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妖生存记录》
1. 收养
山林之间,月光似水。
顾潇潇正弓着身子,碧绿的眼眸紧紧盯着不远处筋疲力尽的野猪,在灌木丛间穿梭。
就在她伸出利爪即将得到温热体温的猎物时天地轮转。
一道刺眼的强光正毫无征兆地撕裂了宁静的夜幕。它吞噬着月光以及猎物和山林,逐渐缩小着顾潇潇的视线。
她感觉身上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拆卸着她的骨头,打乱顺序再重新拼装。而她的五脏六腑像是被捏碎了一般,此刻的她像是一只蝼蚁一样渺小无助,意识模糊。
。
再次睁眼时,从鼻腔传入的不是花草那清新的香气,而是与其相反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与恶臭。
在这样的环境之下顾潇潇很难不感觉到危机。她下意识的想变出法器,想喊人,从喉间发出的却是柔软又一声微不足道的猫叫。
她猛地愣住,难以置信的低下头。
顾潇潇这才发现自己不仅身高变矮,且浑身都是脏兮兮的毛发。视线再往下移,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毛茸茸的小猫爪子。
她顾潇潇一个曾经纵横山林的妖界强者,竟变成了一只柔柔弱弱仿佛一捏就碎的小奶猫。
还不等她接受这残酷的现实的时候,一个窸窸窣窣令人牙酸的脚步声正迅速地朝着她的方向逼近。
这时属于妖族的敏锐灵觉在疯狂的发出警报,身体里流淌着的每一滴血液都充满了危机感。她强撑着虚弱的身体连滚带爬的从那个散发着霉味的废弃纸箱爬出。
随着视线的移动,周围全是废弃的车辆还有堆积成山的垃圾。一想到这是一个充满死寂的世界就令她头疼。而那个正朝着她逼近的东西,更是令她头疼。
那玩意衣衫不整,部分裸露的皮肤成青灰色,还有的地方腐烂掉,那双眼睛里没有一点“活人味”,但有着对食物的纯粹渴望。
顾潇潇的脑海里回荡着丧尸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词汇。
如果她可以变回人形,她可以随手将其灭杀。但现在她是一个弱小无助的小猫,而现在可以拯救她的只有跑,越远越好。
她基本用尽全身力气努力往前冲,但这具猫的身体实在是太脆了,没跑几步就被一块碎石绊倒。
她重重的摔在地上,细小的爪子传来一阵刺痛。
那丧尸带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向她扑进,顾潇潇绝望的闭上眼,用体内最后的一丝力量向那丧尸的脸上猛地向前一挥。
那丧尸的脖颈处被她划开了浅浅的痕迹,动作也因此停歇了一瞬。
而这动作似乎并没有对丧尸造成太大影响,但却彻底激怒了丧尸。
它变得更加狂怒,发出低沉的嘶吼声,脸贴进顾潇潇,腥臭的气息几乎喷在她脸上。
就在她以为她要变成丧尸的盘中餐时,一声清脆利落的枪声打破了这寂静的夜晚。
丧尸的头颅一下子裂开,瞬间黑红色的液体四溅开,恶臭扑鼻。那无头的丧尸在她眼前晃了晃,随即沉重地到在她身旁,溅起的尘土落在她那柔软的绒毛上。
脚步声由远到近,那是一个沉稳有力的声音,而每一步都踏在心跳的节奏上。
顾潇潇惊恐未定心脏狂跳,她几乎是颤抖的抬起头,循声望去。
在昏暗压抑的天光里,一个高大身影的轮廓越来越清晰。那是一个身穿深色战服,手握长枪,而枪口还冒着还未散尽的青烟。
男人面容冷峻,鼻梁高挺。此刻的他正没什么情绪地落在她这只蜷缩在淤泥中的小猫身上。
他一步步逼近,节奏有一股令人心悸的压迫感,这种感觉让顾潇潇差点窒息。
她想逃,可她那较弱的四肢根本不听她使唤,甚至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那只带着黑色手套且骨节分明的大手抱走。
这下好了,刚离狼窝,又入虎口。难道她顾潇潇几百年的修为今天就要以这种方式,终结在这个人类的手里了吗?
她就那样绝望的蜷缩起自己那小小的身体,等待着随时死亡的准备。
然而预想中的粗暴对待并没有到来。而是温柔又带着一丝试探的抚摸,于是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就落在了她那因恐慌炸开的毛发上。
虽然他的动作有些生疏,但也足够小心。他顺着顾潇潇的脊背,一下一下的轻轻抚摸着。指尖隔着薄薄的手套,传递出了一种奇妙的触感和冰冷的温度。
“吓到了?”男人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沙哑,但却惊奇的不难听,反而带着些许的沉稳,可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他像是在问顾潇潇,但又像自言自语。很快就脱下手套,专业又细致的开始检查她的身体,避开了受伤的位置,指尖划过她的毛发,与之前不一样的是,这次是带着温度的触碰。
“一只猫在这里能活到现在,也算你命硬。”他低声说着,目光扫过周围恶劣的环境,似乎在评估着什么。
顾潇潇僵着身子,碧绿的猫眼警惕地盯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看起来很强,着基本是毋庸置疑的,无论是从他刚刚用枪的手法还是他那沉稳的眼神来看。可眼前这个男人似乎对她好像没有恶意。
至少此时此刻是这样的。
男人看到她没有明显外伤后就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穿过她那柔弱的腹部,将她拖抱起来。她看着男人那流畅的肌肉线条抱起自己一点点离去那满是污秽的地面发愣。
“跟我回去?”他语气平淡,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说是问句,但语气仿佛这只是通知她一个早已决定的事实一般。
可顾潇潇没有反抗。
或者说,她根本没有力气反抗。更自知自己的反抗或许是断了自己的一条生路。这毕竟是一个对她来说完全陌生且危机四伏充满死寂的世界。而这个刚刚救下自己的男人似乎是她眼下唯一的生机了。
于是顾潇潇就讨好的把自己蜷缩在他那温暖又结实的怀抱里。而鼻尖嗅到一股草木的清香应该是属于他的气息。
他就这样一路抱着她穿过这片废墟。最终到了一处高楼。门口持枪的守卫看见男人恭敬般的点了点头:“林队。”
进入围墙后,景象与外面死寂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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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不同。而这硕大的空间里却井然有序。但空气里还是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氛围。
男人抱着顾潇潇径直走进一栋楼房,进入一个房间。
房间布置很简洁,角落里整齐堆放着一些武器。而房间整洁的与他身上那凛冽的气质如出一辙。
他将她轻轻放在毯子上,走到桌边倒了一小杯水递到她嘴边。动作间,那作战服包裹的手臂的肌肉线条。
顾潇潇确实嗓子渴得发痛。也顾不上一二三,她低下头,努力保持仪态地舔舐起来。清冷的水流到喉间,带来一丝久违的舒适。
那姓林的□□就站在她旁边看着她喝水,眉眼在昏暗的光线下似乎几不可察的柔和了那么一瞬。
他在她面前蹲下让自己的视线与她平行,而深邃的黑眸凝视着她那双碧绿色的眼睛,从随身的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
那是一颗小小的晶体。而那晶体内部折射出一种很美的光泽。
那东西好像是从丧尸身上爆出来的。
顾潇潇大为震惊,身为妖族她感知到这颗晶体里蕴含的力量。比她在深山里苦修多年得到的力量更加具有吸引力。
而随即看到的,是他那胸前的胸牌。
刚才被那高楼大厦吸引,甚至没发现那东西。顾潇潇定睛一看,原来男人叫林望津。
林望津看到她那变化的眼神,他觉得顾潇潇应该是想要那个丧尸晶核。他指尖捏着那枚晶核,在她面前轻轻晃了晃,低沉的嗓音说道:“想要这个?”
顾潇潇还没从得知他姓名的心理缓过神来,但听到这句话她几乎是瞬间心脏狂跳起来。她绝对可以肯定,这东西对她恢复灵力且在这个可怕的世界生存下去绝对有用。
于是她下定决心,尽管是偷,她也必须得得到它。
可是她根本不知道改如何去讨好眼前这个毫无温情的男人。
深呼一口气,顾潇潇做出了决定。属于妖族的狡黠,让她选择了最原始也最有效的武器。
她抬起头,努力眨巴着那双眼睛,里面有着恰到好处的讨好。她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小脑袋,轻轻蹭了蹭林望津带着薄茧的手指。
她夹着嗓子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最后加出来了一个“喵”。这个字被她拿捏的又软又糯,语气里全是小心翼翼地试探还有全然的依赖。
紧接着她还伸出舌头,讨好地舔了舔他略带尘土的指尖。
一股土腥味。
可林望津的动作明显顿住了。他低头看着掌心那只小小的一团。
她是那么的脆弱。
可刚刚这脆弱的存在,刚才面对丧尸时挥出了那微弱的一爪。
此刻这双眼睛里带着动物的本能,但还藏着一点像灵性的东西。
他沉默了片刻,那沉默短暂却让顾潇潇紧张的不得了,生怕被他看穿这拙劣的表演。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希望时,他却将那枚晶核轻轻放在了毯子上。
“给你。”他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明显的起伏。但顾潇潇敏锐的感知,还是捕捉到了那一丝几不可察的意味。
2. 偷晶核
夜色如墨,万籁俱寂。
夜里的宁静凸显出窗外远处偶尔传出来模糊不清的嘶吼声在提醒着这个世界的危机四伏。
林望津房间的角落铺着柔软毯子的猫窝里,顾潇潇悄无声息的睁开了眼。她的那双绿色的猫眼在黑暗中像是闪烁着与白天那副较弱的模样不同的光芒。
她动了动耳朵,倾听着不远处从床上传出来的呼吸声,从这个角度来看林望津应该是已经熟睡了。
她心想,应该是时候了。
她像个幽灵一般小心翼翼地从猫窝跳出来。粉嫩的肉垫落地,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而那白天的顺从讨好也不过是她活下去的权宜之计。
她毕竟曾经可是纵横树林的猫妖,她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去附与一个人类?在她心里妖族臣服于一个人类是一个无能的表现。所以她不可能会去当一只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猫”。
她必须离开这里,她必须得找到同类,哪怕只有几个。至少她需要一个可以让她安全恢复体力的地方。
于是她便凭借着自己那微弱的能量感应。她悄无声息地离开房间,沿着冰冷的墙壁在昏暗的走廊里面走动。
其实基地内部夜间的守卫不算太严,大部分都在外围的高墙看守,并且是轮班制,这样正好给了她一个可乘之机。
然而,就在顾潇潇试图寻找出口亦或者是突破点时,她总感觉又一股强大又似曾相识的力量像是在吸引着她。
这股力量真的很像她之前在林望津那得到的晶核,但不同的是这股力量比之前强大的多的多,那密度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于是,在强烈的好奇心和妖族天生对能量本能渴望的驱使下,她决定去寻找它。
顾潇潇循着那感应的方向,蹑手蹑脚的向前进。最后,抵达了一扇格外庞大沉重且带着密码锁的大铁门前。
她可以感知到,那能量的波动正是从门后传来的。
但门缝极其细微,或者可以说严丝合缝。这样的一扇门别说从缝中钻过,就算她正大光明的进去也推不动门。但如果她还有灵力的话她可以轻而易举的将那门给拆了。
她有点怀念过去。
怀念与同族一起捕猎后的篝火晚宴,怀念那属于大自然的味道,怀念永远陪伴在她身边的父母……
可只有让自己变得更强大才能回去。如果有了这一仓库的晶核,她完全可以快速恢复部分力量。
于是,一个逃离的计划瞬间被推翻,而一个更加大胆且诱人的想法涌入她的脑海里,那就是留下来。她必须想办法接近它们,然后偷取它们。
就在她对着铁门暗自规划的那几分钟,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脚步声。
顾潇潇几乎是瞬间炸毛的状态,然后回头。
不知何时林望津竟悄无声息地站在她身后不远处。他并没有开灯,那高大的身影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只有窗外透过来的微弱的月光,勾勒出他冷硬的轮廓。而他的那双黑眸在夜色中显得更加的冷峻又透着一丝看着玩物的样子,可那眼神看什么不好却看着她,根本看不出情绪。
顾潇潇压根不知道林望津是什么时候醒的,更不知道他跟了自己多久。是她跳下猫窝还是她在外面谋划怎么逃出去的时候?
她几乎僵在原地,大脑飞速运转,思考自己该怎么表达出自己是怎么鬼使神差地出现在这里。
直接逃跑?
以她现在的体能,逃出这个男人的手里的胜算几乎为零,基本等于她上赶着送死。
装傻充愣?
可就算溜达她也不可能躲避那为数不多的守卫,穿过一栋楼来到这扇铁门前。
林望津向她缓缓走来,可就在她以为必定暴露要被扔出门外的时候,林望津没有质问,更没有去管那扇铁门,而是俯下身,朝着她伸出手。
“你这是睡不着?”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应该是刚起。声音在寂静的走廊中回荡,有一种莫名的立场。
顾潇潇愣愣地看着他伸出的双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他似乎真的没有怀疑她?可是林望津那深邃的眼眸告诉她,他绝对不可能没看出一点破绽。
见她不动,林望津的手又往前靠了靠,指尖几乎要触碰到顾潇潇的鼻尖“还是饿了?”
顾潇潇慢慢地将自己那冰冷的鼻尖往前也靠了靠,碰了碰林望津的手指。这是示弱,更是试探。
林望津似乎很满意顾潇潇的反应,将她抱到自己的怀里,那结实的胸膛和那草木淡香将她紧紧包着。
她知道林望津在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或许在这个时间里,他碰巧需要一个“东西”陪在自己身边。
或许在这个时间里,碰巧她就出现了。
或许在这个时间里,他们正好就需要彼此。
因此,谁也不说破,谁也都默默的对方一个台阶下。
“以后不要在来这里了,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他抱着顾潇潇往前走,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警戒,“外面很危险,基地里也不一定都是好人,所以不要乱走。”
顾潇潇蜷缩在林望津的怀里,可眼里却不自觉地瞟向那扇铁门的方向,思考着里面到底有多少晶核,她到底该怎么才能打开那扇门。
回到房间,林望津并没有把顾潇潇放回角落的猫窝,而是抱着她坐到了床边。他靠在床头,将她放在自己的旁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她的毛发。
林望津的动作很轻,指尖划过她柔软的毛发,带来一丝暖意。顾潇潇下意识的想抗拒这种过于亲密的举动,这种感觉真的让她觉得自己很像一只被驯服的宠物。可身体却违背了她的意愿,在那有节奏的抚摸下让她发出了细微的声音。
这让她感到一阵羞恼。
“害怕吗?”林望津忽然发问,他的目光落在窗外漆黑的夜色上,透过那无尽的黑暗看到了外面血腥与杀戮,“在这个世界上。”
顾潇潇安静下来,抬头看着林望津。
月光透过窗户,在他那冷峻的侧脸上投下一片光影,这让他看起来少了几分白天那样的凌厉,多了一些难以说出口的孤寂。
怕吗?顾潇潇好似从来没有说过这个词。可如果一个人呆在这全是死寂的世界,好像真的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
她似乎有点理解为什么他会执意收养自己这只弱小的猫了。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有一点需要依赖他的生命,或许能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慰藉。
这个认知让顾潇潇心里有些复杂的情绪在翻涌。利用这样一个或许内心有柔软一面的男人,偷取他的资源。妖族的本性告诉她这样理所当然,可这样真的对吗?
但很快顾潇潇就把那丝情绪压了下去,在生存面前,容不得到的,更容不得心软。她需要活命,她就必须这样。在利益面前感情之类的都不算什么。
。
第二天,顾潇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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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变了策略。她不再急切地寻找离开的机会,而是开始更加认真的扮演着一只“完美宠物”。
在林望津要醒来时,顾潇潇会凑过去用自己的小脑袋瓜去蹭他的手。然后在安静地蜷缩在他脚边,仿佛他的存在对她至关重要,她会乖巧轻轻地舔舐着他的手指,眼眸里写满了依赖。
而林望津也会对她的态度越发的温和。他会特意给她留一些水,会陪着她一起玩耍,尽管是她不小心抓破了自己的裤腿,甚至自己都没有察觉自己会总对着她这只猫自言自语,分享日常。
可这种看似温情脉脉的互动下,暗藏着顾潇潇的算计与试探,她在观察林望津的作息,记下他离开房间的时间,“不经意”的到两一栋大楼去留意那扇铁门是否有人出进。
同时,她也观察到林望津看她的眼神。偶尔总会透露出一丝探究。他似乎并非完全相信顾潇潇是一只普通的猫,但这也是正常现象。毕竟有了上次的乌龙,再加上她眼神里总是有着一些什么都看得懂的样子。
这倒是提醒了顾潇潇要更加的谨慎。
。
一天下午。
林望津外出巡逻归来,身上带着浓重的血腥味,他看上去很疲惫。他将武器放下战服脱下,沉默地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顾潇潇犹豫了一下,还是跳上了他的膝盖,用脑袋轻轻顶了顶他垂落的手。
顾潇潇仰起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带着全然的担忧与浑然不知的单纯,然后再伸出小舌头,蹭了蹭他手背上的一道细微划伤。那是他带着手套也没有被幸免的伤痕。
林望津感受到毛茸茸的触感,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他那深邃的目光在顾潇潇的身上久久没有移开。那眼神复杂的很,有审视,有探究,还有那么一点点的被这微小举动触动了的柔软。
他抬起手,到来的并不是抚摸,而是用指腹轻轻回蹭了一下她耳后最柔软的毛发。
顾潇潇轻微的哼唧了一下。
耳朵是猫族最敏感的地方。
“你到底是什么?”他看着顾潇潇低声问,声音轻得几乎像是耳语,带着不易察觉的困惑与纵容。
可顾潇潇心里却一紧,哼唧声戛然而止,与他那深邃的眼眸对上视,仿佛要看进她内心深处的想法一般。
顾潇潇根本不知道他这是知道了还是在试探她。
顾潇潇根本不敢动弹,只能维持一个仰头的姿势让自己显得更无辜一点。就这样与林望津静静对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温情与猜忌,还有依赖与算计,在这一刻极限拉扯。
可到最后,林望津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收回了自己的手,重新闭上眼,仿佛刚刚那一系列问话与刚才顾潇潇的紧张像是不存在一般。但他周身那冰冷的戾气似乎真的消散了不少。
顾潇潇就这样安安静静趴在林望津的膝盖上,可心脏却久久不能平静。
这个林□□,比她想象的更加敏锐,也更加危险。她就像是在走一根钢丝一般,一边要小心翼翼地伪装着自己盗窃林望津的信任和资源。另一边却又忍不住被这伪装之下若有若无的温情所困扰。
留下,是为了晶核。但那每一次与他的互动都像是她算计的心湖中投下的一颗石子,漾开圈圈涟漪。
而那扇藏着大量晶核的铁门,如同一个充满诱惑的禁果。而守护禁果的林望津用着他那表里不一的温柔,为顾潇潇编织了一张不能挣脱的网。
3. 差点被发现
接下来的日子,顾潇潇都表现的安分守己,她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在林望津身边,有时还用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看着他,将一只依赖又带着一丝怯懦的宠物猫扮演得淋漓尽致。
而林望津似乎也默许了这份陪伴,抚摸她的动作越来越熟练,陪她玩和吃饭之类的活动都越发熟练,他似乎自己都没有察觉自己在慢慢的把自己变成变成“铲屎官”一角。
他偶尔指尖划过她耳后或她的下颚时,甚至会引来顾潇潇控制不住的轻哼。
然而,平静的水面下暗流涌动。顾潇潇并未放弃对那扇铁门后晶核的觊觎,同时另一件事也牵动着她的心神。
她是妖,对生灵的气息肯定是比人类更敏感一些。即使隔着十万八千里,她也能隐约感知到基地外部的某些角落里,那些比她更脆弱甚至快要失去生命的流浪动物们,它们在末日废土中艰难求生,伤痕累累,饥寒交迫。这份感知像细小的钩子一般,时不时扯一下她的心。
她体内仅存的灵力虽弱,但治疗一些在她看来的“小伤小痛”,或许勉强够用。
一个念头在她心中生出,她必须得出去一趟,这是来自同胞的关怀。
为了它们,更为了自己。
而机会在一个月色被浓烟盖住的深夜。林望津今天带队处理一群小型尸群,消耗挺大,回来的时候眉间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他洗漱之后几乎是倒在床上的,呼吸也变得沉缓了许多。
顾潇潇就躺在自己的小窝上静静的等待,在心里默默盘算着今天的计划。直至确认他已经陷入深度睡眠,她就悄无声息地跃下猫窝,碧绿的猫眼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明显,而在她那眼中又看出了一点点的决绝。
她集中精神,调动自己这几天靠演技夺来的晶核能量,就这样凝聚起一点点的妖力。过程远比自己想象艰难的多的多,静脉带来撕裂般的疼痛。
片刻后,光芒散去。
一个身着朦胧月光般银色长裙的少女赤足立于房间。墨色长发及腰,肌肤胜雪,五官精致得不像凡人,尤其那双眼睛,依旧是剔透的碧色。而此刻却蕴藏着猫妖独有的灵动机敏以及一丝脱困后的悸动。当然,更是少不了与她相貌完全不相符的眼神,它是神秘并捉摸不透的。
她就这样低着头看了看那属于自己的手脚,轻轻舒了口气。
她根本不敢耽搁,凭借白日里观察好的路线和妖族的隐匿力,她避开了门口所有看管的守卫,悄无声息地翻越了基地的围墙,融入外面的黑暗。
那废墟中的气息充满着污浊。腐臭血腥还有一些说不上来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顾潇潇循着那些微弱生命波动的方向寻去。
而在一处倒塌了一半的混凝土管道里,她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那是一只瘦骨嶙峋的母猫和两只看着不大的幼崽。母猫后腿已经有着明显腐烂的伤口,看的人类的接近它挣扎着想要发出吼叫声保护自己的孩子。
看到这幕顾潇潇心中一酸,她蹲下身放柔了声音,用带着妖族特有的语调低语:“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们的,真的。”
她伸出手,试探的想要抚摸那只母猫,指尖凝聚起微微的白光,将手盖在母猫的伤口上。灵力如同救命稻草一般,母猫颤着身子,警惕的眼神中逐渐透出一丝茫然与舒适。伤口的深度慢慢变浅,周围的污渍也被慢慢净化,虽然没有马上愈合,但恶化之势显然被止住了。
她又依次为那两只幼崽渡入保命的元气,看着它们的呼吸慢慢变得平稳也有了一丝力气,才稍稍安心了一些。
她转身再次看向那只母猫的时候,眼神中不再是紧张和不安,而是敬佩和感激,它轻轻舔了舔顾潇潇的指尖,似说着感激救了孩子的话语,而顾潇潇也回应般的摸了摸它,“其实,你也不用这么感激我,我这么做是有我自己的原因,你体内注入了我的灵力,以后便要助我一臂之力,所以好好照顾孩子吧。”
就当话语刚落,顾潇潇准备找下一个目标的时候,一种及其微细却让她寒毛直竖的熟悉感自身后传来。
那是属于林望津内敛而强大的气息。
顾潇潇几乎是猛的回头,心脏砰砰的跳,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在这个时间段出现在这离基地较远的地方。
只见不远处的断墙后,林望津高大的身影不知何时伫立在那里,他依旧身穿着战服,手握着她没见过的手枪,眼神如同扫描仪,带着锐利冰冷又充满了审视,正牢牢的锁定在她的身上。
月光从云缝中钻过,照亮了他那毫无表情的侧脸还有他那深不见底的眼眸。他并没有说话,但那沉默本身就带着一丝压迫感,让她几乎穿不上气来。
被他撞了个正着,真是冤家路窄。
如果真让林望津看到自己的人形,还深更半夜出现在基地外面,还拥有着治疗功能,这根本也不科学啊……
顾潇潇脑中一片混乱,只有一个思绪无比清晰。
绝不能让林望津发现她是人妖切换的“怪物”。
林望津向她走过去的瞬间,顾潇潇做出了反应。她猛的往身后的草丛遮掩自己的身体,然后毫不犹豫的逆转自己的妖力。
强行化形又强行逆转的反噬远超想象,喉咙涌上一股腥甜,又被她强行咽下。身体再次传来那重组身体的疼痛,那感觉简直让她眼前一黑。银白色的光芒一闪而逝,原地只剩下那只弱小的小白猫。
她虚弱的趴在地上,浑身毛发凌乱,满身沾着泥土,而那小身板因为疼痛开始微微颤抖,慢慢起身走出草丛,对着向她走来的林望津发出脆弱又令人心疼的委屈和惊慌。
那几步路几乎用上了她全身的力气,向他走去的期间她被一颗小小的石子直直摔在地上。那碧绿的眼眸瞬间蒙上了一层水汽,看起来楚楚可怜。
林望津的脚步顿住了。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脚下这只仿佛不小心从家里跑出来还受了惊吓的小猫小东西。他目光极快的扫过四周看见了状况明显不对的小猫。
这似乎太过于巧合了。
他蹲下身子,并没有立刻去抱着她。而是去伸出手指,轻轻扒开她颈侧的绒毛。简单的检查了一下,又捏了捏她那脏兮兮的小爪子。虽然简单,但动作专业。
“你怎么在这?”他低声问着,声音听不出喜怒,也并没有刚起床时的沙哑。
而此时的顾潇潇心里七上八下,只能努力维持着无辜,用那小脑袋蹭着林望津的手指,一遍遍发出细软的呜咽,声音一遍比一遍少。她试图用着宠物的身份蒙混过关。甚至伸出舌头讨好的舔了舔林望津,就连舌尖都在害怕的颤抖。
林望津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的表演,半晌才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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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她抱起。
他的手臂结实有力,怀抱温暖,让顾潇潇感觉自己身处于一个温暖的牢笼。
温暖是因为林望津,牢笼也是因为林望津。
“不听话。”他抱着她往基地走,语气平淡,“外面很危险,我跟你说了不止一次,如果你真的很想逃走的话我不拦你,但如果你是贪玩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偷偷跑出来。这次我记你贪玩,如果还有以后三次,我不会再管你。”
顾潇潇觉得现在自己身体有多暖和,心就有多凉。
林望津这是不耐烦了,还是找了比她更“安全”的小猫?
花心大萝卜,果然是林□□。她在心里咒骂。
可是,顾潇潇如果仔细听的话会发现,林望津的责备很浅,伤人的话也像是犹犹豫豫说出口的,甚至还带着一丝纵容。
。
回到房间,林望津用着柔软又干净的毛巾一点点为她擦去身上的污垢,动作仔细且温柔。而顾潇潇也配合他,任由林望津随意摆弄。
她不知道林望津信没信,不知道他在怀疑什么。她不知道他看到了多少,有没有看见她化为人形。脑海里浮现出无数个问号。
擦拭干净后林望津将她放在床上,静静的看着她。那目光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但是能看出不像平常那样一丝的温和,而是恢复了审视,沉默。仿佛要把顾潇潇的心给看穿。
顾潇潇一开始还可以坚持,可持续下来她就有点毛骨悚然。只能假装低着头演出很疲惫的样子,蜷缩起身子把脑袋埋在自己的前爪上,躲避林望津的视线。
良久,头顶传来一声几不可察的叹息。
林望津也很无奈。
一只温热的大手落在了她的的脊背上,抚摸着。
“我还是那句话,不管你是谁,”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敲打在顾潇潇的神经上,“既然想留下来,就不要做那些危险的事。”
顾潇潇的身体一僵,浑身的血液似乎在那个瞬间凝固了。
他话里的那个“ta”,肯定不仅仅是一只猫。
顾潇潇连呼吸都屏住了,每一根绒毛没有一根是不紧张的。她有点欲哭无泪,林望津到底知道了多少,那句“不要做那些危险的事”,究竟包含了多少什么“危险”。他那句话的意思是主人对宠物的告诫,还是猎人对目标的警告?
她不敢,更不想深想。只能将这次伪装进行到底,不管他猜到了多少,顾潇潇都要把这场戏演完。她那小小的身躯又开始颤抖,这次不是伪装,是真实发自内心的。
她不知道这场戏要演多久,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回那个属于她的世界。那双碧绿的眼眸就泪汪汪的盯着林望津,懵懂又无助的看着他,仿佛听不懂他的意思。
林望津深邃的目光与她对视片刻,那眼神太过于复杂,审视的目光之下还有她无法理解的晦暗情绪。可最终林望津还是妥协,一句“睡吧”结束了这场看似平静实则蕴含了许多意外的战争。
可是,这一夜她顾潇潇怎么可能会安心睡下?
可第二天,表面还是一切如旧。顾潇潇还是那只乖巧又粘人的小猫,林望津也还是一个沉稳可靠的主人。昨天的闹剧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和上次顾潇潇去铁门那夜一样。
但有些东西,确实不同了。
4. 能活
顾潇潇缩在林望津膝头,鼻尖嗅到他身上那清冽的气息,混杂着一丝淡淡的药味。她表面看着很温顺,浑身的感官却都是警惕的,捕捉着他的每一个细微变化。
他并没有再提起那个银色裙子的女孩,也没有去追问那晚废墟的事情,就仿佛那些插曲从没有发生过一样。但这种风雨欲来前的平静,反而更让他心头发紧。
他给予的宽容像一张无形的网正在慢慢地收拢。
那是几天后的一个清晨,林望津正准备出外,却破天荒的没有给她独自留在房间里面。而是拿来了一个柔软的挎包,将她放进去,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在外面。“带你去个地方。”他的语气寻常,更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不错。
顾潇潇僵在挎包里面,眼眸里面充满了惊疑。他不知道她要带她去哪,是要把她送给别人,还是要去一个让她在无法伪装的地方?她不安的动了动喉咙里发出呜咽。
林望津似乎察觉到了顾潇潇的不安,隔着布料轻轻地拍了拍她,“别害怕。”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安抚的情绪。
他没有去基地的大门,而是反方向走去了那栋她曾感到极大力量的建筑。
是那扇紧闭的且带有密码锁的铁门。
顾潇潇的心里骤然加速,看见林望津,恭敬的向他微微点头:“林队。”目光掠过他胸前挎包时闪出一丝的惊讶,但又不敢多问。
林望津熟练的输入密码。沉重的铁门发出一声轻响,缓缓的向内开启。一股从门外浓郁树备的能量气息扑面而来,让固消消顾潇潇浑身的血液好似都要沸腾起来。
门后是一个宽敞的房间,房间的内部光线明亮。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整齐的放物架上面摆着各种程度的丧尸晶核。而在最内部,有几个明显是特制的金属箱摆满着更强大的能量。
林望津将它从挎包里面拿出来单手抱在怀里向前走去。他的指尖触碰那些晶核,声音依旧平淡:“这个是三号储备箱,基地生存的根基。”
顾潇潇在他的怀里,眼睛却不由自主的飘向那几个金属箱。如此近的距离,能让跟因能量的诱惑,让她失控想要去抓那些晶核。他必须用尽所有的注意力,才可以压下去扑向前的冲动,只能僵硬地转过头假装对架子上的东西因好奇而产生兴趣。
林望津的脚步停留在那几个金属箱的前面。他低头看着手中的顾潇潇,目光沉静,:“这些,”他用指尖点了点冰冷的箱体,“是晶核。从那些怪物身体里面蹦出来的,有特殊的能量。”
顾潇潇的耳朵几不可察的抖动了一下。
“很危险。”他继续说,语气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能量是不稳定的,普通人接触可能会死。”他的目光落在顾萧萧的身上,仿佛在看她这只普通小猫的反应。
顾潇潇强迫自己离开视线,将自己的脑袋往他怀里埋了埋,发出困倦的呼噜声。
林望津沉默了片刻,却没有再说什么。他抱着她在整个储备库里四处转悠。这表明了是一种直白的试探。他将顾潇潇渴望的东西明晃晃地放在她身前,告诉她这是危险的,然后再观察她的反应。
顾潇潇一开始以为林望津这是抵不住她的诱惑,终于肯信任她让她进这铁门。
可到最后,还是试探。
不过没关系,他林望津试探她顾潇潇一次,她顾潇潇就被他演一次。
直到他放下警惕,毫无保留的依赖她。
那她的目的就达成了。
顾潇潇只觉得每一步都走在针尖上。那近在眼前的能量源像魔咒一样蛊惑着塔她,而林望津那沉默的注释冷冰冰的枷锁,将她紧紧锁在自己身边。
参观结束,铁门在身后合拢。隔绝了那令人疯狂的能量。顾潇潇瘫软在他怀里,感觉像是打了一场恶仗。
他没给她带回房间,而是走到了基地一处相对偏僻的瞭望台,那里的视野开阔,可以望见基地外围的废墟。
他将它放在冰冷的护栏上面,自己靠在旁边。
目光投向远方,风吹过他额前的黑发,也吹拂着顾潇潇细软的绒毛。
“外面就是这个样子。”他忽然开口声音好像被风吹过来,一般有些飘忽,“废墟,怪物和死亡。”他顿了顿侧过头,看着她,“基地里也不是全部地方都是安全的。”
不潇潇蹲坐在护栏上,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外面是,深不见底的恐怖,而那些恐怖里面藏着许多更恐怖的丧尸。
“跟着我,”他声音不高,却清晰的传入顾潇潇的耳中,“至少能活着。”
这句话像是一块巨石投入过潇潇的心湖。她抬着头,眼睛望向他那张冷静的侧脸。风很大,吹得她有些恍惚,下意识的往林望津那边靠了靠,爪子不小心勾住了他的战服。
林望津感觉到一脚带来的微弱力道,低下头。看着她被风吹得眯起眼睛绒毛被刮乱。他伸出手,将她重新拉回自己的怀里,用自己的手掌保护着她。
“冷了?回去。”他的语气没有什么变化,但抱着他的手却收得更紧了一些。
他说的“回去”并不是疑问句。
而是肯定句,是命令的语气,像是一个操心的老父亲。
。
回到房间,林望津向往常一样,为他准备了食物。但这一次。他把顾潇潇的猫粮放在旁边,又放了一颗米粒大小的丧尸晶核在她身前。
“玩吧。”他依旧是那句话,然后便走到书桌后开始处理文件。
不潇潇看着那颗丧尸晶核,心里是挣扎的。但是最终生存的本能压倒了一切,她低下头将那颗丧尸金和卷入自己的口中。微弱的能量化开,带来一丝舒适感。
林望津书写的动作顿了顿,他并没有给顾潇潇第二颗,也没有对他的行为做出任何的评价。
顾潇潇舔了舔自己的爪子,缩回到自己的猫窝里面。她知道自己在与魔鬼做交易,用一点的诚实换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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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应得的报酬,但也将自己深深地绑在了这个林□□的身边。
在这之后,林望津默似乎默认了她对丧失晶核的接受。他不在刻意地去试探,但偶尔会在喂食前不着痕迹的加一些碎片在猫粮里面。顾潇潇每次都不经意的吃掉,也会在吃完后用脑袋蹭蹭他的手腕,表示感激和满意。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之前那样的平静。但是顾潇潇知道,林望津看她的眼神里面带着稍许的难以言喻,像是在确定又像是在某种程度上面的纵容。他允许她在房间里面自由活动,甚至当顾潇潇跳上书架碰到了一个空盒子时,也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没有责备。
这种看似放松的管制,让顾潇潇更加谨慎。她不敢有任何出格的举动,连修炼都更加的小心翼翼,生怕泄露一点灵力的波动,引起林望津的怀疑。
一天下午,林望津坐在窗边的椅子上面擦拭自己的武器。顾潇潇趴在他脚边晒太阳,阳光让她有些昏昏欲睡。半梦半醒之间,她感觉到林望津的手轻轻放在了她的背上。
林望津的动作很轻,只是静静地放着,并没有抚摸,更像是在感受他的温度潇潇,却瞬间清醒,身体微微僵硬感。
“你到底……”他低声开口,声音很轻,几乎像是在自言自语,顾潇潇的心却提到了嗓子眼。
但是他并没有说完,只是把自己的手在她的背部停留了片刻,最终只是轻轻拍了拍就移开了。
顾潇潇终于松了口气,心底却泛起一丝莫名的涟漪。这种悬而未决的状态比直接审问,更要让她煎熬。
晚上,林望津要临时外出。他穿着整齐,走到猫窝前,蹲下身看着里面的顾潇潇。
“乖乖等着。”他摸了摸他的头,像是安慰一般,怕她等他,还补充了一句“我很快就回来。”
顾潇潇抬起头,碧绿色的眼睛望着林望津。那一刻,她似乎意识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习惯了林望津自己身边的感觉,这种认知让她感到恐慌。
她不能,更不可以对林望津产生依赖性。这样对自己的计划有很大的麻烦。
林望津离开后,房间陷入一片寂静,顾潇潇在猫窝里辗转反侧。第一次觉得这个房间如此空旷,她跳上窗台望着外面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里莫名有些不安。
这个林□□,真的很不讲义气,丢下她一个猫就走了什么都没有留。
哦,留了灯。
好吧,算他还算有点良心。顾潇潇又在心里给林望津找各种理由搪塞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林望津还没有回来。顾潇潇开始焦躁的在房间里面踱步,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但控制不住的担心。到底是依赖,还是别的因素?
当门外终于想起手熟悉的脚步声时,顾潇潇几乎是从窗台上一跃而下冲到房门。门开了,映入眼帘的还是那张熟悉又冷静的脸,看着林望津一生夜路的寒气走进来,他的神色有些疲惫,战服沾了一些新的污渍。
5. 被发现
夜色再次成为顾潇潇最好的掩护色时距离上次外出险些暴露,已经过去大半个月。
在这期间,顾潇潇靠着林望津偶尔赏赐的给她的那些微弱能量的晶核,勉强维持着修为不继续溃散,但距离恢复原本力量依旧遥遥无期。而基地的周围,那些奄奄一息的生灵气息,如同针一样,不断刺痛着她的感知。
她无法再继续坐视不理,那种眼睁睁感受着生命流逝却无能为力的感觉,比林望津沉默的审视更让她煎熬。
她承认,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看到那些奄奄一息的生灵时,她只是看到的话偶尔救一下,但在来了之后,她开始同情那些同类,因为这场她深感体会,那无助的感觉实在是太煎熬了。
而这一次,她会更加谨慎。
依旧确认林望津呼吸沉缓进入深度睡眠后,顾潇潇没有立刻变回去,而是悄无声息地溜到门边用爪子扒开门缝,确认外面走廊空无一人。然后她才退回到房间最隐蔽的角落调动攒了好几天的一丝灵力。
化形的过程依旧是撕裂般的痛,可顾潇潇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一丝声响。那银色长裙的女孩再次出现,她赤足立于黑暗中眼睛闪过一丝决然。
有了上次的经验,她避开了相对来说守卫比较多的那条路,选择了一条更为隐蔽的路线,那里的围墙比较矮,守卫也更松懈。她如同真正的猫一般,轻盈地翻越,再次融入了废墟的黑暗。
而这一次,她感应到的生命波动更加微弱,更加分散。
她必须争分夺秒。
在一处半塌的地下室,她找到了一只气息奄奄的流浪狗。
顾潇潇穿梭在断壁间,将微不足道的灵力毫不吝啬地渡给这些濒死的生灵。每一次灵力的输出,都让她本就虚弱的身体雪上加霜,脸色苍白,额角渗出一些冷汗。但看着那小动物眼中重新燃起的求生光芒,那一刻她竟觉得这代价是值得的。
就在她刚刚安抚好那只流浪狗准备寻找下一个目标时,那种熟悉的的压迫感,再次毫无预兆地自身后笼罩了她。
顾潇潇猛地回头,心脏瞬间沉入谷底。
彻底废了。
只看远处林望津在那站着,依靠在一节断的柱子旁边。他依旧穿着深色战俘,双手插在口袋里面,似乎已经站在那里很久了。
月光勾勒出他那冷静的轮廓,眼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有那双黑色的眼睛,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惊人。而那双眼睛正一瞬不顺地看着她,看着她那一身格格不入的银色长裙,看着她那指尖未散去的灵力。
顾潇潇第一反应是完蛋了。
这一次没有任何的巧合,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挡住林望津的视线让他变回原形。
如果逃跑以她现在的状况绝对不可能。战争更是异想天开。
无数的杂念在他脑海里面回转,到底是否认还是狡辩?
顾潇潇看着林望津像他慢慢走来。他的步伐很稳,每一副都像是他在他的心尖上面,在这死寂的夜晚里面显得格外响耳。
他并没有拿出任何武器,但他无形的压力却比任何枪口都让人窒息。
就在林望津距离她还有几步之遥的时候,顾潇潇做出了一个决定。
顾潇潇向后退了半步像是受惊了,一般本就苍白的瞬间,没了血色碧绿的眼眸瞬间红了眼眶,她的眼神里面带着恐惧和无助,仿佛被最信任的人捅破了秘密一样。
“主人……”她开了口,声音带着很明显的颤抖,柔软而且脆弱与她平时作为猫时那的呜咽有几分神似却又属于少女的清灵“对不起……”
林望津的脚步顿了顿。他明显没有料到顾潇潇会开口说话,更没有想到是以这种称呼和开场。
他深邃的眼底闪过一丝极快的惊讶,但很快又被更深的审视所取代。他并没有回答顾潇潇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顾潇潇对眼泪恰到好处的留下了一颗顺着白皙的皮肤滚落下来。他双手紧紧地脚握在身前指甲钻进了崭新,用疼痛维持着自己的演技。
她并没有把自己的小动作遮掩起来,而是放在最起眼的地方。
她在赌,赌林望津会不会觉得自己是因为紧张才有了这一系列的动作。
如果她赌输了,就意味着林望津还没有完全对她放下戒备,他就会戳穿自己那拙劣的演技。
”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断断续续的,“我是妖猫妖。不是怪物,不是丧尸。”她低着头露出一段纤细脆弱的脖颈姿态是完全臣服与示弱。
“我的家人他们都不见了,”她的声音哽咽起来带着真诚的悲痛,“在很久以前就被仇家搞得只剩下我一个了,我逃出来了就不知道怎么就到这里了,还变回了原形,我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顾潇潇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眼,祈求的望着林望津,那眼神单纯依赖,仿佛他就是她在这黑暗中唯一的光。
“那天晚上,我感觉到外边有小动物受伤,我知道他们很痛苦,所以我就忍不住自己跑了出来,我知道不应该偷偷跑出来,让主人担心,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真的很想要去帮它们。”顾潇潇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林望津的动作和表情键他依旧沉默,以为是他不相信。
可如果顾潇潇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可以发现林望津那周身冰冷的那股杀气缓和了许多。
“主人收留我给我吃的还保护我,我很感激,真的……”她向前挪了一小步,试图靠近他,却又因为害怕而停止,用那双楚楚可怜的眼睛望着他,“我不应该隐瞒真相,但是我怕主人说我是怪物,就不要我了。”
说到这里,顾潇潇情绪有些崩溃,小声的啜泣起来单薄的肩膀微微颤抖,看起来又可怜又无助。“对不起,主人我知道错了,你不要赶我走,我以后一定听话,再也不敢偷偷跑出来了。”
她给自己塑造了一个父母双亡,没有依靠仅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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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微弱的灵力却心地善良,并且对他这个主人充满依赖和感恩的可怜小猫妖。所有的出格行为都源于那善良和害怕被抛弃。
林望津就那样静静的听着。
许久,就在顾潇潇以为他不会再开口,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时,他终于动了。
他朝她伸出了一只手,不是之前作为猫时抚摸她的姿态,而是摊开了掌心,递到她面前。
“还能走吗?”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听不出什么情绪,但那股凛冽的杀气确实消散了。
顾潇潇愣了一下,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迟疑的将自己冰凉的手指,轻轻放在了她的掌心,带着十足的依赖和怯懦。“有点脱力……”
林望津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指冰凉,而他的掌心温热干燥。他微微用力,将她拉近了些,另一只手则顺势揽住了她有些虚软的肩膀,支撑住她大部分重量。
“先回去。”他没有对她的坦白做出任何评价,也没有追问更多细节。
顾潇潇温顺地靠在他身侧,任由林望津半扶半抱着,带着她走。她将脸微微侧向他胸膛的方向,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和透过衣物传来的体温,鼻尖是他身上熟悉冷冽的气息。
在无人看见的角度,她那双刚刚还盛满泪水、楚楚可怜的碧绿眼眸深处,一丝极淡的、属于猎手的冷静与狡黠,悄然闪过。
她成功了。
她赌赢了林望津那不易察觉的、对弱小和依赖的纵容。她用精心编织的谎言和完美的表演,为自己争取到了继续留在他身边、甚至可能获得更多资源的机会。
至于真实的身世?
那个在妖族中地位不低且父母健在对她宠爱有加,自身性格更是直爽泼辣还有从不轻易低头的顾潇潇。
顾潇潇在心底冷笑一声。
那才是真正的她。而此刻这个依偎在人类男人身边扮演着可怜的小猫妖,不过是为了生存而披上的另一层伪装而已。
是感恩还是依赖?
她微微收紧了些抓着他衣角的手指,脸上却适时地流露出劫后余生的疲惫与庆幸。
顾潇潇当然会报答自己的这位主人的。
是用她自己的方式。
进入房间,温暖包住她的身体。林望津将她安置在椅子上,动作依旧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细心。他去倒了一杯水递到她手中,看着她喝下,脸色似乎恢复了一丝微弱的血气。
林望津站在她面前,目光沉静地落在她身上,那审视并未完全消失,只是变得更加内敛。“你叫什么名字?”他忽然开口,问得直接,打破了房间内的寂静。
顾潇潇心中猛地一跳,握着杯子的手指微微收紧。她抬起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带着一丝被看穿的慌乱,只好小声承认:“我叫阿潇,但是主人叫什么我都可以接受的!”
她原来叫阿潇。
林望津就那样盯着顾潇潇,不知道是在记名字还是在思考什么。
6. 试探
指尖传来的能量波动如同小溪一般注入顾潇潇的妖丹。
她的掌心紧紧贴着昨天靠化缘得来的晶核,闭着目集中注意,吸附着这些力量。
顾潇潇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原本布满裂痕的妖丹,正吸收着这份滋养。有一股微弱的能量在一点一点的回归,虽然距离她全盛时期依旧如同萤火比之皓月。但至少不再是那种随时可能彻底熄灭的虚弱状态了,对力量的掌控也似乎敏锐的一些。
然而,就在他沉浸在这微墨的恢复喜悦中时,有一种自己被监视的感觉。这感应并非针对他自身散逸的妖力,更像是一种监控。
顾潇潇心理骤然意同被冰水浇头。
是林望津,他果然没有完全相信他的那套漏洞百出的说辞。这看似给予他庇护与资源的温暖雀巢早已不知不觉被他布下了无形的牢笼。
顾潇潇立刻将全身的灵力收敛到极致,就连呼吸都更加轻,仿佛自己真的是一只普通小猫妖。却笑连连。
好一个心思神秘的队长,这试探真是无处不在。
。
翌日清晨。
门被轻轻推开,林望津带着一身清冽的寒气走了进来。他的目光先是的扫过屋子角落,在她枕边那颗能量耗尽的晶核上,随即又看相假装刚刚被惊醒伸展着四肢的顾潇潇。
“看起来恢复的不错。”他语气平淡,看不出什么情绪,仿佛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顾潇潇立刻戏精附体。她变回人形,眼睛努力挤出几分刚醒的朦胧感软软的朝他伸、发出娇憨的呜咽:“早上好。”他把依赖与讨好用声音演绎的淋漓尽致。
林望津轻轻按在了他颈背的核心经脉处,“能量增长后,需要确认稳定性,避免失控。”他解释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但倘若它经脉的温和能量,却带着明确的目的性和不容抗拒的意味。
顾潇潇浑身的肌肉都在紧绷,在千分之一秒内强迫自己放松下来,展现出全然的信任与脆弱,他小心翼翼地控制着体内刚刚恢复的灵力,放任那股外来能量在自己刻意营造出的经脉错乱。
他甚至笨拙地引导着那探查的能量巧妙地避开了压力,真正所在的核心区域微弱的气息错乱,完美表现出一只刚刚得到一点力量,还无法掌控的弱小姿态。
林望津探查持续了一段时间,他还缓缓收回手,目光停留在她那张看似天真无邪的脸上,停留了片刻才接不可闻的嗯了一声,揉了揉他的头顶“适应期,慢慢。来。”
顾潇潇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知道这一关终于糊弄过去了。声音又软又糯:“谢谢主人的关心,我会努力快点誓言,不给主人添麻烦。”她的语气充满了感激与乖巧。
当然,她清楚,这仅仅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短暂的平静。
。
午后时分,林望津需要派对清理小型尸群,当他开始把宠物外出包放在桌上时,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
“你可以变回原形,我只是带你去熟悉环境,适应外面的气息。”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实战,是最好的磨合。”
顾潇潇心底冷笑更甚。他是想让他熟悉环境,还是像亲眼看看他这只柔弱的猫妖在真正的生死危机面前会露出什么样的马脚吧。它面上不显分毫,甚至主动跳进了那个外出包他需要在这场实战适应中精准的把握好每一个分寸,既不能表现得毫无用处,引来怀疑更不能暴露超出设定的实力。
林望津把外出包放在一处相对坚固的断墙凹槽处,临走前叮嘱了一句:“呆在这里别乱跑。”随即快速地投入到了激烈的战斗中。
顾潇潇透过网格如同最冷静的旁观者注视着外面狼狈的场面。林望津的伸手条件的不像人类每一个动作都精准高效枪声与刀光交错,带着一种近似艺术的暴力美感。
然而意外总是不期而至。一只体形异常瘦小的变异丧尸。不知何时借助重城废墟的掩盖绕到了林望津的视觉死角,抓住了他混蛋的间隙,空荡扑向他毫无防备的后心。眼看那丧尸的指甲就要刺破战服,触及他的皮肤。
在那一刹那,顾潇潇大脑甚至来不及思考。快速变回人型向林望津的方向冲去。
顾潇潇没有动用任何要族法术,仅仅是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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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力量快速的协调性提升到了一个她认为合理的极限。他如同一颗初唐的白色子弹精准的撞在那只丧尸扬起的手臂关节处。
爪子在那干枯的皮肤上划出了几道血痕,虽然没有造成致命伤害,但也足以干扰丧尸的动作。
林望津仿佛后背长眼,在顾潇潇扑出的同时依然警觉,反手握着军用短刃划出一道冷冽的弧光。
处理好丧尸后,林望津一步步地走向顾潇潇,步伐沉稳。伸出那只带着手套的手轻轻拂过他因为剧烈运动和肾上腺素飙升而依旧微微颤抖的脊背。
“吓到了吗?”他问,声音比平时似乎低沉沙哑了几分翻涌着难以解毒的情绪。
顾潇潇抬起头,不管不顾地扎进林望津的怀里,脑袋靠在他的胸口上,发出去极致的呜咽:“主人,那个怪物好可怕,它突然就冲向你,我真的好怕它伤到你……”
他的话语断断续续带着哭阴将一个受到惊吓又一心户主的宠物形象刻画得入木三分。
林望津任由他在怀里靠着,轻轻抚摸她的脑袋,平复那过度的惊吓。“速度很快。”他忽然低声说了一句目光却锐利如刀,仿佛要剖开它的皮毛只是内里。
看着她这幅全心全意的依赖和超出常理的行为,林望津深邃的眼底翻涌的墨色似乎沉淀了下去,越过无法捕捉的复杂光芒。那项是无奈又像是某种深沉的审视,他将她小心地抱了起来“回去给你加餐。”最终说了一句。
当晚,顾潇潇得到了自己该拥有的回报。
那是一颗高品质的晶核。
她望着林望津,开始思考起来。
他是一条被困在王里的鱼,此刻正一边享受着这份带着毒药的饵料,一边用最锋利的理智小心翼翼的啃食着那看似牢固的网线。
枕边,林望津的目光偶尔从武器上移开,在那个蜷缩在软件上看得很香的身影。指尖似乎还残留着白天探查他经脉时,那明显被刻意引导又不失巧妙的能量轨迹,脑海里反复放着战斗时的白色身影。
小骗子。
他在心底无声地道,眸色深沉如子夜。
7. 破鞋子
吸收能力之后,顾潇潇缓缓睁开眼。
林望津不知何时已经在门口站着了,静静地看着她,他今天并没有穿着战服,而是穿了一件深色衬衣,领口随意解开一颗扣子,少了几分平日的冷煞气,却更显得宽肩窄,腰线条流畅。
灯光勾勒出他的侧脸,将他眼底贯有的冷锐也磨平了一些,还有几分居家的慵懒。
“感觉如何?”他开口,声音比平时似乎低沉了一些,目光落在顾潇潇依旧,略显苍白的脸上。
顾潇潇心头一紧,面上却不露分毫。浓密的眉洁在眼下头下一小片乖巧的阴影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虚弱,“好多了,多谢主人的关照。”她顿了顿,有些不自在的捏着银裙,“只是如果维持人形,似乎比圆形更费耗能力。”他流露出一点为难的依赖。
林望津走进几步沿着她身侧的床边坐了下来,那个距离,有些过于近了。顾潇潇甚至可以闻到他身上的草木气息,而不是冷冽的气息。与他记忆中的那个林□□完全不同。
他的存在感很强,即使收敛了气息,也带着无法形容的压迫感。
“既然能化形,人形会更方便一些。”
他这是什么意思?需要给她更多的晶核?
“基地里,并非人人都能坦然接受异类。”他话语中的停顿,微妙目光在他那双过于清澈灵动的眼眸上停顿了一瞬。
顾潇潇敏锐的捕捉到他话里未尽的深意。
林望津是在提醒她,也是在警告她。
“我明白的,我会小心,不会给你主人添麻烦的。”颤巍巍向前倾身一幅急于保证的模样,声音软糯,“我只在主人身边这样,外面我还是乖乖做一只小猫,等我恢复能量之后,我就可以打扮得更像人类。”
是的,妖族有很厉害的隐藏能力,尤其是猫妖。
可是,他觉得她顾潇潇会因为怕给他添麻烦才用换装法术吗?
林望津看着她那亲密与依赖的眼眸,没有回答他,这就似乎撒娇的请求,而是转移了话题,“能维持多久?”
顾潇潇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眨了眨眼睛那模样像极了懵懂的小猫。
“人形。”他提醒目光,扫过她周身,带着评估的意味,“以你现在的状态,能维持人行多久?”
顾潇潇带着十分勉强的答案,“大概三四个小时?如果不动用灵力的话。”她一边说着一边悄悄观察他的神色。
林望津点了点头,看不出满意还是其他的。站起身,“跟我去个地方。”
顾潇潇一阵下意识的问,“难道就这样出去?”她指了指自己,又看了看林望津。
以人行姿态跟在他身边出现在基地其他人面前吗?
“不然?”林望津回头看着顾潇潇,眉梢微挑,“你不是说可以维持人形?”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定。
顾潇潇只能压下心中的忐忑,乖乖站起身。赤着足踩在微凉的地板上。
她才发现她甚至连一双鞋子都没有,之前时间匆忙都忘了这件事。
林望津自然也是发现了,于是开口:“表现好给你买双鞋子。”
顾潇潇瞬间想给他翻一个大大的白眼。
她顾潇潇逍遥一生,本来天天讨好他这张臭脸就烦,还跟她玩奖励制?她自己是没长手不会变吗?
她用得着他林望津的可怜吗?
还真用得着。
可在脑子里那不服输那劲的趋势下,顾潇潇给自己变了一双破布鞋。
看着像是那种老汉穿的鞋子,与她的容貌和衣着极其不符。
而林望津也静静的望着顾潇潇的鞋子和她那带着一丝嚣张的样子一言不发。
等顾潇潇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之后,当场石化。
“主人,我有鞋子穿的。你已经帮我搬得够多了,我不想让你再破费。”她跟个机器人一样杵在林望津旁边一动不动,也不敢多动。直到林望津叹了口气,她才敢微微做一些小动作。
趁顾潇潇没有防备,林望津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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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腰间的短刃,向顾潇潇扎去却在距离她手臂不到一公分的地方停留下来,刀尖对准这顾潇潇。
顾潇潇的妖族DNA觉醒,嗖一下就躲开了林望津的“刺杀”却还是划了一道无不足道的口子。他们就那样保持着姿势不动,直到因为时间的关系,口子流出血液才让顾潇潇感受到冰冷的触感才回神。
口子其实不深,但也不浅。只是恰到好处的能让它流出血液。
顾潇潇并没有理会自己的伤口,刚想质问林望津,就见林望津拿出一个空的玻璃采样管接住了一管顾潇潇的血。
而顾潇潇愣了一下,原来林望津他是为了采样。
“本来想带你医疗室那边做体检帮你恢复,但看到你这身打扮,”林望津顿了顿,盯着顾潇潇的一身打扮看了看,“是应该好好打扮一下,至少像个可爱的姑娘,而不是臭烘烘的小子。”
又是这句。
顾潇潇不知道从小到大她听过多少遍这句话了。
父母总是一句话,“你是个女孩,不能像个假小子一样乱跑,捕猎这种事应该交由别人去干。”
可越不让她做什么她就要做什么,为什么一定女性就一定要是可爱温和的,而不是大大咧咧?
顾潇潇当然知道光是她一个人,绝对不能让世上所有的偏见都化为零。但她至少能让自己没有偏见,让自己活成自己喜欢的样子。
其实一开始顾父顾母还想管管她那性格,但后来看着她那脸上就差写了“说我也不听”几个大字,他们才消停。
但顾潇潇也给他们证明了他们的想法是对的。
是的,她得了数不清多少次最佳捕猎者,不知道自己拿下了多少猎物。
就是这样的她,曾经闪闪发光的她,竟然要向一个陌生的一个男性人类讨好撒娇。
。
顾潇潇对林望津露出了一个职业假笑,“主人,这基地还有卖鞋的?”她语气里带着好奇和疑问,当然还带着一丝嘲笑和感觉听到了梦话一般。
8. 阿久
林望津挑挑眉,他当然知道这种话对顾潇潇来说肯定是痴人说梦,“不然,今天就带你去看看?”他顿了顿,故作神秘地说着“基地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只要你以后跟紧我的脚步,好处少不了你的。”
话到最后,他似乎好像还带着一些祈求的意味,可是以他林望津的性格怎么会求人?
顾潇潇就静静的盯着林望津,反驳他道:“主人,你骗我也不用用这种话吧……”
开玩笑,这可是毫无生存欲望的末日。生存都是难题,怎么可能会有集市?
不过为什么她要反驳林望津而不是顺从的点头嗜好?
演戏要演全套,如果事事顺从那可太假了。而且,二十出头正是叛逆的时候,她顾潇潇反驳他林望津两句没什么的。
毕竟在妖界,顾潇潇可是出了名的毒舌。
林望津当然知道顾潇潇的性子,拽着顾潇潇的胳膊就带她向地下走。可连林望津自己都没察觉,他拽着顾潇潇的力气明显收敛,并且保持距离。
顾潇潇自己也是察觉了,心想这林□□也算是掉进陷阱了,不过这还远远不够。
与其当别人小弟被束缚得到少量晶核,不如自己称霸得到所有晶核。
她顾潇潇就是想玩玩这块巨大冰山,没别的意思。
就这样想着想着,顾潇潇突然失重差点摔倒,要不是林望津眼疾手快将她拖起,她的模样估计不会太好看。
“在想什么,这么不小心。”林望津就那样抱着她,两个人的姿势跟跳双人舞的没什么两样,而且两人的距离还不到一尺。
主要是他们的距离不到一尺!
自从穿越以来,顾潇潇和林望津的动作就过于亲密,在妖界顾潇潇可是见到男人就想跟人家打一架,在末日她为了之前垂手可得的力量拼了个老命。
总结来讲的话,她活二十几年没离男人这么近过。
所以她就条件反射的从林望津怀里蹦了出来,发现自己失态后顾潇潇也只能给林望津一个带着一丝尴尬的职业微笑。
林望津也不是傻子,自然是知道顾潇潇为什么要从他怀里跟个猴一样的蹦出来。
林望津承认,自己失态了。
他以为顾潇潇不会想和他保持距离,他以为顾潇潇好像原形的时候一样……
最后,还是林望津开口打破僵局:“抱歉,以为你还是小猫,失态了。”
顾潇潇也本想告诉林望津自己没事,但话到嘴边的话被自己眼前的景象又吞了回去。
眼前是一个吵闹的集市,很大很大,卖什么的都有。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这里和基地外的景象完全不一样,这里繁华茂盛,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林望津带着顾潇潇买了几双鞋,又买了几件衣服,大包小裹的回了房间。
其实,要不是顾潇潇说停,感觉林望津会把整个集市的东西都给她买个遍。
两个人回到房间后林望津提议说想让顾潇潇陪他看风景。
两个人就坐在窗台边上一动不动,望着只有无尽黑暗的天空。
突然,林望津望着顾潇潇,“阿潇,其实除了你我没有信任的人了。”
顾潇潇也对上林望津的视线,其实顾潇潇可以听出来林望津话语中的意味。
林望津怎么会不察觉一点呢?只是她是目前想要利益最少的。
可顾潇潇又怎么会只要那点利益呢?
想到这里,顾潇潇又面带微笑的看着林望津,眼神里带着一丝懵懂,一副好像没听懂但是又在装懂的模样,“主人,你放心,以后我会把你缺失的爱,都补给你,让你也有一个家。”
林望津顿时愣住了。
家。
他好久没听过这个词了,几年前丧尸爆发,父母为了保全林望津全都去世了,哪还有家这一说了?
林望津自然是知道顾潇潇一直在骗他,可他无所谓,至少现在,此时此刻的阿潇是全心全意的对待他。
可以后呢?
那就再说吧。林望津想。
林望津就这样带着自身的冷峻和眼神里藏不住的宠溺摸了摸顾潇潇的头,顾潇潇也讨好一般的蹭了蹭林望津的手心。他的手心很冰冷,但有了属于顾潇潇的温度似乎暖和了不少。
。
夜里,从窗户中透露出一丝月光,而那月光恰好又照应在林望津的脸上。它照着林望津那张冷峻的脸上,顾潇潇就静静的看着闭目休息的林望津。
待确定林望津彻底熟睡后,顾潇潇又开始搞起了救助。
她慢慢的从窝里爬出,走出房间后化为人形,小心翼翼的把自己前两天收集的草药拿出来。
走到看守的位置,有十几个看守的守卫,她藏在门后,慢慢的把草药往外面撒去。
她前两天出门收集了一些草,制成了“醉梦草”,吸入后会像醉了一样脑子放空不动,既不会被人发现也可以让她顺利逃出。
毕竟要是用蛮力的话,第一是打不过,第二是容易被林□□发现。
果不其然,吸入草药的守卫都像没有魂魄一般,呆呆的站在那一动不动。
“想困住你顾奶奶,还差点意思。”顾潇潇冷笑嘲讽道,大摇大摆的从正门出去。
她深吸一空气,集中注意力用灵力把附近的小动物都找出来,但受伤的数量远比她想象的多的多,气息还很混杂,她只能凭妖族的第六感找动物。
但万幸的是,顾潇潇的确找到了很多动物,她就这样东跑西跑救助“同类”
当然,顾潇潇还得留意一下基地的那尊“大佛”,林望津警惕性非常高,虽然白天对她是很不错,让她都有一种错觉是她成功诱惑林望津了。
但很遗憾,并没有。
差不多救助了十几个,加上之前总共救助的也能有几十个了。
应该是时候了。
顾潇潇找了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开始集中注意力,随着灵力的波动,她的长发随风而起,周围冒着白光,她微微皱眉,这能量的反噬实在是太大,可她为了活命,为了早日会家,只能这样。
随着时间流逝,顾潇潇四周的白光慢慢褪去,迎来的是几十只流浪猫和流浪狗,每只动物都有一些疑惑的目光,除了一只小白猫,顾潇潇对它的印象很深刻,第一是它的伤势是所有动物中最严重的,第二是它的经历与顾潇潇被林望津救下那天一模一样。
顾潇潇好像在救别人,但是又好像在救自己。它的体型与顾潇潇的原形高度相似,可它没有灵力,落到丧尸手里基本只有死路一条了。
不过,这还不是最主要的,它的性格与顾潇潇更是高度相似。所有动物都很疑惑为什么自己会无缘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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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而它不一样,它甚至眼神还有一丝笃定顾潇潇会找她的目光。
“我知道你们很疑惑,为什么自己会无缘无故在这里。”顾潇潇扫视着每一个动物。
顾潇潇深吸一口气,指尖发光,那是她凝炼出的本源妖力,虽然稀薄,但对这些毫无灵智的普通动物而言,已是天大的造化。
“我赋予你们一线生机,一份力量。”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废墟中回荡,“这力量能让你们更敏锐,在未来开启一丝灵智的可能。但记住,力量是活下去的工具,不是恃强凌弱的资本。”
她走到第一只瘸腿的黑狗面前,将微光点入它的眉心。黑狗浑身一颤,眼中混沌褪去些。它低低呜咽一声,温顺地蹭了蹭顾潇潇的手。
一只接一只,顾潇潇谨慎地分配着灵力。每赋予一份力量,她的脸色就苍白一分,额间渗出细密的冷汗。反噬比她预想的更猛烈,仿佛有细针在骨髓中游走。但看着那些动物眼中逐渐燃起的生机与灵光,她觉得值得。
最后,她走到了那只小白猫面前。
它安静地蹲坐着,雪白的皮毛在夜色中像一团柔软的月光,碧蓝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顾潇潇,没有其他动物的疑惑或惶恐再或者是激动,只有一种近乎通透的平静。
顾潇潇在它面前蹲下,平视着它的眼睛。“你一点都不意外?”她轻声问,指尖的莹白光芒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明亮凝实。
小白猫轻轻叫了一声,声音微弱却清晰,它主动将额头凑近顾潇潇的手指。
就在顾潇潇要将那份属于它的灵力注入时,她看见了一个东西。
小白猫身上骤然闪过一丝极淡的金色光晕,顾潇潇瞬间怔住。那是血脉潜力的征兆。
但还是太微弱。
顾潇潇压下惊疑,将一份更强的灵力小心注入。这一次,小白猫没有颤抖,反而舒服地眯起了眼睛,碧蓝的瞳仁深处,似乎多了一点金色星芒。
“你和他们不一样,”顾潇潇抚摸着它光滑的背脊,低语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但这份力量,或许能帮你走得更远。以后……你就跟着我吧,我叫你阿久吧,好不好?祝你活的越来越长久。”
小白猫用头用力蹭了蹭她的掌心,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充满了亲昵与认可。
顾潇潇站起身,感到一阵眩晕。
今晚的消耗太大了。顾潇潇扫视着小动物们。它们彼此张望,似乎也感觉到了自身的变化,气氛不再恐慌,而是充满了某种新生的好奇和对顾潇潇的亲切联系。
“各自散去吧。记住,活下去,小心人类和丧尸。将来我会需要你们的时候,希望你们能记得今晚。”她挥了挥手,声音带着疲惫。
动物们似乎听懂了,它们低鸣着,用各自的方式向顾潇潇表达感谢,然后才三两两融入夜色,动作果然比之前矫健灵活得多。
只有阿久没走,它跟在顾潇潇脚边。
顾潇潇笑了,弯腰将它抱起。雪影自然地在她臂弯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蜷缩起来,温暖的体温透过布料传来。“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她必须在天亮前赶回去。
她迅速清理痕迹,回到房间变回小猫形态。用旧衣物做了个窝。她跳回自己的猫窝,瞬间陷入了沉眠,身体的透支达到了极限。
一夜无话。
9. 猫狗大队
早上,林望津就靠在床头上,静静的看着睡得不太踏实的顾潇潇。
林望津总觉得有点过意不去,因为每天晚上都让顾潇潇变回原形睡在猫窝里面,可让她上床又怕顾潇潇觉得自己越界,但如果给顾潇潇单独安排房间,他又不能实时盯着她,又或者是他对顾潇潇产生了依赖性?
好吧,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对顾潇潇有了那么一点点的依赖性吧。
就这样,林望津就盯着顾潇潇愣神。或许是顾潇潇的妖族第六感突发,她就这样在林望津的注视下睡醒了。
林望津瞬间东看西看像是在看自己住了很多年的屋子。
顾潇潇也一愣一愣的,这林□□真是古怪,大早上不睡觉,看着她发愣。
还是说林望津又发现了她出门?
可是顾潇潇可以保证,她是注意加注意,小心加小心,甚至她回来都像是飘着过去的,他怎么发现的?
“主人早上好,想吃点什么?”顾潇潇再一次的露出她的职业假笑还有她的两颗虎牙,显得既端庄又可爱。
可顾潇潇这一句话给林望津问懵住了,他带着吊儿郎当的笑容,还有他那“说了你又不会做”的眼神,“你还会做饭?那就随便煎个鸡蛋吧。”
顾潇潇冷笑,心里全是对林望津的恨意。
她就随口一说而已,这林□□还真让她做饭?
鸡蛋?这大末日还有鸡蛋,也属实是厉害。
“好的呢主人~你要三分熟,五分熟,还是七分熟又或者是全熟呢~”顾潇潇眼神里带着五分冷漠三分无奈和那仅剩下的两分顺从。顾潇潇可以说是很努力的去装可爱,可是她是真装不起来。
林望津瞟了顾潇潇一眼,“随便,熟一点的比较好。”心里冷笑,顾潇潇的心理全在他眼里,他就静静地看着顾潇潇演戏。
其实他也是怕顾潇潇给他毒死。
“好呢~”就这样,顾潇潇就一颠一颠地去厨房,表演出她对“给主人做饭的兴奋”
说实话,其实她没做过饭,尤其是这种人类吃的东西,可是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
最后,顾潇潇带着她那埋了咕汰的脸,和林望津所说的“熟一点”的煎蛋给林望津送了过去。
林望津:?
顾潇潇:……
“你…确定,这是我说的‘熟一点’吗?”
林望津就这样看着那个已经没有本色的鸡蛋陷入沉思。
“你真的会做饭?”林望津望着顾潇潇,看着她那期待的眼神,又看了看那没有原貌的鸡蛋,最后只能硬憋出来这一句。
顾潇潇其实也挺尴尬的,本想做点饭讨林望津开心,现在看来林望津不给她敢出门外已经很不错了,毕竟林望津还没看到后厨的样子。
顾潇潇深吸一口气,笑盈盈的对上林望津那张快绿了的脸,“主人,我只是有点不熟练,我在妖界做饭可是出了名的厉害,我会做小鱼干,鱼干饼,烤鱼片……”怕林望津不信,她还做了一点心理准备,用鼻子闻了闻那煎蛋,“主人,其实这个但还是可以吃……”
比话先吐出了的是呕吐物,其实顾潇潇自己也受不了了。林望津看着可爱又可恨的顾潇潇,拍着她的后背,“其实,你也不用这么拼命。”
“也不用这么努力的讨好我,我不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如果是怕我不要的的话……其实你不需要担心,我不会抛下你不管,在现阶段看来,你是唯一一个好像真正想和我做家人的人。”林望津认真的看着顾潇潇,可眼神里却还带着一丝试探,“所以阿潇,我希望你做自己。”
说实话顾潇潇有一瞬间的心动,可以她对林望津的了解,他不会这么好拿捏,如果他不是真心的,那就还是在试探她。
开玩笑,如果真让这林□□看见自己真正的模样,他不一定还是现在的态度,也许是把她抛弃,又或许是把她拎起来一顿狂打。
比起感情,还是活命最重要。
她没有时间了,今晚就必须开始了。
。
又逢夜晚,林望津再次入睡。
不知道为什么,顾潇潇总觉得这一切还是太顺利了,顺利的让她觉得很不安心。
以林望津的性格,应该是很灵敏的察觉不对劲,可他竟然睡得那么踏实那么沉稳?这些天林望津都没有晚出任务,这更不对劲。不过还好,这些天的晶核能量足以让她变一个分身。
一束白光一闪而过,一个与顾潇潇原形一样的小白猫正躺在林望津为顾潇潇准备的猫窝中,睡得甚香。
随之,又有一束白光闪过,顾潇潇瞬间从暖和的房间出来再次出现在那个毕竟隐蔽的地方,又再一次的召出那些小动物们。
接下来的日子,顾潇潇的生活都会多一项充满挑战的一项任务,那就是组建她的“猫狗大队”。
顾潇潇选择了一处靠近基地边缘的废墟作为秘密据点。那里相对来说比较隐蔽,且有多个出入口便于撤离。
“听着,”顾潇潇半跪在围拢过来的动物们,声音很低,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阿久蹲坐在顾潇潇的脚边。“我给你们力量,不是让你们漫无目的的游荡。我们需要资源,需要晶核。”她拿出之前林望津那里得到的一阶晶核,“就是这种东西,蕴含着能量。你们需要的是找到它,带给我。”
顾潇潇开始用最直白的方式训练它们。她需要它们先用自己分配到的一丝力量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化为人形。但现阶段最主要的是让它们识别能力气息,简单的侦查与潜伏技巧,以及最重要的协作。
猫的体型较小,灵活且善于攀爬。狗的嗅觉更强,体力好且负责地面探查和警示。顾潇潇训练它们配对行动。但唯独阿久。
过程没有想象中的顺利。猫狗天性不同,即便有了初步的灵智,但也充满了问题。
就比如说一直花猫总是嫌弃自己的搭档黄狗笨拙,黄狗又觉得花猫太过于挑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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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时,阿久不发声音的走过去,用身体轻轻隔开两个动物,然后用那双沉静的猫眼看着它们,像是在调解。最奇怪的是动物们真的就结束冲突就此平息。
这些事全在顾潇潇的眼里。她开始给阿久单独训练,还会继续用微薄的灵力去温养它。而阿久也会想与顾潇潇表达什么。
。
一晚,顾潇潇正试图教阿久识别不同属性的晶核能力差异,但林望津那边却有了一点动静。其实顾潇潇早就该察觉到的,林望津这狗东西灵敏的不想人。
顾潇潇顿时心头一紧,化为猫型,对阿久和匆匆集合的猫狗大队低喝,“解散,老地方等信号!”
动物们训练有素地四散没入阴影,阿久最后看了顾潇潇一眼,轻盈地一跃,消失在废墟中。
顾潇潇飞快溜回房间,发现林望津竟然没在房间,正和她意。刚蜷缩在窝里,房门就被打开,林望津走了进来,目光却状似无意地扫过房间,尤其在顾潇潇猫窝中的角落一顿。
“阿潇?”林望津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浓重的夜色,“你最近好像越来越野了,总是不见踪影。”
顾潇潇瞬间变为人形,“主人,我想出门多给你找一些晶核,想为基地做一些贡献。”说罢,顾潇潇用她那清澈无辜的眼神看着林望津,眼里还泛着一丝泪光,显得楚楚可怜。
就在这时,阿久从窗户悄无声息地溜进来,嘴里还叼着一颗沾着泥土的晶核。而它自己的角度对林望津来说刚好看不见,但以防万一,阿久只是把晶核给顾潇潇看了一眼就走了。
这也算是团队的第一次实战收获,但顾潇潇属实没有料到第一次的功臣竟然是阿久的,但这也可以让顾潇潇更加坚定的相信,阿久绝非普通动物。阿久可以是这个队伍的关键。
。
阳光照进房间,林望津准备外出巡察。出门前,他看了一眼在窗台上晒太阳的顾潇潇,忽然开口:“阿潇,今天带你出去透透气吧。”
可顾潇潇不这么想,透气?这林□□该不会是又出什么馊主意了吧。
“真的嘛主人?可是外面会不会很危险?我灵力较弱怕会给主人添麻烦。”顾潇潇的眼睛眨巴眨巴,努力扮演一个向往自由和依赖主人的小白猫。
“有我在,怕什么?”林望津淡淡一笑,“换件新衣服,我们一会出发。”
笑了?林望津笑了!认识他大半个月这是顾潇潇第一次看见林望津笑。
许是察觉到了顾潇潇的目光,林望津也对上她的视线,“在看什么?”
顾潇潇带着微笑轻微的摇摇头,乌黑的长发随着头的浮动微微摆动,显得可爱玲珑,“没什么,只是看到主人第一次笑。主人,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以后多笑一笑好不好?”顾潇潇带着一点期待又呆呆的目光,阳光照在她期待的的脸上,林望津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
突然,门外传出一个陌生的声音,“队长,晶核又被偷了”
10. 晶核丢失
林望津那抹罕见的笑意瞬间凝固,恢复往日的冰窟脸。他快速转身,方才面对顾潇潇那副难得的温和荡然无存。
“什么时候发现的?失窃数量?”他声音沉冷如铁。
门外是林望津的副手程兴,年纪与林望津相仿,二十多岁面容坚毅的男人。他的脸色凝重,“昨天仓库再次列行清点,算上还没入库的,一共少了十二枚一阶晶核,三枚二阶晶核。监控被干扰十分钟,门口的守卫说自己没看见任何人进出”
说实话其实这点的流失对林望津和基地来说都是无不足道,但彻查是为了防止再流出更多的晶核。每个人每天都有固定的晶核,不多不少,可总有人会贪图晶核。
这种人,不能留。
可顾潇潇的心头一紧。
十二枚一阶,三枚二阶。算上阿久昨晚带回来的一颗,还有前些天队伍里面从未入库那里偷来的那些。可是数量不对,她的小队目前来说最多只能找到五个一阶,而且还在据点没有动。
除非基地里面还有别的盗贼。又或者说,这是林望津为了试探顾潇潇的局?
顾潇潇面上不动声色,甚至还露出一些担忧和困惑,望着林望津,“主人,晶核是你之前给我的那个东西吧?丢了会不会很重要?他们为什么要偷晶核啊,主人不是每天都有给他们分配嘛?”顾潇潇直接三连问试图把自己摆脱嫌疑,还装作无辜。
林望津则是把目光放在顾潇潇的脸色停留了几秒,那审视的意味让顾潇潇有点维持不住那无辜的表情。但最终林望津还是淡淡的说道:“与你无关。程兴,召集巡查组,我要看现场。”
林望津又转头望着顾潇潇,语气冰冷,“外出取消。你待在房间里面,哪也别去。”
“可是主人,”顾潇潇试图争取,她需要确认队伍的安全,也需要确认清楚这突如其来晶核失窃会不会牵扯到自己。顾潇潇更需要得到林望津的信任,想让林望津干什么都带着她,这样会对她的计划有利。
“没有可是。”林望津打断了顾潇潇,眼神里带着顾潇潇熟悉的命令意味,“这是为了你好,基地现在不安全。”
林望津说完就大步离开,程兴紧跟其后。房门被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喧闹和紧张的气氛,顾潇潇听见外面传来了落锁的轻微声响。
林望津把顾潇潇锁在了房间里面。
可是林望津明明说过,她可以走。
顾潇潇可以把这理解为依赖性吗?她不知道
可是,顾潇潇是妖,林望津当真可以锁得住她吗?还是林望津笃定顾潇潇现在了灵力不足以逃出?
顾潇潇站在原地,脸上的担忧与顺从一点点的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算计。她走到门前,将耳朵贴在冰冷的门板上,能听见外面隐隐约约的脚步声和交谈声。
“现场很干净,像是内部人做的……”
“苏博士那边也在问,说探究用的样本不够用了……”
苏婉清。顾潇潇记得这个名字,上次林望津和别人联络的时候被顾潇潇意外听到的,好像是医疗区的一个研究员。
顾潇潇退回到房间中央,大脑飞速运转。林望津把她锁在房间里,是怀疑她还是单纯想控制她的行动?可是如果怀疑她为什么不当场质问,可如果不是,那这突如其来的晶核失窃未免太过于巧合。如果是前者,她很有可能会损失一些利益,可如果是后者,顾潇潇觉得不大可能。
顾潇潇现在所在的是二楼,不算太高,但窗外有守卫巡逻。如果直接跳下去肯定是不行的,太容易暴露了。而且以她现在的灵力,的确还不足以支撑长时间的高强度行动。
顾潇潇的目光落在窗台上。那里摆着几个林望津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小盆栽,里面的植物罕见的发着绿意。她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一片嫩叶。
妖族对植物的亲和力是与生俱来的。虽然她主修不是木系,但基本的沟通和引导还是能做到的。毕竟小时候她可是被硬逼着学了一些木系法术。
微弱的灵力从顾潇潇的指尖渗入叶片,顾潇潇闭眼,将意念传递出去:暂停一切举动,隐蔽待命。
叶片轻微动了动,这法子耗灵力,传递信息也极其有限,但现在别无选择。
顾潇潇感到一阵眩晕。她扶着窗台坐下,脸色苍白。这具身体还是太过于脆弱,一点点的灵力消耗就能如此吃力。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再次被打开,顾潇潇以为是林望津处理完了,她掐着大腿,努力挤出几滴眼泪哽咽着。
可刚想诉说自己那尖酸刻薄的顾潇潇一抬眼,进来的不是林望津,而是苏婉清。
苏婉清穿了件干净的白大褂,手里拿着一个记录版。她推了推眼镜,目光落在顾潇潇的身上,带着职业性的审视和好奇。
“顾小姐,林队让我来给你做一次例行检查。”苏婉清的语气很公事化,“他说你最近身体似乎不太稳定。”
顾潇潇立刻进入角色,露出怯生生的表情,假装努力收起哽咽,还往床角缩了缩:“苏姐姐?主人呢?他是不是生我气了?”
“林队有公务在身。”苏婉清走到床边,从随身携带的医疗箱取出几个仪器,“放心,只是基础检查。毕竟你的情况比较特殊。”
最后几个字她说的很轻,但顾潇潇听出其中那试探的意味。
检查过程很常规,都是测心率之类的。但顾潇潇注意到,苏婉清重点检查了她的能量波动,用的仪器都是那种更精密的那种。
“你的能量比上次稳定了一些。”苏婉清看着仪器屏幕,若有所思,“但恢复速度比预期的满很多。林队给你的晶核,吸收率如何?”
顾潇潇心里警铃大作,面上却装傻:“晶核?主人给了我一些亮晶晶的小石头,有一些消失了,我不知道怎么用,就放在我窝的下面了。”她说着,真的从枕头下摸出一颗晶核,那是她故意留着做障眼法的。
苏婉清接过晶核看了看,又看了看顾潇潇:“你没有尝试着吸收里面的能量吗?”
“我不知道怎么用,”顾潇潇低着头,手指攥着衣角,“主人说让我玩,有的我玩着玩着就玩丢了,苏姐姐这个很重要吗?”
苏婉清盯着顾潇潇看了几秒,忽然笑了。那笑容很淡,却让顾潇潇感到一阵寒意。
“不重要。”苏婉清收起仪器,“只是好奇。毕竟林队很少对人这么上心。”
苏婉清把最后两个字咬得很轻,但顾潇潇听出了弦外之音。这个研究员似乎很关注林望津与她之间的关系。难道是林望津让打听的?林望津还是不相信她对自己的忠诚?
穿越前的顾潇潇,天王老子都管不了她,从前她可是天不服地不服,如今竟然被一个人类给屈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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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来真是讽刺。
“主人对我很好。”顾潇潇脸上适时地泛起一点红晕,“主人救了我,给我吃的给我住的,我真的很感激他。”
“感激到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顾潇潇一愣,随即快速点头:“只要主人愿意,我什么都愿意做!”
开玩笑,画大饼谁不会?
苏婉清又看了一眼顾潇潇,没再说什么,收拾好东西就离开了。房门再次被锁上。
顾潇潇靠在床头,长舒一口气。这个苏婉清甚至比顾潇潇更难应付。林望津的试探是直白的,是带着力量压迫的。可苏婉清的试探是隐喻不易察觉的。
如果可以穿越回去,顾潇潇一定要写一个话剧本,名字就叫“阿潇生存记”
如果可以的话。
。
傍晚时分,林望津才会来,他看起来很疲惫,作战服上沾着泥土和血迹,显然刚从外面回来。
顾潇潇立刻从床上跳起来,赤着脚跑到他面前,仰着脸,眼镜里满是担忧:“主人,你受伤了吗?那些晶核找到了吗?”
林望津低头看着顾潇潇。少女穿着一件比较简单的衣服,乌黑的长发有些凌乱,赤足站在冰冷的地板上,脚趾因为寒意微微蜷缩。她的担心看起来那么真实,那么纯粹。
有那么一瞬间,林望津几乎要相信她是真的在关心自己。
“我没事。”他声音有些沙哑,“听说今天我不在哭了?”
顾潇潇愣了愣,随即有些局促的说道:“今天主人没有带我去,我以为主人是不信我,亦或者是怕我受伤。”顾潇潇低着头,手攥紧衣角,“主人,如果你相信我,我想以后和你一起出任务,我想报答你帮助你。”
林望津就那样直勾勾的盯着顾潇潇,似是想在顾潇潇的身上找出什么破绽,更像是像看透顾潇潇的心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想出任务需要训练,你的身子太弱,”林望津用审视的目光看着顾潇潇,“身子养养,以后带你训练出任务。”
顾潇潇透露出惊喜的眼神,表现出欣喜若狂,“主人,你看起来很累,”顾潇潇伸出手,报答般的拉住林望津的衣角,“我给主人倒杯水?”
林望津看着那只抓着自己衣角的那双白皙纤细的手,沉默了片刻,然后轻轻应了一声。
顾潇潇赶忙去倒了一杯水。她背对着林望津,却能感受到林望津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那目光又沉又深,仿佛要撕开她的每一寸伪装,分毫不剩。
顾潇潇把水杯递给林望津,在林望津接过的时候,他无意间擦过顾潇潇的指尖,两人都顿了顿。
“今天苏博士来过了?”林望津忽然问。
顾潇潇点头轻轻“嗯”了一声,重新扮演那乖巧角色,“苏姐姐给我做了检查,说我身体好多了。主人,你说你要带我出任务,那得等什么时候啊?”
她说着,偷偷抬眼看着林望津,眼神里满是期待和一点点委屈。
林望津喝了口水,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死寂。
“阿潇。”林望津忽然叫顾潇潇的名字,声音很轻。
“嗯?”顾潇潇走到林望津身边,学着他的样子望向窗外。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骗了你,你会怎么办?”林望津没有看顾潇潇,依然望着远方。
11. 红衣女人
“骗我?主人怎么可能会骗我呢?主人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了!”顾潇潇直勾勾的看着林望津,似是要看透林望津的内心。
如果这林□□真的骗了她顾潇潇,他们也算是扯平了。
扯平了。
林望津没有立刻回答顾潇潇,只是对上她的视线,似是打量,又有一丝悔过。不过一瞬间就又变回了了往常的孤傲。
悔过吗?如果真的有代价,林望津会欣然接受的。
。
废墟深处。
顾潇潇站在一处梁柱上,夜风拂动她身上的暗红色斗篷。兜帽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精致的下颌和一双眼眸。
下方空地上,几十个身影安静的坐着。它们再也不是那些懵懂的流浪猫狗,而是经过一个月训练的猫狗大队。每只动物的眼中都闪烁着光芒,它们按品种特长分队,井然有序。
最主要的是,基地里面已经有大部分的动物可以化为人形。
阿久蹲坐在顾潇潇的脚边,皮毛在月光下放光。她仰望着顾潇潇,碧蓝的猫眼里映出她那红色的身影。
“今晚是检验。”顾潇潇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只动物耳中,“今天目标是基地三号仓库外围储备点。那里有刚运到还没入库的二十七枚一阶晶核,八枚二阶晶核。没化形的看守暗穴。”
顾潇潇顿了顿,目光扫过下方:“记住我们的原则。不杀人,不暴露,速战速决。拿到晶核就立刻撤退到三号集合点。如果遭遇人类巡逻队,”她看向队伍左侧的第三只黑猫,“影组会负责引开,如果触发报警你们两个去制造会乱。明白吗?”她又看向两只比较健壮的德牧。
动物们也非常的配合,纷纷点头。
顾潇潇深呼吸,从怀里取出一枚暗红色的晶石。这是她三天前在一处干枯的草丛中找到的幻形石,能短暂扭曲光线和能量波动,制造幻象。
她将妖力注入灵石。暗红的光芒将顾潇潇浑身包围,光芒所过之处。
几分钟后,光芒散去。
站在原地的不是那个看起来柔弱无害的阿潇。
红衣依旧,但身材似乎高挑了些许,线条更加凌厉。兜帽下,她的脸被一层薄的面纱遮住,只露出一双眼睛。眼睛也从圆润的碧绿色变为微微上挑的凤眸,瞳色变成了暗红色,与她身上的红衣相呼应。
阿久仰头看着这个陌生人,迟疑的叫一声。
顾潇潇弯下腰,用带着黑色手套的手轻轻挠了挠阿久的下巴。动作依旧熟悉,声音却变得低沉感性,与之前软糯的少女音判若两人。
“连你都认不出来了?”顾潇潇轻笑,“那就好。”
顾潇潇直接起身,看向下方的小队:“出发。”
。
基地外围,三号储备点。
这里不算是仓库,而是一个临时投放点。因为最近西侧防线吃紧,大量的物资和伤员需要优先处理,这批晶核还没来得及运入核心仓库,暂时存放在这个相对隐蔽但守备稍弱的区域。
守卫一组四人,在堆放点外围交替巡逻。
他们没有注意到,在堆放地方破损的通风管道口,几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潜入。
是三只黑猫,它们的体型较小,动作行云流水,完美避开所有光线和监控。这一个月,顾潇潇用妖力反复强化它们的潜行能力。
其中一只黑猫停在通风管道拐角,眼睛不停盯着不远处那两个背对背站立的守卫。它轻轻摆动尾巴,表示信号。
与此同时,正门外两只德牧埋伏在阴影中。它们肌肉紧绷,呼吸压到最低,等待着行动指令。
而顾潇潇本人站在堆放地斜对面的一栋废弃楼房。那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整个区域。她兜里的那枚幻形石随着妖力的流动维持着伪装。
她的目光落在堆放点中央的那几个金属箱上,感知告诉她,晶核就在那里。
“开始。”顾潇潇轻声道,声音通过妖力传音送入每只动物的耳中。
通风管道内的黑猫动了。
它没有直接冲向守卫,而是用爪子轻轻地挠了挠管道壁。刺啦的一声极其细微,引起警觉的摩擦声在寂静的夜里响起。
四名守卫同时转头:“什么声音?”
就在他们注意力全被吸引的瞬间,另一只黑猫如鬼魅般从管道另一侧窜出,精准地叼走了守卫腰间的钥匙串。
“钥匙!”守卫惊呼,但黑猫已经消失在寂静的夜里。
“追!”两人拔腿就追,完全没有注意到第三只黑猫正悄无声息地溜向他们刚才站岗的位置,那有一个比起眼的脚踏式报警按钮。
而在正门,两只德牧收到了顾潇潇的第二个指令。
它们同时从阴影中冲出没有扑向守卫,而是狠狠撞向大门两侧堆放的几个空油桶。
“砰”的一声,油漆倒地,发出巨响。正门的两名守卫被惊动,立刻转身,“谁?谁在那?”
探照灯迅速扫向声援处,但只看到两只野狗般的身影一闪而过,进入废墟。
“变异兽?”一名守卫迟疑。
“好像不是,它们好像是,”另一只守卫话语未说完,通风管道的方向传出了同伴的喊声:“抓住那只猫,它偷了钥匙!”
场面瞬间混乱。
四名守卫,两个人在追黑猫,两个人在警戒正门,谁也没有注意到,一道红色的身影如一片落叶一般的从对面飘然而下,足尖在废墟中碰撞,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堆放点的围墙内。
顾潇潇落地无声,暗红面纱下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虽然这次只是一个很简单的声东击西,但是执行得也非常的干净利落。
顾潇潇并没有浪费时间,径直走向那堆金属箱。箱子上面上了锁,可对现在的顾潇潇来说根本不是问题。随着妖力的输出,随着一声锁响的声音,金属箱被顾潇潇打开了。
顾潇潇掀开箱盖,快速清点。
一共是二十七枚一阶,八枚二阶,数量没有差错。
顾潇潇开始将晶核转移到自己提前准备好的乾坤袋中,动作快而不乱,整个过程没有几分钟。
可就在她装最后一个晶核的时候,比喜悦先来的是一股熟悉的气息,带着强大沉稳的味道。而身边,正好传出一道冷咧的声音,“放下。”
是林望津。
他竟然亲自来了,还这么快。
顾潇潇缓缓直起身,将装满晶核的乾坤袋别在腰间,这才慢慢的起身。
这林□□不会等她很久了吧?
月光下,林望津靠在堆放点入口处。他没有穿整套的作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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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穿了件背心,露出手臂的肌肉线条。他的手中握着一把手枪,枪口没有抬起,但手指扣在板机护圈上,可以准备随时射击。
林望津的目光在顾潇潇身上打量,眼中满是审视,带着一丝顾潇潇有些看不出的复杂情绪。
‘我说,放下。’林望津重复,但语气却不是刚刚那审视的样子,而是比刚才更冷更危险的语气。
开玩笑,顾潇潇根本不在怕的。
面纱下的嘴角微微勾了勾,顾潇潇压着嗓,“如果我说不呢,队长大人?”
林望津的瞳孔缩了缩,他没想到自己的身份证明看就暴露了,也没想道面前这个红衣女人竟有一股说不上来的熟悉感。
但很快,林望津的思绪就被拉回了。他的枪口微微抬起:“那就不要怪我了。”
“你可以开枪。”
顾潇潇摊开双手,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她的动作非常随意,还带着一点挑衅。可林望津没有注意到,面前的女人的双脚姿态稳健,随时可以开始这场战斗。
“可开枪了以后呢?”顾潇潇继续到暗红的眼眸透过面纱与林望津对视,“枪声会引来更多的守卫,你会暴露的,会让所有人知道,你,是一个连一个女人都拦不住。”
她在激怒他。
林望津当然清楚。可他不得不承认,她说得对。开枪不是最好的选择。不是怕引出守卫,而是那烦人的丧尸群。
“你是谁?”林望津换了一个问题,“为什么要偷晶核?你不是基地的人。”
‘为什么?’顾潇潇轻笑,那笑容带着危险和嘲讽,“当然是因为需要啊。至于我是谁……”她顿了顿,声音带着些许玩味,“一个过客罢了,不必放在挂记。”
话语未落,顾潇潇动了动。
不是冲向林望津,而是侧身一翻,准备逃走。
林望津几乎同一时间扣动扳机。
子弹擦过顾潇潇的衣角射入墙壁,打出一簇火花。
没中。
林望津并不意外。不是他枪法不准,而是对方预判了林望津的射击路线,在扣板前的一瞬改变轨迹。
林望津不再犹豫,快速冲向顾潇潇腰间的乾坤袋,多一秒好像都是对自己的不尊重。
而顾潇潇没有回头,反手一甩遮住了林望津的视线。她整个人在空中强行变向,避开林望津的手。
可林望津的反应更快,一击不中,他立刻变招,手掌扑向顾潇潇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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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潇潇暗骂一声,她怎么可能硬接,现在的灵力不够,她有自知之明。于是顾潇潇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她不躲了。
借着林望津的力量,快速加速,女人打破窗户,在废墟间穿梭。
玻璃碎裂的声响在顾潇潇的一句“谢了老兄。”中弥漫,林望津看到那道红色身影在废墟间几个起落,快速消失在夜色中。
他没有追。
林望津站在窗前,看着手里刚刚从顾潇潇身上扯下来一小片布料,暗红色且材质特殊,绝对不是基地的布料。
更重要的是,布料残留着一股清凉的气息,像是阿潇的……
林望津就静静的看着自己手里攥着的那块布料,眉头深深皱起。
看来最近,又有事情可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