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医缘:聿少的心尖宠》 第151章 怀孕 冬意渐浓,京城的天空呈现出一种明净高远的湛蓝,阳光也变得格外通透清澈,,多了份醇厚的暖意。苏家老宅庭院里的几棵老银杏,不知不觉间已掉落,风过时,叶片簌簌作响,偶有几片打着旋儿飘落。 生活依旧沿着它既定的、安稳温馨的轨道向前滑行。只是,在这看似平静的日常之下,一些新的、令人欣喜的变化,正如同深埋地底的种子,悄然萌发,即将破土而出。 最先察觉异样的是沈瑜自己。向来精力充沛、仿佛永不知疲倦的她,在连续几天晨起感到莫名的恶心和食欲不振后,心中起了疑。她没有声张,只是在一个工作间隙,独自去了一家相熟的私人医院。检查结果出来得很快,当医生微笑着对她说“恭喜,沈总,您怀孕了,大约六周”时,沈瑜拿着那张薄薄的化验单,站在医院走廊明净的窗边,愣了好一会儿。 阳光透过玻璃,在她手中的纸张上跳跃。怀孕?她和苏瑾言的孩子?这个认知来得突然,却又仿佛……顺理成章。他们结婚已近半年,感情稳定,各自的事业也都在正轨。只是,她从未仔细想过具体的时间点。心底涌起的情绪复杂难言,有惊讶,有茫然,但更多的,是一种陌生的、柔软的暖流,缓缓浸润了四肢百骸。她下意识地抚上依旧平坦的小腹,那里正孕育着一个小小的、属于她和苏瑾言的生命。 她第一时间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苏瑾言。直到晚上回家,两人在餐厅安静地用着晚餐时,沈瑜才放下筷子,看着对面正仔细剔着鱼刺的丈夫,清了清嗓子:“苏医生。” “嗯?”苏瑾言抬头,目光询问。 沈瑜将那张折叠好的化验单推到他面前。 苏瑾言擦干净手,拿起,展开。他的目光在纸面上停留了片刻,然后抬起眼,看向沈瑜。那双总是冷静深邃的眼眸里,清晰地掠过一丝愕然,随即被一种更复杂、更汹涌的情绪取代——惊喜、无措、难以置信,以及一种沈瑜从未见过的、几乎可以称为“柔软”的光芒。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有些发紧:“……真的?” 沈瑜点点头,看着他难得一见的失措模样,心里那点紧张忽然就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想笑的冲动,嘴角不自觉扬起:“嗯,快六周了。” 苏瑾言放下化验单,起身,绕过餐桌走到沈瑜身边。他没有立刻拥抱她,只是站在那里,低头看着她,目光在她脸上仔细逡巡,仿佛要确认这不是幻觉。然后,他才缓缓伸出手,极其轻柔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小心,覆上她的小腹。 “这里……”他低声道,声音有些沙哑,“有我们的孩子。” “嗯。”沈瑜握住他微凉的手,将自己的温暖传递过去,“苏医生,以后请多指教了。” 苏瑾言终于将她轻轻拥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久久没有言语。但沈瑜能感觉到他胸腔里剧烈的心跳,和他手臂微微的颤抖。这个总是冷静自持、情绪内敛的男人,正在用他的方式,表达着巨大的喜悦与震撼。 消息在第二天就传遍了苏家。叶知秋高兴得差点掉下眼泪,拉着沈瑜的手反复叮嘱注意事项,又立刻开始翻找通讯录,要联系最好的妇产科专家和营养师。苏明远虽然持重,但眼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甚至破天荒地拍了拍大儿子的肩膀。苏奶奶更是乐得合不拢嘴,直说要给重孙准备长命锁。 无独有偶。就在沈瑜怀孕的消息让苏家上下喜气洋洋没过一周,另一桩喜事接踵而至——许清知也查出有了身孕,比沈瑜晚两周左右。 不同于沈瑜的干脆利落,许清知的孕早期反应更明显些,嗜睡、口味变化大。细心的苏瑾行早就察觉未婚妻的不对劲,半哄半劝地带她去检查,结果出来时,苏瑾行直接抱着许清知在诊室门口转了个圈,引来护士善意的笑声。 许清知怀孕的消息,同样让苏家沉浸在加倍的喜悦中。叶知秋这下彻底忙开了,既要操心大儿媳,又要照顾二儿媳,整个人精神焕发,仿佛年轻了十岁。林母也送来了自己精心配制的安胎药膳方子,温和滋补,正适合孕早期调理。 一时间,苏家老宅里谈论的话题,从工作艺术变成了孕期营养、胎教、婴儿用品。沈瑜和许清知虽然孕期反应和性格不同,但同为新手准妈妈,倒多了许多共同语言,时常凑在一起低声交流,分享着甜蜜的烦恼和期待。苏瑾言开始有意识地调整手术排期,确保能准时下班;苏瑾行更是化身“二十四孝准爸爸”,对许清知呵护备至。 在这片双喜临门、几乎要被新生命期待淹没的喜悦浪潮中,有一个人,却似乎被微妙地置于了浪潮的边缘——林晚。 她自然是替哥哥嫂子们高兴的。作为妹妹,她细心周到地帮着母亲张罗,贡献自己作为中医师的专业建议;作为家人,她分享着这份喜悦。但夜深人静,独自面对镜子时,或者看到周聿深目光温柔地掠过沈瑜尚不明显的小腹时,她心中难免会掠过一丝极淡的、连自己都不愿深究的怅惘。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和周聿深结婚时间更长,感情深厚稳定,双方家庭也都盼着下一代。之前因为各种事情耽搁,后来又觉得顺其自然,便一直没有特别急切。可如今,两位嫂子几乎同时有孕,家族的重心和话题瞬间倾斜,那种无形的、来自于长辈的期盼目光,以及周围人偶尔无心的提及,难免会让她感到一丝压力。 她并未对任何人说,甚至可能自己也未完全理清这丝情绪。但周聿深何其敏锐。 一个秋凉的夜晚,两人从苏家老宅聚餐回来。车上,林晚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流动的灯火,有些沉默。 “累了?”周聿深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伸过来,握住她的手。 “有点。”林晚顺势靠在他肩头,闭上眼睛,“妈今天又提了好几次,说要是我们能赶在明年生,家里就更热闹了。” 周聿深没立刻接话,只是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车子平稳地驶入周家老宅的车库。他没有立刻下车,而是熄了火,车厢内陷入一片温暖的黑暗与静谧。 “晚晚,”他侧过身,在昏暗的光线中看着她柔和的侧脸线条,“看着我。” 林晚睁开眼,对上他深邃的目光。 “孩子的事,”周聿深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我们顺其自然。有没有,什么时候有,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我们。” 他抬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我不想你因为任何外界的原因,包括家人的期盼,而感到压力。你的身体,你的心情,才是第一位。明白吗?” 他的话直接点破了林晚心中那丝未曾言明的微妙情绪。林晚鼻尖一酸,心中那片因为对比而产生的、小小的阴影,瞬间被他的话照得透亮、驱散。他总是这样,能一眼看穿她的心思,然后用最直接也最温柔的方式,给她最坚实的支撑。 “可是……爸妈和奶奶他们……”林晚轻声说。 “他们高兴他们的,我们过我们的。”周聿深语气平稳,“我会找机会跟爸妈说清楚,让他们不要给你压力。奶奶那边,我也会去说。晚晚,”他捧住她的脸,望进她眼底,“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孩子是锦上添花,但绝不是必需品。你的快乐和健康,对我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泪水终于控制不住地涌上眼眶。林晚用力点头,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谢谢你,聿深。” 周聿深回抱着她,下巴蹭着她的发顶,无声地叹了口气。他何尝不期待属于他们的孩子?但他更清楚,林晚心思细腻,又身处这样一个突然被新生命喜悦充斥的大家庭中,难免会多想。他必须确保,她的每一步,都是源于内心的幸福与期待,而非任何外界的推力。 “走吧,回家。”他拍拍她的背,柔声道。 回到房间,周聿深果然说到做到。他先给岳母叶知秋打了个电话,语气温和却坚定地表达了自己的态度,请父母和奶奶不要在林晚面前过多提及孩子的事,以免给她压力。周母起初有些不解,但在周聿深解释后,也立刻明白了儿子的用心,连连答应。 接着,他又亲自去和周奶奶聊了聊。周奶奶虽年纪大,却通情达理,听了孙子的话,拉着林晚的手慈爱地说:“晚晚啊,别着急,该来的总会来。奶奶等着,多久都等。你们小两口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来自最亲近之人的理解与支持,彻底卸下了林晚心头的负担。她重新将精力投入到医馆和自己的生活节奏中,心态真正平和下来。看到两位嫂子孕期虽有不适但充满幸福的模样,她也发自内心地为她们高兴,同时,对自己和周聿深的未来,充满了安宁的期待。 深秋的夜风吹过周家老宅的庭院,带着落叶的清香。卧室里,灯光温暖。林晚靠在床头看书,周聿深处理完工作,躺到她身边,将她揽入怀中。 “下周我空出两天,我们去郊外那个温泉酒店住一晚?”他低声提议,“你最近也累了,去放松一下。” “好啊。”林晚放下书,抬头亲了亲他的下巴,“听你的。” 喜欢锦绣医缘:聿少的心尖宠请大家收藏:()锦绣医缘:聿少的心尖宠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2章 安胎 冬日的初雪来得悄无声息,一夜之间,便将京城覆上了一层薄薄的、晶莹的银白。晨光透过云层,将雪地映照得一片柔和洁净,空气清冽甘甜,吸入口鼻,带着洗涤尘嚣的凉意。 苏家老宅的庭院里,雪覆在假山石、枯荷残梗和那几株叶落殆尽的银杏枝桠上,勾勒出简洁而静谧的线条。屋内却暖意融融,地暖无声地散发着热量,混合着茶香、果香,以及一种若有似无的、属于冬日里团聚家庭的安然气息。 沈瑜和许清知怀孕的消息,如同投入平静湖心的两颗石子,激起的涟漪在冬日里持续荡漾,温暖着苏家上下每个人的心。喜悦过后,便是更为细致周到的呵护。而这份呵护中,最为核心、也最令人安心的,莫过于来自苏明远和林晚这对父女中医的专业调理。 苏明远自从那次心梗后,虽因身体和家人的坚持不再公开坐诊,但“中医泰斗”的底蕴与眼光犹在。书房里是他最常流连的地方。得知两个儿媳有孕,他并未过多言语,只是让叶知秋将沈瑜和许清知近期的脉象、饮食、睡眠、乃至情绪变化,事无巨细地告诉他。他戴着老花镜,坐在书案后,对着林晚记录下来的、工整详尽的笔记,沉吟良久,时而提笔写下几个字,或是一味药名,用量极轻,多为药食同源之物。 “沈瑜脉象略弦,肝气稍有郁结,想必是骤然有孕,加之年底工作收尾,思虑稍重。晚晚,你看用合欢花、玫瑰花蕾,配少许陈皮、茯苓,煮水代茶,疏肝解郁,健脾宁心,是否妥当?” 苏明远将写好的方子递给坐在下首的林晚。 林晚双手接过,仔细看过,点头道:“爸考虑得周全。沈瑜姐体质偏热,玫瑰花蕾性温,量已减至最低,合欢花安神解郁正合适,佐以陈皮茯苓理气健脾,防孕期脾胃壅滞。我再加两枚剖开的红枣,增其甘润,调和茶味。” 她说着,也在旁边一张纸上写下补充。 苏明远颔首,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女儿在中医上的悟性和细心,总是能与他想到一处,甚至弥补他因年岁和身体原因可能产生的疏漏。这种无声的传承与默契,让他倍感欣慰。 “清知呢,”苏明远又翻开另一页笔记,“脉象濡细,气血略显不足,孕吐反应也重些,脾胃虚弱之象明显。” “是,”林晚接口,“二嫂本就体质偏虚,心思细腻,孕后更易耗伤气血。饮食上,妈已经让厨房尽量做清淡软烂的,少食多餐。药膳方面,我拟了山药薏米芡实粥,健脾益气,利湿止呕,再加一点炒过的白术粉,增强健脾之力。另外,”她顿了顿,“我看二嫂有些畏寒,手脚易凉,可否用一点点艾叶煮水,晾至适宜温度给她每晚泡脚?温经散寒,促进气血循环。” 苏明远仔细听完,缓缓道:“粥方甚好。艾叶泡脚亦可行,但需注意水温不可过高,时间不宜过长,十五分钟即可。你亲自去教清知和瑾行,务必小心。” 他看向女儿,目光温和,“晚晚,你思虑越来越周全了。有你在她们身边时时看顾,我放心。” 得到父亲的肯定,林晚心里暖融融的 于是,苏家老宅里常能看到这样的景象:林晚或是陪着沈瑜在暖阁里边喝特制的花草茶,边轻声聊着天,舒缓她因骤然放缓工作节奏而产生的不适与焦虑;或是守在厨房,看着砂锅里咕嘟着给许清知的山药粥,仔细掌握火候;又或是耐心地教苏瑾行如何控制艾叶水的温度和泡脚时间,叮嘱他留意许清知的反应。 沈瑜起初对这类“调理”颇有些不以为然,她习惯了高效率、快节奏,觉得怀孕是自然过程,不必过分小心翼翼。但几次因孕吐或莫名烦躁后,按林晚的建议喝了那杯香气清雅的花草茶,或是被林晚用特定手法按摩了几个穴位,竟真的感觉舒缓不少。更重要的是,林晚从不絮叨或强求,只是温和地提供建议,尊重她的选择,这种分寸感让沈瑜很受用,渐渐也就接受了这份来自小姑子的专业关怀。 许清知则对林晚的照顾充满感激。孕早期的强烈不适让她颇为难受,林晚调配的药膳粥和细致的饮食建议,确实让她胃里舒服了许多。艾叶泡脚后,那种手脚冰凉的畏寒感也减轻了。她时常拉着林晚的手,软软地道谢:“晚晚,多亏有你。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林晚总是笑着拍拍她的手:“二嫂别客气,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舒服,随时告诉我。” 叶知秋看着女儿如此妥帖地照顾两位嫂子,心中既骄傲又心疼。她拉着林晚的手说:“你也别只顾着忙活她们,自己也要多休息。聿深前几天还跟我说,怕你累着。” 林晚心里一甜,摇头道:“妈,我不累。能帮上忙,我高兴。” 她想起周聿深,他确实总是留意她的状态,每晚回家都会问问她今天做了什么,有没有累到,也会用他的方式让她放松,比如陪她看一部舒缓的电影,或者只是单纯地拥着她,在落地窗前看一会儿冬夜的雪景。 周聿深对林晚的体贴一如既往。他并未过多干涉苏家内部的事宜,完全信任岳父和妻子的专业。他只是确保林晚不会因为照顾嫂子而忽略了自己的休息,也会在周末天气晴好时,带林晚暂时离开老宅的“孕妇中心”,去他们的新房小住一两日,享受纯粹的二人世界。他知道,林晚需要这样的抽离和喘息,也需要被呵护的感觉。 冬日昼短,午后时光显得格外珍贵。阳光好的时候,叶知秋会让人在朝南的玻璃暖房里摆上舒适的软榻和茶几,铺上厚厚的羊毛毯。沈瑜和许清知常被安排在那里晒太阳,林晚陪着,手里或许拿着本医书,或许只是闲聊。苏明远偶尔也会拄着拐杖过来坐坐,不多说话,只是眯着眼听着儿媳和女儿轻柔的对话,感受着阳光的暖意和生命延续的宁静喜悦,脸上是历经沧桑后沉淀下来的平和与满足。 窗外,偶尔有寒风掠过,卷起些许檐角的雪沫。窗内,暖意氤氲,茶香袅袅,新生命在精心呵护下安然孕育。 喜欢锦绣医缘:聿少的心尖宠请大家收藏:()锦绣医缘:聿少的心尖宠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3章 生产 时光荏苒,冬雪消融,春芽萌发,转眼便到了第二年盛夏的七月。京城的暑气渐浓,但苏家老宅因庭院深深、古树荫蔽,倒比别处多了几分清凉。沈瑜和许清知的预产期都在八月,一个在上旬,一个在中下旬。随着日子临近,老宅里的气氛在期待中更添了一份小心翼翼的忙碌。 七月初,林晚和周聿深便收拾了些日常用品,暂时搬回了苏家老宅。周聿深白天照常去公司处理事务,晚上必定回来陪伴林晚,周末更是全天候留在老宅。林晚则几乎寸步不离地跟在母亲叶知秋身边,学习如何统筹安排,如何应对孕晚期可能出现的各种琐碎状况,更是将自己所学的中医孕期调理和产后初步护理知识,融入了日常的照顾中。 “妈,这是根据大嫂最近有点脚肿的情况,配的利湿通络的足浴包,睡前用温水泡二十分钟。”林晚将分装好的药包递给叶知秋看,“二嫂最近睡眠浅,我让厨房炖了百合莲子银耳羹,下午喝一小碗,安神润燥。” 叶知秋看着女儿井井有条的安排,欣慰地点头:“有你在,我心里踏实多了。你爸也说,你如今考虑事情,越发周全妥帖了。” 苏明远虽然体力不济,每日大多时间在书房静养,但精神好的时候,也会听林晚讲讲两位嫂子的近况,偶尔提点一二。 大哥苏瑾言,身为顶尖的外科医生,平日里在手术台上面对再复杂的病情也能冷静果断、雷厉风行。可轮到自家老婆沈瑜临近生产,这位一向沉稳持重的大哥,却有些“乱了方寸”。他不再加班,推掉了所有非紧急的手术,一有空就往家跑。沈瑜稍微蹙下眉,或轻哼一声,他便如临大敌,围着沈瑜问东问西,恨不得立刻用上所有医学监测设备。有次沈瑜半夜觉得肚皮发紧(实则是假性宫缩),苏瑾珩立刻从床上弹起来,拎起早就准备好的待产包就要喊司机去医院,把沈瑜弄得哭笑不得。 “瑾言,你冷静点,”沈瑜拉着他的手,让他坐下,“晚晚下午才给我搭过脉,说一切都很平稳。你可是医生,怎么比我还紧张?” 苏瑾言握着沈瑜的手,眉头却未松开:“那不一样。手术台上的人是病人,你……你和孩子,是我的命。” 平日里甚少说情话的人,此刻脱口而出的话,却让沈瑜心里又暖又软,只好由着他去紧张。 相比之下,二哥苏瑾行则呈现出另一种“专注”。这位在法庭上言辞犀利、逻辑严密的律师,自从许清知孕晚期后,眼里心里就几乎只剩下了老婆。他严格按照林晚和母亲制定的食谱监督许清知吃饭,记录她每天的身体感受,胎动次数,甚至学着给她按摩浮肿的小腿。许清知被照顾得无微不至,心里甜滋滋的。 终于,八月初的一个凌晨,沈瑜先有了动静。规律的宫缩袭来,早有准备的苏家瞬间灯火通明。苏瑾言尽管早有心理准备,真到了这一刻,还是显得手脚有些发僵,倒是沈瑜在阵痛间隙还能安抚他:“没事,按计划来。” 林晚和叶知秋迅速检查了待产物品,周聿深早已安排好车辆,一家人沉着而有序地将沈瑜送往早已预定好的私立医院。 产房外,苏瑾言坐立不安,来回踱步,不时看着紧闭的门,耳朵竖起来捕捉里面的任何一丝声响。苏明远和叶知秋坐在长椅上,叶知秋握着老伴的手,轻声安慰着大儿子。周聿深陪在林晚身边,林晚虽然也紧张,但更多的是镇定,她低声对周聿深说:“大嫂孕期调理得好,胎位也正,一定会顺利的。” 几个小时后,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划破了走廊的寂静。护士抱着襁褓出来报喜:“恭喜,是个男孩,母子平安!” 苏瑾言第一个冲上去,只看了一眼红彤彤、皱巴巴的儿子,连声问:“我太太怎么样?她还好吗?” 得到护士肯定的答复后,他才长长松了口气,接过儿子时,手都有些抖,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哪里还有半点手术台上执刀名医的威严。 仅仅过了两周多,许清知也在一个下午发动了。比起沈瑜的有序,许清知这边因为孕吐持续较久,后期体力稍弱,产程显得更为辛苦一些。苏瑾行在产房外,听着里面隐约传来的许清知压抑的痛呼,急得眼睛都红了,拳头握得紧紧的,若非周聿深拉着,他几次都想冲进去。林晚通过电话与里面的医护人员保持沟通,及时将情况反馈给家人。 当女儿洪亮的哭声传来时,苏瑾行几乎虚脱般地靠在了墙上。护士抱着女儿出来,他第一时间扑到刚刚被推出来的许清知床边,握着她的手,一个劲儿地说:“清知,辛苦了,辛苦了……咱们再也不生了。” 眼泪竟然就这么掉了下来,完全忘了去看一眼刚出生的女儿。最后还是叶知秋笑着把孙女抱到他眼前,他才恍然,看着那小小的一团,脸上又是泪又是笑,模样颇为滑稽。 两位嫂子相继平安生产,苏家老宅迎来了两个新生命,喜悦如同盛夏的阳光,洒满了每一个角落。沈瑜生下的男孩取名苏屹,取屹立坚韧之意;许清知生的女孩取名苏昕,寓意晨光、希望与明亮。 林晚更忙碌了。她根据两位嫂子不同的生产情况和体质,开始着手制定产后的中医调理方案。给沈瑜的是侧重化瘀生新、促进恢复的汤饮和药膳;给许清知的则是更注重补益气血、温养脾胃的方子。她细致地教嫂子们一些简单的产后穴位按摩,帮助舒缓不适,也提醒她们注意情绪波动。 苏瑾言在儿子出生后,迅速进入了“傻爸爸”模式,抱着苏屹舍不得撒手,研究奶粉尿布比研究医学文献还认真,逗弄孩子时露出的傻笑,常常让沈瑜忍俊不禁。而苏瑾行,则成了彻头彻尾的“老婆孩子奴”,除了必要的律所事务,其他时间全泡在家里,喂奶、拍嗝、换尿布学得飞快,对许清知更是呵护备至,那份专注劲儿,让全家人都感叹不已。 周聿深看着林晚为这个大家庭尽心尽力,眼中满是柔情与骄傲。晚上,他们回到在老宅的临时房间,他总会轻轻拥住她,吻她的发顶:“晚晚,这段时间你辛苦了。看到家里这么热闹圆满,真好。” 林晚靠在他怀里,感受着这份安宁与幸福,觉得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喜欢锦绣医缘:聿少的心尖宠请大家收藏:()锦绣医缘:聿少的心尖宠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4章 出月子 沈瑜和许清知生产后,并未直接回苏家老宅坐月子,而是按照事先的计划,入住了一家口碑极佳、设施完备的私立月子中心。这是苏明远和叶知秋早早定下的,既是为了让两位新手妈妈得到最科学、最精心的专业护理,尽快恢复身体,也是为了减轻家里老人和即将临产的紧张氛围带来的压力。毕竟,老宅里同时照顾两位产妇和两个新生儿,即便人手足够,也难免忙乱。 月子中心环境清幽,服务周到。沈瑜和许清知各有独立的套房,配有专业的月嫂、营养师和产后康复师。苏瑾珩和苏瑾行几乎把工作之外的所有时间都泡在了那里,学习如何抱娃、喂奶、拍嗝,观摩专业护理,也享受着初为人父的喜悦和与妻子共度这段特殊时光的亲密。苏明远和叶知秋则每隔一两天便去探望,带去家里炖的汤水,看看孙子孙女,叮嘱儿媳好好休养。林晚更是月子中心的常客,她带去自己根据嫂子体质微调过的、适合月子期饮用的茶饮或药膳方,与月子中心的营养师沟通,也会用柔和的手法为嫂子们按摩放松,以中医的角度提供一些舒缓疲劳、促进泌乳的贴心建议。 有了最专业的支持,沈瑜和许清知恢复得都很顺利。沈瑜身体素质好,加上孕期调理得当,产后精神恢复得快,气色红润,已经开始在月子中心的指导下做些温和的产褥操。许清知虽然生产消耗较大,但在精心的食补和调理下,气血渐渐补了回来,脸上的苍白被淡淡的红晕取代,孕吐时期消瘦的脸颊也丰润了些,看着怀中吃饱睡熟的女儿,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林晚和周聿深则一直住在苏家老宅,直到两位嫂子月子期满,即将带着宝宝们回家。这段时间,林晚不仅关注嫂子们的恢复,也帮着母亲叶知秋为迎接宝宝们回家做最后的准备。婴儿房重新布置,衣物用品彻底消毒整理,家里的温度、湿度都调整到最适宜新生儿的状态。 同时,在苏明远和叶知秋的主持下,经过精心筛选和背景调查,为苏屹和苏昕各请了一位经验丰富、专业可靠的育儿嫂。这两位育儿嫂将在叶知秋的带领和指导下,主要负责宝宝的日常护理、喂养和陪伴,确保孩子们得到科学细致的照顾,也能极大地分担新手父母和家中老人的压力。 一切准备就绪。沈瑜和许清知出月子那天,苏家派了车,热热闹闹地将两位功臣妈妈和两个宝贝疙瘩接回了老宅。家里早已窗明几净,鲜花点缀,洋溢着迎接新成员的喜庆。苏屹小朋友似乎继承了父亲的稳重(或者说严肃),睁着乌溜溜的眼睛打量着新环境,不哭不闹。苏昕小公主则更活泼些,被奶奶叶知秋抱在怀里时,还咧开没牙的小嘴,露出了一个无意识的笑,把一大家子人的心都萌化了。 两位育儿嫂——王姨(负责苏屹)和李姨(负责苏昕)也正式上岗。她们手法娴熟,态度温和,很快便得到了全家人的初步认可。叶知秋有了得力助手,总算能稍稍从全天候紧绷的状态中松弛下来,将更多精力放在统筹协调和享受含饴弄孙的乐趣上。 看到嫂子们状态良好,宝宝们有专业育儿嫂和母亲悉心照料,家中一切步入正轨,林晚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她和周聿深商量后,决定搬回他们自己的公寓。毕竟,他们也需要自己的空间,开始规划属于他们二人的未来。 搬走那天,叶知秋很是不舍,拉着林晚的手:“晚晚,这段时间多亏你了。回去住也好,松快松快,常回来吃饭。” 沈瑜和许清知更是感激,沈瑜抱了抱林晚:“晚晚,谢啦!以后有什么需要大嫂帮忙的,尽管开口。” 许清知则软软地道:“晚晚,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常带聿深回来玩,让昕昕认认姑姑。” 苏瑾珩和苏瑾行也郑重向妹妹和周聿深道谢。苏明远虽未多言,但看着女儿的眼神充满了欣慰与骄傲。 回到久违的公寓,林晚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这里的一切都还保持着他们离开时的样子,却又因为许久未住,添了一层安静的尘埃。两人一起动手打扫、整理,将带回的行李归位。阳光透过大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屋子里安静而温馨,只有他们两人。 周聿深从身后轻轻环住正在擦拭茶几的林晚,下巴搁在她发顶,满足地喟叹一声:“终于又只剩我们两个了。” 语气里带着轻松,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对之前忙碌的疲惫的释放。 林晚放松地靠进他怀里,笑着问:“怎么,嫌在老宅热闹了?” “热闹很好,但这样的安静,也很好。”周聿深吻了吻她的耳畔,“主要是,我的晚晚医生,终于可以好好休息,只做我的周太太了。” 林晚脸微微一热,心里却甜丝丝的。她知道,在老宅的这段日子,虽然忙碌充实,但周聿深一直在默默关注她的状态,体谅她的付出。如今回到他们自己的小家,仿佛又回到了新婚时那种亲密无间、共同经营生活的状态。而未来,或许也会像哥哥嫂子们一样,迎来属于他们自己的新生命和新篇章。不过现在,她只想享受这份久违的、只属于他们二人的宁静与相依。 喜欢锦绣医缘:聿少的心尖宠请大家收藏:()锦绣医缘:聿少的心尖宠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5章 出狱 苏家老宅沉浸在新生命带来的喜悦与忙乱中,似乎连时间的流逝都变得模糊而忙碌。苏屹和苏昕两个小家伙,在育儿嫂的专业照料和全家人的宠爱下,一天一个模样,成了绝对的重心。沈瑜和许清知的身体在林晚后续持续的调理和自身的注意下,恢复得不错,正逐渐适应着母亲的新角色,同时也开始有限度地重新接触工作。苏瑾珩和苏瑾行更是“爸气十足”,下班回家的第一件事必定是亲亲抱抱自己的宝贝。 就在这片和乐融融、几乎密不透风的忙碌与喜悦里,一件被暂时搁置甚至遗忘的事情,悄然发生了——苏念表现良好,获得减刑,提前出狱了。 出狱那天,天空是城市秋季常见的、带着灰白调子的高远。苏念穿着简单的衣物,提着一个不大的行李袋,站在监狱大门外。风吹过,带来些许凉意,她下意识地紧了紧不算厚实的外套。里面通知她具体日期时,她曾犹豫过是否要联系家里。但心底那一丝残存的、连她自己都不愿深究的期待,以及某种“或许他们知道”的假设,让她最终没有拨出那个电话。她想着,也许家人会记得,会来接她。毕竟,家里最近添丁进口,是大喜事,或许……也会愿意分一点喜悦给她这个“改过自新”的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门口的车流来了又走,人影聚了又散。期待如同被针扎破的气球,一点点漏气,最终干瘪下去,只剩下冰冷的现实。没有熟悉的车牌,没有熟悉的身影。初秋的风刮在脸上,竟比深冬的寒意更刺骨。她嘴角扯出一个极淡、极涩的弧度,像是在嘲笑自己那不该有的奢望。最终,她拦了一辆出租车,报出了苏家老宅的地址。 再次站在这座熟悉又陌生的宅院门前,苏念的心绪复杂难言。佣人开门见到她,明显愣了一下,才忙不迭地请她进来,脸上带着些尴尬和不知所措。院子里,隐约能听到婴儿的啼哭和大人温柔的哄慰声传来,那声音鲜活而充满生命力,与她一身萧索仿佛两个世界。 叶知秋是在客厅见到苏念的。看到突然出现的女儿,她先是一惊,随即脸上掠过一丝恍然和难以掩饰的愧疚与复杂。她快步上前,拉住苏念的手,那手冰凉。“念念?你……你今天出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也好去接你……” 叶知秋的话里带着真切的歉意,但更多的是一种被现实冲淡的无力感。这段时间,所有人的心思都扑在了两个孩子和产妇身上,苏念出狱的具体日期,竟真的在忙乱中被忽略了。 苏念轻轻抽回手,语气平静得听不出波澜:“里面通知得也仓促。没关系,我自己回来也一样。” 她的目光扫过客厅,这里添置了一些柔软的婴儿爬垫和色彩鲜艳的玩具,空气里弥漫着奶香和消毒水的混合气息,与她记忆中的“家”已然不同。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叶知秋忙道,“还没吃饭吧?我让厨房……” “妈,”苏念打断她,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疲惫的直白,“我有点累,想先回房间休息一下。” 叶知秋的脸色微微一滞,眼神里闪过为难。她顿了顿,拉着苏念走到一旁,压低声音,语气充满了安抚与不得已:“念念,有件事……妈得跟你说。你原来的房间……因为家里添了两个孩子,需要更多空间,你爸爸想着你也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就……就让人改造成了儿童游戏房和一间小的保姆房了。” 她仔细观察着苏念的表情,急忙补充,“不过你别担心,你的东西我都好好收在你从前那套小公寓里了,定期有人打扫,水电物业费也都一直交着,随时可以住。” 苏念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眼底最后一点微弱的光,似乎也寂灭了。原来,不仅没人记得来接她,连她在这个家曾经存在过的痕迹,也被彻底抹去、覆盖了。儿童游戏房……多么光明正大、充满希望的理由。 “嗯,知道了。” 苏念点点头,重新提起那个轻飘飘的行李袋,“那我过去那边住。” “念念,”叶知秋拉住她,眼中充满了母性的心疼与家族决策者的无奈交织的神色,“你刚回来,先安顿下来。那公寓虽小,但什么都有,缺什么你立刻告诉妈妈。至于以后……你爸爸和我的意思,是希望你换个环境,彻底重新开始。出国的手续,家里会尽快帮你安排,学校或者找点你喜欢的事情做,都行。离开这里的是是非非,对你才好。” 出国?苏念抬眼看了看母亲。这个安排并不意外,甚至可以说是预料之中最好的出路。苏家需要体面,需要摆脱她这个“污点”,而对她而言,远离这个已然没有她位置的家和这座充满记忆与创伤的城市,或许也是某种解脱。 “好,听家里的安排。” 她应得干脆,甚至没有多问一句细节。 叶知秋看着女儿如此“懂事”却疏离的模样,心里一阵酸楚。她想留女儿吃顿饭,想多说几句体己话,但此刻,楼上传来苏昕嘹亮的哭声和李姨轻声哄劝的声音,紧接着是许清知略带焦急的询问。家庭的现实压力如此强大。 “我让司机送你过去。” 叶知秋最终只能这么说,转身去吩咐佣人,又匆匆拿了个厚厚的信封塞给苏念,“这些你先用着,明天妈再去看你。” 苏念没有推辞,接过信封,淡淡道:“谢谢妈。” 坐在回程的车上,苏念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既熟悉又陌生的街景。秋日的阳光透过车窗照在她身上,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她回到了这座城市,却仿佛成了一个真正的异乡人。老宅的热闹与她无关,那间被改造的房间彻底斩断了她与过去的联结。未来,在母亲口中,是遥远的、需要被“安排”的异国他乡。 小公寓里果然整洁如新,甚至冰箱里都塞满了新鲜的食物。一切都被安排得很好,妥帖得让人心冷。苏念放下行李,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街道上熙攘的人群。一种巨大的、空旷的孤独感瞬间将她吞没。她回来了,却好像从未真正归来。 喜欢锦绣医缘:聿少的心尖宠请大家收藏:()锦绣医缘:聿少的心尖宠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6章 苏念回家 那套曾经属于她的小公寓,此刻像个精致而冰冷的牢笼。窗明几净,物品齐全,甚至弥漫着一股空气清新剂刻意营造的“洁净”气息,却没有任何一点“家”的温度。苏念站在客厅中央,环顾四周,母亲叶知秋匆忙塞给她的厚信封被随手扔在光洁的茶几上,像一记无声的嘲讽。 没有欢迎,没有预留的房间,只有一句“尽快安排出国”。她像个不受欢迎的、亟待处理的旧行李,被打发到这个角落,等待被运往一个更遥远的、眼不见为净的地方。 狱中几年,她并非全无“收获”。失去了自由、身份、亲情,却在最底层和最黑暗的角落里,见识了形形色色的人,也结下了一些扭曲的“缘分”。那些同样身陷囹圄、或因各种原因栽进去的“道上”人物,在特定环境下,反而形成了一种畸形而脆弱的联系。苏念凭着苏家女儿(即便是失势的)那点残存的见识和心计,加上她日渐冷硬的心肠,竟也从中结识了几个“有用”的人。他们有的快出去了,有的在外头还有盘根错节的关系。那时候,苏念或许还没想得太具体,只是下意识地觉得,这些“资源”,将来或许能用得上,算是她在绝境中为自己偷偷备下的、见不得光的筹码。 如今,这筹码的用途,在她心中骤然清晰、冰冷、尖锐起来。 所有的委屈、不甘、被忽视的刺痛,在回到老宅却被无形屏障隔开的那一刻,在得知自己房间已被彻底抹去的那一刻,迅速发酵、变质,凝聚成一种漆黑如墨、深入骨髓的恨意。而这恨意,需要一个最具体、最“合理”的投射目标。 林晚。 是的,林晚。那个夺走了她一切的女人。夺走了父亲的关注(即便苏明远对她早已失望,但苏念偏执地认为,是林晚回来后分走了仅剩的父爱),夺走了原本可能属于她的、作为苏家唯一女儿的地位和宠爱,甚至现在,连她在这个家最后的栖身之所,也因为林晚间接带来的“添丁之喜”而被侵占、改造!是林晚的出现,彻底改变了苏家的生态,让她苏念一步步滑向深渊,最终沦为今日这般无人问津的境地! 凭什么林晚可以拥有圆满的家庭、挚爱的丈夫、专业上的成就、全家上下的倚重和喜爱?凭什么她苏念就要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被匆匆打发,连存在过的痕迹都要被抹去? 恨意如同毒藤,在她心中疯狂滋长缠绕,最终勒紧了唯一一个清晰的念头:**林晚必须死。** 只有林晚消失,或许……或许她苏念才有可能喘一口气,或许那些被夺走的目光才能有一丝转回来的可能?不,到了此刻,这个念头本身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她需要林晚死,需要看到那个永远从容、永远被爱包围的女人跌入尘埃,需要这极致的毁灭来祭奠她自己被摧毁的人生和希望。 她走到窗边,楼下是寻常的市井烟火,却与她隔着一层无形的、厚重的玻璃。她拿出一个在狱中通过特殊途径获得、出狱时谨慎夹带出来的廉价手机,里面存着几个没有名字的号码。指尖冰冷,但动作却很稳。她拨通了其中一个。 电话响了几声被接起,对面传来一个粗嘎而警觉的男声:“谁?” “是我,‘七号房’的苏。”苏念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带着一种金属般的冷硬,“我出来了。有笔‘生意’,想找‘刀哥’聊聊。” 对面沉默了几秒,似乎在进行确认和权衡。“…等着。”电话被挂断。 苏念放下手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知道,联系这些人无异于与虎谋皮,需要付出高昂的代价,甚至可能引火烧身。但她不在乎了。她现在除了这副躯壳和心中熊熊燃烧的恨火,几乎一无所有。财富?苏家会给,但那是对她“听话远走”的施舍。亲情?早已在一次次失望和今日的冷遇中化为齑粉。未来?一个被安排好的、流放般的“未来”? 她宁愿用这一切可能残存的东西做赌注,去换一个林晚的毁灭。 她走到浴室,看着镜中那张比自己实际年龄苍老、眼中凝结着冰霜的脸,慢慢勾起嘴角,那是一个毫无温度、甚至有些狰狞的弧度。 “林晚,”她对着镜中的自己,也是对着那个不在场的仇人,轻声呢喃,字字淬毒,“好好享受你最后的幸福时光吧。你从我这里拿走的一切,我要你用命来还。” 窗外的秋日晴空依旧高远,但这间小小的公寓里,已然被最阴暗的恶意所充斥。苏念心中的那点人性微光,在彻底的绝望与嫉恨中,终于彻底熄灭,只剩下复仇的毒焰,静静地、疯狂地燃烧着,等待着一个爆发的时机。而毫不知情的林晚,此刻正沉浸在属于她的家庭温暖与专业追求中,对即将迫近的致命阴影,一无所知。 喜欢锦绣医缘:聿少的心尖宠请大家收藏:()锦绣医缘:聿少的心尖宠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7章 除夕暗流 时间在新生儿洪亮的啼哭与咿呀学语中飞快流逝,转眼便到了年末。春节的脚步渐近,苏家老宅里比往年更添了十分的忙碌与喜庆。这是苏屹和苏昕出生后的第一个春节,意义非凡。叶知秋早早就带着佣人开始张罗,从里到外的大扫除,准备丰盛的年货,定制寓意吉祥的新衣,庭院里也挂起了红彤彤的灯笼,节日的气氛浓郁得化不开。 然而,这份全家人期盼的团圆喜庆背后,却因为一个意料之外的归人,蒙上了一层难以言喻的复杂阴影。苏念提前出狱,并且,按照叶知秋的坚持和苏明远最终的默许,今年过年,她也会回家。 这个决定在私下里并非没有波澜。沈瑜和许清知作为母亲,本能地对曾经行为极端、且与林晚有过激烈冲突的苏念抱有警惕,但看着婆婆叶知秋眼中那份小心翼翼的恳求与愧疚,加之苏念出狱后这段时间看似安分守己,只是独自住在小公寓里,偶尔在叶知秋探望时表现出顺从和悔意,两人终究没说什么,只是暗自决定在过年期间,会更小心地看顾好自己的孩子。苏瑾言和苏瑾行对这位妹妹感情复杂,昔年的兄妹情分早已被她的所作所为消耗大半,如今更多的是责任式的淡漠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疏远。林晚得知苏念要回来过年,心中也掠过一丝警惕,但更多的是平静。她相信法律的惩戒应该给人改过的机会,只要苏念真心悔改,她愿意维持表面上的和睦。周聿深则揽住妻子的肩膀,低声叮嘱:“防人之心不可无,过年人多,你自己多留意。” 林晚点头,心里有数。 除夕当天,苏念在傍晚时分回到了苏家老宅。她特意穿了一件样式简单、颜色柔和的羊绒衫,长发规整地束在脑后,脸上化了淡妆,遮掩了憔悴,显得文静而低调。手里提着几个精心包装的礼盒。 “爸,妈,大哥,大嫂,二哥,二嫂……晚晚,聿深哥,过年好。” 她依次打招呼,声音不高,带着刻意的平稳,目光垂落,姿态放得很低。尤其是在称呼林晚时,那一声“晚晚”叫得自然,仿佛过去那些歇斯底里的仇恨从未存在。 叶知秋连忙上前拉住她的手,触手微凉,心疼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路上冷吧?快进来暖和暖和。” 苏明远坐在主位的沙发上,看着这个久未归家、形容消瘦的女儿,心中百感交集,最终只是微微颔首,沉声道:“回来了,就安安生生过年。” “是,爸。” 苏念乖顺地应道,将带来的礼物拿出来,“我给小屹和小昕带了点小礼物,不知道合不合适。” 给苏屹的是一套质地柔软、做工精致的婴儿安抚玩偶;给苏昕的则是一条小巧可爱的、带着铃铛的银质脚链,寓意平安。礼物不算贵重,但看得出是花了心思挑选的,至少表面如此。 沈瑜和许清知接过礼物,客气地道了谢,笑容却未及眼底。她们将礼物放在一旁,并未立刻给孩子用上。 团圆饭在略显微妙但总体维持着和谐的气氛中进行。苏念话不多,问到她时,她才简单回答几句,多是关于在小公寓的生活(“挺好的,清静,正好看看书”),以及对未来的打算(“听妈的,出去看看也好”)。她甚至主动给林晚盛了一碗汤,动作自然:“晚晚,你照顾嫂子们辛苦了,多喝点汤。” 语气平和,听不出任何异样。 林晚看着她,接过汤碗,微笑道:“谢谢念念姐。” 心中那丝异样感却挥之不去。眼前的苏念太“正常”了,正常得近乎完美,就像一张精心描摹的面具,严丝合缝地贴在脸上,反而让人看不清底下的真实表情。 饭后,一家人移步客厅守岁。电视里播放着欢快的春节联欢晚会,苏屹和苏昕被包裹在红色的喜庆襁褓里,由育儿嫂抱着,成了全场的焦点。苏念坐在稍远的单人沙发上,目光偶尔掠过两个孩子,以及被周聿深细心呵护、与兄嫂们言笑晏晏的林晚,随即又很快垂下,剥着手中的坚果,安静得像一抹影子。 趁着电视节目间隙的喧闹,叶知秋坐到了苏念身边,压低声音,带着商量的口吻:“念念,出国的事,妈妈托人问了几所学校和一些短期课程,资料都整理好了,过了年你看看?选个喜欢的国家,手续很快能办下来。” 她看着女儿平静的侧脸,心中既盼着她能真正重新开始,又因这份“驱逐”般的安排而隐隐作痛。 苏念抬起眼,看向母亲,眼神里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种混合着感激、顺从和一丝对未来的茫然:“嗯,妈你费心了。资料我回去就看。” 她顿了顿,声音更轻了些,“出去走走也好,换个环境,也许……就能把过去都忘了。” 这话听起来无比符合一个“悔过者”应有的心态。 叶知秋心头一酸,拍了拍她的手背:“你能这么想就好。需要什么,一定跟妈妈说。” “我会的,妈。” 苏念乖顺地回答,目光却又不由自主地飘向林晚的方向。周聿深正俯身对林晚说着什么,引得她莞尔一笑,那笑容在满室暖光和新年的喜庆中,显得格外刺眼。苏念迅速收回视线,指甲却无声地嵌入了掌心。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她同意出国,当然不是真心想去什么学校或开始新生活。那只是一个跳板,一个让她能够暂时离开国内警方或苏家可能关注的视线,同时又能利用国外相对宽松的环境,与某些“渠道”进一步接洽、甚至筹集必要资源的幌子。先出去,然后……她自然有办法“失踪”,或者用别的身份再悄悄回来。到时候,一个“在国外学习生活”的苏念,谁又会将某些发生在国内的事情联想到她头上呢? 午夜将至,窗外传来零星的鞭炮声。苏明远精神不济,已由叶知秋陪着先回房休息。苏瑾珩和沈瑜抱着开始打哈欠的苏屹也准备上楼。许清知有些疲惫,靠在苏瑾行肩头。 苏念站起身,礼貌地道别:“大哥大嫂,二哥二嫂,晚晚,聿深哥,我先回去了。公寓那边还有点东西要收拾。” “这么晚,要不就在这儿住吧?” 叶知秋挽留。 “不了,妈,东西都还在那边,明天再过来给您拜年。” 苏念笑容温婉,语气坚定。 林晚和周聿深也起身。周聿深道:“路上小心。需要送吗?” “不用了,聿深哥,我叫了车,很快到。” 苏念穿上外套,围好围巾,再次向众人点头致意,然后转身走进了门外的寒夜里。 离开那温暖得令人窒息的大宅,冰冷的空气瞬间将她包裹。苏念脸上那副温顺平和的面具如同潮水般褪去,只剩下冰冷的恨意和一丝计划顺利推进的阴沉。她回头望了一眼灯火通明的苏家老宅,那里面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而她,始终是那个格格不入的局外人。 叫的车车灯由远及近,照亮她毫无表情的脸。她拉开车门坐进去,报出公寓地址。车窗上倒映着城市流转的霓虹,也倒映着她眼中那簇幽暗燃烧、永不熄灭的毒焰。 新年即将到来,但对苏念而言,这只是她复仇之路的一个节点。她耐心地等待着,等待离开的时机,等待归来的那一刻,等待将所有的恨意,化为毁灭林晚的致命一击。 而苏家宅内,守岁的笑声依旧,对新的一年充满美好憧憬的人们,浑然不知一片浓重的乌云,正悄然积聚,目标明确地指向他们中最温暖善良的那一个。 喜欢锦绣医缘:聿少的心尖宠请大家收藏:()锦绣医缘:聿少的心尖宠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8章 “安稳”出国 春节过后,苏家的生活节奏似乎随着渐暖的天气,从节日特有的密集喧闹,慢慢回归到一种带有新生儿家庭特征的、忙碌而有序的日常。然而,在表面平静的湖水之下,一股暗流却在苏念心中愈发汹涌、变质、扩散。 最初,那恨意是锋利的箭矢,明确地瞄准着林晚这个“罪魁祸首”。但随着时间推移,尤其是经历了那个看似团圆实则将她排斥在外的除夕夜后,苏念心中的毒藤开始疯狂地分叉、蔓延,将苏家每一个人都紧紧缠绕进去。 她冷眼旁观着: 母亲叶知秋,口口声声说心疼她,为她奔波打点出国事宜,可那份心疼里有多少是愧疚的补偿,又有多少是急于将她这个“麻烦”送走、以免破坏现有家庭和谐的私心?看她对苏屹、苏昕那发自内心的慈爱笑容,对比对自己那种小心翼翼的、带着评估的关怀,苏念只觉得虚伪刺眼。 父亲苏明远,威严犹存,但对自己这个女儿,除了最初见面的那句沉声告诫,便再无更多言语。他的目光更多是停留在两个孙辈身上,甚至对林晚这个半路归来的女儿,谈论医术时眼中都偶尔会有赞许的光。而对自己,只有深沉的失望和一种近乎放弃的漠然。父爱?早在她入狱时,或许更早,在她一次次让他失望时,就已经消失殆尽了。如今他安然享受着天伦之乐,可曾想过高墙之内女儿的煎熬? 大哥苏瑾言,从前虽不算特别亲密,但也有兄长样子。如今呢?满心满眼只有他的妻儿,对自己这个妹妹,客气而疏离,仿佛生怕她身上还带着什么不洁的气息,沾染了他完美无瑕的小家庭。他抱着苏屹时那种毫不掩饰的宠溺和喜悦,像一根细针,扎在苏念心上。 二哥苏瑾行,更是彻底围着许清知和苏昕转。他对自己,恐怕只剩下法律意义上的兄妹责任了吧?看他鞍前马后伺候妻女的模样,何曾对她这个妹妹有过半分这样的热络? 还有沈瑜、许清知……她们那客气礼貌下的隐隐防备,她们下意识将孩子带离她稍近范围的细微动作,她们与林晚之间那种自然流露的亲近与信赖……这一切,都像无声的指控和排斥,让苏念觉得自己像个闯入别人领地的怪物,浑身都散发着令人厌恶和恐惧的气息。 甚至连那两个咿咿呀呀、什么都不懂的婴儿——苏屹和苏昕,在她眼中也成了可恨的存在。正是他们的诞生,彻底占据了家里所有的空间和注意力,加速了她被遗忘、被抹去的进程。他们响亮的啼哭和无忧无虑的笑,在她听来都是尖锐的噪音,提醒着她的落魄与孤寂。 而这一切的根源,她固执地认为,固然有自己过去的错,但最终将这一切推向无可挽回境地的,是林晚的归来,以及整个苏家对她的“背叛”和“抛弃”!他们集体选择了林晚代表的“光明”和“体面”,毫不犹豫地将她这个“污点”扫进了角落。他们的团圆美满,是建筑在她的痛苦和牺牲之上的! 这种泛化的恨意,让她的心肠更加冷硬,也让她的伪装更加“完美”。她知道自己必须“安稳”地出国,这是计划的第一步,不能引起任何怀疑。 出国前的准备工作在叶知秋的操办下紧锣密鼓地进行。苏念配合得无可挑剔。她翻阅着那些学校简介和课程资料,甚至在叶知秋来公寓看她时,还能提出一些“自己的想法”。 “妈,我觉得这个欧洲的管理课程短期项目还不错,时间灵活,也方便我适应一下环境。” 苏念指着资料上的一页,语气平和,甚至带着点对未来的“憧憬”。 叶知秋见她主动考虑,很是欣慰:“你觉得好就行。那边妈妈有朋友,可以照应一下。手续那边,最迟下个月中应该就能办妥了。” “嗯,辛苦妈了。” 苏念垂眸,掩去眼底的冰冷。 期间,她也按叶知秋的要求,回了几次老宅吃饭,美其名曰“多和家人聚聚”。每一次,她都表现得异常“懂事”。 一次晚饭时,沈瑜随口提起苏屹最近开始认人了,看到爸爸就笑。 苏念便温声接话:“小孩子一天一个样,大哥大嫂有福气。” 她看向正在婴儿椅里咿咿呀呀的苏屹,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只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物件。 苏瑾言点点头,难得对她多说了两句:“带孩子是不容易,你也快出国了,出去散散心,调整好状态。” “谢谢大哥关心,我会的。” 苏念微笑。 另一次,许清知说起苏昕睡眠有点不安稳,林晚正在给她调配安神的药浴方子。 苏念立刻看向林晚,语气诚恳:“晚晚姐真是细心” 林晚抬眼看了看她,客气地笑笑:“过奖了,只是尽点力。” 周聿深坐在林晚身边,并不多言,但目光偶尔掠过苏念时,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慎。他私下对林晚说:“她太安静了,安静得不正常。你和她接触,务必小心。” 林晚握了握他的手:“我知道。她现在愿意出去重新开始,总是好的。但愿她是真的想通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叶知秋看着饭桌上至少维持着表面平静的儿女们,心中又是酸楚又是微弱的希望。她总想着,时间能冲淡一切,距离能带来改变。 这天下午,苏念又回到老宅拿一些叶知秋帮她整理的旧物。在走廊,她遇到了正抱着苏昕轻轻哼歌的许清知。 “二嫂。” 苏念停下脚步,礼貌地打招呼,目光落在苏昕粉嫩的小脸上。 许清知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侧了侧,将孩子抱得更稳了些,笑容有些勉强:“念念来了。妈在书房帮你整理东西呢。” “嗯,我过去看看。” 苏念点点头,正要离开,目光扫过许清知眼底那抹淡淡的青黑,忽然开口,“二嫂照顾昕昕辛苦了,也要多注意休息。” 许清知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会说这个,含糊应道:“还好,有李姨帮忙,晚晚也常来照看。” “晚晚确实心善,对谁都好。” 苏念淡淡说了一句,听不出情绪,随即转身朝书房走去。 许清知看着她挺直却单薄的背影,心里莫名有些发毛,赶紧抱着女儿去了阳光更好的暖房。 书房里,叶知秋正在将几本苏念学生时代的相册和获奖证书放进箱子。看到苏念进来,她叹了口气:“念念,看看这些,还有什么想带走的?有些东西,留个念想。” 苏念走过去,随手翻开一本相册。里面是十几岁时穿着裙子、笑容明媚的自己,旁边站着年轻许多的父母和哥哥们。那时的苏家,看起来是完整的。她的手指拂过照片上自己天真的笑脸,心中没有半分温情,只有被岁月嘲弄的尖锐痛楚和越发浓郁的恨意。这些“念想”,如今看来,不过是讽刺她失去一切的证据。 “都过去了,妈。” 她合上相册,声音平稳,“这些就不带了,占地方。您要是觉得碍事,处理掉也行。” 叶知秋手一顿,眼圈微微发红:“念念……” “妈,”苏念打断她,抬起眼,目光平静地看着母亲,“出国的事,让您费心了。我知道,我留下来,对家里……不太好。我走了,大家都能轻松些。” 她语气里带着一种认命般的“通透”,恰到好处地戳中叶知秋心中最愧疚柔软的地方。 “别这么说,念念,”叶知秋急忙拉住她的手,声音哽咽,“妈妈是希望你好,真正重新开始。家里……家里永远是你的家。” 后面这句话,她说得有些底气不足。 苏念几不可察地扯了扯嘴角,反手轻轻拍了拍母亲的手背,像一个体贴的女儿:“我知道的,妈。您别难过,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在外面安顿好了,再回来看您。” 她的演技如此精湛,连自己都几乎要信了这虚伪的温情。只有她自己知道,那“回来看您”的背后,藏着怎样血腥的复仇计划。不是以苏家女儿的身份回来,而是以复仇者的姿态归来。 离开老宅时,天色已近黄昏。苏念没有回头再看那栋宅院一眼。这里的一切,温暖也好,欢笑也罢,都与她无关了,甚至成了她仇恨的燃料。 她回到冷清的公寓,走到窗边,望着楼下万家灯火。每一盏温暖的灯光背后,似乎都有一个幸福圆满的家庭,都在嘲笑她的孤苦伶仃和满腔恨意。 “苏家……”她低声念着这两个字,声音冰冷彻骨,再无半点眷恋,“你们每一个人,都参与了将我放逐。你们享受着你们的团圆,建筑在我的痛苦之上。等着吧……等我回来的时候,我要你们所有人,都付出代价。尤其是你,林晚……你的好日子,不会太长了。” 她计划先“安稳”地出国,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然后,她会蛰伏,会准备,会利用在狱中积累的那些黑暗人脉和资源,精心编织一张复仇的网。时机成熟时,她便会换一个身份,像幽灵一样潜回国内,将今日所承受的一切孤独、屈辱和恨意,百倍千倍地偿还! 喜欢锦绣医缘:聿少的心尖宠请大家收藏:()锦绣医缘:聿少的心尖宠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9章 出国 出国手续的推进异常顺利。苏念的表现堪称“模范”,对叶知秋安排的一切全盘接受,偶尔提出的“想法”也合情合理,完全符合一个想要“重新开始”的迷途者形象。她甚至主动减少了回老宅的次数,理由是“想提前适应独处,也免得打扰大家”。 这种“识趣”,反而让叶知秋心里更不是滋味,补偿心理促使她为苏念打点得更加周全,不仅准备了充足的资金,还动用人脉联系了海外的朋友,叮嘱对方“多多关照”。苏念冷眼看着母亲忙碌,心底的讥讽如冰层下的暗河,汩汩流淌。 临行前一周,苏念主动提出,想请全家人吃顿饭,就当是“践行”。 这个提议让叶知秋又惊又喜,苏明远沉默片刻,点了点头。苏瑾言和苏瑾行自然没有异议,只是各自叮嘱妻子“看顾好孩子”。林晚和沈瑜、许清知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都存着警惕,但表面还是应承下来。 饭局安排在一家私密性不错的餐厅包间。苏念到得最早,她换了一身素净的米色针织裙,化了淡妆,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后,整个人看起来安静而温婉,与从前那个张扬恣意的苏家大小姐判若两人。 家人们陆续到来。苏明远和叶知秋走在前头,后面是苏瑾珩一家三口——沈瑜抱着已经能瞪着眼睛好奇张望的苏屹,接着是苏瑾行和许清知,许清知怀里是睡着的苏昕。林晚和周聿深最后进来。 “爸,妈,大哥,大嫂,二哥,二嫂,晚晚,聿深哥。”苏念起身,一一招呼,礼数周全,笑容得体,甚至主动帮叶知秋拉开椅子。 这过于周到的礼貌,让气氛有些微妙的凝滞。 “念念,坐吧,都是自家人,别忙了。”叶知秋拉住她的手。 席间,苏念表现得无比正常。她避开了所有可能引发尴尬的话题,只谈出国后的规划——选了什么课程,对那座城市的粗浅了解,甚至问了苏瑾行一些公司海外业务的情况,显得虚心好学。 她也称赞了两个孩子,说苏屹长得像大哥一样英俊,苏昕像二嫂一样漂亮可爱,语气真诚得听不出半分芥蒂。 她给叶知秋夹菜,轻声说:“妈,您多吃点,这段时间为我操心,都瘦了。” 又转向苏明远,斟酌着开口:“爸,以前是我不懂事,让您失望了。以后……我会努力,不给苏家丢脸。” 苏明远看着她低眉顺眼的样子,心中复杂,终究只是“嗯”了一声,说了句:“在外一切小心,有事打电话。” 苏瑾言和苏瑾行也分别说了几句场面上的嘱咐。沈瑜和许清知则大多微笑听着,偶尔附和。 林晚话不多,大部分时间在安静用餐,周聿深更是沉默,但他的目光始终若有似无地停留在苏念身上,带着职业性的审视。 饭局进行到后半段,气氛似乎松弛了一些。苏念起身去洗手间。 包间里的空气在她离开后,似乎才真正流动起来。叶知秋轻轻舒了口气,对苏明远低声道:“念念她……好像真的想通了。” 苏明远未置可否。 苏瑾言皱了皱眉:“但愿吧。” 林晚抬起眼,看向周聿深。周聿深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示意她静观其变。 洗手间里,苏念站在宽大的镜子前,脸上那层温婉的面具瞬间褪去,只剩下冰冷的空洞和一丝扭曲的快意。她看着镜中的自己,仿佛在看一个精心打扮即将登台的演员。 “演得真好,不是吗?”她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弧度,“最后的晚餐……各位,享受这虚假的温情吧。等我回来,我们再好好‘团聚’。” 她仔细补了补口红,确保神色完美无瑕,才重新推开包间的门。 饭后,一家人站在餐厅门口道别。夜色已深,春寒料峭。 苏念依次拥抱了叶知秋和苏明远。拥抱叶知秋时,她感觉到母亲身体的微微颤抖和压抑的抽泣。拥抱苏明远时,父亲的身体有些僵硬,只是拍了拍她的背。 轮到苏瑾言和苏瑾行时,她只是伸出手,与他们握了握。“大哥,二哥,保重。” 对沈瑜和许清知,她点头致意:“大嫂,二嫂,辛苦了。” 最后,她走到林晚和周聿深面前。她的目光先落在周聿深脸上,微笑道:“聿深哥,晚晚姐就拜托你多照顾了。” 语气自然,仿佛只是个关心妹妹的姐姐。 周聿深淡淡颔首:“甘之若饴。” 然后,她看向林晚。路灯下,林晚的面容清丽柔和,眼神清澈,那种由内而外的宁静和笃定,是苏念永远也无法拥有,也愈发憎恨的东西。 苏念伸出手,轻轻握住林晚的手。林晚的手指微凉。 “晚晚,”苏念的声音很轻,却足够清晰,“我走了。家里……就交给你了。” 她顿了顿,看着林晚的眼睛,一字一句,仿佛带着某种深意,“你那么善良,那么能干,一定会把家里每个人都照顾得很好,对吗?” 林晚迎着她的目光,心中警铃微作,但面上不显,只是平静地回答:“家里有爸妈,有哥哥嫂子,我会尽我所能。”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苏念笑了,那笑容在夜色中显得有些模糊:“那就好。” 她松开手,转身,朝等待的车子走去,没有再回头。 车子载着苏念汇入城市的车流,驶向机场方向——她预定了今晚的航班,理由是“想早点过去适应”。 苏家众人站在原地,看着车子消失。叶知秋靠在苏明远肩头,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苏瑾珩和沈瑜低声说着话,苏瑾行揽着许清知的肩膀。林晚则望着车流消失的方向,微微蹙眉。 周聿深揽住她的肩,低声问:“怎么了?” “她说‘家里就交给你了’……”林晚喃喃道,“感觉……不像单纯的嘱托。” 周聿深眼神微凝:“她的话,一个字都不要信。苏念这个人,已经彻底扭曲了。她所谓的‘重新开始’,恐怕另有所图。” “你觉得她会做什么?” “不知道。”周聿深摇头,目光锐利,“但她的恨意没有消失,只是埋得更深了。她选择离开,不是放弃,很可能是为了更安全地准备。通知我们在那边的人, 留意她的动向,但不要打草惊蛇。” 林晚点头,心中蒙上一层阴影。团圆饭的温馨表象之下,是更深的不安在蔓延。苏念就像一颗被暂时移出棋盘的棋子,但谁也不知道,她何时会以何种方式,更猛烈地杀回来。 而此刻,飞往异国他乡的航班上,苏念靠在椅背里,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和下方城市的璀璨灯火逐渐缩小、消失。她脸上没有任何离愁别绪,只有一片冰冷的决绝。 “再见了,”她无声地对那片远去的土地说着,“我的‘家人们’。好好享受你们偷来的宁静吧。等我再次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我要你们每一个人,尤其是你,林晚,都亲身品尝我这些日子以来,每一分每一秒的煎熬和绝望。” 她闭上眼睛,开始在心中一遍遍勾勒复仇的蓝图。第一步,安全落地,隐匿行踪。第二步,......第三步,积累力量,耐心等待时机…… 飞机的轰鸣声似乎成了她野心滋生的背景音。 喜欢锦绣医缘:聿少的心尖宠请大家收藏:()锦绣医缘:聿少的心尖宠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0章 暗流 飞机降落在异国机场时,正是当地时间清晨。苏念提着简单的行李走出舱门,春寒料峭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陌生的湿冷。她拢了拢大衣领口,脸上没有任何初到异国的茫然或兴奋,只有一片沉静的漠然。 接机的是叶知秋联系的朋友,一位在当地华人社区颇有声望的女士,姓陈。陈女士热情地迎上来,嘘寒问暖,说已经为她安排好了临时住所,是学校附近的一处安静公寓。 “你妈妈特意叮嘱我要好好照顾你,”陈女士一边开车一边说,“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我。学校那边我也打过招呼了,你的语言课程下周开始。” 苏念坐在副驾驶座上,望着窗外飞逝的异国街景,脸上适时露出感激而略带腼腆的微笑:“谢谢陈阿姨,让您费心了。我会好好努力的,不能让妈妈和您失望。” 她的语气真诚,姿态谦逊,完全是一个决心重新开始的迷途知返者。陈女士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心中暗叹:叶知秋这个女儿,看起来挺乖巧的,哪里像她电话里隐约透露的“不懂事”? 抵达公寓后,陈女士又帮着安顿了一番,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叮嘱再三才离开。 门关上的瞬间,苏念脸上的温顺笑容如潮水般退去。她站在客厅中央,环顾这个陌生而整洁的空间——两室一厅,家具齐全,阳台上甚至摆着几盆绿植,显然是叶知秋精心安排的结果。 “真是周到啊,妈妈。”苏念低声冷笑,眼中寒意森森,“可惜,我不需要你的赎罪。” 她走到窗边,掀起百叶窗的一角,向下望去。街道安静,偶尔有行人经过。她的目光敏锐地扫过对面建筑的窗户、街角的咖啡馆、停靠在路边的车辆。几分钟后,她的视线定格在一辆灰色的普通轿车上一—它已经在那里停了至少二十分钟,车内似乎有人。 苏念放下百叶窗,嘴角勾起一抹了然于胸的弧度。 “你们果然不放心。”她轻声自语,“那就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接下来的日子,苏念严格遵循着一个“改过自新”的留学生形象。她准时参加语言课程,认真记笔记,课后去图书馆;她与同学保持友好但不过分亲近的距离;她每周会给叶知秋打一次电话,汇报学习和生活情况,语气平和,偶尔流露出对家人的思念;她甚至开始学习自己做饭,拍照片发给叶知秋看。 一切都是那么正常,那么符合期待。 只有极少数时刻,当深夜降临,她独自坐在书桌前,才会卸下所有伪装。她会打开加密的笔记本电脑,登录经过多层跳转的匿名账户,浏览一些特殊的网站和论坛。屏幕上冷白的光映在她脸上,那双平日里温顺的眼睛里,此刻燃烧着冷静而疯狂的火光。 她在搜索:如何合法地改变身份、跨国资产转移的灰色地带、私人调查服务的报价、心理学中关于操纵与控制的研究…… 她在记录,在计划,在学习。 同时,她也开始在艺术上下功夫。她报读了当地一所知名艺术学院的预科课程,主修绘画——这是她深思熟虑后的选择。在国内,她跟着苏明远学中医时总是心不在焉,那些药材、脉象、阴阳五行让她烦躁。但叶知秋曾经教过她弹钢琴,虽然她当时也缺乏耐心,可指尖触碰琴键的感觉,颜料在画布上铺开的感觉,却能奇异地让她平静下来——更准确地说,让她能够更好地集中精神,思考那些黑暗的计划。 艺术是她选择的伪装,也是她发泄内心扭曲情绪的出口。在画室里,她可以名正言顺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可以画出那些阴暗、挣扎、充满隐喻的画面,而旁人只会认为那是“艺术表达”。 她的绘画老师,一位头发花白、眼神犀利的老艺术家,在一次看过她的素描本后,曾若有所思地说:“苏,你的技术还很生疏,但你的线条里有种……强烈的情绪。痛苦,愤怒,还有一种冰冷的控制欲。这很有趣。” 苏念当时只是谦逊地低头:“我只是在尝试表达自己。” 老师点点头,没有多问。在这个艺术至上的环境里,古怪的学生他见多了。 苏念知道有人监视她。周聿深派来的人很专业,轮班换岗,伪装巧妙,从不接近,只是远远观察。她偶尔会故意露出一些“破绽”——比如某天在图书馆待到很晚,比如一次“无意中”在电话里向叶知秋透露自己认识了一个“很有才华”的男同学,比如一次“偶然”在超市与一个看起来不太好惹的当地青年发生轻微口角。 她要让监视者看到她“正常”的留学生活,也要让他们看到她“可能”还存在的不稳定因素,以此消耗他们的注意力,同时也让周聿深无法完全放下心来。 三个月后的一个周末,苏念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是苏瑾言打来的。 “念念,”苏瑾言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丝疲惫,“最近怎么样?” 苏念走到窗边,目光扫过街对面——那辆熟悉的灰色轿车今天换成了黑色SUV。“挺好的,大哥。语言课程快结束了,艺术预科也在跟上。就是……有点想家。”她语气放软,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脆弱。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家里都挺好。屹屹会翻身了,很活泼。晚晚经常过来帮忙。” 苏念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是吗……那真好。”她顿了顿,像是鼓起勇气,“大哥,你打电话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苏瑾言叹了口气:“爸最近心脏不太舒服,住了几天院。” 苏念的心猛地一跳,但声音立刻充满了担忧:“怎么回事?严重吗?现在怎么样了?” “老毛病了,情绪波动大了就容易犯。已经稳定了,明天出院。”苏瑾珩停顿了一下,“爸不让我们告诉你,怕你担心。但我觉得……你应该知道。” 苏念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苏明远严肃而疲惫的面容。那个从小对她严厉,却也偶尔会在她生病时守在床边的父亲。复杂的情绪如潮水般涌上——有恨,有怨,也有那么一丝被压抑的、她不愿承认的牵挂。 “谢谢大哥告诉我。”她的声音有些哽咽,这次不是伪装,“帮我跟爸说……让他保重身体。我……我会好好的。” 挂断电话后,苏念在窗边站了很久。夜色渐深,城市的灯光点点亮起。她想起小时候,有一次她发高烧,苏明远放下重要的会议赶回家,守了她一整夜。那时他的手掌很大很温暖,抚过她的额头…… “不。”苏念猛地摇头,将那些软弱的回忆甩开,“是他先放弃我的。是他选择了林晚!” 她转身走向画架,拿起画笔,沾满浓重的黑色颜料,在原本已经完成一半的风景画上疯狂地涂抹、覆盖、撕裂。画布上很快出现了一片混沌、暴烈、充满破坏感的色块和线条。 喘息着停下笔时,她的脸上已布满泪痕,眼神却更加冰冷坚硬。 “还不够……”她喃喃道,“这种程度的情感波动,还不够。苏念,你要更冷,更硬,更无情。” 她走进浴室,用冷水冲洗脸颊,看着镜中那个眼睛红肿、神色决绝的女人。 “下一步,”她对镜中的自己说,“该建立一些真正有用的‘联系’了。” 几天后,苏念的艺术预科班上来了一个新同学——一个名叫马克西姆的俄罗斯裔青年。他高大英俊,笑容阳光,画技出色,很快成为班上的焦点。他主动接近苏念,称赞她一幅画的用色大胆,并邀请她周末一起去美术馆看一个新展。 苏念矜持地答应了。 马克西姆热情健谈,对艺术史如数家珍,家境似乎也不错。更重要的是,苏念在几次接触中隐约感觉到,这个青年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他的眼神有时会闪过一丝与阳光笑容不符的锐利和评估,他对某些灰色地带的“趣闻”似乎了解过多。 苏念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但也不拒绝与他来往。她需要这样的人脉——背景复杂,能力不明,或许能在将来派上用场。同时,与这样一个“优秀”男同学的正常交往,也能进一步巩固她“积极向上”的留学生形象。 她不知道的是,马克西姆的出现,并非偶然。 远在国内,周聿深的办公室里,一份新的报告放在他桌上。 “马克西姆·伊万诺夫,25岁,俄罗斯裔,法国国籍。表面上是艺术学生,实际有盗窃前科,擅长伪造和潜入,与几个国际艺术品盗窃团伙有间接联系,目前似乎处于‘休业’状态,在艺术学院大概是寻找新的‘机会’或‘合作伙伴’。”周聿深的助理汇报道。 周聿深看着报告上马克西姆和苏念在咖啡馆交谈的照片,眼神深邃。“苏念知道他的背景吗?” “不确定。但从她的行为模式看,她很可能察觉到这个人不简单,并且在有意识地维持联系。” “她在收集棋子。”周聿深沉声道,“继续监视,但不要干预。重点记录她与这个伊万诺夫的互动细节,以及她是否通过他接触其他可疑人物。” “是。” “另外,苏明远住院的事,她反应如何?” “接到苏瑾言电话后情绪有明显波动,独自在公寓里待了很久,画了一幅充满破坏性的画。但第二天就恢复正常,没有试图联系国内或改变行为模式。” 周聿深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她在压抑,也在利用这些情绪。通知我们的人,苏念的警惕性很高,监视必须更加谨慎。我怀疑她已经发现有人跟踪了。” 助理有些惊讶:“那我们是否需要调整策略?” “暂时不用。让她知道我们在看着,反而能让她更‘规矩’一些。”周聿深站起身,走到窗边 “是。” 周聿深望着窗外繁华的城市夜景,眉头微蹙。苏念就像一颗埋在地下的炸弹,引线在缓慢燃烧。 艺术可以接触很多敏感场所,可以名正言顺地接触各类人物,可以跨国流动作品和人员……周聿深隐约觉得,苏念选择这条路的深层用意,可能比他目前推测的更加复杂和危险。 而此刻,在地球另一端的画室里,苏念正在完成一幅新的作品。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画面上是一个破碎的镜子,镜子的碎片中映出许多张扭曲的脸庞,有些熟悉,有些陌生。镜子前,站着一个背对观者的女子,她的手伸向最大的那片碎片,指尖即将触碰到其中一张最为清晰、也最为美丽宁静的脸——那是林晚的脸。 这幅画的名字,她打算叫做《归位》。 马克西姆站在她身后,吹了声口哨:“哇哦,黑暗,有力。苏,你心里住着一个恶魔吗?” 苏念没有回头,只是仔细地为“林晚”的脸部添加最后一点高光,让那张面容在破碎的镜片中显得愈发圣洁、无辜、刺眼。 “或许吧。”她轻声道,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但有时候,恶魔只是为了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马克西姆看着她的侧脸,眼中闪过感兴趣的光芒。这个东方女孩,平静的表面下似乎藏着很有趣的故事,和很强烈的欲望。而他,最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了——通常意味着,有利可图。 他不知道的是,在苏念眼中,他也只是一件工具,一块垫脚石。她的棋盘正在缓慢铺开,每一个接触的人,每一件在做的事,都在为那个最终的目标服务。 夜深了,苏念收拾画具,与马克西姆道别,独自走回公寓。春夜的风还有些凉,她裹紧外套,步伐平稳。 街角,那辆黑色SUV静静停着。 苏念目不斜视地走过,仿佛全然未觉。但她的心跳,在黑暗中,平稳而有力,如同战鼓在无声地擂响。 战争尚未开始,但前线已经布好。而她,有足够的耐心,等待最佳时机的到来。 喜欢锦绣医缘:聿少的心尖宠请大家收藏:()锦绣医缘:聿少的心尖宠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1章 镜中影 苏念的留学生活在外人看来,逐渐步入正轨。语言课程顺利结业,艺术预科的成绩中等偏上,与同学老师关系融洽,每周与家人的通话内容也从最初的生硬汇报,变得自然了许多,甚至偶尔会分享一些校园趣事或艺术见解。她在电话里对叶知秋说,自己好像真的找到了喜欢的东西。 “妈妈,我记得小时候你教我弹琴,我总是坐不住。”苏念的声音透过越洋电话传来,带着一丝柔软的笑意,“但现在拿着画笔,我能一坐几个小时。可能我骨子里还是像你多一点,有点艺术细胞。” 这话让叶知秋瞬间湿了眼眶。她握着电话,声音哽咽:“喜欢就好,喜欢就好……念念,你能找到让自己平静的事情,妈妈比什么都高兴。” 苏念在电话这头,脸上没有任何笑意,眼神冰冷如霜,语气却依旧温和:“嗯,我会好好学的。妈,你也要注意身体,别太操心我。” 挂断电话后,她脸上那层伪装迅速剥落。她走到画架前,上面是一幅接近完成的油画。画面主体是一个中式庭院的一角,亭台精巧,花木繁盛,但庭院的地面却是碎裂的镜面,映照出扭曲变形的景物和隐约的人影。天空是沉郁的紫灰色,与下方精致明亮的庭院形成诡异对比。 这幅画她命名为《故园惊梦》,准备作为预科结业作品之一。 马克西姆最近来得更勤了。他不仅对苏念的画作表现出浓厚兴趣,也开始邀请她参加一些“圈内”的小型聚会。 “都是些有趣的人,艺术家、收藏家、评论家,还有些……嗯,特别有门路的朋友。”马克西姆眨眨眼,意有所指,“对你将来发展有好处。你的画很有力量,需要被更多人看到。” 苏念斟酌着答应了。她知道马克西姆所谓的“特别有门路的朋友”可能意味着什么,这正是她需要的。但她必须小心,不能表现得太急切,也不能让监视者察觉到异常。 第一次参加聚会是在城市边缘一个旧仓库改造的 loft 里。空间宽敞,灯光昏暗,空气中混合着颜料、烟酒和香水的气味。形形色色的人聚在一起,高谈阔论,展示作品,交易信息。苏念安静地跟在马克西姆身边,观察着一切。 她很快发现,这里确实鱼龙混杂。有真正痴迷艺术的怪才,也有附庸风雅的富人,还有一些眼神飘忽、交易内容隐晦的神秘人物。马克西姆如鱼得水,周旋其间,低声向她介绍:“那边穿黑夹克的光头,专做‘特殊’艺术品运输,只要付得起价钱,没有他送不到的地方。角落那个红发女人,是好几家画廊的隐形股东,眼光毒辣,但只收‘有故事’的作品。还有那个亚洲面孔的中年男人,看见没?据说是某些亚洲富豪的白手套,专门搜罗有升值潜力的年轻艺术家……” 苏念的目光随着他的介绍移动,默默记下这些面孔和信息。她适时地表现出适当的拘谨和好奇,像一个刚刚踏入圈子、有些胆怯但渴望机遇的年轻学生。 红发女人注意到了她,端着酒杯走过来,目光锐利地扫过苏念全身,最后定格在她的脸上。“马克西姆,新朋友?不介绍一下?” “维拉,这是苏,来自中国,很有天赋的画家。”马克西姆笑道。 维拉打量着苏念,眼神带着评估:“中国……好地方。现在很多东方元素很受欢迎。你的作品是什么风格?” 苏念谦逊地低头:“还在摸索。目前画了一些结合东方庭院意象和超现实元素的东西。” “哦?”维拉挑眉,“有作品照片吗?” 苏念拿出手机,调出几张画的照片,包括那幅《故园惊梦》。维拉仔细看着,手指划过屏幕,在《故园惊梦》上停顿良久。碎裂的镜面,扭曲的倒影,精致的庭院与阴郁的天空。 “痛苦,怀旧,还有……撕裂感。”维拉抬眼看向苏念,目光变得深邃,“很强烈的个人情绪。你喜欢用镜子?” “镜子能映照真实,也能扭曲真实。”苏念轻声说,“有时候,我们看到的家园、回忆、甚至自己,可能都是碎片化的倒影。” 维拉笑了,笑容里多了几分兴趣:“很有意思的哲学思考。这幅画完成了吗?如果有机会,我想看看原作。” “还在最后调整。完成后,如果维拉女士有兴趣,我很荣幸能请您指点。”苏念的姿态放得很低,恰到好处。 “叫我维拉就好。”红发女人递给她一张名片,“画完了联系我。我喜欢有故事、有冲击力的作品。也许……我们可以合作。” 聚会结束后,马克西姆送苏念回公寓。路上,他显得很兴奋:“维拉可是很难主动递名片的人!苏,你抓住了机会。她手里资源很多,如果她肯推你,办个展、进画廊都不是问题。” 苏念看着窗外流逝的夜景,语气平静:“谢谢你带我来,马克西姆。” “别客气。”马克西姆瞥了她一眼,语气随意地问,“不过,你画里的那些情绪……是来自家乡的故事吗?你看上去总是很平静,但画里却像有风暴。”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苏念沉默片刻,才缓缓道:“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些只有自己知道的风景。画画,只是把它们放到画布上而已。” 马克西姆识趣地没有追问,但眼中兴趣更浓。这个东方女孩,像一口深井,表面平静无波,底下却不知道藏着什么。 回到公寓,苏念反锁房门,拉紧窗帘。她没有开灯,在黑暗中站了一会儿,然后走到书桌前,打开那台加密笔记本电脑。 今天聚会上获得的信息在脑海中梳理。维拉的名片放在桌上,在电脑屏幕微光的映照下,边缘泛着冷光。那个“特殊运输”的光头,那个亚洲面孔的“白手套”……这些人和渠道,未来或许都能用上。 苏念的画作主题越来越集中在“镜像”、“碎裂”、“伪装”和“身份”上。她开始创作一个系列,名字就叫《镜中之我》,画面中总有一个或多个人物在镜子前,但镜中映出的形象与本人微妙地不同——有时更美,有时更狰狞,有时干脆是另一个人。 这个系列引起了预科老师更大的关注,也通过马克西姆和维拉,在小圈子里逐渐有了点名气。有人评价她的画“探讨了现代人身份认同的焦虑与虚假”,有人觉得“充满心理深度和隐喻色彩”。苏念听着这些解读,内心冷笑。他们看到的只是皮毛,他们永远不会知道,画中那些扭曲的镜像、碎裂的倒影,其实就是她自己内心世界最真实的投射,是她对苏家、对林晚、对所有夺走她一切的人,最刻骨的仇恨与谋划的视觉化呈现。 艺术成了她最好的保护伞和情绪宣泄口,也成了她接近某些目标的桥梁。 维拉果然没有食言。在看过《故园惊梦》原作后,她正式提出愿意代理苏念的部分作品,并计划在半年后为她筹办一场小型个展,主题就围绕“镜像与真实”。 “你需要更多的作品,一个完整的叙事。”维拉对她说,“个展是打响名气的第一步。我会帮你联系评论家、媒体和潜在买家。但前提是,作品要足够有力。” 苏念感激地应下,心中却清醒无比。维拉看中的是她作品的商业潜力和话题性,而非她这个人。这是一种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正合她意。 国内,周聿深收到的监视报告越来越厚。苏念的生活轨迹规律得近乎刻板:学校、公寓、画室、偶尔与马克西姆或同学外出、参加有限的社交活动。与家人的通话内容正常。银行账户流水清晰,除了叶知秋定期汇入的生活费和学费,没有不明大额收支。她甚至开始在当地一家小众画廊做兼职助理,工作认真,表现良好。 一切看起来都像一个决心洗心革面、专注学业和艺术的留学生。 但周聿深心中的不安却与日俱增。他反复查看报告中的细节:苏念画作主题的演变;她与马克西姆日益密切的来往,以及通过马克西姆接触到的那个复杂社交圈;她在网络上异常干净的痕迹(太干净了,反而显得不自然);还有她那种无论发生什么,都始终维持着平稳情绪和节奏的可怕自制力。 “她太‘完美’了。”周聿深对林晚说,“就像一个严格按照剧本演出的演员。而真正的改过自新,往往伴随着反复、挣扎和不确定。她没有。” “你觉得她在计划什么?”林晚问 “不知道具体内容。”周聿深走到窗边,背影显得有些凝重,“但她绝对没有放下仇恨。她选择离开,不是因为悔悟或放弃,而是为了脱离我们的视线范围,在一个更安全、更自由的环境里积蓄力量。艺术可能是她的兴趣,但更是她选择的武器和盾牌。通过艺术,她可以建立人脉,积累名声,甚至可能在未来用某种我们意想不到的方式,将影响力投射回国内。” 林晚低头。“我们能做什么?” “继续监视,保持警惕。加强家里和孩子们的安全措施。还有……”周聿深转身,目光深沉地看着林晚,“你要做好准备,晚晚。苏念最恨的人是你。无论她最终的计划是什么,你一定是她的首要目标。” 林晚抬起头,眼神清澈而坚定:“我知道。我不怕她。我只是担心爸妈,担心哥哥嫂子,还有孩子们。” “我会保护好你们所有人。”周聿深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但我需要你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不要单独行动,不要相信任何来自苏念或与她相关的信息,时刻保持联系。” “我答应你。” 几天后,叶知秋在整理旧物时,翻出了一本厚厚的相册。里面有很多苏念小时候的照片——蹒跚学步的、弹钢琴的、穿着公主裙过生日的、在苏明远怀里撒娇的……那时的苏念,眼睛明亮,笑容灿烂,是个被宠爱的、无忧无虑的小公主。 叶知秋抚摸着那些泛黄的照片,泪水无声滑落。她不明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女儿变成了后来那样偏执、尖锐、充满怨恨的模样?是她和苏明远的教育出了问题?还是他们对林晚的接纳和关爱,真的给苏念带来了无法弥补的伤害?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愧疚和思念如同藤蔓缠绕着她的心。她拿起手机,想给苏念打个电话,听听她的声音,又怕打扰她学习,更怕勾起彼此不愉快的回忆。最终,她只是给苏念的账户又转了一笔钱,附言:“念念,天冷了,买点好吃的,照顾好自己。妈妈想你。” 这笔转账和附言,很快出现在周聿深收到的报告里。他看着那句“妈妈想你”,眉头紧锁。叶知秋的补偿心理,或许正在不知不觉中,为苏念提供着更多的资源和底气。 而地球的另一端,苏念在收到转账和附言时,正和马克西姆在一家偏僻的咖啡馆里,与一个通过深网联系上的、自称“工匠”的人进行第一次线下见面。 “工匠”是个貌不惊人的中年男人,戴着厚厚的眼镜,说话声音平板。他推过来一个普通的文件袋。 “你要的东西,都在里面。基础的身份文件,对应的社保号码、银行账户(空户),干净的网络痕迹背景。按你的要求,身份背景是孤儿,在福利院长大,有艺术天赋,留学经历。照片用的是你提供的合成图像,与你本人有五分相似,但化妆和角度可以做到八分。” “工匠”的声音毫无起伏,“尾款收到后,我会把数字凭证和更深层的‘调整’服务联系方式给你。” 苏念打开文件袋,快速浏览了一下里面的文件,制作精良,几乎可以乱真。她点点头,将一个不记名电子钱包推过去。“尾款。” 交易完成,“工匠”迅速离开,没有多留一秒。 马克西姆吹了声口哨:“哇哦,玩得挺大。需要我帮忙处理什么吗?” “暂时不用。”苏念将文件袋小心收好,“这只是个备用方案,希望永远用不上。” “备用方案?”马克西姆似笑非笑,“我看你准备得挺认真的。说真的,苏,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看起来不像只是个追求艺术梦想的留学生。” 苏念端起咖啡杯,轻轻抿了一口,目光透过咖啡馆有些脏污的玻璃窗,投向远处阴沉的天空。 “我想拿回一些本来属于我的东西。”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钢铁般的冷硬,“为此,我需要做好准备。马克西姆,你帮我,我不会亏待你。钱,或者别的你感兴趣的东西。” 马克西姆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笑了:“你知道吗,苏?你身上有种特别吸引人的东西——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好吧,我继续帮你。不过,我很好奇,你最终到底想得到什么?” 苏念转过头,看向他,眼底深处像有两簇幽暗的火苗在燃烧。 “全部。”她缓缓吐出两个字。 窗外,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雨滴敲打着玻璃,模糊了外面的世界。 咖啡馆角落,一个看似普通、一直在看报纸的客人,悄悄收起隐藏在报纸里的微型相机,压低帽檐,结账离开。他是周聿深派来的另一个监视小组的成员,今天临时调班,跟踪苏念到了这里。他没有听到具体谈话内容,但拍下了苏念与“工匠”和马克西姆会面的照片。 照片很快传到周聿深手里。他盯着照片上那个陌生的中年男人(“工匠”),眼神锐利如刀。 “查这个人。立刻。”他对助理说,“还有,通知我们的人,苏念可能已经获得了伪造身份。监视等级提到最高,必要时,考虑在她经常活动的场所安装监听设备。但要绝对小心,不能让她察觉。” “是!” 雨越下越大。苏念和马克西姆走出咖啡馆,撑开伞,步入雨幕。 她不知道刚才的会面已经被拍下,但她早有心理准备。周聿深不会完全相信她,监视从未停止。她每一步都必须如履薄冰。但没关系。她的“备用身份”已经到手。她的艺术道路正在展开。她的人脉网络在缓慢构建。她的仇恨和计划,在心底日夜淬炼,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坚硬。 雨水顺着伞骨滑落,在她脚边溅起细小的水花。她抬起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深处,仿佛能穿透云层和距离,看到那座她出生的、又将她驱逐的城市,看到那座精美却令她窒息的苏家老宅,看到那些她曾经爱过、如今恨之入骨的脸庞。 “等着我。”她在心中无声地说,“我会回来的。用你们最意想不到的方式。” 镜子的碎片已经准备好,只等时机一到,便会划破所有虚假的平静,映出鲜血淋漓的真实。而她已经站在镜前,开始练习那个回归的微笑——温柔、得体、无懈可击,却足以让所有观者,心底生寒。 喜欢锦绣医缘:聿少的心尖宠请大家收藏:()锦绣医缘:聿少的心尖宠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2章 无声的硝烟 周聿深没有把“工匠”照片和伪造身份的推测告诉林晚。 他看着助理送来的最新报告和那张模糊但可辨的会面照片,指尖在冰冷的桌面上敲击出沉闷的节奏。阳光透过办公室的落地窗,在他深邃的眼眸中投下明暗交织的光影。告诉林晚,除了让她徒增焦虑、打破目前家里来之不易的平静之外,并无实际益处。她知道了,只会更担心,可能还会在叶知秋或其他人面前不经意流露出异样。苏念太敏感,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打草惊蛇。 “重点查这个‘工匠’,但务必隐秘,宁可查不到,也不能让对方察觉我们在查。”周聿深对助理吩咐,声音低沉而果决,“苏念那边的监视保持现状,增加技术监控的频次和维度,重点分析她的网络行为模式、消费习惯的微小异常、以及社交圈中所有新出现人物的背景,尤其是那个维拉和马克西姆。还有,”他顿了顿,“查一下近期国际艺术品市场,特别是涉及东方主题、镜像隐喻类作品的交易动向和收藏家信息。” 助理领命而去。周聿深靠近椅背,揉了揉眉心。苏念像一条潜入深水的鱼,表面波澜不惊,底下却可能在编织一张巨大的网。艺术,是她选择的完美水域。个展……那会是她计划中的一步吗?一个亮相?一个信号?还是一个搭建某种联系的舞台? 他必须看得更远,想得更多。 *** 苏念的生活依旧规律。预科课程进入尾声,她的大部分精力投入到了维拉为她策划的个展作品准备中。《镜中之我》系列已经完成了六幅,每一幅都更加精致,也更加强烈地传递着那种内在的撕裂与伪装感。维拉非常满意,已经开始联系场地、策划宣传文案,并将苏念的作品小范围地推荐给了一些挑剔的收藏家和评论家。 “反响不错。”维拉在一次碰面时对苏念说,手里晃着一杯红酒,“尤其是那位新加坡的陈先生,对你那幅《双生》非常感兴趣,问了不少关于创作意图的问题。我告诉他,你在探讨家族、身份与自我认知的悖论,他好像很有共鸣。” 苏念心中微动。这位新加坡的陈先生,在她获知的有限信息里,似乎与东南亚某些颇有势力的华商家族关系密切,收藏品位独特且出手阔绰。更重要的是,他偶尔会涉足一些不那么公开的“文化交流”项目。 “谢谢维拉。”苏念露出适度的欣喜,“我会继续努力,不辜负您的推荐。” “好好画,个展是关键。”维拉看着她,眼神中带着商人的精明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你的画里有种真实的力量,这种力量很值钱。但记住,艺术圈也是个舞台,你需要一个更有吸引力的‘故事’。孤儿院的背景虽然干净,但缺乏张力。也许……可以适当增加一些神秘的、引人遐想的个人经历?当然,要把握好尺度。” 苏念顺从地点头,心中冷笑。故事?她有的是一场真实而黑暗的复仇史诗,只是现在还不能上演。 马克西姆依然是她的重要“伙伴”。他不仅为她介绍更多“有意思”的人,也开始带着她接触一些更实际的“技能”。比如,在某个废弃工厂改造的地下俱乐部里,他示范如何巧妙地干扰监控摄像头;在一次次看似随意的城市漫步中,他指点她识别可能的跟踪者、利用人群和建筑结构摆脱视线。 “你学得很快。”马克西姆有一次半开玩笑地说,“简直像有天赋。你到底惹了多大的麻烦,需要这么谨慎?” 苏念没有回答,只是递给他一个装着现金的信封。“这是上次那批画材‘特殊渠道’的尾款。” 马克西姆耸耸肩,接过信封,不再多问。他喜欢钱,也喜欢这种略带刺激的、心照不宣的合作。苏念清楚他的价值,也清楚他的危险。她利用他,同时也提防他。 那个“工匠”提供的备用身份文件,被她藏在公寓一个极其隐蔽的夹层里。她知道这还不够,还需要更多的准备。她通过深网,开始缓慢而小心地搭建一个完全独立的通讯渠道,并尝试接触能提供“深度清洁”服务和更强力“资源”的中间人。每一步都耗资不菲,叶知秋源源不断汇来的“生活费”和“补偿”,维拉预支的部分画款,都被她悄无声息地转化成了这些黑暗的储备。 她感觉自己像一只在织网的蜘蛛,耐心地在阴影中吐丝,等待猎物踏入范围的那一天。 国内,生活似乎沿着既定的温馨轨道前行。 苏明远出院后,遵医嘱静养,脾气似乎比以往平和了些。叶知秋将更多精力放在照顾他和两个孙辈上,只是偶尔对着苏念小时候的照片出神,或在电话里听到苏念说“一切都好”时,眼底掠过一丝挥之不去的忧虑。 苏瑾言和苏瑾行事业顺利,家庭美满。沈瑜和许清知成了亲密的朋友,经常一起带着孩子聚会。苏屹活泼好动,开始学说话了,第一个清晰喊出的是“妈妈”,让沈瑜红了眼眶。苏昕文静爱笑,特别喜欢林晚抱。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林晚周旋于老宅和自己与周聿深的小家之间。她协助叶知秋打理一些家事,陪伴父亲,也和嫂子们一起照顾孩子。她敏感地察觉到周聿深最近似乎更加忙碌,眉头锁着的时间变长了,晚上有时会在书房待到很晚。偶尔,她会发现他接电话时走到阳台,声音压得很低。 “公司最近很忙吗?”一次晚餐后,林晚给周聿深端了杯热茶到书房,轻声问。 周聿深从电脑屏幕上移开视线,接过茶杯,握住她的手,力道温和却坚定。“嗯,有些项目比较棘手。抱歉,最近陪你的时间少了。” 他的眼神一如既往地沉稳专注,但林晚还是捕捉到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凝重。不是工作疲惫那么简单。 “是……关于苏念吗?”林晚直接问了出来。她不是需要被护在羽翼下、对风雨一无所知的菟丝花。 周聿深沉默了一瞬,将她拉近,让她坐在自己椅子的扶手上,环住她的腰,把脸轻轻靠在她身侧。这个略显依赖的姿态,让林晚心中一软。 “她在国外,目前看来一切正常,甚至可以说表现良好。”周聿深选择性地陈述事实,“我只是……习惯性地保持关注。毕竟她离开时的状态,并不让人完全放心。” “她有没有再联系家里?除了和妈妈的通话?” “没有。和往常一样。”周聿深避开了伪造身份的可能,这不是谎言,只是不完整的真相。 林晚低头看着他浓密的黑发,手指无意识地梳理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不安。好像暴风雨前的平静。” 周聿深抬起头,看着她清澈眼眸中映出的自己的影子,心中涌起强烈的保护欲和一丝愧疚。他吻了吻她的额头。“别想太多。有我在。家里现在很好,孩子们也很健康快乐。我们要做的就是守护好这份平静。” 他说的没错。林晚点点头,将那份隐约的不安压回心底。也许真是自己多虑了。苏念远在万里之外,过着看起来积极向上的生活,时间或许真的能抚平一些伤痕。 几天后,林晚带着自己烤的饼干去老宅。叶知秋正在客厅陪着苏屹玩积木,苏明远在阳台的躺椅上看书,阳光洒在他身上,显得安宁。 “晚晚来啦。”叶知秋笑着招呼,“正好,你爸刚才还说想吃点甜的。” 林晚把饼干拿出来,又去泡了茶。苏明远慢悠悠地踱进来,拿起一块饼干尝了尝,点点头:“不错。” 他看了一眼林晚,忽然问:“最近跟聿深怎么样?他工作好像挺忙?” “还好,他就是那样,忙起来就顾不上休息。”林晚回答。 苏明远“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但目光在林晚脸上停留了片刻。林晚觉得父亲似乎有话想说,却又咽了回去。 下午,许清知也带着苏昕过来了。两个小家伙见面,咿咿呀呀地“交流”起来,大人们看着忍俊不禁。气氛温馨融洽。 直到苏屹摇摇晃晃地走到电视柜旁,指着上面一个水晶相框,口齿不清地喊:“姐姐……漂漂……” 相框里是很多年前的一张全家福,有年轻的苏明远、叶知秋、少年时代的苏瑾言、苏瑾行,还有当时大概五六岁、穿着蓬蓬裙、笑得一脸灿烂的苏念。 客厅里的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 叶知秋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眼神有些飘远。沈瑜连忙走过去抱起苏屹:“屹屹,来,妈妈带你看绘本。” 许清知也轻轻拍着怀里的苏昕。 林晚垂下眼帘,收拾着饼干碟子。那个照片里的小女孩,和现在远在异国、画着破碎镜像的苏念,重叠又分离,给人一种恍惚的不真实感。 苏明远忽然咳嗽了两声,站起身:“我有点累,上去躺会儿。” 他离开的背影,似乎比刚才佝偻了一点点。 这个小插曲很快过去,大家默契地不再提起。但一种无形的、淡淡的怅惘,还是萦绕在空气里,直到林晚离开。 晚上,周聿深回家比平时早。林晚把下午的事告诉了他。 周聿深听后,沉默了一会儿,将她拥入怀中。“想念和愧疚,都是人之常情。但这不代表他们原谅了苏念过去所做的一切,更不意味着苏念真的改变了。晚晚,我们得分开看。情感是情感,现实是现实。” 他的声音很稳,但林晚听出了一丝紧绷。她抬起头,望进他深邃的眼眸:“聿深,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关于苏念,是不是有我们不知道的情况?” 周聿深与她对视,内心挣扎。告诉她?让她也背负这份沉重的警觉和猜测?还是继续隐瞒,独自承担,直到有更确切的证据或威胁? 最终,职业习惯和保护本能占了上风。他不能冒险让信息扩散,哪怕是对林晚。苏念太聪明,任何细微的变化都可能引起她的警觉。 “我知道的,就是监视报告里那些内容。她生活规律,专注学业和艺术,社交圈逐渐扩大。”周聿深选择坚持不完整的真相,“我只是基于她的性格和过去的行为模式,做出最坏的预判和防范。这是我的工作方式,晚晚。可能有点过度警惕,但我宁愿如此。”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林晚看着他,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更多信息,但周聿深的表情控制得很好,只有坦诚和一丝为让她担心的歉意。 她轻轻叹了口气,靠回他怀里。“我相信你的判断。只是……看着爸妈那样,我心里不好受。” “我保证,我会尽全力防止任何坏的事情发生。”周聿深吻了吻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坚定。 夜深人静,林晚睡着后,周聿深轻轻起身,走到书房。他打开加密邮箱,最新一份报告已经送达。技术团队分析指出,苏念的网络活动存在一些极其隐蔽的“跳板”使用痕迹,虽然无法追踪到最终目的地,但模式高度疑似在访问某些需要多重匿名的特定区域。此外,她的日常消费记录中,有几笔小额现金提取无法对应到已知的合理开销。 还有一条附加信息:维拉为苏念策划的个展,初步定名为“破碎的映照”,时间在四个月后。维拉正在积极接洽的潜在重要宾客名单里,出现了几位背景复杂的国际收藏家,其中两人的名字,与周聿深之前关注的、可能与某些跨地区灰色资金流动有关的线索,有间接关联。 周聿深关掉屏幕,站在黑暗的书房里,只有窗外城市的灯火在他眼中明明灭灭。 苏念的网,果然在朝着更深处、更危险的方向编织。艺术个展,不仅仅是艺术的展示,很可能也是她搭建某种特殊联系、甚至传递某种信号的平台。 他必须加快步伐,赶在她布局完成之前,更深入地了解她的意图,找到关键节点。 他拿起手机,发出一条指令:“启动对‘维拉’及其画廊的深度背景调查,特别是其国际资金往来和人际网络。同时,尝试从侧面了解那位新加坡陈先生对苏念作品产生兴趣的具体原因和后续接触意向。所有行动,绝对保密。” 放下手机,他看向卧室的方向。门缝里透出暖黄的夜灯光晕,林晚应该睡得正熟。 他必须守护这片宁静,不惜代价。即使这意味着,他要独自在黑暗的棋局中,与那个同样躲在阴影里的对手,进行一场无声而凶险的对弈。 喜欢锦绣医缘:聿少的心尖宠请大家收藏:()锦绣医缘:聿少的心尖宠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6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 风波看似平息,但空气中总弥漫着一丝山雨欲来的压抑。林晚照常坐诊、录视频,神情一如既往的温婉平静,只有偶尔在独处时,眼底会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网络上的污言秽语可以无视,但现实中投来的异样目光,以及偶尔接到匿名骚扰电话,都像细密的针,刺穿着她的神经。 这天上午,林晚刚送走一位复诊的老病人,正低头整理医案,就听到医馆前厅传来一阵熟悉的、慈祥的声音。 “晚晚呢?还在忙吗?” 林晚抬头,便看到苏奶奶拎着一个精致的多层食盒,在自家阿姨的陪同下,笑盈盈地走了进来。老人家穿着一身素雅的旗袍,银发梳得一丝不苟,精神矍铄,但看向林晚的眼神里,却带着毫不掩饰的心疼和关切。 “苏奶奶,您怎么来了?”林晚连忙起身迎了上去,搀住老人的胳膊。 “我来看看你。”苏奶奶拉着林晚的手,仔细端详着她的脸,“瞧瞧,这才几天,下巴都尖了。是不是没好好吃饭?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别往心里去,啊?” 老人温暖干燥的手掌包裹着林晚微凉的指尖,一股暖流瞬间涌上林晚的心头,鼻尖微微发酸。她努力维持的坚强,在长辈真诚的关怀面前,似乎变得有些脆弱。 “我没事,苏奶奶。您别担心。”林晚声音有些哽咽,但还是挤出一个笑容。 “还说不担心?”苏奶奶嗔怪地拍了拍她的手背,“那些人啊,就是见不得别人好。我们晚晚凭的是真本事,行的正坐得直,怕他们做什么?”她示意阿姨把食盒放在旁边的桌上,“这是家里阿姨炖的燕窝,还有几样你爱吃的点心。再忙也得顾着身子,你这孩子,就是太要强了。” 食盒打开,浓郁的香气飘散出来,不仅仅是食物的香味,更是一种被长辈惦念的温暖。这段时间,苏奶奶几乎隔三差五就让阿姨送各种滋补汤品和点心过来,有时是温润的鸡汤,有时是清甜的糖水,每次都带着老人家的叮咛和牵挂。 “谢谢奶奶……”林晚看着那还冒着热气的燕窝,心里感动得说不出更多的话。周聿深的维护是强大而冷静的,像一座可以依靠的山;而苏奶奶的关怀,则如同冬日里的暖阳,细腻地照进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驱散着那些因恶意而带来的寒意。 “跟奶奶还客气什么。”苏奶奶环顾了一下收拾得干净整洁的诊室,叹了口气,“聿深那孩子,事情是处理得干净,但这人心里的疙瘩,不是靠手段就能抹平的。委屈你了,孩子。” 林晚摇摇头:“真的没关系。经过这次,我也更明白了,想做好一件事,总会遇到各种声音。重要的是我自己不能乱。” 苏奶奶赞赏地点点头:“这就对了。你比奶奶想象的要坚强。”她顿了顿,压低了些声音,“念念那孩子……是被我们惯坏了。她要是做了什么过分的事,你看在奶奶的面子上,多担待些,但也别太忍着,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有奶奶和你周伯伯给你做主呢。” 老人家话语里的维护和明事理,让林晚更加动容。她知道苏念是苏奶奶的亲孙女,老人家能说出这番话,已是极其难能可贵。 送走苏奶奶后,林晚看着那盒精致的点心,心情复杂。她舀了一勺温热的燕窝送入口中,清甜润滑的感觉从舌尖一直蔓延到心底,仿佛也给予了她继续前行的力量。她不能辜负这些真心待她的人。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苏念的报复,并未因网络舆论的暂时平息而停止,反而转向了更隐蔽、更恶毒的方向。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医馆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一位穿着普通、面色憔悴的中年妇女,搀扶着一个不断咳嗽、面色潮红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男子看起来二十出头,呼吸急促,精神萎靡。 “请问哪位是林医生?”妇女一进门就焦急地喊道,眼神却有些闪烁不定。 林晚刚结束上一个病人的诊治,闻声走上前:“我是,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那妇女一把抓住林晚的手,力道之大,让林晚微微蹙眉。“林医生,你可要救救我儿子啊!他前几天感冒,在你这里抓了几副药吃了,不但没好,反而越来越严重了!现在咳得厉害,还发烧,浑身没力气!你是不是给我们开错药了?”她声音尖锐,立刻吸引了医馆里其他等候病人的注意。 林晚心中一惊,但面上依旧保持镇定。她仔细看了看那年轻男子的面色和舌苔,又示意他伸手号脉。脉象浮数有力,却带着一种不自然的紊乱,舌苔黄腻,但与他外感的症状有些许不符。 “这位大姐,您先别急。”林晚温和地说,“让我先仔细给您儿子诊断一下。您说他之前在我这里看过病,请问是哪一天?病历本带了吗?当时开的方子还有留存吗?” 那妇女眼神一慌,支吾道:“就……就前几天,具体哪天我忘了!病历本……出来急,没带!方子?方子吃完就扔了啊!谁还留着那东西!”她越说声音越大,似乎想用气势掩盖心虚,“反正我儿子就是吃了你的药才变成这样的!你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不然……不然我就去告你!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庸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这番胡搅蛮缠,让医馆里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几个等候的病人开始窃窃私语,看向林晚的目光带上了几分疑虑。 林晚的心沉了下去。她行医谨慎,对每一位病人的诊断和用药都记录得清清楚楚。她非常确定,最近几天根本没有接诊过这个年轻男子。这分明是有人故意来找茬,想制造医疗纠纷,抹黑她和医馆的声音!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种情况下,慌乱和争辩只会落入对方的圈套。 “大姐,没有病历和方子,我无法确认您儿子是否在我这里就诊过。”林晚的语气依旧平和,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如果您坚持认为是在我这里看的病,我们可以调取医馆的监控记录和就诊登记册核对。同时,为了您儿子的健康着想,我建议立刻送他去大医院进行全面的检查,查明病因最重要。如果需要,我可以帮忙联系医院。一切等检查结果出来,如果确实是我的责任,我绝不推诿。” 她这番应对,有理有据,不卑不亢,既表明了愿意负责的态度,又点出了对方证据的缺失,还将焦点拉回到了病人的健康本身。 那妇女显然没料到林晚如此冷静,愣了一下,随即更加撒泼:“查什么查!就是你的事!你想推卸责任!大家快来看啊!黑心医生害人不浅啊!” 就在这时,林晚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瞥了一眼,是周聿深发来的信息,只有简短的几个字:「情况已知,稳住,人在外面。」 林晚心中一定。原来他早就安排了人留意医馆的动静。 几乎在同时,医馆门口走进来两个穿着西装,气质干练的男人。他们直接走到那对母子面前,亮了一下证件(似是私家侦探或安保人员的工作证),其中一人冷静地开口:“这位女士,关于您声称在本医馆就诊一事,我们已经调取了近期所有监控和记录,并未发现您和您儿子的就诊信息。您涉嫌诽谤和扰乱公共秩序,我们已经报警,警方稍后会到场处理。另外,我们注意到您儿子目前的症状,与某种药物滥用引起的反应有些相似,建议配合警方和医院进行调查。” 这番话如同冷水滴入油锅,那妇女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神惊恐地看着那两个男人,又看了看一脸镇定的林晚,嘴唇哆嗦着,再也说不出一个字。那个年轻男子也似乎更加不安,咳嗽得更厉害了。 周围的病人见状,顿时明白了大半,纷纷指责起那对母子。 “原来是来讹人的!” “太缺德了!林医生这么好的人!” “快报警抓他们!” 很快,警察赶到,在了解了基本情况,并初步核查了医馆记录后,将那对母子带走协助调查。事后查明,那年轻男子确实有滥用某些药物的历史,这次是被人收买,故意服用了某些引发类似外感症状的药物,前来讹诈。收买他们的人,虽然做事隐蔽,线索几经转手。 这场闹剧虽然被迅速化解,没有造成实质性的损失,但其背后的恶意却让林晚感到一阵寒意。苏念的手段,一次比一次阴险,这次是直接冲着她的立身之本——医馆和医术来的。 晚上,周聿深来到医馆找林晚。他今天似乎特意推掉了应酬,穿着一身休闲装,少了平日的凌厉,多了几分温和。 “没事了。”他看着林晚,语气沉稳,“后面的事,我会处理干净。” 林晚点点头,“谢谢你。今天……要不是你安排的人,可能会很麻烦。” “你处理得很好。”周聿深目光中带着赞许,“临危不乱,守住本心。” 他侧过身,深邃的目光落在林晚脸上,带着一丝探究:“苏奶奶今天去找过你了?” 林晚有些意外他会知道,随即想到可能是司机或者他安排的人汇报的。“嗯,送了些点心。奶奶她很担心我。” 周聿深微微颔首,似乎对苏奶奶的举动并不意外,只是眸色沉静如水。“苏奶奶心善,她是真心疼你。”他顿了顿,语气转为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但有的事,终究需要彻底解决。” 林晚抬眸看他,傍晚的余晖透过窗棂,在他侧脸投下淡淡的光影。“你打算怎么做?”她并非怯懦之人,接连的针对已让她明白,退让只会让苏念变本加厉。 “收买医闹,证据链虽然隐蔽,但并非无迹可寻。”周聿深声音平稳。 他说的轻描淡写,但林晚知道,这背后的博弈绝不会轻松。 “值得吗?”林晚轻声问,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关切。 周聿深向前一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他身上清冽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烟草味,瞬间将林晚笼罩。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低头凝视着她,反问道:“你认为,我只是在为你出头?” 林晚心头微动,迎上他的视线。 “你是我认定的人,”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每个字都敲在林晚心上,“护你周全,是我的本能。况且,一次次挑战我的底线,真当周聿深是泥塑的菩萨,没有脾气?” 他语气里的强势和占有欲让林晚脸颊微热,但心底那丝因苏家带来的寒意,却被他这番话悄然驱散。 “我只是不想你因我而卷入不必要的麻烦。”林晚说出自己的顾虑。 “麻烦?”周聿深唇角勾起一抹近乎冷峭的弧度,“林晚,你从来不是我的麻烦。你是我黑暗世界里,偶然窥见的天光。”他伸出手,并未触碰她,只是轻轻拂过她散落在耳畔的一缕发丝,动作带着罕见的珍视,“所以,别说值不值得。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扫清障碍,让你能安心地待在我身边,做你想做的事,比如,守好你这间诊室。” 他的话语直白而炽热,没有丝毫掩饰。林晚看着他深邃的眼眸,那里面映着她的身影,清晰无比。一直以来,她习惯了自己面对风雨,独自支撑,可此刻,眼前这个男人却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诉她,他可以成为她的依靠,为她遮风挡雨。 心防,在这一刻似乎松动了一丝缝隙。 “好。”林晚不再多言,只是轻轻点头,“我知道了。” 见她没有排斥,周聿深眼神柔和了些许。“这几天医馆可能会有些流言蜚语,不必理会。我会加派人手在附近,确保安全。” “嗯。”林晚应下。 夜色渐浓,医馆内恢复了宁静。 喜欢锦绣医缘:聿少的心尖宠请大家收藏:()锦绣医缘:聿少的心尖宠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0章 蜜月 盛大的婚礼如同一场极致华美而温暖的梦,在国庆黄金周的喧嚣与祝福中缓缓落幕。媒体津津乐道了数日“中医世家千金与商业帝国掌舵人的世纪婚礼”,尤其是四合院前那“十里红绸、万民送嫁”的动人场景,更被传为佳话,连带着林晚的医馆和她低调养母的故事,都蒙上了一层传奇色彩。 婚礼翌日,林晚和周聿深便搭乘私人飞机,悄然飞离了京市,前往计划已久的蜜月目的地——意大利托斯卡纳。没有媒体追踪,没有公务打扰,只有属于彼此的、完全私密的时光。这是周聿深早早就安排好的,他知道林晚需要从连日筹备的疲惫和婚礼当天的巨大情感波动中彻底放松下来。 当飞机穿透云层,降落在佛罗伦萨机场时,托斯卡纳秋日特有的、混合着阳光、葡萄成熟气息和松柏清香的空气扑面而来。十月的托斯卡纳,是一年中最美的季节。阳光依旧慷慨,却褪去了夏日的灼烈,变得醇厚温柔;广袤的丘陵地带呈现出油画般浓郁的色调——墨绿的柏树如卫士般矗立在蜿蜒的道路两旁,金色的麦田已然收割,露出肥沃的土地,葡萄园里挂满了沉甸甸的紫黑色果实,橄榄树林在阳光下泛着银灰色的光泽,间或点缀着古老的农庄和砖红色的中世纪小镇,宛如一幅徐徐展开的文艺复兴画卷。 他们下榻的并非豪华酒店,而是一座位于锡耶纳附近乡间的、由古老修道院改建而成的私密庄园。庄园坐落在小山丘上,拥有绝佳的视野,石头建筑爬满了常春藤,内部装饰古朴而舒适,最大程度地保留了历史的韵味,又兼具现代的便利。推开厚重的木窗,便能将连绵起伏的丘陵、葡萄园和远处小镇的钟楼尽收眼底。 这里安静得只剩下风声、鸟鸣和偶尔传来的远处农庄的狗吠。时间仿佛一下子慢了下来,甚至有了黏稠的质感。 最初的两天,林晚几乎都在沉睡和无所事事中度过。婚礼前高度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加上长途飞行的疲惫,让她仿佛被抽空了力气。周聿深也不打扰她,只是在她沉睡时安静地处理一些必要的工作邮件,或是坐在卧室外的露台上看书,偶尔进屋看看她,替她掖好被角。 直到第三天清晨,林晚在透过古老百叶窗的、斑驳的阳光中自然醒来,才感到精力彻底恢复。身侧的位置是空的,但残留着属于周聿深的温度和淡淡须后水的气息。她起身,披上柔软的晨袍,走到露台上。 周聿深果然在那里。他穿着简单的白色棉麻衬衫和卡其裤,背对着她,凭栏远眺。晨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背影和利落的短发线条,远处山谷间薄雾未散,宛如仙境。听到脚步声,他回过头,晨光落在他脸上,冷峻的眉眼染上了一层罕见的柔和暖色。 “醒了?”他走过来,很自然地揽住她的腰,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个早安吻,“饿不饿?庄园主人准备了地道的意式早餐。” 早餐是在爬满玫瑰的露天庭院里用的。新鲜烤制的脆皮面包,本地特产的初榨橄榄油和黑醋,浓郁的意式咖啡,还有甜蜜的无花果和奶酪。简单的食物,却因为环境和心境而变得格外美味。 “接下来想去哪儿?”周聿深将涂抹好奶酪的面包递给她,“佛罗伦萨看乌菲兹美术馆?锡耶纳看田野广场?还是就在附近走走?” 林晚想了想,摇摇头:“哪儿都不想去。就在这里,晒晒太阳,看看山,好不好?” 经历了京市的盛大喧嚣,她此刻最渴望的,就是这种绝对的宁静与放空。 周聿深眼中掠过一丝了然的笑意:“好。” 于是,他们的蜜月,便成了最奢侈的“无所事事”。每天睡到自然醒,在阳光下享用漫长的早餐,然后或是在庄园藏书丰富的图书馆里各看各的书,偶尔交流几句;或是携手在庄园后的橄榄林和葡萄园间散步,踩着松软的土地,呼吸着混杂了泥土和植物芬芳的空气;午后,可能会在露台的躺椅上小憩,盖着薄毯,听着风声和远处教堂隐约的钟声,一觉醒来已是夕阳西下;傍晚,品尝庄园女主人精心烹制的托斯卡纳家常菜,配上一杯本地醇厚的红酒,看夕阳将天际染成壮丽的绯红与金黄。 他们话不多,很多时候只是安静地待在一起,各自做着自己的事,但空气中流淌着无言的默契与安宁。林晚常常觉得,就这样和身边的人一起,虚度光阴,便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 周聿深似乎也彻底卸下了“周总”的面具。他会穿着休闲服,和她一起蹲在庄园的小菜园边,听老园丁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意大利语夹杂着生涩英语,介绍各种香草和蔬菜;他会在她对着远山画画(许清知送她的旅行写生本)时,坐在一旁安静地看着,目光专注而温柔;他甚至尝试和她一起,跟着庄园女主人学做最简单的意大利面,动作笨拙却认真,弄得满脸面粉,惹得林晚忍俊不禁。 那些属于京市的纷扰、责任、家族事务,似乎都被隔绝在了这片古老而宁静的土地之外。在这里,他们只是周聿深和林晚,一对沉浸在爱意与闲适中的新婚夫妻。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然而,宁静的表象之下,并非全无涟漪。 一天下午,林晚在图书馆翻阅一本关于托斯卡纳草药的古籍时(她职业病使然),周聿深接了一个来自国内的视频电话。是集团一位高管,汇报一项重要的跨国并购案遇到了点棘手的法律问题,需要他亲自定夺。 周聿深接电话时并未避着林晚,只是走到了露台另一端。林晚听不清具体内容,却能从他骤然恢复冷峻的侧脸线条和简洁犀利的指令中,感受到那个熟悉的、运筹帷幄的周聿深又回来了。电话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 挂断电话后,周聿深站在露台边,望着远山,沉默了片刻,才走回室内。他看到林晚合上了书,正静静地看着他。 “公司有事?”她问,语气平和。 “嗯,一点小麻烦,已经处理了。”周聿深在她身边坐下,揉了揉眉心,那份工作状态下的锐利还未完全褪去。 林晚伸出手,轻轻按在他的太阳穴上,用中医按摩的手法,力道适中地揉按着。“累了?” 指尖微凉的触感和恰到好处的力道,让周聿深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弛下来。他闭着眼,感受着她的安抚,低低“嗯”了一声。 “其实,”林晚一边按摩,一边轻声说,“你不用一直陪着我。如果有重要的事,可以先处理。我能照顾好自己。” 周聿深睁开眼,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没有什么事,比陪你更重要。”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只是……有些责任,无法完全抛开。” 林晚明白。他是周聿深,是周氏的掌舵人,背后是庞大的商业帝国和无数人的生计。他能抽出这完整的假期陪她,已属不易。 “我知道。”她在他怀里蹭了蹭,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那我们就好好享受剩下的假期。等回去,再一起面对那些‘责任’。” “好。”周聿深收紧手臂,嗅着她发间淡淡的、混合了阳光和草药清香的气息,心中那片因为工作电话而泛起的微澜,迅速被怀中人的温暖与理解抚平。 假期过半时,他们终于还是离开庄园,进行了一次短途出行——前往附近一个以温泉闻名的小镇。不是着名的 tourist spot,而是一个更加本地化、游客稀少的小镇。温泉浴场古罗马风格,环境清幽。 浸泡在富含矿物质的温热泉水中,缓解了连日散步的些许疲惫。水汽氤氲,林晚的脸颊被蒸得红扑扑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颈边。周聿深靠在池边,看着她闭目享受的样子,水光在她细腻的皮肤上流动,长睫上凝着细小的水珠,恬静美好得不像真人。 他游过去,从背后拥住她,将下巴搁在她湿滑的肩头。林晚微微一惊,随即放松地靠进他怀里。 “晚晚。”他在她耳边低声唤道,热气拂过她的耳廓。 “嗯?” “谢谢你。”他说,声音带着温泉蒸腾后的微哑。 “谢什么?”林晚不解。 “谢谢你的出现,”他的手臂收紧,将她圈在怀中,声音低缓而认真,“谢谢你愿意留在我身边,谢谢你……让我知道,生活除了责任和目标,还可以有这样安静美好的样子。” 这些话,从他口中说出,比任何情话都更动人心弦。林晚心头震颤,转过身,在氤氲的水汽中望进他深邃的眼眸。那里不再只有冷静与掌控,而是盛满了对她毫不掩饰的深情与依赖。 她伸出手,捧住他的脸,主动吻了上去。温热的泉水环绕,蒸腾的热气模糊了视线,唇齿间是彼此的气息和泉水微咸的味道。这个吻,不同于婚礼上那个宣告性的吻,也不同于日常温柔的触碰,而是带着蜜月特有的旖旎、放松和毫无保留的亲昵,在水中缠绵深入,仿佛要融化彼此。 许久,两人才气息不稳地分开。林晚脸颊绯红,不知是热的还是羞的,将脸埋在他颈窝。周聿深低笑着,轻轻吻了吻她的发顶,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 水波荡漾,映着古罗马式的穹顶和窗外的蓝天白云。这一刻,无关家族,无关责任,只有最原始的吸引和最深切的拥有。在这异国他乡的古老温泉里,他们彻底属于彼此,也确认了彼此是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蜜月的最后几日,他们依旧在庄园悠闲度过。只是气氛愈发融洽亲密,一个眼神,一个触碰,都带着心照不宣的甜蜜。 回程前夜,两人并肩躺在露台的躺椅上,看着托斯卡纳浩瀚璀璨的星空。银河清晰可见,星辰低垂,仿佛触手可及。远离城市光污染,这里的夜空纯净得令人窒息。 “真想一直留在这里。”林晚轻声感叹。 周聿深握紧她的手:“喜欢的话,以后每年都可以来住一段时间。” 林晚摇摇头,侧过身看着他:“不用。有你在的地方,哪里都好。” 京市有他们的家,有亲人,有责任,也有他们共同经营的生活。托斯卡纳的美好像一场不愿醒来的梦,但梦终究要醒,他们终要回到现实。而她并不害怕,因为身边有他。 周聿深心头悸动,俯身吻了吻她的唇。“回家。”他说。 “嗯,回家。” 飞机在翌日午后冲上云霄,离开了这片给予他们极致宁静与甜蜜的土地。舷窗外,托斯卡纳金色的丘陵渐渐缩小,最终被云海覆盖。 林晚靠在周聿深肩头,手中把玩着那枚内刻“Ma destinée”的婚戒,心中充满了被爱充盈的踏实感。 喜欢锦绣医缘:聿少的心尖宠请大家收藏:()锦绣医缘:聿少的心尖宠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3章 风起青萍 周聿深的预警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林晚心中漾开圈圈涟漪,但并未引起恐慌。她信任周聿深的能力,也笃信自己事业的根基在于无可指摘的科学性与严谨性。她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确保联合实验室研究的每一个环节都规范、透明、可追溯。 然而,暗处的潮水,总是无声无息地漫上来。 最先出现异常的是在数据层面。联合实验室建立了一个安全的内部服务器,用于存储和共享三方(林晚团队、罗氏、附属医院)的初步研究数据。一天深夜,实验室的数据安全系统发出低级警报,提示有未经授权的IP尝试访问核心数据库,虽被防火墙成功拦截,但追踪到的源头经过多次跳转,最终指向一个无法精确定位的海外节点。 负责网络安全的顾问第一时间向林晚和周聿深汇报。林晚召集核心团队成员,重申了数据保密协议,并进一步加强了访问权限管理。她神色平静,只将其作为一次未遂的技术试探,要求大家提高警惕,但不必过度紧张,以免影响研究氛围。 周聿深那边则反应更为凌厉。他动用了更专业的技术力量反向追踪,虽然依旧未能直接锁定幕后黑手,但综合其他情报,几乎可以肯定与“启航科技”及其背后的势力有关。对方果然开始从林晚的项目下手,试图寻找突破口。 “他们在试探我们的防御强度。”周聿深在电话里对林晚说,声音沉稳,“目前看来只是技术骚扰,但难保不会有后续动作。实验室内部人员的背景,尤其是近期新加入的,需要再筛查一遍。” 林晚依言照办,同时对实验室的日常运作观察得更加细致。她注意到,罗氏研究所派来的一位名叫埃里希·沃尔夫的年轻技术专家,似乎对实验室的数据流向和原始病历记录表现出超乎寻常的兴趣,经常以“优化流程”、“确保技术对接顺畅”为由,询问一些涉及数据采集细节和患者个人信息处理方式的问题。 这位沃尔夫先生技术能力过硬,待人接物也无可挑剔,但林晚凭借女性特有的直觉和多年与人打交道的经验,总觉得他那双过于精明的蓝眼睛里,隐藏着不同于纯粹科研人员的东西。她将这份疑虑私下告知了周聿深。 周聿深的人很快对埃里希·沃尔夫进行了更深入的背景调查。明面上的履历完美无瑕,毕业于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在罗氏工作三年,参与过数个重要项目。但沈锋动用特殊渠道核实后发现,沃尔夫在加入罗氏前,曾有一段短暂的工作空窗期,且与一家注册在开曼群岛、业务范围模糊的“咨询公司”有过不明资金往来。 “这个人有问题。”周聿深得出结论,“但暂时不要打草惊蛇。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以及,他和谁联系。” 一张无形的监控网,悄然围绕埃里希·沃尔夫铺开。 * * * 与此同时,周聿深对“启航科技”的反击也悄然展开。他并没有直接攻击启航的核心业务,那样只会引发更激烈的正面冲突,可能波及林晚。他选择了更迂回,也更致命的方式。 通过复杂的资本运作和利益交换,周聿深锁定了启航科技最重要的上游供应商——一家为启航核心产品提供关键精密部件的德国企业。周氏集团是这家德国企业多年来的大客户之一,在欧洲市场拥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力。 一次秘密会晤在柏林进行。周聿深没有亲自出面,而是由周氏国际部的总裁,向那家德国企业的董事会传递了一个清晰的信息:继续与启航科技保持紧密合作,可能会影响未来与周氏集团及其庞大盟友体系的长期战略关系。 商业世界里,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面对周氏集团抛出的橄榄枝(承诺增加订单份额、共同开发新产品线)和隐含的威胁(失去周氏系客户),那家德国企业几乎没有太多犹豫,便口头应允,将逐步减少对启航科技的零部件供应,并提高售价。 这只是第一步。掐断了关键供应链,如同给高速奔跑的启航科技悄悄设下了一道绊马索。虽然不会立刻让其摔倒,但足以打乱其生产节奏,增加其成本,削弱其价格战的攻势,为“烛龙”项目的研发争取更多时间。 就在周聿深于商场上运筹帷幄之际,针对林晚项目的第二轮攻击,以更隐蔽的方式出现了。 这一次,并非技术入侵,而是舆论铺垫。 几篇看似客观公正、探讨“中医药国际化进程中潜在风险”的学术评论文章,开始在国内几个具有一定影响力的医学专业论坛和社交媒体账号上流传。文章没有直接点名林晚的项目,但其中隐含的指向性却颇为耐人寻味。 文章重点讨论了“将未经充分现代医学验证的传统草药方剂与尖端生物技术结合”可能存在的“伦理风险”、“数据标准化难题”以及“知识产权归属模糊可能引发的国际纠纷”。其中甚至隐晦地提及“某些急于求成的国际合作,可能因对国外技术过度依赖,而导致核心研究成果和民族医药智慧的外流”。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些论调,精准地切中了目前国内学界和舆论对中医药现代化、国际化的一部分担忧和敏感神经。 很快,就有“匿名业内人士”在相关文章下留言,影射“某刚刚启动的、声势浩大的三方国际合作项目”正好符合文中描述的所有风险特征,质疑其“科学严谨性”和“对国家医药资源的保护是否到位”。 风起于青萍之末。这些声音虽然尚未形成主流舆论,但恶意的种子已经播下。一旦林晚的项目在后续推进中出现任何一点瑕疵,哪怕只是正常的科研挫折,都可能被无限放大,与这些预先埋下的质疑相互印证,从而引发巨大的舆论风暴。 林晚也看到了这些文章和讨论。她坐在书房里,平板电脑屏幕的光映着她沉静的侧脸。愤怒吗?有一点。但更多的是一种冰冷的清醒。她终于切身感受到了周聿深所处的世界是何等的波谲云诡,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周聿深来到她身后,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力道沉稳。“看到那些了?” “嗯。”林晚放下平板,靠进椅背,仰头看他,“比我想象的……更‘学术’,也更阴险。” “跳梁小丑的把戏。”周聿深语气不屑,眼神却锐利,“他们已经不敢直接攻击你的专业能力,只能在这种模糊地带做文章,试图制造疑虑,动摇合作方的信心。” “穆勒博士和医院李院长那边,我需要主动沟通一下吗?”林晚问。她担心这些舆论会影响合作伙伴。 “暂时不必。”周聿深摇头,“你主动去解释,反而显得心虚。我已经让公关团队密切关注,会在必要时,用更权威的声音进行反制。你现在要做的,是让研究本身无懈可击。真正的成果,是粉碎一切谣言最有力的武器。” 他俯身,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别担心,有我在。”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能安定人心的力量。林晚握住他的手,点了点头。她知道,这场仗,不仅仅是她一个人在打。她拥有最坚固的同盟。 几天后,一个意外的访客来到了诊室——苏明远。 他看起来比在阿姆斯特丹时恢复了一些,但脸色依旧苍白,身形也有些佝偻,往日的学者威严被一种大病初愈的虚弱和难以掩饰的落寞所取代。他是由助理扶着进来的。 林晚正在看诊,得到消息后,让护士安排他在休息室稍等。结束手头的工作,她才走过去。 “苏教授,”她依旧沿用疏离的称呼,语气平淡,“您身体还没完全康复,不宜走动太多。” 苏明远看着眼前气质沉静、目光清亮的女儿,嘴唇嗫嚅了一下,最终化为一声复杂的叹息。“我……看到了一些关于你项目的……讨论。”他声音有些沙哑。 林晚眸光微动,不动声色:“学术讨论很正常。” “不,不那么正常。”苏明远摇头,他浸淫学术圈多年,对某些风向有着本能的敏感,“那些文章,看似客观,实则包藏祸心。是有人……在针对你。”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辞,脸上露出一丝挣扎和愧悔:“我……我承认,之前……因为苏念,因为一些糊涂心思,说过一些不该说的话。可能……可能也间接助长了某些人对你的误解。” 这是他第一次,以一种近乎道歉的方式,承认自己过去的偏颇和错误。 林晚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回应。她不需要他的道歉,或者说,他的道歉于她而言,已经无关痛痒。 苏明远似乎也没指望她的原谅,他继续道:“我这次来,是想告诉你。我在这个圈子里还有些人脉,也……大概能猜到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如果你需要,我可以……” “不需要。”林晚打断了他,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苏教授,谢谢您的好意。但我的项目,我的路,我自己会处理。您保重身体就好。” 她站起身,做出了送客的姿态。 苏明远看着她疏离而坚定的身影,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他知道,他彻底失去了弥补和介入的资格。他颤巍巍地站起身,在助理的搀扶下,步履蹒跚地离开了诊所。 林晚看着他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心中一片平静。苏明远的示好或警告,于她而言,都只是过往云烟。她面对的风浪,需要她自己,和她选择的同伴,一起去闯。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周聿深的电话,声音沉着:“聿深,关于那些舆论,我有了些想法。或许,我们可以更主动一些……” 喜欢锦绣医缘:聿少的心尖宠请大家收藏:()锦绣医缘:聿少的心尖宠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