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诞离谱的战队》 第一章 嘴巴 陆铠慷是个再寻常不过的高中生。 出身寒门,胸中却揣着几分不甘人后的少年意气。中考那一场猝不及防的失利,碾碎了他去往重点高中的梦,百般权衡下,他选了舟航学校——这所专收落榜学子的私立高中,盼着能在这里卧薪尝胆,待到三年之后,在高考的战场上,把中考丢掉的颜面,一骨脑儿地挣回来。 可他万没料到,舟航这地方,竟藏着这般龙蛇混杂的光景。 这里的学生,当真称得上鱼龙混杂。少部分和他一样,是中考折戟沉沙的失意人,余下的,却多是衔着金汤匙出生的纨绔子弟。家底殷实的他们,靠着种种门道挤进这校门,不过是为了混一张能叩响未来之门的入场券。这群少年郎,个个桀骜不驯,浑身带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便是教鞭挥舞的老师,也常常对他们束手无策。 陆铠慷在舟航,有个格外响亮的外号,叫“嘴巴”。 这名号的由来,全因他那张异于常人的嘴。久而久之,“河马”“嘴嘴”这般戏谑的称呼,也成了同学们挂在嘴边的标签。他没有潘安之貌,身上寻不见半分精致锁骨,更别提那惹少女尖叫的紧实腹肌。他也没有半分霸道总裁的气场,寻常得像路边随处可见的野草。运动场上,他那笨拙的模样,更是让对他寄予厚望的高二(八)班“篮球总教练”洛嘉涵彻底心凉。洛嘉涵原盼着他能成NBA维金斯二代,可看过他运动会和篮球赛上的“惊人”表现后,只得悻悻转头,去打磨“喆皇”与“秦皇”这两员“神将”。 这般模样的陆铠慷,自然与小说里那种引得校花倾心、美女老师另眼相看的主角,扯不上半分关系。 倒是好友汪剑总替他说话,说陆铠慷除却嘴大些,相貌其实周正得很,性子又随和,比那整日里喊他“牛马人”的“牛马皇帝”胡洋洋,好相处得太多。 班里同学虽总拿“嘴巴”的名号打趣他,却并无半分恶意。比起隔壁高二(七)班那群“逆天”少年,八班的氛围,算得上是儒雅随和了。加之陆铠慷的成绩,在班里素来名列前茅,他在舟航的人缘,倒也不算差。 和天底下所有情窦初开的少年一般,陆铠慷的心里,也藏着一个清清秀秀的影子。 那女孩叫张露涵,生得娇小玲珑,眉眼间带着一股子甜软的灵气。曾与他做过两个月同桌的光景,便让陆铠慷无可救药地栽了进去。这份偷偷摸摸的喜欢,让原本心思澄澈、品行端正的阳光少年,背地里也沾染上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小心思。他并未因此堕落,却总在课堂上走神,笔尖悬在习题册上,眼前晃过的,却是张露涵低头写字时,垂落的一缕发丝。成绩倒是没退步,却也再难往前迈进一步,被胡洋洋那小子“小人得志”地赶超,落到了全班第二的位置。 这般不上不下的日子,一日日地捱着,直到“那件事”横空出世,才如同一道惊雷,彻底劈碎了陆铠慷按部就班的人生轨迹。 那日的阳光,晃得人眼皮发沉。 讲台上的英语老师李阵东,正捏着他的试卷,公鸭般尖锐的嗓音透过扩音器炸开,嗡嗡的声响刺得全班同学皱眉。 “陆铠慷!你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李阵东的眉头拧成了疙瘩,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几乎要将讲桌掀翻,“往日里哪次不是考一百二十五分往上?如今竟沦落到这般境地!你自己好好想想!再这般下去,我便只能叫你父母来学校,好好提点提点你了!” 陆铠慷垂着头,指尖攥得发白,良久,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闷闷的应答。 “是,知道了。” 陆铠慷落座后,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李阵东的头发——那是一顶李阵东特意找托尼老师定制的假发,分明是照着他的偏分发型复刻的。谁都知道老李是个实打实的“地中海”,偏偏他又是个死要面子的主儿,平日里恨不得把这顶假发焊在脑袋上,绝不肯露出半分庐山真面目。 可就在陆铠慷的目光在那顶假发上停留的刹那,一阵尖锐的剧痛猛地攫住了他的头颅,却又快得像错觉般转瞬即逝。陆铠慷心里犯起了嘀咕,难不成这李阵东对自己的头发执念竟深到这种地步,连看一眼都能产生“精神攻击”? “这秃头鹰,真是嚣张得没边儿。”坐在陆铠慷同桌前座的翁若秦低低地嗤笑一声。 陆铠慷没理会他,兀自埋着头琢磨那阵突如其来的头痛。他的同桌胡洋洋则塞着无线耳机,摇头晃脑地哼着小曲,一副天塌下来也与他无关的慵懒模样。 “翁若秦!给我好好听课!” 李阵东的声音陡然透过扩音器炸响,尖锐得像一柄淬了冰的利剑,瞬间刺破了高二楼层的宁静。翁若秦吓得一哆嗦,胡洋洋的耳机更是“啪嗒”一声险些从耳朵上滑落。 然而,李阵东的话音刚落,一阵震耳欲聋的警报声便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教室里的同学们瞬间炸开了锅,惊呼声此起彼伏。翁若秦更是梗着脖子,扯着嗓子吐槽:“老师,牛啊!您这一嗓子,直接把学校警报都给吼出来了!这‘鹰吼功’的功力,比隔壁物理黄老师的尖嗓子还厉害三分!” 李阵东当场就懵了。他根本没收到任何演习通知,这里是江浙沿海地带,难不成真的是大地震?还是说学校走水了?他慌慌张张地冲出教室,扒着走廊栏杆往外张望。春日的校园里鸟语花香,绿树红墙错落有致,哪儿有半点浓烟滚滚、火光冲天的迹象?难不成……真的是自己那一嗓子喊出来的? 想到这儿,李阵东不由得一阵心虚。恰在此时,学校的信息老师兼技术负责人魏老师气喘吁吁地冲了过来,满脸焦急地喊道:“李老师!正找你呢!让学生们继续上课,是广播设备出故障了,误触了警报!” 李阵东黑着脸折回教室,一眼就瞧见班里这群学生正聊得热火朝天,一个个嬉皮笑脸的模样,简直要把他肺气炸。翁若秦那句调侃的话,再加上李阵东平日里自带的“唐老鸭”式喜感人设,瞬间戳中了好几个同学的笑点。本就性格跳脱的舟航学子们,这下更是彻底放飞了自我,哄笑声险些掀翻屋顶。老李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抓起黑板擦狠狠一拍讲台,厉声呵斥,教室里这才渐渐安静下来。又过了片刻,恼人的警报声终于停了,这场闹剧般的插曲才算落幕,课堂总算是回到了正轨。 离下课还剩十分钟时,李阵东的目光精准地锁定了翁若秦,摆明了是要公报私仇:“这道题,介宾短语的正确用法是什么?翁若秦,你来回答!” 谁都知道,翁若秦上李阵东的英语课,从来都是左耳进右耳出,要么自顾自背单词、刷卷子,要么就跟周围同学窃窃私语——反正没几个人愿意听李阵东照本宣科。此刻被突然点名,翁若秦一脸茫然地站起身,盯着黑板上的题目,支支吾吾半天,愣是一个字也憋不出来。他的英语成绩其实不算差,可架不住刚才压根没听课,这会儿脑子里一片空白。 “黑狗,你听着,应该先分析句子结构,再……” 关键时刻,陆铠慷的声音低低地传了过来,堪称及时雨。翁若秦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忙不迭地照着陆铠慷的话复述起来。可刚说到一半,陆铠慷下意识地抬眼瞥了李阵东一眼,想看看他有没有察觉到有人在“场外援助”。这一瞥,好巧不巧又落在了李阵东那顶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偏分假发上。 下一秒,一阵比刚才更剧烈的头痛猛地袭来,疼得陆铠慷眼前发黑,到嘴边的话也戛然而止。翁若秦正说得兴起,突然没了下文,顿时有些慌乱,下意识地转头想要求助。这一动,正好被李阵东抓了个正着。见翁若秦答不上来还敢明目张胆地抄答案,李阵东积压了许久的怒火瞬间爆发,对着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唾沫星子几乎要溅到翁若秦的脸上。 也就在这时,陆铠慷只觉得嘴巴里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疼得他忍不住闭上了眼睛。朦胧间,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幅模糊却骇人的画面:一个遮天蔽日的庞然大物,正裹挟着狂风与尘埃,朝着学校的方向疾速逼近,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碾碎、吞噬。 而被训斥得狗血淋头的翁若秦还在硬着头皮挨骂,李阵东越说越气,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翁若秦!我看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怒吼声未落,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轰然炸开,刺耳的警报声再次尖啸着响起。李阵东正处在气头上,哪里还顾得上翁若秦,猛地转身冲出教室,对着走廊尽头怒吼:“还有完没完了!” 话音刚落——这巧合得简直离谱——整栋教学楼突然剧烈地摇晃起来,桌椅碰撞声、墙壁开裂声混在一起,刺耳得让人头皮发麻。李阵东脸上的怒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就在这时,魏老师和其他几个老师慌慌张张地从办公室跑出来,冲着李阵东声嘶力竭地大喊:“李老师!这次是真的警报!有怪兽往学校这边来了!快组织学生撤离!” 李阵东脸色煞白,猛地转头冲回教室,声嘶力竭地吼道:“都愣着干什么!快跑啊!” 惊呼声、哭喊声瞬间淹没了整栋教学楼。学生们这才真切地感受到了地震般的晃动,平日里演习时的嬉皮笑脸荡然无存,只剩下突如其来的恐慌。他们挤作一团,推推搡搡地朝着楼道涌去,狭窄的走廊里瞬间被挤得水泄不通,摩肩接踵间,哭喊声此起彼伏。 陆铠慷强忍着嘴巴里的剧痛,避开拥挤的人群,顺着一条僻静的小路往校外跑去。就在这时,他的脚步猛地顿住,目光死死地盯住了不远处的两个身影。那两人并肩站在空地上,其中一个人的手里,似乎还攥着什么东西。 “胡洋洋?李阵东?他们怎么在这里?”陆铠慷心里咯噔一下,满是惊疑。教学楼还在剧烈摇晃,脚下的地面仿佛变成了汹涌的波浪,连站稳都成了奢望,这两人怎么还有闲心待在这里? 就在陆铠慷惊疑不定的目光中,他看到了此生难忘的一幕—— 李阵东突然按住了胡洋洋的肩膀,声音里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洋洋,准备好了吗?” 平日里总是一副慵懒散漫模样的胡洋洋,此刻脸上的笑意尽数褪去,眼神锐利得惊人。他重重地点了点头,一字一顿道:“准备好了。” “好!” 李阵东一声大喝,猛地抬手,将头上那顶他视若珍宝的假发狠狠扯下! 在假发脱落的瞬间,一片锃光瓦亮的“地中海”赫然暴露在天光之下,那反射出的光芒,竟刹那间照亮了整个昏暗摇晃的楼道。 而几乎是同一时间,陆铠慷嘴巴里那钻心的剧痛,竟诡异地消失了。 “秃鹰战翼,启动!” 李阵东的吼声,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牛马战车,启动!” 胡洋洋的回应,同样铿锵有力。 第二章 第一战 注:本作内容可能设定会有些浮夸,请大家多多包涵。 李阵东与胡洋洋周身迸发的光芒,刹那间便如潮水般席卷了整条摇晃的楼道。陆铠慷脑海中那个模糊的黑影,在光芒笼罩的瞬间骤然清晰——那竟是一艘蓝黑色的巨型潜艇,艇身线条流畅如利刃,前端偏上的两侧,竟还绘着两颗圆溜溜的珠子,活脱脱像一对滑稽的小眼睛。 机体:河马战艇(好土的名字) 重量:4000吨 体长:270米 潜行速度:200节 一连串数据如电光石火般在陆铠慷脑海中炸开,他自己都惊得心头一跳,万万没想到方才搅得他心神不宁的庞然大物,竟是这么个玩意儿。“河马战艇?这破名字是在内涵我嘴大吗?”陆铠慷嘴角狠狠一抽,心中仿佛有一万头羊驼呼啸而过。 他还没从这离谱的设定里回过神,走廊两侧的窗户玻璃便被一股强悍无匹的冲击波震得粉碎,尖锐的玻璃碴四下飞溅。陆铠慷甚至来不及惊呼,整个人就被这股力量狠狠掀飞出去。 “我要死了吗……我还没活够啊!”强烈的不甘在胸腔里翻涌,恍惚间,一道清亮的倩影在他脑海中浮现,张露涵的声音温柔又坚定,仿佛就在耳畔响起:“嘴嘴,我们一起加油,考上理想的大学吧!” 就在这时,那裹挟着楼道的光芒陡然涌来,温柔地包裹住陆铠慷的全身。暖洋洋的触感漫遍四肢百骸,方才被冲击波撞击的剧痛瞬间消散无踪,一股磅礴的力量从他体内呼啸着喷涌而出,仿佛沉睡的巨兽骤然苏醒。 “河马战艇,启动!” 同一时刻,教学楼外。 一只通体暗红、形似穿山甲的巨型怪兽,骤然从地底破土而出。它覆盖着坚不可摧的鳞甲,庞大的身躯轰然落地,竟直接将教学楼旁的食堂碾成了一片废墟。巨掌狠狠拍向地面,狂暴的冲击波瞬间席卷四方,尘土漫天飞扬。 怪兽对面的半空中,一架通体漆黑的战斗机正悬浮着,正是李阵东操控的秃鹰战翼。它被冲击波震得机身摇晃,在如山岳般的怪兽面前,显得渺小得可怜。可李阵东却面不改色,稳稳操控着战机,机翼两侧的机枪陡然亮起,两道炽热的激光破空射向怪兽。 谁知激光打在怪兽的鳞甲上,竟如泥牛入海,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反而被硬生生反弹,直直朝着胡洋洋的牛马战车射去。 “奶奶的!老李你玩阴的是吧!”胡洋洋惊骂一声,操控着战车飞速闪避。那战车的车头造型堪称奇葩,竟是个马头牛角的怪异模样。他猛地调转车头,迎着反弹的激光悍然冲去。 “这个角度刚刚好!看招,牛马射线!” 两道碧绿的光线骤然从马嘴形状的炮口射出,与反弹的激光轰然相撞。剧烈的能量爆炸中,不仅堪堪拦下了激光,还有几缕残余的能量余波,呼啸着射向了秃鹰战翼。 “靠!胡洋洋!这周你要是不背完十篇英语续写作文,就别想回家!”李阵东操控战翼险之又险地躲过余波,气得破口大骂。 “嗷——!”怪兽被激光与射线的碰撞声彻底激怒,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地面上的碎石瓦砾竟在它的怒吼中腾空而起,凝聚成一颗颗磨盘大小的巨石,悬浮在半空,散发着骇人的威压。 地爆天星之术! 密密麻麻的巨石如流星雨般砸向秃鹰战翼,攻势之猛,让人避无可避。可李阵东却毫无惧色,眼神锐利如鹰,冷静地按下一个红色按钮。刹那间,秃鹰战翼前端那双酷似鸟目的装置陡然亮起,耀眼的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 “机甲异变mod,天罗地网!” 秃鹰战翼的本体,原是一只无羽的黑鸟造型,此刻它的“天灵盖”处竟豁然弹出一个炮孔,炮孔中瞬间射出无数根细密的黑色丝线。丝线如子弹般疾射而出,精准命中每一颗巨石,却并未洞穿,而是牢牢吸附在石面上。 “连接吧,我的青春!你我皆凡人,身在绝世中!秘技——天罗地网!”李阵东一声高呼,语气里竟带着几分悲壮。 黑色丝线在巨石间飞速交织、缠绕,每一颗巨石都被丝线紧紧相连,牵一发而动全身。那些原本凶神恶煞的巨石,此刻竟像被蛛网黏住的苍蝇,任凭怪兽如何催动意念,都纹丝不动。 “老夫让你抗米!啊哈哈哈哈!寄汤来喽!”李阵东放声大笑,操控着丝线猛地一扯,那些巨石竟调转方向,狠狠朝着怪兽砸了过去。 被巨石死死困住的穿山甲怪兽,此刻竟像极了被压在葫芦山下的妖怪,动弹不得。 “老师,你这招算不算‘自体武魂融合技’啊?”胡洋洋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几分戏谑。 “那是什么玩意儿?”李阵东头也不回。 “有没有看过《绝世……》” “少废话!这周不背完作文,你手机就别想要了!” 然而,意外总是来得猝不及防。 “哎嘿!啊哈哈哈!河马来喽!” 一声响亮的呼喊划破天际,一艘蓝黑色的巨型长条状潜艇,裹挟着雷霆万钧之势从天而降,那蛮横的姿态,简直像是直接从天上砸下来的大棒槌——这一幕要是被火云邪神瞧见,怕是得直呼内行。 “不——!我的发!我的地爆天星!” 李阵东眼睁睁看着那艘河马战艇轰然撞上巨石阵,他苦心编织的“葫芦山”瞬间被击得支离破碎,那些黑色的“青丝”丝线四下飞散,断成了无数截。看着漫天飘散的丝线,李阵东的心都在滴血,恍惚间竟生出一种错觉,仿佛看到了自己在夕阳下奔跑的身影,那是他逝去的青春…… “老师你冷静点!那不是你的头发,你的头发早就……”胡洋洋小心翼翼地劝道。 “闭嘴!”李阵东一声暴喝,双目赤红,眼球上布满了狰狞的血丝。他猛地调转炮管,死死对准那艘罪魁祸首的河马战艇,恨不得立刻将其轰成碎片。 “李老师,我干得怎么样!”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从秃鹰战翼的通讯器里传来,让暴怒的李阵东瞬间愣住了。 “陆、陆铠慷?!” “嘴嘴?!”牛马战车中的胡洋洋也听到了这个声音,忍不住惊呼出声。 “陆铠慷!你对我的青春做了什么!”李阵东回过神,哪里还顾得上追究陆铠慷为什么会操控河马战艇,满脑子都是为自己的“青丝”报仇。 “等等老李,那怪兽好像……”胡洋洋的话还没说完,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那艘河马战艇竟被怪兽猛地一爪子拍飞,狠狠砸进了不远处食堂的废墟里,溅起漫天尘土。 “哼,想逃?散动型风炮!(sdxfp)(雾?)”李阵东眼中寒光一闪,秃鹰战翼两侧的炮管瞬间蓄力,两道强劲的空气炮呼啸而出,精准击中了正想钻地遁逃的怪兽——这模样,简直像极了想钻地跑路的雷克塞。 “哎呀嘴嘴这个‘脑白金’,竟然坏我们的好事!(怎么感觉你们才是反派啊喂)机甲mod!牛马战车阿尔法猛击形态!牛马火箭炮,装填!”胡洋洋怒吼着按下变形按钮,顺手从兜里掏出一副耳机插在MP3上,随即播放起了战斗民族的小曲,激昂的旋律瞬间响彻通讯频道。 Расцветалияблониигруши, Поплылитуманынадрекой; ВыходиланаберегКатюша, Навысокийберег,накрутой. Выходила,песнюзаводила Простепного,сизогоорла, Протого,котороголюбила, Протого,чьиписьмаберегла. Ой,тыпесня,песенкадевичья...... (翻译: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河上飘着柔曼的轻纱;喀秋莎站在那峻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喀秋莎站在那峻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姑娘唱着美妙的歌曲,她在歌唱草原的雄鹰;她在歌唱心爱的人儿,她还藏着爱人的书信。 她在歌唱心爱的人儿,她还藏着爱人的书信。 啊这歌声姑娘的歌声,跟着光明的太阳飞去吧;去向远方边疆的战士,把喀秋莎的问候传达。 去向远方边疆的战士,把喀秋莎的问候传达。 驻守边疆年轻的战士,心中怀念遥远的姑娘;勇敢战斗保卫祖国,喀秋莎爱情永远属于他。 勇敢战斗保卫祖国,喀秋莎爱情永远属于他。 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河上飘着柔曼的轻纱;喀秋莎站在峻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喀秋莎站在峻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在激昂的《喀秋莎》buff加成下,牛马战车轰然变形,化作一辆酷似BM—13的火箭炮车,八条发射滑轨自动填充弹药,炮口齐刷刷对准了那只被困住的穿山甲怪兽。 “苏卡布列!发射!乌拉!”胡洋洋一声怒吼,按下发射按钮。炮弹如雨点般朝着怪兽倾泻而去,发出一阵密集的、如同管风琴演奏般的轰鸣。 穿山甲怪兽被炮火正面命中,坚不可摧的鳞甲瞬间被轰得四分五裂,黑色的血液汩汩流淌。剧痛让它发出凄厉的哀嚎,四肢疯狂挥舞,巨大的尾巴狠狠一扫,将身旁的尘土扬得漫天都是。 “老李!给他最后一击!”胡洋洋大喊。 “交给我了!”李阵东眼中精光暴涨。 秃鹰战翼前端的“双目”再次亮起,两侧的炮管竟缓缓合并,形成一门威力更强的巨型炮管。磅礴的能量在炮管中飞速汇聚,绿荧荧的光芒越来越盛,映得李阵东的脸一片碧绿。 “爱是一道光,绿到你‘发’亮!接受我的爱之光线吧!” 然而,就在那道绿色光束即将命中怪兽的刹那,怪兽伤口处突然升腾起一股浓郁的黑气。仔细看去,它流淌的黑色血液竟在飞速蒸发,巨尾扫起的飞灰也随着黑气盘旋上升,转瞬之间便凝聚成了遮天蔽日的沙暴。 极地沙尘暴! 高速旋转的沙暴如同一道黑色的屏障,竟硬生生将绿色光束弹开。光束偏离轨道,狠狠击中了学校旁边的工厂,那栋平日里总被学生吐槽“危害身体健康”的违章建筑,瞬间被轰成了一片平地。 “不好!视野被‘战争迷雾’挡住了!”两人的视线被漫天风沙彻底遮蔽,狂暴的冲击力袭来,秃鹰战翼被吹得在空中像个风车似的疯狂旋转。 “呕……”李阵东被转得头晕目眩,胃里翻江倒海,却还是死死攥住操控杆,不肯松手。 另一边,牛马火箭炮车也被沙暴吹得侧翻在地。就在战车倒下的瞬间,胡洋洋透过风沙的缝隙,看到那道庞大的猩红身影,一头钻进了地底,转瞬之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三章 飞船 “可恶!竟然让那家伙跑了!”李阵东抬手扶了扶被风沙吹歪的假发,语气里满是咬牙切齿的愤恨。 “还不是你攻击刮痧,一道破激光都能被怪兽反弹回来!”被掀翻在地的胡洋洋拍了拍战车外壳的尘土,毫不客气地回怼。 “哼,就你这弱不禁风的样子,才吹了几分钟就趴窝,逊毙了!”李阵东不甘示弱,当即开启阴阳怪气模式。 “这么说,你很勇喽?”胡洋洋挑眉,语气里满是挑衅。 “开玩笑!我超勇的好吧!”李阵东梗着脖子反驳。 “那你扶假发干什么?” “年轻人懂什么!这叫耍帅!” “呵呵……”胡洋洋发出一声充满不屑的嗤笑,心里早就把李阵东骂了个狗血淋头——全是些“脑白金”“老秃瓢”之类的牛马专属吐槽语。 “那个……李老师,洋洋,你们先别吵了,现在该怎么办啊?”就在两人吵得不可开交时,陆铠慷弱弱的声音从通讯系统里钻了出来,像根小羽毛似的打断了这场闹剧。 “靠!老子差点忘了还有你这个小牛马!”胡洋洋立刻调转火力,对着通讯器嘲讽道,“你开的那破玩意儿,简直菜得抠脚,连李老师的战翼都不如!” “洋洋,重点错了!”李阵东没理会胡洋洋的叫嚣,转而看向陆铠慷,语气难得正经了几分,“铠慷,你到底是怎么把这台机甲召唤出来的?”——他居然完全忘了陆铠慷毁了他的“青丝”、还放跑了怪兽的仇。 “这个嘛……说来话长。”陆铠慷挠了挠头,把自己看到李阵东的光头、随后便感应到河马战艇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这么说,你是看到了李老师的庐山真面目,才解锁了这艘破艇?”胡洋洋听完,当即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坏笑。 李阵东的脸色瞬间黑了大半。自己的秃头被学生撞破,这可不是小事!万一陆铠慷嘴不严实,他非得成为全校的笑柄不可。 不等李阵东想出什么补救的话,通讯器里突然传来另一个声音,清冷又冷静,听着莫名耳熟,可陆铠慷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是谁。 “老师,怪兽残留的引力场已经消失了。” “既然如此,打开基地传送门,放我们进去。”李阵东的眼神重新变得严肃,随即又对陆铠慷补充道,“你也一起过来。” 陆铠慷正满心疑惑,一道巨大的幽蓝色传送门骤然凭空浮现——模样活脱脱就是《我的世界》里的地狱传送门。他还没反应过来,河马战艇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裹挟着,径直吸了进去。 咚! 一声闷响,陆铠慷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屁股墩,河马战艇也凭空消失了。他揉着发麻的屁股抬头望去,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 脚下像是踩着一片无垠的宇宙,漫天星辰近在咫尺,巨大的行星悬在远方缓缓的行星悬在远方缓缓转动,大大小小的陨石在身侧缓缓漂浮,仿佛下一秒就要撞在他身上。 “这是舟航空间,你看到的都是幻景而已。” 陆铠慷循声转头,只见李阵东和胡洋洋正朝他走来,两人在这看似空无一物的宇宙里行走,竟如履平地。 “既然你能召唤河马战艇,就有资格知道这所学校的秘密了。”李阵东语气平淡,“现在,我们要进入舟航飞船的内部。” “舟航空间?那到底是什么?还有外面的同学和老师们,他们该怎么办?”陆铠慷连珠炮似的追问。 “进去你就知道了。至于他们……”李阵东顿了顿,含糊道,“等会儿你就明白了。” “访问!”李阵东一声低喝,一个密码锁和刷卡器应声出现在眼前。 “请语音输入密码。”冰冷的机械音响起。 “让我看看!”李阵东下意识喊道。 “请刷信物。”机械音毫无感情地提示。 李阵东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在胡洋洋幸灾乐祸的目光和陆铠慷茫然的注视下,他慢吞吞地摘下头上的假发,小心翼翼地按在了刷卡器上。 “访问成功,访问人员代号:秃鹰。请进入。” 一道三米多高的小型空间门赫然出现,宽敞得连高个子都能从容通过。李阵东尴尬地抖了抖假发,飞快地戴回头上,清了清嗓子道:“走吧。” 三人踏入空间门,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会议室出现在视野里。金属质感的墙壁将空间牢牢包裹,墙上嵌着几扇窗户,窗外正是方才那片浩瀚的宇宙幻景。会议室中央摆着一张圆形会议桌,周围散落着十几把旋转椅,其中一张椅子上,还坐着一个背对着他们的人。 “你们来了。”那人听到脚步声,缓缓转过身来。 “是你?!”陆铠慷看清对方的脸,忍不住失声惊呼。 那人竟是他的室友——郭航! “真没想到,像你这么软弱的人,也会被选中。”郭航语气淡淡,眼神里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审视。 “什么选中?你在说什么?还有,谁软弱了!”陆铠慷又懵又气,忍不住反驳。 “你忘了篮球场上的事了?” 郭航的话像一颗石子,瞬间在陆铠慷的脑海里激起千层浪。翁若秦失望的表情、那个浑身散发着“怪味”的人对他“黄油手”的嘲讽,还有那声震耳欲聋的怒斥,全都涌了上来—— “陆铠慷你能不能硬一点!不会防守就算了,能不能别像个木头似的杵在那儿,跟个软蛋一样!” “这个先不说了,”李阵东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回忆,“先把外面的烂摊子收拾好再说。” 郭航皱了皱眉,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站起身,走向了隔壁的房间。 “我们也跟上。”李阵东大步流星地跟了上去,陆铠慷和胡洋洋对视一眼,连忙紧随其后。 四人走进一个比会议室还要宽敞的房间,里面摆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仪器,几张桌椅随意散落。房间正前方,挂着一块巨大的液晶显示屏,此刻屏幕一片漆黑,旁边同样立着一个刷卡器。 “胡洋洋,这次该你启用权限了吧。”李阵东看向胡洋洋,眼神里带着几分希冀。 “哦。”胡洋洋懒洋洋地点点头,目光却忍不住瞟了一眼李阵东的头顶。对自己“青丝”格外敏感的李阵东瞬间捕捉到这道视线,当即狠狠瞪了他一眼。 这一瞪正中胡洋洋下怀。他满意地看着李阵东愤恨的表情,再次点了点头,慢悠悠地拉开校服拉链,从内胆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笔记本。笔记本封面上,赫然镶嵌着两个烫金大字——牛马。 “权限访问!”胡洋洋将笔记本往刷卡器上一按。 “代号‘牛马’,访问成功!”机械音再次响起,漆黑的液晶屏幕骤然亮起,一幅宛如地狱的景象,瞬间呈现在四人眼前——正是激战过后的校园。 曾经安静平和的教学楼,此刻已成断壁残垣;绿茵茵的操场,被烟尘和碎石覆盖。受伤的老师、学生和教职工遍地都是,有的躺在地上痛苦哀嚎,有的则一动不动,早已没了生息。 “璐涵?不——!”当陆铠慷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倒在废墟里时,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他失声惊呼,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悲痛和绝望将他的五官都扭曲了。 “哦哟,别嚎了,跟杀猪似的,吵死了!”李阵东嫌弃地皱起眉,瞥了他一眼,“郭航,赶紧处理,听着膈应人。” “李老师!你在说什么?!外面好多人都死了啊!”陆铠慷不敢置信地看向李阵东,声音都在发抖。 “我知道啊。但只要郭航他……” “你们两个吵够了没有!都给我闭嘴!”郭航的声音突然炸响,语气冷得像冰,带着浓浓的杀意——那语气,像极了深夜宿舍里,他偷偷玩手机时,对吵吵嚷嚷、完全不顾宿管阿姨会不会来的室友们发出的警告。 正在争吵的两人顿时噤声,齐刷刷地看向郭航,随即都愣住了。 只见郭航正拿着一支铅笔,趴在桌子上……素描? 李阵东对此似乎见怪不怪,陆铠慷却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郭航画的,竟然是舟航学校的全局图! 没过多久,一幅略显粗糙的学校全局图便完成了。郭航轻轻拿起画纸,走向一台酷似CD机的仪器,像放光盘一样,将画纸缓缓塞了进去,随后按下了开关。 “开始处理。”机械音响起的瞬间,液晶屏幕上的画面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倒塌的楼房拔地而起,转瞬便恢复了原本的模样;那些受伤、死去的人,被一道道柔和的光芒包裹,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只是他们的眼神,都带着几分茫然和呆滞。 “这……这是怎么回事?!”看到张璐涵的身体被光芒笼罩,陆铠慷震惊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这就是这所学校的秘密。”郭航的声音依旧平淡。屏幕上,那些被光芒治愈的人,像提线木偶般缓缓站起身,麻木地走向教学楼。“这艘飞船,就是这所学校的本体。我们所有人,都只是它的零件而已。” “零件?!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陆铠慷失声喊道,满心的难以置信。 “这艘舟航飞船,是靠学生、老师和教职工的存在才能运转的。你可以把它理解为‘校规’的具象化。”郭航解释道。 陆铠慷听得一头雾水,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那怪兽呢?它们是怎么出现的?”他定了定神,继续追问。 “你刚才看到的舟航宇宙,就是怪兽诞生的地方。”郭航叹了口气,声音里多了几分沉重,“怪兽是由学校里的人的情绪凝聚而成的。一旦有人的情绪产生剧烈波动,就有可能催生出怪兽。” “那你之前说的‘选中’,又是什么意思?” “这个我也不清楚。或许,所有产生过强烈情绪波动的人,都会被飞船选中吧。” 陆铠慷更懵了。 “在你之前,我和李老师遇到过一只嘴巴特别大的怪兽。”胡洋洋在一旁补充道,“现在想来,那应该就是你情绪的具体化。” “什么鬼!”陆铠慷彻底傻眼了,“还有,屏幕里的人为什么能死而复生?” “看到桌上那些画纸了吗?”郭航指了指桌面,“这些都是由舟航飞船的力量凝结而成的,相当于飞船的‘自我修复系统’。而你、李老师、胡洋洋,就是这艘飞船的‘抗体’——负责清除那些失控的情绪怪兽。” 陆铠慷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总算抓住了一点头绪。 “那……那些被治愈的人呢?”他指着屏幕上那些眼神呆滞的人,声音有些发颤。 “建筑会恢复原样,死去的人会复活,受伤的人会痊愈。”郭航顿了顿,一字一句道,“但是,他们会失去关于这场灾难的所有记忆。”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但如果没能击退或消灭怪兽,等待我们的,就只有彻底的毁灭。” “那之前逃走的那只怪兽呢?”陆铠慷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它逃进了舟航空间。”郭航沉声道,“这种逃走的怪兽,会融入舟航空间的能量场,变得难以定位。” “那它还会再出来吗?”陆铠慷紧张地追问。他已经能想象到,要是怪兽接二连三地出现,他们这些“知情人”的生活,肯定会被搅得天翻地覆。 “会。”郭航的话,瞬间让他的心沉到了谷底,“而且它会吸收舟航空间的能量,发生变异,变得比之前更强。” “啊?!”陆铠慷彻底慌了,脑袋嗡嗡作响,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唉,小郭你吓唬他干什么。”胡洋洋拍了拍他的肩膀,嬉皮笑脸地说道,“嘴嘴本来就胆子小,你这么一说,他不得吓哭了。” “洋洋,别胡说。”李阵东瞪了他一眼,“铠慷没你说的那么脆弱。还有,不许给同学取外号!” “话说,最喜欢给学生取外号的不是老师你吗?”郭航冷冷地拆台,“天天叫洛嘉涵‘怪兽’,还把吵闹的女生叫‘傻大姐’。” 李阵东瞬间被噎得说不出话,胡洋洋则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 “陆铠慷,我刚才的话还没说完,你别太紧张。”郭航看向脸色发白的陆铠慷,语气缓和了几分,“虽然怪兽会潜伏恢复,但李老师和胡洋洋的攻击,带有抑制怪兽恢复的效果。当然,也不排除有一些恢复力极强的怪兽。” “所以说……”陆铠慷咽了口唾沫,紧张地看着他。 “所以说,我们不用太过担心。”胡洋洋接过话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露出一个难得的鼓励笑容。陆铠慷愣了愣,没想到平时总爱嘲弄他的胡洋洋,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我……我真的能打败怪兽吗?”陆铠慷看着自己的双手,语气里满是迟疑。 “那是当然!”胡洋洋一把揽住他的肩膀,语气豪迈,“走!现在就带你去熟悉机甲的使用方法,我们三个联手,什么怪兽都不在话下!” 第四章 暗流 舟航宇宙 赤红鳞甲的穿山甲怪兽盘踞在巨大陨石的岩层间,利爪翻飞,碎石如瀑般簌簌坠落。它正疯狂刨挖着纵深巢穴,鳞甲缝隙里渗出的灼热岩浆色汁液,在冰冷陨石地表洇出蜿蜒的痕迹——这是它休眠前最后的蓄力,每一次爪击都带着碾碎宿敌的复仇执念。 极远处的陨石脊背上,两道人影静立如雕塑。 身材瘦削的中年男子推了推鼻梁上的方框眼镜,镜片反光掩去眼底阴鸷。他留着一头张扬的挑染碎发,妖异的眉眼斜飞入鬓,唇边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将邪魅与危险的气质糅得恰到好处。 身旁立着的高大少年与他形成鲜明反差。少年体格壮硕如小兽,蘑菇头发型却衬得他有些憨拙,面容憔悴得过分,浓重的黑眼圈像晕开的墨,涣散的眼神里却藏着几分油滑的精光,只在抬眼瞥向男子时,才会短暂收敛。 “没想到,竟然还会出现新的机甲。”Victor李的声音打破沉寂,语气里带着罕见的严肃。 “没关系,Victor李先生,”高大少年连忙躬身,声音里满是恭敬讨好,“这颗陨星蕴藏的能量无穷无尽,足够这只怪兽完成下一次进化,碾压那些机甲绰绰有余。” “炫,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Victor李侧过脸,镜片后的目光骤然锐利如刀,带着不容置喙的威胁,“叫我Victor李先生。” “是!Victor李先生!”是!Victor李先生!”炫的腰弯得更低了。 Victor李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视线重新落回那只埋头筑巢的怪兽身上:“炫,你该看出来了,我们的敌人正在不断增多。虫子这种东西,繁衍速度快得惊人,不一举斩尽杀绝,迟早会酿成大患。” “可我们的怪兽产生速度更快啊,”炫直起身,语气里带着几分自信,“他们的机甲性能不会凭空增强,只要多派几只进化后的怪兽,就能把他们尽数剿灭。”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Victor李冷笑一声,“就算机甲不能进化,他们也能开发出新形态——那辆不伦不类的战车,就是最好的例子。” “您放心,”炫急忙辩解,“我们的怪兽可塑性,绝对远胜那些冰冷的机甲,所以……” “我明白你的意思。”Victor李打断他,指尖轻轻敲击着眼镜框,“但越是优势在握,越要谨慎。” “是。”炫低眉顺眼地应着,垂落的眼帘遮住了眼底翻涌的不满,那点油滑的精光里,正暗暗滋生着不甘。 “轰——!” 震耳欲聋的巨响炸开在能量壁包裹的竞技场内。陆铠慷驾驶的河马战艇被一道炽烈光束狠狠掀飞,金属艇身擦着能量罩划出刺耳的尖鸣,随即重重反弹坠落,在合金地板上砸出一个蛛网密布的大坑。 “嗷嗷嗷!痛死我了!”驾驶舱里的陆铠慷惨叫连连,这已经是他第五次被打飞。方才他好不容易摸索出炮弹发射的技巧,却根本敌不过胡洋洋的老练操作——对方一个漂亮的闪电漂移,躲开他那发毫无章法的“无能狂怒”炮弹,反手就是一道牛马射线,轻松将他这个新人轰上天。 “不公平!重赛!必须重赛!”陆铠慷扒着驾驶舱门,气急败坏地吼道。 胡洋洋的牛马战车悬浮在半空,驾驶舱里传来他戏谑的奸笑:“哪里不公平了?不是说好的solo吗?” “我这是潜艇!潜艇啊!在陆地上根本动不了,你玩我呢?!”陆铠慷快气疯了,嗓门陡然拔高八度。 “那你刚才还一头撞向训练怪兽?”胡洋洋的嘲讽毫不留情,“是谁说要‘硬碰硬’来着?” “我那是……我那是……”陆铠慷语塞,涨红了脸说不出反驳的话。 “行吧,既然你觉得不公平,那就重赛。”胡洋洋故作大方地摆摆手,冲着场外喊了一声,“郭航!给场地注水!” 话音未落,龟裂的合金地板迅速合拢复原,能量罩顶端裂开一道豁口,滔天洪流如银河倒泻般倾泻而下,轰鸣声震得人耳膜发颤。河马战艇与牛马战车瞬间被卷入湍急水流,陆铠慷顿时眼前一亮——终于到他的主场了! “我的showtime来了!”他摩拳擦掌,刚要操控战艇下潜,却猛然僵住——他根本没学过在激流里驾驶河马战艇! 战艇在巨浪里东倒西歪,像一片无根的浮萍,被水流卷得晕头转向。陆铠慷手忙脚乱地扳着操纵杆,急得满头大汗,心里慌成一团乱麻。 “真是个fw!看我的!”胡洋洋的声音穿透浪涛,带着嚣张的得意,“机甲mod启动!牛马战车,两栖形态——牛马游艇!” “纳尼?!”陆铠慷瞪大了眼睛,彻底傻眼。 只见那辆棱角分明的战车骤然变形,车轮缩进车身,两侧弹出流线型的舷翼,车头的牛马头颅轰然裂开,炮口寒光闪烁。眨眼间,一辆威风凛凛的游艇破浪而出,在漩涡中心高速盘旋。 “弹幕洗礼!” 随着胡洋洋一声令下,牛马游艇前端的炮口分裂成四架小型炮管,密集的激光束如暴雨般射出,精准地轰在失控的河马战艇上。尽管训练结束后战艇会被舟航飞船修复,但此刻的陆铠慷还是被震得五脏六腑都在疼,惨叫声一声高过一声。 尤其是当游艇背部的巨型火箭炮轰然发射,将他连人带艇轰向能量罩时,他简直要怀疑人生了。 “这个嘴嘴就是逊啦!”胡洋洋的笑声响彻整个竞技场,那得意的腔调,像极了即将吃到墨西哥taco的勒布朗詹姆斯。 “胡洋洋!你太过分了!”一道不满的声音响起,李阵东皱着眉走进场,“你压根没教他机甲操作,还故意放水坑他,这算什么训练?” 胡洋洋闻言,笑得更欢了:“那你来教啊,反正你本来就是老师。” “教就教!”李阵东梗着脖子,冲驾驶舱里的陆铠慷喊道,“嘴嘴!听好了!看到你操纵杆中央的按钮了吗?” “看到了看到了!”陆铠慷有气无力地应着,“可我只能控制方向,水里根本稳不住!还有导弹按钮在哪啊?!” “点那个按钮!里面有机甲的操控说明书!”李阵东的北方口音浓重,再加上水流的轰鸣声干扰,陆铠慷连听了三遍才听清。 当虚拟说明书投射在眼前时,陆铠慷心里把李阵东、胡洋洋和郭航挨个骂了一遍——这么重要的东西,居然现在才说?!搞人心态呢! 靠着说明书和李阵东的实时指导,陆铠慷总算摸透了基础操作。他成功让河马战艇潜入水下,还试着发射了一枚水中导弹和鱼雷。他悄悄锁定盘旋的牛马游艇,射出一枚鱼雷,却被胡洋洋轻松躲开,反手又是一道牛马射线,精准命中他的战艇。 “痛痛痛!”陆铠慷龇牙咧嘴,委屈得不行,“为什么你们的机甲都能变形,我的却不能啊?说明书里压根没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就是本大爷开发的机甲mod,”胡洋洋的声音带着炫耀的意味,“就你这连下潜都费劲的小牛马,肯定理解不了。” “机甲mod是什么?”陆铠慷下意识地追问,活脱脱一副小说主角听到新技能时的模样。 “这个得让洋洋来说,毕竟是他先发现的。”李阵东摸了摸下巴,缓缓开口。 陆铠慷点点头,并不意外——胡洋洋脑子灵光,能琢磨出新的作战方式,再正常不过。 “《我的世界》玩过没?”胡洋洋清了清嗓子,开始科普,“mod就是模组,能给游戏加新东西,提升体验。机甲mod也一样,能根据驾驶人和机甲的特性,解锁更多战斗形态。但这有个前提——你得做到‘人机合一’,靠心意驱动机甲变形。”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嘲讽拉满:“不过嘛,你这种连基础操作都玩不明白的菜鸟,就别想这些高深的东西了,省省吧。” 陆铠慷愣住了,脑海里闪过之前的训练画面——李阵东好像真的把自己“秃头戴假发”的特性融进了机甲操作里,至于胡洋洋的…… “别发呆了!先练基础!”胡洋洋不耐烦地打断他的思绪,“连运球都不会,还想学后仰跳投和crossover?做梦呢!” 话音未落,一道牛马射线再次精准轰向毫无防备的河马战艇。陆铠慷的惨叫声,再次响彻了整个竞技场。 与此同时,舟航宇宙的那颗陨石上。 Victor李与炫几乎同时抬眼,望向宇宙深处的某个方向,眼底闪过一丝异色。 “炫,又有新的怪兽诞生了。”Victor李的声音里透着压抑不住的激动,他抬手一挥,一道流光划破天际,一艘造型酷似棺材的矩形飞行器呼啸而至,悬浮在两人面前,舱门缓缓开启。 “走。”炫这次没有废话,紧跟在Victor李身后跳上飞行器。 淡蓝色的能量防护罩瞬间笼罩舱体,飞行器化作一道闪电,朝着新怪兽诞生的方向疾驰而去。陨石上,只留下那个空荡荡的穿山甲巢穴,在冰冷的宇宙风里,静静等待着它的主人苏醒。 舟航学校,高二(八)班教室。 治愈光束如暖金色的薄雾,弥漫在教室的每个角落。学生们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他们端坐在课桌前,神情呆滞,像一群被抽走灵魂的提线木偶。 唯有靠窗的位置,一个少年显得格格不入。 他头发是利落的板寸,戴着一副方框眼镜,衣着不修边幅。此刻他正蜷缩在椅子上,双手死死抱住腋下,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脸上布满痛苦的神色。治愈光束落在他身上,却像石沉大海,丝毫无法缓解他的痛楚。 突然,他猛地抬起头,原本痛苦的呢喃,陡然化作一阵凄厉又诡异的歌声,穿透了教室的死寂,响遏行云—— “一群嗜血的蚂蚁被腐肉所吸引 我面无表情看孤独的风景 失去你爱恨开始分明 失去你还有什么事好关心 当鸽子不再象征和平 我终于被提醒 广场上喂食的是秃鹰 我用漂亮的押韵 形容被掠夺一空的爱情 啊乌云开始遮蔽夜色不干净 公园里葬礼的回音在漫天飞行 送你的白色玫瑰 在纯黑的环境凋零 乌鸦在树枝上诡异的很安静 静静听我黑色的大衣 想温暖你日渐冰冷的回忆 走过的走过的生命 啊四周弥漫雾气 我在空旷的墓地 老去后还爱你 为你弹奏肖邦的夜曲 纪念我死去的爱情 跟夜风一样的声音 心碎的很好听 手在键盘敲很轻 我给的思念很小心 你埋葬的地方叫幽冥 为你弹奏肖邦的夜曲 纪念我死去的爱情 而我为你隐姓埋名 在月光下弹琴 对你心跳的感应 还是如此温热亲近 怀念你那鲜红的唇印。” 若是教室里的同学们能听见这歌声,绝不会被这诡异的一幕吓到——他们只会笑得前仰后合,毕竟,这跑调跑到外太空的歌声,实在是太抽象了。 第五章 机甲特训与负能量异动 机甲特训与负能量异动 “嘴嘴,你的动作实在是太不协调了!” 通讯频道里炸开胡洋洋的声音,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尖锐,“操控机甲靠的是全身心的投入,你现在就得像考科目二一样,把每个步骤刻进骨子里!听好了,第一步,机甲挂低速挡起步,油门要稳,别跟踩了尾巴似的猛蹿;第二步,机甲进入直角弯之前必须靠右侧行驶,机甲右侧与河道右侧边线保持0.1米的间距,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给我盯紧了测距仪;第三步,当机甲行至驾驶位与内直角突出点对齐的瞬间,立刻向左打满方向盘,慢一毫秒都可能撞上去;第四步,等机甲左后方完全越过内直角突出点,再慢慢向右回方向,动作要缓,别跟方向盘有仇;第五步,把机甲车身摆正,稳稳驶出弯道!” 他这一番话吼得唾沫横飞,末了还不忘补一句“以上纯属扯淡,别当真”,可手上的动作半分没停。指尖在激光导弹发射装置的操控面板上翻飞,淡蓝色的能量流在炮管里隐隐闪烁,只要陆铠慷的操作稍有偏差,导弹就会拖着刺眼的尾焰倾泻而下,精准砸在陆铠慷驾驶的河马战艇周围,溅起大片水花。 河水混着泥沙劈头盖脸地拍在战艇外壳上,震得陆铠慷手腕发麻。他咬着牙,死死盯着前方的直角弯,汗水顺着额角滑进衣领,后背早已经湿透。胡洋洋嘴上说着指导,实则是用导弹逼着他把动作练到标准,每一次失误换来的都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和战艇剧烈的晃动,饶是陆铠慷神经再粗,此刻也紧张得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笨蛋!对齐了再打方向!”又是一发导弹擦着战艇边缘炸开,胡洋洋的咆哮几乎要震碎通讯器,“你是没长眼睛还是没带脑子?再敢错一次,我直接把你轰进河里喂鱼!” 陆铠慷咬着下唇,尝到一丝血腥味,他死死攥着方向盘,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低速挡起步,靠右行驶,对齐,打满……那些步骤像是魔咒一样在他脑海里盘旋,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机甲的每一个动作上,感受着机甲与自己身体的契合度,试图在轰鸣的爆炸声中找到那一丝人机合一的门槛。 与此同时,舟航学校高二(8)班的教室里,却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 窗户半开着,却挡不住一股难以言喻的异味在教室里弥漫开来,那味道像是腐烂的树叶混着汗渍,又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腥膻,钻进鼻腔里,让人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Victor李戴着一个厚厚的医用口罩,口罩几乎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眉头紧锁的眼睛。他的目光落在教室中央那个高举双臂的奇怪少年身上,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有惊愕,有惋惜,还有几分难以掩饰的凝重。 少年站在那里,双臂笔直地伸向天花板,身体微微颤抖着,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亢奋,嘴里还在念念有词,只是那声音又轻又碎,没人能听清他在说些什么。 而在Victor李身旁,炫正捏着鼻子,另一只手不停地在面前扇着风,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他后悔得肠子都快青了,早知道会遇上这种情况,刚才就该听李老师的话,乖乖戴上口罩。现在好了,那股异味像是长了腿的虫子,一个劲地往他鼻子里钻,熏得他头晕眼花,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没想到……这股力量竟然已经能对宿主产生这么大的影响了。”Victor李的声音透过口罩传出来,闷闷的,带着几分叹息,“虽然找的宿主有点……哎,陈俊涛啊,多么好的一个孩子啊!” 他这话一出,炫扇风的动作猛地一顿,随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拔高了声音:“陈俊涛?!” 这三个字像是一道惊雷,在炫的脑海里炸开。他难以置信地看向那个高举双臂的少年,仔细打量着那张因为亢奋而涨红的脸,越看越觉得熟悉,可不就是班里那个平时沉默寡言,不爱说话的陈俊涛吗? “怪不得……怪不得这味道这么冲!”炫的脸皱成了一团,语气里满是厌恶,“这家伙有狐臭的传闻竟然是真的!我还以为是胡杨和洛嘉涵那两个家伙闲着没事干,编出来的玩笑话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加大了扇风的力度,恨不得能把这满教室的异味全都扇到九霄云外去。 “胡杨?” 听到这个名字,Victor李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原本就紧锁的眉头拧得更紧了,额头上的青筋不受控制地突突直跳,语气里的怒意几乎要溢出来,“这小子竟然还敢乱传同学的隐私?真是无法无天了!看来我得找徐哥好好聊一聊了,他这个班主任是怎么当的,手下的学生竟然这么没分寸!” Victor李一提到胡杨,就气得浑身发抖,显然对这个学生的印象糟糕到了极点,光是听到名字,就足以让他怒火中烧。 炫见状,连忙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压低声音劝道:“Victor李先生,你先别生气,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教室里那个还在不停颤抖的陈俊涛,神色凝重地说道:“当务之急,是我们该怎么把他身上那股能量引导出来。要是再任由这股能量肆虐下去,指不定会惹出什么大乱子。” Victor李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的怒火,他知道炫说得对,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怒意已经褪去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专业的冷静。 “这个好办,看我的!” Victor李说着,伸手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那是一个拇指大小的透明试管,试管上还连接着一个细细的胶头滴管,看起来像是某种特制的实验仪器。他小心翼翼地拿着试管和滴管,一步步朝着陈俊涛走了过去。 教室里的异味越来越浓,饶是戴着口罩,Victor李也能闻到那股令人作呕的腐朽气息,他的胃里一阵翻腾,强忍着恶心,凑近陈俊涛的腋下,将胶头滴管的尖端对准了那里。 下一秒,一股黑色的汁液顺着滴管缓缓流了出来,那汁液浓稠得像是融化的沥青,散发着一股比之前的异味更加浓烈的腐朽气息,光是闻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Victor李的脸色白了几分,他屏住呼吸,飞快地将滴管里的黑色汁液滴进试管中,然后迅速拿出一个配套的盖子,“啪”的一声盖在了试管上,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做完这一切,他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后退几步,看着手里那支装着黑色汁液的试管,眉头又皱了起来。 “这玩意……就是陈俊涛身上的负面能量吧?”炫凑了过来,看着试管里那团黑乎乎的东西,一脸嫌弃地吐槽道,“说实话,这是我见过的最恶心的负面能量,没有之一。” Victor李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眼神凝重地盯着试管。那黑色汁液在试管里缓缓蠕动着,像是有生命一般,散发着一股不祥的气息。 “先别管这些了,我们快走。”Victor李猛地回过神来,拉着炫的手腕就往教室外走,脚步匆匆,“这股能量的波动太大,再待下去,很可能会被他们定位到我们的位置,到时候就麻烦了。” 炫也不敢耽搁,连忙跟上他的脚步,临走前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还在原地高举双臂的陈俊涛,眼神里满是复杂。 而另一边,河道上的机甲特训还在继续。 陆铠慷刚刚勉强完成了一个标准的直角弯操作,正想松一口气,通讯器里却突然传来了一个清冷的声音,打断了胡洋洋的咆哮。 “你们先停止训练!” 是郭航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胡洋洋正骂得兴起,闻言顿时不满地嚷嚷起来:“为啥啊?我虐嘴嘴正虐得爽呢!好不容易看到他这笨样子,多有意思啊!” 他嘴上说着,手上的动作却停了下来,毕竟郭航的话在他们这群人里,还是很有分量的。 “学校传来了极强的负面能量波动。”郭航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来,带着一丝冷意,“如果学校那边再因为这个波动出现怪兽,到时候收拾烂摊子的可不是我,胡洋洋,你最好想清楚了。” 这话一出,胡洋洋脸上的玩世不恭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凝重。他当然知道负面能量波动意味着什么,那可是怪兽诞生的温床,一旦学校里出现怪兽,后果不堪设想。 陆铠慷也愣住了,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顿,心里咯噔一下。负面能量?怪兽?这些词像是沉重的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严肃。没有再多说什么,他们几乎同时按下了机甲收纳按钮,淡蓝色的光芒闪过,原本威风凛凛的机甲和河马战艇瞬间化作两道流光,没入了他们的精神空间之中。 陆铠慷落在河岸上,双脚刚一沾地,就忍不住晃了晃,刚才长时间的高度紧张,让他此刻浑身酸软,连抬手的力气都快没有了。他低着头,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双手,心里五味杂陈。 虽然刚才的训练时间并不算长,可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驾驶技术提升得实在是太慢了。那些看似简单的步骤,自己做起来却总是磕磕绊绊,要不是胡洋洋用导弹逼着,恐怕连一个弯都过不好。 他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如果下次再遇到怪兽,自己真的能帮上忙吗?还是说,自己只会成为大家的累赘?一想到这里,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就涌上心头,让他忍不住皱紧了眉头,眼神里充满了迷茫。 “别犹豫,铠慷。” 一个温和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李阵东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里满是鼓励,“如果犹豫的话,就只会原地踏步。你要相信自己,勇往直前,这才是机甲驾驶员该有的样子。” 陆铠慷抬起头,看着李阵东真诚的眼神,心里微微一动,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松动。 “切,说什么鬼话。” 胡洋洋不屑的声音紧接着响起,他双手抱胸,斜睨着陆铠慷,语气里满是嘲讽,“就他现在这操作水平,没有十天半个月的玩命练习,上了战场根本就是个拖油瓶,帮不上任何忙。嘴巴就是逊啦!” 陆铠慷却没有生气,他太了解胡洋洋的性子了。这家伙虽然嘴上说得难听,可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他刚才之所以用导弹逼着自己训练,其实也是希望自己能快点进步,能在战场上真正帮到大家。 只是,陆铠慷还是对自己这种没来由的情绪变化感到吃惊。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胆小懦弱的人,遇到事情只会迷茫退缩,像“为了守护自己热爱的舟航而战”这种热血沸腾的话,他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的。 可是刚才在召唤河马战艇的时候,他分明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正义感在自己的胸腔里燃烧,那股情绪汹涌澎湃,让他恨不得立刻冲上战场,和怪兽拼个你死我活。 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情感变化?陆铠慷百思不得其解,眉头皱得更紧了。 “行了行了,别在这里磨磨唧唧的了,先说正事。”郭航的声音再次从通讯器里传来,打断了陆铠慷的思绪,“这次的事情,主要是针对你,嘴嘴。” 陆铠慷猛地回过神来,竖起了耳朵,认真听着。 “我已经用飞船的能量,强行把你们回到学校的时间调整到了李老师上课之前。”郭航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所以,待会儿不管李老师讲的课有多无聊,哪怕是把之前的内容再讲一遍,陆铠慷,你都必须装作没听过的样子,表现得若无其事,明白了吗?” 陆铠慷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明白了。” “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郭航顿了顿,语速放缓,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们回到学校后,立刻去找班级里最近心理浮动最大的人。一般来说,身上产生强烈负面情绪的人,就是怪兽诞生的关键因素。你们要做的,就是想办法解决他的心理问题,只有这样,才能从根源上杜绝怪兽出现的可能。” 郭航的话条理清晰,分析得头头是道,显然是已经深思熟虑过了。 胡洋洋听完,摸了摸下巴,咧嘴一笑:“行啊,不就是找问题学生吗?这事儿我最拿手了!” 陆铠慷也握紧了拳头,眼神里闪过一丝坚定。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一次重要的任务,也是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他不能再迷茫,不能再退缩了。 “好,既然如此,我们就回归吧!” 随着胡洋洋的一声喊,两道光芒再次亮起,带着两人的身影,朝着舟航学校的方向疾驰而去。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陆铠慷看着越来越近的学校轮廓,心里默默想着:这一次,我一定要变得更强,一定要守护好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