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那个位置你坐到底!我等着》 第354章 “不出所料。”他淡淡地说道。 “看来,我们那封‘离间信’,还没有送到他手上。”徐妙云说道。 “不急。”朱棡端起茶杯,吹了吹上面的热气,“让子弹,再飞一会儿。” 他早就料到朱棣会来这么一出。 捧杀嘛,老套路了。 不过,这正好说明,朱棣已经开始按照他预设的剧本在走了。 朱棣以为自己是棋手,殊不知,他的一举一动,都在自己的算计之中。 “对了,”朱棡放下茶杯,问道,“我让你贴的告示,怎么样了?” 提到这个,徐妙云的脸上,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夫君,你那个告示一贴出去,整个太原城都疯了。” “哦?怎么个疯法?”朱棡饶有兴致地问道。 “还能怎么疯?”徐妙云白了他一眼,“现在晋王府的大门口,都快被挤爆了!从昨天下午开始,就有从四面八方赶来的读书人,在我们王府门口排队,等着报名!” “队伍从王府街的街头,一直排到了街尾,拐了好几个弯!城里的客栈,全都住满了!来晚的,就只能在街上打地铺!” “而且,不光是山西的,我听说,连河北、河南、陕西的读书人,都拖家带口地往太原赶。他们都说,晋王殿下是活菩萨下凡,是文曲星转世,是天下寒门士子的再生父母……” 徐妙云学着那些读书人的腔调,把朱棡都给逗乐了。 “有这么夸张?” “比这夸张的都有!”徐妙云无奈地摇了摇头,“现在,和珅和方孝孺他们,正带着人在贡院那边,临时搭建考场,登记名册,忙得是焦头烂额。” “方孝孺他们什么反应?”朱棡问道。 “还能有什么反应?”徐妙云笑道,“那十一位大儒,一个个嘴上说着‘有辱斯文’、‘成何体统’,但脸上的笑容,都快咧到耳根子上去了。他们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人抢着读书的场面。” “尤其是方孝孺,他昨天还找到我,说殿下此举,虽有千金买马骨之嫌,但确实是功在社稷,利在千秋。他对你的态度,可是大为改观。” “那就好。”朱棡点了点头。 收买人心,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到,他朱棡,有钱,任性! 他就是要让父皇看到,他想做的事,谁也拦不住。 “对了,夫君。”徐妙云像是想起了什么,神情变得有些凝重,“报名的人里,似乎……有些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 “庚三派人暗中排查,发现有一部分人,虽然穿着破烂,装作穷苦出身,但言谈举止,还有手上的老茧,都不像是常年握笔的读书人。反而……更像是……练家子。” 朱棡的眼睛,眯了起来。 “哦?鱼儿……这么快就上钩了?” 他一点也不意外。 朱棣和太子,都不是傻子。他们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把学宫办得红红火火。 派人来捣乱,或者安插钉子,是必然的。 “有多少人?” “初步估计,至少有二三十个。而且,还在陆陆续续地增加。他们混在人群里,很难一一甄别。”徐妙云担忧地说道。 “不用甄别。”朱棡冷笑一声,“把门打开,欢迎他们进来。” “夫君?” “他想派人进来,我就让他进。他派一个,我收一个;他派一百个,我收一百个!”朱棡的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我倒要看看,是他们安插钉子的速度快,还是我改造他们的速度快!” “进了我晋阳学宫的门,是龙,你得给我盘着;是虎,你得给我卧着!” “我不仅要让他们进来,我还要给他们开小灶!”朱棡站起身,在房间里踱步。 “妙云,你传话给和珅。让他把这些‘背景不凡’的学子,都给我记下来。考试的时候,给他们放放水,让他们都考进来。” “进来之后,把他们单独编成一个班。就叫……‘精英班’!” “告诉他们,这个班,由本王亲自来教!” 徐妙云彻底被自己丈夫这天马行空的想法给惊呆了。 把敌人派来的奸细,单独编成一个班,还要亲自去教? 这是什么操作? “夫君,你这是要……” “我要给他们好好‘洗洗脑’!”朱棡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恶魔般的笑容。 “我要让他们知道,跟着原来的主子,只是当牛做马的走狗。跟着我朱棡,才能做真正的人上人!” “我要让他们,心甘情愿地,为我所用!” “我要用我四弟和大哥派来的人,去反过来,对付他们自己!” 晋阳学宫的招生考试,在万众瞩目之下,正式拉开了帷幕。 考场就设在太原府的贡院,这里曾经是山西举子们参加乡试的地方,如今,却成了一场规模空前,也诡异无比的“盛会”。 说它盛会,是因为参考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从贡院门口,黑压压的人头一眼望不到边。这些人来自五湖四海,口音各不相同,唯一的共同点,就是脸上都带着一种对未来的渴望和狂热。 说它诡异,是因为这些考生里,成分实在是太复杂了。 有真正十年寒窗,穷困潦倒的读书人;有听到消息,想来碰碰运气的市井子弟;甚至还有不少人,贼眉鼠眼,东张西望,一看就不像是来考试,倒像是来踩点的。 和珅穿着他那身崭新的从九品礼生官服,站在贡院门口,看着这人山人海的场面,一张胖脸笑成了一朵菊花。 人多好啊!人越多,油水就越多!啊不,是为殿下选拔的人才就越多! “都排好队!一个一个来!别挤!谁敢插队,直接取消考试资格!”和珅扯着嗓子,指挥着王府的护卫和衙役维持秩序。 在他旁边,方孝孺和那十位翰林院的大儒,则是一脸的严肃。 他们负责出题和监考。 为了保证公平,也为了完成皇帝陛下的嘱托,他们出的题目,极难。 四书五经,诗词歌赋,经义策论,几乎涵盖了儒家经典的所有方面。 在他们看来,能通过这种考试的,必然是真正的饱学之士。 然而,考试的结果,却让他们大跌眼镜。 三天后,榜单贴出。 录取的五百名新生中,固然有一大批是凭真才实学考上的,但其中,却夹杂着不少让监考老师们印象深刻的“奇葩”。 比如,有个考生,策论写得狗屁不通,但却在文章最后,画了一幅惟妙惟肖的太原城防图。 又比如,有个考生,经义一窍不通,但在考诗词时,却写了一首描述如何在夜间潜入富户家中而不被发现的“打油诗”。 还有更离谱的,交上来的卷子,正面是文章,背面竟然是晋王府后厨的采买清单,连哪天买了多少斤白菜都记得一清二楚。 方孝孺拿着这些五花八门的卷子,气得是浑身发抖。 “荒唐!简直是荒唐!这些人,也能叫读书人?把他们招进来,简直是有辱斯文!”他冲进晋王府的书房,将一沓卷子狠狠拍在朱棡的桌子上。 朱棡却是不以为意,他拿起那张画着城防图的卷子,饶有兴致地看了看。 “画得不错嘛,很精细。这是个人才啊。” 他又拿起那首“潜行诗”。 “嗯,文笔虽然粗糙,但内容很实用。也是个人才。” “殿下!”方孝孺简直要气疯了,“这些人,分明就是别家派来的奸细!是来捣乱的!您怎么能把他们招进来?” “方大人,稍安勿躁。”朱棡笑着请他坐下,亲自给他倒了杯茶,“你说的,我都知道。” “知道您还……” “我不仅要把他们招进来,”朱棡打断了他,语出惊人,“我还要把他们,单独编成一个班,由我亲自来教!” 方孝孺彻底懵了。 他呆呆地看着朱棡,感觉自己的脑子完全不够用了。 这位晋王殿下,到底想干什么? “方大人,”朱棡的表情严肃了起来,“你以为,我开这个学宫,真的只是为了教他们读圣贤书吗?” “难道不是吗?” “是,但也不全是。”朱棡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更想教他们的,是如何做人,如何做事,如何……为我大明,建功立业!” “这些人,虽然来路不正,但他们身上,都有各自的本事。画图的,懂堪舆;写诗的,擅潜行;记账的,精算数。这些本事,若是用在歪门邪道上,就是祸害。但若是用在正途上,就是利国利民的大才!” “我把他们收到麾下,亲自教导,就是要化腐朽为神奇!把这些别人手里的烂棋子,变成我手中的王牌!” “这……这……”方孝孺被朱棡这番话说得哑口无言。 他不得不承认,晋王这番歪理邪说,听起来……竟然还有那么几分道理。 “可是,他们心向旧主,岂会轻易为您所用?”方孝孺还是不放心。 “那就要看,本王的手段了。”朱棡的眼中,闪过一丝自信的光芒。 …… 三日后,晋阳学宫,正式开学。 开学第一天,所有新生都被召集到了学宫的大讲堂。 朱棡身着王爵常服,亲自出席了开学典礼。 他没有讲什么之乎者也的大道理,只是简单地讲了三条规矩。 第一,在学宫之内,无论你过去是什么身份,是富家子弟,还是寒门秀才,一视同仁。违反宫规,一体论处。 第二,学宫之内,鼓励竞争。每月一小考,每季一大考。成绩优异者,有重赏。成绩垫底者,打扫茅厕一个月。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条:欺师灭祖,背叛学宫者,杀无赦! 当他说出最后三个字时,一股冰冷的杀气,瞬间笼罩了整个讲堂。 那些混进来的奸细们,一个个心里都是一哆嗦。 典礼结束后,五百名新生被分成了十个班。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其中,有三十个“背景特殊”的学生,被单独分到了一个名为“甲字第一班”的班级。 他们被告知,这个班,是精英中的精英,将由晋王殿下亲自授课。 这三十人心里,又是得意,又是犯嘀咕。 得意的是,自己果然是“精英”,这么快就进入了晋王的核心圈子。 犯嘀咕的是,这晋王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第二天,甲字第一班的第一堂课,正式开始。 授课地点,不在教室,而在学宫的演武场。 朱棡一身劲装,手持长枪,站在演武场中央,看着眼前这三十个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精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从今天起,你们的第一课,不是四书五经,而是……站军姿!” “所有人,给我站直了!一个时辰!谁敢动一下,今天的午饭就没了!” 这群平日里偷鸡摸狗,或者自诩高人一等的奸细们,哪里受过这个苦? 不到一刻钟,就有人开始叫苦连天。 “殿下,我们是来读书的,不是来当兵的啊!”一个看起来像是江南世家子弟的青年,第一个忍不住了。 朱棡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拖出去,打二十军棍!” 立刻有两名如狼似虎的王府护卫冲了上来,将那青年架起来就往外拖。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我爹是苏州知府……”那青年的惨叫声,很快就变成了“啪啪”的板子声和杀猪般的嚎叫。 剩下的人,一个个吓得脸色惨白,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一个个站得笔直,比标枪还直。 一个时辰后,所有人都累得像条死狗。 朱棡这才让他们休息。 “我知道,你们心里,都不服气。”朱棡看着他们,冷冷地说道,“你们也别跟我装。你们是什么货色,你们的主子是谁,我心里,一清二楚。” 这话一出,三十个人,脸色“刷”的一下,全都白了。 他……他都知道了? “你们是不是在想,既然我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把你们留下来?”朱棡仿佛看穿了他们的心思。 “因为,我觉得你们还有救。” “你们的主子,无论是太子,还是燕王,他们把你们派来,只是把你们当成可以随时牺牲的棋子,当成用完就扔的夜壶!” 喜欢大明,那个位置你坐到底!我等着请大家收藏:()大明,那个位置你坐到底!我等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55章 “你们以为,你们完成了任务,就能加官进爵?别做梦了!你们的下场,只会和那个死在晋王府里的花匠刘婆子一样,被灭口!连家人都不能幸免!” 这番话,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他们当中,有不少人,都听说了刘婆子的事。 “但是,跟着我,不一样。”朱棡话锋一转。 “在我这里,只要你有本事,只要你忠心,我能给你们的,是你们的主子,永远也给不了你们的东西!” 他拍了拍手。 和珅立刻带着几个下人,抬着几个大箱子,走了上来。 箱子打开,里面,是码得整整齐齐的,黄澄澄的金条,和白花花的银元宝! 金光银光,瞬间闪瞎了所有人的眼。 他们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这里,是三万两黄金,十万两白银。”朱棡的声音,充满了诱惑。 “只要你们,从今天起,忘了你们的旧主子,全心全意地为我办事。这些钱,就是你们的!” “我还可以向你们保证,将来我若得了天下,你们,就是开国的功臣!封侯拜相,光宗耀祖,都不是梦!” 画大饼,加给实惠。 朱棡把后世那一套,玩得是炉火纯青。 这三十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里,都开始剧烈地动摇。 一边,是可能被随时灭口的走狗。 另一边,是金山银山和封侯拜相的承诺。 这道选择题,似乎……并不难做。 就在这时,人群中,一个身材瘦小,眼神阴鸷的汉子,突然冷笑一声。 “晋王殿下,说得比唱得还好听。谁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们?等我们没了利用价值,你还不是一样会杀了我们?”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个出头鸟身上。 朱棡看着他,不怒反笑。 “你问得很好。” 他缓缓走到那人面前,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叫什么名字?” “赵三。” “很好,赵三。”朱棡的笑容,突然变得无比狰狞。 “本王今天,就拿你,来给大伙上一课。” “告诉他们,什么叫……杀鸡儆猴!” 他话音未落,右手猛地发力,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赵三的脖子,竟被他硬生生捏断! 赵三的眼睛瞪得滚圆,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到死,他都不相信,晋王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动手就动手! 整个演武场,死一般的寂静。 剩下的二十九个人,吓得魂飞魄散,裤子都湿了一大片。 他们看着那个随手杀人,脸上还带着微笑的晋王,感觉自己看到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 “现在,”朱棡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环视着众人,微笑着问道。 “还有谁,对本王的诚意,有疑问吗?” 太原晋王府,演武场上,血腥味和尿骚味混杂在一起,令人作呕。 那二十九个所谓的“精英”,看着脚下赵三那具还在抽搐的尸体,再看看那个笑得如同春风拂面,手上却沾着人命的晋王殿下,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在这一刻被彻底颠覆了。 他们见过狠的,没见过这么狠的! 他们见过杀人的,没见过杀人杀得这么风轻云淡,还面带微笑的! 前一秒还在跟你称兄道弟,许诺金山银山,后一秒就直接动手拧断你的脖子。 这……这他娘的到底是个王爷,还是个魔王? 恐惧,是最好的老师。 “扑通!扑通!扑通!” 二十九个人,像是被抽掉了骨头,齐刷刷地跪了下去,一个个把头磕在地上,跟捣蒜似的。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我等有眼不识泰山!再也不敢了!” “我等愿为殿下效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求饶声,效忠声,哭喊声,响成一片。 朱棡满意地看着这一幕,脸上的笑容,愈发和煦。 “都起来吧。”他温和地说道,“本王说过,只要你们忠心,本王就不会亏待你们。赵三,是他自己找死,怨不得本王。”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蛊惑:“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我朱棡的人了。你们以前的主子,让你们来做什么,你们就继续做什么。” “他们让你们打探消息,你们就给他们消息。当然,给什么消息,由本王来定。” “他们让你们捣乱,你们就去捣乱。当然,怎么捣乱,也由本王说了算。” “你们,就是我安插在他们身边的,最锋利的刀!” 他走到那几个大箱子面前,随手抓起一把金条。 “这些钱,你们今天就分了。拿回去,给你们的家人买田,买地,买房子!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跟着我,你们失去的,只是枷锁。得到的,将是整个世界!” 这番话,配上那晃眼的金光,和地上那具尚有余温的尸体,形成了一种极其诡异,却又无比震撼的冲击力。 这二十九个人,看着朱棡,眼神里,再也没有了怀疑和轻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只剩下了两种情绪:恐惧,和贪婪。 而这两种情绪,恰恰是最好控制人心的工具。 …… 就在朱棡用雷霆手段,收服这批“精英班”学员的同时。 另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也悄然打响。 晋王府,清韵轩。 老郎中孙先生,在给常清韵请完平安脉后,走出房门时,恰好“碰”到了王妃徐妙云身边的一个管事妈妈。 那管事妈妈见孙先生一脸愁容,连连叹气,便关切地问了一句。 “孙先生,可是侧妃的身子有什么不妥?” 孙先生“惊”了一下,连忙摆手:“没,没有的事。侧妃凤体安康,好得很,好得很。” 他说着,便想快步离去。 那管事妈妈是何等的人精,一看他这欲盖弥彰的样子,就知道有事。她几步上前,将孙先生拉到一旁的角落里,低声问道:“孙先生,您就别瞒我了。王妃待我们下人不薄,侧妃更是个和善的主子。她到底怎么了,您就跟我说句实话,我也好早点禀报王妃,早做准备啊!” 孙先生被她缠得没法,只能“唉”地长叹一声,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这事……你可千万别声张啊!” “您说,您说!我嘴严着呢!” “侧妃她……她最近似乎有些气血两亏,脉象……脉象有些不稳啊!”孙先生的脸上,写满了担忧,“我瞧着,这胎像……有点悬啊!” 管事妈妈一听,吓得脸都白了。 胎像不稳?这可是天大的事! 孙先生又叮嘱了几句“千万别外传”,便匆匆离去了。 可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 尤其是这种关乎王府子嗣的惊天大八卦。 不到半天功夫,“常侧妃胎像不稳”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晋王府的每一个角落。 下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有人说是侧妃身子骨太弱,福薄。 有人说是王府最近晦气,又是死人又是见血的,冲了喜气。 更有人,悄悄地,将这个消息,通过各种隐秘的渠道,传出了晋王府,传向了遥远的北平。 …… 北平,燕王府。 朱棣正因为他那份“支持”奏疏得到了父皇的口头嘉奖而心情大好。 他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掌控了局面。 老三朱棡,就是个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蠢货。 就在这时,姚广孝拿着一份密报,快步走进了书房。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抑制不住的喜色。 “王爷,大喜!大喜啊!” “何事让你如此失态?”朱棣放下手中的兵书,笑着问道。 “王爷,太原那边传来消息。”姚广孝将密报递了过去,压低了声音,兴奋地说道,“常清韵,胎像不稳了!” “什么?”朱棣一把抢过密报,飞快地看了一遍,脸上瞬间乐开了花。 “哈哈哈哈!好!真是太好了!”他一拍大腿,激动地站了起来,“看来,王妃送去的那个香囊,起作用了!” 徐妙锦送给常清韵的那个淬了慢性毒药的香囊,是姚广孝的主意。 这东西,阴狠无比,见效缓慢,杀人于无形。 他们本以为,至少要一两个月才能看到效果。 没想到,这才几天功夫,就有好消息了! “看来,那常清韵的身体,比我们想象的还要虚弱。或者说,是老三最近又是打仗又是被罚,气运衰败,连带得他那未出世的孩子,也跟着倒霉!”朱棣幸灾乐祸地说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姚广孝念了句佛号,脸上却全是残忍的笑容,“王爷,这可是天助我也!只要那孩子一掉,晋王必然心神大乱!到时候,他在太原搞的那个什么学宫,也必然会乱成一锅粥!我们正好可以趁虚而入!” “没错!”朱棣连连点头,在书房里兴奋地踱步,“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再加一把火?” 他的意思是,要不要再派人,用更直接的手段,确保那个孩子,万无一失地“掉”下来。 “不可。”姚广孝却摇了摇头。 “为何?”朱棣不解。 “王爷,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要稳住。”姚广孝分析道,“现在,晋王府那边,肯定因为这件事,乱成了一团。我们若是再有动作,万一被他们抓到马脚,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什么都不做。就让他们自己去折腾。那毒药的药性,会慢慢发作,神仙也难救。我们只需静静地等着,等着听那个孩子流掉的好消息就行了。” “而且,”姚广-孝的眼中,闪过一丝算计,“我们派去学宫的那些人,也该发挥作用了。王爷可以传令给他们,让他们在学宫里,故意表现得积极上进,努力博取晋王的信任。等到晋王因为丧子之痛,心神最脆弱的时候,再由他们,在背后,给他致命一击!” “好!好一个以静制动,后发制人!”朱棣听得是心花怒放。 他觉得姚广孝说得太有道理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现在,他就像一个经验丰富的老猎人,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眼看着猎物一步步走向陷阱。 他需要做的,就是耐心。 “就按你说的办!”朱棣大手一挥,“传令下去,让太原那边的人,都给本王安分点!谁也不许轻举妄动!就让他们盯着,每日把常清韵的情况,报给本王就行!” “另外,告诉学宫里的那些人,让他们好好‘表现’!谁要是能当上晋王的心腹,本王重重有赏!” 朱棣靠在椅子上,端起茶杯,惬意地喝了一口。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朱棡在不久的将来,妻离子散,众叛亲离的凄惨模样。 三哥啊三哥,你拿什么跟我斗? …… 与此同时,应天府,东宫。 太子朱标,也收到了同样的消息。 “胎像不稳?” 朱标看着黄子澄递上来的密报,脸上露出了将信将疑的神色。 “消息可靠吗?” “千真万确。”黄子澄肯定地说道,“是我们在晋王府的内线,亲耳听王府的郎中说的。据说,常侧妃的脉象,一日比一日弱,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哼,真是报应!”朱标冷哼一声,心中却是说不出的痛快。 他虽然不像朱棣那样,用了阴毒的手段。但他对朱棡的怨恨,却一点也不比朱棣少。 现在听到朱棡要倒霉,他自然是乐见其成。 “殿下,这可是我们的好机会啊!”黄子澄在一旁煽风点火,“晋王后院起火,必然无心他顾。我们派去学宫的那些人,正好可以趁机行事!” “嗯。”朱标点了点头,“你安排得怎么样了?” “殿下放心。”黄子澄阴险地笑道,“我已经联络了江南的七八家大族,他们都派了族中最纨绔的子弟,前往太原。算算日子,也该到了。” “我给他们的命令是,进了学宫,不用干别的,就给我闹事!今天跟这个打一架,明天跟那个吵一架!把学宫搞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晋王现在焦头烂额,肯定没工夫管这些。等事情闹大了,我们再一状告到陛下面前!到时候,他那学宫,就等着关门大吉吧!” 喜欢大明,那个位置你坐到底!我等着请大家收藏:()大明,那个位置你坐到底!我等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56章 “好!”朱标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他觉得,自己这次,总算能扳回一城了。 他似乎忘了,他派去的那些所谓的“纨绔子弟”,在朱棡那个魔王面前,到底够不够看。 一时间,北平,应天府,两股暗流,都因为一个“胎像不稳”的假消息,而涌向了太原。 他们都以为自己是黄雀,却不知道,那只看似受伤的“螳螂”,早已张开了更致命的獠牙,在静静地等着他们。 太原城,最近是越来越热闹了。 晋阳学宫的招生,像一块巨大的磁石,吸引着四面八方的读书人。 而今天,城门口又来了一群不速之客,让这份热闹,增添了几分骚动。 只见十几辆装饰得极为奢华的马车,在数十名家丁护院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地驶入了城门。 为首的几个青年,个个身穿绫罗绸缎,头戴金冠玉簪,脸上带着一股子掩饰不住的傲慢和不耐烦。 “这什么鬼地方?灰不溜秋的,连个像样的酒楼都看不到!”一个姓张的公子哥,掀开车帘,皱着眉头,满脸的嫌弃。 “张兄,你就忍忍吧。”旁边一个姓李的公子哥,摇着扇子,懒洋洋地说道,“咱们可是奉了父辈的命令,来给那什么晋王‘捧场’的。等把事情办砸了,咱们就能回江南继续快活了。” “说得也是。”张公子放下车帘,不爽地哼了一声,“也不知道那晋王是哪根筋搭错了,非要在这穷乡僻壤办什么学宫,还让咱们跟一群泥腿子一起读书,真是晦气!” 这群人,正是黄子澄安排的,来自江南各大世家的纨绔子弟。 他们接到的命令,就是来捣乱的。 他们一路招摇过市,很快就来到了晋王府门前。 “去,叫门!就说江南张家、李家、王家的公子,前来拜见晋王殿下,顺便报个名,读个书!”张公子趾高气昂地对一个家丁吩咐道。 那家丁得了令,立刻上前,使劲地拍打着晋王府那朱漆大门。 “砰!砰!砰!” “开门!开门!江南来的贵客到了!” 守门的护卫,早就注意到了这群人,见他们如此嚣张,脸上都露出了不悦的神色。但碍于对方的身份,也不好发作,只能进去通报。 很快,王府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但出来的,不是他们想象中的王府管家,或者什么大人物。 而是一个穿着从九品礼生官服,长得白白胖胖,脸上堆满了谄媚笑容的青年。 正是如今晋阳学宫的总务长,和珅。 “哎呦!是哪阵香风,把各位公子爷给吹来了!”和珅一出门口,就跟见了亲爹似的,满脸放光地迎了上去,那腰弯得,都快跟地面平行了。 “您几位,就是从江南来的张公子,李公子吧?哎呀呀,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胜闻名!一个个长得是玉树临风,气宇轩昂!快!快里面请!” 和珅这番热情似火,又恰到好处的马屁,让原本憋了一肚子火的张公子等人,都感觉舒坦了不少。 嗯,这晋王府里,总算还有个识相的。 “你是什么人?”张公子拿捏着架子,斜着眼问道。 “回公子爷的话,奴才叫和珅,是咱们晋阳学宫的总务长,专门负责各位学子的衣食住行。殿下早就吩咐过了,说江南的几位才子,不日即将抵达,让奴才一定好生招待!各位公子爷能来我们这小地方,那真是蓬荜生辉,祖坟冒青烟啊!”和珅的嘴,就跟抹了蜜一样。 他一边说,一边亲自引着这群人往里走。 “来人啊!没看到贵客到了吗?还不快上最好的茶!把殿下珍藏的雨前龙井拿出来!” “还有,立刻去城里最好的酒楼‘迎宾楼’,定一桌最顶级的宴席,给各位公子爷接风洗尘!” 这番殷勤备至的安排,让张公子等人,感觉自己不是来捣乱的,倒像是来巡查的钦差大臣。 一个个都有些飘飘然了。 和珅将他们引到一处极为奢华的跨院,这里的陈设,比他们自己家里的,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各位公子爷,这几日就先委屈一下,住在这里。等学宫那边的‘特等宿舍’修好了,再给您几位搬过去。”和珅点头哈腰地说道。 “特等宿舍?”李公子好奇地问道。 “那是自然!”和珅一脸神秘地说道,“殿下说了,各位公子爷身份尊贵,岂能和那些凡夫俗子住在一起?所以特意下令,在学宫里,单独给各位建一栋小楼,里面吃的用的,全都是顶配!保证比您在家里还舒坦!” 这一下,这群纨绔子弟,彻底被和珅给整不会了。 他们是来捣乱的啊! 可现在,人家好吃好喝地伺候着,还给开小灶,住单间。 这……这还怎么捣乱? 伸手不打笑脸人啊! 当天晚上,和珅在迎宾楼大摆宴席,山珍海味,流水似的往上端。席间,和珅更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敬酒的词儿,一套一套的,不带重样,把这群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公子哥,捧得是云里雾里,一个个都觉得自己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和珅看火候差不多了,这才“不经意”地叹了口气。 “和总务,你叹什么气啊?”已经喝得有些上头的张公子,问道。 “哎,”和珅一脸“愁容”,说道,“奴才是在为各位公子爷,感到不值啊!” “哦?此话怎讲?” “各位公子爷想想,你们是什么身份?是江南名门之后,是人中龙凤!可到了我们这学宫,却要和那些泥腿子一起,听那些老夫子讲什么之乎者也,这不是屈才了吗?”和珅痛心疾首地说道。 “可不是嘛!”李公子一拍桌子,深有同感,“我一想到要跟那帮穷鬼坐一个屋里,我就浑身难受!” “所以啊,”和珅凑了过去,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奴才斗胆,给各位公子爷出了个主意。” “什么主意?快说!” “殿下仁厚,但那帮老夫子,可是古板得很。你们要是天天不去上课,他们肯定会去找殿下告状。到时候,殿下也不好办。”和珅分析道,“所以,你们不能不去上课。” “那还说什么!”张公子不耐烦了。 “但是,”和珅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了一个“你懂的”笑容,“你们可以……在课堂上玩啊!” “在课堂上玩?” “对啊!”和珅一拍手,“你们想想,那些老夫子讲的课,多无聊啊!你们可以在下面斗蛐蛐,玩骰子,或者……带两个俏丫鬟进去,捏捏脚,捶捶背嘛!” “这……这能行吗?”一个公子哥有些迟疑。 “怎么不行?”和珅把胸脯一拍,“有奴才在呢!那些老夫子要是敢多嘴,奴才第一个不答应!我跟他们说,这是我们晋王府的贵客,是殿下特许的!他们能把你们怎么样?” “你们就在课堂上玩,气死那帮老古董!让他们自己受不了,主动去找殿下,说教不了你们。到时候,殿下再顺水推舟,给你们单独请几个会唱小曲,会跳舞的‘老师’,那不就齐活了吗?” “到时候,你们是既完成了家里交代的‘任务’,又没耽误自己享乐,两全其美,岂不妙哉?” 和珅这番话,简直说到了这群纨绔子弟的心坎里! 对啊! 我们是来捣乱的! 在课堂上捣乱,不就是最好的方式吗? 既能气走那帮老夫子,把学宫搅得鸡犬不宁,又能满足自己吃喝玩乐的需求! 这简直是天才般的想法! “和总务!你真是个天才!”张公子激动地抓住和珅的手,“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高!实在是高!”李公子也竖起了大拇指。 他们看着和珅,感觉是那么的亲切,那么的志同道合。 他们觉得,和珅,是他们的人! 和珅看着这群被自己忽悠得找不着北的傻子,心中冷笑。 一群蠢货。 殿下让我想办法,让你们“合理”地闹事,把事情闹大,但又不能让人抓住把柄,说我们晋王府故意纵容。 这个计策,简直是完美! 你们在课堂上自己作死,是你们自己的问题,关我们殿下什么事?是你们朽木不可雕也! 到时候,把你们这群害群之马,名正言顺地“开除”出去。我们学宫,还能落一个治学严谨,不畏权贵的好名声! 一箭双雕! 和珅觉得自己,真是个天才。 …… 晋王府,书房。 朱棡听完和珅的汇报,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和珅,你这件事,办得很好。” “为殿下分忧,是奴才的本分!”和珅一脸的谄媚。 “嗯,”朱棡沉吟了片刻,说道,“光让他们在课堂上闹,还不够。” “那殿下的意思是?” “得给他们找点乐子。”朱棡的脸上,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太原城里,最大的赌场是哪家?最大的青楼又是哪家?” 和珅一愣,随即眼睛一亮,瞬间明白了朱棡的意思。 “回殿下,最大的赌场是‘四海赌坊’,最大的青楼是‘怡红院’。”和珅如数家珍,“这两家,背后都有咱们王府的干股。” “很好。”朱棡点了点头,“你明天,就‘不经意’地,把这两个好地方,透露给那几位公子哥。” “然后,你再这么……这么……”朱棡凑到和珅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 和珅听得是眉开眼笑,连连点头。 “殿下,您这招,真是太损了!不,是太高了!”和珅的马屁,张口就来,“奴才佩服!佩服得五体投地!” “去办吧。”朱棡挥了挥手。 “是!”和珅领命,屁颠屁颠地退了出去。 徐妙云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担忧。 “夫君,你让他们去赌场和青楼,万一真的闹出人命来,可就不好收场了。” “放心。”朱棡冷笑道,“我就是要让他们闹!闹得越大越好!” “我不仅要让他们把身上的钱,全都输光!我还要让他们,欠下一屁股还不清的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我不仅要让他们欠债,我还要让他们,为了还债,把他们家族的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全都给我吐出来!” “太子想用这群废物来恶心我,那我就用这群废物,来挖他背后那些世家大族的墙角!” “我要让那些江南的世家看看,把主意打到我朱棡的头上,是要付出代价的!” 就在朱棡磨刀霍霍,准备对付那群江南来的纨绔子弟时。 他布下的另一张网,也终于有了动静。 北平,燕王府。 深夜,一骑快马,冒着风雪,冲进了王府。 信使从怀中掏出一份用蜡丸封好的绝密信件,火速送到了朱棣的书房。 当朱棣捏碎蜡丸,看到里面那张写着“清君侧,诛姚氏”的纸条时,他的瞳孔,猛地缩成了针尖大小。 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气,顺着他的脊椎,瞬间爬满了全身。 书房里温暖如春,他却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冰窖。 “王爷,怎么了?”一旁的姚广孝,见他脸色不对,关切地问道。 朱棣没有说话,只是将那张纸条,递了过去。 姚广孝接过,只看了一眼,他那张万年不变的死人脸,也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 “这……这是……” “是截获的。”朱棣的声音,干涩无比,“我们的人,在山西和河北的交界处,发现了一个晋王府的信使。那人见暴露了,立刻服毒自尽。这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唯一的东西。” 书房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炭火,在偶尔发出一声轻微的“噼啪”声。 朱棣死死地盯着姚广孝,那双虎目之中,充满了审视,怀疑,和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惧。 姚广孝也看着朱棣,他的眼神里,同样充满了震惊,不解,和一丝深深的忌惮。 “清君侧,诛姚氏。” 这五个字,就像一把无形的刀,瞬间在两人之间,划开了一道深不见底的鸿沟。 半晌,姚广孝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嘶哑地开口:“王爷……这……这定是晋王的离间之计!” “离间计?”朱棣冷笑一声,那笑声里,却听不出半分笑意,“和尚,你倒是说说,他如何离间?” 喜欢大明,那个位置你坐到底!我等着请大家收藏:()大明,那个位置你坐到底!我等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57章 “他……他故意让我们得到这封信,就是想让王爷您,怀疑贫僧!”姚广孝急切地解释道,“想让我们君臣离心,从而坐收渔翁之利!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啊!” “是吗?”朱棣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可本王怎么觉得,这更像是一句暗号呢?一句……你和他之间的暗号!” “王爷!”姚广孝“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贫僧对王爷,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岂会与那晋王,有半分私情?请王爷明察啊!” 朱棣看着跪在地上,赌咒发誓的姚广孝,没有说话。 他当然知道,这有九成的可能,是老三的离间计。 老三的手段,他现在是越来越看不透了。 但是…… 万一呢? 万一那剩下的一成,是真的呢? 这个和尚,来历神秘,野心勃勃。他选择辅佐自己,是因为他认为自己是天命所归的真龙天子。 可现在,老三朱棡,声威日盛,手段狠辣,锋芒毕露,同样展现出了无与伦比的枭雄之姿。 姚广孝会不会觉得,自己押错了宝,想换个人下注? “清君侧”,清的是我朱棣的君侧。 “诛姚氏”,这三个字,越看越像是在欲盖弥彰!是在故意说反话! 是不是在告诉朱棡:你放心动手,我会想办法,除掉朱棣身边的人! 怀疑的毒藤,一旦开始蔓延,就再也无法根除。 朱棣看着姚广孝,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念头。 他这些年,对姚广孝几乎是言听计从,许多最核心的机密,都对他毫不设防。 如果……如果他真的背叛了自己…… 那后果…… 朱棣不敢再想下去。 “起来吧。”许久,朱棣才疲惫地挥了挥手。 “谢王爷!”姚广孝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额头上,已经满是冷汗。 “这件事,”朱棣将那张纸条,凑到烛火上,看着它化为灰烬,“就当没有发生过。以后,不许再提。” “是……贫僧明白。”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两人心里都清楚,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朱棣再看姚广孝,眼神里,多了一层审视和防备。 姚广孝再看朱棣,眼神里,也多了一丝畏惧和疏离。 一道看不见的裂痕,已经悄然出现。 而远在太原的朱棡,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 应天府,皇宫,坤宁宫。 马皇后坐在暖榻上,手里拿着一件小小的,用上好丝绸缝制的婴儿肚兜,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 她最近的心情很好。 三儿子朱棡,虽然被丈夫申斥,闭门思过。但她却从自己丈夫那看似严厉的处置中,看出了深深的保护之意。 紧接着,朱棡又上奏要开办学宫,虽然朝野震动,但马皇后却觉得,自己的儿子,长大了,懂得用文治来包装自己的野心了。这是好事。 而最让她开心的,是太原传来消息,常清韵那个丫头,有喜了。 她马上就要抱孙子了! “娘娘,您看,这针脚,密不密?”马皇后将手里的肚兜,递给身边最贴心的女官。 “娘娘的手艺,自然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官笑着奉承道。 “就你嘴甜。”马皇后笑了笑,随即又叹了口气,“可惜啊,老三在太原,这孩子生下来,我也不能第一时间抱到。”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对未来孙儿的期盼和喜爱。 女官眼珠一转,笑着说道:“娘娘,既然您这么想念小皇孙,何不……送些东西过去,以表心意呢?” “哦?”马皇后来了兴趣,“送些什么好呢?” “依奴婢看,金银玉器,都太俗了。”女官说道,“不如,娘娘您亲自挑选一些对孕妇和胎儿有益的补品,或者,派一个宫里最有经验的稳婆过去,也好随时照料着常侧妃。这样,既显出了您的恩宠和关爱,又能让晋王殿下,感受到您的心意。” “嗯,这个主意好!”马皇后一听,觉得很有道理。 派个稳婆过去,既能照顾清韵,又能随时把孙儿的情况告诉自己,一举两得! “就这么办!”马皇后当即拍板,“你去,把宫里最好的张稳婆,给我叫来!再从我的库房里,挑些上好的人参、燕窝、阿胶,一并打包好!我要给我的好圣孙,送一份大礼过去!” “是,娘娘!”女官躬身领命,嘴角,却在无人察觉的角落,勾起了一抹诡异的弧度。 她转身走出坤宁宫,来到一处无人的角落,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正在那里等着她。 “事情,办妥了。”女官低声说道。 “娘娘真的同意派张稳婆去了?”小太监的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嗯。”女官点了点头,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递了过去。 “这是‘东西’,你想办法,混在那批补品里。记住,一定要神不知鬼不觉!” “姑姑放心,我省得。”小太监接过纸包,揣进怀里,又低声问道,“那张稳婆那边……”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放心,她是我们的人。”女官的脸上,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容,“我早就打点好了。她知道该怎么做。” “只要她到了太原,那常清韵肚子里的孩子,是生是死,可就由不得晋王了!” “到时候,只需在生产时,稍稍动一点手脚……比如,来个血崩,或者,胎位不正……神仙也救不活!” “高!姑姑实在是高!”小太监佩服得五体投地。 女官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她抬头,看了一眼东宫的方向。 太子殿下,奴婢,只能帮您到这里了。 这大明的天下,只能是您的!谁也抢不走! 一场更加阴毒,更加致命的阴谋,在皇宫大内,悄然酝酿。 而这一次,黑手,竟然直接伸向了母仪天下的马皇后! 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是棋手。 却不知道,这盘棋,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而那个搅动风云的人,此刻,正在太原的晋阳学宫里,给他的“精英班”,上着一堂别开生面的课。 太原城,最大的销金窟,四海赌坊。 夜幕降临,这里便成了全城最热闹的地方。 吆五喝六的赌客,神情紧张的荷官,衣着暴露的侍女,混杂着汗臭、酒气和廉价的脂粉味,构成了一副光怪陆离的人间浮世绘。 今天,赌坊里来了几位特殊的“豪客”。 正是张公子、李公子那群江南来的纨绔。 他们是被和珅“一不小心”透露了这个好地方后,立刻就按捺不住,跑来“体验生活”了。 “开!开!开!开大!” “小!小!小!我压小!” 张公子等人,围在一张赌大小的桌子前,将大把的银票,像废纸一样扔在桌上,眼睛都红了。 在他们身后,和珅穿着便服,一脸谄媚地给他们捏着肩膀。 “张公子,您真是好手气!又赢了!” “李公子,您这眼光,真是毒辣!这一把,肯定又是豹子!” 在这位“知己好友”的吹捧和怂恿下,这群纨愈发地忘乎所以。 一开始,他们的手气的确不错。 赌坊的荷官,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连连出错。他们压大就开大,压小就开小,短短半个时辰,每个人面前的银票,都堆成了小山。 “哈哈哈哈!痛快!真是痛快!”张公子抓起一把银票,得意地对和珅说道,“和兄,还是你懂我们!比在学宫里听那些老头子念经,可有意思多了!” “那是自然!”和珅笑道,“能为各位公子爷解闷,是奴才的荣幸。” 赢钱的快感,是世界上最强烈的。 它能让人丧失理智,放大贪婪。 很快,这群纨绔就不满足于这点小打小闹了。 “没劲!这点钱,还不够本公子喝一顿花酒的!”张公子将银票往桌上一推,豪气干云地对管事的喊道,“去!把你们这儿最大的赌局给本公子开出来!本公子今天,要玩把大的!” 赌坊的管事,是个一脸精明的中年人。他看了一眼和珅,见和珅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立刻满脸堆笑地走了过来。 “各位公子爷,想玩大的?行啊!楼上贵宾厅,正好有几位爷在玩‘牌九’,不知几位公子爷,可有兴趣?” “牌九?好!就玩牌九!” 一群人,在管事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上了二楼的贵宾厅。 贵宾厅里,果然有三个人,正在推牌九。 这三人,穿着打扮,都极为普通,看起来,就像是太原本地的富商。 但若是朱棡的“精英班”学员在此,定能认出,这三人,正是他们当中,身手最好,也最得朱棡“器重”的三个。 “几位公子爷,来了?”为首那人,抬起头,皮笑肉不笑地打了个招呼。 “你们是什么人?”张公子傲慢地问道。 “我们?”那人笑了笑,“跟各位公子爷一样,也是来找乐子的。怎么?几位爷,想玩几把?” “玩就玩!谁怕谁!”张公子一屁股坐了下来,“说吧,多大的底?” “不大,”那人伸出一根手指,“一千两银子,一把。” “嘶——” 饶是这些纨绔子弟,也被这个数字,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一千两银子一把?这哪里是赌博,这简直是在烧钱啊! “怎么?几位公子爷,玩不起?”那人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嘲讽。 “谁说玩不起!”张公子被他一激,顿时血气上涌,将一沓一万两的银票,重重拍在桌子上,“来!本公子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江南张家!” “好!有魄力!” 牌局,正式开始。 一开始,张公子等人的运气,依旧是好得爆棚。 仿佛牌神附体,要什么牌来什么牌。 不到一个时-辰,他们每个人,都赢了不下十万两白银。 那三个“富商”,输得是脸色铁青,额头冒汗。 “不玩了!不玩了!今天手气太背了!”为首那人,将牌一推,站了起来,“几位公子爷,真是好手段!我们认栽!”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说着,便要带人离去。 “站住!”已经杀红了眼的张公子,哪里肯放他们走,“赢了就想走?没那么容易!今天,不把你们的裤子都输光,谁也别想离开这儿!” “就是!继续!不赌个三天三夜,谁也别想走!”李公子也在一旁起哄。 那“富商”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不是我们不想玩,实在是……没钱了啊。” “没钱?”张公子冷笑一声,指着一旁笑眯眯的和珅,“找他!他是这儿的总管!他有钱!” 和珅立刻心领神会,走上前,对着那三个“富商”,一脸“为难”地说道:“三位老板,我们赌坊的规矩,是可以放贷的。不过,这利息嘛……可有点高。九出十三归,利滚利。三位,可想好了?” “九出十三归?”那富商一听,吓了一跳。 这是典型的高利贷,借一万,到手只有九千。还的时候,却要还一万三!而且是利滚利! “怎么?不敢了?”张公子在一旁煽风点火,“不敢就赶紧滚蛋!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谁说不敢!”那富商被他一激,一咬牙,说道,“好!我借!我借十万两!” “我也借十万!” 另外两人也跟着附和。 很快,三十万两的借据,就签好了。 崭新的银票,再次堆满了赌桌。 牌局,继续。 然而,从这一刻起,风向,悄然变了。 张公子等人的运气,仿佛一下子被抽空了。 要大牌没大牌,要对子没对子。 而对面那三个人,却像是开了天眼。 天杠,地杠,至尊宝……各种好牌,层出不穷。 短短两个时辰,张公子等人,不仅把刚才赢的钱,全都输了回去,连自己带来的本钱,也输得一干二净。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张公子看着空空如也的面前,眼睛血红,状若疯狂,“你们出千!你们一定出千了!” “公子爷,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为首那富商,慢悠悠地站了起来,将赢来的银票,拢到自己面前,冷笑道,“赌品,见人品。输不起,就别玩。” “我……我……”张公子气得浑身发抖,却说不出一句话。 喜欢大明,那个位置你坐到底!我等着请大家收藏:()大明,那个位置你坐到底!我等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58章 “各位公子爷,”和珅笑眯眯地走了过来,将那些借据,一张一张地收好,“愿赌服输。这笔账,我们也不逼你们。给你们三天时间,筹钱。三天后,要是还不上……”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 “那我们,就只能派人,去江南,找各位的府上,跟各位的老太爷,好好聊聊了。” “不!不要!”张公子等人,吓得魂飞魄散。 要是让家里知道,他们不仅没办成事,反而在外面欠了这么多赌债,非得把他们的腿打断不可! “和总管!和大哥!和爷爷!”张公子连滚带爬地抱住和珅的大腿,哭喊道,“您行行好,再给我们指条明路吧!我们真的没钱啊!” “哎,这就难办了啊。”和珅一脸“为难”地摸着下巴。 他沉吟了许久,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拍大腿。 “有了!” 他凑到张公子耳边,低声说道:“钱,你们是没有。但是……消息,你们有啊。” “消息?”张公子一愣。 “对啊。”和珅的脸上,露出了魔鬼般的笑容,“我听说,你们江南张家,是做丝绸生意的。每年,有多少丝绸,通过运河,卖到北方,卖到草原,这其中的门道,想必……公子爷您,比谁都清楚吧?” 他又看向李公子。 “还有李家,是做盐铁生意的。官盐的盐引,是怎么拿到手的?私盐,又是怎么运出去的?这账本……想必,李公子您,也能看得到吧?” “你们……把这些东西,告诉我。” “我呢,就做主,把你们的债,给免了。” “怎么样?这笔买卖,划算吧?” 和珅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在每个人的耳边回响。 他们看着和珅那张笑眯眯的胖脸,只觉得,比地狱里的恶鬼,还要可怕。 他们知道,一旦他们开口。 他们出卖的,将不仅仅是家族的秘密。 更是整个江南世家集团的,命脉! 四海赌坊,贵宾厅。 空气里弥漫着绝望的气息,混杂着一夜未眠的疲惫和恐惧。 张公子等人看着和珅那张胖乎乎的笑脸,只觉得浑身发冷,像是被一条毒蛇盯上了。 出卖家族的秘密,换取自己活命的机会?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让他们不寒而栗。他们虽然是纨绔,是废物,但从小接受的教育,最核心的一条就是家族利益至上。背叛家族,那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可是,那小山一样的借据,白纸黑字,画着他们自己的押,就像一道道催命符,让他们喘不过气来。 五十万两! 这笔钱,足以让他们的家族伤筋动骨。要是让家里那群老头子知道,他们不是被简单地打断腿,而是会被直接从族谱上除名,扔出去自生自灭! “和……和总管……”李公子声音发抖,脸色惨白得像纸一样,“这……这玩笑可开不得啊。我们……我们怎么可能知道那些事……” “李公子,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和珅脸上的笑容一点没变,但眼神却冷了下来。他拿起一张借据,在手指间轻轻弹了弹,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上面,可是有李公子你的亲笔画押。三日之后,要是见不到钱,我们王府的账房先生,可就要亲自去一趟苏州,登门拜访李老太爷了。” “到时候,我们不光是去要债。我们还会顺便问问,李家每年卖给蒙古人的那些铁器,到底是怎么绕过朝廷禁令的。我想,应天府的锦衣卫,应该会对这件事很感兴趣。” “你!”李公子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指着和珅,气得说不出话。 他家的盐铁生意,确实有不少见不得光的勾当。其中最大的一笔,就是偷偷向草原走私铁器,牟取暴利。这件事,是家族最核心的机密,除了几个叔伯长辈,连他这个嫡子都只是略有耳闻。 这个胖子,是怎么知道的? 不光是李公子,其他几个纨绔,在听到和珅轻描淡写地点出他们各自家族的“黑料”时,也都吓得魂不附体。 他们终于明白,自己从踏进这个赌坊开始,就掉进了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里。 他们以为自己是来捕蝉的螳螂,没想到,后面还有一只黄雀,早就张开了嘴,等着他们。 “怎么?各位公子爷,还是觉得,自己的命,没有家族的那些破事重要?”和珅慢悠悠地将借据收好,揣进怀里。 “我给你们指条明路,你们还不乐意。非要我把事情捅到天上去,让你们家破人亡,你们才开心?” 和珅叹了口气,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我这也是为了你们好啊。你们把那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告诉我,我帮你们把债平了。你们呢,就当出来旅游了一趟,什么事都没发生。等过段时间,风头过去了,你们就可以回江南,继续当你们的阔少爷。这多好?” “可……可那是背叛家族……”张公子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声音却已经没有了底气。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屁的背叛!”和珅不屑地嗤笑一声,“你们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再说了,你们告诉我的,能是多大的事?无非就是哪个管事贪了多少钱,哪批货走了哪条水路。这些事,你们家里的老太爷,心里比谁都清楚,只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你们把这些事告诉我,我拿去,也只是敲打敲打他们,让他们以后做生意收敛一点。说不定,还能帮你们家族,堵上几个窟窿呢。从这个角度看,你们这还是功臣呢!” 和珅这番歪理邪说,把这群本就没什么主见的纨绔,说得一愣一愣的。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我们不说,他不说,神不知鬼不觉。 我们只说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换自己平安无事。 这笔买卖……似乎……可以做? 看着他们脸上动摇的神色,和珅知道,火候到了。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当然,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让你们一下子把所有事都说出来,你们肯定也不放心。这样吧。” 他看向张公子:“张公子,你们张家是做丝绸生意的。我也不要你别的,你就告诉我,你们家最近,是不是有一批运往辽东的蜀锦,在山东地界,被一伙水匪给劫了?” 张公子猛地抬起头,震惊地看着和珅。 这件事,是昨天才传回家族的!因为损失巨大,家里正焦头烂额,严密封锁了消息。这个胖子,远在太原,是怎么知道的? “看来,我是说对了。”和珅笑了笑,“那批货,现在就在我手里。” 他拍了拍手,门外立刻有人抬进来几个大箱子。 箱子打开,里面全是光彩夺目的蜀锦,正是张家丢失的那一批! “你……你们……”张公子彻底傻了。 “现在,你还觉得,我在跟你们开玩笑吗?”和珅走到张公子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只要你告诉我,你们张家,在辽东的生意,是谁在负责,每年给辽东总兵那边的孝敬,是多少。只要你说了,这批货,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你的五十万两赌债,也一笔勾销。” “你……考虑考虑?” 和珅的脸上,依旧是那副和善的笑容。 但这个笑容,在张公子看来,却比任何刀剑都要锋利。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选择了。 对方连这种机密的事情都能查到,甚至能把货都截下来,这说明,人家的势力,已经渗透到了他们想象不到的地步。 反抗?死路一条。 合作?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张公子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 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坐在椅子上,许久,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好……我说……” 晋王府,书房。 朱棡听完和珅的汇报,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干得不错。”他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这群废物,总算有点用了。” “都是殿下您运筹帷幄,算无遗策。奴才,不过是跑跑腿罢了。”和珅躬着身子,马屁拍得恰到好处。 他现在对这位晋王殿下,是彻底服了。 环环相扣,步步为营。把那群自以为是的江南公子哥,玩弄于股掌之间。先是用赌局破其心防,再用债务摧其意志,最后用截获的货物,给出致命一击。 一套组合拳下来,神仙也得跪。 这手段,比他当年伺候乾隆爷,还要高明得多! “张家在辽东的生意,是宁王在背后撑腰。每年孝敬给陈亨的银子,不下十万两。”朱棡看着和珅呈上来的,张公子吐露的口供,眼神变得有些玩味。 宁王,朱权。他的十七弟。 陈亨,辽东都指挥使,世袭的武将勋贵。 江南的丝绸,北方的战马。 有意思,真有意思。 太子想用江南世家来恶心他,结果,却让他顺藤摸瓜,摸到了自己两个弟弟和边镇大将勾结的线索。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啊。 “殿下,那张公子他们……”和珅小心翼翼地问道。 “让他们继续待在学宫里,好吃好喝地伺候着。”朱棡淡淡地说道,“告诉他们,这只是开胃菜。以后,每个月,都要给本王交一份‘功课’上来。谁交的功课好,本王有赏。谁敢敷衍了事……” 朱棡没有说下去,但和珅已经心领神会,后背一阵发凉。 “奴才明白!” “去吧,把这群鱼,给本王养肥了。”朱棡挥了挥手。 和珅躬身告退,心里琢磨着,下一次,该从哪个倒霉蛋身上开刀。 …… 送走了和珅,朱棡并没有休息。 他来到了晋阳学宫的另一处,一个独立的,守卫森严的院落。 这里,就是“甲字第一班”的专属课堂。 那二十九个被他“收服”的奸细,此刻正襟危坐,在教室里等着他。 经过上次的“杀鸡儆猴”,和金钱的“洗礼”,这群人现在看到朱棡,眼神里只剩下敬畏和狂热。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们再也不敢有任何小心思,一个个站得笔直,坐得端正,比国子监的学生还要守规矩。 “都来了?”朱棡走进教室,目光在他们脸上扫过。 “参见殿下!”二十九人齐刷刷地起立,躬身行礼,声音洪亮。 “坐。” 朱棡走到讲台前,没有看讲义,而是开门见山地说道:“上次,我教了你们,什么叫纪律。今天,我们上第二课。” “这一课,叫‘价值’。” 他拿起一根粉笔,在身后的黑板上,写下了“价值”两个大字。 这黑板和粉笔,自然也是他从系统里兑换出来的。第一次看到这玩意儿的“精英”们,都觉得新奇不已。 “你们,以前都是别人的狗。”朱棡开口的第一句话,就很难听。 但教室里,没有一个人敢反驳。 “你们的主子,让你们咬人,你们就得龇牙。让你们摇尾巴,你们就得献媚。你们的价值,就是做一条听话的狗。做得好了,赏一根骨头。做得不好,随时可能被炖了吃肉。” “但是,在本王这里,不一样。” “我不需要狗。” 朱棡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我需要的是狼!是一群能独立思考,能独当一面,能为我开疆拓土的狼!” “狗的价值,是主人给的。而狼的价值,是自己打出来的!” 他指着黑板上的两个字,声音铿锵有力。 “从今天起,你们要忘掉自己是狗。你们要记住,你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 “有的人,擅长潜伏刺探;有的人,精通追踪下毒;有的人,懂得机关消息;有的人,会模仿笔迹,伪造文书。” “这些,就是你们的价值!是你们安身立命的本钱!” “以前,你们用这些本事,去做一些鸡鸣狗盗,上不得台面的事。那是明珠暗投!” “现在,本王给你们一个机会,一个让你们的价值,能够最大限度发挥出来的机会!” 他停顿了一下,看着台下那一张张因为激动而涨红的脸。 喜欢大明,那个位置你坐到底!我等着请大家收藏:()大明,那个位置你坐到底!我等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59章 “今天,你们的第一个作业。” “把你们知道的,关于你们前主子,在太原,乃至整个山西的所有据点、暗线、联络方式、人员名单,全都给我写下来。” “写得越详细越好,越真实越好。” “这就是你们向我证明你们‘价值’的第一步!”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是凭记忆,还是去找你们以前的同伙套话。三天之后,我要看到你们的答卷。” “这份答卷,将决定你们,以后在我这里,到底能坐上什么样的位子,拿到什么样的赏赐。” “当然,”朱棡的脸上,又露出了那标志性的,魔鬼般的笑容,“谁要是敢在这份答卷上,跟我耍花样,写一些假的东西来糊弄我……” “赵三的下场,你们都看到了。” “我保证,他的下场,会比赵三,惨一百倍。” “好了,现在,开始写吧。” 朱棡说完,便转身走出了教室。 留下了二十九个,额头冒汗,心跳加速的“精英”。 他们看着面前的纸和笔,感觉这玩意儿,比刀剑还要沉重。 这哪里是写作业? 这分明是交投名状啊! 而且,是一份会要人命的投名状! 他们很清楚,一旦自己把这些东西写下来,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他们就彻底成了前主子的叛徒。 一旦事情败露,等待他们的,将是无穷无尽的追杀。 可是,不写? 晋王那张笑眯眯的脸,和赵三那扭曲的尸体,在他们脑海中,交替出现。 他们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敢交白卷,或者乱写一通。三天之后,自己的脑袋,就不在脖子上了。 两害相权,取其轻。 死,和可能死,是两个概念。 一个身材瘦小,看起来其貌不扬的汉子,咬了咬牙,第一个拿起了笔。 他叫刘二,是燕王府安插在太原的一个小头目。他知道的秘密,比别人都多。 他原本还抱着一丝侥幸,想着以后有机会,再重新回到燕王麾下。 但现在,他知道,不可能了。 晋王这一招,太狠了。 他这是要让他们,亲手斩断自己的所有退路,然后,死心塌地地,绑上他的战车!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教室里,很快就只剩下了“沙沙”的写字声。 每个人,都在绞尽脑汁,将自己脑子里那些见不得光的秘密,一点一点地,倾泻在纸上。 他们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们的命运,已经和讲台上那个年轻的王爷,紧紧地捆绑在了一起。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三天后,二十九份沉甸甸的“答卷”,被送到了朱棡的书房。 徐妙云早已等候在此,她看着那些写满了密密麻麻小字的纸张,眼神里也带着几分好奇。 她很想知道,自己这位夫君,到底用了什么魔法,能让这些桀骜不驯的奸细,如此听话。 “来看看吧,我亲爱的王妃。”朱棡笑着将一沓纸递给她,“看看我们的好四弟和好大哥,在咱们山西,都布了些什么天罗地网。” 徐妙云接过,仔细地翻阅起来。 她看得极其认真,时而蹙眉,时而点头。 朱棡则拿起另一部分,一边看,一边在一张巨大的山西地图上,用不同颜色的笔,做着标记。 红色的,代表燕王府的势力。 蓝色的,代表东宫的势力。 书房里,一时间只有纸张翻动的声音。 过了许久,徐妙云才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震惊。 “夫君,我真没想到,他们在太原,竟然安插了这么多人手。从商铺掌柜,到衙门胥吏,甚至……连咱们王府采买处的一个副管事,都是他们的人。” “这很正常。”朱棡头也不抬地说道,“太原是九边重镇,是抵御蒙古的前线。他们想盯着我,这里,自然是重中之重。” “不过,”徐妙云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更有趣的是,把这些供词放在一起看,很多事情,就变得清晰起来了。” 她拿起两份不同的供词,对比着说道:“你看,这个叫刘二的,说燕王府在城西的‘福源布庄’有个秘密联络点。而这个叫孙七的,则说东宫的人,也经常去那家布庄。他们都以为,那是自己人的地盘。” “这说明什么?”朱棡笑着问道。 “说明,他们两家,很可能被同一个下线给骗了。那个布庄的老板,很可能是在两头拿钱,当了双面间谍。”徐妙云的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没错。”朱棡在地图上,用黑色的笔,在“福源布庄”的位置,画了一个大大的叉。 “这种两头通吃的墙头草,最不可靠,留着也是祸害。找个机会,让庚三处理掉。” “还有这里,”徐妙云又指着另一处,“他们好几个人,都提到了城外三十里铺的那个废弃的破庙。燕王的人,在那里藏武器。东宫的人,在那里传消息。他们竟然都不知道,自己的老巢,跟死对头就隔了一堵墙。”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朱棡听完,哈哈大笑起来。 “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这要是哪天晚上,两拨人同时去接头,撞见了,会不会以为是闹鬼了?” 夫妻二人,就像是在玩一个拼图游戏。 将这些零散的,破碎的情报,一点一点地拼接起来,一张覆盖整个山西的,巨大的情报网络图,就在他们面前,逐渐变得清晰。 燕王朱棣的势力,主要集中在军方和商界,行事风格,狠辣直接。 太子朱标的势力,则更多地渗透在官府和文人圈子,手段相对温和,但更加隐蔽。 “夫君,你看这几份。”徐妙云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她抽出三份供词,递给朱棡。 “这三个人,写的东西,避重就轻,含糊其辞。跟别人的供词一对照,就能发现,他们隐瞒了很多关键的东西。” 朱棡接过,扫了一眼,便随手扔到了一边。 “意料之中。总有那么几个,心存侥幸,以为能蒙混过关的。” “那……要怎么处置他们?”徐妙云问道,眼神里闪过一丝寒光。 “杀,太便宜他们了。”朱棡冷笑一声,“留着,还有别的用处。”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学宫的方向。 “走,妙云,陪我去看看另一场好戏。” …… 晋阳学宫,一间窗明几净的教室里。 十几个身穿绫罗绸缎的公子哥,正歪歪扭扭地坐着。 讲台上,翰林院来的大儒张先生,正讲得口干舌燥。 “……故,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悌也者,其为仁之本与……” 然而,讲台下,却是一片乌烟瘴气。 张公子,正趴在桌子上,聚精会神地看着两只蛐蛐,在罐子里斗得你死我活。 “咬它!咬它!对!上啊!我的常胜将军!” 他一边看,一边小声地呐喊助威。 旁边的李公子,则更过分。 他身后站着两个眉清目秀的小丫鬟,一个在给他捏着肩膀,一个在给他捶着腿。 他自己呢,则拿着一把小银剪,悠闲地修着指甲,时不时地,还对丫鬟动手动脚,引来一阵故作娇羞的笑声。 其他人,有玩骰子的,有看小人书的,甚至还有人,直接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鼾声如雷。 整个教室,简直比集市还要热闹。 讲台上的张先生,一张老脸,已经气得变成了猪肝色。 他手里的戒尺,捏得“咯咯”作响,好几次都想冲下去,给这群无法无天的混小子,一人来一下。 但他想起了晋王殿下和和总管的“嘱咐”。 这些人,是贵客,打不得,骂不得。 只能“教化”。 可这怎么教化?对牛弹琴,牛还给你摇摇尾巴呢!这群人,连牛都不如! “砰!” 张先生终于忍无可忍,将手里的书,重重地摔在讲台上。 “朽木不可雕也!烂泥扶不上墙!老夫……老夫不教了!” 他吹胡子瞪眼,气冲冲地转身,走出了教室。 他要去找晋王殿下评理! 这学,没法教了! 看着张先生气急败坏的背影,教室里的纨绔们,爆发出了一阵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气走了!又气走一个!” “张兄,还是你的蛐蛐厉害!直接把老头给斗跑了!” “李兄,你那两个丫鬟也不错,看得老头子面红耳赤,落荒而逃!” 他们得意洋洋,弹冠相庆,觉得自己又完成了一项“壮举”。 然而,他们没有注意到,教室门口,朱棡和徐妙云,正静静地站着,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徐妙云看着教室里那不堪入目的景象,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现在终于明白,夫君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这群人,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跟他们讲道理,是完全行不通的。 只能顺着他们的性子,让他们自己“作死”。 就在这时,方孝孺和另外几位大儒,也闻讯赶来。 当他们看到教室里的景象,又看到门口站着的晋王时,一个个都是脸色铁青,满脸的羞愧。 “殿下!臣等……臣等有负圣恩!有辱斯文啊!” 方孝孺第一个站了出来,对着朱棡,深深地躬身行礼。 “我等奉旨前来,辅佐殿下教化士子。可……可这些人……简直……简直是斯文败类!我等无能,请殿下降罪!” 他身后的几位大儒,也纷纷躬身,一脸的惭愧。 他们都是当世的名儒,一辈子都把名声看得比命还重。 如今,在他们的课堂上,出了这样的丑事,简直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他们觉得,这是自己教学生涯中,最大的污点。 看着眼前这群痛心疾首,恨不得以头抢地的老先生们,朱棡的脸上,露出了恰到好处的“为难”和“愧疚”。 他快步上前,将方孝孺扶住。 “方先生,诸位先生,快快请起!这……这与你们何干?是本王……是本王识人不明,引狼入室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长叹一声,脸上写满了“悔不当初”。 “当初,本王听闻他们是江南名门之后,以为都是饱学之士,能为我晋阳学宫增光添彩。谁曾想……谁曾想他们竟是如此的不堪!真是……真是气煞我也!” 朱棡捶胸顿足,那演技,要是放在后世,拿个影帝都绰绰有余。 方孝孺等人,见晋王非但没有怪罪,反而把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愈发地羞愧。 “殿下仁厚!可……可这些人,若再留在学宫,与众学子一同听学,长此以往,必然会带坏学风,将我晋阳学宫,变成一个藏污纳垢之所啊!”方孝孺忧心忡忡地说道。 “是啊,殿下!”另一位姓吴的大儒也附和道,“臣昨日还听闻,有两名普通学子,因为好奇,去偷看他们斗蛐蛐,结果被他们发现,还被他们身边的家丁给打了一顿!此事若不严惩,学宫将永无宁日!” “什么?还有此事?”朱棡“勃然大怒”,一拳砸在门框上。 “岂有此理!简直是无法无天!” 他转身,就要冲进教室。 “本王今日,非得好好教训教训这群混账东西!” “殿下,不可!”方孝孺连忙将他拉住。 “殿下息怒!他们……他们毕竟是朝中大员之后,您若是打了他们,传到应天府去,恐怕……会对殿下的名声有损啊!” 方孝孺虽然古板,但不是傻子。他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那……那依先生之见,该当如何?”朱棡“忍着怒气”,问道。 这正是在等他这句话。 方孝孺沉吟了片刻,说道:“殿下,依臣之见,这些人,本性顽劣,与我学宫‘勤学修德’的宗旨,格格不入。强行将他们与众学子混在一处,只会互相影响,两相耽误。” “不如……不如将他们,从学宫中,单独隔离开来。” “哦?如何隔离?”朱棡“饶有兴致”地问道。 “就在学宫最偏僻的角落,给他们单独辟出一个院子。让他们吃住,都在那里。”方孝孺说道。 “至于课业……我等实在是无能为力。殿下不如……顺着他们的性子,给他们请一些……嗯……教坊司的乐师,或者……杂耍班子的艺人,去教他们吹拉弹唱,舞枪弄棒。” 喜欢大明,那个位置你坐到底!我等着请大家收藏:()大明,那个位置你坐到底!我等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60章 “如此一来,既能让他们有事可做,不至于到处惹是生非。又能将他们与普通学子彻底隔绝,保全我学宫的清誉。” “至于他们学成什么样,将来是成龙还是成虫,那便是他们自己的造化了。我等,也算是尽力了。” 方孝孺说完,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觉得,这已经是目前最好的,两全其美的办法了。 朱棡听完,脸上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他背着手,来回踱步,似乎在权衡利弊。 许久,他才停下脚步,一拍大腿。 “好!就依方先生之言!” 他一脸“痛心”地说道:“本王本想让他们学些圣贤之道,将来好报效朝廷。既然他们是扶不起的阿斗,那本王,也只好放弃了!” “传本王令!”他对着身后的护卫喊道。 “即刻将这张公子、李公子等人,全部迁入学宫西侧的‘静思院’!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许他们踏出院门半步!” “另外,去城里的教坊司和杂耍班,给我找最好的乐师和艺人来!就说,本王要给这群‘贵客’,好好地‘因材施教’!” “对外就说,这几位公子,天赋异禀,不适合常规的教学。本王特为他们,开设‘特长班’,开发他们的潜力!” “是!”护卫领命而去。 方孝孺和几位大儒,看着朱棡这一番雷厉风行的安排,心中对这位晋王殿下,愈发地敬佩起来。 看看!什么叫魄力!什么叫果决! 面对如此棘手的难题,晋王殿下非但没有推诿,反而从善如流,当机立断。 既保全了他们这些老臣子的面子,又解决了学宫的隐患。 而且,还给那群废物,找了个“因材施教”的好听名头。 这手段,这心胸,哪里像个只知道打仗的武夫? “殿下圣明!”方孝孺等人,齐齐对着朱棡,再次深深一躬。 这一次,是发自内心的敬佩。 朱棡看着这群被自己忽悠得一愣一愣的老夫子,心中暗笑。 搞定。 这样一来,既把那群纨绔给关进了笼子,让他们再也无法骚扰普通学生。又能让他们在那个“静思院”里,继续“合理”地鬼混,方便和珅继续从他们身上,榨取他们家族的秘密。 最关键的是,还顺便在方孝孺这群文坛领袖面前,刷了一大波好感度。 让他们觉得自己,是一个从谏如流,尊重知识分子的“明主”。 一石三鸟,完美! 解决了这件事,朱棡的心情大好。 他刚准备回府,陪陪自己那两位娇妻,一名王府的亲信,就匆匆赶了过来。 “殿下,应天府来人了!” “哦?”朱棡眉头一挑,“是父皇的旨意?” “不是,”那亲信的表情,有些古怪,“是……是坤宁宫的人。说是,皇后娘娘体恤常侧妃有孕在身,特意派了宫里最好的张稳婆,还送来了一大批补品,前来探望。” “母后?” 朱棡的脸上,露出了温暖的笑容。 在这个冰冷的皇家里,母亲马皇后,是他心中,为数不多的温暖和牵挂。 “快!快随我回府迎接!” 他心中一暖,立刻带着人,快步向王府走去。 他没有注意到,身后,徐妙云的眼中,却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的神色。 皇后娘娘送人来? 在这个节骨眼上? 她总觉得,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坤宁宫来的“大礼” 晋王府,正门大开,中门亦然。 这是迎接贵客的最高礼仪。 朱棡和徐妙云并肩站在门口,身后是王府的一众管事和仆妇。 很快,一列队伍,出现在了长街的尽头。 为首的,是一名四十岁左右,面容和善,看起来十分精明干练的女官。她身着宫装,手持坤宁宫的腰牌,气度不凡。 在她身后,跟着十几名小太监,抬着一个个用明黄色绸缎包裹的箱子。 队伍的最后,则是一位年纪约莫五十出头,身形微胖,脸上挂着慈祥笑容的老妇人。她手里提着一个药箱,步履稳健,一看就是经验丰富的老手。 “恭迎上使!” 朱棡和徐妙云率众,躬身行礼。 “奴婢参见晋王殿下,王妃殿下。”为首的女官,屈膝还了一礼,态度不卑不亢。 “奴婢奉皇后娘娘懿旨,前来探望常侧妃。娘娘听闻侧妃有喜,心中甚是欢喜,日夜挂念。特命奴婢,送来一些安胎的补品。另外,这位是宫中最好的稳婆张妈妈,娘娘特意派她前来,贴身照料侧妃,直至小皇孙平安降生。” 女官一边说,一边示意身后的小太监,将箱子抬了上来。 “母亲……有心了。”朱棡看着那些箱子,眼眶微微有些发热。 他能想象得到,母亲在深宫之中,听到自己即将有孙儿时,那高兴的模样。 “有劳姑姑一路辛苦。”徐妙云上前一步,脸上带着温婉的笑容,亲手将那女官扶起。 “王妃言重了,为娘娘和殿下分忧,是奴婢的本分。”女官笑着说道,同时也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晋王妃。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早就听闻,这位中山王之女,有“女诸生”之称,聪慧贤淑,是晋王殿下的贤内助。今日一见,果然是气度非凡,雍容华贵。 “这位,想必就是张妈妈了吧?”徐妙云的目光,落在了那位稳婆身上。 “老身张氏,见过王妃殿下。”张稳婆连忙上前,行了个万福礼。 “张妈妈快快请起。”徐妙云温和地说道,“以后清韵妹妹,就要劳您多费心了。” “王妃放心,老身省得。这伺候孕妇,接生孩子,是老身的本分。定当竭尽全力,保常侧妃和腹中孩儿,母子平安。”张稳婆的脸上,堆满了忠厚老实的笑容。 一番寒暄之后,朱棡将众人迎进府中。 女官只是传旨,稍作停留,便要返回应天府复命。 朱棡和徐妙云,则亲自将张稳婆,引到了后宅。 常清韵正在院子里晒太阳,看到朱棡和徐妙云,还带着一个陌生的老妇人前来,脸上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殿下,姐姐。” “清韵,快来,给你介绍一下。”徐妙云笑着拉过她的手,“这位,是母后特意从宫里派来照顾你的张妈妈。她可是宫里最有经验的稳婆,接生过的皇子公主,都有好几位呢!” “啊?皇后娘娘派来的?”常清韵又惊又喜,连忙就要给张稳婆行礼。 “使不得,使不得!”张稳婆赶紧将她扶住,“侧妃如今是双身子的人,金贵着呢,可折煞老身了。” 她一边说,一边用那双看似浑浊,实则精明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常清韵。 “嗯,侧妃面色红润,气色不错。就是这身子骨,看起来单薄了些。不过没关系,有老身在,再配上皇后娘娘赏赐的那些顶级补品,保证把您和肚子里的孩子,养得白白胖胖的。” 张稳婆的话,让人听着就觉得安心。 常清韵原本还有些拘谨,听她这么一说,也放下了心来,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徐妙云将张稳婆,安顿在了清韵轩的偏房,方便她随时照料。 又吩咐下人,将皇后娘娘赏赐的那些人参、燕窝、阿胶等补品,全都妥善地存入库房,并叮嘱厨房,从明天起,每日都要按时给常侧妃炖上。 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看起来,是那么的温馨,那么的顺理成章。 入夜。 徐妙云的院子里。 她看着眼前这位须发皆白的老郎中,神情凝重。 “孙先生,今天来的那位张稳婆,您见过了。感觉如何?” 这位孙先生,正是徐家的老人,也是如今王府里,唯一知道“胎像不稳”是假消息的人。 孙先生沉吟了片刻,说道:“回王妃的话,老朽今日,借着给常侧妃请脉的机会,与那张稳婆,聊了几句。” “此人,言谈举止,滴水不漏。说起安胎养神,头头是道。问起宫中秘闻,又一问三不知。看起来,像是个只懂医术,不问世事的老实人。” “但是……”孙先生话锋一转。 “但是什么?”徐妙云的心提了起来。 “但是,老朽在与她交谈时,闻到她身上,有一股极淡的药味。”孙先生的眉头,紧紧皱起。 “那味道,寻常人闻不出来。但老朽行医一生,对药味极为敏感。那是一种……叫‘红花’的味道。” “红花?”徐妙云愣了一下,她对药理,并不精通。 “红花,性温,有活血通络,祛瘀止痛之效。是妇科常用之药。”孙先生解释道,“寻常女子用了,能调经养血。可是……”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颤抖。 “可是,孕妇若是沾了此物,哪怕只是闻到味道,都会导致血气逆行,胎动不止。若是误食,轻则,滑胎流产。重则,血崩而亡,一尸两命!” “砰!” 徐妙云手中的茶杯,失手滑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红花! 那个稳婆身上,竟然带着红花的味道! 而她,是母后派来,照顾清韵的! 一个可怕的,让她不敢去想的念头,在她的脑海中,疯狂滋生。 “孙先生,您……您确定吗?”她的声音,都在发抖。 “老朽敢以项上人头担保!”孙先生斩钉截铁地说道,“那味道,绝不会错!” 徐妙云的身体,晃了晃,几乎要站立不稳。 她扶着桌子,大口地喘着气。 她不怕朱棣的阴谋,不怕太子的阳谋。 因为那些,都在明处,她和夫君,有的是办法应对。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 黑手,是从宫里伸出来的! 是打着母仪天下的马皇后的旗号,伸出来的! 这让她,如何去防?如何去斗? 去告诉夫君?夫君定会雷霆震怒。但他能怎么办?去质问母后吗? 那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甚至会伤了母子情分。 这一招,太毒了! 釜底抽薪,杀人诛心! 到底是,谁?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到底是谁,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将黑手伸进坤宁宫?还能骗过母后,将这么一个披着羊皮的恶狼,送到太原,送到清韵的身边? 徐妙云的脑中,闪过一个又一个人的名字。 最后,定格在了那个她最不愿意去怀疑的人身上。 太子,朱标。 夜,深了。 书房的烛火,将朱棡和徐妙云的影子,拉得很长。 气氛,压抑得可怕。 朱棡静静地听完徐妙云的叙述,他没有说话,只是端起桌上的茶杯,一口饮尽。 那茶,早已凉透。 就像他此刻的心。 他以为,大哥朱标,只是懦弱,只是无能,只是耳根子软,听信了黄子澄那样的奸佞小人。 他从未想过,自己的这位“仁厚”的大哥,竟然会用出如此阴狠歹毒,毫无人性的手段。 利用母后的爱,来杀他的孩子! 这已经不是权谋,不是争斗了。 这是在践踏人性,践踏这世间最宝贵的亲情! “夫君……”徐妙云看着他那平静得可怕的脸,心中担忧不已。 她宁愿他像上次一样,暴怒,砸东西。 他越是平静,就说明,他心中的杀意,越是浓烈。 “我没事。”朱棡缓缓地开口,声音沙哑。 他站起身,走到徐妙云身边,将她轻轻揽入怀中。 “别怕,有我呢。” 他能感觉到,妻子在微微发抖。 他知道,这件事,对她的冲击,比对他更大。 因为,那个稳婆,是打着她最敬爱的母后的名义来的。 这让她,如何自处? “夫君,我们……我们该怎么办?”徐妙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助。 “直接把那个张稳婆抓起来,杀了?” “不行。”朱棡摇了摇头,“杀了她,太便宜她了。而且,只会打草惊蛇,让背后的人,知道我们已经察觉。他们,还会用别的,更隐蔽的手段。” “那……那把她送回京城?告诉母后真相?” “更不行。”朱棡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母后年纪大了,不能再为这些事操心。更何况,这件事,没有证据。我们说张稳婆身上有红花味,她可以说,那是她来之前,给别的病人治病时沾上的。我们怎么辩驳?” 喜欢大明,那个位置你坐到底!我等着请大家收藏:()大明,那个位置你坐到底!我等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61章 “最关键的是,一旦把事情捅到母后那里,就等于,是把大哥,彻底推到了母后的对立面。母子离心,兄弟反目。这,不是我想看到的。” 徐妙云沉默了。 她知道,夫君说得都对。 可是,难道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一个随时可能引爆的炸药,待在清韵身边吗? “夫君,那……皇后娘娘送来的那些补品……”徐妙云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又白了几分。 “孙先生,已经去查了。”朱棡的声音,冷得像冰。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庚三的声音。 “殿下,孙先生求见。” “让他进来。” 孙先生提着一个药箱,快步走了进来。 他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从药箱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用油纸包着的东西,放到了桌上。 “殿下,王妃。” “老朽,查验了皇后娘娘送来的所有补品。” “人参,是千年野山参,极品。” “燕窝,是血燕,万金难求。” “阿胶,是东阿镇的贡品,亦是极品。” “所有的东西,单独来看,都是对孕妇大有裨益的顶级补品,没有任何问题。” 孙先生说到这里,顿了顿。 他颤抖着手,将那个油纸包,打了开来。 里面,是一些看起来像是干枯草根的,黑乎乎的东西。 “但是,老朽在装阿胶的那个锦盒夹层里,发现了这个。” “此物,名为‘莪术’。” 朱棡和徐妙云,都看向那包黑乎乎的东西。 “莪术?” “对。”孙先生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莪术,本身也是一味药材,有行气破血,消积止痛之效。常用于治疗气血凝滞之症。” “它本身,无毒。” “但是!”孙先生的声音,陡然拔高。 “莪术,与红花,乃是药性相冲,更是孕妇的两大禁忌之物!” “红花,主活血。莪术,主破血!” “若是孕妇,先闻了红花之味,导致气血浮动,胎气不稳。此时,再服用混有莪术粉末的补品……” 孙先生没有再说下去。 但那后果,已经不言而喻。 一个活血,一个破血。 双管齐下,就像是给一个本就摇摇欲坠的大坝,两边同时开了两个巨大的口子。 瞬间,就是堤毁人亡! 而且,事后,根本查不出中毒的迹象。 只会以为,是孕妇自己气血虚弱,导致的大血崩。 是“天意”,是“命数”。 谁也怪不到。 好狠! 好毒! 书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朱棡看着那包黑色的粉末,他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戏谑和慵懒的眼睛里,第一次,燃起了滔天的,几乎要将整个世界都焚烧殆尽的怒火。 朱标! 我的好大哥! 你真是,一次又一次地,刷新我对你的认知啊! 为了那个位子,你已经,连最后一点人性,都不要了吗? 你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 你以为,你躲在母后的身后,我就拿你没办法了? “孙先生。”朱棡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 “老朽在。” “从今天起,你给常侧妃开的安胎药里,加一味药。” “什么药?” “莪术。” “什么?”孙先生和徐妙云,同时惊呼出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夫君,你……” “殿下,万万不可啊!”孙先生急得差点跪下,“莪术乃破血之物,侧妃她……” “用量,你来控制。”朱棡打断了他,眼神里,是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我要你,配出一种药。让清韵喝下之后,脉象,会呈现出时而平稳,时而虚浮,日渐衰弱的迹象。但实际上,对她和胎儿,又不会有任何损伤。” “这……这……”孙先生愣住了。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既要做出中毒的假象,又要保证母子平安。 这对他这个行医一生的人来说,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挑战。 “能做到吗?”朱棡看着他,一字一顿地问道。 孙先生看着晋王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他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余地。 他咬了咬牙,说道:“老朽……尽力一试!” “好。”朱棡点了点头。 “妙云。”他又看向自己的妻子。 “夫君。” “从明天起,你要‘病’了。” “病?”徐妙云不解。 “对,就说你因为担心清韵,忧思成疾,卧床不起了。”朱棡的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然后,把王府后宅的管家之权,‘无奈’之下,交给一个人。” “交给谁?” “张稳婆。” 徐妙云的瞳孔,猛地一缩。 她瞬间明白了自己丈夫的意图。 这是……要引蛇出洞! 不! 比引蛇出洞,更狠! 这是要把那条毒蛇,捧上神坛,让她自己,咬死自己! 让一个怀着鬼胎的稳婆,掌管王府的后宅大权?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决定,听起来,简直是疯狂到了极点。 徐妙云看着自己的丈夫,她知道,他又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一盘,足以让所有敌人都万劫不复的棋。 “夫君,我明白了。”徐妙云没有再问,她选择了无条件的信任。 “殿下,王妃,”一旁的孙先生,此刻也回过味来,他看着朱棡,眼神里充满了敬畏,“殿下此计,真是……神鬼莫测!老朽佩服!” 先是伪造中毒的脉象,让敌人以为奸计得逞,从而放松警惕。 再由王妃装病,顺理成章地将后宅大权,交到那个奸细手中。 这叫什么? 这叫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你不是想害人吗? 好,我给你害人的权力!我给你至高无上的权力! 让你站得高高的,让所有人都看着你。 到时候,你爬得有多高,就会摔得有多惨! “孙先生,这件事,就拜托你了。”朱棡对着孙先生,郑重地抱了抱拳。 “殿下放心!老朽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一定保常侧妃和皇孙,万无一失!”孙先生激动地说道。 能参与到如此惊心动魄的博弈之中,让他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都感觉热血沸腾。 …… 第二天。 晋王府就传出消息,王妃徐妙云,因为日夜操劳,担心常侧妃的身体,终于病倒了。 一时间,卧床不起,汤药不断。 整个王府后宅,顿时群龙无首。 朱棡在徐妙云的“病榻”前,急得是“团团转”。 最后,在众人面前,他“无奈”地做出了一个决定。 “如今王妃病重,清韵又身怀六甲,这后宅之中,不可一日无主。” “张妈妈,是母后派来的人,德高望重,经验丰富。从今日起,这王府后宅的一应事务,就暂时,由张妈妈代为掌管!” “府里上下,所有人,都要听从张妈妈的调遣。若有不从者,以家法论处!” 这个决定一宣布,整个王府,都炸了锅。 下人们议论纷纷,都觉得王爷这个决定,太过草率。 让一个刚来几天的外人,掌管王府后宅? 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但王爷的命令,谁也不敢违抗。 而作为当事人的张稳婆,在听到这个任命时,也是一脸的“惶恐”和“不安”。 “殿下,使不得,使不得啊!”她跪在地上,连连推辞,“老身只是一介稳婆,粗鄙之人,哪里懂得管理王府?殿下还是另请高明吧!” “张妈妈,不必推辞!”朱棡“一脸诚恳”地将她扶起。 “你是我母后最信任的人,我自然也信得过你!如今,是非常时期。王府里,也只有你,能担此重任了。你就不要再推辞了!” 朱棡一番话,说得是“情真意切”。 张稳婆“推辞”再三,最终,才“万般无奈”地,接下了这个“烫手的山芋”。 当她从朱棡手中,接过那枚代表着后宅最高权力的,王妃的印信时,她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这倒不是装的。 是激动,是兴奋! 她做梦也没想到,事情会进行得如此顺利! 她原本的任务,只是潜伏在常侧妃身边,找机会下手。 可现在,她竟然成了整个晋王府后宅的,实际掌控者! 这权力,太大了! 大到让她,都有些晕眩。 她看着眼前这位对她“信任有加”的晋王殿下,心中冷笑。 真是个蠢货! 难怪太子殿下说,这晋王,不过是一介武夫,有勇无谋。 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这么轻易地,就把身家性命,交到了一个外人手上。 这简直是自寻死路! 有了这后宅大权,她想做什么,还有谁能拦得住? 别说是一个常侧妃,她就是想把整个晋王府给掀了,也不是不可能! 张稳婆的心中,充满了建功立业的豪情壮志。 她觉得,自己离太子殿下许诺的“锦绣前程”,又近了一大步。 她立刻走马上任,开始在后宅之中,发号施令。 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以“王妃病重,需要静养”为由,将徐妙云院子里的下人,全都换成了自己带来的,或是她新提拔的“心腹”。 美其名曰,方便照顾。 实则,是彻底架空了徐妙云,将她软禁了起来。 第二件事,她开始插手常清韵的饮食。 她以“皇后娘娘赏赐的补品,不能假手于人”为由,每日都亲自监督厨房,为常清韵熬制补品。 并且,每次都亲手,将那些混入了“莪术”粉末的补品,端给常清韵喝下。 看着常清韵毫无防备地,将那碗“催命汤”喝下,张稳婆的心中,充满了快意。 她每日,都去给常清韵请脉。 在孙先生的“配合”下,她得到的反馈是:常侧妃的脉象,一日比一日弱,胎像,也一日比一日危险。 这个结果,让她欣喜若狂。 她立刻将这个“好消息”,通过秘密渠道,传回了应天府。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计划顺利,鱼儿已上钩。常氏,命不久矣。” 做完这一切,张稳婆感觉,自己就是这个王府的,女王。 她开始享受这种大权在握的感觉。 她开始插手王府的采买,安插自己的亲信。 她开始对那些不听话的老人,进行打压和排挤。 整个晋王府后宅,被她搞得是乌烟瘴气,人心惶惶。 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但王妃“病重”,王爷又“信任”她。 谁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妖婆”,在王府里,作威作福。 而这一切,朱棡都看在眼里。 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 他只是每天,都去“探望”徐妙云的“病情”,去“关心”常清韵的“胎气”。 然后,回到书房,看着地图上,那些属于大哥和四弟的据点,一个个被他用红笔划掉,脸上,露出冰冷的笑容。 他在等。 等一个,收网的时刻。 权力,是最好的。 它能让一个原本谨小慎微的人,变得胆大包天。 也能让一个自作聪明的人,迅速走向灭亡。 张稳婆,就是后者。 在执掌了晋王府后宅大权,并且“成功”地让常侧妃的身体“日渐衰弱”之后,她彻底膨胀了。 她觉得,晋王朱棡,就是个头脑简单的武夫。 王妃徐妙云,也不过是个弱不禁风的病秧子。 整个晋王府,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她开始不满足于仅仅完成太子交代的任务。 她想要更多。 她想要,在这晋王府里,建立起完全属于自己的势力。 于是,她把主意,打到了朱棡那个神秘的“甲字第一班”上。 她通过自己安插的眼线,得知晋王殿下,亲自在教导一个由三十名学生组成的“精英班”。 这个班,管理极为严格,与学宫其他学生完全隔离。 这立刻引起了她的警觉。 直觉告诉她,这个班,绝对不简单。 里面,一定隐藏着晋王的核心秘密。 如果能把手,伸进这个班里,那她,就等于掌握了晋王的命脉! 到时候,在太子殿下面前,这可是天大的功劳! 于是,她开始行动了。 她利用自己掌管后宅采买的权力,找到了一个负责给“甲字第一班”送饭的厨娘。 威逼利诱之下,那个厨娘,成了她的眼线。 她让厨娘,每日向她汇报,那个班里的一切动静。 吃了什么,喝了什么,说了什么,学了什么。 然而,几天下来,她得到的情报,都平平无奇。 喜欢大明,那个位置你坐到底!我等着请大家收藏:()大明,那个位置你坐到底!我等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62章 无非就是站军姿,练拳脚,或者听晋王讲一些什么“价值论”、“忠诚论”。 这让张稳婆,大失所望。 她觉得,一定是那个厨娘,级别太低,接触不到核心的东西。 她需要,一个更直接,更有效的方法。 一个深夜。 朱棡正在书房,处理庚三送来的,关于北平和应天府的最新情报。 庚三突然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古怪的笑意。 “殿下,有条鱼,想见您。” “哦?”朱棡放下手中的密报,“哪条鱼?” “张稳婆。” 朱棡的眉毛,挑了一下。 “她?她见我做什么?” “她说,她有天大的机密,要当面禀报殿下。而且,是关于……燕王殿下的。”庚三的语气,有些玩味。 朱棡笑了。 他知道,这条被自己捧上天的鱼,终于要开始作死了。 “让她进来。” 很快,张稳婆就被带进了书房。 她一进门,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老身,有罪!请殿下恕罪!” 她一脸的“惶恐”和“自责”。 “张妈妈,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朱棡故作惊讶地将她扶起。 “你何罪之有啊?” “殿下!”张稳婆“一脸悲愤”地说道,“老身……老身执掌后宅以来,日夜不敢懈怠。今日,在整理库房时,无意中,发现了一件东西!” 她说着,从袖子里,颤颤巍巍地,取出了一个锦绣香囊。 那香囊,正是当初,燕王妃徐妙锦,送给常清韵的那个! 当然,里面的香料,早就被徐妙云换成了无害的。 朱棡看着那个香囊,心中冷笑,脸上却不动声色。 “一个香囊而已,有什么问题吗?” “殿下!问题大了!”张稳婆一脸的“痛心疾首”。 “老身不才,年轻时,也曾学过几分闻香识药的本事。我闻着,这香囊里的味道,不对劲!” “这里面,除了寻常的安神香料,还掺杂了一味……一味孕妇的禁忌之物!叫‘麝香’!” 她把“麝香”两个字,咬得极重。 朱棡的脸上,适时地露出了“震惊”和“愤怒”的表情。 “麝香?你是说,有人想用这东西,谋害我的孩儿?” “千真万确!”张稳婆斩钉截铁地说道,“老身查问过了,这香囊,是当初燕王妃,送给常侧妃的!” “燕王妃!又是她!”朱棡“勃然大怒”,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 “好啊!好一个我的好四弟!好一个我的好弟妹!上次送毒药不成,这次,又来阴的!” 他气得在书房里来回踱步,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 张稳婆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得意不已。 她觉得,自己的计策,成功了。 她“揭发”了燕王妃的阴谋,这一下,就彻底取得了晋王的信任。 而且,还能顺便,挑拨晋王和燕王的关系,让他们兄弟相残。 一箭双雕! “殿下息怒!”她上前一步,“劝慰”道,“幸好发现得早,常侧妃并未长时间佩戴此物,想来并无大碍。只是……只是燕王殿下如此行事,实在是……令人心寒。殿下,不得不防啊!” “防?如何防?”朱棡“一脸愁容”地坐了下来。 “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那四弟,心机深沉。我真怕,他还会用别的手段。” 他看着张稳婆,眼神里,充满了“信任”和“倚重”。 “张妈妈,你见多识广,又是母后派来的人。你……可有什么好法子?” 张稳婆等得,就是他这句话。 她沉吟了片刻,故作“为难”地说道:“殿下,恕老身多嘴。这王府的防卫,外紧内松。尤其是……殿下您那个‘甲字第一班’,虽然守卫森严,但里面的人,龙蛇混杂,知根不知底。万一……万一有燕王安插的奸细在里面,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这……”朱棡的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他一脸“后怕”地看着张稳婆。 “多亏张妈妈提醒!否则,本王真是……要酿成大错了!” “那……依张妈妈之见,该如何是好?” “依老身之见,”张稳婆终于图穷匕见,“殿下不如……让老身,也去那班里,帮着殿下,参谋参谋?” “老身虽然不懂什么军国大事,但看人,还是有几分眼力的。谁是忠,谁是奸,老身一看便知。” “只要让老身,在那班里待上几日。保证,能帮殿下,把里面的奸细,一个个,都揪出来!” 她一脸的自信,仿佛自己就是包青天在世。 朱棡看着她,心中已经笑翻了天。 这个蠢货,还真是敢想啊。 竟然想把手,伸到他的核心班底里来。 好,很好。 你想玩,我就陪你玩。 你想看,我就让你看个够。 朱棡的脸上,露出了“大喜过望”的表情。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好!好啊!张妈妈,你真是本王的福星啊!” 他激动地抓住张稳婆的手。 “就这么定了!从明天起,你就是我‘甲字第一班’的,副班导!本王不在的时候,班里的一切事务,都由你说了算!” “啊?”张稳婆自己都愣住了。 她只是想进去插个眼,没想到,晋王直接给了她这么大的权力! 副班导? 这……这幸福,来得也太突然了吧? “怎么?张妈妈不愿意?”朱棡“一脸失望”。 “不不不!愿意!老身愿意!”张稳婆回过神来,激动得语无伦次。 “老身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为殿下,分忧解难!” “好!”朱棡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看着眼前这个,已经被权力和野心,冲昏了头脑的女人,眼神深处,闪过一丝冰冷的怜悯。 可怜的棋子。 你以为,你走进了我的核心。 你不知道的是,你已经一脚,踏进了自己的坟墓。 当上了“甲字第一班”的副班导,张稳婆感觉自己的人生,已经达到了巅峰。 她现在,手握晋王府后宅和“精英班”两大权力,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她每天,都趾高气昂地,去“甲字第一班”,巡视。 她看着那些正在挥汗如雨,练习拳脚的“精英”们,眼神里,充满了审视和挑剔。 在她看来,这些人,都是潜在的“奸细”。 她要做的,就是从他们中间,找出破绽。 然而,几天下来,她一无所获。 这群人,在朱棡的“调教”下,一个个都变得沉默寡言,纪律严明。 除了训练,就是学习。 根本看不出任何异常。 这让张稳婆,有些着急。 她觉得,一定是自己,还没有真正地,融入他们。 于是,她开始主动地,去“关心”这些学员。 今天,给这个送碗绿豆汤。 明天,给那个送双新鞋垫。 嘘寒问暖,无微不至,像个慈祥的长辈。 她想用这种方法,来拉拢人心,套取情报。 而那些“精英”学员们,也乐得配合。 他们都是人精,哪里看不出这个老妖婆的心思? 殿下早就给他们下了命令:这个老太婆,想知道什么,就让她知道什么。想听什么,就跟她说什么。 于是,一场精彩绝伦的“谍中谍”大戏,就在“甲字第一班”,悄然上演。 “张妈妈,您真是我们的大恩人啊!这绿豆汤,太好喝了!”一个学员,喝着绿豆汤,一脸的“感激”。 “好喝就多喝点。”张稳婆笑眯眯地坐在他旁边,“小伙子,我看你,身手不错啊。以前,是在哪里高就啊?” “哎,别提了。”那学员“一脸苦涩”,“以前,在北平,给一个大官当护院。结果,得罪了人,差点连命都没了。要不是被晋王殿下所救,我早就成了孤魂野鬼了。” 他一边说,一边“不经意”地,透露出一些,关于燕王府的,真假参半的消息。 这些消息,都是朱棡事先教给他们的。 张稳婆听得是两眼放光,赶紧拿出小本本,一一记下。 另一个学员,则跑来跟她“诉苦”。 “张妈妈,您可得给我们做主啊!殿下对我们太严了!每天天不亮就起来训练,比军营里还苦!我们都快撑不住了!” “是啊是啊!殿下还说,我们要是训练不好,就要把我们淘汰掉!张妈妈,您可得在殿下面前,多为我们美言几句啊!” 张稳婆听着这些“抱怨”,心中冷笑。 一群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 嘴上,却是一脸的“心疼”。 “好孩子们,你们受苦了。放心,你们的心声,我都知道了。我一定会,向殿下反映的。” 她觉得,自己已经成功地,打入了敌人内部。 她把这些收集来的,“宝贵”的情报,分门别类地整理好。 一部分,是关于燕王府的,她准备,找个机会,再向晋王“告密”,以表忠心。 另一部分,是关于晋王和“甲字第一班”的,她则通过秘密渠道,火速传回了应天府。 “晋王野心极大,正秘密训练死士,图谋不轨。” “其麾下死士,皆为亡命之徒,忠心耿耿,但心有怨言,或可策反。” “常氏病重,药石罔效,预计,一月之内,必将灯尽油枯。” …… 应天府,东宫。 朱标看着张稳婆传回来的密报,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 “好!好啊!”他激动地一拍桌子,“这个张妈妈,真是我东宫的福将啊!” 一旁的黄子澄,也是满脸的喜色。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如今,晋王后院起火,军心不稳。他那个所谓的学宫,也因为我们派去的人,搞得是乌烟瘴气。他现在,已经是焦头烂额,穷途末路了!” “没错!”朱标得意地笑道,“老三啊老三,你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觉得,自己已经胜券在握。 只要常清韵肚子里的孩子一掉,朱棡必然心神崩溃。 到时候,他再让父皇,看到晋阳学宫那“混乱”的局面。 人证物证俱在,看朱棡还如何翻身! “子澄,”朱标看向黄子澄,“江南那边,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殿下放心。”黄子澄阴险地笑道,“那些纨绔子弟,已经把晋阳学宫,闹得是天翻地覆。据说,已经气走了好几个翰林院的大儒了。” “而且,和珅那个蠢货,竟然还带着他们,去赌场鬼混。现在,那群废物,一个个都欠了一屁股的赌债。他们的家族,很快就会收到消息。到时候,江南世家,必然会对晋王,恨之入骨!” “哈哈哈哈!”朱标畅快地大笑起来。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朱棡被江南世家和朝中言官,群起而攻之的凄惨下场。 他觉得,这盘棋,他赢定了。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他收到的所有情报,全都是假的。 他也完全不知道,他派去的那群“精兵强将”,早就成了别人手中的提线木偶。 他更不知道,自己那看似天衣无缝的计策,早就被人家,反过来利用,挖了一个更大的坑,在等着他跳。 一场巨大的信息差,让这位大明的太子,沉浸在虚假的胜利喜悦中,无法自拔。 而真正的棋手,此刻,正在欣赏着猎物,在网中,做着最后的挣扎。 太原,晋王府。 朱棡看着庚三呈上来的,来自应天府和北平的密报,脸上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 “大哥和四弟,最近都很开心啊。” 密报上说,太子朱标,最近心情大好,频频在东宫设宴,与詹事府的官员们,饮酒作乐。 燕王朱棣,也一改之前的烦躁,每日在王府里,练字看书,显得格外气定神闲。 他们都以为,自己已经扼住了朱棡的咽喉。 都在静静地,等着听他的死讯。 “殿下,他们都被我们放出去的假消息,给骗了。”庚三的脸上,也带着一丝笑意。 他现在,对自家殿下的手段,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弹指之间,就将两位不可一世的亲王,玩弄于股掌之上。 这种智谋,简直是神鬼莫测。 “不,他们不是被假消息骗了。”朱棡摇了摇头。 “他们,是被自己的贪婪和自负,给骗了。” 喜欢大明,那个位置你坐到底!我等着请大家收藏:()大明,那个位置你坐到底!我等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63章 “他们太想赢了,所以,他们只会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 朱棡将密报,随手扔进了一旁的火盆里。 看着那纸张,在火焰中,慢慢化为灰烬。 “时机,差不多了。”他缓缓地说道。 “该收网了。” “殿下,我们……要怎么做?”庚三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到那两位王爷,在得知真相后,那精彩的表情了。 “不急。”朱棡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 “收网之前,我们还要再做最后一步布局。” “我要送给我的好大哥,和好四弟,一份他们永远也忘不了的,大礼!” 他看向庚三,吩咐道:“第一件事,去告诉和珅,让他把那群江南来的肥羊,给我宰了。” “宰了?”庚三一愣。 “对。”朱棡冷笑道,“让他们欠的那些赌债,连本带利,全都给我要回来!一分都不能少!” “可是,他们没钱啊。” “他们没钱,他们家里有钱。”朱棡说道,“派人,拿着借据,去江南!光明正大地去!去他们家里要!” “把事情,给我闹大!闹得整个江南,人尽皆知!” “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看,这些所谓的江南世家,养出来的,都是些什么货色!” “我还要让大哥看看,他引以为援的江南士族,是多么的不堪一击!” 庚三瞬间明白了朱棡的意图。 这是要去打太子的脸了! 而且,是当着全天下人的面,左右开弓,狠狠地打! “是!属下明白!” “第二件事。”朱棡的目光,又转向了地图上,北平的方向。 “你派人,去一趟北平。想办法,见一个人。” “谁?” “燕王府,长史,葛诚。” “葛诚?”庚三皱了皱眉,“此人,是燕王的心腹。我们的人,恐怕很难接近。” “不,他不是燕王的心腹。”朱棡摇了摇头,说出了一个让庚三震惊的秘密。 “他是父皇,安插在老四身边的,一枚钉子。” “什么?”庚三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皇帝,在自己的儿子身边,安插间谍? 这……这也太…… “父皇的手段,你以后会慢慢了解的。”朱棡没有过多解释。 “你找到葛诚,什么都不用说,只把这个东西,交给他。” 朱棡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小的锦盒。 庚三接过,打开一看,里面,只有一张小小的纸条。 纸条上,写着五个字。 “清君侧,诛姚氏。” 正是之前,朱棡用来离间朱棣和姚广孝的那一张! 不过,这一张,是原件。 “殿下,您这是……”庚三彻底糊涂了。 这张纸条,不是已经“意外”落入燕王手中,成功离间了他们吗? 为什么还要再送一张过去? 而且,是送给皇帝的眼线? “一张纸条,朱棣或许会怀疑,是离间计。”朱棡的脸上,露出了恶魔般的笑容。 “但如果,父皇也知道了这件事呢?” “父皇生性多疑,他看到这张纸条,会怎么想?” “他会想,老四朱棣,是不是真的,在和姚广孝那个妖僧,密谋着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他会想,老三朱棡,是不是在暗中,联络了什么人,准备对老四动手?” “怀疑的种子,一旦在父皇心里种下。那朱棣和姚广孝,就离死不远了。” “我要让朱棣,尝一尝,被自己最敬畏的父亲,怀疑和猜忌的滋味。” “我要让他,寝食难安,如坐针毡!” “这,才是我送给他的,真正的大礼!” 庚三听得是头皮发麻,后背的冷汗,一层一层地往外冒。 太狠了! 殿下的计策,一环扣一环,一计更比一计毒! 先是用假情报,稳住敌人。 然后,兵分两路。 一路,在江南,引爆太子和世家大族之间的矛盾,让太子后院起火,名声扫地。 另一路,在北平,通过皇帝的手,给燕王和姚广孝,送上致命一击! 这已经不是什么阴谋诡计了。 这是阳谋! 是把所有人都算计在内的,天罗地网! “去吧。”朱棡挥了挥手,“让这场大戏,进入最高潮的部分。” “是!” 庚三紧紧捏着那个锦盒,躬身退下。 他知道,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即将在大明的土地上,掀起。 而搅动风云的那只手,正静静地,端起一杯热茶。 窗外,阳光明媚。 朱棡的心情,也格外的好。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自言自语道:“布局了这么久,也该去看看,我那未出世的孩儿了。” “清韵,应该也等急了吧。” 朱棡的书房里,烛火摇曳,映照着他沉静的脸。庚三站在桌前,双手接过朱棡递来的卷宗,里面是那群江南纨绔的借据,还有他们各自家族的“黑料”。庚三的心情有些激动,他知道,殿下要开始大动作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殿下,您是要属下亲自去一趟江南吗?”庚三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他想亲眼看看,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世家大族,在被殿下如此“羞辱”之后,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朱棡摇了摇头。“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这件事,让和珅去。他那张嘴,对付那些油嘴滑舌的世家子弟,再合适不过。” 庚三听了,心中一凛。和珅?确实,和珅那张能把死人说活的嘴,还有他那八面玲珑的手段,去办这事,效果恐怕比自己更好。而且,和珅是礼生,身份也更“体面”一些,不容易被人抓住把柄。 “是,属下这就去通知和珅。”庚三恭敬地应道。 “嗯。”朱棡点了点头,又补充道,“告诉和珅,此去江南,不必顾忌什么情面。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越难看越好。我要让整个江南都知道,这些所谓的名门望族,养出来的都是些什么货色!” “属下明白!”庚三领命而去。 朱棡独自一人坐在书房里,轻轻摩挲着手边的茶杯。他知道,这一步棋走出去,江南必然会掀起轩然大波。那些世家大族,向来视颜面如生命,如今被他如此赤裸裸地打脸,绝不会善罢甘休。但朱棡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要逼着他们狗急跳墙,逼着他们把事情闹大,闹到父皇面前。到时候,朱标这个太子的脸面,可就彻底丢光了。 第二天一早,和珅就接到了庚三的通知。当他得知自己要带人去江南,向那些世家大族催讨赌债,并且要“闹大”的时候,他那张胖脸上,顿时乐开了花。这活儿,他喜欢! “庚三大人,您就瞧好吧!奴才保证,把这事办得漂漂亮亮,让殿下满意!”和珅拍着胸脯保证道。 庚三看着他那副恨不得立刻飞去江南的样子,心中也有些好笑。这个和珅,真是天生就适合干这种“缺德”的活儿。 和珅办事,效率极高。他点了一队精干的凤卫,换上便装,打扮成普通的商贾模样。又准备了大量的借据复印件,以及那群纨绔子弟在赌坊里输钱的“证据”。他甚至还特意找了几个说书先生,将那群纨绔在太原赌坊里输得精光,甚至把裤子都输掉的“英雄事迹”,编成了段子,准备在江南广为流传。 一切准备妥当,和珅带着人,浩浩荡荡地踏上了前往江南的旅程。 与此同时,在晋阳学宫的“静思院”里,那群江南纨绔子弟,还在享受着他们“因材施教”的“特长班”生活。他们每天除了吃喝玩乐,就是听教坊司的乐师弹琴唱歌,看杂耍班子的艺人表演。日子过得逍遥自在,乐不思蜀。他们根本不知道,一场针对他们的“清算”,已经悄然开始。 张公子和李公子,这两个“领头羊”,此刻正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享受着丫鬟的捶腿服务。 “张兄,你有没有觉得,这晋王府,对我们实在是太好了?”李公子懒洋洋地说道,嘴里还叼着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这是和珅特意从朱棡那里“求”来的,说是为了安抚这群“贵客”。 张公子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是啊,好得我都有些不习惯了。这哪里是来捣乱的?这简直是来享福的嘛!” “就是!我爹临走前还叮嘱我,要小心行事,别被那晋王给抓住了把柄。可我看,这晋王,就是个傻大个,根本不懂什么弯弯绕绕。”李公子得意地说道。 “谁说不是呢!”张公子也附和道,“我把我们家在辽东的那些事,七七八八地跟和珅说了一些。他听得是两眼放光,还夸我立了大功。我看啊,这和珅,就是个见钱眼开的小人。只要给他点甜头,他就能把晋王给卖了!” 他们两人相视一笑,都觉得自己聪明绝顶,把晋王府的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他们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说的这些话,早就被朱棡安排的眼线,一字不落地传到了朱棡的耳朵里。 朱棡听着这些汇报,心中冷笑。这群蠢货,还真是自作聪明。 和珅一行人,一路南下,很快就抵达了江南。他们没有直接去那些世家大族的府邸,而是选择在江南最繁华的城市——苏州,先搞点“舆论宣传”。 苏州城里,茶楼酒肆,人声鼎沸。和珅特意找了几个说书先生,将那群纨绔子弟在太原赌坊里输得倾家荡产,甚至把裤子都输掉的“英雄事迹”,编成了段子,在各个茶馆里广为流传。 “话说这太原城里啊,来了这么一群江南的公子哥……”说书先生绘声绘色地讲着,台下的听众听得是津津有味,时不时地爆发出哄堂大笑。 “哎呦喂!这江南的公子哥,也太丢人了吧!竟然把裤子都输掉了!” “就是!还什么名门望族!我看啊,就是一群败家子!” “可不是嘛!听说他们还欠了晋王府一大笔钱呢!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各种议论声,此起彼伏。很快,“江南纨绔在太原赌博输光家产”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整个苏州城,乃至整个江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那些世家大族,自然也听到了这些风言风语。一开始,他们还不以为意,觉得这不过是些市井流言,不足挂齿。但随着流言越传越广,越传越真,甚至连他们家族子弟的名字都被点出来了,他们才开始重视起来。 张家的老太爷,气得一拍桌子。“岂有此理!我张家的子孙,岂能做出如此丢人现眼之事!去!给我把那个逆子,立刻从太原给我抓回来!” 李家的老太爷,也气得胡子直抖。“混账东西!我李家百年清誉,竟然毁在这么一个蠢货手里!来人!给我备马!我要亲自去太原,把那个孽障给带回来!” 王家的老太爷,更是气得直接病倒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家的孙子,竟然会做出这种荒唐事。 就在这些世家大族,焦头烂额,想方设法要遮掩丑闻的时候,和珅带着凤卫,大大方方地出现在了他们的府邸门前。 “张老太爷,在下和珅,奉晋王殿下之命,特来拜访。”和珅穿着一身簇新的官服,脸上堆满了笑容,那模样,要多谄媚有多谄媚,要多“体面”有多“体面”。 张老太爷强忍着怒气,将和珅请进了府里。“和大人,不知您此来,有何贵干啊?” 和珅也不客气,直接将那沓借据和“证据”摆在了张老太爷面前。“张老太爷,您家公子张德海,在太原晋王府的四海赌坊,欠下巨额赌债。白纸黑字,还有他亲笔画押。如今,晋王殿下让在下前来,特意向您讨要这笔赌债。” 张老太爷看着那些借据,气得浑身发抖。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张德海欠下晋王府三十万两白银!这笔钱,对张家来说,虽然不至于伤筋动骨,但也绝对不是一笔小数目! “和大人,这……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张老太爷强压着怒火,问道。 “误会?能有什么误会?”和珅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张公子亲笔画押,还有人证物证俱全。张老太爷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太原,亲自查证一番。” 喜欢大明,那个位置你坐到底!我等着请大家收藏:()大明,那个位置你坐到底!我等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64章 张老太爷当然知道,和珅不可能撒谎。他只是觉得,晋王朱棡,实在是欺人太甚!竟然如此不留情面,把事情闹得这么大! “和大人,这笔钱,我张家认。但是,我张家也并非拿不出这笔钱。只是,这其中,恐怕还有些别的缘故吧?”张老太爷沉着脸问道。他知道,晋王朱棡,绝不会仅仅是为了三十万两银子,就如此大动干戈。 和珅听了,脸上的笑容更盛。“张老太爷果然是明眼人!既然您都开口了,那在下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他凑近张老太爷,压低了声音说道:“张老太爷,您家公子在太原,可不仅仅是欠了赌债这么简单啊。他还把您张家,在辽东贩卖丝绸,勾结宁王和辽东总兵陈亨,走私军需的事情,也一五一十地,全都交代了!” “你!”张老太爷猛地站了起来,指着和珅,气得说不出话来。这件事,是他张家最大的秘密!除了他少数几个心腹,根本没有人知道!这个和珅,是怎么知道的? “张老太爷,您消消气。”和珅笑眯眯地说道,“您也别怪张公子。他年纪轻,不懂事,被人在赌桌上坑了。为了保命,他也是没办法啊。” “现在,晋王殿下给了您张家一个机会。只要您张家,能够主动向朝廷交代这些事情,并且,把宁王和陈亨的罪证,全都交出来。那么,您张家这笔赌债,可以免除。张公子,也可以从轻发落。” “当然,如果您张家执意要包庇宁王和陈亨,那晋王殿下,也只好秉公办理了。到时候,您张家这笔赌债,不仅要还,而且,您张家勾结宁王,走私军需,意图谋反的罪名,恐怕……也洗不清了。” 和珅这番话,说得是软中带硬,恩威并施。张老太爷听得是冷汗直流,脸色煞白。他知道,晋王朱棡,这是要置他张家于死地啊! “和大人,请……请您容老朽,三思。”张老太爷的声音,都在颤抖。 “那是自然。”和珅笑着说道,“不过,晋王殿下说了,留给您张家考虑的时间,不多。三天之内,要是没有一个明确的答复。那晋王殿下,可就要亲自派人,去应天府,向陛下禀报此事了。” 说完,和珅也不再多说,起身告辞。他知道,他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 离开张府之后,和珅又马不停蹄地赶往李府、王府等世家大族。他用同样的方式,将这些家族的“黑料”,一一摆在了他们老太爷的面前。 这些家族,无一例外,都被和珅的手段,惊得魂飞魄散。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晋王朱棡,竟然会掌握他们如此多的秘密!而且,还如此不留情面地,将这些秘密公之于众! 一时间,整个江南世家,都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他们知道,这一次,晋王朱棡,是真的动了真格的。他们必须做出选择,要么,舍弃自己的家族利益,保全朱标这个太子。要么,舍弃朱标,保全自己的家族。 这个选择题,对于这些以家族利益为重的世家大族来说,似乎……并不难做。 苏州城里,茶楼酒肆的流言,还在继续发酵。但这一次,流言的内容,不再仅仅是那些纨绔子弟的丑闻。而是关于这些世家大族,勾结藩王,走私军需,意图谋反的“惊天大秘密”! 当然,这些“秘密”,都是和珅特意安排人,放出去的。他要让这些世家大族,彻底没有退路。 应天府,东宫。 朱标正在书房里,听黄子澄汇报太原那边的“好消息”。 “殿下,张妈妈传回消息,常氏的身体,已经日渐衰弱,脉象虚浮。估计,撑不了多久了。”黄子澄脸上带着一丝阴冷的笑容。 “好!好啊!”朱标一拍桌子,心情大好。“看来,这个张妈妈,果然是忠心耿耿,办事得力!” “还有那些江南的纨绔,也把晋阳学宫,搅得是鸡犬不宁。好几个老夫子,都被气走了。据说,晋王现在,已经把他们单独关押起来,不让他们再出来捣乱了。”黄子澄又补充道。 “哈哈哈哈!老三啊老三,你跟我斗?你还嫩了点!”朱标得意地大笑起来。他觉得,自己已经胜券在握。 就在这时,一名东宫的内侍,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殿下!出事了!江南那边,出大事了!”内侍气喘吁吁地说道。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朱标不悦地皱起眉头。 “殿下!苏州那边传来消息,晋王府派人去江南,向张、李、王等几家,催讨赌债!”内侍颤声说道。 “催讨赌债?就这点小事,也值得你如此大惊小怪?”朱标不以为意地说道,“那群废物,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让他们还就是了。” “殿下!不……不是小事啊!”内侍急得快哭了,“晋王府派去的人,不仅催讨赌债,还……还把张家勾结宁王,走私军需,李家贩卖私盐,王家走私铁器等见不得光的勾当,全都抖落出来了!” “什么?”朱标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你……你说什么?”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黄子澄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他怎么也想不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一步!晋王朱棡,竟然如此狠辣,如此不留情面! “殿下,现在整个江南,都在传这些事!那些世家大族,一个个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们……他们都说,晋王殿下,给了他们三天时间,要他们主动向朝廷交代这些罪行!否则,就要把事情捅到陛下那里!”内侍一口气说完,身体都在颤抖。 书房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朱标的身体,晃了晃,差点跌倒。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原本用来恶心朱棡的棋子,竟然会变成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捅向了他自己! 那些江南世家,是他朱标,最大的支持者!是他未来登基之后,最重要的基本盘!如今,被朱棡如此一搞,他们的名声扫地,声誉尽毁!更重要的是,他们还面临着被朝廷清算的危险! 到时候,他们为了自保,必然会选择抛弃自己!甚至,还会反过来,把自己卖掉! “老三!朱棡!你……你真是好狠的手段!”朱标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充满了刻骨铭心的恨意。 他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自己这个三弟,那深不可测的城府,和那令人胆寒的狠辣。 黄子澄的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他知道,这一次,他们是彻底踢到了铁板上。而且,这块铁板,还带着刺,把他们扎得是鲜血淋漓。 “殿下,现在……现在该怎么办啊?”黄子澄颤声问道。 朱标没有说话,他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感觉自己所有的计划,所有的布局,都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他以为自己是黄雀,却不知道,那只看似受伤的“螳螂”,早已张开了更致命的獠牙,在静静地等着他们。 这一局,他输得,体无完肤。 朱棡在太原,遥遥地操控着这一切。他知道,江南的那些风波,会像一把尖刀,直插朱标的心脏。他要让朱标尝尝,众叛亲离的滋味。 与此同时,北平的另一场风暴,也在酝酿之中。 庚三带着朱棡的密令,快马加鞭,赶往北平。他知道,自己手里的这张小小的纸条,将会掀起一场不亚于江南风波的滔天巨浪。 葛诚,燕王府长史。他的身份,远不止一个长史那么简单。他是朱元璋安插在朱棣身边的一枚重要棋子。这枚棋子,平时不动声色,但在关键时刻,却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作用。 庚三抵达北平之后,并没有贸然行动。他先是暗中观察了几天,确认了葛诚的行踪和习惯。他知道,葛诚为人谨慎,轻易不会与陌生人接触。他必须找到一个,既能引起葛诚注意,又不会引起他怀疑的办法。 最终,庚三决定,以“故人相托”的名义,接近葛诚。他打听到葛诚有一个远房表弟,在山西做买卖,前段时间因为得罪了当地的豪强,被关进了大牢。庚三便以此为突破口。 他先是找到葛诚的表弟,帮他疏通关系,将他从大牢里救了出来。然后,又以葛诚表弟的名义,设宴款待葛诚。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葛诚看着眼前这个,将自己表弟救出来的年轻人,心中也有些好奇。 “这位小兄弟,不知尊姓大名啊?”葛诚问道。 “在下姓庚,单名一个三字。家父与葛大人是旧识,此次前来北平,也是受家父所托,特意前来拜访葛大人。”庚三恭敬地说道。 “哦?你家父是?”葛诚听了,心中一动。 “家父名叫庚子,以前在山西,与葛大人有过数面之缘。”庚三说道。 葛诚听了,心中一惊。庚子这个名字,他当然知道。那是朱元璋安插在山西的一个老牌密探!他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年轻人,竟然是庚子的儿子! 葛诚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知道,庚子派他儿子来见自己,绝不会是什么小事。 “不知庚小兄弟此来,有何要事啊?”葛诚问道。 庚三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从怀中,取出了那个小小的锦盒,放到了葛诚面前。 “家父说,此物,事关重大,务必亲手交给葛大人。”庚三说道。 葛诚看着那个锦盒,心中充满了疑惑。他打开锦盒,看到里面那张小小的纸条,纸条上,写着五个字。 “清君侧,诛姚氏。” 葛诚的瞳孔,猛地缩成了针尖大小。他的身体,瞬间僵硬。他怎么也想不到,庚子竟然会给他送来这么一个东西! “这……这是何物?”葛诚的声音,都在颤抖。 “家父说,此物,是晋王殿下,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从燕王府的信使身上,截获的。”庚三说道,“家父觉得,事关重大,不敢隐瞒,特意命在下,前来禀报葛大人。” 葛诚听了,脑子里“嗡”的一声。晋王截获的?燕王府的信使?清君侧,诛姚氏? 这几个词,像一道道惊雷,在他的脑海中炸响。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燕王朱棣,很可能在暗中,与姚广孝那个妖僧,密谋着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而晋王朱棡,竟然截获了如此重要的密信!而且,还通过庚子的手,传给了自己! 这晋王,到底想做什么? 葛诚的额头上,冒出了冷汗。他知道,自己现在,已经卷入了一场天大的风波之中! “庚小兄弟,此事……事关重大。请容老夫,仔细斟酌一番。”葛诚强作镇定地说道。 “那是自然。”庚三恭敬地应道,“家父说,让葛大人不必着急。他相信,葛大人,一定会做出最明智的选择。” 说完,庚三便起身告辞。他知道,他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剩下的,就看葛诚自己如何抉择了。 葛诚看着庚三离去的背影,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他知道,庚三那句“最明智的选择”,其实是在提醒他。 他现在有两个选择。 要么,把这张纸条,压下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这样,他可以继续在燕王府里潜伏,等待时机。但如果燕王朱棣真的谋反了,他就是知情不报,罪大恶极!而且,晋王朱棡,既然能把这张纸条交给他,就说明,晋王朱棡,也掌握了这张纸条的秘密。如果他不报,晋王朱棡,随时可以向陛下告发他! 要么,把这张纸条,立刻呈报给陛下。这样,他虽然可能会暴露自己的身份,但却能立下大功,保全自己。而且,如果燕王朱棣真的有谋反之心,他也能及时阻止,避免天下大乱。 葛诚的心中,天人交战。他知道,无论他做出什么选择,都将改变他的一生的命运。 最终,葛诚咬了咬牙。他决定,将这张纸条,呈报给陛下! 他不是为了什么大义。他只是为了自保。他知道,朱元璋生性多疑,如果朱棣真的有谋反之心,朱元璋绝不会手软。而他,如果能在这个时候,向朱元璋提供如此重要的情报,必然会得到朱元璋的重用。 喜欢大明,那个位置你坐到底!我等着请大家收藏:()大明,那个位置你坐到底!我等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65章 而且,晋王朱棡,竟然能截获燕王朱棣的密信,这说明,晋王朱棡的势力,已经渗透到了燕王府。这让葛诚对朱棡的手段,也产生了一丝忌惮。他知道,自己不能得罪朱棡。 想到这里,葛诚立刻召集了自己的心腹。他要以最快的速度,将这张纸条,送到应天府,送到朱元璋的手中! 一场针对燕王朱棣的巨大危机,在北平,悄然拉开了序幕。 朱棡在太原,静静地等待着。他知道,他送给朱棣和朱标的这份“大礼”,很快就会在京城,掀起惊涛骇浪。 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朱棡,不是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 他要让所有人都看看,他朱棡,才是这天下,真正的主宰者! 北平,燕王府。 朱棣正在书房里,练字看书。他最近的心情很好。他以为,那张“清君侧,诛姚氏”的纸条,已经成功地离间了朱棡和姚广孝。他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掌控了局面。 “王爷,喜事啊!”姚广孝快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抑制不住的喜色。 “何事让你如此失态?”朱棣放下手中的毛笔,笑着问道。 “王爷,太原那边传来消息,常清韵的胎像,已经越来越不稳了!据说,已经快要保不住了!”姚广孝兴奋地说道。 “哦?”朱棣听了,眼睛一亮,“哈哈哈哈!好!真是太好了!”他一拍大腿,激动地站了起来,“看来,王妃送去的那个香囊,起作用了!还有张妈妈,也办事得力!” “正是!王爷,只要那孩子一掉,晋王必然心神大乱!到时候,他在太原搞的那个什么学宫,也必然会乱成一锅粥!我们正好可以趁虚而入!”姚广孝附和道。 “没错!”朱棣连连点头,在书房里兴奋地踱步,“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再加一把火?” “不可。”姚广孝却摇了摇头,“王爷,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要稳住。现在,晋王府那边,肯定因为这件事,乱成了一团。我们若是再有动作,万一被他们抓到马脚,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什么都不做。就让他们自己去折腾。那毒药的药性,会慢慢发作,神仙也难救。我们只需静静地等着,等着听那个孩子流掉的好消息就行了。” “而且,”姚广孝的眼中,闪过一丝算计,“我们派去学宫的那些人,也该发挥作用了。王爷可以传令给他们,让他们在学宫里,故意表现得积极上进,努力博取晋王的信任。等到晋王因为丧子之痛,心神最脆弱的时候,再由他们,在背后,给他致命一击!” “好!好一个以静制动,后发制人!”朱棣听得是心花怒放。他觉得姚广孝说得太有道理了。现在,他就像一个经验丰富的老猎人,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眼看着猎物一步步走向陷阱。他需要做的,就是耐心。 “就按你说的办!”朱棣大手一挥,“传令下去,让太原那边的人,都给本王安分点!谁也不许轻举妄动!就让他们盯着,每日把常清韵的情况,报给本王就行!” “另外,告诉学宫里的那些人,让他们好好‘表现’!谁要是能当上晋王的心腹,本王重重有赏!” 朱棣靠在椅子上,端起茶杯,惬意地喝了一口。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朱棡在不久的将来,妻离子散,众叛亲离的凄惨模样。 三哥啊三哥,你拿什么跟我斗? 就在朱棣和姚广孝,沉浸在虚假的胜利喜悦中时,一名燕王府的内侍,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王爷!京城来了旨意!”内侍气喘吁吁地说道。 “哦?”朱棣听了,心中一凛。京城来的旨意?难道父皇知道了什么? 他接过旨意,展开一看。 当他看到旨意上的内容时,他那张原本还带着笑容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燕王朱棣,速回京觐见,不得有误!” 仅仅十二个字,却如同惊雷,在朱棣的脑海中炸响。 回京觐见?而且是“速回”,不得有误? 朱棣的心中,充满了不安。他知道,父皇朱元璋,绝不会无缘无故地召他回京。而且,语气如此严厉,必然是出了什么大事! 他猛地想起了那张“清君侧,诛姚氏”的纸条。 难道……难道父皇知道了那张纸条的事情?! 不!不可能!那张纸条,明明已经被他和姚广孝,处理得干干净净了!父皇绝不可能知道! 朱棣强作镇定,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自己现在,绝不能自乱阵脚。 “和尚,你觉得,父皇召我回京,会是什么事?”朱棣问道。 姚广孝沉吟了片刻,说道:“王爷,贫僧以为,此事,恐怕与晋王脱不了干系。” “晋王?”朱棣皱起眉头,“他能做什么?” “王爷,您别忘了,晋王朱棡,可是父皇最看重的儿子之一。”姚广孝说道,“而且,他最近在太原搞的那个学宫,虽然说是为了教化士子,但贫僧总觉得,他是在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贫僧怀疑,晋王朱棡,是不是向父皇,告发了什么?” 朱棣听了,心中一凛。他知道,姚广孝说得有道理。晋王朱棡,向来阴险狡诈。他既然能截获自己的密信,就说明,他的势力,已经渗透到了北平。 “那……那我该怎么办?”朱棣问道。 “王爷,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回京觐见父皇。”姚广孝说道,“无论父皇问什么,您都必须保持镇定,绝不能露出任何破绽。” “另外,贫僧会立刻派人,去京城打探消息。看看父皇到底知道了什么。” 朱棣点了点头。他知道,现在,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和尚,你说,父皇会不会因为那张纸条的事情,怀疑我?”朱棣还是有些不安。 姚广孝沉默了片刻,说道:“王爷,贫僧以为,父皇多疑,是肯定的。但只要我们没有留下任何证据,父皇也拿我们没办法。” “而且,贫僧会想办法,在京城,制造一些混乱。转移父皇的注意力。” 朱棣听了,心中稍安。他知道,现在,他只能相信姚广孝了。 “好!就按你说的办!”朱棣沉声说道,“我明日就启程回京!” 第二天一早,朱棣就带着一队亲卫,踏上了返回京城的旅程。 他离开北平的时候,心情沉重。他知道,这一次回京,恐怕是凶多吉少。 而远在太原的朱棡,此刻,正站在窗前,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 他知道,他送给朱棣的这份“大礼”,已经成功地,送到了朱元璋的手中。 他甚至能想象得到,此刻的朱元璋,会是怎样一番怒火冲天的景象。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要让朱棣,尝尝被父皇怀疑和猜忌的滋味。他要让朱棣,寝食难安,如坐针毡! 这,才是我送给他的,真正的大礼! 而朱棣和姚广孝,此刻,还蒙在鼓里。他们以为,那张纸条,已经成功地离间了他们。他们以为,自己已经掌控了局面。 他们却不知道,朱棡,早已为他们,挖好了更深的陷阱。 一场巨大的风暴,正在京城,悄然酝酿。 这场风暴,将会彻底改变大明朝的格局。 朱棡的目光,望向远方。他知道,这仅仅是开始。 接下来的日子,将会更加精彩。 他要让所有人都看看,他朱棡,才是这天下,真正的主宰者! 晋王府,清韵轩。 张稳婆,如今已经是王府后宅的实际掌控者。她每天都趾高气扬地在后宅巡视,对那些不听话的下人,动辄呵斥打骂。她觉得,自己就是这个王府的女王,所有人都得听她的。 她对常清韵的“照顾”,也变得更加“细致入微”。每天亲自监督厨房,为常清韵熬制补品。并且,每次都亲手,将那些混入了“莪术”粉末的补品,端给常清韵喝下。 看着常清韵毫无防备地,将那碗“催命汤”喝下,张稳婆的心中,充满了快意。她每日,都去给常清韵请脉。在孙先生的“配合”下,她得到的反馈是:常侧妃的脉象,一日比一日弱,胎像,也一日比一日危险。 这个结果,让她欣喜若狂。她立刻将这个“好消息”,通过秘密渠道,传回了应天府。 “计划顺利,鱼儿已上钩。常氏,命不久矣。” 做完这一切,张稳婆感觉,自己就是这个王府的,女王。她开始享受这种大权在握的感觉。她开始插手王府的采买,安插自己的亲信。她开始对那些不听话的老人,进行打压和排挤。 整个晋王府后宅,被她搞得是乌烟瘴气,人心惶惶。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王妃“病重”,王爷又“信任”她。谁也不敢多说一个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妖婆”,在王府里,作威作福。 而这一切,朱棡都看在眼里。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他只是每天,都去“探望”徐妙云的“病情”,去“关心”常清韵的“胎气”。然后,回到书房,看着地图上,那些属于大哥和四弟的据点,一个个被他用红笔划掉,脸上,露出冰冷的笑容。 他在等。等一个,收网的时刻。 权力,是最好的。它能让一个原本谨小慎微的人,变得胆大包天。也能让一个自作聪明的人,迅速走向灭亡。 张稳婆,就是后者。 在执掌了晋王府后宅大权,并且“成功”地让常侧妃的身体“日渐衰弱”之后,她彻底膨胀了。她觉得,晋王朱棡,就是个头脑简单的武夫。王妃徐妙云,也不过是个弱不禁风的病秧子。整个晋王府,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她开始不满足于仅仅完成太子交代的任务。她想要更多。她想要,在这晋王府里,建立起完全属于自己的势力。 于是,她把主意,打到了朱棡那个神秘的“甲字第一班”上。 她通过自己安插的眼线,得知晋王殿下,亲自在教导一个由三十名学生组成的“精英班”。这个班,管理极为严格,与学宫其他学生完全隔离。这立刻引起了她的警觉。直觉告诉她,这个班,绝对不简单。里面,一定隐藏着晋王的核心秘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如果能把手,伸进这个班里,那她,就等于掌握了晋王的命脉!到时候,在太子殿下面前,这可是天大的功劳! 于是,她开始行动了。 她利用自己掌管后宅采买的权力,找到了一个负责给“甲字第一班”送饭的厨娘。威逼利诱之下,那个厨娘,成了她的眼线。她让厨娘,每日向她汇报,那个班里的一切动静。吃了什么,喝了什么,说了什么,学了什么。 然而,几天下来,她得到的情报,都平平无奇。 无非就是站军姿,练拳脚,或者听晋王讲一些什么“价值论”、“忠诚论”。这让张稳婆,大失所望。她觉得,一定是那个厨娘,级别太低,接触不到核心的东西。她需要,一个更直接,更有效的方法。 一个深夜。 朱棡正在书房,处理庚三送来的,关于北平和应天府的最新情报。庚三突然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古怪的笑意。 “殿下,有条鱼,想见您。” “哦?”朱棡放下手中的密报,“哪条鱼?” “张稳婆。” 朱棡的眉毛,挑了一下。“她?她见我做什么?” “她说,她有天大的机密,要当面禀报殿下。而且,是关于……燕王殿下的。”庚三的语气,有些玩味。 朱棡笑了。他知道,这条被自己捧上天的鱼,终于要开始作死了。 “让她进来。” 很快,张稳婆就被带进了书房。她一进门,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老身,有罪!请殿下恕罪!”她一脸的“惶恐”和“自责”。 “张妈妈,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朱棡故作惊讶地将她扶起。“你何罪之有啊?” “殿下!”张稳婆“一脸悲愤”地说道,“老身……老身执掌后宅以来,日夜不敢懈怠。今日,在整理库房时,无意中,发现了一件东西!” 喜欢大明,那个位置你坐到底!我等着请大家收藏:()大明,那个位置你坐到底!我等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9章 “给你留最圆的一个当球踢。“朱棡一夹马腹,赤电马箭一般冲了出去。寒风送来小丫头最后的喊声:“要两个!我和柳姐姐一人一个——“ 雁门关的守将见到令牌时,胡子都惊得翘起来:“殿下要出关?这天气...“ “开门。“朱棡的铠甲上凝着冰碴。 “可陛下有令...“ “要么开门。“朱棡缓缓抽出佩剑,“要么本王拆了这破门。“ 沉重的城门刚开条缝,风雪就呼啸着灌进来。亲卫队长忍不住劝道:“殿下,至少等雪小些...“ 朱棡望着关外白茫茫的天地,忽然想起四年前那个月夜。两千魏武卒跪在雪地里发誓的场景犹在眼前:“十年之内,必为殿下种出救荒之粮。“ “走。“他一马当先冲进风雪,“他们在等。“ 雪原上很快失去方向,朱棡只能凭着记忆往东北方前进。当赤电马第三次踏进暗沟时,亲卫队长终于忍不住喊道:“殿下!再走下去...“ “闭嘴。“朱棡抹去眉睫上的冰霜,“你听。“ 风声里隐约夹杂着铃铛声。顺着声音寻去,雪幕中突然出现个模糊的影子——是颗歪脖子松树,枝干上系着褪色的红布条。 “就是这儿...“朱棡刚下马就陷进齐腰深的雪里。当他拨开树下的积雪,露出块刻着山茶花纹的青石板时,身后突然传来机括转动的闷响。 雪地里凭空出现条地道,热气裹着麦香扑面而来。个满脸褶子的老兵举着油灯探头:“哎呀,可算...“话音戛然而止,“怎么才百来人?当年说好的两千...“ 朱棡的剑尖已经抵住他喉咙:“本王的土豆呢?“ 地道尽头豁然开朗。巨大的地下洞穴里,层层叠叠的藤筐堆成小山,每个筐里都躺着圆滚滚的土豆。更远处,新开垦的田垄在琉璃顶下泛着绿意。 老兵搓着手解释:“按殿下教的轮作法,今年收了三十七万石...“他忽然压低声音,“就是最近总有北元的探子在附近转悠...“ 朱棡捡起个土豆掂了掂,突然听见头顶传来沉闷的震动。土渣簌簌落下时,老兵脸色大变:“不好!他们找到入口了!“ 地道顶部的震动越来越剧烈,细碎的上块簌簌落下。朱棡反手将土豆塞给亲卫队长:“带十个人守住粮仓。“ “那殿下您...“ “本王去会会客人。“朱棡的剑刃在油灯下泛着寒光,“记得把最圆的那筐土豆留出来。“ 老兵慌忙拦住他:“殿下不可!那帮龟孙子专在雪里埋铁蒺藜...“话没说完就被朱棡拎着领子提到地图前。 “通风口在哪?“ “东...东北角有个伪装的兔洞...“ 朱棡踹开地窖木门时,扑面而来的风雪里裹着血腥味。三个黑影正在松树下刨雪,见他出来立刻散开成犄角之势。为首的汉子脸上有道横贯鼻梁的刀疤,说话时露出镶金的门牙:“老子就说这树下有古怪!“ “金牙。“朱棡剑尖轻点,“王保保的斥候?“ “爷爷是...“刀疤脸突然瞪大眼睛,“你是晋王?!“他猛地吹响骨哨,“兄弟们发财了!“ 雪地里突然冒出二十多个披着白麻布的骑兵。朱棡数着他们腰间晃动的狼头令牌,心里暗骂——这哪是斥候,分明是北元的精锐夜不收。 “殿下小心!“亲卫从地道里抛出面圆盾,“他们箭上淬了毒!“ 箭矢破空而来的瞬间,朱棡侧身用盾牌格挡。箭簇在铁盾上擦出火星,他这才看清箭杆上绑着的火药筒。 “轰!“ 气浪掀起的雪雾中,刀疤脸狞笑着扑来:“王爷的人头值黄金万两!“弯刀劈下时却砍了个空——朱棡早已滚到松树后,剑锋自下而上挑开他的皮甲。 “第一。“朱棡甩去剑上血珠,“还有谁?“ 剩余骑兵怪叫着冲来,却在半途纷纷陷进雪坑——原来地道口周围早被魏武卒挖满了陷阱。有个瘦小骑兵侥幸冲到近前,被朱棡用盾牌拍在脸上时,金牙伴着血沫喷出老远。 “第二十三个。“朱棡踩住最后那个想爬走的伤员,“说,王保保在哪?“ 伤员突然口吐白沫抽搐起来。地道里观战的老兵一拍大腿:“糟了!他们牙里藏毒!“ 等清点完战场,天边已泛起鱼肚白。朱棡蹲在松树下检查尸体,突然发现刀疤脸怀里露出半张羊皮图——上面详细标注着太原周边的屯田点。 “殿下!“亲卫队长气喘吁吁跑来,“粮仓无恙,但...“ “但什么?“ “徐小姐带着宣府的赈灾队找来了...“ 朱棡额头青筋直跳。远处雪坡上,徐妙云穿着不合身的铠甲,正深一脚浅一脚往这边跑,身后跟着二十多个扛着麻袋的衙役。 “朱棡哥哥!“小丫头老远就挥舞着账本,“我把贪污赈灾粮的县丞抓啦!“她脚下一滑,整个人滚成个雪球,最后“咚“地撞在朱棡腿上。 朱棡拎着她后领提起来:“不是让你在宣府数米吗?“ “数完啦!“徐妙云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还给你带了炊饼...哎呀压扁了...“她突然瞥见地上的尸体,立刻转身挡住朱棡的眼睛,“别看别看,会做噩梦的...“ 老兵们从地道里搬出土豆时,徐妙云正蹲在雪地里戳那个镶金牙的尸首:“朱棡哥哥,这个能换钱吗?“ “脏。“朱棡拎着她后领往后拽,“去挑你的土豆。“ 地窖里的景象让小丫头张大嘴巴。她扑到最近的藤筐上,抱起个土豆蹭脸:“这么多!够整个山西吃三个月!“突然又愁眉苦脸,“可是怎么运回去呢...“ “用这个。“朱棡踢了踢缴获的北元战马,“他们倒是送了好脚力。“ 运粮队出发时,徐妙云非要骑那匹额间有白星的骏马。结果刚上去就被甩进雪堆,爬起来时满身雪渣还傻乐:“这马性子烈,配我!“ 朱棡往她怀里塞了个暖炉:“配你?配你当雪球还差不多。“ 喜欢大明,那个位置你坐到底!我等着请大家收藏:()大明,那个位置你坐到底!我等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3章 好吃不过饺子 吕氏故作惊慌地后退半步,却不小心踩到裙摆,整个人向前跌去——朱棡伸手一揽,稳稳扣住她的腰肢。 掌心下的肌肤温热柔软,吕氏仰头看他,眼中水光潋滟:“殿下……“ 朱棡低笑一声,手指在她腰间轻轻摩挲,却迟迟没有更进一步。吕氏呼吸渐急,脸颊泛起潮红,眼中闪过一丝焦躁。 ——这男人,竟在戏弄她! 暗室交锋 夜渐深,宴席散尽。朱棡佯装微醺,被宫人引至东厢客房歇息。 房门刚阖上,他眼底醉意便一扫而空。指尖在茶盏边缘轻叩三下,窗外立即传来柳如烟的传音:“殿下,东宫外围已清场。“ 朱棡颔首,褪下外袍挂在屏风上,故意弄乱床榻,做出酣睡的假象。 果然,不到半个时辰,房门被轻轻推开。吕氏赤足踏进,身上只披了件薄如蝉翼的纱衣,烛光透过来,勾勒出曼妙曲线。 “晋王殿下。“她轻声唤道,嗓音酥软。 朱棡闭目假寐,感觉到床榻微微下陷——吕氏竟直接坐了上来,指尖轻轻抚过他的胸膛。 “别装了。“她忽然低笑,“我知道你醒着。“ 朱棡睁眼,正对上她灼热的目光。吕氏俯身,红唇几乎贴到他耳畔:“今夜之事,不会有第三人知道。“ 朱棡挑眉:“太子妃这是何意?“ “良禽择木而栖。“她指尖滑入他的衣襟,“我看得出,谁才是真正的……龙。“ 话音未落,朱棡突然翻身将她压下! 纱帐垂落,烛火噼啪。 吕氏仰躺在锦被间,纱衣早已散乱。 朱棡单手扣住她双腕举过头顶,另一只手慢条斯理地抚过她的锁骨,激起一阵战栗。 “殿下……“她难耐地扭动腰肢,“何必折磨人?“ 朱棡低笑,指尖在她腰间画圈:“太子妃急什么?“ 他故意放缓动作,唇舌流连在她颈侧、耳后,却偏偏避开最敏感的地带。吕氏咬唇闷哼,眼中水雾弥漫,双腿不自觉地绞紧。 “求我。“朱棡忽然咬住她耳垂。 吕氏浑身一颤,终于溃不成军:“……求你。“ 狂风骤雨般的纠缠中,吕氏指甲深深陷入朱棡后背。窗外雨声渐密,掩盖了满室旖旎。 五更鼓响时,吕氏强撑着酸软的身子起身,纱衣已被撕得不成样子,她只好裹上朱棡的外袍。 “这就走?“朱棡靠在床头,语气玩味。 吕氏回头瞪他,眼尾还泛着红:“晋王殿下好手段。“她走路姿势有些不自然,却仍挺直腰背,“但愿您……言而有信。“ 朱棡把玩着从她发间摘下的金簪:“彼此彼此。“ 待吕氏身影消失在晨雾中,朱棡才收敛笑意。他摩挲着金簪上隐秘的刻痕——那是北元王室专用的密文。 窗外,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朱棡忽然想起民间那句俚语: 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 他嗤笑一声,将金簪收入袖中。 晨雾未散,吕氏裹着朱棡的外袍,踏着湿冷的石板路匆匆往东宫方向走。每走一步,腿间酸胀的痛感便提醒着她昨夜发生的一切。她咬紧牙关,指甲掐进掌心,却不是为了忍耐疼痛,而是为了压抑那股不该有的战栗。 ——她竟然在朱棡身下溃不成军。 东宫侧门近在眼前,守夜的侍卫见她这副模样,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却不敢多问,只低头行礼:“太子妃。“ 吕氏冷冷扫他一眼,那侍卫立刻噤声。她快步穿过回廊,却在转角处猝不及防撞上一人—— “娘娘?“春桃瞪大眼睛,目光落在她身上明显宽大的外袍上,“您这是……“ “闭嘴!“吕氏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昨夜太子可曾寻我?“ 春桃疼得脸色发白,却不敢挣扎:“太子殿下宿在书房,未曾……“ 吕氏松开她,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 ——果然,朱标连自己的妻子夜不归宿都未曾察觉。 她快步回到寝殿,刚关上门,便一把扯下那件外袍扔在地上,仿佛那是什么肮脏的东西。铜镜里映出她凌乱的发丝和颈间暧昧的红痕,她盯着镜中的自己,忽然抬手狠狠擦过锁骨上那处咬痕,直到皮肤泛红发疼才停下。 “朱棡……“她低声念着这个名字,眼中恨意翻涌。 她本以为昨夜只是一场交易——她用自己的身体换他放过吕家,可现在看来,他分明是在羞辱她。 晋王府·晨议 朱棡站在窗前,手中把玩着那支金簪。晨光透过窗棂,在簪身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也照亮了上面刻着的北元密文。 “殿下。“柳如烟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查清了,这密文是北元王庭专用的暗记,意为内应已就位。“ 朱棡冷笑一声,将金簪收入袖中:“吕氏昨夜来我这儿,身上还带着这种东西,倒是胆大。“ 柳如烟犹豫了一下:“殿下,若她真是北元的内应……“ “她不是。“朱棡转身,眸色深沉,“她只是野心太大,又恰好被人利用了。“ 他走到案前,展开一幅舆图,指尖点向太原方向:“王保保想要的是粮道,吕氏想要的却是东宫之位。可惜,她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朱标。“ 柳如烟不解:“太子殿下……不是一直很信任她吗?“ 朱棡嗤笑:“朱标信任的不是她,而是她背后的吕家。如今吕本私通北元的事已经败露,你以为,朱标还会保她?“ 窗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和珅匆匆进来,低声道:“殿下,宫里传来消息,皇上召太子和吕氏即刻入宫。“ 朱棡眸光一冷:“看来,有人比我动作更快。“ 武英殿·对峙 吕氏踏入武英殿时,殿内已是一片肃杀。 朱元璋高坐龙椅,面色阴沉;朱标跪在殿中,额上冷汗涔涔;而吕本则被两名禁军押着,脸色灰败如死人。 她的脚步微微一顿,随即恢复如常,缓步上前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朱元璋冷冷看着她,忽然将一枚铜牌掷到她脚下:“认得这个吗?“ 喜欢大明,那个位置你坐到底!我等着请大家收藏:()大明,那个位置你坐到底!我等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3章 惨烈的战争,自大的于光! 孙茂才挑眉:“哦?说来听听。“ 和珅微微一笑:“咱们可以改。“ “限购?“ “正是。“和珅解释道,“即每人每日限购一斗粮,且需凭户籍册购买,如此一来,刘家就算想买,也得雇成百上千的人来排队,成本大增,得不偿失。“ 孙茂才眼中精光一闪:“妙!“ 但他随即皱眉:“可若刘家真雇人来呢?“ 和珅笑容更深:“那更简单——咱们再设一条规矩:凡购粮者,需在粮铺前当场煮食半升,证明非倒卖之用。“ “好!好个和珅!“孙茂才大笑,“就这么办!“ 次日,孙家粮铺前贴出告示: “奉晋王令,赈济百姓,每人每日限购一斗,需验户籍,购粮者需当场煮食半升,违者送官究办!“ 饥民们喜极而泣,纷纷排队领粮,而刘家派来的商队则傻了眼——他们总不能真让雇来的人当场煮饭吃吧? 远处茶楼上,和珅抿着茶,望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讥讽: 刘石啊刘石...... 你这土皇帝的梦,该醒了...... ——兰州城外三十里,黄土塬 寒风卷着沙砾,刮得军旗猎猎作响。 平凉卫指挥使于光骑在战马上,身披铁甲,腰悬长刀,望着远处隐约可见的兰州城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报——!”斥候飞马而来,单膝跪地,“将军,前方十里发现蒙古游骑,人数不过百!” “百骑?”于光嗤笑一声,“王保保就这点本事?” 副将张诚皱眉,低声道:“将军,蒙古人狡诈,不可轻敌……” “轻敌?”于光斜睨他一眼,语气不屑,“张诚,你莫不是被蒙古人吓破了胆?王保保不过丧家之犬,如今兰州被围,他分兵阻我,正说明他兵力不足!” 他猛地一挥手,喝道:“传令全军,加速行军!今日务必击溃这支蒙古游骑,解兰州之围!” “将军!”张诚还想再劝,“蒙古骑兵来去如风,若贸然追击……” “闭嘴!”于光怒喝,“本将奉皇命驰援兰州,岂能畏首畏尾?再敢扰乱军心,军法处置!” 张诚脸色一白,不敢再言。 于光心中冷笑:“一群懦夫!此战若胜,本将必能封爵!” 他早已盘算清楚——兰州被围,徐达大军未至,若他能率先破敌,必得圣上青睐!至于王保保?不过是个丧家之犬罢了! “全军听令!”于光拔刀高举,“随我杀敌!” 八万明军在他的号令下,如潮水般涌向黄土塬深处…… 王保保站在一处高坡上,身披黑色大氅,冷眼看着远处尘土飞扬的明军。 “果然来了。”他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讥讽。 身旁的副将脱因帖木儿低声道:“大王,明军八万,我军仅三万铁骑,是否……” “三万?”王保保轻笑,“足够了。” 他缓缓抬手,身后蒙古铁骑无声列阵,战马低嘶,刀光森寒。 “传令——”王保保声音低沉,“前军佯败,诱敌深入。” “是!” 很快,一支百人蒙古游骑“仓皇”迎战明军先锋,刚一接触便“溃不成军”,丢盔弃甲而逃。 “哈哈哈!”于光见状大笑,“蒙古人不过如此!追!” 张诚心中不安,急道:“将军,恐有诈!” “诈?”于光冷笑,“王保保若有伏兵,早该杀出了!传令,全军追击!” 八万明军疯狂追击“溃逃”的蒙古游骑,不知不觉间,已深入黄土塬腹地…… 黄土塬峡谷! “轰——!” 突然,峡谷两侧号角震天! 于光猛地勒马,瞳孔骤缩—— 只见两侧高坡上,无数蒙古铁骑如黑潮般涌出,弯刀映着夕阳,寒光刺目! “中计了!”张诚骇然。 王保保立于高处,冷声下令:“放箭!” “嗖嗖嗖——!” 漫天箭雨倾泻而下,明军阵型瞬间大乱! “结阵!结阵!”于光嘶吼,但慌乱中的明军早已不听指挥,自相践踏者不计其数! 蒙古铁骑如狂风般冲入明军阵中,弯刀挥舞,血肉横飞! “杀——!” 于光目眦欲裂,挥刀砍翻一名蒙古骑兵,怒吼:“王保保!出来与我一战!” 远处,王保保冷笑一声,缓缓抽出弯刀:“找死。” 他猛地一夹马腹,如黑色闪电般冲向于光! “铛——!” 两刀相撞,火星迸溅! 于光虎口震裂,心中骇然:“这蛮子……好大的力气!” 王保保眼神冰冷,刀势如狂风骤雨,逼得于光连连后退! “噗——!” 一刀斩下,于光右臂齐肩而断! “啊——!”他惨嚎一声,跌落马下。 王保保居高临下,冷眼看着他:“蠢货。” 于光满脸血污,颤抖着抬头:“你……你早有埋伏……” “当然。”王保保淡淡道,“兰州只是饵,你……才是猎物。”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话音未落,他猛地挥刀—— “噗!” 于光头颅飞起,鲜血喷溅! 冬月十七至二十二,五天血战! 于光一死,明军彻底崩溃! 蒙古铁骑如狼群般分割包围,明军士卒成片倒下,黄土塬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五日后…… 八万明军,全军覆没! 王保保站在尸山血海间,望着远处兰州城墙,冷冷道:“传令,撤军。” 脱因帖木儿一愣:“大王,不攻兰州了?” “不必了。”王保保淡淡道,“徐达快到了……此战已够。” 他翻身上马,黑色大氅在风中猎猎作响。 “回草原。” 兰州城头,守将耿炳文望着远处蒙古铁骑远去,脸色惨白。 “平凉援军……全没了……” 他缓缓跪地,一拳砸在城砖上,鲜血渗出。 “王保保……此仇必报!” 兰州城外三十里,黄土塬! 寒风呜咽,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徐达勒马驻足,瞳孔骤然收缩。 眼前的大地,已不再是黄土,而是被血浸透的暗红。 尸骸。 无尽的尸骸。 八万具尸体横七竖八地铺满了整个塬地,有的被箭矢钉在地上,有的被弯刀劈开胸膛,有的甚至被战马践踏得不成人形。 “这……”副将蓝玉喉咙滚动,声音干涩,“这……是哪支军队?” 喜欢大明,那个位置你坐到底!我等着请大家收藏:()大明,那个位置你坐到底!我等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