在你手里,你一句‘忘了’,可能就会让他们送命!”她的目光扫过帐内所有军官,带着警示的意味,“你对得起肩上的将星吗?对得起那些跟着你出生入死的弟兄吗?上次西海战役,你手下的士兵为了掩护你撤退,断了一条胳膊都没吭一声——你就是这么回报他们的?” 她的声音大得连外面路过的天兵都能听见,那些天兵纷纷停下脚步,缩着脖子不敢出声,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惊扰了帐内的怒火。 此时,玉帝正好路过这里。他穿着明黄色的龙袍,袖口绣着十二章纹,手里还拿着串刚从瑶池摘的葡萄,紫莹莹的,沾着晨露,甜香顺着风飘出老远。 本是想过来看看执法军团的布防,却被帐内的呵斥声吸引,不由得停下脚步,在门外听了片刻。 听到天道仙子如此严厉地训斥属下,连“起来晚了”这样的“小事”都揪着不放,他捻着葡萄的手指顿了顿,暗自感叹:怪不得天道执法军团纪律严明、战力超群,打起仗来像一把出鞘的利剑,原来是有天道仙子这样铁面无私的统帅亲自督促。有这等严明的纪律,赏罚分明,连一丝一毫的懈怠都容不下,哪支军队能不成为精英?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站在指挥所外的两个卫兵见这人穿着龙袍,却独自徘徊,眉头微皱。左边的卫兵握紧了枪托,上前一步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徘徊不走?这里是军事重地,闲人免进!”他们是从凡间战场调上来的,没见过玉帝的真容,只觉得这人穿着华贵,却没带侍卫,实在奇怪。 玉帝回过神,连忙把葡萄藏在身后的袖袋里,笑道:“朕是玉帝,路过此地,听见里面的声音,有些好奇罢了。”他指了指帐篷,语气里带着赞许,“你们将军治军严格,是好事,是好事啊。” 卫兵们听后,急忙鞠躬行礼。“见过陛下呀,请陛下恕罪。” 玉帝摆了摆手,声音温和:“起来吧,你们尽忠职守,是好样的。” 他拍了拍左边卫兵的肩膀,见这卫兵手还在发颤,又笑道,“别怕,朕不罚你们。”说罢也识趣,转身离开了,龙袍的下摆扫过草地,带起几片落叶。心里却想着:回头得把天庭的军纪也好好整饬一番,让那些散漫惯了的天将都来学学天道执法军团的规矩。 过了一会儿,天道仙子从指挥所里走出来,脸上的怒容已敛去不少,但眉宇间的严肃依旧未散,眼神像淬了冰的钢,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寒意。 她理了理月白色的衣襟,对警卫员说:“我们去花果山,看看那猴子在干什么,别又闯什么祸。” 说完,三人出了南天门。警卫员祭出祥云,那祥云是淡青色的,像被山泉水洗过,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边缘还泛着淡淡的银光。三人踏云而行,祥云划破天际,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像用玉簪在蓝天上划了一下。不过半个时辰,便远远望见了花果山的轮廓,那片连绵的山峦被翠绿的林海覆盖,山顶飘着淡淡的云雾,像系着一条白丝带。 三人按落云头,脚刚沾地,就闻到一股浓郁的桃香。只见山下的桃林正是丰收时节,粉红色的蜜桃挂满枝头,沉甸甸的压弯了树枝,有的枝条实在不堪重负,搭在旁边的石头上,蜜桃垂到地面,被青草托着,果皮上还沾着几点草叶。空气中弥漫着甜丝丝的香气,像打翻了蜜罐,还混着泥土的腥气和雨后青草的清新,让人神清气爽。 沿着一条蜿蜒的小路往里走,路边的野花正开得热闹,黄的像碎金,紫的像玛瑙,白的像雪团,一朵朵挤在一起,像撒了一地的星星。几只蝴蝶在花丛中飞舞,翅膀上的花纹五彩斑斓,偶尔停在花瓣上,连翅膀都懒得动一下。 快到水帘洞时,一道瀑布从崖顶倾泻而下,像挂了道珍珠帘子,水珠飞溅,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天道仙子忽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清脆得像风铃被风吹响:“姐姐,你怎么来了?” 她抬头一看,只见洞口的那块大青石上坐着一个女子,穿着红蓝紫三色相间的长裙,裙摆上绣着日月星辰的图案,金线绣的太阳在裙摆中央,银线绣的月亮在左侧,周围还缀着碎钻般的小亮片,像夜空里的星星,在阳光下闪闪烁烁。正是三曜姬。 她手里还拿着一颗刚摘的蜜桃,足有拳头大,果皮上的绒毛亮晶晶的,沾着晨露。她正吃得香甜,嘴角沾着桃汁,像抹了胭脂,汁水顺着指尖往下滴,滴在裙摆上,晕开小小的湿痕,与上面的星辰图案相映,倒像是星星落进了水里。 天道仙子走上前,裙角扫过草地上的露珠,沾了几点晶莹的水珠:“妹妹,你怎么也在这里?青梧峰的仙草怕是又要被你的徒弟们养死了。” 三曜姬跳下石头,动作轻盈得像只蝴蝶,落地时裙摆轻轻扬起,露出绣着云纹的衬里。她拍了拍手上的桃汁,用袖子擦了擦嘴角,却把绒毛蹭到了脸上:“我听说九天女魔攻击天庭,担心悟空这猴头莽撞出事——他那性子,遇着硬仗就往前冲,不知道躲着点。” 她指了指洞内,声音里带着笑意:“我就过来看看,这不,正和他下象棋呢,白衣仙子也在里面。我们三个还赌了彩头,谁输了谁就去摘一筐桃子,悟空说他要是输了,就把水帘洞的石桌让给我当梳妆台。” 天道仙子听后点了点头,跟着三曜姬走进水帘洞。洞口的瀑布水幕落下时,带着清凉的水汽,溅在脸上像碎冰。刚到洞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棋子落盘的“啪嗒”声,清脆悦耳。 三曜姬朝洞内喊了一声,脸上露出一个娇俏又带着几分狡黠的笑容,眼睛弯成了月牙:“悟空,我姐姐来了——你可别趁机偷换棋子啊,我刚才看见你把马藏在袖子里了!” 洞内传来孙悟空的声音,带着点被戳穿的窘迫:“知道了,三曜姬师父!俺老孙才不耍赖呢,是你眼花了!” 紧接着,众人便走进水帘洞。洞内宽敞明亮,顶部有天然的石缝,漏下阳光,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只见孙悟空坐在石桌旁,穿着虎皮裙,手里还捏着一颗红木棋子,上面刻着“炮”字。他面前的石桌上摆着个棋盘,是用青石打磨的,上面的楚河汉界清晰可见。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白衣仙子则坐在他对面,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裙,袖口绣着兰草花纹,正低头看着棋盘,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闻言也抬起头,朝天道仙子笑了笑,眼角的泪痣在洞内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动人。 白衣仙子笑着凑到孙悟空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气息拂过他的耳廓:“怎么,你现在不怕三曜姬师父的‘病娇’了?刚才她还说你要是输了棋,就把你桃林里的桃子全摘光,连核都不给你留呢。” 孙悟空也连忙凑到她耳边,毛茸茸的腮帮子蹭到她的头发,小声回嘴:“师姐别说了,俺老孙这不是习惯了嘛。再说她也就是说说,真让她摘,她还舍不得——上次她摘了一篮,结果全给俺送回来了,说太甜了,怕吃多了牙疼。” 天道仙子看着他们的小动作,笑着摇了摇头,转头对三曜姬说:“妹妹,你不在青梧峰呆着,打理你的仙草,管理你的女徒弟们——听说你新收的那个小徒弟,把乱灵草当灵芝给你泡水喝了?怎么跑这来下棋了?” 三曜姬拉着天道仙子的胳膊,撒着娇左右晃了晃,声音甜得像蜜糖:“姐姐,青梧峰那边有大徒弟看着呢,出不了乱子——再说乱灵草泡水也挺好喝的,就是喝完有点头晕。” 她凑近天道仙子,眼神里带着点警惕,像护着骨头的小狗:“我这不是担心悟空嘛。对了,你来这干什么?不会是……想跟我抢悟空吧?我可告诉你,你不会得逞的。” 她说着,还故意瞪了瞪眼睛,鼓起腮帮子,装作一副警惕的样子,却把脸上的桃绒毛吹得飘了起来。 天道仙子无奈地拍了拍她的手,指尖拂过她手腕上的银镯:“别瞎想,我只是来转转,看看这猴子有没有把天庭的火器偷偷搬到花果山来。” 孙悟空这时凑了过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警卫员手里的步枪,像猫见了鱼干,搓着手笑道:“仙子,俺老孙实在好奇你身边这两位士兵的武器,看着比天庭的火器厉害多了——那枪管上的纹路都比俺的连火铳精致,可让俺老孙摸摸?就摸一下,保证不弄坏!” 天道仙子对左边的警卫员使了个眼色,警卫员立刻上前一步,动作麻利地卸下弹匣,拉动枪机退出子弹,将空弹匣和子弹都揣进怀里,确认安全后,才将步枪递给孙悟空。 孙悟空接过枪,掂量了一下,只觉得沉甸甸的,比他的金箍棒轻,但手感扎实。 他翻来覆去地看着上面的战术配件,手指划过皮卡汀尼导轨,又按了按战术手电的开关,“啪”的一声,一道强光射在洞壁上,映出个圆圆的光斑。 他啧啧称奇:“这看着都比花果山的连火铳精良多了!”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石壁上的枪架,那里摆着几支制造的连火铳步枪,枪管上还带着锻造时的锤痕,“俺那枪也有导轨,但顶多能安个瞄准镜。哪像这枪,还能安些发光的玩意儿,晚上打仗也能瞄准吧?这小镜子怕是能看清三里外的蚊子腿!” 天道仙子点头,目光落在那些连火铳上,带着几分赞许:“没错,这是战术手电和激光瞄准器,夜间作战时很好用。激光束能指哪打哪,比凭感觉瞄准准多了。” 她顿了顿,目光转向白衣仙子,眼神里带着探究:“听说,花果山的火炮、步枪、机枪、狙击步枪,还有手雷,都是白衣仙子你提出来的设计?” 白衣仙子迎上天道仙子的目光,不卑不亢地说:“是的,是我提出来的。这些都是我靠着看书学到的知识——三曜姬师父的书房里有很多凡间的兵书,上面画着枪械的图纸。我结合花果山的材料改良了一下,比如用万年铁木做枪身,比凡铁更结实,还能防妖法腐蚀。” 天道仙子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点了点头:“看来跟着三曜姬没白学,竟然学会了这么多枪械知识。当年我还以为你只擅长医术呢。” 白衣仙子听后笑了笑,眼角的泪痣也跟着动了动:“略懂皮毛罢了,比起天道执法军团的装备,还差得远呢。” 天道仙子说:“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你们几个好好下棋吧——悟空,别再偷藏棋子了,小心三曜姬把你的桃林翻过来。”说完,转身带着警卫员离开了水帘洞。 洞口的瀑布依旧哗哗作响,像永不停歇的乐曲。洞内,三人的笑声混着棋子落盘的声音,在水帘洞里久久回荡,惊得洞顶的蝙蝠扑棱棱飞了几圈。而天道仙子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花果山的云雾之中,只留下一路淡淡的硝烟与蜜桃混合的奇特气息,像战争与和平的味道,在风中慢慢飘散。 赋词一首: 《临江仙·天兵整饬访仙山》 三日光阴尘渐定,战车列阵如磐。陨铁筋连断壁寒。玄甲凝霜气,红妆束剑环。 校场点兵声色厉,沙盘怒碎朱竿。云端忽向花果山。枪机传笑语,桃露湿征鞍。 喜欢大圣再闹天宫请大家收藏:()大圣再闹天宫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15章 演武场点兵实训,天道威整饬军容 话说时光荏苒,又过了两三日。天庭之上,重建的喧嚣如潮浪般漫过东天门的宫阙残垣。陨铁钢筋搭起的梁柱如虬龙盘绕,暗银色的冷光在日光下流转,柱身雕刻的防雷符文每隔三息便闪过一丝微蓝电弧,像极了蛰伏的灵蛇吐信。 工程兵们穿着橙红相间的反光背心,背囊里的扳手、钢锯碰撞出细碎的声响,他们在脚手架上灵活攀爬,鞋底的防滑纹路抠住钢管的锈迹,每一步都带着“咯吱”的轻响,活像一群扛着工具的忙碌蚂蚁。 混凝土浇筑的“咚咚”声震得地面发颤,混着工匠们“一二三”的号子——那号子声里还夹着个年轻工匠跑调的哼唱,被工头粗声打断:“小兔崽子,省点力气搬钢筋!”新砌的墙体上,未干的水泥印着个五指张开的手印,指缝里还嵌着根细沙,是昨夜赶工的士兵按上去的,像朵灰扑扑的花,边缘正随着水泥凝固慢慢泛白。 天道仙子立在临时居所的窗前,窗棂是临时搭的楠木架子,木纹里还留着斧凿的毛边。 她望着远处士兵们扛着砖石的身影,眉头拧成个疙瘩,指节无意识地叩击着窗沿,留下浅浅的白痕。天道执法军团第一野战部队自驻扎天庭,这几日忙着搬运断裂的盘龙柱、清理炸毁的石阶,士兵们的作训服裤脚沾着干涸的泥块,枪套里的步枪都蒙上了层薄灰——她指尖划过窗台上的青铜镇纸,镇纸上刻着的“军纪”二字被摩挲得发亮,心中暗忖:兵事如逆水行舟,这般松弛下去,真遇着战事,怕是连枪栓都拉不动。 这日下午,天道仙子独自前往凌霄宝殿。月白色常服的领口绣着暗金云纹,被日光晒得泛出暖光,腰间战术腰带的金属扣嵌进皮革半分,压出深深的棱痕。 她步履沉稳,每一步踏在金砖铺就的御道上,都激起细微的回音,只是眉宇间凝着层化不开的凝重,像晨雾裹着的山尖。行至凌霄宝殿外,两名天兵持戟而立,银甲在夕阳下泛着熔金般的光,甲片缝隙里卡着的昨夜露水还未干透,折射出的细碎光斑在地面拼出流动的星图。 天道仙子停下脚步,声音清越如冰玉相击,撞在殿门前的铜鹤上发出“嗡”的余韵:“劳烦通报一声,本尊有事求见玉帝。” 那天兵见是她,连忙屈身拱手,甲胄的护肩与胸甲碰撞发出“叮”的脆响,腰弯得几乎贴到膝盖:“仙子稍候!”说罢,其中一人转身疾步走入殿内,靴底在金砖上擦出“沙沙”声,像春蚕啃食桑叶;另一人垂首侍立,睫毛上沾着的细小尘埃都看得分明,连眼皮都不敢抬——谁不知这位仙子前日刚把迟到的传令兵训得面红耳赤,铁面得很。 不过片刻,那名天兵快步跑出,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滑到下巴,滴在胸前的护心镜上,晕开一小片水痕:“仙子,陛下请您进去。” 天道仙子颔首入殿,殿内三十六根盘龙金柱上的灯盏亮如白昼,每盏灯的火苗都跳得笔直,映得金砖地面光可鉴人,连殿顶藻井彩绘里的凤凰尾羽都根根分明。 玉帝未着龙袍,穿件藏青色便服,袖口绣的暗龙纹用银线勾勒,龙鳞在光线下若隐若现,像刚从云里探出头的活物。他坐在龙椅上,身前紫檀木茶几摆着套青瓷茶具,雨过天青色的茶杯里,明前龙井的茶叶根根直立,袅袅茶香混着殿内焚的檀香,酿成股清醇气息,漫过雕花的桌腿。 “仙子来了?”玉帝抬手示意,指尖夹着的茶盏轻轻晃动,茶汤却一滴未洒,“尝尝这茶,今年凡间杭州狮峰山的头茬,清明前三天用晨露润过,叶底都带着清甜。” 天道仙子未动,双脚如钉在地上,直截了当道:“玉帝,本尊想借天庭的演武场一用。” 玉帝闻言笑了,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像水波漫过石纹:“哦?连天道仙子都有事求朕了?”他放下茶杯,杯底与茶几碰撞发出“当”的轻响,“说来听听,只要朕能办到的,无有不允——便是你要借凌霄宝殿当指挥所,朕都挪去偏殿待着。” “给执法军团做训练,”天道仙子目光直视玉帝,瞳仁里映着烛火的光,像两簇跳动的寒星,“这几日他们忙着搬砖运石,枪杆子都快生了锈,再不动动,怕是连扣板机的力气都要没了。” 玉帝恍然,指尖在茶几上轻点:“原来是给执法军团用?”见她点头,当即应道,“这有何难!” “要实弹训练,还得设些障碍。”天道仙子补充道,语气不容置疑,像在下达军令。 “实弹训练?”玉帝愣了一下,眉毛挑得老高,指节敲了敲茶几,“仙子,这般操练,枪弹无眼,怕是要伤着人吧?上次天庭天兵练箭,用的还是木簇,都伤了三个弓箭手呢。” 天道仙子颔首,神色严肃如覆冰霜:“战场之上,妖怪可不会因为你没练熟就收爪子。”她指尖划过腰间的枪套,“唯有让他们听惯枪声、闻惯硝烟,真到了阵前,才能多一分胜算。拿木头当子弹练出来的兵,到了战场上,只会像待宰的羔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玉帝听罢,猛地一拍大腿,龙椅的扶手都震得发颤:“仙子说得极是!是朕妇人之仁了!来人!” 话音未落,两名银甲天兵快步入殿,单膝跪地,甲胄砸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震得地砖缝里的尘埃都跳了起来:“陛下有何吩咐?” “传朕旨意,”玉帝沉声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即刻清空演武场,所有闲杂人等一概驱离!按实战标准布设草靶,一百步、二百步、三百步各设五十个,靶心用朱砂画,比寻常靶子小一圈!架障碍——鹿砦要用浸过桐油的硬木,尖梢得淬上防锈漆;矮墙砌三尺高,砖缝里故意留些凸起的碎石;独木桥用滑溜的青冈木,下面挖丈深土沟,沟底埋些假刺,看着吓人就行!半个时辰内,必须办妥!” “遵旨!”两天兵齐声应道,声音震得殿梁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起身时靴底在地上踏出“噔噔”的急响,像打鼓。 天道仙子微微颔首,嘴角难得带了点笑意:“多谢玉帝。本尊这就去演武场等候,不知陛下是否愿同去看看?也好让天庭的天兵学学章法。” 玉帝本就好奇,笑道:“正有此意!朕倒要瞧瞧,这天道执法军团是如何训练的,能让妖邪闻风丧胆,半小时就破了北天门的妖阵。”说罢,率先起身,藏青便服的下摆扫过龙椅的锦缎坐垫,带起一阵风,拂动了案上的宣纸。 两人并肩而行,穿过回廊时,廊下的风铃被风吹得“叮铃铃”响,铃舌碰撞的脆声里,还混着远处工程兵的号子。绕过瑶池,池里的荷花正开得艳,粉白的花瓣上沾着水珠,倒映着两人的身影,连衣袂的褶皱都清晰可见。不多时便到了演武场——这场地着实阔大,足有六平方公里,万年青石铺就的地面被历代天兵的脚底板磨得光可鉴人,能照见天上流云的影子,连云里的仙鹤振翅都看得分明。 边缘的白玉栏杆足有丈高,栏上雕刻着历代征战图景:黄帝战蚩尤时的青铜剑映着血光,大禹治水时的耒耜沾着泥浆,商周之战的战车车轮碾过尸骨,刀光剑影跃然石上,连甲胄的纹路都刻得丝丝入扣。 此时,天兵们正忙着布置场地。草靶子是用浸了防火油的稻草扎成,人形大小,肚子里塞着紧实的棉絮,胸前画着红圈靶心,红得像刚凝的血,密密麻麻立在东侧,远看像一片攒动的人影。 西侧的障碍区,鹿砦的尖木闪着冷光——那是用黑铁裹了硬木,尖梢泛着幽蓝的防锈漆;矮墙用青砖砌成,砖缝里故意嵌着些碎石,棱角锋利;独木桥横跨在挖好的土沟上,青冈木的桥板被打磨得溜光,连只蚂蚁爬上去都要打滑。天兵们扛着工具跑来跑去,额头上的汗珠子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很快又被风晒干。 天道仙子从怀中摸出个银色哨子,哨身刻着细密的云纹,是玄铁混合银水锻造而成,阳光下能映出七彩的光,像揉碎了的彩虹。她将哨子凑到唇边,猛地吹响——“嘀——嘀嘀——” 哨声尖锐刺耳,穿透力极强,像道银线刺破云霄,连瑶池里的锦鲤都被惊得跳出水面,溅起的水珠落在荷叶上,滚了两圈才滑进池里。 正在各处忙碌的执法军团士兵们听到哨声,皆是一振:有的在校场擦装甲车,鹿皮刚擦到一半,上面还沾着灰黑色的油污,闻言立刻用胳膊碰了碰,在工具箱旁边给自己找零件的步兵,那步兵抓起靠在车边的步枪便朝演武场跑,皮靴踏在青石板上发出“噔噔”的声响,像打鼓;有的正与天兵在城墙巡逻,手里的枪托刚磕在城砖上,留下个浅白的印子,听到哨声只对天兵说了句“急事”,便拔腿狂奔,黑色的作训服在银甲天兵中格外显眼,像一道黑色的闪电;还有的在临时指挥所整理文件,桌上的报表刚摞齐,纸角还翘着,哨声一响,文件都来不及合上就揣进怀里,纸页的边角在风里翻飞,像只白鸟振翅。 云归尘将军正在指挥所内研究地图,手指刚点到北天门的位置——那里的标注还沾着点墨渍,是前日测算时滴上的。听到哨声,他猛地一拍桌子,“啪”的一声,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茶水溅出些在地图上,晕开个浅褐的圈。“集合!”他大喊一声,率先冲了出去,军靴在地上踏出“咚咚”的响,身后的参谋们也紧随其后,脚步声震得指挥所的帆布都在晃动,像起了阵小风,连挂在角落的军用水壶都跟着“哐当”轻响。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执法军团的步兵士兵们已在演武场中央集结完毕,排成整齐的方阵,黑压压的一片,足有上万人。 士兵们个个站姿笔挺,像插在地上的枪,尽管额角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锁骨窝里,呼吸有些急促,胸口起伏得厉害,却无一人交头接耳,连眼皮都少眨。偶尔有几人眼神快速交汇,带着几分疑惑——这几日扛钢筋扛得胳膊都快断了,怎么突然要训练? 云归尘跑到天道仙子面前,立正敬礼,右手砸在胸前发出“咚”的闷响,震得衣襟都颤了颤:“仙子,集合完毕!应到一万零三人,实到一万零三人,无一缺席!不知有何指令?”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训练,”天道仙子的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带着灵力的加持,每个字都像落在士兵们的耳膜上,“日常训练,别让这身本事搁生锈了。” 云归尘立刻转身,面对士兵们,声如洪钟,震得远处的草靶子都晃了晃,上面的稻草簌簌往下掉:“都听好了!仙子有令,即刻开始日常训练!内容包括:射击、战术姿势、四百丈障碍训练,还有刺杀操!都给我拿出真本事来,别让仙子看了笑话,更别让天庭的天兵觉得咱们是只会扛石头的货!” “是!将军!”万余名士兵齐声应道,声音如同惊雷滚过,震得演武场边缘的梧桐叶都簌簌作响,几片黄叶被震得飘落下来,打着旋儿落在地上,沾着点尘土。 “开始!”天道仙子一声令下,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参谋们立刻行动起来,各司其职,像一群精准的齿轮。负责射击训练的参谋是个左眼有道疤的老兵,那疤痕从眉骨斜划到颧骨,像条浅红的蜈蚣。 他将士兵们带到东侧的草靶区,分发子弹——铜制的弹壳在阳光下闪着光,边缘还留着车床加工的细痕。“都给我记好了!”他扯着嗓子讲解要领,声音里带着沙砾般的质感,“卧姿射击,枪托抵紧肩窝,得硌出红印子才叫到位!呼吸放缓,吸气三分,呼气七分,瞄准靶心时别憋气,不然手一抖就偏了!三点一线瞄准靶心,不许慌——慌就会死人,战场上死的都是慌神的!” 负责障碍训练的参谋是个体格魁梧的壮汉,胳膊比寻常士兵的大腿还粗,他站在西侧的障碍前,声音比喇叭还响,震得人耳膜发麻:“都看清楚了!过鹿砦要低姿匍匐,肚子贴地,像条泥鳅!谁要是把屁股撅得比靶心还高,我就用枪托给你摁下去!”他拍了拍身边的矮墙,青砖上的碎石硌得手掌生疼,“矮墙用助跑翻越,脚蹬墙时要狠,手扒墙时要稳,落地时滚一圈卸力,别跟个傻小子似的直挺挺往下跳,摔断腿我可不给治!独木桥不许跑,稳步通过,眼睛看前方,别瞅下面的沟,越瞅越慌!掉下来的自己去罚跑十圈,圈数少一圈,晚上就别想吃饭!” 一时间,演武场内顿时热闹起来,像一锅烧开的水。射击区枪声此起彼伏,“砰砰砰”的枪响密集得如同爆豆,子弹带着尖啸划破空气,击中草靶发出“噗嗤”声——有的草靶被打得稻草纷飞,像开了朵黄色的花,棉絮混着稻草飘在空中,慢悠悠地落下来;战术姿势训练区,士兵们在地上翻滚、匍匐,动作迅捷如狸猫,黑色的作训服沾了尘土,变成了灰黑色,却依旧一丝不苟,滚翻时膝盖不着地,匍匐时肘部不打弯,手肘在地上磨出“沙沙”声;障碍区更是喊声震天,士兵们嘶吼着翻越矮墙,“嘿”的一声跃起,像只矫健的豹子,膝盖磕在砖墙上发出“咚”的闷响也浑不在意;匍匐过鹿砦时,脊梁骨几乎贴着尖木,作训服被划出细细的白痕;踏过独木桥时,双臂张开保持平衡,像走钢丝的艺人,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滴在桥板上,瞬间晕开又被晒干;刺杀操训练区,士兵们手持木枪,两两对刺,“杀!杀!杀!”的喊杀声气吞山河,木枪碰撞发出“砰砰”的闷响,震得人耳膜发麻,枪杆上的木纹都被震得清晰起来,连木刺都微微竖起。 玉帝站在栏杆旁,看得目瞪口呆,手中的折扇忘了开合,扇坠上的玉佩来回晃悠,撞在扇骨上发出“叮叮”的轻响。 他活了万万年,见过的天兵操练不计其数,有练剑的、有射箭的、有舞枪的,却从未见过这般凌厉的阵仗——实弹射击时士兵们面不改色,手指扣动扳机的动作稳如磐石,仿佛面对的不是草靶而是真妖,眼里的狠劲能把石头瞪出窟窿;障碍训练时个个如猛虎下山,哪怕膝盖磕在矮墙上渗出血,也只是咬着牙用袖子擦把汗继续往前冲;刺杀操的喊杀声里,竟透着一股一往无前的决绝,仿佛面前站着的是杀父仇人。 “这般强军,”玉帝喃喃道,折扇“啪”地合上,“朕怕是见再多也会惊叹。” 天道仙子见他神色,嘴角露出一抹浅笑,像冰封的湖面裂开条缝:“玉帝,不过是寻常训练罢了。” 一旁的云归尘并未闲着,他肩章上的将星在夕照下泛着冷光,军靴踏在万年青石上发出“噔噔”的脆响,像口移动的警钟在演武场来回回荡。见有个士兵匍匐时腰腹拱得过高,屁股撅得比矮墙还显眼,作训服的布料都被碎石硌出了白痕,他当即停下脚步,抬脚便踹在那新兵的臀上——“啪”的一声脆响,惊得旁边正在调整瞄准镜的老兵都抖了下。 “低下去!”云归尘的吼声像块石头砸进水里,“想当活靶子吗?在三角洲战役,二排有个小子就你这姿势,被妖箭穿了三个窟窿,前后通透!”那士兵疼得龇牙咧嘴,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却硬是没敢哼一声,立马把身子压得更低,胸口几乎贴着滚烫的地面,鼻尖都蹭上了层黄土,活像块被夯实在地上的膏药。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转到射击区,见有个老兵射击时总偏靶,子弹都打在靶心旁边的红圈上,弹孔密密麻麻凑成个圈,像朵歪歪扭扭的花。云归尘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步枪,枪身的温度还带着士兵的体温。 他屈身卧倒,动作利落如剪刀裁布,肘部着地时几乎没发出声响,枪托抵肩的角度分毫不差,枪身与臂膀形成条笔直的线。 “看准了!”他右眼贴紧瞄准镜,左手稳稳托住护木,“呼吸要匀,吸气时别鼓肚子,呼气时别抬肩膀,扣扳机要稳——食指动,手腕别晃!你这手指头稍一哆嗦,子弹就偏出三尺,战场上差这三尺,就是你躺那儿还是妖怪躺那儿的区别!”说罢扣动扳机,“砰”的一声,三百步外的靶心应声多出个黑洞,稻草混着棉絮慢悠悠飘下来。那老兵红着脸接过枪,手指在扳机上蹭了蹭,重新趴下时,枪身稳得像焊在了地上。 时光匆匆,夕阳像块烧红的烙铁沉向西方,金色的余晖漫过演武场,将士兵们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一个个顶天立地的巨人。枪声渐渐稀疏,最后一声枪响的回音撞在白玉栏杆上,弹了两弹才消散。喊杀声也低了下去,只剩几个新兵还在纠正刺杀姿势,“杀”字出口时带着点沙哑。 士兵们脸上都挂着疲惫,汗水浸透的作训服贴在背上,显出紧实的肌肉线条,领口的纽扣都被汗水泡得发亮。有个小个子士兵抬手抹了把脸,掌心的泥灰混着汗水在脸颊画出道黑痕,倒把眼睛衬得更亮——那眼里的光比天上的晚霞还盛,像淬了火的钢。 天道仙子抬眼望了望天色,夕阳已擦着西天门的城楼,城楼的飞檐在暮色里勾出黛青的轮廓。她转身对玉帝道:“玉帝,今日多谢借演武场一用。明日还请再借一日,除了今日这些项目,还要加练火炮与战车。” 玉帝连忙摆手,折扇在掌心敲出轻响:“好说好说!仙子尽管用!别说一天,就是这半个月,演武场都归你调遣!”他朝远处努了努嘴,几个天庭的天兵正扒着栏杆偷看,见玉帝望过来,慌忙缩了脖子,“朕还想让天兵们在旁边学学呢,哪怕学个皮毛——你看那几个小子,刚才看障碍训练时,嘴都没合上。” 天道仙子却摇头,语气诚恳得像在说军务:“不必如此,本尊只用两日便够。天庭的天兵也要操练,总不能让他们天天围着咱们打转,误了他们的弓马功夫。”说罢从腰间摸出哨子,哨身被体温焐得温热。她将哨子凑到唇边,吹响了集合的哨声。 “嘟——嘟——” 哨声悠长而有力,像根无形的线将四散的士兵拢到一起。正在训练的士兵们听到哨声,动作整齐得像一个人:射击区的士兵麻利地退出弹匣,检查枪膛后起身;障碍区的士兵从独木桥上快步走下来,鞋底在桥板上蹭出细响;刺杀区的士兵收枪立正,木枪的底端在地上磕出“笃笃”声。 不过片刻,他们已在演武场中央再次排成整齐的方阵,每个人的脸上都蒙着层汗水与尘土,却更显英气——有个络腮胡士兵的胡茬上还挂着草屑,那是匍匐时沾的,倒添了几分悍勇。 天道仙子看着他们,目光扫过一张张年轻的脸,声音沉稳得像压舱石:“今日的训练到此结束,大家表现不错——尤其是三排,障碍训练全员通过,比上次快了两炷香。”三排的士兵们胸脯都挺了挺,有个士兵偷偷咧了咧嘴,又赶紧抿住。“明日卯时集合,带足弹药,早饭提前半个时辰送——谁要是迟到,就去扛着装甲车跑圈。” “明白!统帅!”士兵们齐声应道,声音里带着疲惫,却像淬了钢,掷在地上能弹起来。有几个嗓子哑的,喊出声时带着点破音,反倒更添了几分刚劲。 “解散!” 随着天道仙子一声令下,士兵们如释重负,紧绷的肩膀都松了下来。脸上瞬间绽开笑容,三三两两地结伴离开。 有个高个子拍着旁边战友的肩膀:“你小子射击时偏得够远的,刚才那枪差点打到旁边的草靶子,还好那靶子没长腿,不然得跟你急!”被说的士兵回手推了他一把:“你也好不到哪去,过独木桥时手都抖了,要不是老子在下面拽着你腰带,你就得去罚跑十圈,今晚别想啃鸡腿了!” 笑声在空旷的演武场上回荡,像串滚落在地的铜铃,带着少年人的朝气。有个新兵哼起了凡间的小调,调子跑得没边,却引得旁边几人跟着哼唱,歌声混着脚步声,渐渐消失在通往营房的路上。 玉帝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又转头看了看天道仙子。她正低头擦拭哨子,指尖在刻纹里蹭掉点尘土,月光已悄悄爬上她的肩头,给月白常服镀了层银边。玉帝心中对这支军队的敬佩又深了几分——这般纪律严明又不失生气的军队,怕是三界难找第二支。他暗自思忖:回头得让托塔李天王来学学,看看人家是怎么带兵的。 夜风渐起,吹动演武场边缘的梧桐叶,发出“沙沙”的响。玉帝知道,有这样的军队在,天庭的安宁,总算多了几分实打实的保障,像这万年青石铺就的地面,结实得很。 赋词一首: 《临江仙·演武场实训》 金乌西坠余晖漫,演武场列军容。实弹鸣处靶心空。障碍飞影过,刺杀气如虹。 借得天庭三尺地,严师训励声隆。明朝炮战车马雄。兵威惊玉帝,谈笑晚风融。 喜欢大圣再闹天宫请大家收藏:()大圣再闹天宫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16章 炮震天庭惊众仙,演武场前论军阶 (剧情需要,所以我把上一张天庭演武场的面积,本来的6平方公里,改成了40平方公里) 话说次日天还未亮,三界尚未从沉睡中苏醒,天庭却被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撕裂了宁静。那声响不是天雷滚滚时裹挟着水汽的沉闷轰鸣,也不是地动山摇时混着土腥的浑浊震颤,而是裹着玄铁冷冽气的炮声——“轰隆——轰隆——”,第一响炸开时,瑶池里刚绽开的并蒂莲猛地一颤,粉白花瓣上的晨露“簌簌”滚落,在翡翠色的莲叶上砸出细碎的水痕;第二响接踵而至,南天门的青铜风铃被震得“叮叮当当”乱响,檐角栖息的青鸾惊得扑棱棱展翅,尾羽扫过鎏金的门环,留下几片闪着光泽的羽屑;第三响落下,连凌霄宝殿铺着的金砖地都泛起细密的嗡鸣,像有无数巨锤正抡圆了敲打南天门的铜钟,震得众仙府邸的雕花窗棂“咯吱”作响,窗纸上刚糊的云母片都簌簌发抖。 天下众天神皆是在这般炮声中惊醒。有那胆小的仙官,比如掌管司命簿的星官,一骨碌从铺着云锦褥子的云榻上爬起来,慌乱中把绣着北斗七星的朝服穿反了都未察觉,领口的玉佩垂在背后,硌得他直皱眉,指尖捏着保命的法诀就往凌霄宝殿冲,青布鞋踩在玉石地面上发出“噔噔”的急响,嘴里还念叨着“莫不是孙大圣又反了?这动静比当年大闹天宫时还凶!”;也有那沉得住气的,像镇守东天门的增长天王,慢悠悠扒着嵌着玛瑙的雕花窗棂往外瞧,见那火光从演武场方向亮起,焰光里裹着规整的硝烟——那烟不是妖雾那般翻涌的灰黑,而是带着硫磺味的青灰色,丝丝缕缕往上升腾,才知不是战事,却也摸着颔下的虬髯纳闷:“这大清早的,哪来这般动静?瞧着倒像是下界新造的火炮,只是天庭何时有这等物件了?” 此时的演武场早已是另一番景象。天道执法军团第一野战部队全员集结,黑鸦鸦的方阵在鱼肚白的晨光中泛着肃杀之气,甲胄上的寒光与兵器的冷辉交相辉映,映得士兵们棱角分明的脸庞半明半暗。 唯有北天门废墟那边还亮着零星火光,工程兵们正用陨铁支架固定断裂的门柱——那门柱是千年玄铁所铸,被前日妖风撞出三道狰狞的裂纹,裂纹深处还嵌着几缕妖风残留的黑气,此刻工匠们正抡着八棱锤敲打铆钉,锤头落下时火星四溅,“叮叮当当”的脆响混着焊枪喷出的金红色火星,在晨曦里溅成点点金星,倒像是给这场大戏敲着急促的前奏。一个留着络腮胡的工匠嫌火星烫了手,往掌心啐了口唾沫,粗声骂道:“这妖风撞得真狠,玄铁都能裂成这样,今儿个非得把支架焊得比南天门的门轴还结实!” 玉帝早有准备,天还没亮便派了数十名传令兵,提着绘着北斗七星的羊角灯笼挨家挨户通知。为首的传令官嗓门洪亮得像撞钟,站在太白金星府邸外的青石板上喊:“太白仙长莫慌!是天道执法军团在演武场操练,并非妖邪来犯,安心歇息便是!”灯笼的光晕在他脸上晃悠,照得他甲胄上的铜钉闪闪发亮。 可回应他的,是丹房里传来的苍老抱怨,那声音裹着丹炉里飘出的药香:“这炮声震得老夫的丹炉都晃了,炉顶的青烟直打旋,再这么响,刚炼到第七转的凝神丹怕是要废了!那丹砂本就性子烈,经这么一震,指不定就炸炉了,如何安歇?” 火德星君的府邸更是传出怒喝,那声音裹着火星子似的,能燎着人的眉毛:“再这么响,小心引燃了老夫的神火库!里头存着三万斤燧人氏传下的火种,那火性子烈得很,沾着点木头就蹿三丈高,烧起来连玉帝的凌霄宝殿都得燎着半边!” 传令兵们只得弓着腰,陪着笑脸再三解释,说这是天道执法军团训练,过几日便会收敛,裤脚沾着的露水打湿了石阶,才勉强安抚下众仙的情绪。 挨到辰时,天边泛起鱼肚白,像泼了碗掺了牛乳的清水,炮声虽未停歇,却已规律了许多,一板一眼的,倒像是按着瑶池玉磬的鼓点在走。 众天神这才揉着惺忪的睡眼,穿戴整齐赶往凌霄宝殿。太白金星的朝靴沾了片草叶,那是他匆忙出门时被门槛边的兰草勾住的;奎木狼的护肩还没系牢,露出肩头昨日结痂的伤口,那是前日与化形为蛇的妖兵厮杀时留下的,此刻还隐隐作痛。 朝会之上,玉帝先是捻着颌下雪白的胡须安抚了几句,又将近日重建北天门的木料调度——特意点名要东海龙宫进贡的千年沉香木,说那木质地坚硬还能辟邪、西王母蟠桃会的贡品清点——着重嘱咐要挑些个大皮薄的水蜜桃,免得让众仙笑话、下界各州的风雨调配——特别提了江南需多降些春雨,那边的秧苗刚冒头正缺水等事宜一一部署。 众仙按部就班述职完毕,待“退朝”二字落下,便如潮水般涌出殿外——十有八九,鞋尖都朝着演武场的方向,连平日里最沉得住气的文曲星都加快了脚步,袖中的折扇都忘了打开。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伤刚好的奎木狼还穿着半边护肩,铠甲上的划痕尚未打磨平整,边缘处还沾着妖兵的黑血凝固成的硬块,那是前日与妖兵厮杀时留下的,此刻他拄着丈八长枪走在最前,枪杆上的红缨随着步伐“噗噗”跳动,嗓门洪亮得像撞钟:“昨日就听说执法军团训练厉害,今日倒要瞧瞧,这炮声究竟是何方神圣!”尾火虎跟在一旁,爪子上还缠着浸了药汁的纱布,那药汁是用仙草捣的,泛着淡淡的青绿,闻言甩了甩尾巴,尾尖的火焰“噗”地跳了跳,燎着了旁边一株垂柳的柳叶:“我估摸着,比咱们当年征剿花果山时的阵仗还大!那时候猴子们扔的石头,可没这声响吓人,这炮声里带着股子铁味,听着就疹人。” 娄金狗叼着根刚从月宫折来的桂树枝,枝上还挂着两朵嫩黄的花苞,耳朵抖了抖,金瞳里闪着好奇:“听听这动静,咚——咚——间隔都差不多,怕是不止火炮,还有战车呢,不然哪来这股子碾地的闷响?像有群大象在泥地里打滚似的。” 太白金星拄着龙头拐杖,杖头的龙珠在晨光里泛着柔光,慢悠悠地跟在后面,捋着雪白的胡须笑道:“诸位稍安勿躁,这般大阵仗,岂是一时半会儿就结束的?去晚了未必就看不着。” 火德星君扛着他那杆火尖枪,枪尖的火焰被他用仙法压得只剩点火星,像颗跳动的红豆,大步流星往前走:“金星老儿就是磨蹭,这般热闹,去晚了怕是连栏杆都扒不上!我听说昨日执法军团的士兵,俯卧撑能做三百个不喘气,胳膊上的肌肉块比你那拐杖头的龙珠还硬,今日倒要亲眼瞧瞧。” 果不其然,待众人赶到天庭演武场,只见外围的白玉栏杆旁早已站满了天兵。这些天兵个个身姿笔挺,银甲在阳光下闪着冷光,甲片的缝隙里连半点儿灰尘都没有,手按腰间长刀,刀鞘上的吞口雕刻着蟠螭纹,鳞片上的纹路都清晰可辨,严密把守着入口。 见了众仙前来,领头的天兵校尉忙上前行礼,铠甲碰撞发出“哐当”一声,挥手让士兵们稍稍侧身,让出半尺空隙——这空隙刚好够众仙把脑袋探进去,再多一分都没有,可见是早有吩咐。栏杆内侧,更是人头攒动,二十八星宿里的角木蛟正踮着脚往里瞅,靴底在青石板上磨出轻微的声响,胳膊肘不小心撞了旁边的斗木獬,两人低声拌了句嘴,声音压得像蚊子哼;旁边还有几位仙娥,手里捧着刚摘的桃花,粉白的花瓣沾着露水,也忘了簪鬓角,只顾着瞪大眼睛瞧热闹,睫毛上的泪珠(许是早起时沾的晨露)都晃悠着没掉。 演武场之内,更是热火朝天,比昨日的训练场面又盛了数倍,连空气里都飘着股子汗水混着硝烟的味道。 西侧的炮兵阵地前,十二门玄铁火炮如卧虎般伏在地上,炮身刻着密密麻麻的镇邪符文,符文缝隙里嵌着朱砂,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红光。 每门炮旁站着五名士兵,都穿着厚重的防火服,那衣服是石棉混着鲛绡织的,表面泛着暗灰色的光,瞧着笨重,动作却麻利得像上了发条的木偶:有个络腮胡炮兵,胳膊上的肌肉虬结得像老树根,青筋在黝黑的皮肤下突突跳动,双手抱起的炮弹足有小儿头颅大小,他大喝一声,声如洪钟,震得旁边的草叶都抖了抖,将炮弹稳稳填入炮膛,手腕一转,就听“咔”的一声脆响,炮弹卡得严丝合缝,连半分晃动都没有;旁边的小个子士兵眼疾手快,脸上沾着道黑灰,看着像只小花猫,迅速塞进用油纸包好的发射药包,油纸袋摩擦炮壁发出“沙沙”声,像春蚕在啃桑叶,他手指翻飞间,还不忘用袖子抹了把鼻尖的汗珠;戴护目镜的炮长弓着腰,护目镜的玻璃片反射着炮口的寒光,眯眼检查了三遍,连药包的边角是否对齐都瞅得仔细,猛地合上炮闩,“哐当”一声,震得脚下的青石地面都跳了跳,连远处的尘土都惊得扬起一层,像给地面蒙了层轻纱;最后,他猛地拉动火绳,集中撞击发射药包中间的底火,底火引燃火药。 紧接着便是“轰隆”一声巨响,炮口喷出浓烈的硝烟,裹着灼人的热浪扑面而来,烫得栏杆外众仙的鬓发都微微发卷,有位仙娥的鬓角簪着的珠花,竟被这热浪熏得变了点色,远处的靶标应声炸裂,木屑混着泥土腾空而起,像朵黑色的蘑菇云,在晨光里翻涌着散开,落下时还带着股子焦糊味。 不远处的战车训练区更是震撼。戊土坦克的履带碾过青石地面,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每块履带板都有半人高,边缘处还带着尖利的齿,碾过之处,坚硬的青石竟被压出浅浅的齿痕,像块被啃过的烧饼。这钢铁巨兽每移动一步,都带着山摇地动的气势,车身上的铁皮被阳光照得发亮,反射出的光斑晃得人睁不开眼,车身上的炮管缓缓转动,炮口的瞄准镜反射着寒光,像只冰冷的眼睛,精准锁定着远处的移动靶——那靶是用千年梧桐木做的,木质坚硬得能抵挡住寻常刀剑,上面涂着妖邪的画像,青面獠牙,此刻正被战车拖着在场地里狂奔,轮子碾过地面发出“咕噜噜”的响;太乙轰雷轮式突击炮则更显灵活,八个车轮裹着防滑的玄铁链,链环上还沾着点训练时的泥块,卷起阵阵尘土,在场地内划出S形轨迹,车身上的铜铃随着颠簸“叮叮”作响,时不时猛地刹车,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吱呀”声,炮管“唰”地抬起,炮口的火光一闪,“嗖”的一声,炮弹拖着橘红色的尾焰击中目标,爆鸣声比火炮更显尖锐,像有无数把尖刀在耳边刮过,震得人耳膜嗡嗡直响;玄灵卫道步战车则像群敏捷的猎豹,车身两侧的护板上还留着前日实战的箭痕,木头茬子从裂缝里戳出来,在障碍间穿梭时,车轮扬起的碎石打在护板上,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像在敲着小锣,车顶的机枪还时不时点射几下,“哒哒哒”的声音密集如雨,子弹壳落在铁板上,“叮叮咚咚”滚成一片,像在敲打着某种急促的鼓点,有颗子弹壳弹得格外高,竟蹦到了栏杆边,被个小仙童捡起来,攥在手里把玩。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除此之外,场地东侧的徒手格斗区,士兵们正两两对搏,赤着胳膊,古铜色的皮肤上渗着汗珠,像抹了层油,阳光照在上面亮晶晶的,拳拳到肉的撞击声隔着老远都能听见——“嘭!”那是拳头砸在胸口的闷响,“咚!”这是手肘磕在背上的脆响,偶尔还有关节技锁住对手的闷响,像根湿木头被生生拗断,输了的士兵不吭一声,往手心啐口唾沫,抹把汗又冲上去,眉头都没皱一下;射击区的枪声依旧密集,“砰砰砰”像爆豆子似的,只是今日多了移动靶,那靶车跑得比风还快,车轮子都快飞起来了,士兵们跟着靶车跑动射击,军靴踩在地上踏出“咚咚”的节奏,像打鼓,枪枪毙敌,弹壳在脚边堆成了小山,有个新兵大概是紧张,子弹壳蹦起来砸在他头盔上,“当”的一声,他也没分心,继续瞄准射击;障碍区更是加了难度,独木桥旁多了模拟滚石的木球,那木球足有水缸大,表面还缠着些藤蔓,顺着斜坡“咕噜噜”往下滚,带着股子劲风,士兵们一边弯腰躲避,脊梁几乎贴到地面,一边踩着晃悠悠的绳索往前冲,绳索被拽得“咯吱”响,喊杀声比昨日更显激昂,震得头顶的流云都停了停,仿佛在驻足观望。 人群中,道教四元帅也挤在栏杆边,看得目不转睛。赵公明穿着他那身镶金嵌玉的元帅服,领口的翡翠翎子随着他点头的动作晃悠,翠绿的颜色在阳光下透着润光,手指点着场内,语气里满是赞叹:“看看人家天道执法军团,再看看我们天庭的训练,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他顿了顿,指着东边体能训练区正在做俯卧撑的士兵——那些士兵穿着湿透的作训服,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结实的肌肉线条,汗水顺着下巴滴在地上,汇成小小的水洼,映出他们涨红的脸,却依旧做得标准,胳膊弯下去时几乎贴到地面,后背的肌肉随着动作起伏,像波浪在涌动,“人家这才叫真训练!累得满头大汗,哼都不哼一声。我前些日子训练天兵,才跑了三圈南天门,就个个喊累,有的说脚底板疼,有的说心口发慌,我都想问他们,累到哪了?是腿断了还是胳膊折了?” 温琼在一旁听得直乐,手里的双鞭转得飞快,银鞭在阳光下甩出一道道残影,像条银色的蛇,他故意凑近了些,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气声道:“我说赵公明,你啥时候也变得这么唠叨了?莫不是最近账本算多了,把脑子也算得糊涂了?上次给太上老君算香油钱,你可别算错了,那老神仙最是较真,少一文都得跟你掰扯三天三夜,到时候可别找我给你圆场。” 赵公明眼一瞪,山羊胡都翘了起来,像两撇小胡子支棱着,伸手就去拍温琼的胳膊,动作却轻得很:“怎么没算清楚?老子这财神可不是白当的!三界之内,哪家香火钱多少,哪家贡品值几文,老子算得比算盘珠子还明白!就说上次东海龙王来上香,供了颗鸽卵大的夜明珠,我当场就用戥子称了重量,按市价折成金元宝,一分不差!那珠子的光润度,隔着三丈远都能照见人影,也就我能估得那么准!” 马元帅凑过来,肩膀撞了撞赵公明,笑得一脸狡黠,眼角的皱纹都挤到了一起:“哦?那要是有人给你送礼,求你多算几分财气,你是不是就格外关注啊?比如……那只偷了蟠桃的金毛犼,上次托我给你带了坛千年桂花酿,那酒醇厚得很,据说埋在桂树下三千年才挖出来,你可没少给他家主人降福吧?” “滚!”赵公明笑骂着推了马元帅一把,掌心刚碰到对方铠甲就收了力,那力道轻得像拂过一片柳叶,“别想套老子的话!在我这儿,一视同仁,送礼也没用——除非他能把南天门的金钉子抠下来给我!那钉子是当年大禹治水时炼的定海神针边角料,钉在门轴上三千年了,金光都没褪过半分,你当是寻常物件?” 马元帅被他逗得哈哈大笑,笑声震得旁边仙娥们手里的桃花瓣都簌簌往下掉,仙娥们慌忙抬手捂耳朵,指缝里还偷瞄着场内操练的士兵:“可以呀老赵,你这三观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正了?当年是谁在瑶池边上跟我说,哪家供品堆得高,哪家的财运就往上涨?我可记得清清楚楚,那年长安城的王大户送了百两马蹄金,还捎了匹西域的汗血宝马,你转天就让他家绸缎铺的生意火得挤破了门,买布的人从街头排到巷尾,连西域的胡商都专程跑来进货!” 赵公明被戳中心事,耳根子微微发红,抬手挠了挠头,指节蹭过花白的胡须,嘿嘿笑道:“此一时彼一时嘛,我本来就这么公正,只是你们没发现罢了。再说了,那王大户是个善茬,年年给灾民施粥,我不过是顺水推舟,可不是看在宝马的面子上。” 正说笑间,人群忽然一阵骚动,原本往前挤的仙人们像被无形的手往后拨了半尺,自动让出一条三尺宽的通路,连呼吸都放轻了些。众仙齐齐躬身行礼,声音里带着敬畏:“娘娘万安!”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只见九天玄女身着素白战袍,袍角绣着暗金色的北斗七星纹,走动时星纹在阳光下若隐若现。 腰间悬着的兵书玉册用玄色丝带系着,玉册封面上的朱砂八卦图色泽沉郁,边角被摩挲得发亮,显然是时常翻阅。她发髻高挽如惊鸿展翅,仅用一根羊脂白玉簪固定,簪头雕刻的凤凰展翅欲飞,尾羽上的细纹路清晰可辨,连凤凰的羽丝都刻得栩栩如生。眉宇间带着久经沙场的英气,眼波流转时却又透着温和,目光扫过演武场,笑道:“免礼免礼,本神也只是来凑个热闹,看看天道执法军团的训练究竟有何玄妙,能让玉帝昨日在瑶池宴上念叨了三回。” 她的目光越过攒动的人头,落在演武场中央的高台上。那里正有位将军站着指挥,胸前的将星徽章是用南海进贡的大珠镶嵌的,三颗金星在阳光下闪着温润的光,比寻常金银更显沉稳。他穿着一身笔挺的墨色将官服,袖口绣着三道金线,金线里织着细密的云纹,腰间佩剑的穗子是玄黑色的冰蚕丝所制,随着他挥手的动作轻轻摆动,穗子末端的碧玉坠子碰撞出细碎的声响。那身姿格外高大,站在高台上如青松挺峙,正是云归尘。 玄女朝他扬了扬下巴,声音清亮如玉石相击,穿透了场内的喧嚣:“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云归尘闻声回头,见是九天玄女,眼中闪过一丝敬意,连忙从高台上走下来。他脚步轻快却不失沉稳,军靴踩在石阶上发出“噔噔”的节奏,到了近前,“啪”地立正敬礼,手臂与肩同宽,指尖绷得笔直,连手腕的角度都分毫不差,标准得像尊玉雕:“娘娘,末将云归尘,是天道执法军团第一野战部队的最高指挥官。” 玄女笑着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目光在他肩章上停留了片刻:“我昨日问天道仙子,这支部队的将军是谁,她还跟我说是军事机密,笑说‘您也知道军事机密有多重要’。看来是本神的面子,比她那保密条例大些。” 云归尘也笑了,眼角的细纹里都带着敬意,语气却依旧恭敬:“仙子向来谨慎,毕竟我们部队的身份特殊,别说姓名,就是日常联络的代号都得三天一换。不过娘娘您不同,您是天庭的兵法大神,当年传授黄帝兵法,助他平定蚩尤之乱,那《玄女兵法》里‘制兵伐谋’的篇章,末将在军校时背得滚瓜烂熟,至今还能倒背如流。能得您询问,是末将的荣幸。” “多少年前的旧事了,不值一提。”玄女摆了摆手,目光转向不远处正在训练士兵的一个参谋。那参谋正蹲在地上,用树枝在泥土里画着战术图,图上的山川河流、堡垒关隘一目了然。 他的军帽斜扣在头上,露出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进衣领里,在锁骨处积成一小滴,他却浑然不觉,只顾着用袖子抹了把脸——袖子上沾着点泥土,反倒在脸颊上画了道黑痕。他正给围着的几个士兵讲解,手指在图上指点着,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此处是侧翼伏击点,需留一个班的兵力,待敌军过半再动手……”玄女转头对云归尘说:“那个参谋,看上去应该是校官吧?军服样式与你不同,他的袖口绣着两道银线,你的是三道金线,眼神也不一样。” 云归尘有些惊讶,拱手道:“娘娘好眼力!连袖口的银线都注意到了。不知娘娘此话怎讲?” “若单看军服确实能分出来,”玄女指着那参谋,又指了指云归尘,语气里带着几分考较,“但关键是眼神。身为将军,你的眼神更锐利,像鹰隼盯着猎物,方才你扫过炮兵阵地时,目光在第三门炮的炮口停留了一瞬——想必是发现炮身有些微倾斜吧?这等细微处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在乱军之中定能捕捉到战机,哪怕是远处烟尘的动向、敌军旗帜的倾斜角度,都能看出破绽;而校官虽也沉稳,眼神却稍逊一筹,你看他讲解战术时,目光多落在图纸上,专注于执行命令,盯着眼前的沙盘与地图,少了几分统揽全局的锐利。” 云归尘闻言,忍不住鼓起掌来,掌心相击的声音清脆有力,带着由衷的敬佩:“娘娘此言精辟!不愧是天庭的兵法统帅,这等细节都能观察得如此透彻,末将佩服!您说的没错,第三门炮昨夜试射后炮架略有松动,方才正想让人调整。” 玄女笑着摆摆手,指尖拂过腰间的玉册:“过奖了,不过是看的兵多了,些许心得罢了。”她话锋一转,又问:“对了,你们天道执法军团的士兵等级是如何划分的?难道也像我们天庭一样?比如我是天庭统帅,托塔李天王是元帅,像赵公明、温琼、关羽、华光大帝他们,也都是元帅,四大天王则是将军,有时候论起职级,还得查半天典籍。” 云归尘摇头道:“我们与天庭略有不同。元帅之位,全军只有一人,便是天道仙子,她是最高统帅。至于将军,则分为三等。” “哦?哪三等?”玄女饶有兴致地追问,指尖轻轻敲击着玉册封面。连旁边的赵公明等人也凑了过来,赵公明还不忘把耳朵往前凑了凑,生怕漏了一个字,手里的金元宝令牌都忘了收起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上将、中将、少将。”云归尘解释道,声音清晰沉稳,“像末将,便是上将,负责统领全局,麾下有步兵、炮兵、装甲兵等多个兵种协同作战,需根据战局调整战术,比如何时该让装甲兵突击,何时该让炮兵掩护。中将多负责战区指挥,比如镇守一方要塞,协调周边部队的支援,确保粮草军械供应;少将则协助中将,分管具体的战术执行,像是冲锋路线的规划、伏击点的选择之类,确保命令能落到实处。” 玄女点点头,又问:“既然将军分三等,那校官是不是也分等级?” “正是,娘娘明鉴。”云归尘答道,语气里带着自信,“校官也分三等,上校、中校、少校。上校可任旅长,一个旅约有上万人马,需统筹多个团的作战,比如进攻时哪个团打前锋,哪个团殿后,都得考虑周全;中校任营长,一个营将近一千人,负责具体的战术实施,像是如何抢占山头、如何布置防御工事;少校则当连长,一个连有五百余人,是基层作战的核心力量,士兵的吃喝拉撒、武器保养、战术训练都得管。末将有个好友在第二野战部队,便是上校军衔,早些年的始祖山战役,他率一个旅孤军深入,硬是凭着灵活的战术,绕到千年树妖的巢穴后方,炸毁了它吸取精气的根脉,最终打败了那妖怪,歼敌三万余,那一战至今还是我们军校的教学案例。” 玄女听得连连点头,指尖在玉册上轻轻画着圈,笑道:“分得倒是细致,从上到下层层分明,这般复杂,就不怕搞混了?” “娘娘说笑了。”云归尘指着自己的肩膀,那里的肩章上镶着三颗金星,金星周围用银丝勾勒出麦穗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我们每个人的肩章上都有对应的徽章,上将是三颗金星,中将两颗,少将一颗;校官则是银星,上校三颗,中校两颗,少校一颗。士兵们一看便知,绝不会混淆。就像方才那个参谋,他肩章上是两颗银星,便是中校军衔。” 玄女目光扫过场内士兵的肩章,果然个个分明,连远处正在搬运炮弹的士兵肩章上的铜星都看得清楚。她又看向场中操练的队伍,粗略数了数,问道:“我看这除去工程兵,在场训练的士兵少说也有十五万,队列整齐得像用尺子量过一般,你这一个野战部队,总共有多少万人?” “末将这个第一野战部队,共有二十万余人。”云归尘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豪,腰杆挺得更直了,“算是执法军团的主力部队之一,装备也是最精良的,无论是火炮战车,还是单兵武器,都是按最高标准配备。就像那戊土坦克,装甲是用玄铁混合陨铁锻造的,寻常妖法根本打不透;士兵手里的步枪,枪管里刻着螺旋纹,射程比天庭的火铳远三倍还多。” 玄女听后点了点头,不再多问,转而继续观察起执法军团的训练。只见炮兵阵地上又响起一阵轰鸣,炮口的硝烟刚散,就有士兵扛着新的炮弹跑过去,动作快得像一阵风;战车区的坦克正在变换阵型,十几辆坦克排成箭头状,履带碾过地面发出“咔嚓”声,气势如雷;格斗区的士兵已换了批次,新上场的士兵眼神更烈,出拳时带着破空声,个个依旧精神抖擞。 云归尘见状,也拱手道:“娘娘慢看,末将先去指挥训练了,免得参谋们调度不当,误了训练进度。” 说罢,转身快步走向高台,军靴踩在石阶上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他拿起高台上的望远镜,镜筒是黄铜所制,打磨得光可鉴人,目光扫过各个训练区域,沉声下达着指令:“炮兵调整角度,目标移动靶!注意风速,方才第三发偏右了半尺!战车三连加快速度,注意规避障碍,那几块石头是模拟妖兵的陷阱,别真给轧翻了!” 演武场上,炮声、车声、喊杀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一曲雄浑的军歌。炮声如雷,震得地面发颤;车声如涛,滚滚向前不息;喊杀声如潮,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栏杆外的众仙看得目瞪口呆,赵公明摸着下巴上的胡须喃喃道:“要是咱们天庭的天兵也能这般训练,别说平妖了,就是把那十八层地狱翻过来都不在话下,何愁三界不宁?” 温元帅在一旁接话,手里的双鞭转得更快了:“怕是真到了那时候,妖魔鬼怪听到咱们的名号,就得吓得屁滚尿流,连洞府都不敢出了!” 阳光渐渐升高,像个巨大的金盘悬在天际,洒在演武场的每一个角落。士兵们的影子被拉得短了些,却更显他们挺拔的身姿,汗水在阳光下闪着光,像镀了层金。这场训练,不仅震撼了天庭众仙的视听,更在他们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一颗关于强军、关于纪律、关于实战的种子。或许过不了多久,这颗种子便会发芽,让天庭的军备也焕发出新的生机。 赋词一首: 《临江仙·观演武场实训》 夜炮惊残仙府梦,晨曦演武声隆。玄铁炮震紫云浓。战车碾石裂,甲士气如虹。 四帅争看评短长,玄女垂询军容。阶衔星徽各不同。二十万锐旅,威镇九重天穹。 喜欢大圣再闹天宫请大家收藏:()大圣再闹天宫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17章 仙子传谕邀众观,军衔细解辨尊卑 话说天庭演武场畔,众仙正看得入神,有的踮着脚抻着脖子,靴底在青石板上磨出浅痕;有的扒着栏杆指手画脚,指节叩击白玉发出“笃笃”轻响;连呼吸都跟着场内的炮声节奏起伏,炮响时屏息,炮歇时换气,仿佛自己也成了操练中的一员。 忽闻人群中一阵低低的骚动,像是被秋风拂过的麦浪,原本往前挤的身影纷纷顿住,连议论声都压成了蚊蚋嗡鸣,连最是爱唠嗑的土地公都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余下眼角的余光偷偷瞟向那缓步而来的身影。 只见一位女子缓步走来,身着月白便袍,袍料是用三千年云锦混着极北冰蚕丝织就的,看似素净,在晨光下却泛着珍珠母贝般的虹彩。 领口绣着几缕暗纹流云,流云的边缘用西域进贡的银丝勾了细边,每根银丝都细如发丝,走动时银线在晨光中闪着细碎的光,像把星星揉碎了缝在衣上。腰间系着根浣尘纱织就的素色丝带,打了个简单的同心结,结穗垂在一侧,长及膝下,随着步伐轻轻摆动,扫过地面时带起微不可察的风,吹得尘土都不敢扬起。 未施粉黛的脸上带着几分淡然,眉峰却透着股疏离的威严,眼波流转间,既有俯瞰三界的从容,又有洞察细微的锐利,正是天道仙子。她虽未穿官服,周身那股久经上位的气场,却让周遭的喧嚣都淡了几分,连演武场的炮声仿佛都收敛了些,炸响时都比先前低了半分。 众神见状,连忙收了议论,齐刷刷躬身行礼,动作整齐得像被按了开关,衣袂摩擦声汇成一片:“仙子万安!”连素来跳脱的火德星君都敛了神色,规规矩矩地低着头,扛着的火尖枪都往旁边挪了挪,枪尖的火星被他用仙法按下去半寸,生怕惊扰了对方。 高台上的云归尘闻声扭过头,见是天道仙子,“啪”地立正敬礼,手臂绷得像万年玄铁铸的,指尖几乎要戳破空气,袖口的金线都被绷得笔直,动作比先前向玄女行礼时更显郑重,声音里带着军人特有的铿锵,每个字都像砸在铁板上:“仙子!” 天道仙子目光扫过场内操练的士兵,炮火的烟尘在她脚边缭绕,却像被无形的屏障挡着,沾不上半分衣袍,连她靴底的云纹都依旧清晰。她看向云归尘,目光在他肩章的金星上停了一瞬——那三颗金星是用南海万年珍珠磨制,外包赤金,在阳光下泛着温润而坚定的光,随后开口,声音清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像玉磬敲在青铜上:“训练的怎么样了?” “报告仙子,一切按计划正常进行!”云归尘朗声回禀,目光扫过炮兵阵地——那里刚完成一轮齐射,硝烟正缓缓散去,露出被熏得发黑的炮口,炮口边缘还凝着点点火星,“各兵种协同顺畅,步兵与装甲兵的配合误差已控制在三个呼吸之内;新兵的战术动作也日趋标准,昨日考核的匍匐前进、快速射击、战术规避三个科目,合格率比前天提升了七个百分点,其中快速射击更是达到了九成三,未有差错。” 天道仙子微微颔首,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像冰封的湖面化开一道细纹,漾起细碎的光:“很好。今日下午申时,在此处进行大规模联合训练,步兵、炮兵、装甲兵搞一次山地攻防协同演练,加入烟雾弹与信号弹配合,你安排下去,让天庭众神都来看看。正好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天道之师,别总以为拿着法宝刀枪喊两声就是打仗了。” “明白仙子!”云归尘再次敬礼,手臂砸在铠甲上发出“哐当”一声,声如洪钟,震得旁边的白玉栏杆都嗡嗡颤,栏杆上雕刻的蟠螭纹仿佛都活了过来,“末将这就传令下去,让各部队提前半个时辰到位检查装备,确保演练万无一失!” 天道仙子笑了笑,转头看向身旁的九天玄女,语气柔和了些许,像是冬日里晒暖的阳光落在身上:“麻烦玄女娘娘跑一趟,把孙悟空和白衣仙子也请过来观礼。” 玄女闻言挑眉,绣着星纹的眉梢微微上扬,那星纹是用夜光石粉末混着金线绣的,在晨光下依旧闪着微光,她有些不解地问:“喊他们两个干什么?那猴子野惯了,让他安安分分坐半个时辰,怕是比让他跟牛魔王拜把子还难;白衣仙子向来清静,遇到宴会都托病没来,躲在桃花林里看《黄庭经》都嫌风吵,未必愿意凑这热闹。” “就是要让他们见识见识。”天道仙子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像鹰隼盯上了猎物,目光里带着不容错辨的锋芒,“让他们瞧瞧,执法军团的训练,与他们平日里散漫的操练,差距究竟有多大。那猴子总说他的猴兵天下第一,攀树翻墙无人能及,也该让他知道,什么叫纪律,什么叫协同,什么叫令行禁止。” 玄女了然,笑着点头,手里的双鞭转了个圈,银鞭在空中划出两道完整的圆弧,带起一阵清风:“这倒是个好主意,让那猴头开开眼界也好,省得他总觉得天庭无人。行,我这就去。”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说罢,她转身快步离开演武场,裙摆扫过白玉栏杆,带起一阵清风,吹得栏杆上的雕花积灰都簌簌往下掉,露出底下莹白的玉质。转瞬便出了南天门,驾着一片祥云朝花果山的方向飞去,那云团被她用仙法凝得如白玉雕琢,边缘还沾着些金红色的霞光——那是她袍角星纹映上去的,随着云团移动,像拖着一条流光溢彩的尾巴。 天道仙子目送她远去,直到祥云变成天边的一个小点,才又对云归尘道:“我先回临时指挥所了,上午把演练方案再顺一遍,特别是信号弹的颜色对应指令,务必与各部队核对清楚,有要紧事就来寻我。” “是!”云归尘肃立应答,腰杆挺得像杆标枪,目送天道仙子离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演武场东侧的回廊尽头——那回廊的柱子是用沉香木做的,此刻正飘来阵阵幽香。 天道仙子转身离去,素色的袍角在晨光中划出一道浅弧,像流星划过夜空,留下淡淡的光晕。她刚走出丈许远,四大天王便立刻围了上来,像群刚下课的学童,脸上满是好奇。增长天王手里还攥着他那杆青锋剑,剑穗上的明珠有鸽卵大小,随着他的动作晃悠着,映得他脸上忽明忽暗,率先开口问道:“云将军,方才听你说,天道执法军团的将军分三等,上将、中将、少将?听着倒比天庭的军衔清楚多了,我们这将军元帅的,有时候自己都分不清谁该听谁的。” “正是。”云归尘点头,目光在四人身上扫过——增长天王铠甲是青鳞甲,广目天王是紫晶甲,多闻天王是褐绒甲,持国天王是赤金铠,四色铠甲在阳光下煞是夺目。 增长天王眼睛一亮,往前凑了凑,铠甲上的鳞片蹭得“哗啦”响,像急雨打在荷叶上:“那依云将军看,像我这般,身为天庭将军,手下有八千天兵,镇守东天门,每日操练巡防,还得处理往来仙使的通关文牒,按你们执法军团的规矩,该是哪一等?” 云归尘打量了他一眼,见他铠甲上的鳞片擦得锃亮,连缝隙里的灰都抠干净了,甲片边缘的磨损处还特意用银粉补过,显然是个用心的将领,便笑着回道:“按我军的军衔制度,增长天王您统兵八千,且能独当一面,镇守东天门这等要地,既有兵权又有实权,应有上将之衔。毕竟您手握兵权,有实际的指挥权,麾下士兵也听令行事,这正是上将的职责所在——统筹一方,独当一面。” “嘿,我就说嘛!”增长天王顿时眉开眼笑,连鬓角的胡须都翘了起来,像两撇小旗子,他用手捋着胡须,笑得眼角的皱纹都挤到了一起,“我就说我这本事,怎么也得是个上等!想当年我守东天门,一只苍蝇都别想飞过去不报备!” 一旁的赵公明听了,按捺不住,立刻挤上前来,他身上的元帅服绣着金元宝纹样,手里的金元宝令牌在阳光下闪着光,差点晃了云归尘的眼,他急声道:“那我呢?我可是道教四元帅之一,统领过雷部神兵,当年跟着玉帝征战四方,平过北海玄冰怪,荡过南溟水妖巢,按你们的规矩,是不是也该是元帅了?” 云归尘却摇了摇头,耐心解释道:“赵元帅莫急,我军的军衔并非单看头衔,还要看指挥能力、麾下兵力以及自身本领综合评定。像您这般,麾下雷部神兵虽多,但平日多是按部就班执行降雨、击妖等任务,缺乏大规模跨兵种协同作战的经验,若论我军军衔,撑死了也是上将。” “啥?”赵公明一听就不乐意了,撅着嘴,山羊胡都拧成了一团,像个打了结的麻绳,他跺了跺脚,脚下的青石板都被震得掉了层灰,“为啥呀?我在道教可是堂堂元帅,怎么到了你这儿就降了?当年青峰山之役,我领十万天兵天将,把那山头的千年狐狸精打得哭爹喊娘,连她的老巢都给掀了,那阵仗难道不够大?光狐狸精的尾巴就堆了三座山!” 温琼在一旁看得直乐,手里的双鞭转得像风车,银影翻飞,鞭梢偶尔碰撞,发出“叮叮”脆响:“老赵,别不服气啊,认命吧。依我看,咱四个怕是都一样,顶多是个上将。你以为元帅是那么好当的?得像李天王那样,能调动九曜星君,能指挥二十八星宿,打得了十万妖兵,守得住南天门,那才叫元帅呢。” “就是就是。”马元帅也凑趣,拍着赵公明的肩膀,他的铠甲是乌金打造,拍上去“砰砰”响,“你当元帅是萝卜白菜?随便就能当的?” 这时,关帝爷走了过来,他红脸膛上带着几分肃穆,抚着长髯——那胡须用昆仑玉髓保养过,乌黑发亮,根根分明,显然是极用心的,他开口问道:“那托塔李天王,身为天庭降魔大元帅,麾下天兵天将无数,儿子金吒,木吒,哪吒都是猛将,按此规矩,该是元帅了吧?” “正是。”云归尘肃然道,语气里多了几分敬重,“李天王麾下天兵众多,光直属的先锋营就有上万,更能调动九曜星君、二十八星宿等天庭核心战力;参与三界战略谋划,像当年征讨花果山,便是他制定的合围战术;执行重大战术任务,从无差错;指挥权极大,完全够得上元帅之衔。而且他久经沙场,经验丰富,单论指挥能力,在天庭也是数一数二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奎木狼听得认真,耳朵都竖成了尖,耳尖的绒毛都看得清楚,这时忍不住开口:“那玄女娘娘呢?她是玉帝钦定的天庭统帅。这元帅和统帅,又有什么区别?我总听着差不多,上次玉帝说‘令玄女统帅全军’,转头又说‘封李靖为征妖元帅’,听得我头都大了。” 他话音刚落,旁边的娄金狗就小声嘀咕,声音不大却足够周围的人听见,带着几分戏谑:“不会吧兄弟,连这都不知道?活这么大岁数,元帅和统帅的区别都分不清?说出去让人笑话,小心被广目天王罚去看守藏经阁,抄一百遍《天条》。” 奎木狼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我懂了还问?你知道你说啊!别在这儿阴阳怪气的,有本事你给我讲明白!” 云归尘笑着打圆场,抬手示意两人稍安勿躁,他的手掌宽厚,指节分明,带着常年握枪的老茧:“娄将军莫笑,这确实容易混淆,不少新兵刚入伍时也分不清,得学三个月军规才能完全明白。其实简单说,元帅是军衔或荣誉称号,代表军队最高等级的荣誉或职位,更多是身份的象征,就像给有功之臣的勋章,比如人间的‘上柱国’;而统帅是实际的指挥角色,指的是全军最高军事指挥官,负责战略决策和全局指挥,未必就有元帅军衔。” 他顿了顿,举了个例子,声音更清晰了些,像在给新兵讲课:“就像我们天道执法军团,统帅是天道仙子,可她并未授予自己元帅军衔,连这头衔都没有,却能调动所有部队,大到军团部署,小到粮草分配,都由她定夺;但反过来,统帅也可以同时拥有元帅军衔,只是元帅未必能成为统帅。比如李天王是元帅,却并非天庭的最高统帅,玄女娘娘才是。也就是说,统帅可以是元帅,但元帅不一定是统帅。” “哦——”奎木狼恍然大悟,摸着后脑勺笑道,那后脑勺的铠甲上还留着前日战斗的划痕,“原来是这样,我以前总把这俩混为一谈,难怪听玉帝议事时总觉得绕得慌,一会儿说让李天王挂帅,一会儿又说听玄女娘娘调度,闹半天是这么回事。” 尾火虎在一旁撇撇嘴,尾巴尖的火苗跳了跳,差点燎到旁边的角木蛟,他不以为然地说:“你可真笨,总之你只要记住,玄女娘娘的指挥权力比李天王大得多,这就够了。管他什么元帅统帅,谁官大听谁的,准没错!” 奎木狼想想也是,嘿嘿笑了两声,不再多问,又转头看向场内——此时装甲兵正在演练快速转向,履带碾过地面发出“咔嚓”声,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了然,仿佛明白了这整齐划一背后的规矩。 却说另一边,九天玄女驾着祥云,云团被她用仙法拢得稳稳的,像块漂浮的白玉,连边缘都修剪得整整齐齐,不多时便到了花果山。刚在水帘洞前落地,一群猴子猴孙就围了上来,有老有小,小的还没断奶,被母猴抱在怀里,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瞅着;大的捧着野果,红的桃、紫的李、黄的杏,果子上还沾着露水,亮晶晶的;还有的扛着棍棒,那棍子显然是特意打磨过的,光滑顺溜,却比孙悟空的金箍棒小了几号,最长的也才到膝盖,七嘴八舌地喊着:“娘娘来了!娘娘来了!大王,玄女娘娘来了!”一个个毛茸茸的脸上满是欢喜,尾巴在身后摇得像拨浪鼓,有的还兴奋地翻起了跟头,把手里的果子都抛到了天上。 玄女笑着摆摆手,声音柔和了些,像春风拂过桃林:“你们大王在水帘洞里吗?” 话音刚落,一道金光从水帘洞内窜出,快得像道闪电,“咻”地落在她面前,卷起一阵风,吹得地上的桃花瓣都打了旋,有的还粘在了她的战袍上。 正是孙悟空,他穿着虎皮裙,裙摆的毛被风吹得蓬起来,像朵炸开的蒲公英,手里把玩着金箍棒,棒身转得像道金圈,带起的风把周围的小猴子都吹得东倒西歪,他挠了挠头笑道:“师父,您找俺老孙啥事?是不是又有妖精作乱,要俺去打一架?最近手正痒呢,前几日刚练就了个新招式,正想试试!” “不是打架。”玄女白了他一眼,却没真生气,嘴角还带着笑意,伸手拂去肩上的桃花瓣,“天道仙子让我告诉你,下午天道执法军团有大规模训练,有步兵炮兵战车协同演习,让你去见识见识,也好借鉴人家的训练方法,别总把你的猴兵带得像群野山鸡,除了会爬树摘桃,就只会瞎嚷嚷。” “哦?大规模训练?还有炮兵,战车?”孙悟空眼睛一亮,顿时来了兴致,金箍棒“哐当”一声杵在地上,震得旁边的小猴子都蹦了蹦,有只胆小的还钻进了母猴怀里,“行!俺老孙去看看!正好瞧瞧,这执法军团到底有啥能耐,能让天庭众仙都议论纷纷,连玉帝都赞不绝口,是不是比俺的猴兵还厉害!” “记得也喊上白衣仙子。”玄女补充道,目光扫过旁边的桃树林,那里的桃花开得正盛,粉白一片,像是知道她在那儿似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行,俺这就去喊师姐。”孙悟空说着就要转身,金箍棒在手里转了个圈,棒身金光流转,带起的风卷得周围的桃花瓣漫天飞舞,有几片还调皮地粘在他的猴毛上。那金箍棒转得极快,竟转出了残影,看得旁边的小猴子们“嗷嗷”直叫,一个个学着他的样子挥舞着小木棍,却没一个能转得像样。 “不必了,我在这儿呢。”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像山涧的泉水叮咚撞在玉石上,清冽又悦耳。 只见白衣仙子从旁边的桃树林里闪出,她穿着一身素白的纱裙,裙摆是用鲛绡织就的,薄如蝉翼,风一吹便轻轻扬起,裙角绣着几枝含苞待放的桃花,与沾在上面的几片真桃花瓣交相辉映,粉白相间,煞是好看。发间只插了支白玉簪,簪头雕着朵半开的桃花,与她周身的气质相得益彰。手里还捏着个刚摘的毛桃,那桃子红扑扑的,绒毛清晰可见,像个胖娃娃的脸蛋,她轻轻咬了一口,清甜的汁水顺着指尖往下滴,在白皙的手背上留下几道晶莹的水痕,她却毫不在意,只用指尖轻轻一蹭,便拭去了。“娘娘找我何事?” 玄女见她来了,目光在她裙摆的桃花上停留了一瞬,便笑道:“下午申时,天道执法军团在天庭演武场有军演,邀你一同去观看。听说今日的场面比昨日大得多,不仅有步兵列阵、炮兵齐射,还有装甲战车演练冲锋,连许久不用的信号弹都要亮出来,比昨日的训练还精彩几分。” 白衣仙子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眼波流转间,眸子里像藏着星星,闪闪烁烁:“说句实话,这军演我以前看过,规模排场比今日说的只大不小,本不想再去的。”她顿了顿,眼角的余光瞥了眼孙悟空,见他正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像只等着喂食的小兽,便又笑道,“但怕这猴子一个人去没意思,左顾右盼没人搭话,我就陪他走一趟吧。” 玄女好奇了,往前凑了半步,身上的战袍带起一阵清风,吹得周围的桃花落得更急了:“你以前看过?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执法军团成立至今,大规模军演也就办过三次,每次我都在场坐镇,从头看到尾,没见你露过面啊。莫不是你混在天兵里偷偷看的?” 白衣仙子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轻轻扇了扇,把手里的毛桃往嘴里又送了一口,含糊道:“那可不能告诉你,说了就没意思了。有些事,藏着才有趣呢。”她说话时,桃汁沾在嘴角,像颗晶莹的珍珠,她伸出舌尖轻轻一舔,便卷了进去,带着几分俏皮。 “你呀,也学会打哑谜了。”玄女无奈地摇摇头,伸出指尖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指尖触到她微凉的肌肤,“不说就不说吧,我也不追问,反正下午去了就知道了,看看今日的军演,比你上次偷偷看的,是不是更胜一筹。” 孙悟空在一旁听得心痒难耐,两只手在胸前抓来抓去,把猴毛都抓得乱蓬蓬的,像个鸡窝。他凑到玄女跟前,仰着脑袋说:“师父,刚摘的桃子,又大又甜,汁儿多,您吃不吃?俺老孙刚从最高的那棵桃树上摘的,那地儿的太阳最足,桃子晒得透,甜得能粘住牙!不信您尝尝?”说着就要把手里刚摘的桃子递过去,那桃子足有拳头大,红得发紫,一看就甜得很。 “不了,我得先回天庭了,还得去通知太白金星、托塔李天王他们,让他们也去观礼,人多了才热闹。”玄女摆了摆手,目光在孙悟空和白衣仙子身上转了一圈,眼神变得严肃了些,“记住,下午申时准时到演武场,别迟到,也别在那儿捣乱。尤其是你,孙悟空,演武场有规矩,不许私自动用兵器,你那金箍棒可别拿出来耍;还有那些战车,都是精铁打造的,你也不许追着它们跑,要是惊了军心,仔细你的皮!听到没有?” “放心吧师父,俺老孙最乖了!”孙悟空拍着胸脯保证,声音响亮,震得旁边的小猴子都捂住了耳朵。可他眼里却闪着跃跃欲试的光,显然没把“不许捣乱”这四个字真正放在心上,心里早就盘算着到了演武场该怎么看热闹了。 玄女又细细叮嘱了几句,无非是让他们守规矩、别乱跑之类的话,才驾着祥云离开了。云团升起时,还带起几片桃花瓣,像跟着她起舞似的,有两片恰好落在孙悟空的虎皮裙上,沾在毛茸茸的边缘,倒添了几分色彩。 她一走,孙悟空就像脱了缰的野马,立刻凑到白衣仙子身边,挤眉弄眼地问:“师姐,你说你以前看过执法军团的军演,什么时候的事啊?俺咋不知道?你是不是偷偷跑去的?带上俺呗!下次再有这好事,可别忘了叫上俺老孙!”他一边说,一边拽着白衣仙子的袖子晃来晃去,像个撒娇的孩子。 白衣仙子咬着桃子,含糊道:“你这猴子,管那么多干啥?知道那么多不累吗?有些事,知道了反而没趣。”她说话时,桃核从嘴角露出来一点,她“噗”地一声吐在地上,正好落在一只小猴子面前,小猴子吓得一蹦三尺高,引得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哎呀,告诉我嘛!”孙悟空拉着她的袖子晃得更厉害了,“是不是很厉害?比俺老孙的猴兵厉害多少?他们的战车跑得有多快,有俺的筋斗云快吗?还有那火炮,威力有多大,比得上俺的金箍棒吗?”他像个好奇宝宝,问题一个接一个,没完没了。 白衣仙子被他缠得没办法,只得笑道:“你这急性子,到了下午不就知道了?慢慢等吧,保证让你大吃一惊,说不定到时候,你都想把你的猴兵送来跟着人家学学呢。” “哼,师姐真小气。”孙悟空撇撇嘴,腮帮子鼓得像个气球,却也不再追问,转身“嗖”地一声窜上旁边的桃树,动作快得像道闪电。他在树枝间灵活地腾挪跳跃,三下五除二就摘了颗最大最红的桃子,那桃子红得像团火,还挂着晶莹的露水。他“咔嚓”咬了一大口,甜美的汁水顺着嘴角往下流,滴在虎皮裙上都没察觉,只顾着埋头苦吃,吃得满嘴流油。他一边吃,一边望着天庭的方向,尾巴在身后兴奋地甩着,像条快乐的小狗,心里满是期待——倒要看看,这让全天庭都惊动的执法军团,到底有何等威风,能让师姐都赞不绝口。 水帘洞前,猴子们依旧喧闹着,有的在追逐打闹,你追我赶地在桃树林里穿梭,惊得桃花落了一地;有的在分享野果,你一个我一个,吃得不亦乐乎,还时不时发出“吱吱”的欢叫声;还有的在模仿孙悟空的样子挥舞着小木棍,嘴里喊着“俺老孙来也”。桃花瓣随风飘落,像下了场粉色的雨,纷纷扬扬地落在孙悟空的虎皮裙上、白衣仙子的纱裙上,又被他们不经意地拂去。一场即将到来的军演,像块投入湖心的石子,在他和白衣仙子的心中,都漾起了圈圈涟漪,连空气里都飘着几分期待的味道,甜丝丝的,像刚摘的桃子一样。 赋词一首: 《临江仙·演武场传谕》 仙场演武声威振,云尘正点兵戎。天仙子至语从容,申时观大典,军威示众雄。 军衔细解分高下,公明争问阶封。玄女传诏赴瑶宫,悟空翘首盼,桃下意融融。 喜欢大圣再闹天宫请大家收藏:()大圣再闹天宫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18章 申时军演启战幕,全息沙盘演攻防 话说到了下午申时,日头斜斜挂在天庭西侧的云层上,金辉漫过演武场的白玉栏杆,栏杆上雕刻的蟠螭纹被照得纹路分明,在地上铺就一片碎金般的光斑,随着云影移动缓缓流淌。孙悟空踩着筋斗云,那云团被他用猴毛拂得蓬松如棉,带着白衣仙子刚落在演武场外的青石板上,石板上还留着晨露未干的水痕,就被场内传来的震天操练声惊得挑了挑眉——那声音里混着甲胄碰撞的铿锵、队列行进的踏地声,还有指挥官洪亮的口令,直震得人耳膜发麻,连远处瑶池边的柳树都跟着簌簌作响。 他低头看了眼腕上用猴毛编的简易时辰计,那是他照着天庭漏刻仿的,竹制指针串着三颗红豆大小的玛瑙,此刻刚巧稳稳指在“申”字刻度上,不由得咋舌:“嘿,还真准时!” 白衣仙子一袭素裙立在他身旁,裙摆是用极北冰蚕丝织就的,被风拂得轻轻扬起,露出裙边绣着的银丝暗纹——那暗纹原是北斗七星的轨迹,平日里瞧不见,唯有在申时的金辉下才会显形。 她望见演武场入口处的云归尘,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漾开的涟漪,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云归尘显然也瞧见了他们,快步迎上来,玄色常服的下摆扫过地面,带起微尘,那衣料是用南海鲛绡混着麻线织的,耐磨又透气,最适合军中穿着。 他目光在白衣仙子脸上停留片刻,那眼神里似有千言万语,像藏了一肚子没说出口的话,伸手与她相握时,宽厚的手掌带着常年握枪的薄茧,茧子边缘还沾着点未擦净的火药灰,与她微凉的指尖一碰即分,快得像怕被人窥见什么秘密,连指尖相触的温度都没来得及留存。 “苏……”云归尘刚吐出一个字,忽然像被什么噎住,喉结猛地滚动了一下,立刻想起,她的名字是天道执法军团最高机密,连玉帝都只知代号,连忙改口道,“白衣仙子,好久不见。”说这话时,他耳尖的红晕像被晨露打湿的桃花瓣,连耳根都透着点热。 白衣仙子唇边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如春风拂过湖面,荡开圈圈涟漪,声音清和如玉石相击,带着山涧清泉的甘冽:“好久不见,云将军。”她指尖轻轻拢了拢被风吹乱的鬓发,发间别着的银质发簪,簪头是片极小的桃花,在阳光下闪着柔和的光。 孙悟空在一旁看得直挠头,手心里的猴毛都被抓得乱蓬蓬,像团被揉过的棉絮。他总觉得这两人之间的气氛有点不对劲——那声没说出口的“苏”字像根小刺,扎得他心里痒痒的,比被蚊子叮了还难受,却又不好立刻追问,只得把好奇心按下去,一蹦三跳地跑到栏杆边,“咚”地趴在冰凉的白玉栏杆上,栏杆上还留着清晨仙娥擦拭的水迹,凉得他打了个激灵,随即瞪圆了火眼金睛,死死盯着演武场里的执法军团,连士兵甲胄上的划痕都看得一清二楚。 此时的演武场外早已是人山人海,各路神仙挤得水泄不通,连几株千年桂树的枝桠上都坐着几个小仙童,手里还攥着桂花糕。四大天王换了身藏青色常服,袖口挽着,露出结实的小臂,褪去铠甲后少了几分威慑三界的威严,多了些寻常仙家的随和——增长天王手里还把玩着颗翡翠珠子,广目天王则背着个装着佛珠的锦囊,时不时摸出一颗捻一捻。 九曜星君和二十八星宿也都穿着便装,有穿锦缎长袍的,袍子上绣着各自的星宿图腾;有套短打劲装的,裤脚扎着麻绳,显然是为了方便活动。 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手里或端着茶盏,茶盏里泡着瑶池的仙茗,热气袅袅;或捻着胡须,低声议论着什么,连平日里最最不爱说话的毕月乌都难得露出点好奇的神色。 连一向清冷的嫦娥仙子都来了,她穿着月白色纱裙,裙摆上用银线绣着桂树纹样,针脚细密,连每片叶子的脉络都清晰可见,怀里抱着通体雪白的玉兔,兔子耳朵尖还沾着点桂花蜜,站在人群外围的桂树下,桂花瓣落在她肩头,她也不拂去,目光平静地望着场内,裙摆上的银线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与头顶飘落的桂花碎影交相辉映,美得像幅画。 天道仙子不知何时已站在高台正中,素白便袍在风中微动,衣袂翻飞如流云,袍角绣着的暗纹祥云在金辉下若隐若现。她清了清嗓子,声音透过仙法传遍全场,每个字都像带着玉磬的余韵,撞在演武场的石壁上又反弹回来,形成淡淡的回响:“诸位仙家,今日借演武场一角,让天道执法军团第一野战部队的两个分营进行山地攻防对抗演练。” 她抬手示意众人看向演武场后方,那里原本平坦的空地,此刻竟凭空多出一片连绵的假山——青灰色的岩石是从昆仑山运来的青石,层叠交错,有的如刀削斧劈,断面平整得能照见人影;有的似巨兽蛰伏,脊背拱起,长满了墨绿色的青苔,摸上去湿滑滑的;沟壑纵横间还藏着暗洞,洞口被藤蔓遮掩,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点缀着几簇低矮的灌木丛,叶片上甚至还沾着晨露,阳光一照,像撒了把碎钻,看着与真山别无二致。“由于天庭演武场仅有四十平方公里,原计划的全军演练改为两个营对抗。第一分营为防守方,驻守这片山地;第五分营为进攻方,需在三个时辰内突破防线。”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孙悟空看得兴起,尾巴在身后不自觉地翘了起来,忽然瞥见人群里的猪八戒,那呆子正踮着脚往里面挤,肚子上的肥肉跟着一晃一晃,把旁边的仙童都挤得打了个趔趄。他冲猪八戒招了招手,嗓门亮得像敲锣:“呆子,过来!” 猪八戒挺着大肚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过来,脸上的汗珠子顺着胖腮帮子往下淌,他用袖子胡乱擦了擦,手里还攥着个没吃完的白面馒头,那是他从兜率宫偷拿的,用桂花蜜和面做的,嘴角沾着点芝麻,含糊道:“猴哥,啥事?这假山做得真像,石缝里还有青苔呢,摸上去黏糊糊的,莫不是搬了座真山来?” “少管闲事。”孙悟空下巴朝场内一点,火眼金睛里闪着兴奋的光,“你觉得进攻方和防守方哪个会赢?” 猪八戒咂咂嘴,把最后一口馒头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嚼了半天,腮帮子像只鼓起来的青蛙,才咽下去道:“猴哥,老猪哪懂这个?天上的打仗跟凡间不一样,凡间打仗靠力气,天上打仗靠法术,听听仙子怎么说便是。” 高台上的天道仙子继续说道:“每个营由一名校官统领,那校官都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身上带着三道伤疤,配十名尉官协助,尉官们各有专长,有的善射,有的善谋,下辖步兵、炮兵、侦察兵等多个兵种,步兵穿的是镶铁软甲,炮兵推的是改良过的轻便炮车,侦察兵靴底钉着防滑的铜钉,双方合计一万余人。胜负规则有二:要么一方全员被淘汰,要么指挥官被俘或‘阵亡’。”她顿了顿,目光如秋水扫过全场,连最角落的土地公都觉得那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经过一中午的准备,山地工事已布置妥当——防守方挖了散兵坑、交通壕,散兵坑里铺着干草防潮,交通壕侧壁还插着削尖的木棍防偷袭,还架了铁丝网,铁丝网上缠着伪装的藤蔓;进攻方备足了炸药、爆破筒,炸药里混了闪光粉,爆炸时能晃花眼睛,爆破筒外壳是特制的合金,轻便又耐用。此次演练,炮兵、步兵、侦察兵、装甲兵全部上阵,真枪真刀,务求逼真。” “真枪真刀?”众神闻言倒吸一口凉气,倒吸的气声汇成一片,像风吹过竹林的“沙沙”声。太白金星捋着三缕长须的手都顿住了,花白的眉毛拧成个疙瘩,那胡须是用玉泉水保养的,顺滑得很,此刻却被他揪得有点乱,“这若是打中了,岂不是要出人命?我等仙家虽有法力护体,可这军器都是按实战标准造的,听说那炮弹里还掺了破法粉……” “诸位放心。”天道仙子莞尔一笑,眼波流转间带着安抚,像春风吹散了乌云,“所谓‘真枪真刀’,是指武器威力与实战无异,但被命中者只会冒出红烟,那红烟是用凤凰花和硫磺混合制成的,无毒无害,代表淘汰,绝不会伤及性命。就像凡间戏文里的‘彩头’,看着热闹,实则无伤。” 众神这才松了口气,人群里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声,有惊叹的,有好奇的,还有些年轻气盛的仙家已开始摩拳擦掌,比如那个总爱跟人比法术的风伯,已经在琢磨自己要是去当侦察兵能不能得第一,恨不得自己也下场试试。 “为方便观礼,也为防止意外,本尊特意准备了这个。”天道仙子说着,抬手朝空中一挥,只见一道柔和的白光从她掌心涌出,如水流般在空中铺开,凝成一个巨大的全息沙盘——山川走势、河流蜿蜒、工事分布、兵力部署清晰可见,连士兵头盔上的徽章是铜的还是铁的、炮管的角度是三十度还是四十五度都实时标注着,活脱脱把演武场搬进了空中,连空气里都弥漫着淡淡的灵力波动。旁边的仙娥轻移莲步,裙摆扫过地面悄无声息,那裙摆是用云锦裁的,绣着缠枝莲纹样,指尖在沙盘上一点,一处不起眼的小碉堡瞬间放大数倍,连射击孔里架着的机枪型号、枪管上的纹路都看得清清楚楚,仿佛伸手就能摸到。 “此沙盘与战场实时同步,诸位可随意查看细节。”天道仙子解释道,“本尊尚有要务处理,需要去给三清议论要事,无法久留。云归尘将军会在此驻守,他对军团战术了如指掌,有任何疑问均可问他。”说罢,她拍了拍云归尘的肩膀,那力道不轻不重,带着信任,目光中带着期许,似在说“万事拜托”。 “谨遵仙子令!”云归尘立正行礼,铠甲碰撞发出一声脆响,那铠甲是用玄铁混合仙金打造的,坚硬无比,声音铿锵如金石,震得旁边的小仙童都捂了捂耳朵。 众神纷纷应和,声音嗡嗡一片,像蜂巢里的蜜蜂在振翅,目光却早已被那神奇的全息沙盘吸引,有的踮着脚伸长脖子看,脖子伸得像只白鹅;有的干脆驾起祥云飘到沙盘旁,祥云的金边蹭到沙盘的光膜上,激起一圈圈涟漪,指指点点,啧啧称奇,连一向沉稳的镇元子都忍不住让清风明月扶着他凑近了些。 “军事演习,正式开始!”云归尘一声令下,声如洪钟,每个字都像砸在铁板上,震得空气都发颤。身旁的士官立刻举起信号枪,那枪身是用红木做的,雕花精致,“砰”的一声,一发红色信号弹划破长空,在天际炸开一朵绚烂的火花,红得像团燃烧的火焰,火星子飘散开来,像极了过年时放的烟花,在空中停留了足足三息才渐渐散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几乎在信号弹升空的瞬间,演武场内的两支队伍便动了起来。第五分营的士兵如潮水般涌向山地,钢盔在阳光下闪着冷光,像一片移动的金属海洋,脚步声“咚咚”响,震得地面都在轻微颤动;侦察兵们身手矫健,穿着深色紧身衣,像野猫般窜入岩石缝隙,动作快得只留下残影,连衣角的摆动都带着章法;第一分营则迅速进入防御工事,机枪手架起武器,枪口黑洞洞地对准山下的必经之路,枪身上的寒光让人不寒而栗,气氛瞬间紧张得像拉满的弓弦,仿佛下一秒就要断裂。 众神呼啦一下围到全息沙盘前,挤得像沙丁鱼罐头,眼睛都看直了,有的甚至忘了眨眼,连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来都没察觉。广目天王指着沙盘上一处移动的红点,那红点代表着进攻方的小股部队,咂舌道:“这第五分营的指挥官想迂回进攻?你看这股小部队,绕着山脚走呢!步伐还挺稳,显然是训练过的!” 增长天王凑近了些,眯眼细看,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手指在沙盘上空虚点,指尖的汗珠子差点滴在沙盘上:“多半是!你瞧,他派了一小股部队避开正面防线,正往左侧山沟里钻,那山沟里有片密林,正好藏人,怕是想绕到右翼偷袭。这山沟地势险要,易守难攻,选得倒是个好地方。” 云归尘在一旁适时伸手,指尖在沙盘上轻轻一点,那处山沟瞬间放大数倍,连沟底的碎石是尖的还是圆的都看得分明。 只见防守方的右翼哨兵已发现异常,沙盘上代表哨兵的绿点闪了闪,像颗跳动的萤火,随即一道红线射向红点——那是哨兵开枪示警,“砰”的一声枪响从场内传来,清脆响亮,与沙盘同步,连子弹破空的轨迹都在沙盘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线。周围的绿点迅速向此处集结,动作有条不紊,像一群被惊动的蚂蚁,却比蚂蚁更具章法,连跑动的路线都避开了开阔地,显然是受过严格训练。 “好家伙!”温琼元帅几乎把脸贴到沙盘上,鼻子都快碰到那虚拟的山岩了,胡子上沾着的茶沫都没察觉,那是他刚才喝茶时不小心溅上的,“防守方把火炮都拉出来了!炮口还冒着烟呢!看那炮管粗细,威力肯定小不了!” “那是自行榴弹炮,射程足有十公里,炮弹里装的是特制的演练弹,爆炸范围广,威力却控制得极好。”云归尘解释道,话音刚落,演武场方向便传来“轰隆隆”的巨响,震得地面都微微发颤,连远处的桂树都落了一地花瓣,像下了场桂花雨。 众仙娥吓得纷纷捂住耳朵,手指缝里却留着缝,眼睛瞪得溜圆,生怕错过什么精彩场面,脸上却带着兴奋的红晕,像抹了胭脂。 孙悟空扭头朝场内望去,只见山地间燃起一团团火光,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硝烟顺着风飘过来,带着淡淡的硫磺味,呛得他打了个喷嚏,喷嚏声震得旁边的猪八戒都抖了抖。“这动静,比俺老孙当年打妖精还热闹!”他看得手痒,忍不住攥紧了拳头,指节都捏白了,骨节“咔咔”作响,恨不得立刻掣出金箍棒加入战局。 房日兔在一旁啧啧称奇,尾巴尖都竖了起来,像根小旗杆,尾巴上的毛都炸开了:“刺激!这比花果山的操练带劲多了,又是炮又是枪的,还有这会动的沙盘,稀罕!俺们那儿操练,顶多就是比谁跑得快点,谁射箭准点,哪有这排场!” “那是自然。”孙悟空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金箍棒在耳朵里动了动,似乎也在呼应他的兴奋,“等回去了,俺花果山也照这样练!让小猴们也长长见识!到时候俺也弄个这沙盘,让他们知道啥叫章法!” 白衣仙子闻言,神秘地笑了笑,眼尾的弧度像月牙,眼底却藏着一丝深意:“想这样练可不容易。先不说装备,那炮车、机枪,哪样不是耗费心血打造的?单是指挥经验,就得身经百战才能积累出来。你当那指挥官那么好当?一个命令错了,可能就满盘皆输,让手下的兵白白送了‘性命’。” “俺老孙的经验还不够多?”孙悟空不服气地梗着脖子,火眼金睛瞪得溜圆,像两颗燃烧的火炭,“大闹天宫时,多少天兵天将没见过?巨灵神、哪吒三太子,哪个没跟俺交过手?带领猴兵抵御天庭围剿,哪次不是俺指挥的?论指挥能力,俺可不输谁!” “你呀,就会自夸。”白衣仙子摇摇头,眼底却满是笑意,像藏着星星,伸手拂去落在他肩头的一片桂花瓣,“当年你带领猴兵,靠的是一股勇劲和法术,真要论起排兵布阵、协同作战,怕是还差着点意思。” 这时,九天玄女也凑了过来,玄色披风扫过沙盘边缘,披风上用金线绣的北斗七星图案在光线下闪着细碎的光,边角处还缀着几颗小珍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她目光落在沙盘上,眉头微蹙,沉吟道:“防守看似轻松,只需守着阵地不动,实则处处被动,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眼皮底下;进攻虽要冒着枪林弹雨往前冲,却是夺取主动权的最好办法。你瞧那第五分营,磨磨蹭蹭的,再拖下去,防守方的预备队一到,把各处缺口都堵上,可就更难突破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师父,这话咋说?”孙悟空听得一头雾水,连忙凑过去问道,耳朵都快贴到玄女的袖子上了——那袖子是用云锦织的,上面绣着展翅的玄鸟,针脚细密得看不见线头。 “打个比方。”玄女伸出纤纤玉指,指尖划过沙盘上一条蜿蜒的山道,指甲上涂着淡淡的凤仙花汁,泛着自然的粉色,“你在平地上,敌人占着山地,站得高看得远,弓箭能射到你,你却难打到他,这就是劣势。这时候就得豁出去往前冲,哪怕拼着伤亡占下一个小山头、一条山道,都能把主动权攥在手里。”她指尖轻轻点过沙盘上代表侦察兵的红点轨迹,那些红点正三三两两地往回撤,“你看,第五分营的侦察兵撤回来了,这是摸清了防守方的布防;炮兵阵地正在调整角度,炮口都对准山腰那片密林了,明摆着是要火力掩护步兵冲锋呢。” 天道仙子在一旁抱臂而立,素白的袖口随着微风轻轻摆动,目光在沙盘上扫了片刻,忽然轻蹙眉头,素白的手指点了点沙盘左下角的迫击炮阵地——那里的绿点才刚有移动的迹象,“这个校官倒是糊涂,刚开始进攻时就该用迫击炮压制。那玩意儿轻便灵活,拆开了能扛在肩上跑,炮弹抛物线高,专打山沟里的隐蔽工事,打山地再合适不过,偏要等到这会儿才想起,白白浪费了抢占先机的好时候。” 她话音刚落,演武场方向便传来一阵密集的炮声,“咚咚咚”的,比先前的榴弹炮更急促、更清脆,像无数面小战鼓在同时擂动,震得空气都嗡嗡发颤。显然是迫击炮开始齐射了,一颗颗炮弹拖着白色的尾迹划过天空,落在山腰的密林里,炸开一团团烟尘。硝烟在山坳里翻滚,像条灰色的巨龙,把原本青灰色的岩石都熏黑了一块,连远处的空气里都飘来淡淡的火药味。 孙悟空看得心潮澎湃,尾巴在身后兴奋地甩来甩去,差点扫到旁边的猪八戒。他忍不住又凑到天道仙子跟前,火眼金睛里闪着求知的光:“仙子,要是换了你指挥,会咋部署这进攻?” 天道仙子微微一笑,眼角的细纹里都带着智慧的光,她伸出手指,在沙盘上圈出一片区域,“按常理,得到侦察兵的消息后,多数人会兵分三路——精锐部队正面硬撼对方主力,另外两路分别攻打左右翼,想让对方顾此失彼。这法子是常用,可缺点也明显,攻击面拉得太广,兵力就散了,对方要是集中力量打你一路,很容易被逐个击破。” “那您会咋弄?”孙悟空追问,眼睛眨都不眨,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错过一个字。 “我会兵分四路。”天道仙子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像藏在鞘里的利剑忽然露出锋芒,“三路还按刚才说的来,精锐打主力,两路攻侧翼,把对方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关键是第四路,作为战术支援,挑一百个最擅长攀爬的士兵,带着轻便的炸药和短枪,藏在那片最茂密的密林里。”她指尖点了点沙盘上一处标着“密林”的区域,那里的绿色光点密密麻麻,“等对方分兵去应对前三路,侧翼空虚的时候,这第四路突然从密林里钻出来,直插对方指挥中枢,保管能打他个措手不及。” 孙悟空听得连连点头,摸着下巴喃喃道:“有点意思,这法子够阴够狠!回头俺也试试,把小猴们分成四队,一队咋咋呼呼往前冲当幌子,另外三队藏在树上、石头后,等敌人注意力被引开了,就从背后偷袭……” 天道仙子转头对云归尘道:“这校官实战经验还是差了点,事后多敲打敲打他。战场上千变万化,乱是正常的,可指挥官的脑子不能乱,一丝迟疑、一个错判,都可能让手下的士兵白白送命,满盘皆输。” “明白仙子!”云归尘“啪”地立正行礼,铠甲上的铜片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声音铿锵如金石,腰杆挺得像根标枪,“属下回头就带他复盘,让他好好琢磨琢磨今儿个的指挥失误。” 天道仙子点了点头,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演武场。素白的袍角在人群中一闪一闪,像朵移动的白云,渐渐消失在远处的回廊尽头,空气中却留下一路淡淡的兰花香,那香气清冽悠长,闻着让人神清气爽。 场上只留下众神围着全息沙盘,看得目不转睛,连眼睛酸了都舍不得眨一下。尾火虎性子最急,指着沙盘上一处突然冒出的红烟,那红烟像朵盛开的红菊,在绿色的山地上格外显眼,他忍不住惊呼道:“快看!防守方的左翼被突破了!红烟都冒起来了,少说也有十几个绿点变成红点了!” 娄金狗紧跟着嚷嚷,声音比刚才的炮声还响,震得旁边的仙娥都皱了皱眉:“不对,是诱敌深入!你看那红点周围,绿点都悄悄围过来了,像个口袋似的,就等他们往里钻呢!这防守方的指挥官倒是个老狐狸!” 奎木狼则眯着眼,死死盯着沙盘上炮兵阵地的轨迹,那些代表炮弹的黄色短线正朝着进攻方的后方延伸,他嘴里念念有词:“这角度,这射程,怕是要炸掉进攻方的弹药库……啧啧,准头真不错,差一点都打不准那个隐蔽的山洞!” 演武场内,炮声、枪声、喊杀声交织成一片,炮声如雷,枪声似雨,喊杀声震耳欲聋,像一首雄浑激昂的战歌,在山谷间回荡不休;演武场外,众仙的惊叹声、议论声此起彼伏,有的为进攻方叫好,有的为防守方捏汗,与场内的声响遥相呼应,热闹非凡。夕阳渐渐沉入西山,把半边天空都染成了金红色,余晖洒在全息沙盘上,给那些代表山川、工事的光影染上一层温暖的金边,连那些闪烁的红绿光点都仿佛镀上了一层金沙,显得格外生动。而这场牵动着天庭众神目光的军演,才刚刚拉开序幕,后面的厮杀,后面的智谋较量,还长得很呢。 赋词一首: 《临江仙·天庭军演》 演武场中尘未散,旌旗摇动天风。沙盘全息映千峰,攻防分壁垒,红绿辨兵戎。 炮震云端惊玉阙,仙娥掩耳腮红。悟空心痒技难穷,归尘严号令,胜负待交锋。 喜欢大圣再闹天宫请大家收藏:()大圣再闹天宫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19章 拉锯四日终决胜,玫瑰暗表意难平 话说那场牵动天庭众神目光的军演,竟一口气持续了四五天。 这四日间,演武场里的厮杀就没断过,第一分营与第五分营展开了旷日持久的拉锯战,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直看得众仙眼花缭乱,连瑶池的莲花开了又谢,都无暇顾及。时而见第五分营的装甲车轰鸣着碾过山道,履带卷起的碎石烟尘呛得人睁不开眼,车身上的伪装网被树枝刮得七零八落,露出底下锃亮的铁甲,却依旧如钢铁巨兽般往前冲,碾过的草叶汁溅在履带上,晕开点点绿痕;时而见第一分营的步兵如狸猫般窜出掩体,草绿色的军装与山石间的青苔融为一体,举枪便射时枪托抵着肩窝,后坐力震得肩头微微发麻,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枪管喷出的火舌在阳光下划出细小的弧线;更多时候,是双方的火炮齐射,“轰隆隆”的巨响震得演武场周围的云彩都发颤,连南天门的铜铃都跟着叮当乱响,炮弹落点处炸开一团团火光,红烟此起彼伏,像极了烧红的炭火,裹着碎石子腾空而起——往往一轮齐射下来,沙盘上的红绿光点就得少去一片,看得人心惊肉跳,连太白金星的拂尘都忘了摆动,任由尘絮落在肩头。 这日午后,日头爬到了头顶,晒得演武场的青石地面发烫,赤脚踩上去能烫得人直跳脚。孙悟空蹲在全息沙盘旁的白玉栏杆上,栏杆被晒得温热,他却浑然不觉,尾巴尖卷着栏杆雕花的蟠螭纹打了个结,手里抛着个刚从蟠桃园摘的蜜桃,那桃子红扑扑的,绒毛上还沾着点露水,被阳光一照亮晶晶的,果肉的甜香混着演武场的硝烟味,倒也奇异地和谐。 他看着沙盘上红绿交错、你来我往的光点,笑得露出两排白牙,尾巴在身后不自觉地打着节拍,扫得栏杆“哒哒”作响。他扭头对身旁观战的九天玄女说:“师父,这可真刺激呀!比看俺花果山的猴兵操练带劲多了,打了四天还没分出胜负,够顽强!想当年俺老孙带兵,三天就能把对手打趴下,哪用得着这么磨磨蹭蹭!” 玄女听后点了点头,发髻上的金步摇轻轻晃动,穗子上的珍珠碰撞着,发出细碎的响声,眉头却微蹙着,指着全息沙盘角落的人数统计——那里的数字正一点点往下掉,像沙漏里漏下的沙,每跳一下都揪着人心,“这等战局看着热闹,实则有点堪忧。你瞧,双方各自兵力只剩一千出头了,再这么耗下去,怕是要两败俱伤,最后连站着的力气都没了,那可就没意思了。” 旁边的马元帅理了理自己玄袍上的褶皱,那袍子是用上好的云锦织的,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上面绣着的奔腾骏马栩栩如生,连马鬃的纹路都清晰可见,马蹄扬起的姿态仿佛下一秒就要踏出布料。他往前凑了凑,袍角扫过地面的尘土,带起一小团灰雾,道:“娘娘,以末将看,第一分营应该会赢。你看他们的布防,把每个山洞、每个山头、甚至每块大石头后面都布置了火力,机枪、步枪、手榴弹,跟铁桶似的,密不透风。第五分营想啃下来,怕是得掉层皮,说不定连骨头渣都剩不下。” 说着,他指尖点了点沙盘上几处闪烁的绿点,那些绿点藏在虚拟的岩石阴影里,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这些都是隐藏的机枪阵地,枪管都擦得锃亮,就专等敌人送上门来,一扣扳机就是一片红烟。” 高台上的云归尘闻言,朗声笑道,声音在演武场里回荡,撞在远处的石壁上又弹回来,带着点回音:“马王爷说的是。不过第五分营的参谋也挺细心,每次进攻前都派侦察兵摸清楚火力点,那些侦察兵跟泥鳅似的滑,贴着地皮就能钻过去,用炸药包或者迫击炮端掉几个,才敢往前冲,不然早就成了活靶子,红烟能把这演武场都给熏红了。” 马元帅听后笑了笑,拱手道:“过奖过奖,只是末将身经百战,从封神那会儿就见惯了阵仗,看的战局多了,这点眼力还是有的。想当年牧野之战,比这热闹百倍的场面都见过,这点小打小闹,还看不透吗?”他说着,摸了摸下巴上的短须,胡须修剪得整整齐齐,眼神里带着几分自豪,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白衣仙子一直静静看着战局,素白的裙摆在微风中轻轻摆动,裙角的银丝暗纹在阳光下流淌,像碎掉的月光。这时她伸出纤指,指尖涂着淡淡的豆蔻膏,泛着健康的粉色,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轻轻点了一下全息沙盘上的一处山头,那处立刻放大数倍,连山路上的碎石是尖是圆、有没有青苔都看得分明。她对玄女说:“娘娘您看,这处山头地势奇特,左临深涧,涧底云雾缭绕,看不清深浅,右靠悬崖,崖壁上长着几丛歪脖子松树,第一分营肯定会把这儿当要塞。您瞧这山道,前窄后宽,最窄的地方只能容一个人侧身通过,肩膀都得贴着岩壁,是进山的唯一要道,却只能容纳一队人马排队通过,简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玄女凑近细看,鼻尖几乎碰到沙盘的光膜,能闻到光膜散发的淡淡灵力气息,点头道:“确实是个险要之地。第五分营若想攻进去,这儿怕是要付出不小的代价,光是挤在山道里挨枪子,就得损失不少人,红烟怕是能把这山道给堵严实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周围的二十八星宿也没闲着,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热闹得像集市。奎木狼不知何时折了支含苞待放的红梅,花瓣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阳光照在露珠上,折射出七彩的光。 他悄悄走到心月狐身后,动作轻得像片羽毛,把梅花插在她的发髻上,那梅花的艳色衬得她肌肤胜雪,连耳后的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泛着淡淡的粉色。心月狐开心地晃了晃身后的九条狐尾,尾巴上的白毛在阳光下像雪一样亮,蓬松得像团棉花,尾巴尖扫过奎木狼的胳膊,带来一阵轻痒,她娇声道:“奎木狼,谢谢你了,这梅花真香,是瑶池边摘的吧?那儿的梅花开得最艳了。” 奎木狼笑着捋了捋胡须,胡须上沾着点梅花的香气,清冽又提神:“观看军演这么热闹的事,怎么能没有美人相伴?不然多没意思。这梅花是今早刚开的,带着露水掐的,想着你肯定喜欢这鲜活劲儿。” 角木蛟在一旁看得眼热,爪子不自觉地搓着衣角,把布料都搓起了毛边,道:“狼哥,你可真潇洒,还有美人陪着。俺啥时候能有个对象,也这般逍遥就好了,省得天天跟你们这群大老爷们混在一起,喝酒都没滋味。” “急什么,缘分到了自然就有了。”奎木狼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正好能让他感受到善意,目光又落回心月狐身上,带着几分温柔,像春风拂过湖面。 “行了行了,奎木狼,你是来看美人的还是来看军演的?”孙悟空在一旁嚷嚷,手里的蜜桃抛得更高了,差点砸到旁边的仙童,那仙童吓得一缩脖子,手里的桂花糕都掉在了地上,“再分心,精彩的都错过了!等会儿输了赢了都不知道,到时候拍大腿都来不及!” 众人闻言,目光重新聚焦在沙盘上,连说笑的声音都小了许多,像被风吹过的火苗。白衣仙子突然指着沙盘上一条蜿蜒的溪水,溪水在虚拟的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水面上还飘着几片落叶,对玄女说:“娘娘您看,第五分营想攻占那个险要的山头,必须经过这条溪水。但第一分营早在溪水两岸的灌木丛里布下了埋伏,您瞧这些绿点,都藏在石头后面呢,枪口正对着水面,保险都打开了,就等有人踩进水里。这一步走得非常妙,等于彻底堵死了第五分营的进攻路线,过也不是,不过也不是,进退两难。” 玄女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溪水旁有几处绿点若隐若现,像趴在草丛里的青蛙,只露出两只眼睛,点头道:“仙子说的是。这第五分营想进攻,要么冒着枪林弹雨硬冲山头,被上面的火力压着打,跟靶子似的;要么就得过这条溪水遭埋伏,被两边的人包饺子,连骨头都得被嚼碎了。左右都是难。不过我就喜欢这等斗智斗勇的战术,比一味蛮干有意思多了,看着才叫过瘾,跟看话本似的,一波三折。” 孙悟空却撇撇嘴,把蜜桃往嘴里塞了一大口,汁水顺着嘴角往下流,他用袖子胡乱擦了擦,含糊道:“什么战术不战术的?俺老孙觉得,能打赢就是好战术。管他是冲还是绕,只要能把对方打趴下,就是能耐!当年俺大闹天宫,哪管什么章法,一棒子抡过去就是了,管他什么天兵天将,照样给俺趴下!” 云归尘在高台上听了,朗声附和,声音里带着笑意,像山涧清泉叮咚作响:“孙大圣这话非常对。战场上拼的就是输赢,哪怕过程再曲折,现实情况再糟,只要最后赢了,就是本事,就是硬道理。管他用什么招,赢了的才是好汉。” 正说着,一旁的关帝爷忽然抚着长髯,那胡须乌黑发亮,油光水滑,打理得一丝不苟,根根分明,沉声道:“别分心了,又有大动作了。你们看,第五分营要举行大规模总攻了!”他的丹凤眼微微眯起,透着股洞察世事的锐利。 话音刚落,演武场上空便升起三颗绿色信号弹,拖着长长的尾巴划破天空,像三颗流星,在空中炸开朵朵绿花,像三把撑开的绿伞,又像三片巨大的荷叶,久久不散,连天边的流云都被染成了淡绿色。紧接着,“咚咚咚”的炮声如擂鼓般响起,比先前任何一次都要密集,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地面都跟着轻轻发颤,站不稳的仙童得扶着旁边的大人才能站稳。 白衣仙子盯着沙盘,目光专注,睫毛像两把小扇子,轻轻颤动着,缓缓道:“第五分营的参谋学聪明了。你看,他们让戊土坦克打头阵,那坦克的装甲厚得很,寻常子弹根本打不透,跟铁壳子似的,正好为步兵开道;步兵跟在坦克后面十丈处,保持着安全距离,手里端着枪,手指扣在扳机上,眼睛盯着四周,像受惊的兔子,正好清理残余的敌兵,配合得倒是默契,比前几天强多了,总算不是一窝蜂往前冲了。” 温元帅和赵元帅几乎同时往前凑,两人身上的白色道袍瞬间被挤得皱巴巴的,像揉过的纸团,上面绣的八卦图案都被挤得变了形。赵公明被挤得哎哟一声,胳膊肘撞到了沙盘的支架,那支架是用紫檀木做的,硬得很,他却顾不上揉,指着沙盘道:“哎哟,已经攻入山道了!坦克都开进去了,履带把山道的石头都碾碎了,碎石子飞得到处都是,看着都疼!”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温元帅推开他一点,急道:“别挤了,让我也看看!这山道这么窄,坦克进去了怕是不好转身,万一被堵在里面可就麻烦了,想退都退不出来,那可就成了活靶子,等着挨炸吧!” 玄女指着那处险要的山道,对白衣仙子道:“仙子果然说的没错,第五分营这是铁了心要全力拿下这个山道,连看家的坦克都派出来了,是打算孤注一掷了,这是把家底都亮出来了。” 白衣仙子笑了笑,眼尾的弧度像月牙,带着几分了然,指尖划过人数统计表,那上面的数字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像被戳破的气球漏气似的:“可他们的人数掉得也很快。你瞧,这一会儿的功夫,就少了一百多,红烟冒得跟火烧云似的,山道两边的石头都被染红了,看着跟血流成河似的,虽然是假的,也够吓人的。” 毕月乌指着全息沙盘,眼睛瞪得溜圆,像两颗黑葡萄,声音里带着兴奋,都快破音了:“快看!第一分营在山道尽头部署了重火力,机关枪‘突突突’地响,跟炒豆子似的,迫击炮也开始轰炸了,炮弹跟下雨似的往下落,想把他们压下去,不让他们往前挪一步,连只苍蝇都别想飞过去!” 众神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连大气都不敢喘,有的紧紧攥着拳头,指节都捏白了;有的屏住呼吸盯着沙盘,胸口起伏都慢了半拍;连嫦娥怀里的玉兔都竖起了耳朵,红眼睛瞪得圆圆的,似乎也在关注战局。 孙悟空攥紧了拳头,指节捏得发白,骨节“咔咔”作响:“看来第五分营是铁了心要迎着火力猛攻了!这股狠劲,倒有几分像俺老孙当年大闹天宫时的架势,有种!” 众人紧盯着沙盘上的红点,只见那些红点顶着绿点射出的红线,像顶着狂风暴雨,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前挪,每挪一步都要倒下几个,红烟在山道里弥漫开来,像条红色的带子。 女土蝠突然大喊,声音尖得像划破了空气,能把人的耳膜刺破:“快看!彻底打进山道了!他们已经占领了半山腰的一个小山头,正准备朝第一分营的指挥部赶呢!绿点被消灭了一片,跟割麦子似的!” 云归尘在高台上看得眉开眼笑,忍不住抚掌道:“好!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个校官的脑袋总算是转过来圈了,知道抓时机了,趁着对方火力空档往前冲,这步走得漂亮,跟当年我带兵打仗时的法子差不多!” 玄女却指着剩余人数,语气凝重,金步摇的响声都带着几分紧张,像敲在人心上:“可他们现在只剩七百八十二人了,防守方还有九百一十二人,兵力上还是吃亏不少,想拿下指挥部怕是没那么容易,差着两百多人呢,够喝一壶的。” 白衣仙子摇头道:“娘娘,战场上主打一个变化多端,你永远不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咱们不能单论人数,就判断输赢。有时候,一股气、一个好时机,比多几百人还管用,这股冲劲要是泄了,再多的人也没用,跟没头的苍蝇似的。” 玄女听后若有所思,点了点头,鬓角的碎发被风吹到脸颊,有点痒,她却没工夫拂去:“仙子说的很对,是我太拘泥于数字了,忘了打仗最要紧的是气势,气可鼓不可泄,一泄就完了。” 话音刚落,全息沙盘上突然亮起一片刺眼的红光,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人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显示第五分营准备集中所有炮火作为掩护,发动最后一次总攻。 几乎在同时,演武场里传来震耳欲聋的炮火声,密集得像瓢泼大雨,“咚咚咚”的响声连成一片,像无数面鼓同时被敲响,第一分营的防御工事瞬间被炸开好几处缺口,绿点成片地变成红点,像被踩碎的萤火虫,密密麻麻的,看得人心里发紧。 第一分营的指挥官见状,从指挥部里冲出来,他的军装袖子被弹片划破了一道口子,露出里面渗着点红印的皮肤,脸上沾着烟灰,黑乎乎的,只有牙齿是白的。他高举着指挥刀,刀身被硝烟熏得有点发黑,想喊士兵继续战斗,声音嘶哑得像破锣,刮得人耳朵疼:“兄弟们,顶住!千万别让他们过来!咱们身后就是指挥部,退无可退了!”却被第五分营隐藏在岩石后的狙击手锁定——沙盘上一道极细的红线闪过,快得像闪电,根本看不清轨迹,那指挥官身上立刻冒出红烟,像开了朵红菊花,层层叠叠的,代表被“击毙”。 云归尘见状,立刻吹响了哨子,那哨子是用南海的海螺壳做的,声音尖锐响亮,仿佛能穿透三十三重天,传遍整个演武场的每个角落,连远处打瞌睡的土地公都被惊醒了,打了个激灵,揉揉眼睛不知道发生了啥。 第一分营的校官看着自己身上冒出来的红烟,气得跺了跺脚,脚下的石头都被踩得咯吱响,像是要裂开似的。 他不服气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灰尘里还混着点草屑和碎石子,拍得满身冒烟,嘴里还嘟囔着:“算他们狠!就差一步……就差一步就能守住了!这要是在真战场上,俺跟他们拼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很快,天道执法军团第一野战部队的第一分营和第五分营士兵开始集合。 他们踩着演武场被炮火震松的碎石,脚步声杂沓却透着整齐的韵律。个个灰头土脸的,有的铠甲上还留着被“炮弹”蹭出的白痕,像一道道狰狞的伤疤;有的军衣被“树枝”划破了好几道口子,露出里面打了补丁的里子;脸上更是分不清是硝烟还是泥土,只一双眼睛亮得惊人。可即便如此,他们依旧挺直了腰杆,脊梁骨硬得像演武场边那些历经风雨的青松,透着股军人特有的硬朗,还有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儿,连额角渗着的汗珠都像是勋章,顺着脸颊滑进衣领,洇出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在临时指挥所处理军务的天道仙子听到卫兵连珠炮似的汇报,也急忙快步赶来。 她素白的袍角被穿堂风灌得猎猎作响,像振翅欲飞的白鸽翅膀,发髻上的玉簪松了半分,几缕青丝垂在颊边,沾着点赶路时扬起的微尘,显然是走得急了——平日里她最是讲究仪态,此刻却顾不上拂去鬓角的乱发,眼里还带着未褪尽的专注,显然是刚从一堆军务卷宗里抽出身来。 云归尘大步走到队伍前,玄色的军靴踏在地上发出沉稳的声响。 他目光如炬,缓缓扫过每个士兵,从第一分营垂着头却依旧紧绷的肩膀,到第五分营按捺不住兴奋却强装肃立的脸庞,朗声道:“此次军演,第五分营凭借顽强的意志和灵活的战术,于山道攻坚战中成功突破防线,精准击毙对方指挥官,经裁判组核验,获胜!” 话音刚落,第五分营的士兵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那声音差点掀翻演武场的天顶。有的互相击掌,手掌拍得通红,连带着胳膊都震得发麻,却还嫌不够响亮;有的举起枪托朝天挥舞,枪托上的漆早就被山石磨掉了一块,露出底下暗沉的木色,此刻却像举着天大的荣耀;更有几个年轻的士兵激动得跳了起来,忘了膝盖上被“碎石”磕出的淤青,落地时疼得龇牙咧嘴,脸上却依旧笑得满脸通红,像熟透的苹果,连眼角的皱纹里都塞着笑意。 白衣仙子见军演尘埃落定,脸上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意,像春风拂过湖面漾起的涟漪。她抬手拍了拍孙悟空的胳膊,他胳膊上还沾着点蜜桃的汁水,黏糊糊的,沾了些细毛,“走吧,军演结束了,咱们该回花果山了。你那些小猴孙怕是早就等急了,指不定正扒着水帘洞的石头盼你回去呢。” 孙悟空点点头,把最后一口蜜桃核扔进嘴里咯吱咯吱嚼着,桃核的碎渣混着清甜的果肉香在舌尖散开。 他正准备转身,云归尘却快步走了过来,玄色的常服下摆还沾着点演武场的黄泥土,鞋边甚至挂着片干枯的草叶,显然是刚从指挥岗位上下来,连整理衣袍的功夫都没有。他扬声喊道:“白衣仙子,等一会儿。” 只见他从宽大的袖子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支红玫瑰,那花瓣层层叠叠的,像小姑娘缀满蕾丝的裙摆,最外层的花瓣边缘泛着点淡淡的粉白,往里却红得愈发浓烈,像淬了晚霞的颜色。 花瓣上还沾着几颗晶莹的晨露,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显然是清晨就摘好藏着的——连花茎上的小刺都被细心地拔掉了,只留着光滑的绿杆,还系着根细细的银线,衬得那抹红愈发娇艳。 他将玫瑰往前递了递,指尖微微发颤,脸上带着几分不好意思,耳根子红得像被晚霞染过,声音都比平日里低了些:“这个……送给你,算是……算是庆祝军演结束,也谢你这几日指点战术。” 白衣仙子愣了一下,长睫像受惊的蝶翼般颤了颤。她脸颊瞬间飞起红霞,从颧骨一直蔓延到耳根,像上好的胭脂被晕开了色,连脖子都泛着淡淡的粉。 她伸出纤纤玉指去接玫瑰,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云归尘的手指,那触感温温的,像被火星烫了似的,她猛地缩了一下,接过玫瑰时,声音细若蚊蚋,几乎要被风吹散:“算你有心,谢谢了。”玫瑰的香气顺着鼻息钻进来,清新里带着点甜,像刚酿好的花蜜,缠在舌尖似的。 孙悟空在一旁看得嘿嘿直笑,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尾巴在身后欢快地打着旋,差点扫倒旁边的兵器架。 等两人转身离开演武场,他几步凑到白衣仙子身边,肩膀故意撞了撞她的胳膊,挤眉弄眼道:“师姐,我看那云将军对你好像有意思啊!不然咋偷偷给你送玫瑰?这玫瑰可不是随便送的,俺老孙在凡间见过,那些小夥子追姑娘时,手里都捧着这玩意儿,都是情郎送给心上人的!” 白衣仙子一听这话,脸“腾”地一下更红了,像熟透的樱桃,连耳后的绒毛都透着粉色。她连忙咳嗽一声,想掩饰脸上的热意,抬手作势要打,语气却没什么力道:“再乱说,小心我揍你!到时候让你尝尝我的厉害,把你那毛都给薅下来几根!” 孙悟空挠着后脑勺,笑得更欢了,蹦蹦跳跳地躲开,脚丫子踏在青石板上发出“噔噔”的响:“好好好,俺不说了还不行吗?不过师姐,你脸咋这么红呢?是不是被俺说中了?”他说着,还故意凑近了些,鼻子嗅了嗅,“哟,这玫瑰香跟你身上的兰花香混在一起,还挺好闻呢!” 白衣仙子嗔了他一眼,眼波流转间带着点羞恼,抱着玫瑰快步往前走,那玫瑰的花瓣在她怀里轻轻颤动,像是也在害羞。 两人出了南天门,门旁的天兵见了,都识趣地低下头忍着笑。他们架起祥云,那祥云被夕阳染成了金红色,像铺了层闪着光的金纱,边缘还镶着圈淡淡的紫。阳光透过云层洒在他们身上,暖洋洋的,像裹了层棉被。 而天道执法军团第一野战部队第一分营与第五分营的这场演习,也在此落下了帷幕。演武场上,尚未散尽的硝烟还在低空打着旋,混着青草被烧焦的味道;那些被炮弹炸出的浅坑还留在地上,像大地的酒窝;远处,马元帅正拉着奎木狼讨论战术,声音断断续续飘过来;心月狐头上的红梅还在散发着香气,角木蛟在一旁唉声叹气盼着缘分……这一切,都随着晚风慢慢沉淀,只留下众神意犹未尽的议论声,像投入湖面的石子,一圈圈荡开,久久回荡在天庭的上空。 赋词一首: 《临江仙·军演终场》 四日拉锯烽未歇,沙盘红翠绿交加。枪林弹雨裹尘沙,铁甲碾山道,炮火震云霞。 决胜终分输与赢,玫瑰悄递脸飞霞。归途笑闹逐烟霞,余音萦玉阙,风里落梅花。 喜欢大圣再闹天宫请大家收藏:()大圣再闹天宫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20章 天门重建成烽兆,一纸撕毁起战云 话说自那场牵动天庭众仙目光的军演落幕,转眼间便过了半月。这半月里,天庭上下最受关注的,莫过于北天门的重建工程。想当初,北天门遭九天女魔及其手下以妖法肆虐,宫阙楼阁尽成焦土,断壁残垣间还残留着妖火灼烧的黑气,丝丝缕缕缠绕在碎石瓦砾间,带着股呛人的硫磺味,看得人心惊肉跳。如今,重建计划终告完工,那些被烧毁的宫阙再次巍然矗立在众人面前,飞檐翘角如初,只是檐角的瑞兽雕像上多了层玄铁镀层,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连瑞兽的獠牙都打磨得愈发锋利,较之从前更添了几分坚不可摧的威严。 走近细看,每一座宫阙的梁柱都裹着玄铁铸就的骨架,那玄铁泛着暗青色的光泽,据说是从昆仑山下深埋万年的铁矿中提炼而成,坚硬如金刚石。钢筋如蛛网般在墙体深处交错盘结,粗如儿臂的钢筋上还刻着防滑的螺纹,再灌以混合了天庭灵砂的混凝土——那灵砂是从瑶池底的金沙中筛出的精华,每一粒都闪着细碎的金光,与混凝土混合后,用指尖敲上去,发出“铮铮”的脆响,回音在殿宇间荡开,久久不散,真真是做到了铜墙铁壁。连宫门的门轴都换了万年玄铁打造,推开时带着沉闷的“轧轧”声,每一声都像是从远古传来,震得门楣上的铜铃微微发颤,透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墙面上还刻着新的防御符文,是太上老君亲自主笔的“九天镇魔符”,金光流转如活物,顺着符文的脉络游走,与钢筋铁骨相得益彰,符文边缘偶尔有细碎的电火花噼啪作响,落在地上能烧出个小黑点,显然威力更胜往昔,任是何种妖法邪术,怕是也难再伤其分毫。 这一日,负责监工的工程兵脚步匆匆,军靴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急促的“噔噔”声,鞋钉与石板碰撞的火星溅起半寸高,一路小跑着赶往临时指挥所。此时的指挥所内,天道仙子正端坐案前,案上摊着铺开的战术地图,羊皮纸边缘被手指摩挲得发毛,边角卷起了小卷,上面用朱砂标着密密麻麻的记号。云归尘将军及一众参谋、校官围在四周,眉头微蹙,正低声讨论着下一步的布防策略,有人用手指在地图上划出弧线,有人拿着毛笔在旁边的宣纸上演算,笔尖划过纸面发出“沙沙”声。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地图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与军人们身上特有的硝烟味,混杂着些许灵砂的清苦气息,还有人泡的浓茶味在其中萦绕。 工程兵在门外候了片刻,得到把守卫兵的允许后,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脚跟一并,“啪”地立正行礼,军靴后跟碰撞的脆响在安静的屋内格外清晰,朗声道:“报告!” 天道仙子抬眸,目光锐利如昔,却因这半月的操劳添了几分倦色,眼下有淡淡的青影,见是工程兵,眼神稍缓,带着几分温和:“何事?” 工程兵腰杆挺得笔直,脸上因奔跑泛着红晕,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滑,滴在军装上洇出小湿点,语气难掩兴奋:“报告仙子,北天门重建计划正式完工!所有宫阙均按照原比例建设完成,防御强度较从前提升三成,符文阵眼已调试完毕,注入灵力即可启动!小的已经带人试过了,用万年玄铁剑劈砍城墙,只留下道白痕!” 天道仙子闻言,嘴角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意,那笑意如春风拂过冰封的湖面,瞬间漾开涟漪,连眼角的细纹都柔和了几分:“很好!你们辛苦了,值得鼓励。”她顿了顿,看向云归尘,声音清亮:“传令下去,让工程兵部队回宇宙深处的天道执法军团总部后,休整七日,军械库的灵酒给他们分两坛,是上次蟠桃宴剩下的‘玉液琼浆’,算朕的赏赐。” “谢仙子!”工程兵脸上绽开灿烂的笑容,眼角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再次行礼后,脚步轻快地离开了临时指挥所,那轻快的步伐里,满是完成任务的轻松与喜悦,连带着腰间的佩剑都跟着叮当作响,与军靴的“踏踏”声凑成了欢快的调子。 天道仙子收回目光,对众人道:“行了,北天门的事了了,咱们也该走了。云归尘,你去通知那些与天兵一同巡逻的执法士兵,让他们集合,清点装备,检查枪械的保养情况,子弹是否上膛,准备返程。” “明白仙子!”云归尘沉声应道,转身时铠甲摩擦发出“铿锵”一声,金属碰撞的回音在屋内转了个圈,快步离去。 天道仙子整理了一下素白的袍角,指尖拂过袍角绣着的星纹,那星纹是用银线绣成的,在光下闪着微光,也起身离开了临时指挥所,径直朝凌霄殿赶去。刚到凌霄殿外,把守的天兵便上前行礼,铠甲碰撞声里带着几分歉意:“仙子恕罪,陛下不在殿内。” 天道仙子微微蹙眉,袍袖下的手指轻轻蜷起,捏得掌心发白:“那玉帝现在在哪?” 天兵回道:“回仙子,陛下此刻正在御花园里赏花,说是新到了一批西域的异种牡丹,紫的像茄皮,紫中带黑,红的似燃火,红得发艳,还有粉白相间的,正看得入神呢,刚才还让小的去取放大镜看花瓣上的纹路呢。”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天道仙子点了点头,转身朝御花园方向走去。御花园内繁花似锦,牡丹、芍药、月季开得正盛,香气袭人得有些发腻,浓得化不开,彩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翅尖扫过花瓣时带起细碎的粉,落在地上像铺了层胭脂。玉帝正坐在凉亭里,面前摆着一套汝窑青瓷茶具,莹润如玉,茶杯上的冰裂纹路清晰可见,手里端着茶杯,杯沿沾着些许茶沫,慢悠悠地品着茶,目光落在不远处一朵碗口大的墨牡丹上。见天道仙子来了,他笑着抬手示意:“仙子好啊,快来尝尝这碧螺春,刚沏好的,是今年洞庭山的新茶,嫩芽上还带着露气呢,用无根水泡的,滋味鲜爽得很。”说着,亲自拿起茶壶,壶嘴倾斜时划出一道细流,茶汤碧绿清澈,像流动的翡翠,给旁边的空杯倒了一杯,还冒着袅袅热气,氤氲了他半张脸,把他眼角的笑纹都模糊了。 天道仙子走到凉亭内,在石凳上坐下,石凳微凉的触感透过衣料传来,带着玉石的凉意,她端起茶杯浅饮一口,茶香在舌尖弥漫开来,带着清冽的回甘,像山涧清泉流过味蕾,她才缓缓开口:“北天门已经彻底完工,防御系统一切正常,符文阵眼的灵力流转比预期更顺畅,刚才试启动时,金光冲天三尺高。” 玉帝放下茶杯,杯底与石桌碰撞发出“叮”的一声脆响,在安静的花园里格外清晰,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辛苦仙子了,多谢多谢。若是没有仙子从中调度,协调各路仙匠,朕还真不知道这重建工程要拖到何时呢。” 天道仙子不接话茬,指尖在杯沿轻轻划着圈,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划过杯沿发出细微的“沙沙”声,语气凝重了几分:“距离进攻花果山,还有多少个日子?” 玉帝闻言,脸上的笑意淡了些,伸出手指掐算着,指节在阳光下泛着白,指尖点着石桌:“回仙子,还有十五天。掐着算呢,正好是月圆之夜,据说那时花果山的猴子们睡得最沉。” “很好。”天道仙子放下茶杯,杯底与石桌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是敲在众人心上,“从今天开始,撕毁与花果山所有合作的合同,包括互帮互助合同、天庭仿制花果山枪械合同,以及各项物资交换协议,全部作废。同时,集合所有天兵天将,整军备战,粮草、军械、符箓,三日之内必须清点完毕,军械库的‘轰天雷’要备好,符咒要请龙虎山的道长们加持,准备进攻花果山。” 玉帝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像藏在云后的闪电,快得让人抓不住,连忙应道:“明白,朕这就去办。这就吩咐下去,让礼部把那些合同找出来,当众烧了,也让花果山那边知道咱们的决心。”他眼珠一转,忽然话锋一转,带着几分试探地问道:“仙子,朕瞧着,你和那孙悟空的关系,似乎不一般呀?” 天道仙子闻言,耳根子微微红了一下,快得像掠过湖面的飞鸟,只留下圈淡淡的涟漪,随即脸色一沉,厉声呵斥道:“放肆!本尊的想法,也是你能窥探的?”袍袖一挥,带起一阵风,吹得亭外的牡丹花瓣簌簌落下,飘了一地,像铺了层花毯。 玉帝连忙摆手,脸上堆起笑容,眼角的皱纹都挤了出来,像朵菊花:“当然不是,朕就是随口一问,仙子别当真,别当真。”但他的眼睛却像鹰隼般精准地捕捉到了天道仙子那转瞬即逝的耳红,心里愈发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暗自琢磨着:这层关系,说不定能做个突破口,到时候…… 天道仙子不再多言,将杯中剩余的茶水一饮而尽,茶水下咽时喉结滚动清晰可见,起身道:“本尊先离开了。你最好让九天玄女也参与讨论战术部署,她熟悉花果山的地形,知道哪处有暗河,哪处是悬崖,哪里的山洞能藏兵,确保这次战争能彻底逮住孙悟空,不留后患。”说完,转身便走,袍角带起一阵风,拂过亭外的牡丹花瓣,惊得几只彩蝶慌忙飞散,翅膀扇动的声音都带着慌乱。 “仙子慢走。”玉帝在身后说道,等天道仙子的身影走远了,连衣袂翻飞的影子都看不见了,才慢悠悠地吐出后半句,“不送。” 随后轻哼一声,脸上的笑容变成了冷笑,嘴角撇起个不屑的弧度,心里暗自思忖:“这天道仙子打得好算盘,想借战争之名修改天道规则?朕第一个不答应!这场棋局,休想按你的路子走,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想完,他烦躁地踢飞了脚底下一块不起眼的小石子,石子“嗖”地一声飞出去,带着破空声,砸在花丛里,惊起几只蜜蜂,嗡嗡地围着他转了两圈,像是在抗议,才不甘心地飞走了。 “来人!”玉帝扬声喊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震得旁边的柳枝都晃了晃。 一个天兵立刻从旁边的廊柱后跑了过来,脚步踏在草地上几乎没声音,像只猫,躬身行礼,腰弯得像张弓:“陛下何事?” 玉帝沉声道:“去把正在花果山的九天玄女给朕喊回来,就说朕有要事相商,让她即刻动身,不得耽搁。”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是!”天兵领命,转身跑步离开了御花园,军靴踩在草地上发出“噗噗”声,一路出了南天门,架起祥云,祥云边缘泛着淡淡的金光,像镶了圈金边,朝着花果山的方向疾速赶去,云尾拖出长长的弧线。 而在花果山这边,却是另一番热闹景象。九天玄女、东方七宿,还有猪八戒,正在花果山的演武场上训练着猴子们。今日训练的科目是射击,只见一只只猴子穿着打着补丁的衣服,针脚歪歪扭扭的,显然是猴儿们自己缝的,有的衣服太大,套在身上晃荡,有的太小,勒得肚子鼓鼓的。 它们手里握着连火铳步枪,有的猴儿个子太矮,得踮着脚才能把枪托抵在肩上,小脸憋得通红,别看有的站着歪三倒四的,像风吹就倒的稻草人,但端枪的姿势倒是有模有样,手指扣在扳机上时眼神还挺专注,亮晶晶的像藏着星星。 虽说这些步枪它们平日里摸得也算熟了,但准头还是差了些,时常把子弹打偏到靶子旁边的草丛里,惊起几只蚂蚱,蹦得老高,所以玄女特意加练这一项。一时间,演武场上枪声四起,“砰砰砰”的枪响此起彼伏,像放鞭炮,夹杂着猴子们兴奋的吱吱叫声,还有八戒偶尔的吆喝:“哎哎,老三,瞄准点!那靶子在东边,你打西边的树干嘛?想打果子吃啊?再走神,俺老猪把你的枪收了!” 九天玄女、白衣仙子和孙悟空则坐在演武场边的一棵大槐树下监督着。槐树的浓荫如盖,像把巨大的绿伞,正好挡住头顶的烈日,树影在地上晃动,像一群跳舞的鬼影。 孙悟空靠着树干,树皮蹭得他后背发痒,他时不时伸手挠两下,手里把玩着一根树枝,树枝被他捻得冒出汁液,顺着指缝往下滴,一个劲地嘟囔:“咱这演武场也太小了,才四平方公里,练个战术穿插都施展不开,啥时候能像天庭那四十平方公里的演武场那般大就好了。军演的时候去天庭瞅了一眼,那叫一个气派,跑上一天都跑不完。” 白衣仙子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草叶在嘴角轻轻晃动,毛茸茸的蹭得下巴有点痒,她瞥了孙悟空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那就扩建呗。你看,东边那片山岗地势开阔,正好可以开辟出来当新的演武场,再挖几条战壕,修几个碉堡,用石头砌就行,以后进行军演也方便。不像以前演练,还得我用神力变出幻境战场,上次有个小猴儿还以为是真的,吓得尿了裤子,回去被他妈追着打了三圈花果山。” 孙悟空皱了皱眉头,脸上的绒毛都竖了起来,像炸了毛的猫:“师姐说的倒是轻巧。那山里面树多林密,岔路又多,跟迷宫似的,到处都是荆棘丛,万一有哪个小猴崽子玩疯了走丢了,可咋整?上次就有个小猴钻林子找野果子,天黑了才哭着被山神送回来,眼睛都肿成桃子了,他妈抱着他哭了半宿,现在那小猴见了林子就躲。” 九天玄女听着他们的对话,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声像银铃般清脆,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脸上,在鼻翼两侧投下细碎的光斑,柔和了她平日里的英气:“你这猴子,想的倒是周全。不过为了猴子们能更好地训练,增强自保能力,就算麻烦点,也得这么做。回头我让山神帮忙在林子里做几个标记,挂些铃铛,红绳系在树上当路标,这样就不容易迷路了,铃铛一响,就知道往哪走。” 孙悟空摸了摸下巴,眼珠一转,看向玄女,尾巴尖在地上扫来扫去,卷起些尘土,像个小旋风:“对了,师父,你也给俺老孙演示一下,让俺瞧瞧您的准头怎么样。可别光练猴子,不练自己,到时候被小猴们比下去,可就丢脸了,俺老孙可会笑话你的。” 玄女无奈地摇摇头,被他缠得没法,只好应允:“好好好,我就献丑了。”说着,她站起身,走到演武场前面的靶场旁,那里摆着一张青石桌,上面放着几支备用的连火铳步枪,枪身被摩挲得发亮,能映出人影。她拿起一把,熟练地卸下空弹匣,动作快得只看到残影,金属碰撞发出“咔哒”声,又从腰间摸出新的弹匣装上,“咔哒”一声,清脆利落,看得旁边几只小猴儿发出崇拜的吱吱声,拍着小手叫好。 角木蛟在一旁看得清楚,忍不住扭过头赞道:“娘娘,您这手法挺熟练啊,比咱们军中的一些老兵都利落,那些老兵换弹匣还得低头瞅半天呢,您这闭着眼睛都能换好。” 尾火虎在旁边嘿嘿一笑,打趣道:“角木蛟,我咋感觉你这话像是在教训娘娘呢?小心娘娘罚你多站两个时辰的岗,让你盯着太阳看,把你那身毛都晒焦了。” 玄女白了他们一眼,没理会两人的调侃,抬手将步枪上膛,枪身稳稳地架在肩头,枪托抵住肩窝,右眼紧闭,左眼瞄准远处五十步外的草靶子,靶子是用稻草扎的,外面糊着麻布,中心用红漆画着个圆圈,被风吹得轻轻晃动,像个摇摆的小灯笼。 就在她手指即将扣动扳机的瞬间,一个天兵急匆匆地按落云头,脚刚沾地就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裤腿上还沾着云气化成的小水珠,跑到玄女身旁,躬身道:“娘娘,陛下让小的来请您回天庭一趟,说有要事相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玄女手起枪响,“砰”的一声脆响划破演武场的喧闹,子弹如一道黑色闪电,正中靶心那圈红漆,草靶子猛地晃了晃,红圈中央炸开个黑洞,细碎的稻草混着木屑簌簌落下,像淌出的血。她这才缓缓放下枪,枪身因后坐力还带着温热的震颤,虎口处留着淡淡的压痕,抬眼看向那气喘吁吁的天兵,眉峰微蹙:“什么事?陛下可有说是什么事?” 天兵摇了摇头,额上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滚,砸在胸前的铠甲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声音带着奔跑后的喘息:“陛下没有说明,只说让您立刻回去,越快越好,像是有急茬儿等着您定夺。” 玄女点点头,指尖在枪身上轻轻摩挲了两下,那桃木枪身被晒得温热,还带着小猴儿们留下的汗渍。她转身对孙悟空说:“悟空,我先回天庭一趟,最多半日便回。你替我看好这群星宿,别让他们偷懒耍滑,特别是猪八戒——”她特意加重了语气,目光扫过不远处正偷偷往嘴里塞野果的八戒,“他最会投机取巧了,上次还偷偷把训练用的铅弹换成石子儿,害得小猴儿们练了三天都没摸着准头。” 猪八戒在一旁听了,立刻把嘴里的野果咽下去,耳朵“唰”地竖了起来,像两面小旗子,嚷嚷道:“娘娘,您这真是冤枉人!俺老猪保证,绝对不偷懒,一定好好训练猴儿们!谁再乱说,俺老猪一钉耙拍晕他,让他尝尝九齿钉耙的厉害!”他说着还把钉耙往地上一顿,“哐当”一声,震得旁边几只小猴儿吓了一跳。 孙悟空挥了挥手,没好气地说:“呆子,少废话,赶快去盯着那些小猴!要是训练不好,小心俺老孙一棒子敲你脑袋,让你变回原形去猪圈里拱地!”他说着还晃了晃手里的金箍棒,棒身金光一闪,吓得八戒脖子一缩。 猪八戒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说,转身嘟囔着往猴群走去:“凶什么凶,不就是敲脑袋嘛,俺老猪挨过的打比你们吃过的米都多……当年在高老庄,丈母娘的擀面杖可比这厉害多了……”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些含混的嘟囔,却还是被顺风耳的孙悟空听了去,惹得他“嗤”地笑出了声。 玄女看着这热闹的场面,忍不住笑了笑,眼角的细纹里都盛着暖意。阳光穿过槐树叶的缝隙,落在她的发梢,泛着细碎的金色光芒,像撒了把碎金。她最后看了眼正在给小猴儿们示范瞄准姿势的八戒,又望了望远处嬉闹着捡子弹壳的东方七宿,才跟着天兵一起驾起祥云,朝天庭的方向飞去。祥云掠过花果山的瀑布,溅起的水珠落在云边,折射出七彩的光,像一串碎钻,随着云气飘动,渐渐消散在风里。 两人的祥云快得像离弦的箭,不多时便穿过南天门,落在天庭的白玉阶前。天兵将玄女领到御花园门口,躬身道:“小的先退下了。”声音里还带着些未散的紧张。 玉帝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目光却一直落在园外操练的天兵身上。等玄女走进凉亭,他才慢悠悠地开口:“玄女来了,你看外面。” 玄女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园外,只见远处的天兵天将正在集结,银色的铠甲在阳光下连成一片,晃得人睁不开眼,像铺了层流动的水银。一辆辆装甲车在地面上缓缓移动,履带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沉闷的“咯吱”声,像一头头钢铁巨兽在踱步,车身上的炮管闪着冷光。士兵们列队整齐,脚步声“咚咚”地撞在地上,震得亭外的牡丹花瓣都在微微发颤,正有条不紊地检查装备、清点人数,显然是准备离开北天门的防务岗位。她有些疑惑地问:“难道陛下是想感谢他们重建北天门的功劳?打算摆庆功宴?前些日子我听食神说,新酿的‘玉露酒’正好可以开坛了。” 玉帝摆了摆手,拿起茶壶给自己续了杯茶,碧绿的茶汤在杯中晃出涟漪,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仿佛在说件无关紧要的小事:“那倒不是什么正事。天道仙子刚才找过朕了,她说,要撕毁目前天庭与花果山的所有合同,像什么互帮互助合同、天庭仿制花果山枪械合同,还有灵果交换协议、防务共享条例,以及其他各项合作协议,全部撕毁,半点不留。” “什么?”玄女心里猛地一骇,像是被雷劈中,脸色“唰”地白了,嘴唇都有些发青,她往前迈了半步,急切地追问道:“陛下,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为何要突然撕毁合同?我们与花果山合作得好好的,那些猴子们刚学会了卧倒射击,战术动作都练熟了,就差巩固些时日便能形成战力了……”话没说完,声音就有些发颤。 玉帝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茶叶在水中打着旋,慢悠悠地说:“你动动脑子想想,战争,该降临花果山了。”他说这话时,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在说今天的天气。 玄女听后,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有无数只蜜蜂在里面横冲直撞,耳边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清了。她身体晃了晃,连忙伸手扶住了旁边的凉亭柱子,冰凉的石柱贴着掌心,才勉强稳住身形,大脑一片空白,像被大雪覆盖的荒原。虽然她早有心理准备,知道天庭与花果山之间的平静或许不会长久,那些枪械、弹药,那些合作,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像一层薄冰,一戳就破。可她一直以为,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足够她多看几次孙悟空那没心没肺的笑脸——看他把树枝当金箍棒耍得团团转,耍到兴起时还会翻个筋斗,把树叶都震得落他一身;足够她再多教那些小猴们几手保命的本事,比如怎么在丛林里跟着苔藓辨别方向,怎么用藤蔓和枯枝制作简易陷阱,怎么在被追击时伪装成石头……却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快得像一阵龙卷风,卷走了所有的侥幸。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玉帝没注意到她的异样,或者说注意到了却没在意,继续说道:“对了,派驻在花果山的星宿也该调回来了,不能让他们再继续训练那些猴子了,省得到时候临阵心软,坏了大事。你回去就传令,让东方七宿即刻返程,一个时辰内必须离开花果山,不得延误。” 玄女木然地点了点头,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半点声音。心里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疼得厉害,像是有把钝刀子在慢慢割,每一下都带着血肉模糊的疼。一想到孙悟空那双清澈见底、天真得让人心疼的眼睛,想到他围着自己喊“师父”时,尾巴摇得像朵盛开的向日葵,想到他偷偷把最大最甜的野果子塞给自己,油乎乎的小手攥着果子,仰着脸说“师父吃,甜”,她的心就如刀绞一般,疼得几乎喘不过气。 玉帝见她愣在那里,眉头微蹙,语气里带了些不耐,催促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招呼天兵天将们动员起来!粮草要备足三个月的,军械库里的‘轰天雷’要清点好数目,符箓得让龙虎山的道长们连夜加持,一样都不能少!十五天后,准时进攻花果山,不得有误!” 玄女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翻江倒海,胸腔里像塞了团火,烧得她五脏六腑都在疼。她张了张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努力维持着平稳:“陛下,微臣明白,这就去办。”说完,她转身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御花园,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虚浮无力,鞋跟碰在石板路上,发出“嗒、嗒”的闷响,像敲在人心上。 走着走着,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了曾经的涿鹿战场——那一天,黄沙漫天,血腥味弥漫在风里。她一剑杀死了一个拿着武器朝自己跑来的九黎孩童,那孩子不过七八岁,脸上还带着婴儿肥,手里却紧紧攥着把锈迹斑斑的砍刀,刀上沾着草屑。她清楚地知道那是个孩子,可那孩子眼里的仇恨像淬了毒的针,嘴里喊着“杀了你们这些侵略者”。她告诉自己,那是敌人,不能心软。毕竟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战场之上,容不得半分妇人之仁。 她还记得,当时有一个年轻的天兵,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怯生生地问她:“娘娘,战争分对错吗?” 她当时回答:“分。有些战争是为了反抗压迫,就像陈胜、吴广起义,为的是让百姓能活下去;而有些战争是为了权力,比如玄武门之变,为的是皇位更迭。” 可现在,她却忍不住反问自己:战争真的分对错吗?或许,是不分的。因为她见过太多,无论是挑起战争的人,还是试图平息战争的人,无论用什么手段,只要打赢了一场战争,就能站在高台上,居高临下地对失败者说,哪怕你的反抗是自卫,也是错的。胜利者的史书里,永远只有自己的正义。 想着想着,玄女的眼睛有些湿润,视线渐渐模糊,眼前的白玉栏杆都变成了重影。或许,自己这个“正义之师”的荣誉,本就不应该属于自己;或许,自己根本就不应该成为兵法大神,不应该手握生杀予夺的权力,不应该决定那么多人的生死。 可现在,一切都晚了。战争的号角已经吹响,像一道催命符,回荡在天庭的上空。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但玄女在心底发下了一个毒誓,字字泣血:这一次,自己要走出属于自己的一步,绝不盲从,若违此誓,便让自己五雷轰顶,魂飞魄散,不得好死。 她定了定神,用力眨掉眼里的湿意,加快脚步,朝着召集各路将军元帅的庙堂走去。裙摆扫过地面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倒计时。她要去开展最后的战略会议,要去部署那些可能会指向花果山的刀枪,每一步都走得无比沉重,却又异常坚定。 而御花园里,玉帝正悠闲地品着茶,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像只潜伏在暗处的狐狸。他心里盘算着:过几日,得再测测这九天玄女,看她对那孙悟空是否也动了心思。若是如此,那这场棋局,可就更加有意思了,天道仙子、九天玄女、还有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猴子……倒要看看,最后谁能笑到最后。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只见天上的云彩聚散不定,一会儿像奔腾的骏马,扬起的鬃毛遮天蔽日;一会儿像张开的巨网,网眼密布,仿佛要将整个天庭都罩在里面。那变幻莫测的模样,像极了现在这错综复杂的局势,牵一发,而动全身。 赋词一首: 《临江仙·天门事了战云生》 半月营造成铁壁,玄铁凝骨铜墙。符文流转映穹苍,阵眼藏灵韵,门轴碾时光。 御苑茶香催变计,一纸撕毁前章。兵戈暗动待锋芒,心牵花果影,云谲覆朝堂。 喜欢大圣再闹天宫请大家收藏:()大圣再闹天宫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21章 金星传诏风云变,猴王惊闻战鼓催 话说花果山演武场中,骄阳似火,烤得地面泛起一层热浪,脚踩上去能感觉到石板在发烫,空气里弥漫着青草被晒蔫的气息,混着泥土的腥气与火药的淡味,却挡不住场地上的热闹。 东方七宿与猪八戒正有说有笑地训练着猴子们射击,一声声枪响“砰砰”炸响,像闷雷滚过山谷,混着猴儿们的嬉闹与欢呼,在岩壁间荡开层层回音,惊得远处桃林里的蝉鸣都歇了半分。角木蛟耐着性子,正教一只毛茸茸的小猴子如何调整呼吸,那小猴儿的尾巴紧张得卷成个圈,他屈起手指,轻轻敲了敲小猴儿的胸口:“吸气时要匀,像山里的清泉淌过石头,一点一点渗进土里;呼气时要稳,别跟跑丢了的小兽似的急吼吼……你看,这样扣扳机才不会抖。”他边说边握住小猴的爪子,帮他稳住枪身,“砰”的一声,子弹擦着靶心飞过,惊得小猴“吱吱”叫着跳起来,惹得周围一阵哄笑。 尾火虎则扛着靶子在远处来回移动,故意把靶子晃得像风中的落叶,还时不时学几声狼嚎,逗得猴儿们“吱吱”叫着争相瞄准,有只老猴眯着眼,屏住呼吸,“砰”的一声正中靶心,顿时爆出一阵震耳的欢呼,惊得树上的麻雀扑棱棱飞远,掉下几片羽毛慢悠悠飘落在枪托上。 孙悟空和白衣仙子依旧坐在那棵大槐树下监督着,斑驳的阳光透过叶隙落在两人身上,带着些微的凉意,槐花的甜香丝丝缕缕飘进鼻腔。孙悟空手里转着金箍棒,棒身金光流转,转得呼呼生风,带起的风把地上的草叶都吹得打旋,有片槐树叶落在他毛茸茸的胳膊上,他也没在意,忽然“唰”地停了下来,挠了挠头,耳尖微微动了动,像是在听天上的动静:“师父咋还不回来?这都过了快两个时辰了,天上的云彩都飘过去三拨了,连南天门的钟声都敲过两回了,难不成出什么事了?” 白衣仙子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草叶在嘴角轻轻晃动,毛茸茸的穗子蹭得下巴有些痒,她瞥了孙悟空一眼,眼尾的弧度带着几分不以为然:“你这猴子别瞎想,玄女娘娘是何等人物?上古战神,手里的剑能劈开云团,剑气能冻住奔雷,脚下的云能踏碎雷霆,当年涿鹿之战,她一人一剑能挡千军万马。天庭里能让她出事的,怕是还没从娘胎里出来呢——就算出来了,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骨头够不够硬。” 正说着,一道白光自天边掠来,快得像流星划过,拖着淡淡的云痕,“唰”地按落云头,带起的风卷得地上的尘土打了个旋,吹得槐树叶“沙沙”作响,正是太白金星。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道袍,袖口都磨出了毛边,露出里面打了补丁的里子,腰间系着根旧麻绳,手里拄着根龙头拐杖,杖头的金龙鳞甲都快磨平了,唯有眼睛镶嵌着两颗绿宝石,在阳光下闪着点光,倒还有些气派。他刚站稳脚跟,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孙悟空一个箭步拦下,差点被撞个趔趄,手里的拐杖“哐当”一声杵在地上,才稳住身形。 “哎哎哎,老官站住!”孙悟空伸手挡住他的去路,眼睛瞪得溜圆,像两盏挂在树上的小灯笼,火都快从眼里喷出来了,“俺老孙问你,玄女师父干啥去了?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是不是被玉帝那老儿扣下了?他要是敢动俺师父一根手指头,俺老孙就掀了他的凌霄殿,把他那龙椅劈了当柴烧!” 太白金星被他这气势吓得一哆嗦,连忙扶了扶歪掉的帽子,帽子上的玉珠“叮铃”响了一声,他苦着脸,脸上的皱纹都挤成了一团,像颗晒干的核桃:“孙大圣息怒,息怒啊。玄女娘娘有重事在身,一时半会儿是不能回来了,可不是陛下扣着她……娘娘现在怕是正在凌霄殿议事呢,您可别冤枉了陛下。” “什么重事?”孙悟空追问,往前凑了半步,鼻子都快碰到太白金星的脸了,语气里带着几分不依不饶,唾沫星子都快喷到对方脸上,“能比教俺们猴子练兵还重要?你给俺说清楚,不然别想走!俺让崩将军把你那破拐杖撅了,看你还怎么拄着晃悠!” 太白金星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袖子上的补丁都跟着晃,露出里面灰扑扑的内衬:“孙大圣别再为难老夫了,那是军事机密,天机不可泄露,老夫可不敢乱说,说了要掉脑袋的——哦不,是要被陛下摘了仙骨,打回凡间做石头的。您就饶了老夫这把老骨头吧。” 孙悟空见他不肯说,眼珠一转,像有个小算盘在里面打得噼啪响,忽然咧嘴一笑,换了个话题:“行,军事机密,那就不问。那你来这干什么?总不能是专门来看俺们练兵的吧?俺们花果山的猴子可没闲心陪你唠嗑,有这功夫还不如多打两枪。” 太白金星这才松了口气,腰杆都直了些,连忙道:“陛下刚才传令,让东方七宿和猪八戒回天庭一趟,说是有要事相商,十万火急呢,连传讯的仙官都快把南天门的门槛踏破了。” “回天庭干什么?”孙悟空皱起眉头,眉头拧成个疙瘩,像块没揉开的面团,朝演武场里努了努嘴,“没看见他们正忙着吗?这猴子们的准头刚有点起色,昨天还有只小猴打中了五十步外的苹果,汁儿溅了尾火虎一脸呢,少了他们可不行。难道又有哪个不长眼的妖怪进攻天庭了?上次那只金毛犼还没被打怕?”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那倒没有。”太白金星摇了摇头,花白的胡子都跟着晃,像团被风吹动的棉花,“只是急事,具体是什么,老夫也不清楚,陛下只说让他们速速回去,一刻都不能耽搁,连收拾东西的功夫都不给。” “什么急事?”角木蛟正好听见,提着步枪走了过来,枪身上还沾着些草屑和猴儿们不小心蹭上的泥点,枪管上的准星被阳光照得发亮。他身后跟着房日兔、心月狐等人,一个个都停下了手里的活,显然都听见了动静,脸上带着疑惑,连正在给枪上膛的尾火虎都停了手。 太白金星摊了摊手,一脸无奈,皱纹里都写满了“不知道”:“老夫也不知道,陛下和玄女娘娘同时传令,只说让你们快速回去,不得耽搁,去了就知道了——说不定是天庭办庆功宴,喊你们回去喝酒呢。” 房日兔闻言,收起脸上的笑容,脸色沉了下来,像蒙上了一层乌云,连耳朵尖都耷拉下来了:“急事?行,我们这就回去看看,别是天庭的防御出了什么乱子,上次北天门重建的图纸我还没来得及归档呢。” 猪八戒在一旁咂咂嘴,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肚子“咕噜”叫了一声,像打雷似的,他嘿嘿笑道:“希望不是什么苦差事,最好是天庭又办宴席,喊俺老猪回去吃酒,上次那醉虾可真鲜,还有那酱肘子,油汪汪的,咬一口能流一手……猴哥,俺老猪先走了,等回来给你带俩肘子,酱香味的,保准你流口水。”他说着还舔了舔嘴唇,眼睛都眯成了条缝。 心月狐笑着捋了捋耳边的碎发,发梢上还别着朵小雏菊,是早上训练时一只小猴儿献宝似的给她戴上的,眼里带着些不舍:“本来想着多陪孩子们玩一会儿呢,这刚教会那只小金丝猴瞄准,他眼睛亮晶晶的,像揣了两颗星星,学得可认真了,还没看他练熟呢……算了,等回来再教他吧。” 孙悟空挥了挥手,尾巴在身后轻轻扫了扫地面:“慢点走,路上小心些,若是有啥不对劲,赶紧给俺老孙捎个信,哪怕是让云雀带个口信也行,别让俺们瞎担心。” “知道了。”众人应着,与太白金星一同驾起祥云。云团升起时,还能听见猪八戒嘟囔着“但愿是好事,但愿有好吃的,最好有红烧肉”,声音越来越远,渐渐消失在天际,只留下几朵散开的云絮,像被撕碎的棉絮飘在天上。 白衣仙子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眉头紧锁,像打了个死结,眼里的疑惑浓得化不开。孙悟空见状,推了推她胳膊,胳膊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像根根细针:“师姐,你不是能掐会算吗?赶紧算算到底出什么事了,师父和他们突然被喊回去,我这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像揣了只兔子,砰砰直跳,连耳朵都烫得慌。” 白衣仙子白了他一眼,眼波流转间带着点嗔怪,嘴角却藏着丝笑意:“你这猴子,就知道给我找事。掐指算可是要消耗道行的,我前阵子为了给你算那批枪械的材料,算得头晕眼花,都折了半分修为,现在还没补回来呢,你倒好,又来给我找活儿。再者说,玄女是上古战神,气运如泰山压顶,玉帝是三界之主,命格如星海浩瀚,他们的气运岂是说算就能算的?我要强行算他们的事,少不得要折损些修为,说不定还会遭天谴,到时候你赔我道行啊?” “哎呀,师姐,就当帮帮俺老孙嘛。”孙悟空拉着她的袖子晃了晃,活像个撒娇的小猴,尾巴尖都在地上扫来扫去,扫得草叶沙沙响,“等这事了了,俺老孙把水帘洞最顶上的那棵桃树给你,那桃树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果子甜得能齁死人,核儿都带着蜜味,保证你吃了还想吃,吃了能年轻好几岁呢,说不定能变回小姑娘的模样。” 白衣仙子被他逗笑了,嘴角弯起个好看的弧度,像新月挂在天上:“算了吧,太甜的东西吃多了腻得慌,我可不想像八戒那样胖成个球,走路都得晃三晃。罢了罢了,谁让我摊上你这么个麻烦猴子呢,我就给你算算,算完了你可得请我喝花果山的清泉,那水从石缝里渗出来的,甜丝丝的,比什么仙酿都好,还能解渴。” 她说着,伸出手指,指尖泛起淡淡的银光,像落了层霜,又像沾了月华,开始掐算起来。起初脸上还带着些随意,手指轻捻,像在数天上的星星,可越算眉头皱得越紧,银光大盛,映得她脸色都有些发白,连鬓角的发丝都被光晕染成了银色,最后“唰”地一下,银光散去,她的脸色也“唰”地暗了下来,嘴唇都抿成了一条直线,像被冻住了似的,连呼吸都慢了半拍。 孙悟空见状,心里“咯噔”一下,像有块石头掉了下去,砸得心口生疼,连忙追问:“师姐咋了?是不是算出啥不好的事了?师父不会真出啥事了吧?你快说啊,急死俺老孙了,再不说俺老孙就要上树了!” 白衣仙子深吸一口气,胸口起伏着,像被风吹动的湖面,声音带着些发颤,像琴弦被冻住了似的:“战争……战争要进花果山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师姐你说清楚!”孙悟空一下子蹦了起来,足有三丈高,金箍棒“哐当”一声砸在地上,震得周围的尘土都飞了起来,连旁边的槐树都抖了三抖,落下一地槐花,“什么战争?谁要打过来?是哪个不长眼的妖怪?俺老孙去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把他的骨头挫成灰撒在桃树下当肥料!” “不是妖怪。”白衣仙子抬起头,眼神凝重得像块万年寒冰,压得人喘不过气,“我算到……玉帝撕毁了和花果山签署的所有合同,那些纸都被烧了,灰烬飘得满天都是,十五天后,天庭要举兵进攻咱们花果山,铁甲都已经备好了,就在南天门下等着呢,黑压压的一片,像乌云要压过来了。” “什么?!”孙悟空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像有无数只蜜蜂在里面嗡嗡叫,怒火“噌”地就窜上了头顶,烧得他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像团炸开的火,连尾巴都绷得笔直。他一脚踹在旁边的槐树上,“咔嚓”一声,碗口粗的树枝都被踹断了,震得树叶哗哗往下掉,像下了场叶雨,砸在地上铺了薄薄一层,“这天庭真该死啊!玉帝老儿真该死!俺老孙就知道,全三界就他最不讲信用!当初签合同的时候说得比唱的还好听,什么‘永结同好’,什么‘互帮互助’,唾沫星子喷了俺一脸,转过头就翻脸不认人,简直不是个东西!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是个偷鸡摸狗的小人!” 猴群里的崩将军听见动静,提着步枪跑了过来,枪托在地上拖出道印子,毛茸茸的脸上满是紧张,鼻子都皱成了一团,声音都变了调:“大王,出什么事了?什么战争?是不是又有不长眼的来咱们花果山撒野?上次那伙山贼被俺们打跑了,这次再来,俺崩将军第一个上去崩了他!俺的枪里还有三发子弹,正好给他们开瓢!” 孙悟空指着天庭的方向,手指都在抖,指甲都快嵌进肉里了,怒声道:“那该死的玉帝老儿想要举兵进攻咱们花果山!说什么要撕毁合同,十五天后就打过来!他们要毁了咱们的家,烧了咱们的桃林,抓咱们的猴子!” “什么?”芭将军也跟了过来,手里的枪都握紧了,指节发白,连枪身都被他捏得咯吱响,“这可如何忍耐得了?大王赶紧发话,咱们跟他们拼了!俺们手里有枪,有炮,还有陷阱,后山的滚石阵都准备好了,怕他们不成!大不了鱼死网破,谁也别想好过!” 马元帅、流元帅、孙彩猊和白贞莹也纷纷围了上来,一个个眼里都冒着火,像要喷出岩浆来。孙彩猊抖了抖身上五彩缤纷的猴毛,每根毛都带着光,像撒了把彩虹碎,他从耳朵里掏出乾坤灵幻棒,迎风一晃,那棒子“唰”地变长,直插云霄,带着破空的呼啸声,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在颤:“怕他个鸟!天庭的兵也是爹娘生的,也怕疼!也怕子弹穿胸!真不行就与天庭拼了,咱们手里的枪也不是烧火棍,能打穿他们的铁甲,能掀了他们的战车!” “拼了!拼了!”剩下的猴子们也跟着起哄,一个个举着步枪,枪口朝天,枪托重重砸在地上,喊声震得演武场都在发颤,连远处的瀑布都被震得水花四溅,惊得水里的鱼都蹦出了水面,“跟他们拼了!保卫花果山!保卫家园!” “都静一静!静一静!”孙悟空大吼一声,声音盖过了所有的喧嚣,像道惊雷炸响在山谷里,震得人耳朵嗡嗡响,“吵什么吵!现在吵能把天庭的兵吵退吗?能把玉帝老儿吵得改主意吗?吵得再凶,子弹来了也挡不住!” 他深吸几口气,努力压下心里的怒火,胸膛像个风箱似的起伏着,连脖子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沉声道:“既然战争已经躲不过,那咱们就得动脑子,不能一味地硬拼,那样只能白白送命,给天庭当活靶子。咱们训练了这么久,可不是为了去当炮灰的,是为了守住咱们的家!守住这满山的桃树,守住这瀑布,守住咱们的猴子猴孙!” 他扫了一眼群情激愤的猴儿们,目光像把刀子,割开了浮躁,露出底下的坚定:“过不了多少天,咱们就该上真正的战场了。全都给俺老孙记住,战场上最强的不是你杀了多少人,而是你能活下来!活下来才能继续跟他们斗,才能看着他们失败,才能重建家园!活下来才能继续在这花果山摘果子,晒太阳,听瀑布唱歌!” “再者说,咱们还有七十二路妖王,还有牛魔王、蛟魔王、鹏魔王他们几个,都是过命的交情!想当年在水帘洞结拜,喝的是同坛的仙酒,拜的是同块的天地,谁要是动了对方一根毫毛,其余六个能抄起家伙踏平他的老巢!” 孙悟空说着,胸腔里的火气稍平,眼里燃起一团雄赳赳的光,“以前俺老孙给他们递过枪械制造图,牛魔王那厮最是上心,听说他把咱们嫂子的芭蕉扇都拿去当风箱,炼出来的枪管比天庭的法器还结实;蛟魔王在东海底下练水军,枪杆子泡在水里三年都不生锈;鹏魔王更绝,教他的飞兵在云里打游击,子弹能绕着云层转三圈再命中目标!他们的兵练得早就嗷嗷叫,有的比天庭那些养尊处优的天兵还厉害!俺老孙这就去召集他们,摆上沙盘商议对战策略,咱们人多势众,手里有家伙,心里有底气,还怕他玉帝老儿不成!”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白衣仙子在一旁轻轻颔首,指尖无意识地捻着衣角,声音里带着沉稳的笃定:“孙悟空莫慌,你性子急,遇事容易往前冲,这次可得按捺住。你应该先去找女娲娘娘,毕竟反抗天条是她最先提出的,当年她捏土造人时就说过,众生平等,不该有天规压得万物喘不过气。花果山是咱们反抗天条的总部,她老人家见多识广,历经了三皇五帝、商周更迭,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先让她拿个主意,定个大方向,再召集其他人也不迟,免得群龙无首乱了阵脚。” 孙悟空抓了抓耳后浓密的猴毛,火急火燎的性子被这几句话浇得稍缓了些,连连点头:“师姐说的没错,是俺老孙急糊涂了。女娲姐姐最是通透!俺老孙这就去女娲宫,找女娲姐姐问问她的意思,她老人家定有妙计,说不定能让玉帝那老儿的铁甲兵不战自退!” “你这猴子是不是忘了?”白衣仙子伸手拉住他的胳膊,指尖因用力而有些发凉,像触到了一块寒冰,“现在天庭与花果山已经是针尖对麦芒的对立状态,女娲宫虽说是上古神邸,却镶在南天门旁边的云层里,与凌霄殿不过三里地的距离。你要去那,无论走东、南、西、北哪个天门,都会被天兵天将的天眼照得明明白白——他们现在怕是把花果山周遭的云彩都数得清清楚楚,就等着抓咱们的把柄呢。女娲娘娘身份尊贵,是创世神,他们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动她分毫,但你去了就是自投罗网,等于给玉帝送个活靶子,到时候他正好借着‘捉拿叛逆’的由头,提前打响战事,咱们可就被动了。” 她抬眼望了望天际,云层正慢悠悠地飘过,像一块巨大的幕布,遮住了背后的暗流涌动,想了想又补充道:“你应该去涉县的娲皇宫,那是女娲娘娘在凡间的行宫,灵气充裕得很,连石头缝里都能长出灵芝。那里的仙娥都是娘娘的心腹,你先告诉她们,让她们赶紧通报女娲娘娘,让她移步娲皇宫见你,这样才稳妥安全,不会走漏风声。” 孙悟空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懊恼得直跺脚,脚下的青石板都被震得裂了道细纹:“哎呀!俺老孙咋把这茬忘了!光顾着着急,脑子里像塞了团棉花,一点转不过弯来!多谢师姐提醒,不然俺老孙这一去,怕是刚到南天门外,就被托塔李天王的塔给罩住了,那可就成了瓮里的鳖,想跑都跑不掉!那俺老孙先走了,师姐你看好家,别让猴子们瞎闹腾,等俺回来带好消息!” 白衣仙子点了点头,眼波里藏着几分担忧,却还是强作镇定:“你去吧,路上千万小心,别用你那金光闪闪的筋斗云,太扎眼,化成朵灰扑扑的乌云飞,最好再沾点尘土,混在凡间的雾气里,不容易被发现。我去召集你那三个师兄,素风子擅长排兵布阵,善念精通医理能治伤兵,明理最会琢磨机关陷阱,让他们也做好准备,别到时候掉链子,误了大事。” 孙悟空应了一声,身子一晃化作道耀眼的金光,直冲天际,刚飞出去丈许远,又猛地想起师姐的话,连忙在空中打了个旋,金光散去,变成朵灰扑扑的乌云,边缘还故意扯得歪歪扭扭,像被风吹破的棉絮,慢悠悠地往涉县的方向赶。 云团里还藏着他的嘀咕:“乌云就乌云,黑不溜秋的虽不好看,只要能办事,啥模样都行……等这事了了,俺老孙非得把玉帝的云辇借来坐坐,也风光风光!” 白衣仙子望着那朵不起眼的乌云消失在天际,才转过身,目光扫过演武场上依旧群情激愤的猴子们,清了清嗓子,声音清亮得像山涧的泉水,穿透了嘈杂的议论声:“都听好了!现在不是慌的时候,慌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敌人在天上看笑话,说咱们花果山的猴子没见过世面!” 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剑,扫过每一张毛茸茸的脸:“该训练的继续训练,把准头再练准些,最好能做到五十步外打穿铜钱的方孔;该站岗的去加强警戒,眼睛放亮点,别说是鸟,就是一只蚊子想飞进花果山,也得看清楚它是公是母,翅膀上有没有带天庭的印记;日子该咋过还咋过,该摘果子的去摘果子,该酿酒的去酿酒,该睡觉的去睡觉,千万不能做出过激的事情,比如往天上射箭、辱骂天庭——这些都可能被他们当成‘率先挑衅’的把柄,到时候他们就能光明正大地提前出兵,咱们可不能给他们这个借口。” “明白,仙子!”猴子们齐声应道,声音虽然还有些发颤,像风中的树叶在抖动,但眼神里多了些坚定,像淬了火的钢针。他们虽然心里还有些紧张,却都慢慢平静了下来,崩将军指挥着小猴儿们收拾地上的弹壳,芭将军则重新竖起靶子,喊着口令让大家继续瞄准练习,只是枪声里多了些凝重,每一声都像敲在人心上的鼓点。 白衣仙子看着这一幕,嘴角露出一丝浅笑,像雨后初晴的阳光,带着暖意。她转身朝不远处的道院走去,那道院建在一片空地里,青瓦白墙,看着十分雅致。门楣上挂着块黑檀木牌,上面用朱砂写着“静心院”三个字,笔锋圆润却藏着筋骨,正是素风子亲笔题的——据说他当年为了写这三个字,在空地里静坐了三天三夜,才悟到“静中藏智”的道理。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棋子落盘的“啪嗒”声,清脆悦耳,像珠子掉在玉盘里。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她走进道院,只见素风子、善念、明理正围着石桌下棋,石桌上摆着个紫砂茶壶,壶嘴里冒着袅袅的热气,带着股龙井的清香。三人都穿着素色的麻布常服,料子普通得很,却浆洗得干干净净,连袖口都熨得平平整整。霓裳仙子也坐在旁边的竹椅上看棋,手里还剥着颗瓜子,瓜子壳被她码得整整齐齐,堆在旁边的青瓷小碟子里,像座玲珑的小山。 白衣仙子轻咳了一声,目光落在棋盘上,沉声道:“下得怎么样了?胜负快分出来了吧?我瞧着明理的黑子都快被围死了。” 素风子抬头看了她一眼,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眼睛眯成了条缝,像两弯新月:“仙子,好久不见,你可有日子没来这静心院了,快有半个月了吧?上次你来的时候,这院里的竹子刚发新芽,现在都长到一丈高了。快来看看,我这步棋是不是妙招?明理的老将被我困在角落里,左右都动弹不得,简直是插翅难飞,不出三步,他就得认输。”他说着还得意地指了指棋盘上的局势,丝毫没注意到白衣仙子紧绷的脸,像块拉满了的弓,随时都可能射出利箭。 白衣仙子提高了音量,语气里带着些压抑不住的火气,像点着了引线的爆竹,随时都可能炸开:“我说你们下得怎么样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下棋!战争都要打到家门口了,你们还在这里悠哉游哉地摆弄棋子!玉帝的铁甲兵十五天后就要踏平花果山,你们的棋能当枪使,能当炮轰吗?能挡住他们的刀枪吗?” 她的目光转向霓裳仙子,语气缓和了些,像春风拂过冰面,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仙子,现在花果山变得很危险了,天庭的兵十五天后就到,到时候炮声隆隆,子弹嗖嗖,你留在这里太不安全了,必须得走。” 霓裳仙子愣了一下,手里的瓜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滚到了石桌底下,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像蒙上了一层白纸:“危险?什么危险?我要等着八戒回来呢,他说训练完了就给我带后山的野栗子,还说要教我打枪呢。再说了,我住的这房子还是你亲手帮我建的,我还没好好感谢你呢,怎么能走?” 她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小木屋,那屋子周围种着些月季和茉莉,开得正盛,门口还摆着两盆兰草,显然是用了心的,连台阶上的青苔都扫得干干净净。 白衣仙子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像被风吹散的烟:“我知道你和猪八戒的感情,比磐石还坚,当年他被贬下凡,你二话不说跟着他到了高老庄,这份情谊谁都比不了。可如今天庭准备进攻花果山,你别忘了,猪八戒是天蓬元帅,是天庭的将军,他的盔甲上刻着‘忠君’二字,手里的上九齿钉耙既是武器,也是军令的象征。我不敢保证他不会被军令所迫——毕竟军令如山,刀架在脖子上,由不得他不低头,更何况他还是个将军,手下有八万天河水军,身不由己啊。” 霓裳仙子的脸色白了白,嘴唇咬得紧紧的,都快出血了,声音带着些哽咽,像被堵住了的溪流:“那我该去哪?我除了这里,除了八戒,也没别的地方可去了……” “你先回高老庄吧。”白衣仙子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里也有些发酸,“你也知道,现在高老庄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村庄了,发展成一个热闹的小镇,街上有卖糖人的、说书的、打铁的,人多眼杂,正好可以隐藏身份。你去找个小院子住下,当个普通的凡人,每天听听街坊邻居唠嗑,看看日出日落,等战事结束了,再回来也不迟——到时候说不定八戒就能卸下盔甲,陪你安安稳稳过日子了。” 霓裳仙子点了点头,泪水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声音哽咽得几乎听不清:“好,谢谢仙子……我听你的。”她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素风子他们,像是要把这平静的画面刻在心里,然后转身驾起一片淡淡的粉云,慢慢离开了花果山,朝着高老庄的方向飞去,云尾还沾着几片舍不得离开的桃花瓣。 善念这才从棋盘的惊梦中回过神来,手里的棋子“当啷”一声掉在石桌上,脸上满是惊愕,像被雷劈了似的:“仙子,你刚才说战争要打到家门口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天庭好好的,怎么突然要打过来了?我们这几日都在院里下棋,竟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白衣仙子瞪了他们三个一眼,眼神里的火气又冒了上来,像被点燃的干柴:“十五天后,天庭就要举兵进攻花果山了!玉帝老儿撕毁了所有合同,铁甲兵都在南天门下排好了阵仗,就等着吹号角了!当年菩提老祖让你们来花果山,是让你们保护孙悟空的,是让你们在关键时刻能撑起一片天的!可你们呢?每天不是在下棋,就是出去游山玩水——上次我去寻你们,善念你在桃林里看蚂蚁搬家,明理你在瀑布边数水滴,素风子你更过分,竟然跑到东海去看潮起潮落!只剩下我一个人忙前忙后,既要教猴子们识字,又要盯着他们练兵,还要防备天上的眼线,我容易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深吸一口气,压了压火气,又补充道:“我先说好,我可不是菩提老祖的徒弟,我是三曜姬的徒弟,要不是我师父和你们师父是八拜之交,要不是我瞧着孙悟空这猴子虽然毛躁,心肠却不坏,还算对胃口,我才懒得管这些破事,早就回我的仙山修炼去了!” 素风子连忙站起身,椅子被推得“吱呀”一声响,脸上满是歉意,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消消气,仙子,我们都知错了。这段时间确实是松懈了,总觉得天下太平,忘了当年菩提老祖的嘱咐,是我们不对,你别往心里去,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明理也跟着站起身,手里还捏着颗没落下的棋子,连连点头:“是呀,是呀,我们都知错了,你说该怎么办,我们都听你的,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一句知错就能了事了吗?”白衣仙子哼了一声,但脸色终究缓和了些,像退了潮的海水,“日后要开战了,你们三个给我打起精神来:素风子你负责排兵布阵,把花果山的地形摸清楚,哪里适合设陷阱,哪里适合打伏击,都画成图;善念你赶紧去清点草药,多准备些金疮药、止血散,再教猴子们些急救的法子;明理你去检查咱们的武器库,看看枪支够不够,子弹够不够,炮膛有没有生锈——咱们得齐心协力,不能让花果山就这么被天庭占了去,不能让孙悟空的心血白费!” 三人立刻站直身体,像三根挺拔的竹子,齐声应道,声音洪亮得震落了竹梢的几片叶子:“明白仙子!” 白衣仙子被他们这突然严肃的样子逗笑了,像冰雪消融露出了底下的青草,摆了摆手:“行了,别站着了,都收拾一下棋盘,把东西归置好,咱们现在就去勘察地形,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争——这盘棋,咱们可不能输!” 而此时的孙悟空已经抵达了涉县,他按落云头,化作个普通的樵夫模样,穿着粗布短褂,肩上还故意扛了捆柴禾,顺着热闹的集市往里走。 街上人来人往,叫卖声此起彼伏:“卖糖葫芦咯——酸甜可口的糖葫芦!”“刚出炉的烧饼,热乎着呢!”“这位客官,看看俺这布,结实得很,能穿三年都不破!”倒显得十分热闹,烟火气十足,让人暂时忘了天上的风雨欲来。他穿过人群,避开耍杂耍的、说书的,很快就到了娲皇宫。 娲皇宫红墙绿瓦,飞檐翘角,气势恢宏得很,门口的两根盘龙柱足有十丈高,龙鳞都雕刻得栩栩如生,像随时会腾空而起。 门口的仙娥穿着淡青色的宫装,见了孙悟空化作的樵夫,起初还以为是来进香的凡人,待看清他眼底的灵光,才惊得连忙上前行礼,声音都有些发颤:“孙大圣,您怎么来了?怎么还作此打扮?” 孙悟空把柴禾往墙角一扔,也顾不上掩饰了,急道:“有急事找女娲娘娘!十万火急的事!快通报一声,就说孙悟空求见,晚了怕是要出大事!” 仙娥愣了一下,连忙回道:“孙大圣,娘娘不在里面,一早就去天庭的女娲宫了。” “我知道她在女娲宫,可俺老孙回不去天庭啊!”孙悟空急得直跺脚,地上的青石板都被踩出了个浅坑,“你能不能想办法让女娲姐姐来一趟娲皇宫?真的是急事,宛如鸡毛信,耽误不得!再晚一步,花果山怕是就要被铁甲兵踏平了!” 仙娥见他急得抓耳挠腮,额头上都冒出了汗,知道肯定是天大的事,连忙道:“可以可以!孙大圣您先别急,我这就去通报!娘娘临走前说过,若是有要紧事,可用千里镜与她联系!”她转身对旁边的仙童说:“快把孙大圣扶入正殿歇息,上好茶,用那套千年紫砂茶具,我去去就回,千万别怠慢了大圣!” 仙童应了一声,连忙上前,双手轻轻扶住孙悟空的胳膊——那胳膊上的猴毛又密又软,摸着像团暖融融的棉絮。他引着孙悟空穿过雕梁画栋的回廊,廊下的石缸里养着几尾金鲤,见有人来,便甩着尾巴游到水面,吐起一串泡泡。正殿的门槛足有半尺高,仙童特意放慢脚步,生怕孙大圣性急绊倒。 一进正殿,便觉一股庄严之气扑面而来。屋顶的藻井绘着日月星辰,金粉勾勒的光芒虽历经岁月,依旧熠熠生辉;四壁的壁画描绘着女娲补天的盛景,五色石的光晕仿佛能穿透画布,映得人脸上都泛着暖光。正中供着女娲的塑像,通体由和田暖玉雕琢而成,眉眼慈悲,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双手捧着块补天剩下的五色石,石上还留着当年熔炼时的温润光泽。香案上燃着三炷龙涎香,烟气如丝如缕,慢悠悠地飘向屋顶,带着股清冽的异香,闻着便让人心神安宁。 仙童转身从墙角的紫砂茶柜里取出一套茶具,壶是供春壶,壶身布满天然的粟纹,像极了老树皮的肌理;杯是汝窑盏,釉色如雨后的天空,透着淡淡的天青色,还带着细密的开片,像冰裂纹般雅致。他提起桌上的银壶,往壶里注满了从娲皇宫后山引来的清泉,又从茶荷里捻出些武夷岩茶,那茶叶条索粗壮,带着炭火烘焙后的焦香。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沸水注入,茶叶在壶里翻滚舒展,很快便溢出琥珀色的茶汤。仙童将茶汤先斟在公道杯里,再分到小巧的汝窑盏中,茶汤上还浮着层淡淡的茶沫,像层薄薄的雪。 他双手捧着茶盏递到孙悟空面前,轻声道:“大圣,这是今年的新茶,请用。” 可孙悟空哪里喝得下去?他接过茶盏,随手放在香案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案上的青铜香炉,炉身上雕刻的夔龙纹都快被他摸得发亮。他在殿里踱来踱去,脚步声“噔噔”响,震得香案上的铜磬都跟着轻轻颤动。有时走到壁画前,会停下来盯着画上的天兵看,嘴里不断的嘟囔着,有时又会走到塑像前,对着女娲的玉像作个揖:“姐姐,您可得快点来,再晚些,俺那花果山的猴子们怕是要扛着枪打上南天门了……”那模样,活像只被关在笼子里的猛虎,浑身的力气没处使,连尾巴尖都在不安地扫着地面,把青砖地扫出淡淡的痕迹。 仙童站在一旁,看着孙大圣急得抓耳挠腮——他一会儿扯扯自己的虎皮裙,嫌裙边的流苏碍事;一会儿又把金箍棒从耳朵里掏出来,在手里转得呼呼响,棒身的金光映得壁画上的五色石都黯然失色;一会儿又跳上香案,蹲在女娲塑像的脚边,对着那捧五色石嘀嘀咕咕,像在跟老朋友诉苦。仙童想劝又不敢,只能捧着茶壶,时不时往孙大圣的茶盏里添些热水,看着那茶汤从琥珀色慢慢变成浅黄。 没过多久,外面传来一阵祥云落地的声音,不是普通祥云那种轻飘飘的“沙沙”声,而是带着厚重的灵气,“呼”地一下压下来,连正殿的窗棂都跟着轻轻晃动。紧接着,便听见环佩叮当,像碎玉撞在银盘上,清脆悦耳。 女娲带着青霞和紫霞走了进来。她穿着件五彩霞衣,衣料是用凤凰的尾羽织成的,阳光透过霞衣,在地上投下流动的光斑,像撒了一地的彩虹。领口和袖口绣着缠枝莲纹,用的是南海珍珠磨成的粉,在暗处也能泛着柔和的光。 她头上没戴凤冠,只簪了支赤金点翠的步摇,垂下的珠串随着她的脚步轻轻摇曳,却一丝声响都没有,足见其道行深厚。她的脸上带着从容的笑意,目光扫过殿内,最后落在急得团团转的孙悟空身上。 青霞和紫霞紧随其后。青霞穿一身月白剑装,腰间系着玉带,手里握着柄长剑,剑鞘是鲨鱼皮做的,上面嵌着七颗北斗星形状的蓝宝石,剑柄缠着防滑的鲛绡,一看便知是柄利器。 她眉眼凌厉,走路时步履生风,带着股杀伐之气。紫霞则穿件粉紫色的纱裙,裙摆绣着漫天星斗,走动时裙摆飞扬,像朵盛开的紫云。 她手里没带武器,只拎着个小巧的锦囊,里面装着些防身的符咒,脸上带着几分担忧,眼神不住地往孙悟空身上瞟。 女娲见了孙悟空,微微颔首,声音温和得像春风拂过湖面:“怎么了悟空?什么事这么急,还得让我从女娲宫赶到娲皇宫?我刚在整理补天剩下的五色石,正研究怎么把它们炼制成防御法器呢,就被你的急信催来了。” 孙悟空见女娲来了,像见了救星,“噌”地一下从香案上跳下来,几步冲到女娲面前,抓着她的袖子就不肯放——那霞衣的料子又轻又滑,像抓着朵云彩,他生怕一松手女娲就会飞走。他急声道:“姐姐,天庭要举兵进攻花果山了!就在十五天后!玉帝那老儿撕毁了所有合同,铁甲兵都在南天门下排好了阵仗,黑压压的一片,像乌云盖顶似的!你也知道,花果山是咱们反抗天条的总部,是咱们的根啊,这可怎么办啊?”他说着,眼圈都有些发红,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委屈和愤怒。 “什么?”女娲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眉头紧紧锁起,像被揉皱的锦缎。她抬手理了理被孙悟空抓皱的袖子,指尖划过霞衣上的凤凰纹路,沉声道:“天庭要进攻花果山?这速度远超我的预判。我原本以为,他们至少会再等些日子,等秋收之后,粮草充足了再动手,没想到竟急成这样……看来玉帝是真的怕了,怕咱们的势力壮大,威胁到他的统治。” 紫霞在一旁急得直跺脚,纱裙的裙摆都被她踩出了褶皱:“娘亲,那该怎么办?咱们要不要现在就派人去通知其他人?” 青霞则握紧了手里的剑,指节都因用力而发白,剑鞘上的蓝宝石在她的注视下仿佛都透出寒光。她上前一步,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娘亲,依我看,不如先下手为强!咱们现在就召集所有能打的人手,直接带兵打上天庭,把玉帝那老儿从龙椅上揪下来,问问他凭什么撕毁合同,凭什么要毁了花果山!我就不信,凭着咱们的本事,还怕了他那十万天兵不成!”她说着,手腕一翻,长剑“噌”地出鞘半寸,露出的剑身寒光凛冽,映得她的眼神都像结了冰。 女娲却笑了笑,摆了摆手,那笑容像冬日里的暖阳,瞬间驱散了殿内的紧张气氛:“你们两个别急。我以前和天道仙子说过,要明牌对抗。这是咱们早就定下的策略,可不能因为一时的着急就乱了阵脚。”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孙悟空一脸疑惑,挠了挠头,耳后的绒毛都被他挠得竖了起来:“姐姐,此话怎讲?怎个明牌对抗?是不是像凡间的戏文里那样,摆开阵势,先说清楚道理再动手?” 女娲笑着点头,伸手从香案上拿起块晶莹的玉如意,那如意的柄上雕刻着缠枝葡萄,寓意多子多福。 她轻轻摩挲着如意的顶端,缓缓道:“慢慢你就会知道了。咱们就继续反抗天条,让天下人都看看,天庭的规矩有多苛刻,玉帝的统治有多不公。但咱们不能先动手,得让天庭先打过来。他们主动撕毁合同,主动派兵进攻,这就占了个‘不义’;咱们是被迫反抗,是为了保卫家园,这就占了个‘有理’。这样一来,咱们就又多了一个反抗天条不公的理由,天下人也会站在咱们这边——到时候,不用咱们喊,自有受够了天庭压迫的生灵来帮咱们。”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殿外的天空,那里的云层正慢慢聚集,像在酝酿一场风暴。她继续道:“明牌中有暗牌,这暗牌就是,咱们要团结一致,让所有反对天条不公的人都联合起来,像拧成一股绳,这样才有力气对抗天庭。而且……”她嘴角勾起一抹深意的笑意,像藏着颗饱满的珍珠,“天庭那边肯定有不少士兵反对这场战争。我早就打点好了,动用了不少人脉——当年我补天的时候,救过不少人的性命,他们欠我的人情,也该还了。到时候咱们反攻时,天庭里还有咱们的人,他们会在关键时刻打开南天门,给玉帝来个措手不及。” “原来如此!”孙悟空眼睛一亮,像两盏突然被点亮的灯笼,他猛地一拍手,“啪”的一声,震得香案上的茶杯都跳了一下。“姐姐真是聪慧!这招叫什么来着?哦对,叫‘引蛇出洞’,不对,是‘后发制人’!这么一来,咱们不仅占了理,还有内应,胜算就又多了一成!俺老孙这就去通知兄弟们,让他们都憋着股劲,等天庭先动手!” 女娲点了点头,将玉如意放回香案,目光落在孙悟空身上,带着几分期许和叮嘱:“悟空义弟,接下来你要沉住气,千万别像当年那样冲动。先去召集你那些妖王兄弟,让他们做好准备——该练兵的练兵,该备粮的备粮,该修防御工事的修防御工事。明日我会亲自抵达花果山,带些自己人过去。到时候咱们共同探讨这场战争该怎么打,定能让天庭吃个大亏。” “好!”孙悟空干劲十足,胸脯挺得高高的,像只斗胜了的公鸡。“俺老孙这就去!保证把所有妖王都叫来,一个都不少!”他说完,又风风火火地往殿外跑,跑到门口时还不忘回头对女娲作个揖:“姐姐,明日见!俺老孙去也!”话音未落,人已化作一道金光,冲破殿门,只留下一阵带着猴毛气息的风,吹得香案上的烟气都歪了歪。 娲皇宫正殿里,女娲端起仙童重新斟好的茶盏,轻轻吹了吹茶汤上的热气,浅啜了一口。武夷岩茶的醇厚在舌尖蔓延开来,带着些微的苦涩,回味却甘甜。她望着孙悟空离去的方向,目光深邃,像藏着片星空。心里暗道:这猴子性子急,但愿这次真能沉住气,别没等天庭动手,他就先打上南天门了。这场仗,关乎三界的未来,可不能出半点差错。 青霞和紫霞见娘亲在沉思,便悄悄退出了正殿。姐妹俩来到娲皇宫的院子里,院子里种着几株千年古柏,树干粗壮得要两人合抱才能围住,枝叶繁茂得像把巨伞,遮住了大半个院子。树下是片平整的青石板地,上面刻着九宫八卦的图案,是专供修炼用的。 青霞拔出长剑,剑身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像条蛰伏的银龙。她深吸一口气,手腕轻抖,剑尖便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带着破空的“咻”声。她练的是上古传下的《七星剑法》,一招一式都暗合北斗七星的方位,时而如天枢星般沉稳,时而如天璇星般灵动,时而如天玑星般迅疾。剑光霍霍,剑气纵横,将周围的空气都搅得猎猎作响,古柏的叶子被剑气震得“簌簌”落下,却没一片能靠近她的身侧。 紫霞也拔出腰间的短剑,那剑比青霞的剑短了半截,剑身更薄,像片紫色的流云。她的剑法灵动飘逸,带着股女儿家的娇俏,却又暗藏杀机,时而如流星赶月,时而如飞絮沾衣。她的身影在青石板上跳跃旋转,裙摆飞扬,像朵盛开的紫霞,与青霞的凌厉剑气交相辉映。 显然,姐妹俩都想用练剑来平息心里的波澜。阳光透过古柏的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落在她们身上,剑光与霞光交织在一起,时而冷冽如冰,时而温暖如霞,倒成了一道别样的风景。偶尔有几片柏叶落在剑身上,会被瞬间劈成两半,飘落在青石板上,无声无息。 赋词一首: 《临江仙·烽烟初动花果山》 演武场中声未歇,金星忽降云端。一声传诏惹疑团,七宿随仙去,八戒亦离鞍。 掐指方知天欲变,撕书毁约兵临。猴王怒起啸山林,聚贤谋抗策,娲皇定乾坤。 喜欢大圣再闹天宫请大家收藏:()大圣再闹天宫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22章 群贤聚义谋抗策,仙子揭秘隐情深 话说次日天刚蒙蒙亮,花果山的晨雾还未散尽,如一层轻纱笼罩着山峦,连空气里都飘着湿润的草木气息。 孙悟空站在水帘洞前的高台上,他眉头微蹙,分派着数十只机警的巡山猴——这些猴子皆是百里挑一的精锐,毛色油亮,眼神里透着机灵,不仅熟悉山林里每一条能容身的小径,更练就了一身隐匿气息的本事,能在荆棘丛中如履平地,连脚下的落叶都不会发出半分声响。 孙悟空又亲自从鸽舍里选出上百只信鸽,这些信鸽是花果山特有的品种,羽色多是瓦灰,翅膀比寻常信鸽宽大三分,眼神锐利如鹰,能辨云气识方向,哪怕穿越雷暴也不会迷失。他取来竹笺,这竹笺是用后山的湘妃竹削成的,泛着淡淡的紫晕,孙悟空提起狼毫笔,笔尖饱蘸松烟墨,写下紧急军情,字迹遒劲有力,笔画间带着股杀伐之气,末尾还不忘画个呲牙的猴头印记,那猴头眼睛瞪得溜圆,仿佛能从纸上跳下来。 写完,他用浸过松脂的细绳将竹笺牢牢绑在信鸽翅膀上,松脂的香气混着信鸽身上的羽毛味,在清晨的空气里弥漫开来。信鸽们似乎也知晓事态紧急,扑棱棱振翅而起时,竟没发出寻常鸽群的聒噪,只留下一阵整齐的风声,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朝着四面八方的妖王洞府飞去,翅膀划破晨雾,留下一道道淡淡的痕迹。 做完这些,孙悟空捏了个法诀,指尖泛起金色灵光,那灵光越来越盛,竟化作一道细小的闪电,缠绕在他指尖。他运转起独门的传音法术,这法术是当年在斜月三星洞学的,需以自身灵力为引,将声音凝成实质。只听他朗声道:“天庭十五日后兵临花果山,速来聚义厅共商对策!”那声音如同带着穿透力的金石之音,穿透云层,越过山峦,清晰地传入七十二路妖王及六位义兄的耳中,连每个字的尾音都带着花果山特有的草木清气,仿佛能闻到桃林的甜香与瀑布的湿润。 从清晨到晌午,花果山上空陆续响起祥云破空之声,那声音如同布匹撕裂,带着不同的气息。先是虎王驾着一团黄云而来,那黄云里裹着淡淡的血腥味,他身披斑斓虎皮甲,甲片是用斑斓猛虎的背皮制成,边缘还镶着铜边,甲片上还沾着昨夜狩猎的血渍,暗红中透着黑,手提两柄虎头刀,刀身映着朝阳,闪着慑人的寒光,刀刃上的纹路清晰可见,落地时带起一阵腥风,让旁边的小猴儿们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紧随其后的是狮王,他化作人形却仍保留着几分兽相,鬃毛如钢针般炸开,根根分明,嘴角獠牙外露,闪着白森森的光,每走一步都震得地面微微发颤,脚下的青石板竟出现细密的裂纹,腰间皮囊里鼓鼓囊囊,想来是带了不少干粮,那皮囊是用熊皮做的,边缘还挂着几颗熊牙。 豹王则悄无声息地落在树梢,身形矫健如鬼魅,青灰色的衣袍与树叶融为一体,若不是他那双闪着幽绿光芒的眸子,竟让人难辨其踪。他脚尖点在细细的枝桠上,枝桠连弯都没弯一下,显然轻功已臻化境。 最不起眼的是鼠王,他骑着一只比猫还大的田鼠,田鼠皮毛油光水滑,黑得发亮,爪子却锋利如刀,指甲泛着青黑色,显然淬了毒。鼠王本人虽矮小,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脑袋转得飞快,刚落地便让田鼠钻进土里,那田鼠钻进土中时悄无声息,只留下一个小小的洞口,不多时便回报:“方圆十里内无异常,只有三只山兔在啃胡萝卜,还有一窝刺猬在松树下晒太阳。” 到了申时时分,水帘洞旁的聚义厅外已是人声鼎沸。这聚义厅是用千年楠木搭建的,梁柱粗壮,上面雕刻着各种走兽图案,栩栩如生,厅前的空地上摆满了石凳石桌,都是从山上凿来的天然石块,打磨得十分光滑。 孙悟空的六位义兄更是气势不凡——牛魔王骑着碧水金晶兽而来,那异兽通体碧蓝,鳞片如水晶般剔透,阳光照在上面,折射出七彩的光芒,蹄踏之处竟生出朵朵水莲,那水莲晶莹剔透,片刻后便化作水汽消散。罗刹女紧随其后,她身着绛色纱裙,裙摆绣着火焰纹,那火焰纹是用金线绣成的,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虽面带温婉,眼角却带着一丝锐利,腰间悬着一柄淬了寒冰的短剑,剑鞘是用鲨鱼皮做的,上面镶嵌着几颗蓝宝石,与她的眼神相得益彰。 猕猴王手持双剑,剑穗是用孔雀翎羽制成,随风飘动时闪着七彩光,变幻莫测,他刚落地便跳到一棵桃树上,那桃树是花果山最老的一棵,枝繁叶茂,他摘了个通红的桃子,一口咬下去,汁水顺着嘴角流到下巴,他也不在意,用袖子一抹,继续啃着,桃核被他吐在地上,“啪”地一声砸出个小坑。 鹏魔王最是张扬,展开半幅翅膀便遮去半边日头,翅尖掠过屋顶时,带起的风将瓦片吹得哗哗作响,几片瓦当应声而落,他却毫不在意,只哼着小曲打量聚义厅的梁柱,那翅膀上的羽毛根根分明,边缘泛着金色的光泽,阳光照在上面,如同镀了层金。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蛟魔王鳞片闪烁着青金色光泽,在阳光下变幻着颜色,腰间别着柄分水刺,刺身上刻着波浪纹,层层叠叠,行走时带起淡淡的水汽,仿佛刚从深海归来,他走过的地方,地面都变得有些湿润。 狮驼王大腹便便,肚子上的肉一颤一颤的,手里把玩着颗骷髅头,那骷髅眼眶里竟燃着幽绿鬼火,跳跃不定,他每晃一下,鬼火便跳一下,吓得旁边几只小猴直缩脖子。那骷髅头的牙齿磨损严重,显然有些年头了。 禺狨王臂上缠着条金鳞蟒,那蟒足有碗口粗,鳞片金光闪闪,吐着分叉的信子,信子是暗红色的,却温顺地用脑袋蹭着禺狨王的胳膊,显然是养了多年的灵宠,禺狨王时不时摸了摸蟒的脑袋,那蟒便舒服地眯起眼睛。 “大哥们,好久不见!”孙悟空迎上去,抱拳笑道,身后的尾巴欢快地摇着,扫得地面尘土飞扬,连旁边石桌上的茶杯都被震得叮当作响,“快进厅里坐,我让猴儿们备了新采的野茶,是后山云雾崖上的珍品。” 狮驼王上前一步,蒲扇大的手掌拍在孙悟空肩膀上,力道之大让孙悟空踉跄了一下,差点坐倒在地,肩膀上的猴毛都被拍得倒竖起来。“七弟,好久不见,你这身子骨还是这么不经拍!”狮驼王哈哈大笑,声音如同洪钟,“听你信上说天庭要举兵打过来了,我们连夜就赶来了——谁这么不长眼,敢动我七弟的地盘?我狮驼王第一个不答应!”他说着,将手里的骷髅头往地上一墩,“咔嚓”一声,坚硬的青石板竟被砸出个坑,骷髅头却完好无损。 牛魔王翻身下了碧水金晶兽,那异兽立刻化作一道蓝光钻进他袖中,只留下几滴晶莹的水珠。他粗声说道:“是呀,七弟,好多月没见,可把我们担心坏了。上次你派人送的枪械图纸我们刚吃透,正想找你讨教些改进法子,比如那枪管的膛线怎么刻才能让子弹飞得更稳,这突然的一封信,字里行间都透着急,我们哪敢耽搁?”他说着,给罗刹女使了个眼色,罗刹女上前一步,敛衽行礼,声音温婉如清泉,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练:“七弟别来无恙?我给你带了些火焰山的硫磺,是从火山深处采的,纯度极高,做炸药时或许能用得上,比寻常硫磺威力大上三成。” 孙悟空笑着应道:“多谢嫂子惦记,快请进。对了,等一会儿女娲姐姐也要来,咱们正好开个战略规划会,好好合计合计怎么应对天庭,是坚守还是反击,都得有个章程。” 猕猴王从桃树上跳下来,擦了擦嘴角的桃汁,那桃汁黏糊糊的,在他袖子上留下一道红痕。他挑了挑眉疑惑道:“女娲娘娘来干什么?这是咱们妖界的事,怎好劳烦上古大神?再说了,她老人家向来不问世事,当年共工怒触不周山都没见她露面,这次怎会突然掺和进来?” “哥哥们有所不知。”孙悟空领着众人往聚义厅走,边走边解释,脚下的石板被踩得发出“咚咚”声,“女娲姐姐一直想反抗那不公的天条,给天下生灵一个公道。你想啊,天庭凭什么说仙贵妖贱?凭什么咱们妖精修炼千年才能化形,他们神仙却能生来就有仙位?凭什么咱们妖精吃块人肉就被喊打喊杀,他们神仙犯错却能不了了之?所以花果山不只是咱们的家,更是所有反抗者的总部。俺老孙估摸着,天庭就是瞅准了这一点,想把咱们彻底铲除,好让三界再无敢说‘不’的声音。” 鹏魔王听到这话,眼睛一亮,拍着翅膀道:“女娲娘娘想要给三界一个公道,反抗那不公的天条,那咱们就此加入!我早就看不惯天庭那套虚伪做派了——上次我去东海巡游,不过摘了朵珊瑚,那珊瑚还是无主的,就被东海龙王告到天庭,说我扰乱龙宫,要不是我飞得快,差点被天将逮去打板子,那天将的三尖两刃刀都快架到我脖子上了!大哥你说呢?” 牛魔王摸了摸下巴上的虬髯,那虬髯又粗又硬,如同钢针,他沉吟道:“原来是这事啊。说句实话,我也早有此意,当年我在翠云山占山为王,不过是收了些山神的供奉,天庭愣是说我‘私藏兵器,意图不轨’,派了天兵来打我,那领头的哪吒小子,踩着风火轮,拿着火尖枪,差点没把我的洞府烧了,这笔账我到现在还没算呢。只是女娲娘娘一直没找我,我也不好主动开口,怕她觉得我老牛贪图什么。既然今日说开了,那我老牛第一个加入!” “带我一个!”禺狨王立刻喊道,臂上的金鳞蟒也跟着竖起身子,吐着信子附和,信子上的分叉清晰可见,“打仗这种事,怎么能少了我?想当年我跟着哥哥们闯南闯北,在黑风山斗过熊罴怪,那家伙皮糙肉厚,打了三天三夜才分出胜负;在黄风岭战过黄风怪,那妖风刮得人睁不开眼,我可是硬生生凭着金鳞蟒的毒才赢的,什么时候怕过谁?” “带上我!”“算我一个!”剩下的妖王也纷纷起哄,虎王将虎头刀往地上一顿,震得厅柱上的灰尘簌簌落下,在地上积了一小堆;狮王仰头长啸,声震山林,吓得远处的飞鸟扑棱棱飞起,黑压压的一片遮住了半片天;连最安静的豹王也难得开口,声音低沉如豹吼:“我豹族擅长侦查,能在夜间视物,愿为先锋,探听天庭动向。”喊声震得聚义厅的梁柱都嗡嗡作响,仿佛要将屋顶掀翻,梁上的灰尘不断落下,落在众人的头发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好好好,都参加,都参加!”孙悟空笑得合不拢嘴,眼角的皱纹都堆了起来,正说着,一群捧着茶盘的小猴儿快步走来。这些小猴儿穿着统一的红肚兜,红肚兜上绣着金色的“孙”字,头上还扎着小发髻,发髻上插着根红绒线,托盘里放着精致的白瓷茶杯,杯沿描着金边,茶汤碧绿如翡翠,热气袅袅中带着股兰花香,那香气清新淡雅,让人精神一振。“来来来,边喝茶边聊,这是今年刚采的云雾茶,采的时候还是带着露水的,嫂子,您也尝尝。” 罗刹女笑着举起一杯,纤纤玉指捏着杯沿,指甲上涂着淡淡的凤仙花汁,浅啜一口,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赞道:“这茶清冽回甘,初入口时带着点微苦,咽下去后却有股甜味从喉咙里冒出来,竟有几分西湖龙井的韵味,却又多了些山野清气,是花果山特有的品种吧?寻常地方可喝不到这般滋味。” “嫂子好品鉴!”孙悟空赞道,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这是后山云雾崖上采的野茶,那里地势高,常年有云雾缭绕,只有那里的茶树吸了崖壁的灵气,才能泡出这味道,采茶的猴儿们都得系着绳子才能上去,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寻常地方可喝不到。” 鹏魔王在一旁打趣道:“七弟可真会享受,还有闲心摆弄这些风雅事。我都把家底掏空了,才凑够钱买玄铁造枪,光是锻造炉就烧坏了三个,工匠的工钱都快付不起了,现在看到铁疙瘩就头疼,做梦都梦见打铁。” 众人正说笑间,白衣仙子端着一盘切好的西瓜走了过来。她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衣裙,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如同月下的流水,那西瓜足有箩筐大,表皮是深绿色的,带着黑色的条纹,红瓤黑籽,瓜瓤红得像玛瑙,黑籽如同墨珠,瓜皮上还带着晨露,晶莹剔透,显然是刚从地窖里取出的,地窖里的凉气还残留在瓜上。她给孙悟空等人分完,又挨个递给七十二路妖王,指尖碰到瓜瓤时,还带起一丝清凉的灵气,让接过西瓜的人都觉得浑身舒泰。 蛟魔王拿起一块,咬了一大口,汁水顺着嘴角流到脖子上,浸湿了他胸前的鳞片,他却毫不在意,用手背一抹,含糊道:“仙子,这瓜不错,既甜又脆,甜得都有点齁嗓子了,比我那蛟龙潭里的莲子羹还爽口——潭里的莲子总带着点腥味,是因为潭底有千年淤泥,哪有这瓜清甜。” 狮驼王笑着接话,嘴里还嚼着瓜,说话有些含糊:“这瓜长在花果山,吸收日月精华,指不定还有强身健体的功效呢!说不定吃了能多挡几颗子弹,到时候我得多抱几个回去,给洞里的小的们也补补,那些小家伙们天天喊着要吃甜的。” 众人听闻,都哈哈大笑起来,聚义厅里的气氛愈发热烈,连角落里的油灯都被笑声震得摇晃,光影在墙上忽明忽暗,如同跳动的精灵。 就在此时,天边飘来几朵祥云,祥云上霞光缭绕,如同被打翻的颜料盘,隐约可见人影。为首那朵祥云最是奇特,竟是七彩之色,如同彩虹落在云端,云上坐着女娲,她身着五彩霞衣,衣袂飘动时,仿佛有万千星辰在其中流转,每一颗星辰都闪烁着柔和的光芒。青霞、紫霞分立两侧,青霞一身红衣,如同燃烧的火焰,手持长剑,剑穗是赤红的凤凰羽,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紫霞一身紫衣,如同深紫色的夜空,捧着个玉净瓶,瓶中插着支九品莲,那莲花洁白无瑕,香气随风飘来,清冽高雅,让满厅的瓜果香都黯然失色。 祥云落下,没有发出丝毫声音,如同羽毛落地,后面还跟着几位不寻常的人物——烛衣饕骑着自己的黑豹,那黑豹比上次见时又胖了几分,肚子圆滚滚的,走起路来肉嘟嘟的屁股一扭一扭,身上的黑色皮毛油光水滑,却依旧眼神凌厉,如同最锋利的刀,看到孙悟空时,还打了个响鼻,喷出两股白气,像是在打招呼。 三霄仙子云霄、琼霄、碧霄并肩而立,云霄一身素衣,如同秋日的白云,气质温婉,眉宇间带着悲悯;琼霄穿件杏黄衫,如同初春的迎春花,眉眼间带着几分泼辣,眼神里透着股不服输的劲;碧霄则是青衣,如同夏日的荷叶,手里把玩着颗宝珠,宝珠上灵光流转,变幻着不同的色彩。 还有一对夫妻模样的仙人,男子身材矮小,不足三尺,却浓眉大眼,透着股机灵,下巴上留着山羊胡,根根上翘;女子英姿飒爽,身披软甲,那软甲是用乌金打造的,轻便而坚韧,腰间悬着两口短刀,刀鞘上刻着花纹,正是本已归隐山林的土行孙和邓婵玉。 众妖王见女娲来了,那七彩祥云落地时带起一阵温润的风,拂得满厅的茶香与瓜香都柔和了几分。 众人立刻起身行礼,虎王那双握着虎头刀的大手微微用力,刀身与青石板碰撞,发出“哐当”一声闷响,刀柄上镶嵌的绿宝石在霞光下闪了闪,他平日里微眯的虎目此刻睁得溜圆,满是敬畏。狮王下意识地收敛了外露的獠牙,那獠牙上还沾着些许瓜瓤,他往后退了半步,让自己的影子不至于挡住祥云的光晕,脖颈微微低下,连鬃毛都温顺地贴了些。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最跳脱的猕猴王也从桃树上蹦下来,拍了拍沾着桃汁的手,规规矩矩地站在牛魔王身侧,双剑的剑穗不再乱晃,孔雀翎羽在光下泛着沉稳的光泽。众人齐呼“见过女娲娘娘”,声音里带着不同的震颤——有虎王的浑厚,有狮王的低沉,有猕猴王的清亮,交织在一起,撞得聚义厅的梁柱嗡嗡作响,梁上栖息的几只麻雀被惊得扑棱棱飞起,绕着厅顶盘旋了三圈才敢落下。 “女娲姐姐,您可算来了!”孙悟空迎上去,虎皮裙随着步伐轻轻摆动,露出的小腿上还沾着些早上练兵时的泥点。他目光扫过随行众人,先落在烛衣饕身上,那黑豹正伸着舌头舔爪子,肚腩上的肥肉堆成了圈,连爪子都比上次见时圆了些。“烛衣饕,好久不见,你这身体还是这么强壮,胳膊上的肌肉都快把袖子撑破了。”他戳了戳烛衣饕的胳膊,硬得像块石头,“你家黑豹怕是天天啃灵鹿肉吧?瞧这肚子,都快赶上狮驼王的了!”黑豹像是听懂了,不满地哼唧一声,甩了甩尾巴,尾巴尖扫过地面,带起一小撮尘土。 孙悟空又转向三霄仙子,云霄手中正捻着一串紫檀佛珠,珠子被摩挲得发亮;琼霄的杏黄衫袖口绣着几枝桃花,针脚细密;碧霄把玩的宝珠忽明忽暗,映得她眼底也闪着光。“三霄仙子,你们不在三仙岛的三霄医馆呆着,怎么也来了?上次听巡山猴说,你们招了好些弟子,新研制了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膏,抹上三天就能结痂,连黑熊怪都托人去买,我正想讨几瓶备着,省得弟兄们打仗时受了伤遭罪。” 云霄温和一笑,声音如春风拂过湖面,荡起层层涟漪:“女娲娘娘找我们,说要为三界生灵谋福祉,邀请我们加入,我们自然义不容辞。医馆的事已托付给大弟子青禾,她的针灸之术已得我七分真传。再说了,治病救人固然重要,但若能从根源上铲除祸乱,让三界再无战火,让百姓不再流离失所,让妖精不再被肆意屠戮,才是真正的大功德,比治好千万个伤口更有意义。”她说话时,指尖的佛珠轻轻转动,发出细微的“嗒嗒”声。 琼霄则瞪了孙悟空一眼,杏眼圆睁,带着几分娇嗔:“你这猴子,就知道惦记药膏!上次给你开的治魂飞症的药,用了七七四十九种仙草,光是千年雪莲就耗了三朵,那雪莲长在昆仑山顶的冰缝里,你倒好,好了伤疤忘了疼!本仙子问你,魂飞症彻底好了吗?没留下什么病根吧?阴天的时候会不会头疼?” “早就好彻底了!”孙悟空连忙作揖。 女娲笑着拉过土行孙和邓婵玉,土行孙的鞋子上沾着些泥土,显然是刚从地里出来;邓婵玉的软甲上镶着几颗珍珠,是当年黄飞虎所赠,虽不大却圆润光洁。 “你不认识他们也正常。这两位可是当年封神大战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土行孙和邓婵玉。土行孙擅地行术,能在地下日行千里,当年他钻到纣王的国库,把里面的金砖银锭偷出来分给水深火热的百姓,气得纣王三天没上朝;邓婵玉擅使五光石,那石头五彩斑斓,百发百中,当年哪吒的混天绫都被她的石头打了个洞,至今见了她还绕道走呢。” 女娲顿了顿,指了指两人相牵的手,笑道:“他们孩子都早就成年了,大儿子在陈塘关当巡检,小女儿嫁去了东海龙宫,做了三太子的妃嫔。夫妻俩本已在终南山归隐,种了百亩良田,每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听是为了三界公道,二话不说就收拾行李来了,说‘只要能让后代不再受战火之苦,拼了这把老骨头也值’。” 孙悟空眼睛一亮,拱手道:“久仰久仰!早就听闻二位是一对战场鸳鸯,一个地下穿梭如履平地,能在敌军眼皮子底下掏他们的粮仓;一个天上掷石百发百中,能在云端砸得敌人晕头转向,配合得天衣无缝,当年封神榜上都称你们是‘地动天摇’组合!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你看这还手牵着手呢,真是羡煞旁人——想当年我在花果山,连个牵着手散步的伴儿都没有。” 土行孙听见这话,脸“唰”地红了,像被夕阳染透的云彩,连忙松开邓婵玉的手,手却不知往哪放,只好挠着头笑道:“孙大圣说笑了。想当年您大闹天宫,一根金箍棒打得天兵天将屁滚尿流,连玉帝都吓得钻桌子底,那威风劲儿,我可没这本事。当年我最多也就偷个宝贝,钻个地洞,哪敢跟您比?该是我们久仰您才对——我家小孙子天天缠着要听您的故事,说长大了要学您打天庭呢!” “低调,低调。”孙悟空笑着摆手,尾巴却得意地翘了起来,像根挺直的旗杆,心里乐开了花——能让封神榜上的人物称赞,还被人家小孙子当成偶像,这可是件长脸的事,回去得让小猴儿们把这事记在花果山的史册上。 白衣仙子在一旁笑道:“都坐下说吧,站着怪累的,我让猴儿们再添些热茶。”她声音轻柔,像山涧的流水,刚端来的西瓜还冒着丝丝凉气,与热茶的热气交织在一起,在空气中凝成细小的水珠。几个小猴儿连忙提着茶壶上前,壶嘴是用玉石雕的,喷出的茶水弧线优美,刚好注满茶杯,一滴都没洒出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众人齐刷刷坐下,石凳与地面碰撞发出“砰砰”声,聚义厅里顿时安静下来,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狮驼王的呼吸粗重如牛,土行孙的呼吸轻浅如鼠,邓婵玉的呼吸带着女子的细腻,交织在一起,竟也成了一种奇特的韵律。 女娲清了清嗓子,原本带着笑意的眼神变得严肃起来,沉声道:“咱们直接说正事,讨论战略规划。悟空,今天我只能给你带来这些人,剩下的多是天庭那边的,比如太白金星,他上次偷偷给我递了消息,说天庭正在调兵遣将,还把兵符的样式画给了我;还有赤脚大仙,他愿意在蟠桃会上给咱们散布消息,让众仙知道天庭的不义。但他们身份敏感,不便明着前来,只能暗中相助,暂时不便惊动。” 孙悟空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手指无意识地敲着石桌,桌面被敲得“笃笃”响:“姐姐,俺老孙明白。但具体该怎么打,是坚守花果山,把天庭的人耗死在山下,还是主动出击,趁他们没准备好先端了南天门?还请姐姐示下。” 女娲提高了音量,每个字都像裹着力量,确保每个人都能听清,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咱们切记,不能提前出击,必须等到天庭率先动手。这样一来,咱们就占住了理——天庭先是派太白金星来招安,说要与花果山合作,转头就撕毁合同,举兵来犯,这是背信弃义,天下生灵都会站在咱们这边。到时候咱们再趁机反击,一路打上天庭,让玉帝老儿当着三界生灵的面,给个交代!”她说着,一掌拍在石桌上,桌上的茶杯都被震得跳了跳,茶水溅出几滴,落在桌面上,迅速晕开。 “那姐姐,您说天庭那边有咱们的人,具体都有哪些?”孙悟空追问,眉头拧成了个疙瘩,“可别到时候打起来,把自己人当成敌人给砍了,那可就亏大了,毕竟咱们的人手可比天庭少多了,每损失一个都心疼。” “问得好。”女娲赞许地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像是老师看到学生答对了题,“到时候你带领兄弟们打上天庭,只需要记住一条——只要有人拿着武器举过头顶挥动三下,就是自己人。切记,必须是举过头顶,胳膊得伸直,若是低于肩膀,那便是敌人的诡计,故意模仿来骗咱们的,反之则不是。”她边说边示范,将手中的玉如意举过头顶,轻轻挥动了三下,如意上的流苏在空中划出三道优美的弧线。 猕猴王皱了皱眉,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指节泛白:“娘娘,关键有时候不好判断呀。战场上刀光剑影的,子弹嗖嗖地飞,跟下雨似的,既要躲子弹,又要防刀剑,脑子哪转得过来?万一有人故意模仿,举着武器晃三下,咱们一不留神,不就中了圈套?到时候损失可就大了。” 青霞在一旁傲娇地哼了一声,红衣无风自动,裙摆上的金线像活了一样游动:“这都看不出来,那要眼睛干啥使?自己人的眼神和敌人能一样吗?自己人眼里有光,那是为了公道豁出去的劲儿,是盼着胜利的亮;敌人眼里只有慌和狠,慌的是怕丢了命,狠的是想斩尽杀绝,一看便知,用得着费脑子?” “姐姐别生气嘛。”紫霞拉了拉她的袖子,紫衣上的金线在光下闪烁,像撒了一把星星,“人跟人不一样,有的人反应慢点也正常,猕猴王大哥也是担心出错,咱们多想想办法就是了。要不……咱们给自己人发个信物?比如绣个特殊记号的布条?” 女娲挥手示意两个女儿停下,继续说道:“放心,天庭那边大部分神仙都被我打点好了,包括看守四个天门的天兵——南天门的守将叫石敢当,是我当年炼石补天时救下的一块顽石所化,他感念我的救命之恩,早就说过愿为我赴汤蹈火;西天门的将领是奎木狼,当年他与百花羞公主的事,是我暗中化解的,让他没被玉帝重罚;北天门刚重建,守军多是新换的,其中不少是我让托塔李天王悄悄安插的人,都是些对天庭不满的散仙;东天门更是有我的老部下,当年随我炼石的火灵将,现在掌管东天门的火器营。到时候他们负责倒戈,切断天庭的后路,把粮草、弹药都给咱们送来,打天庭一个措手不及。” 碧霄忽然开口,手中的宝珠转得快了些,光芒也亮了几分:“可是娘娘,那我的兄长赵公明怎么办?他在天庭掌管财库,手里握着天庭的大半金银,还能调动剩下的财神,位高权重,若是他出手,用金银收买军心,或者断了咱们的财源,咱们怕是不好应付,他难道没有加入吗?” 女娲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压低声音道:“当然参加了。赵公明早就看不惯玉帝的吝啬,上次蟠桃会,他想给手下的小神多发些俸禄,都被玉帝驳回了。他负责到时候在军中倒戈,他手下的几位副将——招宝、纳珍、招财、利市四位仙官,都是咱们的人,到时候里应外合,不仅能断了天庭的财源,还能把财库里的宝贝都搬出来当咱们的军饷,保管让天庭乱成一锅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我也给五方五老以及上古五方五老说过了,他们都欠我的人情——当年南极仙翁的丹炉坏了,是我用补天剩下的五色石给他修好的,那丹炉现在还炼着他最宝贝的九转金丹;真武大帝的龟蛇二将曾被妖邪所困,是我派青鸟送去的破邪符,才让他们脱困。为了还人情,他们只能保持中立,不会插手咱们的事,甚至……必要时还会给咱们递些消息。” 禺狨王拍了下手,臂上的金鳞蟒也跟着兴奋地吐信子,信子上的分叉都颤巍巍的:“妙呀!没有五方五老和上古五方五老插手,咱们就赢了大半了!到时候咱们兵分四路,一路打南天门,一路攻西天门,剩下的两路抄他们的后路,保管让玉帝哭都来不及!” “此话可不能这么说。”女娲神色凝重起来,眉头紧锁,连五彩霞衣的光泽都黯淡了几分,“咱们依然不能掉以轻心。别忘了天庭那边有天道仙子,她的权力有多大,地位有多高,我就不多说了——连玉帝都得让她三分。最关键的是,希望她别出动天道执法军团,那军团的士兵个个以一当百,手里的执法剑能斩妖除魔,也能伤仙灭神,若是他们来了,咱们恐怕会吃亏。” 邓婵玉忽然开口,声音清脆如银铃,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我知道一些天道执法军团的内幕。大家都知道他们只归天道仙子管,是天道的武装力量,个个穿着银甲,骑着天马,看着威风凛凛。但你们肯定不知道,他们的军法规定,使命是扞卫三界,保卫百姓,击杀或逮捕祸乱多端的妖怪,任务多具有正义性,不会盲目参加战争。若是天庭主动挑起不义之战,他们是有权拒绝出兵的。” 土行孙惊讶地看向她,眼睛瞪得像铜铃:“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我咋不知道?我天天跟你在田里干活,也没见你跟哪个执法士兵聊过天啊!” 邓婵玉白了他一眼,嘴角却带着笑意:“你当然不知道,当时你还在地里锄草呢,光着膀子,汗流浃背的,哪顾得上听人说话。有一次一个执法士兵路过咱们家,天太热,来讨碗水喝,我给他倒了杯冰镇的酸梅汤,闲聊时他说的。他还说,他们军团里好多人都觉得天庭最近做事不地道,只是碍于军法,不敢明说罢了。” 女娲闻言,松了口气,原本紧绷的肩膀都放松了些,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原来如此。执法军团只参与正义战争,那就好办了。”她再次提高音量,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响彻整个聚义厅:“都听好了,现在起,你们都由孙悟空带领。十五天后,天庭进攻花果山时,共同抵御。这几天务必搭建好防御工事,在护城河底下多埋一些毒针,那毒针要用见血封喉的毒液泡过,针尖要淬得锋利无比;在山路两侧设下滚石和陷阱,滚石上要浇上桐油,陷阱里要铺上铁蒺藜;还要在水帘洞周围布下迷魂阵,用后山的迷魂草做阵眼,让敌人进来了就找不到方向。明白吗?” “明白!”众人齐声应道,声音震得屋顶的瓦片都在颤动,几片松动的瓦片“哗啦啦”掉了下来,砸在地上摔成了碎片。虎王的虎头刀又“哐当”响了一声,狮王的鬃毛都竖了起来,妖王们个个摩拳擦掌,眼里燃烧着熊熊斗志。 “好,散会!”女娲笑着起身,五彩霞衣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大家都回去准备吧,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悟空说,花果山的资源,咱们共享。” 众人也纷纷散去,狮驼王临走时还抱了两个大西瓜,说要回去给手下的小妖们尝尝;鼠王让田鼠在地底下打了个洞,说要把护城河的地形探清楚;三霄仙子则拉着邓婵玉,说要讨教些五光石的用法,准备改良一下药膏,让它更适合战场上用。 牛魔王临走前,拍了拍孙悟空的肩膀,那力道不轻不重,刚好能传递温暖:“七弟,心里要有信心,哥哥们都在,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当年咱们七兄弟在流沙河结拜时说过,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次也一样,一定能打赢这场仗。”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个酒葫芦,塞到孙悟空手里,“这是我珍藏的百年女儿红,等打赢了,咱们哥几个好好喝一场。” “嗯,听大哥的!”孙悟空重重点头,握着酒葫芦的手紧了紧,葫芦上的木纹硌得手心微微发痒,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像喝了口热茶,从喉咙一直暖到肚子里。他看着牛魔王带着罗刹女驾云离去,碧水金晶兽的蓝光在云端一闪一闪,像颗会移动的星星。 这时,白衣仙子走了过来,月白色的裙摆在山风里轻轻漾开,像一朵刚从云里落下来的花。她走到孙悟空身边时,发间别着的银簪子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叮”声,那是用极北之地的寒铁所制,簪头雕着朵半开的雪莲,花瓣上还凝着点清晨的露水,映得她侧脸愈发清丽。 她抬手拍了拍孙悟空的胳膊,指尖带着点刚从地窖取过西瓜的凉意:“过来,我有件事要跟你说。”声音很轻,却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孙悟空心里荡开圈圈涟漪。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人沿着被晨露打湿的石板路往山崖走,路边的野菊开得正盛,黄灿灿的花瓣沾着水珠,被风吹得向他们点头。崖边的老松树歪歪扭扭地伸着枝桠,松针间挂着些不知名的小果子,红得像玛瑙。崖下是奔腾的瀑布,水流从几十丈高的石壁上砸下来,撞在潭底的青石上,溅起的水雾像轻纱一样飘上来,沾在睫毛上凉丝丝的。水声“哗哗”作响,震得崖边的碎石都跟着颤,却奇异地让人觉得心定——仿佛再大的秘密,都能被这水声藏住。 孙悟空挠了挠头,虎皮裙的边角被风吹得扫着小腿,他看着白衣仙子被水雾打湿的鬓角,疑惑道:“师姐,什么事这么神秘?还得跑到这儿来说,难道是关于防御工事的机密?我刚琢磨着在瀑布后面再开个暗道,万一正面守不住,还能从这儿撤……” 白衣仙子转过身,背对着瀑布,水雾在她身后蒸腾,让她的身影看起来有些朦胧。她深吸一口气,胸口微微起伏,手里攥着的帕子都被捏出了褶子——那帕子是用云锦织的,上面绣着只白鸟,此刻鸟的翅膀都被攥得变了形。 她眼神复杂地看着孙悟空,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里,此刻藏着紧张、犹豫,还有点说不清的委屈,像藏了一汪深潭:“悟空,我知道你一直怀疑我的身份。上次你问我怎么懂枪械的原理,我说是在一本旧书上看来的;你问我怎么知道天道执法军团的布防,我说是猜的……其实……”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像要被风吹走,“我瞒不下去了。这几天看着大家忙着备战,看着你为了花果山拼命,我要是再不说,就太对不住你了。我希望我说出后,你不会太惊讶,更不会……把我当敌人。” 孙悟空心里“咯噔”一下,刚才还在琢磨暗道的心思全没了。他想起师姐总能精准地说出火炮的射程,想起她看云归尘时那复杂的眼神,想起她偶尔望着天空发呆的样子,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疑点,此刻像潮水一样涌上来。他点了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身边的松树皮,声音有点干:“你说吧,俺老孙……扛得住。” “我是天道执法军团第一野战部队的士兵。”白衣仙子缓缓开口,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里带着些不易察觉的颤抖,尾音被瀑布的水声卷走,却清晰地砸在孙悟空心上。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那里本该挂着执法士兵的令牌,此刻却只有片用来伪装的玉佩,玉是暖玉,被体温焐得温温的,却让她觉得手心冰凉。 孙悟空愣住了,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刚摘的野桃,却没发出任何声音。他眨了眨眼,以为是水雾迷了眼,再定睛一看,师姐的表情严肃得不像开玩笑。 那些困惑瞬间有了答案:难怪她懂枪械火炮——执法军团早就配备了这些新式武器;难怪她对执法军团的运作了如指掌——她本就是那里的人。 他怎么也没想到,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帮他训练猴子兵、画防御图纸、甚至在他受伤时偷偷熬药的师姐,那个会把最甜的西瓜给他留着、会在他被妖王们灌酒时偷偷换走酒杯的师姐,竟然是天道的执法士兵。这个认知像块冰,从头顶一直凉到脚心。 白衣仙子看着他煞白的脸,心沉得像坠了铅。她连忙解释,声音都带了哭腔:“你别这样看着我!我虽是执法士兵,却从没做过对不起花果山的事!邓婵玉那话说的不算全对,天道执法军团不只是参加正义战争那么简单。”她抬手抹了把被水雾打湿的脸,像是想抹掉紧张,“军团里有个不被承认且不公开的特种行动,名叫‘黑色行动’。参加的人,都是从全军里挑出来的精英,要经过淬毒、暗杀、易容……各种魔鬼训练。我们执行的任务,有保护忠良的正义事,也有替天道仙子铲除异己的脏活——那些见不得光的,不能写进史册的,都归我们管。” 她望着远处被水雾遮住的山峦,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种历经沧桑的疲惫:“只要参加黑色行动的人,名字都是绝密。所有关于‘我’的档案都会被烧毁,连出生的记录都不会留下。为了更好地隐藏身份,只会给我们一个假身份,让我们像影子一样活在世上。‘白衣仙子’就是我的假身份,这个名字,是当年行动指挥官给我取的,说要像白衣服一样干净,才能藏住最脏的事。只有天道仙子本人和参加者自己知道彼此的真名,其他人……哪怕是同营的士兵,都只知代号,不知姓名。” 她忽然想起什么,语速快了些:“上次天庭军演,云归尘看到我时,嘴唇动了动想喊名字,却没喊出口——他就是‘黑色行动’的同期队员,他知道我的真名,却不能说。那瞬间的犹豫,不是敌意,是惊讶,是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活’的我。” 孙悟空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嗓子干得像被砂纸磨过,他盯着白衣仙子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师姐,你的真名是什么?” “我的真名是苏灵汐。”白衣仙子说,这三个字像重锤,敲碎了她最后一层伪装。她望着远处的云海,那些云朵被夕阳染成了金红色。她轻声道:“封神大战时,我就参加过黑色行动,那次行动的名字是‘精英剑行动’,任务是,所有人,分别想尽办法潜入商朝、周朝、女娲宫、大罗宫、紫霄宫、阐教、截教,拿到封神大战滥杀平民的证据。云归尘混的是阐教,琼霄的丈夫秦景行混的是截教,我混的是商朝。”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还有谁,我不能说,这是机密。行动守则规定,哪怕死,也不能泄露队友的信息。” 孙悟空怔怔地点了点头,脑子里像有无数只猴子在乱撞。他想起琼霄提起丈夫时那骄傲又落寞的表情,想起云归尘看师姐时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原来这些背后,都藏着这样的秘密。他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师姐,嘴唇动了动:“师姐,那我以后该叫你什么?是还叫你白衣仙子,还是……苏灵汐?” “都行。”苏灵汐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点释然,像卸下了千斤重担,眼角却有点红,“你喊‘白衣仙子’,我是陪你守花果山的师姐;你喊‘苏灵汐’,我是……曾活在黑暗里,却想奔向光明的苏灵汐。两个都是我,都没骗你。” 孙悟空点了点头,心里却翻起了惊涛骇浪。他怎么也想不到,师姐竟然有这么复杂的身份,像株长在悬崖上的花,一半扎根在黑暗的石缝里,一半却朝着阳光努力绽放。她参加过那么神秘的行动,见过那么多肮脏的事,却还能保持着那份温柔和纯粹,这比任何法术都让他震撼。 苏灵汐看了看天色,夕阳已经染红了半边天,连瀑布的水雾都被染成了粉红色。 远处的花果山亮起了灯火,像散落的星星,那是小猴儿们在点巡逻的灯笼。她说道:“行了,不早了,你回水帘洞休息吧。明天还得安排兄弟们埋毒针、设陷阱,那些毒针得用后山的‘三步倒’毒液泡,泡足十二个时辰才够劲,我已经让药圃的猴子们准备好了。” 孙悟空“嗯”了一声,脚步却有点沉。他转身朝水帘洞走,石板路上的野菊依旧在风中摇晃,却好像跟刚才看到的不一样了。他走了几步,忽然回头,看到苏灵汐还站在崖边,月白色的裙子在晚霞里像朵快要谢的花。他喊道:“不管你是白衣仙子还是苏灵汐,你都是俺老孙的师姐!” 苏灵汐愣了愣,随即笑了,像雨后的天空一样明朗。她朝他挥了挥手,银簪上的雪莲在夕阳下闪着光。 孙悟空回到水帘洞,洞内的石桌上还放着他白天画的防御图,上面用朱砂标着滚石的位置,用墨笔圈着陷阱的范围。他躺在石榻上,石榻是用温玉铺的,本该暖烘烘的,此刻却觉得有点凉。他摸了摸身边的金箍棒,棒子上的纹路被他摸得光滑,带着熟悉的温度。 脑海里不断回响着苏灵汐的话,一会儿是她教小猴儿们装火药时认真的样子,一会儿是她说出“黑色行动”时落寞的眼神,一会儿是她笑着说“两个都是我”时的坦然。 他想着她的真实身份,想着即将到来的战争——到时候,她会不会被迫站在对立面?想着那些准备倒戈的天庭士兵,想着女娲姐姐的计划,想着花果山上的每一只猴子、每一棵树…… 想着想着,眼皮越来越沉,石榻的暖意慢慢裹住了他。他不知不觉便睡着了,嘴角还带着点笑。梦里,他仿佛看到自己挥舞着金箍棒,带领着兄弟们冲上天庭,苏灵汐就站在他身边,月白色的裙子在硝烟里飘动,手里的枪械不再指向妖怪,而是和他的金箍棒一起,朝着那些不公的天条砸去,砸得粉碎,碎光里,有无数生灵在欢呼…… 赋词一首: 《临江仙·群贤聚义谋抗策》 雾锁花果山初晓,烽烟暗递军情。聚义厅前聚群英。虎狮腾煞气,鹏蛟卷云旌。 女娲定计谋攻守,暗藏倒戈天兵。水帘洞外语声声。仙踪藏秘影,破壁待黎明。 喜欢大圣再闹天宫请大家收藏:()大圣再闹天宫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23章 备战紧锣密鼓忙,故人突至起波澜 话说过了三日,花果山已全面进入一级战备状态。山间的雾气似乎都染上了紧张的气息,像一张被无形之手绷紧的白纱,笼罩着连绵群峰,连风穿过树梢的声音都带着几分急促。往日里在林间嬉闹的松鼠此刻也敛了声息,只敢在树洞里探出毛茸茸的小脑袋,黑溜溜的眼睛滴溜溜转着,警惕地打量着满山忙碌的身影——扛着粗壮木料的猴子兵踩得枯叶沙沙作响,木头上还沾着清晨的露水;推着弹药车的小妖们喊着浑厚的号子,车轴转动发出“吱呀”的呻吟;连平日里最懒的树懒精都慢悠悠地爬下树,用爪子抱着卷成筒的布条充当传令兵,整个花果山像一架被上紧发条的精密机器,嗡嗡地高速运转起来。 崩将军、芭将军、马元帅和流元帅这四位健将,此刻正带领一队猴子兵清理火炮。这些火炮是花果山的重器,炮身乌黑发亮,泛着九转镔铁特有的冷光,那镔铁采自仙市,炮口大得能轻松塞进一个刚从树上摘下的圆西瓜。往日里这四位将军带兵操练时难免有些粗疏,马元帅总爱在操练间隙偷摸喝两口桂花酒,酒葫芦就藏在炮架后面;崩将军性子急,动不动就对着动作慢的小猴儿吹胡子瞪眼,此刻听了白衣仙子的命令,要将火炮从里到外刷得锃亮,竟是半点不敢懈怠。 崩将军蹲在地上,原本暴躁的性子收敛了大半,手里攥着块浸了上好机油的软布,像抚摸初生的小猴儿般,一点点擦拭炮身上的雕花纹路,连纹路缝隙里的细微锈迹都要用细竹签小心翼翼地剔干净,嘴里还不停念叨着:“这炮可是咱们的底气,得让它亮得能照见猴儿们的脸,连眉毛丝儿都根根分明!到时候‘轰隆’一响,定能把天庭那帮家伙的魂儿都吓飞,让他们知道咱们花果山不是好惹的!” 芭将军则负责检查炮膛,他捧着特制的长杆毛刷,毛刷的鬃毛是用野猪背上最硬的鬃毛特制而成,浸过桐油,既坚韧又不易掉毛。他将毛刷伸进炮膛里反复刷洗,带出不少黑褐色的残留火药渣,那些渣子落在青石板上,还带着淡淡的硫磺味,混着山间的草木清香,形成一种奇特的味道。 刷完他又从怀里掏出个铜制小油灯,灯芯燃着微弱的火苗,他举着油灯往炮膛里照了照,灯光透过炮口,在对面的石壁上投出一圈圆圆的光斑,光斑里浮动的微尘都看得一清二楚。他眯着眼端详半天,确认炮膛内壁光滑如镜,连一丝纤维都没有,才满意地咂咂嘴:“成了,这炮膛干净得能当镜子照,开炮时准保顺畅,绝不含糊!” 马元帅和流元帅指挥着小猴儿们搬运炮架,那些炮架是用百年楠木做的,沉得像块石头,小猴儿们哼哧哼哧地抬着,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湿痕。马元帅在一旁瞪着眼睛盯着:“慢点慢点,别磕着碰着!这榫卯得卡紧了,不然开炮时一震就散架,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流元帅则拿着柄小巧的羊角锤,把炮架上的每一颗铁钉都敲得实实的,敲一下还得用手使劲晃一晃,确认纹丝不动才罢休,生怕开战时出半点纰漏。 这四健将把原本的粗心一扫而空,脸上满是专注,仿佛手里擦拭的不是冰冷的火炮,而是稀世珍宝,务必让每一门炮都保持最佳状态,像一头头蓄势待发的猛兽,随时能喷吐出致命的火焰。 另一边,孙彩猊和白贞莹正带领另一队猴子检查枪械。孙彩猊是孙悟空最满意的将领,不仅身手矫健如山中猎豹,眼神更是锐利得像高空盘旋的鹰隼。 他手里拿着的连火铳步枪,枪身刻着精致的云纹,那是孙悟空当年用千年玄铁的边角料融了,亲手为他锻造的,枪托处还刻着个小小的“猊”字,摸上去温润光滑。他正手把手教小猴儿们如何拆解枪机,手指捏着细小的零件,动作轻柔得像在摆弄绣花针:“看好了,这撞针得用鹿皮布轻轻擦,不能用劲,不然容易弯;枪管里的膛线要顺着擦,从后往前,不能来回蹭,不然会影响精度,到时候打不准敌人,反被敌人打中,那可就亏大了!” 白贞莹则抱着一挺猎魂火力机枪,这机枪威力巨大,枪身粗得像成年猴子的手腕,枪管上还留着上次试射时的焦痕,黑黢黢的透着股威慑力。 她仔细检查着弹链,那弹链是用精炼黄铜做的,一节节扣在一起,闪着温润的金光,她把弹链铺在干净的麻布上,像条金色的长蛇。她一颗一颗地查着子弹,确保每一颗子弹都排列整齐,弹头没有变形,弹壳上的划痕也在允许范围内,没有卡壳的可能。她嘴里还哼着花果山的小调,那调子轻快得很,“吱吱呀呀”的,像山涧流水般清脆,让周围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齐穹守义狙击步枪更是精细,枪身缠着翠绿的伪装布条,布条上还缝着些干枯的树叶和细枝,与山林环境融为一体。 瞄准镜则亮晶晶的,像块剔透的水晶,白贞莹特意找来块柔软的麂皮,蘸着特制的清洁剂——那清洁剂是用薄荷汁和山泉水调的,既能去污又不会损伤镜片,她小心翼翼地擦拭镜片,擦一下就对着阳光看一看,确保没有留下一点指纹或纤维,嘴里还念叨着:“这瞄准镜可得擦干净,不然远处的敌人看成两个影,打哪去都不知道,那可就误了大事。”他们要求每天从头检查到尾,哪怕是一颗螺丝松动,都要立刻用特制的小螺丝刀拧紧,务必排除战事中可能出现的任何故障,确保每一支枪都能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成为猴子兵们最可靠的伙伴。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六十四卦机枪堡垒更是重中之重。这些堡垒依山而建,按照周易六十四卦的阵法分布,乾、坤、震、巽、坎、离、艮、兑,每一卦对应一个堡垒,彼此之间以隐蔽的壕沟相连,形成一张严密的火力网,无论敌人从哪个方向来,都能被交叉火力覆盖。每个堡垒都是用万斤巨石砌成,墙厚数尺,石头与石头之间的缝隙用融化的铁水浇过,凝固后坚硬得能挡住天雷轰击。 堡垒上面留有大小不一的射击孔,孔的位置极为刁钻,有的在齐腰处,适合蹲射;有的在高处,能精准打击俯冲的敌人,既能最大限度地发挥火力,又能很好地保护里面的士兵。 猴子们正里里外外地打扫,拿着绑在长杆上的扫帚清扫堡垒里的灰尘,那些灰尘积了不少,一扫地就扬起漫天烟尘,呛得小猴儿们直咳嗽,却没人敢偷懒,只是用袖子抹了把脸继续干。 他们又用浸了桐油的湿布擦拭机枪的支架,连支架上的点点铁锈都要擦掉,擦完还得上层防锈油,确保机枪转动灵活,没有半点滞涩。射击孔边缘的碎石也被一一抠掉,露出平整的石面,确保射击时枪身不会被卡,子弹能顺畅地飞出去,命中目标。 堡垒底下暗连的地道更是关键,这些地道四通八达,像蚯蚓在地下钻的洞,纵横交错,能让士兵在各堡垒间快速转移,神出鬼没。 往日里地道里堆积了不少备用的弹药和干粮,弹药箱上落着薄薄一层灰,干粮袋鼓鼓囊囊的,散发着麦香和干果的甜香。此刻猴子们正扛着沉甸甸的麻袋,把这些物品一一搬到指定的仓库,麻袋的绳子勒得他们肩膀发红,却没人喊累,只是偶尔互相鼓劲:“再加把劲,搬完这趟就能歇口气了!”腾出的地方铺上平整的木板,木板是用干透的松木做的,打磨得光滑无刺,踩上去不会发出声音,方便夜间行动。 连转角处都挂上了特制的油灯,油灯里烧的是提炼过的松脂,亮堂又耐烧,灯光透过磨砂的灯罩,在地道里投下柔和的光晕,确保地道里亮堂无阻,就算是夜里,士兵们也能快速通过,不会迷路。负责地道的老猴子还在每个岔路口挂了块小木牌,上面画着简单的符号——太阳代表乾堡,月亮代表坤堡,星星代表艮堡,只有自己人能看懂,防止战时混乱。 艮堡作为暗堡,是整个阵法中最神出鬼没的火力点。它藏在一片茂密的灌木丛后,灌木丛里长满了带刺的藤蔓,藤蔓上的尖刺闪着寒光,寻常人根本不敢靠近。 入口伪装成一块松动的巨石,石头上长满了翠绿的青苔,还爬着几只慢吞吞的蜗牛,看起来和周围的石头没两样。猴子们又仔细地将暗堡的入口重新隐蔽,在巨石周围种上了几株带刺的野蔷薇,蔷薇藤蔓上还挂着些枯叶,风一吹,枯叶“沙沙”作响,更像没人动过的样子。 远远望去,这巨石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别说敌人,就是熟悉地形的巡山猴,不细看都难以发现。负责看守艮堡的老猴王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就是一只鸟落在这石头上,啄半天都别想发现咱们的入口!这暗堡到时候准能给天庭那帮家伙来个措手不及,打他们个晕头转向!” 素风子、善念和明理,前几日因对白衣仙子不敬,心里一直过意不去,像压着块沉甸甸的石头,此番为了道歉,也是亲自带头清理火炮内的火药残渣。 素风子性子最傲,平日里走路都抬着头,下巴快翘到天上去了,此刻却蹲在地上,裤腿沾了不少泥点,手里拿着特制的钢刷,费力地刷着炮膛里的焦黑痕迹,那痕迹是火药燃烧后留下的,硬得像层壳,刷半天才能掉一点。他额头上渗着密密麻麻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炮身上,溅起小小的水花,他也顾不上擦,只顾着埋头刷,心里憋着股劲,非要把这炮膛刷得比镜子还亮,好让白衣仙子看看自己的诚意。 善念则拿着个小簸箕,簸箕是用柔韧的柳条编的,轻巧得很,他把清理出来的残渣小心翼翼地装起来,生怕洒落在地上引发意外——这些火药残渣遇火就燃,可得万分当心。他还时不时提醒素风子:“慢点刷,别把钢刷的铁屑掉进去,不然开炮时容易炸膛,那可就危险了。” 明理负责给火炮上油,他拿着个小巧的油壶,油壶是用掏空的葫芦做的,壶嘴细细的,能精准地滴油。他顺着炮身的纹路一点点滴油,再用干净的棉布擦匀,动作仔细得像在给宝贝器物上光,连炮轮的轴承里都滴了几滴,确保炮轮转动灵活,推起来不费劲,省时省力。 这一日清晨,东方刚泛起鱼肚白,像块巨大的玉盘被巧手的匠人染上了淡淡的红晕,山林间还弥漫着淡淡的晨露气息,草叶上、花瓣上都挂着晶莹的露珠,太阳一照,闪闪烁烁的,像撒了一地的碎钻。素风子清理完最后一门火炮,直起身子,捶了捶酸痛的腰,“哎哟”叫了一声,腰上的骨头发出“咔吧”一声响,带着几分舒爽。他看着眼前油光锃亮的炮身,炮身映出他疲惫却得意的脸,连天上的云彩飘过,都能清清楚楚地映在上面,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咧开嘴笑了,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立刻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白衣仙子面前,脸上带着几分邀功的神色,像个等着被先生夸奖的学童,指着那门火炮说:“仙子,看看我擦的这门火炮亮不亮?别说照见人影,连天上的云彩飘过去,都能映得一清二楚!我敢说,这炮要是开出去,准保是咱们花果山最威风的!” 苏灵汐走过去,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摸了摸炮身,指尖滑过冰凉的铁面,沾不到一点灰尘,连指纹都没留下。她微微点头,语气比平日里缓和了些:“擦得挺亮的,不错,看来是用了心的。能知错就改,还算有担当。” 明理连忙上前一步,抢着说道:“仙子,我们可没有偷懒啊!这几日天不亮就起来,鸡还没叫呢,我们就带着猴子们上工了,一直监督着他们干活,不敢有半点松懈。他们干得可累了,从早干到晚,连饭都是在炮位旁吃的,啃个干硬的馒头就着咸菜,生怕耽误了工期,影响了备战大事。” 白衣仙子却不吃这一套,她瞥了三人一眼,眼神里没什么波澜,语气平淡:“别来向我邀功,这是你们自己该做的事。花果山危难当头,每个人都该尽力,难道做了分内事,还要我给你们发块金牌不成?”她顿了顿,话锋一转,目光在周围扫了一圈,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不由得问道:“对了,孙悟空呢?这时候了还不见人影?他可是大王,怎么比谁都能睡?” 素风子挠了挠头,嘿嘿一笑,露出几分不好意思:“在水帘洞内呢,估计还没醒呢。昨儿个他带着兄弟们检查地道,从东边的艮堡查到西边的兑堡,每个角落都仔细看了,连石板松动了都亲自蹲下挪好,还亲自试了试地道的承重,站在木板上跳了好几下,忙到后半夜才睡,估摸着是累坏了。” 苏灵汐皱了皱眉,语气里带了点嗔怪:“都什么时候了还睡懒觉?天庭的兵说不定明天就到了,他倒好,还在梦里打呼噜!你仨把他给我喊醒,我有事要找他,耽误了正事,看我怎么说他!” “明白,仙子!”素风子三人应了一声,转身就像一阵风似的跑进水帘洞,那速度,比平日里操练时快多了,衣摆都被风吹得飘了起来。 水帘洞内,石榻上的孙悟空睡得正香,还打着轻微的呼噜,“呼——噜——”的声音在洞内回荡,带着点节奏感,像首简单的歌谣。他身上的虎皮裙盖在肚子上,裙摆随着呼吸轻轻起伏,那条毛茸茸的尾巴不自觉地搭在旁边的金箍棒上,尾巴尖还偶尔动一下,像在梦里也紧紧抓着自己的兵器。素风子三人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你推我搡了半天,谁都不敢先动手——毕竟是大王,睡得正沉,万一吵醒了不高兴,那可不好办。最后还是善念大着胆子,伸出手指,轻轻推了推孙悟空的胳膊:“师弟,别睡了,白衣仙子找你!她说有急事,让你赶紧出去呢!” 孙悟空被推得一个激灵,像被针扎了似的,猛地睁开眼睛,眼神里还带着几分迷茫,瞳孔都没聚焦。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口水差点流出来,连忙用袖子擦了擦,揉了揉眼睛问道:“嗯?师姐找俺老孙干什么?是不是防御工事有什么新情况?天庭打过来了?” 善念摇了摇头,脸上带着点神秘:“不知道,总之她就在外面等着你呢,脸色看着还挺严肃的,手里好像还拿着什么亮晶晶的东西,估计是有重要的事。” 孙悟空不敢耽搁,立刻起身,三下五除二穿好他的虎皮裙,那裙子上的虎毛被压得有点乱,他也顾不上捋一捋,顺手拿起金箍棒别在身后,金箍棒与石壁轻轻一碰,发出“当”的一声脆响,在安静的洞内格外清晰。他快步来到外面,心里还琢磨着:难道是火炮出了什么问题?还是地道哪里没弄好? 此时白衣仙子正站在青石板上,石板被晨露打湿,泛着水光,倒映着她素白的身影。 她手里把玩着一个小物件,手指捏着那东西转来转去,见孙悟空出来,她停下动作,将手里的东西亮了出来——那是一个小小的复进弹簧,只有手指长,闪着金属的冷光,上面还刻着细密的纹路,是工匠精心打磨过的。她看着孙悟空,眼神里带着几分严肃:“我问你一件事,昨日你在组装连火铳步枪的时候,为什么复进弹簧没有装进去?这东西我在地上捡到的,是不是你的?” 孙悟空一看那弹簧,顿时一拍脑门,“哎呀”一声,脸上露出懊恼的神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哎呀,师姐对不起,俺老孙忘了!昨儿个组装到最后,就差这一步了,结果被马元帅喊去看新运到的火药,说那火药威力比以前大了三成,颜色都比往常深了些,我一高兴,就把这装弹簧的事抛到脑后了,真是该死!” 白衣仙子将那枚复进弹簧往孙悟空掌心一塞,弹簧冰凉的触感顺着掌心的纹路蔓延开,像一条小蛇钻进骨头缝里,激得孙悟空打了个激灵,尾尖不自觉地绷紧了些。她柳眉微蹙,语气比刚才重了三分,字字都带着分量:“忘了?这可不是一个能轻描淡写带过的理由。你可知这复进弹簧有多关键?没有它,连火铳步枪打一枪就得手动拽一次枪栓,那速度慢得能让敌人把刀架到脖子上,跟废铁有什么两样!战场之上,一秒钟能决定多少生死?一把失灵的枪,不光可能让你自己送命,身边的兄弟也得跟着遭殃,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是花果山的大王,是万猴的主心骨,若连这点细节都抓不住,将来怎么带兄弟们守住这方寸之地?”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孙悟空捏着那枚比手指还短些的弹簧,指腹摩挲着上面细密的螺旋纹路,那纹路硌得手心有些发痒,正像他此刻的心情。他连连点头,耳朵尖红得快要滴出血来,连脖颈都染上了一层绯色,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愧疚:“师姐说得是,是俺老孙粗心了,真是该打!这就去把那枪拆开装上,不光那一把,俺这就带着孙彩猊把所有组装好的枪都挨个检查一遍,哪怕是螺丝松了半圈,都得拧得紧紧的,确保每一把都能指哪打哪,绝不再出半点岔子!” 白衣仙子见他耷拉着脑袋,像只做错事的大金毛,眼底的严肃渐渐化开了些,语气也缓和下来:“行了,知道错了就好,快去忙吧。记住,千军万马的输赢,往往就藏在这些不起眼的细节里,别因一时疏忽,坏了全盘棋局。” 孙悟空刚要转身,脚步骤然一顿,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要紧事,又转了回来。他挠了挠后脑勺,蓬松的猴毛被抓得乱糟糟的,脸上带着几分不好意思的窘迫,声音也低了些:“对了,师姐,有句话俺琢磨了好几天……俺还能继续喊你白衣仙子师姐不?苏灵汐这名字吧,俺总觉得绕口,喊着也生分,还是以前的称呼听着顺耳,像自家人一样亲切。” 白衣仙子看着他这副模样,活脱脱像个讨要糖果的小猴儿,哪里还有半分齐天大圣的威风?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角的细纹像被春风拂过的湖面,漾起柔和的涟漪,声音也软了:“瞧你这点出息,都当大王了还跟个没长大的小猴儿似的。行,听你的,往后你还喊我白衣仙子师姐便是。” 孙悟空这才松了口气,脸上的红晕渐渐褪去,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可这笑容没挂多久,他的眉头又重新拧了起来,像被人用手揪着似的,成了个疙瘩。他望着水帘洞外缭绕的云雾,声音低沉了些:“对了,师姐,俺还有个事儿想不明白。你说玄女师父……她到底是天庭那边的人,还是咱们这边的?前几日女娲姐姐召集大家议事,压根没提过玄女师父的去向,俺这心里总跟揣着块石头似的,不踏实。” 白衣仙子闻言,眸光闪烁了一下,像是有星子在里面转了转,她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你这猴子,心思倒比谁都细。有些事,看得太透反而累得慌。你只需记着,无论玄女娘娘站在哪一方,她心里都有杆秤,孰对孰错,分得比谁都清楚,永远不会偏离正义的道。到了该做抉择的时候,她自会走出属于自己的那一步,你不必瞎操心,徒增烦恼罢了。” 孙悟空听了这话,脑海里忽然像被投入一颗石子,荡开圈圈涟漪——那是在花果山,玄女忽然问他:“悟空,若有朝一日,你我师徒站在了对立面,成了刀兵相向的敌人,你会怎么办?” 当时他想都没想,直接坚定的说:“不会的,肯定不会有那一天!师父你就别瞎想了,俺老孙这辈子都跟你站一边!”可如今想来,玄女师父是天庭的上仙,地位尊崇,极有可能是天兵天将的统帅,万一……万一几天后兵临城下的,就是她亲手带领的天兵呢?一想到这里,孙悟空的胸口就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白衣仙子在一旁瞧着他脸色忽明忽暗,眼神里的迷茫像团化不开的雾,不由得伸出手轻轻推了他胳膊一下,柔声问道:“悟空,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想到什么烦心事了?” 孙悟空痛苦地皱紧眉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挣扎,像被什么东西撕扯着:“师姐,如果……俺老孙是说如果,玄女真的成了咱们的敌人,那俺该怎么办?是念着师徒情分放她一马,还是……还是真要拿起金箍棒跟她兵戎相见?若是真要动起手来,俺老孙……俺老孙实在做不到啊。” 白衣仙子看着他这副纠结的模样,心里也跟着泛起一阵酸楚,她抬手拍了拍孙悟空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去,语气坚定得像块磐石:“悟空,你的心思我懂,这种两难的滋味,我不是没尝过。当年我参加黑色行动时,面对那些曾经并肩作战的袍泽,也曾犹豫过、痛苦过。但你要记着,你的背后不只是你自己,还有我,有满山盼着你护着的猴子猴孙,有你的六位义兄,有这花果山一草一木的生灵。你退不起,也不能退,只能咬着牙往前冲。当然,这只是我的想法,最终怎么做,还得你自己拿定主意。” 孙悟空沉默了许久,山间的风穿过水帘,带着些微的凉意,吹得他鬓角的毛发轻轻晃动。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的迷茫已经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甸甸的坚定,像淬过火的精铁:“师姐,俺老孙明白了。无论将来走到哪一步,俺都会选一条对的路,让玄女师父看看,她的徒弟真的长大了,不再是当年那个只会抡棒子打打闹闹的泼猴,已经能扛起事了,能当一个指挥千军万马、守得住花果山的齐天大圣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素风子在一旁听得热血沸腾,忍不住大声赞道:“师弟说得好!这才是咱们花果山的大王,有骨气!” 孙悟空被他这么一夸,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嘿嘿笑了两声,又挠了挠头,刚才那股沉重的气氛也冲淡了些。 白衣仙子却白了素风子一眼,没好气道:“就你们嘴甜,光说不练假把式!护城河里的毒针都插满了?插得够不够密?角度对不对?赶紧去瞧瞧!我半个时辰后亲自去检查,要是没弄好,仔细你们的皮!” “明白仙子!”素风子三人笑着应了一声,转身就往护城河的方向跑,脚步轻快得像踩着风,素白的衣袂在晨光里划出几道弧线。 白衣仙子望着他们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声叹息里带着几分嗔怪,更多的却是释然。她转头对孙悟空说:“原本我还画了几张图纸,想把火炮的射程再拓远百丈,威力再提三成,用新炼的硝石配火药,可惜战争来得太急,矿洞里的玄铁还没运上来,赶不及了,改进方案只能先搁着。” 孙悟空却摆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没关系师姐,现在的定装弹就挺好,装弹速度比以前快了一半,战场上这就是优势!咱们把手里的家伙什练得熟熟的,照样能把天庭那帮家伙打回去!” 白衣仙子见他这般乐天,忍不住笑了,伸手替他拂去肩上的一片落叶:“你呀,还真是个乐天派,什么时候都能往好处想。” “对了师姐,”孙悟空眼睛忽然亮了起来,像两颗被阳光照得发亮的黑葡萄,他往前凑了两步,语气里满是期待,“你能接着给俺讲讲你的故事不?俺还想听。” 白衣仙子想了想,点了点头:“行,但现在不行,军务要紧。你先去带着一队兄弟,把四健将那边的火炮再盯紧些,确保炮膛里连根草屑都没有。等傍晚所有活计都收了,我再跟你细说。” “好嘞!”孙悟空立刻应道,脸上的期待几乎要溢出来,“那俺老孙就盼着傍晚了,一定把活儿干得漂漂亮亮的!” 说罢,孙悟空转身就往火炮阵地跑,路过马元帅身边时,还不忘叮嘱两句:“炮架的螺丝都拧紧了?再检查一遍,别等开炮时掉链子!”他时不时停下来,拿起软布帮着擦两下炮身,又或是蹲下身看看炮轮的轴承,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注意事项,那股认真劲儿,让旁边的猴子兵们都不敢懈怠。白衣仙子望着他忙碌的身影,嘴角噙着一抹欣慰的笑,随后也转身往护城河走去。 护城河的水绿得像块翡翠,素风子带着几个猴子兵正蹲在岸边,小心翼翼地往河床的淤泥里插毒针。 那毒针是用深山里的乌木削成的,乌黑发亮,针尖淬了“见血封喉”的剧毒,是用七种毒草加蛇胆熬了七七四十九天炼成的,别说扎进皮肉,就是蹭破点油皮,半个时辰内就得气绝。他们把毒针插得极浅,只露出个针尖,上面还盖了些水草和浮萍,远远望去,跟寻常的河岸没两样,谁也想不到底下藏着索命的机关。素风子见白衣仙子来了,赶紧起身禀报:“仙子你看,这一片都插满了,密密麻麻的,保证让天庭的兵一来就中招!” 白衣仙子蹲下身,用树枝拨开浮萍看了看,点了点头:“嗯,插得还行,注意间隔别太密,免得一眼就看出破绽。再往东边去些,那边水浅,容易让人起疑心,多插些。” “哎,好嘞!”素风子连忙应着,又带着人往东边去了。 时间像指间的沙,不知不觉就溜走了。夕阳西下,把半边天都染成了胭脂色,晚霞像一匹铺开的锦缎,铺满了整个天空。花果山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巡逻的猴子兵提着灯笼在山间穿梭,灯笼的光晕在林子里晃来晃去,像一颗颗移动的星星。 孙悟空早就等不及了,天刚擦黑就拉着白衣仙子往水帘洞跑,脚步快得带起一阵风。水帘洞内,石桌上摆着白天剩下的野果,有通红的山莓、黄澄澄的柿子,还有几个圆滚滚的猕猴桃。两人在石凳上坐下,孙悟空搓了搓手,眼睛亮晶晶地盯着白衣仙子,像个等着听故事的孩子:“师姐快讲吧,俺老孙都等了一天了,心早就飞到故事里去了!” 白衣仙子笑着摇了摇头,拿起一颗山莓,用帕子擦了擦,慢慢放进嘴里,那酸甜的滋味在舌尖散开,她才缓缓开口:“好好好,给你讲。就讲讲我离开天道执法军团后,怎么成了三曜姬师父的徒弟吧。” 孙悟空立刻坐直了身子,腰杆挺得笔直,眼睛瞪得溜圆,连呼吸都放轻了些,生怕错过了一个字:“好好好,俺老孙就爱听这个,正好听听三曜姬师父为啥会收你,她那样的性子,怕是一百个人里都挑不出一个能入她眼的。” 白衣仙子拿起一颗柿子,指尖捏着柿子蒂,慢慢回忆道:“其实说起来也简单。当年‘精英剑行动’结束后,我回到了天道执法军团,可心里总觉得堵得慌。毕竟我原本是在周朝阵营待过的,看着那些士兵在战场上你杀我我杀你,心里不是滋味。闲暇时,我就偷偷给双方的伤兵治病,在我眼里,不管是周军还是商军,都是爹妈生养的,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凭什么就得因为阵营不同而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有一次,我在山谷里救了个商军的伤兵,他腿上中了箭,眼看就要死了,我就把他藏在山洞里,给他拔箭、敷药、喂水。结果没过两天,就被周军的斥候发现了,他们把我捆起来,说我通敌叛国,要押去军法处置。当时我就想不明白,难道商军的命就不是命?救个人怎么就成了通敌?那件事在我心里扎了根,总觉得战争这东西,哪有什么绝对的正义?行动一结束,我就写了退伍信递给天道仙子,说什么也不想再待在那里了。” “天道仙子倒也没为难我,看我去意已决,就准了。但因为‘黑色行动’签了保密协议,我的真名不能对外说,所以就一直用‘白衣仙子’这个代号。她知道我懂些医术,又听说我心里不痛快,正好她妹妹三曜姬身子弱,常年被些怪病缠着,性子也变得阴晴不定,就举荐我去青梧峰给三曜姬当徒弟,一来是让我给她调理身子,二来也算是给我找个清静地方落脚。我当时正愁没去处,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就这么成了三曜姬师父的徒弟。” 孙悟空听完,忍不住拍着大腿笑道:“所以啊,你当时肯定没想到,三曜姬师父竟是个病娇吧?俺上次去青梧峰,就多说了句她种的茶花不如花果山的好看,她就瞪了俺半天,差点把俺的金箍棒给没收了,那脾气,可不是一般人能招架得住的!” 白衣仙子无奈地摇了摇头,眼底却带着点笑意:“可不是嘛,我刚去的时候,她对我防备得紧,我给她送药,她总怀疑我在里面加了别的东西,要么就把药倒了,要么就盯着我喝一口才肯碰。动不动就发脾气,有时候我说话声音大了点,她能一整天不理我。后来我才知道,她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她虽是天道管理者,却不像她姐姐那样能管着天道运行,手里就只有青梧峰这一座仙山,时间长了,心里难免有些偏执。我跑遍了名山大川,采了不少奇花异草,试了上百种方子,才配出一种新药,虽说不能彻底治好她那性子,至少能让她平和些,不会像以前那样一点小事就闹得惊天动地。” 就在这时,一个小猴儿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他手里攥着根柳条当令箭,跑得满头大汗,额前的碎发都湿透了,大声喊道:“报告大王!三曜姬师父来了,就在洞口呢,说是找您!” 孙悟空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嘿,这可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刚念叨着她,她就来了!” 话音刚落,洞外就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三曜姬走了进来。她穿着一身月白色的素雅长裙,裙摆上绣着几枝淡紫色的兰草,肩上背着个鼓鼓囊囊的背囊,里面不知道装了些什么,沉甸甸的。她脸上带着几分俏皮的笑容,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可那眼神深处,还是藏着几分偏执的光芒,像藏在云后的星星,时不时闪一下。 孙悟空连忙起身,挠了挠头,有些惊讶地问道:“三曜姬师父,您怎么来了?是不是青梧峰那边出什么事了?” 白衣仙子也站起身,脸上带着几分疑惑,她上午才跟师父通过消息,没听说青梧峰有什么动静,怎么这会突然来了? 三曜姬却没回答,只是几步走到孙悟空面前,眼神像黏住了似的紧紧盯着他,带着几分执拗的认真,语气里满是护犊子的强硬:“我听说天庭要派兵来打花果山,我第一个不答应!谁敢动我的徒弟,我就跟谁拼命!所以我就来了,给你助阵!放心,我的女徒弟们都交给二徒弟了,她性子沉稳,最听我的话,青梧峰的事不用我操心。” 孙悟空心里一暖,像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可又有些无奈:“多谢师父关心,只是花果山现在乱糟糟的,到处都是火药味和铁屑子,怕是招待不好您,委屈了您这金枝玉叶。” 三曜姬却眨了眨眼睛,笑着指了指旁边的石榻,那石榻铺着柔软的兽皮,是孙悟空平日里睡觉的地方:“我不用什么招待,今晚就跟你睡一个床上就行。” 孙悟空一听,吓得差点跳起来,连连摆手:“师父使不得使不得!男女授受不亲,这要是传出去,不光俺老孙脸上无光,您的名声也不好听啊!” 白衣仙子也赶紧帮腔:“是啊师父,这不合规矩,传出去让人笑话。” 三曜姬却嘟起嘴,像个撒娇的小姑娘,语气带着几分任性:“我不管,我就要跟悟空睡,我一个人睡害怕。” 孙悟空被三曜姬缠得没辙,急得抓耳挠腮,尾尖在身后焦躁地扫着地面,带起一阵细微的尘土。他看着三曜姬那双带着执拗的眼睛,哭笑不得地说:“师父,您都多大岁数了,怎么还跟个没长大的小姑娘似的黏人?今晚是真不行,您看这水帘洞乱糟糟的,石榻就这么宽,挤在一起多不舒服。要不……要不就明晚?明晚俺让猴儿们把石榻擦得干干净净,再铺上最软和的兽皮,您看成不?” 三曜姬歪着头想了想,眼神里的执拗松动了些,嘴角却还是撅着,像个讨价还价的孩子:“行吧,就依你,明晚可不许再耍赖!要是敢哄我,我就把你那些宝贝火炮的炮膛都塞上棉花,让它们打不出响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白衣仙子见这僵局总算有了松动,赶紧趁热打铁道:“师父,您别跟他计较了。我这就去给您搭个房子,用灵力催建,快得很,保证比您青梧峰的绣楼还舒服。木料用山里最结实的紫檀木,屋顶盖着琉璃瓦,夜里还能看见星星呢。” 谁知三曜姬头一扬,又改了主意,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孙悟空的石榻:“我不稀罕什么紫檀木房子,就要在这儿打地铺,挨着悟空睡,这样他夜里翻身我都能听见,省得我惦记。” 孙悟空一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脑子里飞快地转着圈,忽然灵机一动,脸上堆起苦哈哈的表情:“师父,您是不知道,俺老孙睡觉不老实,打呼跟打雷似的,还爱翻身踢腿,上次就把旁边的石桌踹裂了个缝。您要是在这儿睡,俺肯定紧张得睡不着,万一夜里梦游把您当成天庭的兵,一拳打过去可咋整?到时候您肯定又该心疼又该生气,那多不值当啊。” 这话倒是说到了三曜姬心坎里,她眉头一皱,还真琢磨起来了:“对呀,我咋没想到这茬!你这猴头睡觉是不安分,上次在青梧峰住了一晚,差点把我窗前的兰花盆踢翻。行吧行吧,不跟你挤了。”她转头冲白衣仙子扬了扬下巴,“小苏,赶紧去给我搭房子,就建在水帘洞对面的树林里,离这儿不能太远,我得听见悟空说话的动静才行。” “知道了师父。”白衣仙子松了口气,转身就往外走。她走到洞口时,指尖凝起一道柔和的白光,像握着团月光,往对面树林里一指。只见几棵粗壮的紫檀木“咔嚓”一声从土里拔起,枝干自动弯折、拼接,瓦片般的树叶层层叠叠盖成屋顶,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一座玲珑小巧的木屋就立在了林间,窗棂上还缠绕着会发光的萤火虫藤蔓,夜里瞧着跟缀满星星似的。 白衣仙子一走,三曜姬就拉着孙悟空在石凳上坐下,眼睛亮晶晶地上下打量他,像在看失而复得的宝贝。她伸手拨了拨孙悟空耳边的绒毛,语气里带着点撒娇的亲昵:“悟空啊,最近操练累不累?那些猴儿兵听话不?有没有偷偷懒?还有啊,你有没有想为师?老实说,不许骗我。” 孙悟空被她问得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脸颊,露出个憨憨的笑:“想了,当然想了,天天都想。有时候操练累了,就想起您在青梧峰给俺做的桂花糕,那滋味,比山里的野果甜多了。” 三曜姬一听这话,笑得花枝乱颤,裙摆上的兰草绣纹都跟着晃动,像真的在风中摇曳。她伸手拍了拍孙悟空的胳膊,语气里满是得意:“算你还有良心!为师也想你想得紧,不然也不会一听天庭要打过来,就背着包袱跑来了。你看,我还给你带了些你爱吃的桂花糕,用蜜罐子装着呢,藏在背囊最底下,没让小苏看见。” 正说着,白衣仙子掀开水帘走了进来,额角还带着点薄汗,显然是搭房子费了些力气。她对着三曜姬福了福身:“师父,房子搭好了,里面铺了您最爱睡的云丝褥子,床头还摆了盆安神的忘忧草,您去瞧瞧合不合心意?” 三曜姬这才起身,拎起那个鼓鼓囊囊的背囊,背囊上还绣着只展翅的凤凰,针脚细密得很。她冲孙悟空摆了摆手:“时间不早了,你也累了一天,赶紧睡吧。明晚可别忘了答应我的事,不许耍赖。” 说完,她跟着白衣仙子往木屋走去。进了木屋,她先围着屋子转了一圈,满意地哼了声,然后打开背囊,从里面掏出一叠雪白雪白的被单,被角绣着淡淡的兰草,和她裙子上的花纹一模一样。她又拿出床厚厚的锦被,被面是用孔雀羽线织的,在灯光下泛着五彩的光。她小心翼翼地把被单铺在云丝褥子上,又将锦被叠成整齐的方块放在床头,最后脱了鞋,蜷腿坐在榻上,手指轻轻摩挲着被单上的绣纹,嘴角还带着点满足的笑意。 这边水帘洞里,白衣仙子帮孙悟空整理了下石榻上的兽皮,又吹灭了洞壁上的油灯,只留下一盏放在床头的小琉璃灯,光线柔和得像月光。她看着孙悟空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底泛着红血丝,轻声说:“悟空,你也赶紧睡吧,明天还有得忙呢。” 孙悟空点了点头,蜷腿躺在石榻上,虎皮裙被他当成小毯子盖在肚子上。他望着洞顶倒挂的钟乳石,耳边还能听见三曜姬在木屋里哼的小调,像青梧峰的山风吹过竹林的声音。他想起三曜姬刚才笑起来的样子,又想起白天操练时猴儿兵们喊的号子,眼皮越来越沉,不知不觉就打起了轻轻的呼噜,尾巴还无意识地圈住了枕边的金箍棒,像抱着最安心的依靠。 夜色渐深,花果山渐渐沉入梦乡,只有林间的萤火虫还在木屋周围飞舞,把那扇小小的窗户照得亮堂堂的,像只眨着的眼睛,守着这短暂的安宁。 赋词一首: 《临江仙·花果山备战遇故》 雾锁层峦烽烟近,千峰紧裹甲兵寒。炮膛锃亮映猴颜,毒针藏碧水,堡垒隐青峦。 忽有仙踪携月至,娇嗔偏要伴君眠。桂花糕里念从前,夜阑风渐静,星落梦犹安。 喜欢大圣再闹天宫请大家收藏:()大圣再闹天宫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24章 晨练烽烟初乍起,同盟齐聚风波生 话说花果山进入一级战备状态后,连清晨的空气都变了味道。往日里,晨雾如轻纱般笼罩山峦,丝丝缕缕缠在松枝上,沾在野菊的花瓣上,其间总飘着野果的甜香——那是熟透的山桃坠落在草丛里,被露水浸出的蜜意,混着山枣的微酸、野葡萄的醇厚;还有草木的清新,松针的青涩裹着松脂的腻香,蕨类植物的湿润带着泥土的腥甜。猴儿们嬉闹的叫声能穿透雾霭,“吱吱喳喳”传遍半座山,惊起几只早起的山雀,扑棱棱掠过枝头,抖落几片带露的叶子。 如今却不同,晨露里多了股淡淡的硫磺味,那是擦拭枪炮时,从膛管里带出的火药残渣散发的气息,混着牛油的腥气、金属的冷味,像一层薄薄的硝烟,沉甸甸地压在山头。天刚蒙蒙亮,东方的启明星还嵌在青灰色的天幕上,不用谁来敲梆子,满山的猴子兵就已起身。甲胄摩擦的“哗啦”声此起彼伏,像是无数条小蛇在鳞片上滚动,铜片与铁甲碰撞出细碎的火花;枪械拆解的“咔咔”声清脆密集,撞针与机匣的碰撞带着金属的冷硬,每一下都敲在人心上;火炮上油的“滋滋”声透着谨慎,鬃毛刷蘸着牛油划过炮膛,留下一圈圈温润的光,映着士兵们紧绷的侧脸。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汇成一曲紧张的晨曲,每一个音符里都透着戒备与战意,连路边的野草都仿佛屏住了呼吸,叶片紧紧贴在地面上。 次日清晨,东方刚露出一抹鱼肚白,像姑娘脸上羞怯的胭脂,晕染在青灰色的天际。孙悟空就醒了,他在石榻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骨节“咔吧咔吧”响,像串珠子在碰撞。虎皮裙被揉得皱巴巴的,上面还沾着几根干草——想来是昨夜翻身时蹭到的,裙摆边缘的绒毛有些凌乱。那条毛茸茸的尾巴在身后甩了甩,扫过石榻边缘的碎石子,发出“沙沙”的细碎响动,尾尖还勾了勾枕边的金箍棒,那棒子微微动了动,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 他刚撑起身子,想喊小猴儿端些清水来漱漱口,就感觉一道身影风似的扑了过来,带着一阵兰花香,不是山间野兰的清冽,而是青梧峰特有的墨兰,醇厚绵长。紧接着整个人被一个温软的怀抱紧紧搂住,力道之大,差点把他从石榻上掀下去,后脑勺“咚”地磕在石壁上,不算疼,却足够让他心头一跳。 “哎哟!”孙悟空猛地睁眼,鼻尖萦绕着熟悉的香气,定睛一看,正是三曜姬。她不知何时进了水帘洞,月白色的裙摆在石榻边铺开,裙角绣着的兰草花纹在晨光里若隐隐现,像一朵绽放在石上的花。 此刻她正把脸埋在他的肩窝,呼吸带着淡淡的兰花香,鬓角的碎发蹭得他脖颈发痒,像有小虫在爬。“师父,您这是干啥?大清早的,吓俺老孙一跳!” 三曜姬搂得更紧了些,手臂像藤蔓似的缠上来,指尖陷进他胳膊的肌肉里,声音闷闷的,带着刚睡醒的慵懒,还有点没睁开眼的含糊:“咋了?抱抱我的徒弟还不行?我这不是担心你嘛,昨天看你累得眼皮都抬不起来,眼下乌青得像被人打了一拳,跟熊猫似的。今天要是再熬坏了身子,谁来守花果山?难不成让那些毛手毛脚的小猴儿去扛炮?” 孙悟空被她勒得有点喘不过气,肋骨像是被软带捆住,却也听出了话里的关切,那语气里的疼惜不是作假,像冬日里的暖阳,虽不灼人,却足够暖心。他心里软了软,抬起手拍了拍三曜姬的手背,那手细腻温润,带着常年弹琴留下的薄茧。 他无奈地点头:“知道师父疼俺,可俺真得起来了。您看这都啥时候了,启明星都快落了,还得去监督猴儿们擦拭武器呢。步枪的膛线要是没擦干净,火药残渣堵在里面,开火时会炸膛的;火炮的瞄准镜要是蒙了灰,打不准不说,还可能误伤自己人。上次金晴卫的猴儿就差点把炮弹打到自家堡垒上,幸亏俺及时喊停。万一哪个环节出了岔子,可不是闹着玩的。” “急什么。”三曜姬这才松了点劲,却依旧拉着他的胳膊不放,指尖划过他胳膊上结实的肌肉,带着点撒娇的意味,指甲轻轻刮了刮他的皮肤,“再陪我说两句话,就两句。问问你昨天那些猴子擦拭武器时,有没有发生什么趣事?” 就在这时,水帘被轻轻掀开,“哗啦”一声,带进来些微晨雾,凉丝丝的扑在脸上。白衣仙子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个白瓷盘,盘子边缘描着细细的青花纹,像一圈藤蔓缠在边上。 里面放着两块桂花糕,热气腾腾的,蒸腾着淡淡的白雾,甜香瞬间弥漫开来,混着水帘洞特有的潮湿气息,格外诱人。那香气不是市面上那种齁甜的蜜香,而是金桂本身的清甘,混着糯米的醇厚。 “悟空,刚蒸好的桂花糕,用后山新摘的金桂和的面,加了点蜂蜜,不腻。先垫垫肚子,一会儿忙起来就顾不上吃了。” 三曜姬眼睛一斜,像只护食的猫,眉梢都带着警惕,抢先开口,语气带着点不屑,还故意撇了撇嘴:“甜腻腻的,悟空才不爱吃。他就喜欢啃野果,那种红得发紫的山莓,咬一口能酸得眯起眼,还有黄澄澄的柿子,软乎乎的,汁水溅一脸的那种。这种娇滴滴的糕点,也就小苏你爱吃。”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孙悟空却瞅着那桂花糕眼馋,金黄色的糕体上撒着些桂花碎,油光锃亮,像块琥珀。上次在青梧峰吃的滋味还记在心里呢——入口软糯,甜而不腻,桂花的香能从舌尖窜到鼻尖,仿佛站在桂树下,连空气都是香的。 他咽了口唾沫,喉结动了动,伸手拿起一块,塞进嘴里,软糯香甜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像一团暖云化在心里,糯米的绵密裹着桂花的清芬,还有蜂蜜的回甘。他含糊不清地说:“师父,您别这么敏感嘛,不就是一块桂花糕,挺好吃的。再说了,俺老孙不挑嘴,甜的咸的都爱,只要能填肚子,树皮都能啃两口。” 三曜姬见他吃得香,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偷食的仓鼠,嘴角还沾了点桂花碎,顿时撅起了嘴,下唇嘟得能挂个油瓶儿,连眼角都耷拉下来了。 她双手抱在胸前,月白色的袖子被撑得鼓鼓的,像两只充了气的小灯笼。她转向白衣仙子,语气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命令,还有点孩子气的较真:“小苏啊,以后做这些吃食,得先跟我说一声。悟空的口味我最清楚,什么时候该吃甜的,什么时候该吃咸的,他打仗前得吃点带劲的,比如酱肘子、卤牛肉,顶饿!我让你做了你再做,别瞎给悟空塞些甜东西,坏了他的胃口,耽误了正事,到时候打输了仗,你担待得起?” 白衣仙子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位师父还真是偏执,连块桂花糕都要计较,仿佛她做的不是吃食,而是什么要害的东西。 她面上却只能恭顺地点头,声音温和:“知道了,师父。下次一定先请示您。”心里却暗忖:等战事平息了,定要让她尝尝自己新研制的咸香糕,用虾米和瑶柱做的,看她还说不说甜的不好。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噔噔噔”地踩在青石板上,像雨点砸在铁皮上,还带着盔甲碰撞的“哐当”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崩将军大步跑了进来,他穿着一身亮闪闪的铜甲,阳光透过水帘照在甲胄上,反射出刺眼的光。头盔上的红缨歪在一边,沾了点露水,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额角还有层薄汗。“报告大王!” 孙悟空放下手里的桂花糕,拿起旁边的布巾擦了擦手指,那布巾是用山麻织的,粗糙却吸水。他神色立刻变得正色,眉眼都沉了下来,带着战场上的肃杀:“何事这么慌张?是不是武器出了问题?还是巡山的猴子出现了问题?” “不是不是!”崩将军胸脯一挺,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自豪,铜甲随着他的动作“哗啦”响,像串铃铛在动。“所有武器都擦拭完毕了!火炮的炮膛亮得能照见人影,俺亲自用绸子过了一遍,一点灰都没有,还能映出俺的大脸盘子呢;步枪的撞针都检查过三遍,保证扣扳机就响,比俺家婆娘的脾气还灵;机枪的弹链也全理顺了,用油布包着,防潮防灰,保证随时能投入战斗,绝不含糊!” “好!”孙悟空满意地点点头,眼神里透着赞许,像看着自家有出息的孩子。“崩将军办事,俺放心。不过还是得让兄弟们再仔细检查一遍,千万别大意。特别是机枪的冷却筒,水得加满,不然打不了几发就会过热卡壳。还有炮弹的引信,都得看看是不是受潮了,受潮的都挑出来,另行处理。” “是!”崩将军响亮地应了一声,声音在水帘洞里回荡,转身又“哐当哐当”地跑了出去,脚步声渐渐远去,像退潮的浪。 白衣仙子这时对三曜姬说:“师父,您先和悟空聊着,我去找素风子他们,看看护城河里的毒针布置得怎么样了。昨儿个素风子就说要搞什么新花样,说要弄得‘既好看又管用’,我得去瞧瞧他是不是又犯了老毛病,把正经事当成耍花样。” 三曜姬挥了挥手,心思显然全在孙悟空身上,眼神黏糊糊地落在他脸上,像涂了蜜的糖,随口道:“去吧去吧,看着点那几个毛躁的,别让他们捅娄子。素风子那人,总爱在这些地方较真,上次让他扎个稻草人当靶子,他非要雕成玉帝的模样,差点没把天庭的探子气死。” 白衣仙子一走,水帘洞里就剩下孙悟空和三曜姬。洞里静悄悄的,只有洞顶水珠滴落的“滴答”声,像挂在墙上的钟在走,还有外面隐约传来的操练声,“一二一”的口号被风吹得断断续续。三曜姬的眼神像涂了胶水似的,黏在孙悟空身上,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那目光里带着几分痴迷,几分执拗,仿佛要把他从里到外看个透,连他耳后新长的绒毛都要数清楚。 孙悟空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后背都起了层鸡皮疙瘩,像是有无数只小虫子在爬,连尾巴尖都绷紧了。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往旁边挪了挪,拉开点距离,石榻上的干草被他蹭得沙沙响。“师父,您别这么看着俺老孙行不?感觉跟被老鹰盯上的兔子似的,瘆得慌。要不……俺给您讲个花果山的笑话?就说上次马元帅把炮口对着自己人,差点把自己炸一脸灰,现在脸上还有个黑印子,他非说是新流行的妆容。”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三曜姬“噗嗤”一声笑了,像朵突然绽放的兰花,眼角都弯成了月牙。她伸手拨了拨他额前的绒毛,指尖带着微凉的触感,像刚从溪水里捞出来的玉石。“那好呀,不看你,咱出去溜溜?我瞧着花果山的晨雾挺好看的,像青梧峰的云纱,走在里面跟踩在棉花上似的,脚下都软乎乎的。” “别呀师父。”孙悟空苦着脸,双手合十作揖,虎皮裙的边角扫过石榻,“现在情况不一样,天庭的兵说不定啥时候就到了,探子回报说天庭的先锋营都快到南天门了,那速度跟赶着喝喜酒似的。哪有功夫遛弯?您就体谅体谅俺,等打退了天兵,俺陪您在花果山逛个三天三夜,摘最甜的果子给您吃,后山那棵百年老桃树,结的果子甜得能粘住牙,成不?” 三曜姬却满不在乎地扬了扬下巴,月白色的裙摆扫过石榻,带起一阵风,像只展翅的蝶。她带着点傲气,语气里都透着不屑:“怕什么?就天庭那些虾兵蟹将,一个个拿着生锈的长枪,走路都顺拐,上次看见个天兵,连马都骑不稳,差点从马上栽下来,还得让旁边的人扶着。为师一个人就能挑了他们,别说三清来了,就是我姐姐天道仙子亲自来,我也不怕!” “那也不能轻敌啊。”孙悟空劝道,语气诚恳,像对着自家长辈说话。“兵法上说,骄兵必败。天庭能人多着呢,光一个二郎神就不好对付,三只眼跟探照灯似的,啥都能看见,更别说还有托塔李天王的宝塔,那玩意儿能装人,上次俺就差点被装进去;哪吒的火尖枪也厉害,烧起来连水都浇不灭。咱得小心驶得万年船,一分一毫都不能马虎。” 三曜姬眼珠一转,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拉着他的胳膊就往外走,力道不小,差点把他拽得一个趔趄。“行了行了,不跟你争这些。走,去我的木屋,我给你带了好东西,保证你喜欢,跟打仗有关的,能帮你揍天兵的,行了吧?” 孙悟空拗不过她,只能被她拽着往外走,心里嘀咕:希望真是跟打仗有关的,别又是些胭脂水粉之类的玩意儿,上次她给俺的“提神香”,闻着倒挺香,就是熏得俺打了一下午喷嚏。 两人穿过水帘,晨光正好落在身上,暖洋洋的,像盖了层薄被。那间小木屋在晨光里泛着紫檀木的光泽,像一块温润的玉,木纹里还嵌着点金光。窗棂上的萤火虫藤蔓虽然不亮了,却依旧翠绿,叶片上还挂着晨露,晶莹剔透,像缀着串水晶。 进了屋,三曜姬先走到床边坐下,那铺着云丝褥子的木榻被她压出一个浅浅的坑,褥子上绣的流云花纹陷了进去。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冲孙悟空勾了勾手指,语气带着几分俏皮,像个藏了秘密的孩子,眼睛里都闪着光:“来,过来。” 孙悟空心里警铃大作,总觉得她没安好心,往后退了半步,警惕地问:“师父,您又要干啥?先说清楚,要是再提睡觉的事,俺可就走了,外面还有一堆事等着俺呢,崩将军说不定这会儿正到处找俺呢。”说着,顺手搬过屋角的一个小板凳——那是白衣仙子特意为他准备的,怕他坐着不舒服,凳面还铺了层软草——在她对面坐下,拉开了两尺远的距离,心里才踏实些,像站在了安全线外。 三曜姬见他这副模样,像只防备的小刺猬,浑身的刺都竖起来了,不满地撅了撅嘴,连嘴角的弧度都垮了下来。她哼了一声,转身打开床边那个绣着凤凰的背囊,背囊的带子是用五彩丝线编的,上面还坠着个小小的银铃,一动就“叮铃”响,声音清脆得像山涧的泉水。 她从里面小心翼翼地抱出一个青玉瑶琴,琴身温润,泛着淡淡的青光,像浸在水里的玉。琴尾刻着一朵小小的兰花,花瓣上的纹路都清晰可见,正是三曜姬的标志。琴弦是用冰蚕丝做的,泛着淡淡的银光,透着一股寒气,像冬天结的薄冰。“看看这是什么?” 孙悟空眼睛一亮,猛地站起身,差点把小板凳踢翻,凳腿在地上刮出“吱呀”一声。“这不是上古神器青玉瑶琴吗?您竟然把它带来了!”这琴他认得,当年在青梧峰学琴时见过,据说能引动天地灵气,威力无穷,弹起战时曲,能让千军万马心神不宁。 “正是。”三曜姬抚摸着琴身,手指轻轻划过琴弦,琴身发出“嗡”的一声轻响,像叹息。她眼神柔和下来,像是在看多年的老友,语气都软了:“来,让我瞧瞧你把‘摇魂摄情曲’忘了没?这可是咱门派独有的法术,当年你学的时候还总弹错音符,把安神曲弹成了催命曲,差点把后山的狼都招来了,那些狼嗷呜嗷呜叫了一整夜,吵得我都没睡好。” 孙悟空挠了挠头,指腹蹭过耳后毛茸茸的鬓角,带出几分憨态,嘿嘿笑道:“师父,俺老孙哪能忘?不就是弹奏的时候,运起丹田灵力,顺着指尖注入琴弦,让琴声化成无形无质的音刃吗?那音刃可比刀剑厉害多了,寻常甲胄根本挡不住,还能直取敌人魂魄,让他们心神大乱,不战自溃。当年您总说俺弹得像杀猪调,那不是初学乍练嘛,现在可不一样了,闭着眼睛都能弹出章法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那是你当年学艺不精,指法错得没边儿。”三曜姬白了他一眼,眼尾却微微上挑,藏着几分笑意。随即她眼中的期待像潮水般涌了上来,亮晶晶的,像夜空里落满了星光,连声音都带着雀跃:“不错不错,还记得精髓。来,给为师弹一首,随便什么曲子都行,让我听听你这几年到底长进了没,能不能在战场上派上用场,别到时候连个小仙童都镇不住。” 孙悟空眼珠转了转,看了看这狭小的木屋——墙角的蛛网还沾着晨露,木桌边缘的漆皮掉了一小块;又瞅了瞅那脆弱的木窗,窗纸是新糊的,米白色的纸上还能看见细细的竹篾纹路,边缘处的浆糊没抹匀,起了点小泡,隐约透着外面的晨光。 他心里犯开了嘀咕,眉头都皱成了个疙瘩:“师父,在屋里弹?这音刃要是收不住,不得把屋子打个透心凉?到时候风灌进来,能把人冻得直哆嗦。您看这墙角都开始结霜了,马上就入冬了,真要是四面漏风,咱总不能裹着被子弹琴吧?” “放心。”三曜姬胸有成竹地拍了拍胸脯,掌心“腾”地泛起一层淡淡的白光,像撒了把碎月亮,在她掌心流转不定。“为师会用法力布个结界,把音刃都消弭在屋里,保准伤不了一根木头,连窗纸都不会破个针眼大的洞。快弹吧,我都等不及了,让我听听你这几年是不是光忙着打闹,把正经本事都搁下了。” 孙悟空见她坚持,又听她说的是战场上的事,便不再推辞。他小心翼翼地拿起青玉瑶琴,琴身入手温润,带着玉石特有的凉意,冰蚕丝琴弦在指尖滑过,细得像头发丝,却韧得很。他将琴稳稳地放在腿上,调了调琴弦,“叮咚——叮咚——”几声,清越的琴声在屋里散开,像山涧流水撞在青石上,又像玉珠落进银盘里,瞬间驱散了屋中的沉闷。“那俺就弹个《高山流水》吧,这首曲子练得最熟,当年您还夸过俺弹得有那么点意思呢。” “快弹快弹!”三曜姬催促着,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满眼期待,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打扰了这即将响起的琴声。 孙悟空深吸一口气,丹田处的灵力缓缓升起,顺着经脉流到指尖,指尖萦绕着淡淡的金光——那是他修炼多年的本源灵力,带着股活泼泼的生气。他手指轻轻落在琴弦上,悠扬的琴声立刻流淌出来,时而像山涧清泉从石缝里挤出来,叮咚作响,欢快活泼,仿佛能看见一群小鱼儿在水里游弋,甩着尾巴吐泡泡;时而像高山巍峨耸立,沉稳厚重,低音“嗡嗡”作响,仿佛能听见松涛阵阵,裹挟着山风呼啸而过。 三曜姬听着听着,忍不住站起身,随着琴声翩翩起舞。她的裙摆旋转起来,像一朵盛开的兰花,月白色的裙摆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裙角的兰草花纹随着动作若隐若现;脚步轻盈得像踩在云絮上,时而如弱柳扶风,腰肢轻扭,带着几分柔情;时而如惊鸿照影,转身间带起一阵香风,墨兰的香气混着琴声在屋里弥漫。 她的动作竟和这琴声丝丝入扣,琴音高时她便跃起,像要摘天上的星星;琴音低时她便俯身,像在倾听大地的呼吸,活脱脱一幅流动的画。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在屋里盘旋许久才缓缓散去,最后一缕琴声像羽毛似的落在地上,悄无声息。 三曜姬停下来,额角渗出细密的香汗,像撒了层碎钻,在晨光里闪闪发亮。脸颊泛起运动后的红晕,像熟透的苹果,呼吸也有些急促,胸口微微起伏。 她用指尖轻轻擦了擦额角的汗,带着满心期待问:“悟空,为师跳得怎么样?是不是比当年在青梧峰跳得好?当年你总说我跳得像个笨拙的鸭子,摇摇摆摆的。” 孙悟空这才抬起头,刚才全神贯注在弹琴上,指尖的灵力随着琴音流转,每一个音符都得精准把控,压根没功夫分心看她跳舞。 他看着三曜姬亮晶晶的眼睛,像两汪盛着星光的湖水,老实地说:“俺老孙没看,一直低着头弹琴呢,怕弹错了音符,浪费了您的结界,也辜负了这好琴。” 屋里瞬间陷入尴尬,空气都仿佛凝固了,连灰尘在光束里的飘动都变慢了。三曜姬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像被冻住的花,嘴角还保持着上扬的弧度,眼里的光却一点点暗了下去。 半天没说话,只有她胸口起伏的幅度越来越小,最后几乎没了动静。屋角的香炉里,一缕青烟直直地往上飘,快到屋顶时,却“呼”地打了个旋,像个调皮的孩子吐了吐舌头,又像是也在替她尴尬,慢悠悠地散开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尬笑了两声,声音有点干,像风吹过枯树叶:“没……没看见啊?那没关系,为师再给你重跳一遍,这次你可得好好看,不许再低头了,听见没?眼睛瞪大点,看清楚了!” “别别别!”孙悟空连忙摆手,像拨浪鼓似的,站起身就往门口走,慌得脚下被板凳腿绊了一下,差点撞在门框上,幸好他反应快,一把扶住了门框,才没磕着头。“师父,真不用了,真的。俺老孙该走了,得去安排猴子们进入六十四卦机枪堡垒,让他们进入战争状态,检查弹药箱是不是都装满了,机枪是不是都架好了,瞄准镜的角度对不对。这要是耽误了,天兵真要是这时候来了,可就麻烦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像有几十只麻雀同时炸了窝,其中还夹杂着尖利的争吵声,像两块石头在互相摩擦,还有劝架的声音,嗡嗡哄哄的,乱糟糟的一团,硬生生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两人对视一眼,都愣了一下,眼里满是疑惑。三曜姬快步走到窗边,撩开窗帘往外看,手指用力太大,把窗帘的布料都捏出了深深的褶子,像被揉过的纸。孙悟空也凑了过去,透过窗缝往外瞧,眼睛瞪得溜圆。只见护城河边,素风子正涨红了脸,脖子上的青筋都鼓起来了,对着白衣仙子手舞足蹈,青色的道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下摆扫得地上的草叶乱飞;白衣仙子则皱着眉,双手叉腰,一身白衣在晨光里格外显眼,像朵被惹恼的白莲花,显然气得不轻,连肩膀都在微微发抖;明理和善念在一旁拉着这个劝着那个,急得满头大汗,明理的帽子都歪到了一边,露出光秃秃的头顶,善念手里的佛珠串转得飞快,“噼里啪啦”响,像在算什么账。 “走,去看看。”三曜姬拉着孙悟空就往外走,她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一向沉稳的白衣仙子动这么大的火,看那架势,像是要把素风子扔进护城河里似的。 到了河边,三曜姬直接问白衣仙子:“小苏,怎么了?跟素风子吵什么呢?大清早的,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花果山内讧了呢。” 白衣仙子气得胸脯起伏,像揣了只小兔子,她指着护城河道:“我让他在河里摆满毒针,越密越好,保证敌人一脚下去就得中招。他倒好,摆成了先天八卦的模样!你自己看,这间隙多大,能并排走三个人了!这哪是陷阱,分明是给敌人指路呢!” 素风子立刻不服气地嚷嚷,声音比刚才还大,震得旁边的树叶都落了几片:“先天八卦怎么了?多吉祥!反正护城河是围着花果山一圈,按照八卦阵的位置摆,既能当阵法困住敌人,又能当陷阱扎他们,一举两得,多好!你懂什么,这叫艺术!” “好什么好!”白衣仙子瞪着他,眼睛里像冒着火,“艺术能挡住天兵吗?密度太小了!要是敌人会水,顺着间隙就能游过来,这毒针还有什么用?好看能当饭吃吗?能把敌人毒死还是能把他们吓跑?” 孙悟空顺着白衣仙子指的方向看向河面,果然,那些乌木毒针黑沉沉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形成了乾、坤、坎、离等八卦的卦象,针与针之间的间隙确实比之前要求的大了不少,别说人了,就是头牛都能顺着缝钻过去。他皱了皱眉,眉头拧成个川字,对素风子说:“师兄,师姐说得没错。阵法再华丽,再讲究,不如实战管用。这是打仗,不是摆样子给人看的,得保证敌人不管从哪儿过,脚往哪落,都能踩到毒针才行,不能给他们留一点空子。” 素风子见孙悟空也这么说,急得脸都快紫了,他转头冲明理和善念喊,声音都带了点哭腔:“你俩倒是说句话啊!咱仨可是过命的兄弟,一起跟妖精打过架,这时候不得两肋插刀,帮我说句公道话?” 明理叹了口气,摊开手,一脸无奈:“关键是咱们不占理啊,兄弟。这是战争,不是闹着玩的,摆这么稀松,真要是被敌人突破了护城河,打进山里来,咱仨可担待不起,到时候别说大王饶不了咱们,就是那些猴子兵都得用石头砸咱们。” 善念把玩着手里的佛珠,珠子被他盘得油光锃亮,他慢悠悠地说,声音像老和尚念经:“没错,确实不占理。还是听仙子的,赶紧改吧,改得密点,心里也踏实。” “好啊你们!”素风子气结,指着他俩的鼻子,手都在抖,“真是好兄弟!我可告诉你们,再不说句公道话,我就把你们藏酒的地方告诉崩将军,让他把你们的宝贝酒全搜走,一滴都不给你们留!” 谁知明理和善念只是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像听到了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明理笑道,眼里闪着狡黠的光:“你以为崩将军不知道?上次他还偷喝了善念一坛桃花酿呢,就藏在艮堡后面的石缝里,用干草盖着,对吧,善念?” 善念点了点头,脸上还带着点心疼:“可不是嘛,他喝完还留了个空坛子,上面用炭笔画了只小乌龟,龟头还对着我的藏酒洞,明摆着是挑衅,气得我三天没理他。” 素风子被噎得说不出话,张了张嘴,像只被捏住脖子的鸭子,最后只能狠狠跺了跺脚,把地上的泥都踩出个小坑。 白衣仙子提高了音量,像敲起了战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重新布置,密度加倍,不许再搞那些花里胡哨的!要是天黑前弄不完,你们仨今晚就别想吃饭了!” “知道了知道了。”素风子没好气地应着,耷拉着脑袋,像只斗败的公鸡,他招呼明理和善念,“走,干活去,真是的,好心当成驴肝肺,我这还不是想让咱花果山的防御好看点嘛。” 看着三人不情不愿地去忙活了,素风子走在最前面,嘴里还嘟囔着什么,明理和善念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偷笑。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白衣仙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对孙悟空和三曜姬笑道:“这仨人,不盯着点是真不行,总想着偷懒耍滑,还爱搞些没用的花样。” 正说着,一个巡山的小猴儿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肚子一鼓一鼓的,手里举着个令牌,令牌是用花果山特有的墨石做的,上面刻着个“巡”字。他大声喊道,声音都劈了:“报告大王!女娲娘娘带着咱们的同盟来了,就在山下呢,说要见您!” 孙悟空眼睛一亮,像点燃了两盏灯,脸上的疲惫一扫而空:“太好了!赶紧带他们上来!” “是!”小猴儿响亮地应了一声,转身又“噔噔噔”地跑了下去,跑的时候还差点摔个跟头。 没过多久,就见一群人朝这边走来,远远望去,像一串移动的彩珠。为首的正是女娲,她身着五彩霞衣,衣袂飘飘,走一步,衣上的纹路就像活了似的,流转着青、赤、黄、白、黑五种颜色,气度雍容,像笼罩着一层圣光;身后跟着青霞、紫霞,青霞一身青衣,像远山的黛色,冷着脸,自带一股傲气;紫霞一身紫衣,像熟透的葡萄,眉眼弯弯,带着点俏皮;旁边是烛夜饕,他身材魁梧,像座小山,扛着柄巨斧,斧刃闪着寒光,走一步,地面都像晃了晃,虎虎生风;还有三霄仙子,云霄穿着素色长裙,端庄得像朵玉兰;琼霄一身劲装,英气逼人,腰间挎着把剑;碧霄穿得花团锦簇,灵动得像只蝴蝶;最后是土行孙夫妇,土行孙蹦蹦跳跳的,像个没长大的孩子;邓婵玉则一身戎装,一脸干练,眼神锐利得像鹰。 女娲走到近前,目光落在三曜姬身上,带着几分好奇,她上下打量了三曜姬一番,问孙悟空:“悟空,这位姑娘是?看着面生得很。” 孙悟空连忙介绍,语气带着点小心翼翼:“她是三曜姬,天道仙子的妹妹,也是俺的师父之一。她性子……嗯……有点特别,说话直来直去的,女娲姐姐别介意。” 女娲恍然大悟,随即笑道,眼里的笑意像漾开的水波:“哦,我听说过,是位很有个性的仙子呢,敢爱敢恨,倒是个真性情。” 三曜姬挑了挑眉,毫不避讳地说,下巴微微扬起,带着点挑衅:“没错,就是病娇,认准了的人,谁也抢不走,有个性吧?” 女娲被她的直白逗笑了,笑声像银铃似的:“倒是坦诚得可爱。”她也不绕弯子,直接说道,语气变得郑重起来:“今日前来,不为别的,是想让大家直接在花果山住下。除了我之外,青霞、紫霞他们都留下,这样能更好地应对日后的战事,省得到时候来回奔波,耽误了大事,天兵可不会等咱们准备好了再动手。” 孙悟空连连点头,脸上满是感激:“好啊!太好了!就是咱们这儿条件简陋,好房子没有,山洞倒是不少,都是天然形成的,干净又结实,还能防炮,炮弹打在山上,洞里连晃都不晃。” 紫霞一听,眼睛亮得像两颗紫宝石,她几步凑到孙悟空身边,拉着他的胳膊摇了摇:“悟空,我能跟你睡水帘洞不?我听小白龙说,那石榻可舒服了,比天上的云床还软和。” 青霞立刻上前一步,一把拉了紫霞的胳膊,把她拽到自己身后,满眼醋意地说,语气里带着点嫌弃:“妹妹多大的人了,凑什么热闹?跟个猴子挤在一起像什么样子!传出去不怕被人笑话?” 三曜姬立刻把孙悟空往自己身后拉了拉,像护着块宝贝,她瞪着紫霞,眼神里带着警告:“不行!只能我跟悟空睡,他昨天都答应我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何况是他齐天大圣!” 土行孙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他蹦到两人中间,插嘴道,声音像个小喇叭:“这还不简单?一人睡一晚,轮着来呗,公平合理,谁也不偏谁。” 他话音刚落,脑袋就被邓婵玉“啪”地打了一下,打得他“哎哟”一声。邓婵玉压低声音斥道,眼睛瞪着他:“笨蛋!没看出来她们是在争风吃醋吗?别瞎掺和,小心引火烧身!” 土行孙摸了摸脑袋,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了,只是偷偷吐了吐舌头。 女娲笑着打圆场,像位慈爱的长辈:“行了行了,多大点事。想睡哪儿就睡哪儿,顺其自然,别争了,伤了和气可不好,咱们现在是同盟,得同心协力才是。” 孙悟空趁机溜开,像被火烧了尾巴似的,双手在胸前一拱:“俺老孙先去忙了,给巡逻的猴子们布置任务,让他们多盯着西边的悬崖,那里藤蔓多,容易藏人。晚上再好好招待大家,杀几只肥美的山鸡,烤得外焦里嫩,再配上善念酿的果酒,保管各位满意!”说完,脚下轻轻一点,身形已窜出丈远,一阵风似的跑了,虎皮裙的边角扫过草丛,带起几片枯叶。 白衣仙子见状,无奈地摇摇头,随即转向众人,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那我就给各位找山洞吧。咱们花果山的山洞可不一般,都是天然形成的,石壁光滑得像打磨过,里面干燥通风,冬暖夏凉,最妙的是还有天然石床,铺层干草就舒服得很,也是一大特色呢。”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土行孙一听,眼睛瞪得溜圆,“噌”地一下跳了起来,差点蹦到白衣仙子肩膀高,他拍着胸脯嚷嚷:“那给我来间上房!最好是在山中间的,越深越好,炮弹打不透,天兵来了也找不着,安全!” 琼霄听得好奇,柳眉微挑,忍不住问道:“山洞还分上房下房?难不成里面还雕梁画栋,挂着锦绣帐子?” “那当然!”土行孙得意地扬着下巴,像只斗胜的公鸡,他掰着手指头数道,“在山体中间的就是上房,好处是敌人绝对攻不到,石壁厚得能挡天雷;坏处嘛……就是上下得驾云,石阶都没修,不过咱们都会法术,驾云跟走路似的,怕啥?靠山脚的就是下房,虽说进出方便,可真打起来,炮弹说不定就从洞口飞进来了,不安全!” 众人被他逗得哈哈大笑,青霞嘴角都弯了弯,紫霞更是笑得直不起腰,捂着肚子说:“土行孙,你这划分标准,倒比天庭的官阶还清楚!” 烛夜饕扛着巨斧,瓮声瓮气地笑,震得旁边的树叶都簌簌落下来。大家跟着白衣仙子往山洞的方向走去,一路上说说笑笑,青霞问起花果山的防御布置,白衣仙子细细解释;紫霞好奇地摘了朵路边的野菊,别在发间;三霄仙子则讨论着哪个山洞的位置更适合布阵法,欢声笑语在山间回荡,冲淡了几分战前的紧张。 到了傍晚,夕阳把花果山染成一片金红,连水帘洞的瀑布都像挂了道金帘子。大家都找到了合心意的山洞:土行孙如愿以偿住进了山中间的“上房”,还特意在洞口布了个土遁阵;青霞选了个临崖的山洞,说方便了望;紫霞挨着青霞住下,洞口摆满了她采的野花;三霄仙子挑了个宽敞的山洞,说正好能摆下她们的混元金斗。 孙悟空忙了一天,从东边的机枪堡垒查到西边的弹药库,又去护城河看了素风子他们重新布置的毒针,确认密密麻麻再无间隙,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往水帘洞走。 他的肩膀都酸了,嗓子也喊哑了,连尾巴都懒得甩,搭在地上拖着走。一进水帘洞,他就愣住了——三曜姬正躺在他的石榻上,乌黑的长发散在榻边,像一捧泼墨,身上盖着他的虎皮裙,那虎皮的纹路在昏黄的油灯下显得格外清晰。见他进来,她掀起眼皮,冲他勾了勾手指,嘴角弯起,笑得眉眼弯弯,眼里像盛着揉碎的星光。 孙悟空无奈地叹了口气,脚步都沉了几分,只能走过去,在石榻边坐下,屁股刚沾到榻沿,就感觉石榻的凉意透过裤子渗进来,倒让他精神了几分。“师父,男女授受不亲,这……这不合适。要不……咱在中间加个隔板?用木板就行,俺这就去弄,后山有的是现成的松树,劈几块板子很快的。” 三曜姬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力道不小,像铁钳子似的,猛地一拽,把他拽得一个趔趄,“咚”地跌坐在石榻上,震得榻边的油灯都晃了晃,灯芯爆出个火星。她顺势搂住他的腰,手臂像藤蔓似的缠上来,把脸埋在他的后背,声音软软的,像裹着蜜:“加什么隔板?冷冰冰的挡着多碍事。赶紧上来睡觉,你看你累的,黑眼圈都快掉地上了。” 孙悟空被她搂得动弹不得,后背能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还有她发丝扫过的痒意。他心里叹了口气,暗道:完了,这是要陷入温柔乡了,可这节骨眼上,哪有心思儿女情长啊。 嘴上却还是劝道:“师父,别这样,被别人看见要说闲话的。要是让紫霞她们瞧见了,指不定怎么打趣俺呢。” “我不怕。”三曜姬闷闷地说,声音从他后背传来,带着点瓮声瓮气,“我的眼里只有你,别人爱说啥说啥,就是我姐姐来了,我也这么搂着。” 孙悟空没辙了,他能跟天兵天将斗,能跟妖魔鬼怪打,就是架不住三曜姬这软硬兼施的缠人功夫。 他只能说,语气里带着点妥协:“行吧行吧,就睡觉,别的啥也不干,俺可告诉你,俺明天还得早起查岗呢。”说完,他闭上眼睛,把胳膊往身侧一放,像根绷紧的木头,不再说话。 三曜姬看着他紧绷的背影,像块硬邦邦的石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眼里的笑意漫出来,连带着声音都软了。她也不再逗他,只是轻轻往他身上靠了靠,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水帘洞内渐渐安静下来,只有洞顶水珠滴落的“滴答”声,像在数着时间。洞外传来巡逻的猴子兵“一二一”的口号声,脚步踏在石板上“噔噔”响,还有风吹过水帘的“哗哗”声,像首温柔的催眠曲。在这战争倒计时的夜晚,这份宁静显得格外难得,仿佛暴风雨前的最后一抹温柔,悄悄笼罩着相拥而眠的两人。 赋词一首: 《临江仙·花果山备战》 晨雾初融烽烟起,甲光寒映刀枪。 猴兵整束列山冈,炮膛凝冷色,毒针布河梁。 玉洞情深缠腕暖,琴音未散裙扬。 同盟聚首话仓黄,夜阑人静后,帘外月如霜。 喜欢大圣再闹天宫请大家收藏:()大圣再闹天宫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25章 天兵压境炮声隆,花果联兵初破敌 时光荏苒,十四日光阴如指间沙般悄然流逝。花果山的晨雾依旧每日笼罩山峦,只是那雾气中硫磺与火药的气息愈发浓重,混着山间草木的清香,酿出一种既肃杀又鲜活的奇特味道。连林间的鸟鸣都染上了几分警惕,往日里叽叽喳喳的喧闹声淡了许多,更多时候是短促而警觉的啾鸣,仿佛随时在预警着什么。 偶有几只胆大的松鼠窜上枝头,也会支棱着耳朵,警惕地望向天际,稍有声响便“嗖”地一下钻进树洞,许久不敢露头。 这十四日里,猴子兵们每日操练不休。天刚蒙蒙亮,水帘洞前的空地上便响起整齐的脚步声,“一二一”的口号声穿透晨雾,惊起几片沾着露水的叶子。枪械被擦拭得锃亮,枪管在阳光下反射出冷冽的光,连扳机上的纹路都清晰可见;火炮炮身被打磨得能照见人影,炮口对准云端,像一头头蓄势待发的猛兽,反射着冷冽的光。 护城河里的毒针在水流中泛着幽光,乌木的暗沉与针尖的寒芒交织,针上还涂着特制的毒液,遇血即溶,无声地诉说着致命的危险。整个花果山像一张拉满的弓,每一寸土地都绷紧了神经,石缝里的青苔仿佛都屏住了呼吸,只待一声令下便要射出致命的箭。 第十四日的清晨,天刚蒙蒙亮,东方的天际才泛起一抹鱼肚白,像一块巨大的宣纸被轻轻点了一笔淡墨。 南天门方向突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号角声,那声音穿透云层,如万马奔腾般直抵花果山,惊得满山飞鸟四散奔逃,黑压压的一片掠过树梢,翅膀扇动的“扑棱”声搅乱了山间的宁静。紧接着,云层翻涌,无数天兵天将簇拥着旌旗从天际压来,金色的甲胄在晨光中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密密麻麻如蚁群般遮天蔽日,连太阳都被遮蔽了几分,让花果山的清晨陡然暗了下来,仿佛一场突如其来的日食,将山石草木都罩上了一层灰蒙的滤镜。 天庭庙堂,三十二重天之上,云雾缭绕,庄严肃穆。殿内梁柱雕刻着繁复的龙凤纹样,在灯火映照下流转着古老的光泽。玄女身着银甲,甲片上的云纹在殿内灯火映照下流转着冷光,腰间佩剑的剑穗轻轻垂落,随着她的呼吸微微晃动。 她手持兵符,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兵符上的纹路被摩挲得光滑发亮,正立于巨大的沙盘前。沙盘上,花果山的地形被精细还原,每一处堡垒、每一条河道、每一片密林都清晰可见,甚至连水帘洞的瀑布都用细碎的银沙勾勒出流动的形态,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沙盘上,让那些银沙闪烁着细碎的光。 她望着沙盘上那小小的水帘洞标记,指尖轻轻划过,仿佛能透过沙盘摸到那湿润的岩壁。眼前不禁浮现出孙悟空当年拜师时的模样——毛茸茸的脸蛋上沾着野果的汁液,像抹了层甜甜的果酱;亮晶晶的眼睛里满是对知识的渴望,像藏着两颗会说话的星辰;捧着几颗熟透的蜜桃,桃汁顺着指缝往下滴,还不忘笨拙地喊着“师父”,天真得像块未加雕琢的璞玉,连说话都带着山野间的淳朴气息,尾音里总带着点毛茸茸的颤音。心口蓦地一疼,像被细密的针扎着,密密麻麻的酸楚蔓延开来,让她忍不住轻轻按住胸口。她微微蹙眉,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低声呢喃:“悟空,别怪为师心狠。这战争一过,你想把我怎么样就怎么样,罚我面壁十年,或是让我给你弹一辈子琴,都依你……只希望你能打赢我,让我看看,我传你的兵法到底学到了几分,没辜负当年在玄女宫里那些日夜的教导,没白费你总缠着我问‘师父,这阵法再变一步会怎样’的执着。”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波澜,胸腔微微起伏,像压着一块沉甸甸的石头。随即转身,脸上已恢复了统帅的威严,眼神锐利如刀,对身旁的托塔李天王道:“天王,你率领哪吒、杨戬为先锋,目标只有一个——无论用什么办法,拿下花果山。” 李天王拱手领命,金盔下的脸色却掠过一丝复杂,像被风吹皱的湖面。谁不知这场战事来得蹊跷?十几日前,当玉帝在凌霄宝殿宣布要征讨花果山时,满朝文武哗然,如炸开的锅一般。 杨戬最先出列,金盔下的眉头拧成了川字,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不解与反对:“陛下,花果山与天庭素来井水不犯河水,悟空虽曾大闹天宫,却早已皈依佛门,护唐僧西天取经,历经九九八十一难,为三界降妖除魔,有功于苍生,如今何罪之有?这般兴师动众,恐失民心,让三界笑话我天庭恃强凌弱。” 他话音刚落,九曜星君、二十八星宿等一众曾与悟空有过交集的神仙纷纷附和。有的说“连年征战,将士早已疲敝,家中妻儿翘首以盼,灶台上的粥热了又凉,实不忍再让他们奔赴沙场”;有的言“花果山本是仙山,生灵众多,飞禽走兽皆有灵性,松鼠会为幼崽储存松果,小鹿会跪在溪边饮水,战火一开必遭涂炭,有违上天好生之德”。朝堂之上,反对之声此起彼伏,连素来寡言、谨小慎微的太白金星都捋着胡须,叹了口气道:“陛下三思。”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玉帝端坐龙椅,脸色铁青如锅底,猛地一拍龙案,“啪”的一声巨响,震得殿内梁柱都嗡嗡作响,案上的玉杯都跳了起来:“放肆!此事乃天道仙子亲令,谁敢违抗?便是违抗天道!不想打仗可以,拖出去斩了!” 那“斩”字如惊雷落地,震得众仙噤若寒蝉,大殿内瞬间鸦雀无声,连呼吸声都仿佛被冻结。 谁都知道天道仙子的分量,那是连玉帝都要敬畏三分的存在,更明白玉帝此刻已是铁了心,多说无益。众仙面面相觑,眼中满是无奈,像被寒霜打过的草木,终究只能低头领命,硬着头皮接下这趟差事。此刻,李天王望着玄女坚毅的侧脸,只能在心里暗叹一声,转身传令去了,铠甲摩擦发出沉闷的声响,像是在为这场不义之战哀悼。 很快,天庭大军便在花果山上空列开阵势,云层被映照得一片金黄,像铺了一层厚厚的金沙。 哪吒脚踏风火轮,轮上的火焰熊熊燃烧,映得他年轻的脸上满是桀骜,像一匹未驯服的野马;手持火尖枪,枪尖的红光如跳动的血,在晨光中闪着凶光。杨戬身披锁子甲,甲片上的寒光与眉心的天眼相互辉映,手按三尖两刃刀,刀柄上的纹路被他摩挲得发亮,神色凝重如深潭,仿佛能看透云层下的每一寸土地。李天王则坐镇中军,宝塔悬于头顶,金光缭绕,将他护在其中,目光扫过下方的花果山,带着几分沉重,像压着千斤重担。 哪吒与杨戬各领一万天兵,率先在花果山主峰对面的云层上搭建起临时指挥所。帐篷的帆布在风中猎猎作响,发出“哗啦啦”的声响,与花果山隐约传来的炮声遥相呼应,仿佛暴风雨前的序曲。帐篷内,沙盘、地图、传令符整齐排列,几个天兵正低头擦拭兵器,甲胄碰撞声清脆而压抑。 “坐标花果山,覆盖式打击,申请火炮齐射!”杨戬的声音通过传音法术传到后方,沉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每一个字都像砸在云端的石子,掷地有声。 “收到!目标花果山,火炮齐射!”后方炮兵阵地传来回应,声音里带着机械的服从,像被上了发条的木偶。 紧接着,无数炮弹拖着长长的火尾从云层中窜出,如流星坠地般砸向花果山,划破晨空,留下一道道刺眼的轨迹,像天神愤怒时甩出的鞭子。 “轰隆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接连响起,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将花果山笼罩在一片混沌之中。花果山的防御工事在炮火中摇摇欲坠,几处外围的堡垒被直接炸毁,碎石与断木飞溅,如散落下的星辰,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连山体都在微微颤抖,仿佛在痛苦地呻吟,石缝里的泉水被震得断了流,许久才“滴答滴答”重新渗出。 土行孙正缩在山中间的“上房”里打盹,这山洞确实如他所说,幽静又安全,石床上铺着厚厚的干草,暖乎乎的,还带着阳光的味道。 他被这震耳欲聋的炮声惊醒,一个激灵从石床上蹦起来,脑袋“咚”的一声差点撞到洞顶的岩石,疼得他龇牙咧嘴,捂着额头直抽气。“娘嘞,这是开炸了?天庭那帮家伙还真说打就打!”他嘟囔着,手忙脚乱地摸出法宝捆仙绳,紧紧攥在手里,绳子上的绒毛蹭着掌心,就准备土遁出去,胖乎乎的脸上却不见慌乱,反而透着几分兴奋,像嗅到了血腥味的狼。 而另一边,水帘洞内,以及各个山洞内,三霄仙子、邓婵玉、白衣仙子压根就没合眼。三霄仙子中的云霄正借着油灯的光,用柔软的锦布细细擦拭混元金斗,斗身上的纹路在灯光下流转着古朴的光泽,锦布擦过之处,泛起一层温润的光。 琼霄则在检查腰间的佩剑,剑鞘上的宝石熠熠生辉,她抽出剑来,“噌”的一声,剑身映出她英气的脸庞,寒光一闪,又“唰”地收回鞘中。碧霄摆弄着手里的法宝,眼神警惕地望着洞外,指尖无意识地敲打着石桌,发出“笃笃”的轻响。 邓婵玉在检查五光石的灵力,指尖划过石面,感受着其中蕴含的力量,那石头温润如玉,却在她掌心微微发烫,她时不时点头,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 白衣仙子则在整理防御布防图,图上用朱砂标注着各处的兵力部署,她时不时用指尖点着某处,眉头微蹙,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发丝垂落在图上,被她轻轻别到耳后。三人神色虽凝重,却不见慌乱,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切,像暴风雨中稳坐船头的舵手。 唯有三曜姬,这十四日里一直挨着孙悟空睡在石榻上,睡得格外香甜,嘴角还挂着浅浅的笑意,仿佛天塌下来都与她无关。她的呼吸均匀,发丝随着呼吸轻轻拂动,像黑色的绸带拂过石榻上的绒毛,偶尔还会咂咂嘴,像是梦到了什么好吃的。 “师父,醒醒!天兵打过来了!”孙悟空一把推醒三曜姬,自己则猛地站起身,虎皮裙被他带得飞扬起来,露出结实的小腿,腿上的肌肉线条因紧张而微微绷紧。他嗓音因急促而有些沙哑,却透着一股临危不乱的镇定,目光如炬,扫过洞外,“来人!把同盟们都喊进水帘洞,速来商议战术!”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洞外的小猴儿领命,立刻转身飞奔而去,脚上的草鞋“啪嗒啪嗒”踩过湿漉漉的石板,清脆的呼喊声穿透炮声,在山间回荡:“大王有令!各位仙家、妖王速到水帘洞议事——”声音里带着少年人的急切,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三曜姬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眼角沁出一点生理性的泪水,眼神瞬间清明过来,刚才的慵懒一扫而空。 她坐起身,理了理微乱的长发,发丝如墨,滑过指尖,带着淡淡的清香。看向孙悟空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担忧,随即又被坚定取代,仿佛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会站在他身边,像牢牢扎根在他身后的影子。 没过多久,同盟们便陆陆续续冲进水帘洞,身上或多或少都沾了些硝烟的气息,有的衣角还被炮火燎了个小口子,焦黑的边缘卷着,像被火烧过的叶子。素风子、善念、明理三个师兄没了往日的嬉皮笑脸,脸色严肃得像块铁板。素风子青色的道袍上沾了些灰尘,袖口还破了个小洞;善念手里的佛珠还在无意识地转动,每一颗珠子都被盘得油光锃亮;明理的帽子歪在一边,露出额前被汗水浸湿的头发,却顾不上扶正。四健将——马、流、崩、芭四位元帅,还有孙彩猊、白贞莹,全都正襟危坐,双手按在腰间的兵器上,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眼神锐利如鹰,仿佛随时准备出鞘。 孙悟空站在石榻前,目光扫过众人,像探照灯般掠过每一张脸,沉声道:“情况紧急,长话短说。三霄仙子,你们三位医术高明,本应留下照看伤员……” “不行!”琼霄性子最急,立刻打断他,腰间的佩剑“噌”地抽出半寸,寒光闪烁,映得她的脸庞都亮了几分,像有月光落在脸上,“本仙子也要去前线杀敌!当年封神大战那般惨烈,我都没怕过,还怕这些天兵不成?躲在后面当缩头乌龟,可不是我琼霄的作风!” “妹妹别闹了。”云霄拉住她的手腕,语气带着长姐的威严,指尖微微用力,几乎要捏进她的肉里,“这是战争,不是儿戏。当年封神大战的惨烈,你忘了?多少生灵涂炭,多少兄弟离散,血流成河,尸骨如山,连河水都被染红了,舀一瓢水都能看见漂浮的碎甲!照看伤员,救死扶伤,同样是大功一件,不比在前线杀敌逊色。” 素风子摸着下巴,手指在下巴上的短须上蹭来蹭去,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狡黠:“我倒觉得,让琼霄仙子参战也行。我布下风水阵,阵眼与天地灵气相连,既能阻挡他们的进攻,扰乱他们的心神,让他们头晕目眩,分不清东南西北;还能吸收天兵的运气,削弱他们的战力,让他们手里的兵器都打滑。琼霄仙子枪法精准,正好能在阵中发挥威力,借助阵法的灵气加持,枪法定会更胜一筹,子弹都能拐弯,相辅相成,效果说不定更好。” 琼霄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两颗燃起的星辰,脸上露出开心的表情,嘴角的梨涡都陷了进去,忙看向云霄,语气带着几分撒娇,尾音都拖长了:“姐姐你看,素风子师兄都这么说了!你就让我去吧,我保证会小心,绝不会给大家添乱,打不中敌人就先打自己的脚!” 云霄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妹妹期待的眼神,像看着一颗迫切想要发光的星星,终究还是点了点头,语气软了下来:“罢了,你自己小心,万事以安全为重,切不可莽撞,实在不行就躲到姐姐身后。” 琼霄立刻喜笑颜开,用力点头,脑袋点得像捣蒜:“知道了姐姐!” 孙悟空转向邓婵玉,语气郑重,目光中带着信任,像交托一件稀世珍宝:“邓将军,等到炮轰停止,你在空中迎敌。记住,你那五光石威力巨大,每一次投掷都要精准,务必打准些,别浪费灵力,关键时刻才能发挥最大作用,像捏碎核桃一样砸中他们的命门。” 邓婵玉站起身,抱拳行礼,一身戎装衬得她英姿飒爽,腰间的佩剑随着动作发出轻微的声响,像风铃在风中轻唱:“放心,孙大圣!保证完成任务!定让那些天兵尝尝我的厉害,让他们知道,我们女儿身也能驰骋沙场,弯弓射箭,不比男儿差,甚至能比他们更准!” “四健将,孙彩猊,白贞莹听令!”孙悟空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在洞内回荡,震得石钟乳都“簌簌”掉渣,“你们几个等到炮声一停,立刻带领猴子们趴在战壕里,进入战斗状态!机枪上膛,子弹要压得满满当当;火炮瞄准,炮口要像盯着猎物的狼眼;手指放在扳机上,眼睛盯着前方三尺之地!若是有兄弟倒下了,立刻补上,绝不能让天兵突破防线,一步也不能退,就算用身体挡,也要把缺口堵上!” “明白!”六人齐声应道,声音洪亮如钟,震得洞顶的水珠都滴落下来,砸在地上发出“滴答”声,像在为他们的誓言计数。 “土行孙!” “到!”土行孙蹦了出来,拍着胸脯,胸脯上的肥肉颤了颤,像两块抖动的果冻,语气带着十足的干劲,仿佛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孙大圣尽管吩咐,上刀山下火海,眉头都不皱一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去传递情报。”孙悟空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上面用花果山特有的暗号写着指令,那些符号歪歪扭扭,像猴子们在地上踩出的脚印,却只有他们自己人能看懂,“用你的土遁术,告诉七十二路妖王以及我的六位大哥,让他们速来支援。拿上这个,他们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意思,绝不会耽误事,比送信的鸽子还靠谱。” 土行孙接过那张泛黄的纸条,指尖触到纸面粗糙的纹理,仿佛捧着一块滚烫的烙铁。他小心翼翼地将纸条折了三折,紧紧攥在掌心,直到指节泛白,才郑重地揣进贴身处的衣襟里,那里还残留着他体温的余温。 他低头拍了拍胸口,确保纸条被稳妥安放,仿佛那不是一张情报,而是能决定战局走向的稀世珍宝。“明白!孙大圣尽管放心!”他梗着脖子,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就算钻地三尺,掘开万丈岩层,哪怕遇上土地爷拦路,我也定要把消息送到他们手里,绝不含糊!”说罢,他还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捆仙绳,那法宝的穗子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像是在为他的誓言作证。 孙悟空目光从土行孙身上移开,转向素风子三人,眼神陡然变得凝重:“三位师兄,素风子师兄,你精通奇门遁甲,除了布下风水阵阻敌,还需与明理、善念两位师兄一同坐镇后方火炮阵地。那些猴子兵虽机灵勇猛,可真到了炮声震天的时候,难免会慌了手脚,关键时刻还得你们三位掌舵定盘。” 他顿了顿,指节叩了叩身旁的石桌,发出“笃笃”的声响,“等到外面的火炮一停,你们立刻调准炮口,用同样的法子给天庭还以颜色!瞄准他们的指挥所,往死里轰!让那帮天兵天将好好尝尝咱们花果山的厉害,知道这里不是谁都能撒野的地方!” “放心吧,师弟!”三位师兄齐声应道,声音铿锵有力,在水帘洞内回荡。素风子往前踏了一步,拍着胸脯,青色道袍下的肌肉微微隆起:“保管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定叫他们的指挥所变成筛子,连玉帝来了都认不出原来的模样!”善念双手合十,念珠在指间飞速转动,眼中却燃着战意:“阿弥陀佛,降妖除魔,护我山门,此乃大义。”明理则握紧了腰间的长刀,刀鞘上的铜环发出轻响:“我等定不负所托!” “青霞、紫霞两位师姐,还有师父。”孙悟空最后将目光投向三人,先前的锐利稍缓,添了几分柔和,“你们与俺老孙一同坐镇中军,这里是咱们的心脏,容不得半点差池。一旦前线有任何风吹草动,咱们立刻调整策略,务必做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命令既下,众人便如离弦之箭般行动起来,脚步匆匆却丝毫不乱,各有章法。土行孙往地上一蹲,双手按在湿润的泥土上,口中念念有词,只见他身形一沉,“嗖”地一下便钻进地里,只留下一个拳头大小的土坑,坑边的尘土还在微微颤动,几缕青草歪歪斜斜地倒在坑沿,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素风子三人转身就往外跑,善念跑过洞口时,瞥见地上滚落的一串佛珠,弯腰捡起,指尖捻着珠子继续转动,口中还低声念着经文,脚步却丝毫未停。 三霄仙子也各自散去,琼霄走在最后,脚步轻快得像踩着风,腰间的佩剑随着动作发出“叮叮”的轻响,脸上难掩即将参战的兴奋,连发梢都透着跃动的活力。 “悟空,为师会一直陪着你的。”三曜姬缓缓走到孙悟空身边,伸出纤纤玉指,轻轻拂去他肩头沾染的一点硝烟尘土。她的指尖带着一丝微凉,却透过粗布衣衫,将暖意传到孙悟空的肌肤上。 她微微仰头,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独占的温柔,眼神却像浸在温水里的黑曜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正是她那标志性的病娇模样。“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在。哪怕天塌下来,为师也会替你顶着。” 孙悟空心中一暖,像有一股热流从心口蔓延至四肢百骸,他重重地点了点头,目光重新投向洞外。那里硝烟弥漫,将花果山的轮廓晕染得模糊不清,隐约传来的炮声如同闷雷,在天际滚动。他知道,一场真正的大战,才刚刚拉开序幕。 就在这时,天庭的炮声突然戛然而止,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掐断了喉咙。山间瞬间安静了几分,只剩下燃烧的硝烟发出“噼啪”的轻响,如同无数只小虫在噬咬草木,还有远处偶尔传来的伤者低低的呻吟,断断续续,让人心头发紧。 “就是现在!”素风子站在花果山的火炮阵地前,望着云端上渐渐稀疏的火光,突然大喊一声,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变调,像被拉长的弓弦。他猛地挥手示意,手臂在空中划出一道有力的弧线,道袍的袖子被风吹得鼓起,如同展翅的鸟儿。 早已严阵以待的猴子兵们立刻行动起来,动作麻利得像一阵风。一个瘦猴跳上炮架,双手搬起沉重的炮弹,往炮膛里一塞,“哐当”一声脆响;另一个胖猴则趴在地上,眯着眼调整炮口的角度,脸颊几乎贴到滚烫的炮身;还有的猴子兵紧握着引信,手指因用力而发白,眼睛死死盯着云端上的天庭指挥所,炮口的准星如同一道冰冷的目光,牢牢锁定目标。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放!”素风子一声令下,声音刺破空气。 “轰隆隆——”花果山的火炮齐齐轰鸣,震耳欲聋的声响仿佛要把天空撕裂。炮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如离弦之箭般射向云端,尾部拖着长长的火尾,在晨空中划出一道道耀眼的轨迹。 只听云端传来几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天庭的指挥所瞬间被火光吞噬,帐篷的帆布碎片被气浪掀得漫天飞舞,像无数只破碎的蝴蝶在空中挣扎。几个来不及躲闪的天兵被直接炸飞,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凄厉的惨叫声在云端回荡,尖锐得让人头皮发麻,连山间的飞鸟都被惊得再次四散奔逃。 炮击刚过,哪吒便在残破的指挥所里怒吼,声音因愤怒而扭曲变形,年轻的脸上青筋暴起,满是狰狞:“废物!一群废物!连个破山头都拿不下!”他一脚踹翻身边的案几,上面的传令符散落一地,“给我冲!派一队天兵空降,就算用尸体铺路,也要撕开他们的防线!我就不信拿不下一个小小的花果山!” “是!”一队天兵硬着头皮领命,纷纷按落云头,脚下的祥云被压得微微下沉,如同即将坠落的云朵。 他们手按腰间的兵器,神色紧张地望着下方的花果山,准备从天而降,像一群俯冲的鹰,却没了鹰的勇猛,多了几分惶恐。 可他们刚靠近花果山百丈之内,就被六十四卦机枪堡垒中的乾堡发现。堡内的猴子兵眼疾手快,一个满脸络腮胡的老猴猛地按下扳机,口中大喊:“狗娘养的,来了就别想走!”“哒哒哒——”机枪瞬间吐出三尺长的火焰,枪管因高速射击而发红,子弹像倾盆暴雨般倾泻而下,在空中织成一张密集的火力网,将整片天空都笼罩其中。 天兵们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扫倒一片,鲜血染红了身下的祥云,像在空中绽开了一朵朵妖艳的花。剩下的天兵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降落,连忙催动祥云拔高,连滚带爬地往回逃,狼狈不堪,连掉在地上的兵器都顾不上去捡。 邓婵玉驾着一朵五彩祥云,手持五光石,在云端灵活穿梭,身姿轻盈得如一只灵动的燕子。 她目光锐利,像鹰隼般扫视着四周,看准一个落单的天将,眼神一凛,手腕轻扬,猛地掷出法宝。“确认击杀!”一块五光石如流星般精准地砸中那天将的头盔,“啪”的一声脆响,头盔应声碎裂,那天将连哼都没哼一声,身体便像断线的风筝般直直坠了下去。 邓婵玉嘴角微扬,又摸出两块石头,“双添灯!”话音未落,两块石头已如离弦之箭飞出,精准命中两个试图偷袭的天兵,他们惨叫着坠落云端,声音在山谷间回荡。 “三三两两!” “四大皆空!” “五子登科!” “六出奇计!” 她一边喊着,一边不断投掷五光石,每一次出手都精准无误,眨眼间就杀伤了十余个天将。她的声音清脆响亮,带着一股酣畅淋漓的痛快,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仿佛在进行一场酣畅的游戏。 哪吒在指挥所里收到天兵的伤亡情报,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像被泼了一盆墨汁,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他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咔嚓”一声,结实的木桌腿应声断裂,上面的地图散落一地,被风吹得四处飘散。“废物!都是废物!”他咬牙切齿地低吼,“给我继续冲!用人海战术,就算填也要把他们的防线填满!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给我落地!” 天兵们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硬着陆。可他们刚靠近地面,就被素风子布下的风水阵扰乱了方向。阵中灵气翻涌,如同无形的大手,将他们往偏离防线的地方推去。天兵们只觉得头晕目眩,脚下的祥云不听使唤,纷纷跌跌撞撞地落在了护城河对面,正好撞进了早已布好的陷阱范围——那里埋着削尖的木桩,上面还涂着剧毒,周围的草丛里藏着数不清的弓箭手。 素风子站在河对岸的山坡上,抱着胳膊,冲对岸的天兵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嘲讽道:“没想到吧?爷爷在这儿等着你们呢!这叫自投罗网,懂不?” 更让天兵们绝望的是,七十二路妖王以及孙悟空的六位大哥——牛魔王、狮驼王、蛟魔王等,早已整装待发。土行孙领着他们绕到天兵后方的密林里,见天兵纷纷落地,立刻打了个响亮的口哨,哨声尖锐,在林间回荡。妖王们的手下瞬间如潮水般从密林、山石后涌出,手中的兵器闪着寒光,堵死了天兵所有的后退之路,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像一张越收越紧的网。 “杀啊!”虎王怒吼一声,声音震得树叶簌簌作响,他率先冲了上去,巨大的虎爪带着风声一挥,就像拍苍蝇似的拍飞了两个天兵,他们的甲胄在虎爪下如同纸糊的一般。 “为了孙大圣!”狐王虽为男子,却生得面如冠玉,一身白衣在战场上格外显眼。他指挥着手下的女狐狸兵,声音清亮如笛:“姐妹们,目标只有一个,杀得越多越好!孙大圣当年救过咱们狐狸洞上下的性命,今日便是报恩之时,让天庭知道,咱们不是好欺负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女狐狸兵们身形灵动,穿着紧身的红衣,手中的弯刀闪着寒光,如一道道红色的闪电穿梭在天兵之间。她们时而跳跃,时而翻滚,避开天兵的刀锋,手中的弯刀却毫不留情地收割着性命。 众妖兵瞬间与天兵展开白刃战,被困在包围圈里的天兵背水一战,纷纷亮出刺刀,与妖兵绞杀在一起。喊杀声、兵器碰撞的“铿锵”声、伤者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响彻云霄,连天空的云层都仿佛被这惨烈的声响震得颤抖。 指挥所里,哪吒听着外面传来的厮杀声和惨叫声,愁容满脸,双手抓着头发来回踱步,脚下的木板被踩得“咯吱”作响。他年轻的脸上满是焦躁,像一只困在笼子里的野兽。 杨戬叹了口气,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声音低沉:“哪吒兄弟,你这一步算是走错了。没摸清对方的布防就贸然空降,白白牺牲了这么多兄弟的性命,得不偿失啊。” 李天王也沉下脸,花白的胡须微微颤抖,语气中带着痛心:“你这孩子,真是越来越莽撞!战场之上,每一步都关乎生死,没搞明白就乱指挥,这在过去是要砍头的!你以为这是过家家吗?” 哪吒低下头,肩膀微微耸动,声音带着几分懊恼和委屈:“父王,我知错了。只是……只是我不甘心,凭什么咱们天兵天将,会被一群妖猴困住?” 杨戬道:“现在说啥都晚了,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挽回局面。来人,去把天蓬元帅猪八戒请来!” 旁边的天兵领命,不敢耽搁,立刻化作一道金光返回天庭去喊人。没过多久,猪八戒挺着个圆滚滚的大肚子,摇摇晃晃地来了,手里还拿着半个没吃完的馒头,嘴里嘟囔着:“谁喊老猪啊?正吃早饭呢,刚咬了两口,还热乎着呢……”他一边说,一边往嘴里塞了口馒头,含糊不清的。 杨戬把猪八戒拉到指挥所的角落里,避开众人的目光,悄悄从怀里摸出一块令牌——那是女娲亲手所制的反抗者令牌,用暖玉雕琢而成,上面刻着一朵栩栩如生的莲花,花瓣上还沾着细密的露珠纹路,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温润的光。猪八戒一看,眼睛瞬间瞪圆,嘴里的馒头都忘了嚼,随即不动声色地咽了下去,收起了玩笑的神色,压低声音,用气声道:“自己人?” 杨戬点头,声音压得更低:“兄弟,玉帝此举不得人心,咱们不能眼睁睁看着生灵涂炭。你带领水兵,布置五十多艘战舰,从海上进攻。记住,进攻的时候尽量像一点,要演得逼真,哪怕让自己人受点轻伤都行,千万别让玉帝看出破绽,坏了大事。” 猪八戒拍着胸脯,肥肉颤了颤,压低声音保证:“明白!放心吧,交给俺老猪!想当年俺在高老庄,演戏可是一把好手,保证演得跟真的一样,连眼泪都能挤出两滴来!” 李天王在外面喊道:“你们俩在角落里嘀咕啥呢?赶紧让天蓬元帅进攻,再磨蹭下去,前线的兄弟都快死光了!” “来了来了!”猪八戒应着,转身往外走,摇摇晃晃的样子又恢复了平日的憨态,仿佛刚才那个严肃的他只是幻觉。 此时,天庭庙堂内,玄女正对着沙盘调整战略,她纤细的手指在沙盘上移动,代表花果山的小旗子被她轻轻拨弄着。听闻哪吒乱指挥导致天兵伤亡惨重的消息,她秀眉紧紧皱起,形成一个川字,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她对旁边侍立的天兵道:“你去告诉李天王,就说我有令:如果哪吒再敢乱指挥,不顾将士死活,立刻剥夺他的所有兵权,由杨戬暂代先锋之职,不得有误!” “明白!”天兵领命,躬身退下,脚步匆匆地往传送阵走去。 玉帝在一旁看着沙盘,眉头紧锁,忽然道:“要不破例让四御也去前线?他们经验丰富,用兵如神,指不定能很快拿下花果山,结束这场战事。” 玄女摇头,语气坚定:“陛下不可。这场战争本就是我们主动挑起,名不正言不顺,早已让三界非议。四御素来只参与正义之战,平定叛乱,护佑苍生,从未涉足过天庭主动发起的征伐。若是让他们参战,只会让天庭的名誉更加受损,被三界耻笑,得不偿失。” 玉帝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无奈:“那行吧。朕还有事先走了,这里就交给你了,务必尽快解决战事。” 玄女点头行礼:“臣遵旨。”她看着玉帝离去的背影,眼神复杂,有担忧,有不解,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疲惫。 玉帝走出庙堂,心烦意乱地来到御花园。园内的牡丹开得正盛,姹紫嫣红,香气袭人,却丝毫驱散不了他心头的烦躁。他恰好撞见王母,她正拿着一个玉制的水壶给一株新开的墨菊浇水,壶中的泉水缓缓流出,滋润着花瓣。见他来了,王母放下水壶,语气带着几分不满:“听说陛下举兵进攻花果山了?陛下,这可不是咱们天庭的作风。悟空那猴头虽顽劣,却也护佑苍生有功,西天取经路上降妖除魔,保了多少生灵平安,何必赶尽杀绝,落人口实?”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爱妃,朕也没办法。”玉帝揉了揉眉心,语气疲惫不堪,像是一瞬间苍老了许多,“这是天道仙子下的令,朕也只能遵从,身不由己啊。” 王母来了气,把水壶往旁边的石桌上一放,“咚”的一声,水花溅出几滴,落在她的手背上:“那你就让玄女当统帅?她可是我最满意的徒弟,聪慧过人,兵法无双,万一在前线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活?你赔得起吗?” “她是兵法大神,论排兵布阵,天庭无人能及,她不当统帅谁当?”玉帝也有些不耐烦,提高了声音,“难道你还想一直把她护在羽翼下,让她做个温室里的花朵不成?她有她的使命!” “臣妾不管!”王母眼圈微红,声音带着哭腔,“臣妾就问你,这场战争能持续多长时间?你知道战争带来的代价有多大吗?多少将士会埋骨沙场,多少家庭会破碎,多少生灵会涂炭,多少仙山会变成焦土!你想过吗?” “朕参加过的战争比你多!”玉帝的声音陡然提高,龙袍的袖子随之一扬,带起一阵凌厉的风,将御花园中一朵开得正艳的牡丹花瓣吹落几片。他胸口剧烈起伏,显然被王母的话激起了怒火,可那双平日里威严的眼眸中,怒火很快被深深的无奈淹没。 “朕当然知道战争的代价,哀鸿遍野,生灵涂炭,断壁残垣间连乌鸦都不愿停留……”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像是在咀嚼着过往的伤痛,“总之爱妃你别再提了,事后朕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说完,他拂袖而去,龙袍下摆扫过青石地面,带起细小的尘埃,只留下王母在原地。王母望着他决绝的背影,气得跺了跺脚,绣着凤纹的鞋尖在地上磕出轻响,可随即又泄了气,转身望向满园的繁花。 那姹紫嫣红的牡丹、清雅的茉莉、含苞的月季,在她眼中都失了颜色,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一朵被风吹得摇摇欲坠的芍药,指尖触到微凉的花瓣,终究是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里藏着担忧,藏着无力,像一片羽毛落在寂静的湖面,漾开圈圈涟漪。 此时的花果山,第一波进攻已被成功击退。被困在护城河对岸包围圈里的天兵,要么倒在血泊中没了声息,要么扔下兵器,双手抱头蹲在地上,盔甲上的金光被尘土和血污掩盖,失去了往日的神气。 护城河的水面上漂浮着断裂的枪杆、破损的盾牌,偶尔还有几滴血珠融入水中,与河底的毒针遥遥相对,更添了几分森然。各妖王见此情景,无不欢呼雀跃。 虎王大步走到一具天兵尸体旁,一把扯下对方的头盔,头盔上还沾着暗红的血迹。他随手从腰间解下酒囊,往头盔里倒了半囊烈酒,酒液在头盔里晃出细碎的泡沫。“痛快!”他仰头将头盔里的酒一饮而尽,酒液顺着他浓密的胡须流下,滴落在铠甲上,发出“嗒嗒”的声响,那双铜铃般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 狐王站在一旁,他手下的女狐狸兵们正相互击掌庆贺,手掌相击的脆响在战场上格外清晰。她们脸上沾着点点血污,像是开在脸颊上的红梅,可那笑容却格外灿烂,比山间最明媚的野花还要动人。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狐狸兵,举着弯刀转了个圈,裙摆飞扬间,还不忘冲狐王扮了个鬼脸,眼中满是得胜的骄傲。 素风子领着琼霄走进水帘洞,洞外的硝烟被洞口的风吹进来几缕,带着淡淡的硫磺味。琼霄的脸颊上沾了块灰黑色的污渍,像是从战场上直接跑来的,可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像淬了火的星辰,闪烁着兴奋的光。她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杆步枪,枪杆上的木纹被汗水浸得发亮。 素风子走在前面,青色的道袍下摆沾了些泥土,却难掩脸上的笑意,他对着正站在洞口眺望的孙悟空朗声说道:“师弟,你可别小看琼霄仙子!刚才在阵中,她端着步枪,趴在一块岩石后面,眼神都不带眨的,一枪一个,精准得很,硬生生撂倒了好几个想要冲阵的天兵,那枪法,连我都得叫好!” 孙悟空闻言,转过身看向琼霄,目光中带着赞许。他抬手挠了挠头,虎皮裙上的绒毛随之一动:“不错,果然没让你姐姐失望。”顿了顿,他眉头微蹙,眼神又变得凝重起来,“但战争还没结束,这只是开始。俺老孙总觉得,他们不会就这么罢休,说不定会从海上进攻,绕开咱们正面的防线。” 白衣仙子一直站在石桌旁,手里拿着一支石笔,在布防图上做着标记。听到孙悟空的话,她立刻放下石笔,快步走上前,语气肯定地说:“悟空说得有道理。咱们部署在海边的十二生肖海防炮,正好能派上用场!那些炮都是按十二生肖的方位排列的,口径普遍比山上的火炮大上一圈。” “听师姐的。”孙悟空毫不犹豫地应道,随即转向洞外,运起法力大喊一声:“来人!” 声音刚落,一个穿着灰布短褂的小猴儿就“噔噔噔”跑了进来。他的脸颊跑得通红,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跑到孙悟空面前,“啪”地一声立正站好,双手贴在裤缝边,胸脯挺得高高的:“大王有何吩咐?”他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的清亮,还带着一丝未散的喘息。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孙悟空看着他,语气严肃却不失温和:“你去海边的海防炮阵地,告诉那里的兄弟们,把十二生肖海防炮全部装上炮弹,炮口对准海面,给我严阵以待!让他们眼睛瞪大点,耳朵竖起来,密切警惕海面上的任何动静,哪怕是一只鸟飞过、一朵浪花异常,都要立刻来禀报,半点马虎不得!” “知道了大王!保证完成任务!”小猴儿响亮地应道,说完还用力敬了个不标准的军礼,转身就往外跑。他的草鞋踩在湿漉漉的石板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很快就消失在洞外的拐角处,只留下一阵轻快的风声。 孙悟空又将目光转向琼霄,语气放缓了些:“琼霄仙子,辛苦你一趟,请你通知下去。告诉所有妖王,还有俺老孙的六位大哥,经过这一场恶战,兄弟们都累了,可以让大家找个干净的地方歇歇脚,喝口热水,吃点干粮,稍作放松。”他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但记住,不能太放松!兵器要放在手边,眼睛要盯着四周,随时准备应对下一波进攻,千万别被胜利冲昏了头脑,明白吗?” 琼霄闻言,立刻挺直了腰板,脸上的兴奋收敛了几分,多了几分郑重。她点了点头,声音清脆:“知道了,孙大圣。我这就去办,保证把话带到每个人耳朵里,绝不含糊!” 说完,她转身就往外走。步枪在她身后轻轻晃动,裙摆随着脚步扬起,脸颊上的那块灰污还没来得及擦去,却丝毫不影响她的干练。她的脚步声很快消失在洞外,与远处偶尔传来的猴子兵整理装备的声响融为一体。 水帘洞内,孙悟空走到洞口,望着外面渐渐散去的硝烟。阳光透过云层,在山间盘旋出一道淡淡的彩虹,可他知道,这平静只是暂时的。三曜姬走到他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传来,带着安稳的力量。 青霞、紫霞等人也各自回到岗位,有的检查兵器,有的清点伤员数量,有的则在布防图上推演着下一场可能的战事。 整个花果山,就像一只暂时收起利爪的猛兽,看似平静,实则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再次陷入了严阵以待、准备迎敌的状态,等待着下一场风暴的来临。 赋词一首: 《临江仙·花果山初战》 号角穿云惊晓雾,天兵压境如潮。金盔映日耀层霄。炮声轰地轴,烽火卷山坳。 阵里锋芒初试手,联兵巧破天骁。狐腾虎啸士气高。烽烟犹未散,枕戈待明朝。 喜欢大圣再闹天宫请大家收藏:()大圣再闹天宫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章 八戒请兵,哪吒助战 那呆子猪八戒架着云,一路哼哼唧唧、慌里慌张地来到了南天门。刚要抬脚准备迈步入内,却在这当口冷不丁地迎面撞见了李靖。 “净坛使者,这风风火火的,是要往哪里去?”李靖眉头微皱,目光中透着疑惑,出声问道。他的声音犹如洪钟,在这南天门处回荡。 “俺老猪来天庭请救兵呐!”猪八戒喘着粗气,那粗气犹如狂风呼啸,边说边挥舞着两只蒲扇般的大手,神色焦急万分。 “又不是当年那西天取经的艰难险阻,怎的如今倒要请起救兵来了?”李靖满脸的不可思议,眉头皱得更紧了,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 “你这个老天王哟,是真不知道啊!那猴子把女娲娘娘补天时用的锅给打出了个小窟窿,这不,如今到了昆仑山,又倒霉催地被一条巨蟒给生生吞下肚了。若要是再晚一会儿去救,估计都该被那畜生给消化完拉出来了!”猪八戒急得直跺脚,那肥壮的身躯随着跺脚的动作上下颤动,边说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唾沫星子横飞,真个是“心急如焚口不择言,手足无措意难安”。 “此事竟然如此严重!要不然我派哪吒下去相助?”李靖听闻,神色瞬间凝重如霜,严肃地说道。 “好好好,有劳有劳。”猪八戒忙不迭地点头,那圆滚滚的脑袋点得如同拨浪鼓一般,脸上满是期待与感激。 那李天王赶忙转头朝着云楼宫飞奔而去,刚到宫门口,一眼就瞧见了在院子里正玩得不亦乐乎的哪吒。 “儿子,快快过来,有要紧大事发生了!”李靖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声音急切而紧张,好似战鼓催征。 “父王,究竟是何大事儿?这般匆忙。”哪吒停下手中的动作,脚下生风,快步走来问道,脸上写满了好奇,那模样恰似“童真未泯闻急令,心怀好奇步匆匆”。 “你现在即刻与净坛使者速速赶往昆仑山,去营救斗战胜佛。”李靖语速极快,犹如连珠炮一般说道。 “发生了何事?为何要去救那猴子?”哪吒一脸的迷惑不解,双眉紧蹙,犹如两座小山。 “那猴子不知轻重,不小心把女娲娘娘补天用的锅打出了个窟窿。眼下在昆仑山,又一个不留神被一条凶猛无比的巨蟒给囫囵吞下了肚子!”李靖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来回踱步,神色焦急万分,真可谓“忧心忡忡难自安,踱步频频虑周全”。 “孩儿知道了,我这就去。”哪吒说完便毫不犹豫地伸手迅速拿起旁边的火尖枪,又一把抓过混天绫,脚下踩上风火轮,眼神坚定如铁,恰似“壮志凌云赴艰险,豪情满怀战妖魔”。 “事不宜迟,赶紧去吧。”李靖双手背后,不停地催促着。 “是!”哪吒应道,脚下风火轮一转,瞬间来到南天门,与猪八戒会合后一起驾云朝着昆仑山疾驰而去。 不多时,二人便来到了昆仑山。他俩按下云头,双脚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 “猪八戒,你且先想法子把那条巨蟒引出来。”哪吒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四周,冷静地说道。 “看我的!”那猪八戒说完便开始挥舞着那九齿钉耙,动作夸张至极,犹如狂魔乱舞,也不知道究竟在舞个啥,总之弄出了惊天动地的巨大动静。 不一会儿,便传来一阵轰然巨响,只见前方的一个巨石突然炸裂开来,一条身躯庞大的巨蟒如闪电般迅猛地窜了出来。那巨蟒“獠牙似剑惊天地,双目如灯耀乾坤”。 “就是这一条。”猪八戒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呆子,是你吗?”那猴子在巨蟒的肚子里大声叫嚷着。 “孙悟空你先忍着些,我这就来救你。”哪吒说完便毫不犹豫地拿起火尖枪,双臂一振,枪尖带着凌厉无比的风声,如流星般狠狠刺去,那枪尖划过之处,空气都仿佛被撕裂。没想到却又被那条巨蟒以极其灵活的身姿躲开,巨蟒的身躯扭动起来,犹如狂风中的柳枝,鳞片闪烁着阴森寒冷的光芒,令人不寒而栗。真个是“哪吒挺枪猛刺去,巨蟒灵动巧闪避”。 “俺老猪也来帮你!”猪八戒在一旁急得嗷嗷叫,说完也开始挥舞着他那沉重的九齿钉耙,口中还不停地叫骂着:“你这该死的畜生,看俺老猪不把你打得屁滚尿流!” 那猴子也在那蛇肚子里不停地来回乱窜,上蹿下跳,左冲右突,拼尽全力引诱着蛇的身躯,好使外面的哪吒和猪八戒能够找到机会击中。 哪吒瞅准时机,从脚底下猛地丢出一个风火轮儿,那轮子在半空中飞速旋转着,喷射出熊熊烈焰,同时地上的枯草瞬间被点燃,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天。没想到的是,那风火轮气势汹汹地打到了那条蛇身上,但却跟没打到一样,蛇身竟连个细微的痕迹都未曾留下。 “这畜生可真是皮糙肉厚得紧呐。”哪吒眉头紧皱成了一个川字,满脸懊恼地说道,同时脚轻轻一抬,风火轮又听话地飞回到了自己脚底下。 旁边的那猪八戒是边打边骂,嘴里不停地嘟囔着:“这条畜生也真是的,怎么速度如此之快?俺老猪今儿个非得把他的皮给剥下来不可!”手中的耙子挥舞得虎虎生风,每一下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尽可能地朝着蛇的方向用力挥去,一心想要击中那条灵活异常的蛇。那动作“恰似狂风卷落叶,又如暴雨打残荷”。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哪吒心急如焚,干脆使出混天绫,那混天绫如一道绚烂的红色闪电朝着那条巨蟒疾速飞去,却被那条巨蟒接连躲了两三下,都轻巧地避过了。这次哪吒全神贯注地瞄准了又猛地扔了一次,总算是成功捆住了那条蛇。 没想到那蛇一发觉自己被捆住,便疯狂扭动着身躯,如离弦之箭般飞速地朝着远处逃窜,力气大得惊人,直接把哪吒带倒在地。好家伙,哪吒一个嘴啃泥,直直地扑倒在地,后面的一片野草瞬间被他啃了个精光。旁边的呆子瞅准机会,使足了力气一耙子朝着蛇的身上砸去,却被强大的反震力震得手疼欲裂,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是打到了一块坚硬无比的石头上了。 那边的哪吒好不容易借着混天绫的力量爬起身来,赶忙擦了擦嘴上的草屑,依旧紧紧拽着那混天绫的一端不肯松手,好家伙,那模样就跟溜鱼似的。关键是那条巨蟒的速度实在是快如疾风,哪吒想用风火轮减速,却根本无济于事。 “这条畜生!我非得把它大卸八块儿不可!”哪吒怒目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犹如一条条蜿蜒的蚯蚓,大声怒吼道。 没想到那条巨蟒跑着跑着突然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这猛的一停让毫无防备的哪吒受到强大的惯性作用,直接再次摔倒在地。同时那条巨蟒又故技重施,再次吐出了滚滚黑烟,瞬间弥漫开来,遮天蔽日。 猪八戒和哪吒在黑烟里胡乱地挥舞着手,试图驱散眼前的黑暗,“什么玩意儿?我怎么啥都看不见了?”哪吒大声地叫嚷着,声音中充满了焦急与愤怒。 那条巨蟒又猛的吸了一口,将黑烟吸住的同时也把哪吒给吸了进去。 “哥呀,你俩就在肚子里好好说会儿话吧!”猪八戒在外面无奈地笑着说,那笑容中却分明带着深深的担忧。 此时巨蟒的肚子里,孙悟空瞧见了哪吒。 “哟,这不是哪吒三太子吗?你咋也进来凑热闹了?”孙悟空调侃道,脸上却并无丝毫惧意。 “别啰嗦了,我现在有火尖枪,干脆把这条蛇的肚子直接剖开,咱俩赶紧出去!”好一个哪吒三太子,说罢便毫不犹豫地掏出火尖枪,运足了力气往那巨蟒的肚子上猛的划了一刀,瞬间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一道耀眼的光明从那口子中透了进来。 随后孙悟空和哪吒赶紧从那口子中钻了出来。 “哥呀,你可算出来了,我还以为你真被这畜生给消化掉了呢。”猪八戒笑着说,脸上的肥肉随着笑容不停地抖动着,眼中却满是劫后余生的欣喜。 “谢谢你啊,哪吒!”孙悟空笑着说道,眼中满是真挚的感激之情。 “不用谢,那没什么其他事儿了,我就先走了。”哪吒说道,转身准备离开。 “慢点儿啊。”孙悟空笑着说道,挥手示意。 那哪吒便驾云离开了,身影很快消失在了浩渺的天际之中。 “行了,别看了,咱俩赶紧继续找五彩石!”孙悟空提醒了还在一旁发呆的猪八戒。 “行行行,希望别再出什么幺蛾子差错了。”猪八戒嘴里不停地嘟囔着,脸上满是不情愿,但还是跟着孙悟空继续寻找五彩石去了。 喜欢大圣再闹天宫请大家收藏:()大圣再闹天宫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2章 青砚山除妖 话说知州这一行人,在银楼内如遭雷击,被恐惧彻底攥住了身心,只得如木雕泥塑般僵跪在地。他们目光紧随着孙悟空、青霞和紫霞三人的身影,直至其渐行渐远,最终彻底消失在远方的天际线,仿佛被世界遗弃,良久,才敢带着满心的惊惶与颤抖,战战兢兢地陆续起身。 知州大人面如死灰,双腿如风中残叶般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他心里明镜似的,此番得罪的绝非寻常之辈,单瞧那令牌上所刻神职,无一不是大有来历,背后所承载的威严与势力,令他只觉天旋地转,仿佛世界末日的阴影已沉沉压下。 知州大人深知,亵渎神灵乃是十恶不赦的重罪,即便朝廷有心网开一面、从轻发落,自己这颗脑袋也绝无保全之理。不仅如此,满门抄斩、诛灭九族的大祸或许转瞬即至。就算朝廷暂且对这事睁只眼闭只眼,可百姓们悠悠众口的舆论压力,以及世代传承、深入人心的传统习俗,也足以将他一家碾得粉碎,万劫不复。更可怖的是,那神秘莫测、威力无边的神罚,或许随时都会如雷霆般轰然降临。他仿佛已然看见,家族的气运如风中残烛般断绝,晴朗的天空刹那间被乌云遮蔽,惊雷滚滚,一道道闪电如张牙舞爪的恶龙,从天际狂劈而下,而那索命的阴魂,正趁着黑夜的掩护,在四周阴森地游荡……种种恐怖至极的神罚场景,如走马灯般在他脑海中疯狂闪现,令他胆战心惊,几近崩溃。 他就这样失魂落魄地呆立许久,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已被抽离。 良久,才如大梦初醒,像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对着身旁同样惊恐万分的侍从,声嘶力竭地喊道:“快!快追上那三人,向他们赔罪道歉,立刻马上!一刻都不许耽搁!”声音中饱含无尽的恐惧与焦急,仿佛晚一秒,神罚便会即刻降临。 众人被他这声嘶力竭的吼声吓得一哆嗦,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飞身上马。马蹄蹬地,尘土飞扬。知州大人和他的夫人也慌慌张张地匆忙钻进轿子,一行人如惊弓之鸟,朝着孙悟空那一行人的方向疾驰而去。马蹄扬起的尘土在他们身后弥漫开来,宛如一条蜿蜒的黄龙,久久不散。 此时的孙悟空、青霞、紫霞已行至青砚山山腰处,正于一座古朴雅致的亭中稍作休憩。这座亭子颇具年岁,飞檐高高翘起,恰似展翅欲飞的鸟儿,在阳光温柔的抚摸下,投下一片片斑驳陆离的阴影,宛如一幅天然的水墨画。 孙悟空目光如炬,警惕地望向山林深处。山林中树木繁茂,枝叶交织,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的鸟叫,更添几分神秘。他神情严肃地说道:“待会若真遇妖怪,切记先将发饰收起,妖怪行事诡谲多端,手段层出不穷,稍有不慎便可能误伤你们。” 青霞微微皱眉,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道:“知道了知道了,这还用你说,你就别老是操心这些了,咱们又不是头一遭降妖。” 紫霞则笑意盈盈,眼神温柔似水,轻声说道:“还是悟空想得周到,细致入微。有你在,我们安心不少。” 孙悟空挠挠头,憨厚地笑道:“这是应该的,咱们一同踏上降妖之路,自然要相互照应,多加留意。” 三人正准备起身继续往山里进发,忽闻背后传来一阵嘈杂喧闹的人马声。那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他们扭头望去,只见知州大人带着一行人匆匆赶来。队伍中,马匹嘶鸣,人声鼎沸,一片慌乱。 知州大人瞧见他们三人后,急忙喝令轿子停下。 他自己如热锅上的蚂蚁,连滚带爬地冲出轿子,“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地上,旋即磕头如捣蒜,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砰砰”闷响,哭喊道:“各位天神,小的真是有眼不识泰山,瞎了这双狗眼,冒犯了诸位。请……请你们千万千万莫降神罚惩罚我们呀!小的愿做牛做马,以赎前罪!” 孙悟空微微皱眉,目光如电,直射知州大人,问道:“你可知俺老孙是哪位神仙?” 知州大人又赶忙磕了个响头,额头已然红肿一片,小心翼翼地问道:“小的不知,但观您气质超凡,威风凛凛,浑身散发着与生俱来的神圣威严,定非凡俗神仙,还望天神明示,让小的死也死个明白。” 孙悟空昂首挺胸,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大声道:“俺老孙便是大名鼎鼎、威震三界的齐天大圣孙悟空!” 知州大人一听“齐天大圣”四字,脑袋“嗡”的一声,仿佛被重锤猛击,顿时一片空白。他瞬间忆起小时候听过的那些绘声绘色的传说,孙大圣大闹天宫,单枪匹马搅得天庭天翻地覆,众神皆惊,连至高无上的玉皇大帝都不得不对其礼让三分。念及此,他惊恐万分,仿佛已瞧见自己悲惨的结局。又急忙狠狠扇了自己七个耳光,每一下都用尽全身力气,边扇边骂道:“小的猪油蒙了心,竟有眼无珠,没认出孙大圣,真是罪该万死,罪不容诛!”说罢,头重重磕到地上,地面扬起一小片尘土,额头瞬间红肿如熟透的番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孙悟空轻描淡写地说道:“哦,对了,那个女子呢?她说俺老孙穿的衣服破旧,俺老孙告诉你们,这条虎皮裙乃当年取经途中,俺在荒山野岭亲手打死一只凶猛老虎所制,凝聚着俺老孙的赫赫战功。身上这件粗布衫,看似寻常,实则大有来历,它可是当年俺大闹天宫时,那金光闪耀的黄金甲之内衬,岂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能随意评判的?” 知州大人一听,脸色瞬间煞白如纸,仿佛被抽去全身力气。赶忙一把将夫人从轿子上拉下,嘴里叫嚷着:“你看看你,怎敢说齐天大圣穿着俗气?这是大不敬之罪,还不速速自罚!” 那女子吓得花容失色,原本娇艳的面容此刻苍白如霜,眼神中满是恐惧与绝望。赶忙扇自己耳光,边扇边哭喊道:“小人有眼无珠,不识孙大圣,求大圣饶命啊!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紫霞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秀眉微蹙,说道:“行了,别太过为难自己。知错能改便好。” 知州大人赶忙讨好道:“还是仙子通情达理,菩萨心肠。不知仙子究竟是何方神圣?小的回去定大兴土木,建一座富丽堂皇的庙宇,日日供奉,祈求仙子庇佑。” 紫霞神色淡然,犹如高悬天际的明月,平静说道:“女娲娘娘的次女——紫霞仙子。” 知州大人一听,两眼一翻,险些直接晕死过去。他这才如梦初醒,自己刚刚阻拦的竟是创世女神女娲的女儿,还妄图让侍卫拔刀相向,这简直是在太岁头上动土,纯粹是不要命了。女娲娘娘在世间万民心中,那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此番冒犯,恐怕在劫难逃。 旁边众人一听是女娲次女,吓得脸色惨白如纸,双腿一软,立刻齐刷刷再次跪下,大气都不敢出,仿佛稍大一点的呼吸声都会招来灭顶之灾。 孙悟空挥了挥手,神色不耐道:“行了,行了,你们这些凡人别再跟着了,俺们还要去降妖除魔,拯救苍生。你们赶紧回去,若耽误了大事,神罚降临,可别怪俺老孙没提前警告。” 知州大人战战兢兢从地上站起,双腿软如面条,根本无法正常行走。两个侍卫赶忙上前,一人架着他一只胳膊,费力将其扶进轿子,又小心翼翼将夫人扶入。缓过劲来的知州大人又探出轿子,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小心翼翼道:“既然如此,小的就不再耽误诸位降妖了,大圣和仙子们千万莫降神罚啊。小的回去后,定日日焚香祈祷,求神明庇佑。” 三人点头,继续往山里进发。知州一行人吓得大气不敢出,灰溜溜往回走。他们的背影在山间小道上越变越小,宛如一群被打败的丧家之犬。 孙悟空一行人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又行了将近一个时辰。山路两旁,树木遮天蔽日,阳光只能透过层层枝叶的缝隙,洒下星星点点的光斑。一路上,偶尔能听见山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以及远处传来的几声不知名野兽的低吼声。终于,他们来到一个山洞外。山洞洞口阴暗幽深,宛如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巨兽,隐隐有一股阴森的气息扑面而来,令人不寒而栗,仿佛一头蛰伏的巨兽正等待猎物上钩。 青霞刚欲抬腿进去,孙悟空赶忙伸手拦住,眼神警惕如蓄势待发的猎豹,说道:“小心有诈,这妖怪狡猾异常,洞内说不定布满陷阱。咱们切不可掉以轻心。” 话音未落,一把暗箭“嗖”的一声从山洞内疾射而出,速度快若闪电,犹如一道黑色利芒。孙悟空反应敏捷,如灵动猿猴,轻松侧头躲过,暗箭擦着脸颊飞过,带起一阵尖锐疾风,刮得脸颊生疼。随后,孙悟空二话不说,从耳中掏出金箍棒。金箍棒瞬间变大变长,闪烁着耀眼金光,将周围黑暗驱散几分。他怒目圆睁,眼中似燃着两团火焰,大声道:“看来这妖怪要动真格了,俺老孙可不怕你!今日定要降伏你这孽畜!”说罢,一个箭步如猛虎般冲进洞内。 刚一入洞,迎面又是十根暗箭如雨点般射来。暗箭在洞内呼啸而过,发出尖锐破空声。孙悟空毫无惧色,眼神坚定如铁,急忙挥动金箍棒。金箍棒在他手中呼呼作响,如一道坚不可摧的金色屏障,将暗箭纷纷扫落。“叮叮当当”一阵密集声响过后,暗箭散落一地,在地上反射出冰冷寒光。 冷不丁一根铁棍从侧面悄无声息地袭来,犹如隐藏在黑暗中的毒蛇。孙悟空反应迅速,一个漂亮空翻躲过。在空中,他定睛看清妖怪——竟是个猴精。这猴精全身毛发漆黑如墨,在阴暗山洞里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恰似黑夜中的鬼魅。其长相更是狰狞恐怖,面部扭曲,双眼闪烁着诡异红光,獠牙外露,仿佛能瞬间撕裂任何猎物,令人望而生畏。 孙悟空大声喝道:“何方妖孽,竟敢在此作孽?残害无辜百姓,你可知罪?” 那猴精却不以为意,冷笑一声,声音如夜枭般刺耳:“我乃太乙金仙幻灵猴,你又是哪来的猴子?竟敢擅闯我领地。” 孙悟空不屑地啐了一口,满脸鄙夷道:“我呸!就你这地位?这实力?也敢称太乙金仙?简直恬不知耻。连俺老孙都不知,可笑至极。俺老孙便是搅得天地变色的齐天大圣孙悟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那幻灵猴一听,先是一愣,仿佛听到不可思议之事,随即大笑起来,笑声在洞内回荡,震得洞壁尘土簌簌落下:“原来是那大闹天宫的猴子!今日倒要瞧瞧,你有多大能耐。”说罢,立刻挥舞铁棍,带着呼呼风声,朝孙悟空狠狠打去。 孙悟空神色镇定,如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智者,棍法一变,轻松挡下这一击。只听“当”的一声巨响,犹如洪钟鸣响,洞内回荡着阵阵刺耳回声。这响声在洞内不断盘旋,似要将整个山洞震塌。 那幻灵猴一击未中,恼羞成怒,脸上狰狞之色更甚。手一扬,丢出一把暗器。暗器如流星般朝孙悟空飞去,闪烁着冰冷寒光,每一枚都带着致命气息。千钧一发之际,紫霞及时赶到。只见她身姿轻盈,如盛开的紫色花朵,手中紫剑一挥,一道紫色剑气瞬间飞出,如紫色蛟龙,将暗器纷纷挡下。暗器与剑气碰撞,发出一连串清脆“叮叮”声,随后纷纷落地。 孙悟空转头看向紫霞和青霞,见她们头上发饰已收好,满意点头。 幻灵猴见势不妙,突然施展法术,口中念念有词。一阵黑烟升腾而起,变出两个一模一样的自己,分别朝孙悟空三人攻去。这两个分身与真身无异,同样手持铁棍,眼神凶狠,真假难辨。 孙悟空见状,用火眼金睛分辨出真身和分身,转头对青霞和紫霞大喊:“你们二人分别攻击这两个分身,我来对付真身!咱们齐心协力,定能降伏此妖!” 说罢,他双脚猛地一跺地面,地面瞬间出现几道裂缝。使出一招“雷霆震九霄”。只见金箍棒狠狠砸在地上,一股强大冲击波以孙悟空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如汹涌澎湃的海浪,带着排山倒海之势,将幻灵猴冲退几步。幻灵猴被这股力量冲击得脚步踉跄,险些摔倒。 幻灵猴稳住身形后,立刻使出一招“幻影流星舞”,铁棍挥舞得密不透风,如一团黑色旋风,朝孙悟空席卷而来。铁棍在快速舞动中,隐隐带出一道道黑色光影,似无数流星划过夜空,试图打断孙悟空招式。 孙悟空见对方棍法凌厉,眼神一凛,随后使出一招“灵蛇出洞”,金箍棒瞬间变长,如一道金色灵蛇,灵动迅猛地朝幻灵猴刺去。幻灵猴急忙侧身躲过,金箍棒擦身而过,带起一阵疾风。但孙悟空眼疾手快,抓住破绽,紧接着使出一招“狂龙破天击”。金箍棒带着千钧之力,如愤怒狂龙,携毁天灭地之势,狠狠砸向幻灵猴。幻灵猴躲避不及,被打在腿上,疼得“嗷”的一声惨叫,声音在洞内回荡,充满痛苦与愤怒。然而,幻灵猴也趁机用铁棍打在孙悟空小腿胫骨上,孙悟空闷哼一声,两人齐刷刷摔倒在地。 随后,两人在地上扭打起来,陷入激烈地面战…… 而紫霞和青霞这边,战斗的激烈程度丝毫不亚于孙悟空与幻灵猴的交锋,她们与幻灵猴的两个分身陷入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苦战,整个场面可谓热火朝天。 紫霞与分身甲相对峙,仿佛两团相互碰撞、激烈燃烧的绚烂火花。紫霞手中那柄紫剑,宛如夜空中最神秘的星辰,闪烁着神秘而凌厉的光芒,剑身流转的光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每当她挥动紫剑,一道道剑气便如灵动且致命的紫色游龙,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朝着分身甲迅猛攻去。每一道剑气都带着紫霞的决心与力量,剑风所过之处,周围的空气都被切割得扭曲变形。 分身甲也绝非泛泛之辈,手中的铁棍被它舞得密不透风,虎虎生风。每一招每一式都裹挟着一股蛮劲,棍影闪烁间,仿佛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试图抵挡住紫霞如疾风骤雨般连绵不绝的攻击。分身甲的动作迅猛而有力,铁棍与紫剑碰撞时,发出清脆而响亮的“当当”声,那声音在山洞内不断回荡,震得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颤抖。 紫霞身形轻盈曼妙,宛如翩翩起舞的仙子,姿态优美却又暗藏杀机。她的每一次出剑都精准无比,直逼分身甲的要害部位,剑招变幻莫测,让人防不胜防。时而如蜻蜓点水般轻盈灵动,瞬间刺出数剑;时而又似排山倒海般气势磅礴,一剑挥出,剑气纵横。而分身甲则如一头凶残暴戾的恶兽,凭借着一身与生俱来的蛮力和诡异多变的棍法,与紫霞针锋相对。它的每一次攻击都带着一股狠劲,试图突破紫霞的防御,给予致命一击。双方你来我往,身形在山洞内不断闪烁移动,剑法与棍法交织在一起,令人眼花缭乱,难解难分。 另一边,青霞与分身乙同样激战正酣。经过一番激烈的拼斗,青霞敏锐地察觉到,一味地与分身乙硬拼下去,不仅难以取胜,还可能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于是,她开始寻找机会拉开距离,准备施展自己的独门法术“清风化影遁”,以此摆脱分身乙如影随形的纠缠。 只见青霞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心境瞬间平静下来,犹如一泓深不见底的幽潭。她口中念念有词,随着咒语的吐出,周身渐渐泛起一层淡淡的青色光芒。那光芒如同春日里最轻柔的薄纱,又似清晨山间弥漫的晨雾,温和而神秘,轻轻地缠绕着她的身体。微风轻轻拂过,她的衣角猎猎作响,仿佛在为即将施展的法术欢呼。然而,就在青霞即将施展法术的关键时刻,分身乙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意图。分身乙那原本混沌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凶光,紧接着发出一声低沉而愤怒的咆哮,犹如一头发怒的蛮牛,带着不顾一切的疯狂,以极快的速度朝着青霞冲了过来。分身乙手中铁棍高高举起,铁棍在山洞内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铁棍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这股强大的力量压缩,发出“嗡嗡”的声响。随着分身乙的一声怒吼,铁棍带着一股破风之力,以雷霆万钧之势狠狠朝着青霞砸去,试图打断她的法术,将她一举击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青霞无奈之下,只能暂时放弃施法。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身体如同风中的落叶般轻盈地侧身一闪。这一闪,险之又险,铁棍擦着她的衣角划过,强大的力量掀起的气流,将她的发丝吹得凌乱。铁棍砸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地面瞬间出现一个深深的凹坑,周围的岩石纷纷碎裂,溅起一片尘土。 此时,紫霞在与分身甲的战斗中,凭借着自己敏锐的观察力和卓越的战斗技巧,敏锐地捕捉到了对方的一个细微破绽。那破绽犹如夜空中一闪而过的流星,稍纵即逝,但紫霞却如同一头敏锐的猎豹,瞬间抓住了这个机会。就在分身甲挥棍攻击的间隙,它的身体因为用力而微微失衡,露出了短暂的空当。紫霞眼中闪过一丝决然的光芒,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她瞅准时机,身形如电般疾冲上前,速度之快,让人几乎看不清她的身影,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紫色残影。 紫霞猛地将手拍到分身甲的身上,她的手掌接触到分身甲的瞬间,一股强大而神秘的力量在她掌心汇聚。紧接着,她口中念念有词,那咒语仿佛来自遥远的神秘之地,带着古老而强大的力量。刹那间,熊熊紫色大火从她掌心瞬间冒出,那火焰犹如一头张牙舞爪的紫色巨兽,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瞬间将分身甲吞噬。火焰燃烧时发出“呼呼”的声响,仿佛是这头巨兽在咆哮,宣告着它的威严与力量。 只听见分身甲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声音在山洞内回荡,充满了痛苦与恐惧。它在紫色火焰中拼命挣扎,四肢疯狂地挥舞,试图摆脱火焰的束缚。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的。原来,这分身甲竟是猴毛所变,在如此炽热强大的紫色火焰面前,它的挣扎显得如此无力。随着火焰的燃烧,分身甲的身体逐渐变得虚幻,最终瞬间化为灰烬,随风飘散,只留下一股淡淡的焦糊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紫霞解决分身甲后,深知青霞那边的战斗依然艰难,来不及喘口气,立刻转头望向青霞与分身乙的战场。她目光如炬,迅速分析着战局,寻找着出手的最佳时机。此时,分身乙正全神贯注地盯着青霞,试图再次发动攻击,想要趁青霞刚刚躲避攻击、立足未稳之际,给予她致命一击。它的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手中的铁棍微微颤抖,似乎在积蓄着下一次攻击的力量。 紫霞看准机会,手中紫剑一挥,一道剑气如同一道紫色的闪电,从紫剑的剑尖射出。这道剑气速度极快,眨眼间便穿越了山洞内的空间,朝着分身乙精准地射去。分身乙察觉到背后的危险,想要躲避却为时已晚。剑气如同一把利刃,直接击中了分身乙。随着一声闷响,分身乙的身体瞬间颤抖起来,它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与不甘。紧接着,分身乙的身体如同烟雾般逐渐消散在空中,只留下空荡荡的一片,仿佛它从未存在过一般。 与此同时,孙悟空正和幻灵猴在地上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缠斗。孙悟空用手臂紧紧勒着幻灵猴的脖子,他的手臂肌肉紧绷,如同钢铁铸就,显示出强大的力量。幻灵猴被勒得面色涨红,原本漆黑的毛发因为充血而显得更加狰狞,它的双眼圆睁,透露出凶狠与不甘的光芒。它拼命地挣扎着,四肢不断挥舞,如同发狂的野兽。它的爪子在地上抓出一道道深深的痕迹,试图挣脱孙悟空的控制,逃离这个危险的境地。 突然,幻灵猴瞅准了一个机会,趁着孙悟空因为持续发力而稍微松懈的瞬间,伸出尖锐的爪子,直接掐住孙悟空的肾部。孙悟空只感觉一阵剧痛从腰间传来,犹如被一把烧红的利刃狠狠刺中,这突如其来的剧痛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这声闷哼在山洞内回荡,显示出他所承受的痛苦。他的手臂也因为这剧痛而不由得放松了一点。幻灵猴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仿佛看到了逃脱的希望。它拼尽全力,想要挣脱孙悟空的束缚,身体不断扭动,爪子深深地嵌入孙悟空的肉里。 就在幻灵猴即将脱离掌控的千钧一发之际,孙悟空强忍着腰间的剧痛,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与智慧。他灵机一动,猛地用膝盖顶了一下幻灵猴的尾椎骨。这一顶,凝聚了孙悟空全身的力量和智慧。幻灵猴只觉得一股剧痛从尾椎骨处传来,这股剧痛犹如电流般瞬间传遍全身,它的全身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原本挣扎的动作戛然而止。幻灵猴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声音在山洞内回荡,充满了绝望与无助。它的身体如同失去了支撑的沙袋,又直接躺回了孙悟空的怀里。 孙悟空趁机问道:“你这猴子,究竟是何来历?为何吃人?又为何定期给此地加气运?你到底有何不可告人阴谋?” 幻灵猴喘着粗气,恶狠狠地说:“拿那些人当药引,炼丹。唯有如此,我才能提升功力,突破瓶颈。” 孙悟空又追问道:“可是被天庭逼迫?还是有人指使?” 幻灵猴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不屑:“不是,我向来如此,这便是我的修炼之法。弱肉强食,世间唯有强者方能生存。”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孙悟空听后,心中涌起熊熊怒火,深知此妖生性邪恶,以残害无辜为乐。于是,他起了杀心,对着赶来的青霞和紫霞大喊:“别靠近,小心烫着你们俩!此妖作恶多端,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青霞和紫霞一时没反应过来,幻灵猴也愣了一下,疑惑道:“什么烫?你这猴子说什么胡话?” 孙悟空不再答话,接着施展三曜姬所授的“红颜怒焰诀”。 刹那间,粉色火焰在他身上熊熊燃起,如一朵盛开的巨大粉色莲花,散发着炽热温度。粉色火焰不断跳动,似有生命般,散发出的热量瞬间将周围空气炙烤得扭曲变形。孙悟空猛地将幻灵猴紧紧抱住,粉色火焰立刻狠狠灼烧幻灵猴。幻灵猴顿时发出一阵凄厉惨叫,叫声在洞内回荡,令人毛骨悚然。这惨叫声如尖锐刀子,划破洞内寂静,让人不寒而栗。粉色火焰不断向四周扩散,似要将整个山洞吞噬。洞内温度急剧升高,周围岩石被烤得发红。 紫霞和青霞终于明白,立刻往四周跑去。 她们脚步匆匆,生怕被火焰波及。不多时,惨叫声消失。 孙悟空从地上站起,伸了个懒腰,道:“累死俺了。这妖怪还真有些难缠。” 紫霞好奇地问:“悟空,你刚才用的是何法术?竟如此厉害。” 孙悟空笑道:“是红颜怒焰诀,厉害吧?这可是俺老孙的秘密武器。” 青霞在一旁附和道:“啊,确实厉害,这法术威力惊人,瞬间便将那妖怪制住。” 孙悟空转头问道:“咱们接下来该去哪儿?” 青霞掏出游历指示图,仔细端详一番,指着远处的山说:“我们该去枕月山了。” 孙悟空点头道:“事不宜迟,走吧。” 三人离开山洞,驾起祥云,朝着枕月山方向飞去。彩云在阳光照耀下,闪烁着五彩光芒,渐渐消失在天际。只留下那阴暗的山洞,仿佛在默默诉说着刚刚发生的激烈战斗…… 赋词一首: 《临江仙·青砚山风云》 银楼惊神知罪后,知州追悔惶惶。 青砚山腰暂歇凉。 悟空提警示,紫霞笑意长。 忽逢官至忙赔罪,大圣名号威扬。 幻灵猴怪孽昭彰。 一番争斗烈,枕月路还长。 喜欢大圣再闹天宫请大家收藏:()大圣再闹天宫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0章 缚妖归宴开花果山,论道酣眠醉石床 话说那灰狼精变回原形后,灰黑色的皮毛被血渍黏成一绺一绺,在地上抽搐时,四爪蹬得泥土飞溅出细密的坑洼。喉咙里发出的“嗬嗬”声像是破风箱在拉扯,每一声都带着血沫子,溅在身前的卵石上,晕开点点黑红。最终四腿猛地一挺,圆睁的狼眼渐渐失去神采,眼角还凝着一滴未干的泪——许是疼的,又许是怕的。 剩下的妖怪见状,哪里还敢恋战?一个个丢盔弃甲,铁链子“哗啦”散了一地,铁环碰撞的脆响混着粗重的喘息,在空旷的战场上格外刺耳。他们只顾着埋头狂奔,连同伴横七竖八的尸体都顾不上拖走,有的跑急了被自己的锁链绊倒,爬起来时下巴磕在石头上,渗出血珠也浑然不觉,只顾着往东南方逃窜,仿佛身后有厉鬼追赶。 “想跑?没那么容易!” 孙悟空腾空而起,金箍棒在掌心转得如风车般,带起的劲风扫得地上的碎甲“叮当”乱响,卷起的尘土迷了妖怪们的眼。他指着逃窜的妖怪,火眼金睛里闪着厉光:“马元帅,带灵破营截断他们的退路!一个都别放跑!” “得令!”马元帅大声回答。 灵破营的猴兵们立刻变换阵型,如一道银色的闪电斜插过去,连火铳的枪口都朝天架着,“砰砰”的威慑射击在空旷的战场上回荡,硝烟味混着尘土气,呛得几个小妖直咳嗽,愣是被这道钢铁防线逼回了战场中央,挤成一团乱哄哄的黑疙瘩,互相推搡着骂骂咧咧。 孙悟空又捏了个传音诀,灵力裹着声音轻快地飞向后方:“白贞莹,带着你的紫缚队过来吧,准备清点战俘!记得把捆妖绳系紧点,这些家伙狡猾得很,别让他们耍花样!尤其是那些长角的,力气大得能掀翻石碾子!” 不过片刻,白贞莹便带着紫缚队的猴兵们赶来。她银盔上的红缨随着脚步轻轻晃动,发梢沾着点战场的尘土,身后跟着扛着齐穹守义枪的孙彩猊——他枪身的瞄准镜还沾着点土,却丝毫不影响那杆枪的威慑力。 紫缚队的猴子们手脚麻利,从背上的行囊里取出浸过糯米水的捆妖绳,绳子泛着淡淡的米香,却让妖怪们闻着就打哆嗦——这糯米水是用正午的阳气晒过的,专克阴邪。 他们将瑟瑟发抖的妖怪们一个个捆住,有的妖怪还想挣扎,刚一使劲,捆妖绳就勒得更紧,勒进皮肉里,疼得“嗷嗷”叫。一个长着三只眼的妖怪不服气,梗着脖子骂:“你们这群猴崽子,敢捆你家三爷?等我大哥来了,拆了你们的花果山!”话音未落,就被一个小个子猴兵照着后脑勺来了一下,顿时蔫了,嘟囔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却再不敢挣扎。 白贞莹亲自上手捆了几个看起来格外凶悍的妖怪,她打的结是军中特有的战术结,绳头穿过三道环扣,越挣只会越紧。她蹲下身时,发辫垂在胸前,辫梢的银铃轻轻碰撞,与妖怪的闷哼声形成奇妙的对比。她还不放心,非要再打个死结,用牙咬着绳头拽紧了才罢休,嘴角带着点冷笑:“别想着挣开,这结是我在书上无意间学到的,当年锁过千年狐狸。” 一个脑袋上长着独角的妖怪被捆得结结实实,独角上的裂纹还在渗着黑血。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砸在卵石上发出闷响,震得旁边的小妖都跟着抖了抖。他涕泪横流得糊住了脸,鼻涕泡挂在鼻尖,看着格外狼狈:“天神饶命!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再也不敢来涿鹿战场撒野了!您就把我们当个屁放了吧!” 孙悟空蹲在他面前,凤翅紫金冠的翎羽垂下来,扫得妖怪脖子痒痒,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他咧嘴一笑,露出尖利的犬齿,声音带着点戏谑:“哦?你们可知惹了什么人?” 那妖怪连连磕头,额头撞在地上“咚咚”响,不一会儿就磕出了血包,血珠顺着脸颊往下滚,滴在尘土里晕开小朵的红:“小的不知,小的有眼无珠,还请天神明示!” 孙悟空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尘土,声音不大,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像惊雷似的炸在每个妖怪耳中:“都记好了,俺老孙叫齐天大圣孙悟空!” “齐天大圣”四个字一出,妖怪们顿时像被施了定身咒,一个个面如土色。那三只眼的妖怪吓得第三只眼都闭了,嘴巴张得能塞下鸡蛋;长独角的更是直接瘫软在地,裤脚渗出湿漉漉的痕迹,一股骚臭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竟是吓尿了。 有的妖怪张大了嘴却发不出声,喉咙里“咯咯”响,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有的直接白眼一翻晕了过去,被猴兵们拖着往笼子里扔,跟拖死猪似的。 孙悟空的名号,上至天庭仙佛,下至幽冥鬼怪,谁人不知?当年大闹天宫时,十万天兵天将都拦不住他;五百年前取经路上,多少厉害角色都栽在他手里。这名号早成了三界妖物的噩梦,此刻听闻眼前这位竟是正主,哪里还敢有半分侥幸?连哆嗦都打得更厉害了,有的牙齿打颤,“嘚嘚”声在安静下来的战场上格外清晰。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九天玄女走上前来,掩唇轻笑,玄色战裙的裙角扫过地上的草叶,带起几片枯叶。她发间的银饰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声音清冽如泉水:“看来你这猴子的名声倒是比法宝还管用,自报家门就能让敌人吓得屁滚尿流。” “师父您说笑了。”孙悟空挠了挠头,尾巴得意地在身后晃了晃,扫得地上的碎石子“哗啦”响,“要说身份,师父您才是真正的大人物——当年教咱老祖宗黄帝打仗的九天玄女,要不要也对这些妖怪亮个相?” 九天玄女笑着摇头,指尖银戒闪过一道微光:“算了吧,我怕我自报家门,这些妖怪们能直接吓晕过去,到时候还得麻烦白贞莹她们抬着走,多费力气。再说了,跟这些小喽啰较劲儿,掉我的身份。”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笼中瑟瑟发抖的妖怪,语气转淡,“这些家伙就交给天庭处置吧,涿鹿战场的地脉不能再被污染了。” 正说着,白贞莹已经捆完了最后一个妖怪,拍了拍手站起身,银甲上沾的尘土被震得落下来,在夕阳下像撒了把碎金。“大王,都捆好了。一个个乖得跟孙子似的,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她说话时,发梢的银铃又响了响,带着点轻快。 孙悟空点点头,踢了踢脚边一块碍事的石头,嘴里说着:“贞莹呀,麻烦你清点一下捕获的妖怪数量,看看有多少漏网之鱼。要是少了,回头咱们还得去翻石头缝找。” “好嘞!”白贞莹对身后的猴兵们喊道,“都过来数一数,一个个报数,别数错了!数错了今晚没饭吃!” 猴兵们立刻围上来,拉着妖怪的耳朵一个个点数,有的还故意使劲拽了拽,惹得妖怪们“嗷嗷”叫。他们嘴里念念有词:“一、二、三……二十七、二十八……”数到最后,一个小个子猴兵跑到孙悟空面前,胸脯挺得老高,立正敬礼,声音带着点奶气却格外响亮:“报告大王,总共捕获了三百四十三只妖怪!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小的们数了三遍,保证没错!” 他鼻尖还沾着点灰,眼神却亮晶晶的,满是邀功的期待。 “不错不错!”孙悟空满意地点头,伸手拍了拍小个子猴兵的脑袋,把他的毛都揉乱了,“回去给你们紫缚队记一功,俺老孙重重有赏!想要什么尽管说,只要花果山有的,都给你们!” 小个子猴兵顿时笑开了花,露出两颗小虎牙:“谢谢大王!俺想尝尝去年埋在桃树下的桃花酿!” “没问题!管够!”孙悟空大手一挥,转身对众人道,“走,回花果山!今晚大摆宴席,不醉不归!” “好耶!”猴兵们顿时欢呼起来,声音震得周围的树叶都落了几片。他们七手八脚地推着装妖怪的笼子,往花果山的方向走去,笼子碰撞的“哐当”声、妖怪的啜泣声、猴兵们的笑闹声,在暮色里拉得老远。 孙悟空问:“师父,那你晚上还来吗?” “不了,”九天玄女抬手一挥,一道金光从指尖射出,落在妖怪们周围,金光散去后,化作一个巨大的紫金笼子,笼子上还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将三百四十三只妖怪稳稳罩在里面,“明日我处理完天庭的事,再与你们相聚。到时候再喝你的桃花酿也不迟。” 九天玄女跃上云端,衣袂飘飘如乘风而去,声音从空中传来,带着笑意:“我先回天庭交差,明日再去花果山喝你的桃花酿!” “师父慢走!”孙悟空挥了挥手,金箍棒在手里转了个圈,带起的风把他的披风吹得猎猎作响。 “娘娘慢走!”白贞莹也跟着喊道,裙摆被风吹得贴在腿上,露出纤细的脚踝。 紫金笼子缓缓升空,像个巨大的灯笼,跟着九天玄女的身影消失在云层里。众人纷纷驾起祥云,孙悟空与白贞莹并肩飞行,祥云在他们脚下翻涌如浪,带着淡淡的桃花香——那是花果山特有的气息。孙彩猊跟在身后,时不时低头擦拭他的齐穹守义枪,枪身映着晚霞,泛着暖光。 回到花果山时,天色已近黄昏,夕阳把水帘洞的瀑布染成了金红色,水珠飞溅处像撒了一把碎金子,落在潭里,漾开一圈圈光晕。芭将军和流元帅正带着巡逻队在山门处巡视,芭将军手里还拿着个啃了一半的桃子,桃汁顺着手指往下滴,滴在他锃亮的甲胄上,晕开小小的湿痕。见大部队归来,他们立刻扔掉桃子,在衣襟上胡乱擦了擦手,率领猴兵们高呼:“大王凯旋!仙子凯旋!”声音震得山都嗡嗡响,惊飞了树梢上栖息的鸟儿。 众人落下云头,孙悟空走到芭将军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的甲胄都拍得凹了一块:“这一天花果山怎么样?没出什么乱子吧?我那三位师兄管理得还妥当吗?” 芭将军挠了挠头,嘿嘿笑道,露出两排白牙:“大王,您那三位师兄可真顶用!比俺们这些老粗强多了!给我们分配任务时条理分明,谁守山门、谁巡果园、谁管军械库,安排得明明白白,连哪个时辰换岗都算好了,精确到一炷香呢!他们说算准了您会成功归来,这会儿已经回道院打坐去了,说是要清净清净,养足精神好陪您喝酒。”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哦?”孙悟空挑眉,凤翅紫金冠的翎羽抖了抖,阳光透过翎羽上的细缝,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他们倒会算,就是没算到咱们要大摆宴席。芭将军,你去道院把他们三个喊出来,就说俺老孙请他们喝酒;流元帅,通知厨房的猴子们赶紧备菜,荤的素的都要有,酒水也多搬几坛来,最好是去年埋在桃树下的那批桃花酿!那可是用三月初三的桃花、五月初五的泉水酿的,埋了整整一年,今晚正好开封!对了,霓裳仙子在家吗?” 芭将军说:“不在,今天上午被猪八戒喊出去游玩了。” 孙悟空说:“那行吧,你俩就去喊老孙叫的人。” “得令!”两人齐声应道,转身各自忙碌去了。芭将军跑起来时,甲胄“哐当”响,像个移动的铜器铺;流元帅则一溜烟没了影,脚程快得能看见残影,比兔子还快。 待到天色彻底黑下来,花果山水帘洞前的广场上已是灯火通明。 挂在桃树上的灯笼像星星似的,红的、黄的、粉的,把周围照得如同白昼,连树叶的纹路都看得清。 数十张石桌拼在一起,桌面被擦得锃亮,能映出灯笼的影子。上面摆满了菜肴:红烧山鸡的鸡皮油光锃亮,汤汁浓稠得能拉出丝,旁边还摆着个小碟,盛着用蒜泥和醋调的蘸料,香气混在一起,勾得人直咽口水;清蒸鲈鱼躺在翠绿的荷叶上,鱼眼亮晶晶的,还冒着热气,鱼身上划了几刀,塞着姜丝和葱段,汤汁里飘着几滴香油,看着就清爽;烤野兔被烤得金黄,油脂顺着兔腿往下滴,落在垫着的荷叶上,“滋滋”响,撒着的孜然粉和辣椒粉被热气一烘,香味能飘出半里地…… 荤菜香气扑鼻,引得不少小猴子围着桌子转圈圈,有的忍不住伸手去够,被猴兵们笑着拍开,塞给他们个野果算是安抚。凉拌黄瓜脆生生的,上面撒着芝麻,还滴着几滴香油;清炒竹笋绿油油的,还带着竹香,笋尖嫩得能掐出水;蜜饯果子五颜六色的,堆得像座小山,有青梅、有山楂、有海棠,酸溜溜甜丝丝的……素菜清爽可口,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开。 还有一坛坛桃花酿、青梅酒,坛子上贴着红纸,写着年份。打开坛盖时,“啵”的一声轻响,酒香就飘出老远,连路过的蝴蝶都醉得晕头转向,撞在花瓣上掉了下来,被小猴子们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当成了宝贝。 孙悟空不喜欢荤腥,面前的石碗里堆满了青菜、白菜和水果,红的桃、绿的瓜、紫的葡萄,摆得像个小花园。 他时不时端起酒碗喝一口,酒液顺着嘴角往下淌,滴在金甲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他也不在意,用袖子一抹就完事,袖子上顿时沾了片酒渍,看着反倒多了几分随性。 素风子性子豪爽,左手抓着一只烤野兔,右手端着酒坛,大口吃肉时,油汁顺着下巴往下流,滴在衣襟上,他只嘿嘿一笑,抹都不抹,还说这样才有滋味。大口喝酒时,酒液从嘴角漏出来,打湿了衣襟,他也毫不在乎,喝完还咂咂嘴,喊着“痛快”,声音震得石桌都在颤。 明理则吃得斯文,每夹一口菜都细细咀嚼,嘴角连个油星都没有。他用的筷子是象牙的,打磨得光滑温润,夹菜时动作轻缓,像是在摆弄什么稀世珍宝。见有小猴子抢盘子里的油炸花生米,那小猴子急得都快哭了,小爪子在石桌上扒拉着,他还主动把盘子往小猴子面前推了推,笑着说:“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不够了让厨房再炸点,管够。”声音温和得像春风。 善念则和孙悟空一样只吃素,面前摆着一碗清水,连酒水都不碰,碗沿擦得干干净净,倒映着头顶的灯笼,像盛着一片星空。孙悟空端着酒碗凑过去,酒液晃出了些在地上,溅起细小的水花:“善念师兄,喝点儿呗?济公大师不是说过‘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吗?就喝一小口,没事儿的。” 善念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声音温和却坚定:“悟空师弟有所不知,那后半句是‘世人若学我,如同进魔道’。济公大师有大定力,我等凡俗弟子,还是守着清规戒律为好,不敢妄学。” 他说话时,眉心的一点朱砂痣在灯光下格外清晰,带着悲悯。 孙悟空闻言,默默点了点头,不再劝酒,转身用筷子夹了一筷子凉拌木耳,木耳黑亮黑亮的,还带着醋香:“这木耳味道不错,师兄尝尝。厨房的猴子们用山泉水泡的,脆得很,早上刚从后山摘的,还带着露水呢。” …… 宴会过半,孙悟空忽然端起酒碗,碗里的酒晃出了不少,他走到孙彩猊面前,声音带着点酒气,却格外响亮:“彩猊,这次行动能这么顺利,多亏了你那一枪打得漂亮!若不是你用齐穹守义枪打中那妖怪胸前的玉佩,逼得他现了原形,咱们还得在涿鹿战场多耗些时辰,说不定还得有弟兄受伤。来,俺老孙敬你一碗!” 白贞莹眼尖,见孙彩猊还在那儿愣着,手肘悄悄往他肋下顶了顶,力道不重,却带着股不容推辞的劲儿。她眼角眉梢都带着笑,飞快地朝孙悟空的方向瞥了瞥,又用下巴点了点孙彩猊手里的酒碗,那眼神明明白白——“傻站着干啥?大王敬酒呢!”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孙彩猊被这一下顶得一个激灵,像是猛然回过神来,慌忙放下手里的筷子,“噌”地站起身。 许是起得太急,带起的风掀动了桌布一角,把碟子里的几粒花生米扫到了地上,引得桌下几只馋嘴的小猴子立刻围上去抢。他手里的酒碗被端得稳稳的,指节却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脸“腾”地红了,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连脖颈都染上了层薄薄的粉,像是被灶火熏过的桃花木。 “大、大王谬赞了!”他声音都有点发紧,尾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孙武子曾言‘谋定而后动,知止而有得’,这次能成,全赖大王您事先部署得周密——灵破营的弟兄们在左翼顶住妖怪反扑时,那枪打得跟雨点似的密;腾雾骑从右翼包抄,马蹄子都快跑出火星子了,个个跟拼命似的……我、我就是扣动了一下扳机,实在当不起您这碗酒!”他说着,头都快低到胸口了,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了半张脸,可那红透的耳根却藏不住,像被夕阳烤过的红玛瑙。 “哈哈哈哈!”孙悟空笑得更响了,一手叉着腰,一手举着酒碗,笑声震得桌上的酒坛都嗡嗡发颤,坛口飘出的酒香都跟着晃了晃,“有担当,不居功,这才是俺老孙的好孩儿!” 他手腕一扬,碗中烈酒“咕咚”一声下肚,喉结滚动的弧度都看得清清楚楚,酒液顺着嘴角淌下来,打湿了衣襟上绣的金箍纹样,他却毫不在意,用手背一抹,溅出的酒珠落在石桌上,晕开一小片湿痕,“这碗酒你必须喝!不然就是不给俺老孙面子!” 孙彩猊哪儿敢违逆,双手把碗举得高高的,梗着脖子往下灌。 那酒烈得很,入喉像有团火在烧,呛得他“咳咳”直咳嗽,眼泪都咳出来了,顺着脸颊往下淌,混着脸上的红晕,看着又狼狈又可爱。他赶紧用袖子去擦,却把脸蹭得更花,引得周围的猴兵们一阵哄笑,有的还吹起了口哨,哨声尖利又快活,惊得树梢上的夜鸟扑棱棱飞起来好几只。 宴会一直闹到月上中天,那轮月亮圆得像面银镜,清辉泼了满场,把石桌石凳都镀上了层白霜。猴兵们喝得东倒西歪,有的趴在桌上打鼾,呼噜声震得碟子里的残渣都在跳;有的勾肩搭背地唱歌,唱的是花果山的老调子,跑调跑得能把山泉都拐到沟里去;还有几个醉醺醺地举着空酒坛跳舞,脚步踉跄得像踩在棉花上,时不时撞在一起,酒坛“哐当”掉在地上,碎成几瓣也没人管,只顾着拍着大腿笑。 孙悟空自己也喝得不少,眼神都有点发飘,却还记着事儿,扯着嗓子喊芭将军:“芭、芭将军!”他打了个酒嗝,酒气喷出去老远,“把、把醉倒的弟兄们都送回去!轻点儿啊,别、别吵醒了……明儿还得操练呢……” 芭将军应着“得令”,指挥着几个没喝多的猴兵,七手八脚地往回抬人。有的猴兵不老实,嘴里还嘟囔着“再喝一碗”,手舞足蹈的差点把抬他的弟兄带倒,惹得芭将军照着他屁股就拍了一下:“喝喝喝!再喝就把你扔山涧里醒酒去!” 孙悟空晃悠悠地回了自己的水帘洞,一进洞就往石榻上倒。他大字型摊开,靴子都没脱,带着泥的鞋底在床沿蹭出几道印子。酒劲像潮水似的往上涌,头重得像坠了块石头,眼皮沉得能粘住,可脑子里却热闹得很——涿鹿战场的硝烟味还在鼻尖飘,妖怪的惨叫声在耳边嗡嗡响,猴兵们举着枪欢呼的模样在眼前晃,还有师父九天玄女临走时那抹笑,白贞莹顶孙彩猊时促狭的眼神,连孙彩猊红透的耳根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眼泪顺着眼角滑进鬓角,沾湿了几缕头发。屋顶的石缝里漏下道月光,细得像根银线,落在他手背上,凉丝丝的。他盯着那道月光看了会儿,眼皮越来越沉,终于像被抽走了骨头似的,彻底软在石床上,呼吸渐渐匀了。 梦里,他又回了涿鹿古战场。可这次没有刀光剑影,硝烟变成了漫山遍野的桃花,粉的像堆了满山的胭脂,白的像落了场春雪。风一吹,花瓣“簌簌”往下落,粘在他的毛上、鼻尖上,钻进他的耳朵眼儿里,痒得他直缩脖子。他抬手一摸,摸到条毛茸茸的尾巴,正甩得欢呢——原来自己变回了那只光着屁股的石猴,正蜷在棵老桃树上,嘴里还叼着个没吃完的桃子,汁水流到下巴上,甜丝丝的…… 赋词一首: 《水龙吟·涿鹿凯歌》 烽烟初敛黄昏后,血染残阳如醉。灵猿列阵,腾雾冲阵,连珠铳碎。法象惊天,獠牙裂地,战旗翻背。正千钧一发,彩猊枪起,破魔咒、妖鳞坠。 缚得群妖归寨,宴华筵、桃香盈袂。贞莹结索,善念拒酒,素风豪饮。月照水帘,杯倾星斗,笑谈经纬。梦魂还旧处,桃花满眼,化当年泪。 喜欢大圣再闹天宫请大家收藏:()大圣再闹天宫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