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荒年：系统兑换带全家吃肉》 第108章 任命 李长寿带着三队战兵在州城内停留了七天，辽州城的破落，远超他的想象。 相比于上一次来到辽州，沿街的商铺和建筑明显少了大半，再也不见往日的热闹繁华，街道上的人流量也锐减了许多。 更让人心头不适的是，街巷之中满地污渍，还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习惯了松乡堡整洁有序的军士们，对此都有些难以适应。 虽说松乡堡军户也大多贫苦，但是个个都是朝气蓬勃，干劲十足。 眼中都是对未来生活充满希望的灵动，每个人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要做什么？目标是什么？ 再加上制定的卫生标准，自是让人心情愉快。 而辽州城内，街道破旧不堪，脏乱差随处可见，神情更是麻木，犹如行尸走肉。 贫穷和压迫已经让他们失去了生活的信心。 ……………… 农历三月廿四，朝廷的任命终于下来了。 李长寿升任辽州副千户，任千户营操官，兼分立营操佥书官，统辖千户所内合操诸事。 消息传回松乡堡，厅内一干人等，韩长恭、杨再兴、马进荣、钟有才、刘猛等人，各个喜气洋洋。 李长寿升官，于他们而言皆是天大的好事，往后在军中的前程也更有指望。 此时，高琼正同李长禄带着三队战兵仍驻守在州城，有松乡堡战兵坐镇，孔善之在州府办公也颇感底气十足。 李长寿目光扫过在座众人，这些人皆是早早便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亲信。除了刘猛是正经读书人出身外，其余人都是半路从武的汉子，仅能识得数百个字而已。 文臣典吏还是太少了。 此次剿匪大捷，除却李长寿外，立功的几人也都得到了朝廷的封赏：李长禄因剿匪有功，升任总旗。 松乡堡是李长寿的根本之地，城高粮足，李长禄既是他的亲兄弟，办事又稳妥可靠，由他执掌松乡堡事宜，自是再合适不过，况且总旗的身份，也足以服众。 至于李长福，因早已脱离战兵体系，此次未能立下寸功，但凭着李长寿大哥这层关系，仍留在松乡堡管理屯田事务。 这些日子以来，李长福为了堡内农田保种补种，倾尽了全部精力，堡内百姓皆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李长福从人群中站起身来，沉声说道：“大人放心，属下一定管好堡内的屯田之事，为大人守住这后方根基。” 对于李长寿这个弟弟，李长福心中满是信服，他自认是种田的好手，有他守着松乡堡的屯田，便能让李长寿在州城安心任职，无后顾之忧。 虽是亲兄弟，但在职场之上，李长福仍恪守规矩，以职务相称。 因李长禄此刻不在松乡堡，李长寿已盘算好，待自己前往州城赴任后，便让李长禄返回松乡堡，全面执掌一堡事宜。 至于刘猛，李长寿则安排他仍留在堡内，协助自己兄弟处理堡内各类文书事务。 刘猛闻言，也当即站起身来，恭敬应下。 其实于李长寿而言，他本意是想将刘猛带在身边的，只是想着堡内总是需要有读书人协助处理各类繁杂文书，便打消了这个想法。 而且刘猛如今的官职仍然只是攒典，属于吏员中的末等。 按大顺朝规制，普通攒典需三年一考，六年再考，九年进行通考，考核结果分为“上、中、下”三等； 考满合格者，会按资历转补相应职位，两考以上合格者可免办杂役，专任本职；若考核不称职，则会被送往法司问罪，并重算服役期限。 虽说典吏的考核评语由卫所评定，但吏员的升迁之路较之武官更为艰难，即便能进入州城任职，也很难做到高级书吏，倒不如留在松乡堡内，更能发挥作用，也更易获得实权。 人事安排既定，李长寿又宣布了后续随行与留驻事宜：韩长恭、杨再兴、马进荣、钟有才等人随他一同进入州城赴任。 考虑到州城中的军户操练情况极为糟糕，简直无法直视，李长寿也决定带四队战兵进入州城，强化军备整顿，而他亲自管辖的一队战兵则留在松乡堡内，守护根本。 除钟有才升任总旗外，韩长恭、高琼、杨再兴、马进荣四人皆因战功卓着，升任试百户。听了李长寿的一系列安排与晋升通知，厅内众人皆是欣喜不已，纷纷上前领命谢恩。 至于堡内的其他人员，则依旧留在松乡堡内，各司其职。 自上次李长寿萌生收纳医士、完善堡内医疗保障的想法后，便先后联络了惠民药局的李掌柜与李明和周氏药局的周掌柜，请他们帮忙物色合适的人选！ 听闻是松乡堡招纳医士，周边不少医士都心下激动。 谁不知道如今的松乡堡光景正好，人人能吃饱穿暖，这样的安稳日子正是他们所期盼的。 因此，不少医士都主动前来应征。 现如今，松乡堡内已招揽到三名医术颇为不错的医士，李长寿为他们开出了每月一两银子的俸银，还额外发放了安家费，待遇颇为优厚。 有了医士的坐镇，往后堡内军民征战或日常生疾便有了一定的保障。 喜欢乱世荒年：系统兑换带全家吃肉请大家收藏：()乱世荒年：系统兑换带全家吃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0章 面见张世 农历三月廿九，天气渐暖，春阳和煦。 自接任辽州营操官一职后，朝廷给了他十天时间交接工作。 只是这几天里，李长寿根本没有闲着，各方前来贺喜巴结的人络绎不绝，平日里鲜有往来的远房亲戚也接连上门攀附，其中尤以各百户所的官员最为殷勤。 这些人里，有想借机拉近关系的，有盼着能更进一步升职的，也有盯着空缺职位伺机而动的，还有些是担心自身职位不稳、特意来表忠心求保全的。 虽说李长寿目前只是营操官，但稍有打听便能知晓，他与新任知州孔善之、同知纪有维关系匪浅，有这层背景在，每日前来拜访的人自然从未间断过。 李长寿接过通报官兵递来的名刺，见上面写着“张家堡管队官张世”。他心中了然，这张世正是此前的上级。 贼匪作乱时，李长寿领兵剿贼立下大功，张世作为上官，虽说守堡不利、未立寸功，却也借着这次剿匪的军功，以上官身份从试百户升任百户，依旧驻守张家堡。 只是时移世易，如今自己已然成了他的上级。 不过李长寿心中清楚，他与张世之间本就没有多大的矛盾，此番对方前来，想必是为了拉近关系而来。 李长寿吩咐下去，唤张世进来。 张世一进入厅内，手疾眼快般的叩拜磕头，恭敬行礼：“卑职张家堡百户管队官张世，给大人贺喜，恭喜大人荣升！” 他的动作非常流畅，没有丝毫不自在，十分自然的转换了自己的身份和角色。 李长寿也是看在眼中，心中暗自点头。 虽说李长寿如今只是穿着常服，不过他如今的权力和地位，都让张世不敢小觑的。 李长寿的一句话就可以让他从百户的位置上下来。 见到昔日的上级如今跪拜自己，说不开心是假的，任何世俗之人，都有虚荣贪慕之心，李长寿自然也是如此。 他微笑着走上前，亲自将张世搀扶起来，开口说道：“都是同僚，无需行如此大礼，起来吧！” 张世顺势站了起来，姿态恭敬谦卑。 张世满脸笑容的送过一份礼单，笑道：“大人大喜，这是卑职的一点心意，还望大人成全！” 李长寿顺势接下礼单，粗粗的看了看，礼单不算贵重，但是各式礼品算下来约有二三十两之多。 这是普通平民一两年的家用银两。 李长寿接过，说道：“人来就好，咱们是过命的交情，无需见外。” 张世也是十分欢喜。 李长寿收了礼，至少说明并不打算为难自己。 收了礼是要办事的，这是亘古不变的，无需言说。 张世也是笑了笑，恭谦的说道：“大人不嫌礼轻，是卑职的荣幸。” 二人分别落座后，张世也是由衷感慨。 去年的时候，李长寿升任总旗官，便是由他张世亲自授印。 只是没想到转眼之间便已经完成了从总旗官升任副千户，成为了自己的上司。 他从军二十余年，如今也只是一个百户，还因李长寿之功。 不得不感慨李长寿官运亨通。 不过李长寿的官运其实也和他实力有很大关系，如果说他张世的手底下也有这样一支善战之兵。 那么在贼匪势大的时候也能同李长寿一样将敌歼灭于州县之中。 只是松香堡战兵的强大，他是知道的，若是让他来模仿，财力的负担就会让他喘不过气来。 在张世看来，李长寿更是有知州的关系。 而辽州知州，拥有着辽州最大的行政权利。 这世道，有文官作为隐藏的大树，升官的事情就会变得容易很多。 文官的背景越是强大，升官之路自然越是亨通。 所以…对于李长寿的官运，他虽然眼红，嫉妒，但是却没有一点办法。 只能将这种心思深埋在心底，眼下最重要的，是要和李长寿打好关系。 他也自认在李长寿归他管辖的时候，没有对李长寿进行针对。 只是没有提供相应的援助而已，其实论堡垒的实力。 他也仔细看过松乡堡的建筑和结构，根本不是张家堡所能够相比的。 尤其是那城楼上的火炮，更是松乡堡没有的。 所以，虽然他作为试百户，是李长寿的上官，但是在财富上真的比不了。 毕竟谁让他有知县大人的帮助了？ 对于张世的心思，李长寿自然也能够明白一二。 虽说李长寿的功绩很大，剿灭贼匪的功劳也多。 只是他太年轻了，满打满算也不过才十七岁而已。 从军二十年的老兵被一个黄毛小子压着，自然是议论纷纷。 心中虽有诸多不满，但是表面上也要装出一副热情的样子。 李长寿自然不会在意，环境身份的变化，也要从心境上发生变化。 而当你看不惯一个人，又干不掉的时候就要想想是不是自己还没有适应。 时间悄然流逝。 两人只是无意的聊着… 喜欢乱世荒年：系统兑换带全家吃肉请大家收藏：()乱世荒年：系统兑换带全家吃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1章 上任前夕 天色渐黑，张世见状，识趣地站起身，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笑容，躬身行礼：“大人公务繁忙，卑职不敢多扰，就此告辞！” 目送张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李长寿眸色微动。如今的大顺朝，无论是卫所、千户所还是百户所，症结都不在某一个人身上，而是沉疴难返的体系之弊。 这是一个王朝步入末路后，难以挣脱的宿命。 方才谈话间，张世已经无意识的表了态，愿紧随李长寿的脚步。 张世也知道，李长寿虽未当场许诺，但也默许了会保他的位置安稳。 只是李长寿如今升任营操官，张家堡又归其管辖，往后的操练，自然要比从前严苛认真几分。 看着松乡堡如今的景象，相较于死气沉沉的张家堡，这里的每一处都透着蓬勃的活力，就连寻常军户的脸上，也挂着久违的踏实笑容。 这是在张家堡那些愁苦的面庞上，从未见过的神色。 送走张世没多久，门房便又捧着一叠束贴进来，皆是城外各堡的官员或乡绅，提着礼盒等候在外，只求能与李长寿见上一面。 先前见张世从官署中含笑而出，众人早已围上前打探情形。 张世路过人群时，只是面色一正，朗声道：“诸位放心，营操大人素来体恤下属，断不会为难大家。” “那就好，那就好……”人群中这才响起几声如释重负的低语。 望着张世远去的背影，有官员暗自嘀咕。 这张世不过是沾了直属李大人的光，才从试百户一路坐到百户的位置，说到底还是运气好。 如今借着与李大人的交情，竟能与他们平起平坐，旁人纵有不服，表面上也得热络相待，真是世事难料。 李长寿耐着性子又接待了几位访客，一一安抚妥当。等最后一人离去时，天色已完全黑透。 时光匆匆，转眼便到了赴州城上任的日子。 得知李长寿高升，松乡堡的军民皆是由衷欢喜，可欢喜之余，想到他即将离开，又难免生出几分伤感。 这段时日，若不是李长寿兴修水利、开垦荒田，训练军民，他们哪里能过上如今这般安稳富足的日子？ 在所有人心中，李长寿早已是松乡堡的定海神针，是撑起这片天地的基石。 官署门前的空地上，两队战兵早已整齐列队，甲胄在晨光中泛着冷光，手中武器握得紧实，身姿挺拔如松，肃穆而立，透着一股铁血之气。 韩长恭所领的探马此刻仍在外操练，并未留在堡内；另有一队辎兵，也将奉命留守松乡堡。 这些人早已熟稔李长寿的练兵之法，他特意将这些军士留下，便是打算让他们日后出任军官或教官，为后续练兵储备骨干力量。 毕竟单凭他与身边几位将官，想要大规模训练出合格军士，速度实在太慢，必须搭建起层层传训的体系才行。 至于他即将赴任的营操官一职，说穿了，便是营兵制下对应各兵种的把总。 把总乃是营兵制的基层核心武官，统管一营兵丁，既要负责日常操练、戍守防务，战时又要带队冲锋，是营伍之中实打实的一线指挥。 大顺王朝开国之初，推行的本是军户世袭、兵农合一的卫所制度，初衷是为了实现“养兵不耗朝廷钱粮”的愿景。 军户自耕自种，战时为兵，闲时为农，可到了王朝末期，这一套制度早已积重难返，彻底走向崩坏。 卫所军户早已沦为砧板上的鱼肉，被各级上官层层盘剥：既要承担沉重的屯田赋税，又要服无休止的无偿劳役，更有甚者，还会被卫官强征为私役，常年劳作却无分毫俸禄。这般压榨之下，大量军户不堪重负，纷纷逃亡，卫所兵力日渐空虚。 与此同时，官绅豪强趁机大肆兼并军屯土地，将原本归军户耕种的官田巧取豪夺为私田。军户失去赖以生存的土地，屯田制度的根基彻底瓦解，卫所的经济支撑也随之崩塌。 更致命的是世官制度的腐朽：卫所武官多为世袭，不少人出身将门，却自幼养尊处优，对兵法战阵一窍不通；更有甚者，长期驻守京城享乐，从不赴卫所任职，导致边地卫所只能由老弱武官或闲散吏员代管，军纪涣散，毫无战力。 卫所体系的全面崩坏，让顺王朝彻底失去了原本的国防根基。 为了维系统治、抵御外患，朝廷不得不另寻出路，营兵制便在这样的背景下应运而生，成为弥补卫所战力不足的核心力量。 喜欢乱世荒年：系统兑换带全家吃肉请大家收藏：()乱世荒年：系统兑换带全家吃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2章 走马上任 “上马！”李长寿翻身上马前，高声喝令一声。 如今的松乡堡，战马储备虽不算充裕，但要供这两队随行战兵骑行，却是绰绰有余。 只是想做到一人双马，便有些力不从心了，毕竟堡内还需留下足够的马匹。 “锵锵！” 清脆而厚重的盔甲碰撞之音骤然响起。 此时，李长寿等将官皆身披铁甲，部分军士也因考核优异，也被分发了铁甲。 自从兵器作坊扩产，县城的工匠齐聚松乡堡后，打造军械的效率大幅提升。 此前，李长寿曾托纪有维的关系，从县城运来数百斤可用于打造盔甲兵器的优质铁料。 时至今日，经堡内工匠们日夜辛劳，已成功打造出十六副铁甲。 按规制，一副青布铁甲含甲片二百至二百五十片，每片甲片重约零点一四斤，锻造一片需零点一五斤铁料，整副盔甲约重三十五斤，共需铁料三十六斤。 而副千户级别的明光铠，重量达四十斤，所需铁料则为四十二斤。 阳光下，一众铠甲排列整齐，闪烁着冷冽的金属光亮。 “出发！”李长寿沉声喝道。 松乡堡的军户们早已站在路旁，神情自豪地望着队伍，目送着将士们骑马离去。 马蹄阵阵，轰鸣作响，渐渐远去。 将士们心中皆怀着同一个念想，正如出发前对家人所言。 此去州城，定要争一份功名利禄。 ……………… 李长寿此前随知州孔善之赴任之时，也曾走过这般路，只是那时候的自己，终究不是征程的主角。 如今众人策马前行，声势浩大，马蹄踏碎晨雾，速度远胜往昔步行。三个时辰后，队伍快抵达了松乡堡外三里处的郊亭。 郊亭旁的大道之上，早已站满了前来迎接的千户所官员。 松乡堡千户刘波奇亲自率领全所僚属在此等候，他站在人群最前列，神色矍铄；身旁并肩而立的是副千户司马真，两人身后，则立着一位三十余岁的中年男子。 这中年男子中等身材，神情刻板严肃，正是辽州千户所镇抚唐胜孙。 千户所镇抚为从六品官职，执掌军纪与司法，既要审讯士兵违法案件、督查临阵退缩等行径、执行军法，同时还要兼管所内伤员的救治事宜。 更关键的是，这一职位拥有特殊权限，不受千户直接节制，可直接向卫指挥使上报军纪问题，以此制衡千户，防止其滥用职权。 刘波奇身为正五品正官，竟亲自出城三里迎接自己这七品佐官，着实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此时，刘波奇正低声同司马真说着话，身后的诸位百户也三三两两轻声交谈，目光不时望向队伍来的方向，静静等候李长寿的到来。 尤其是想到千户大人都如此重视李长寿，众人更觉此前提前登门拜访的决定无比明智。 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裹挟着滚滚烟尘席卷而来。 人群中顿时起了一阵骚动，张世站在人群里，喊了一声：“李大人到了！” 当李长寿率领两队战兵与将官们稳稳停在众人面前时，在场官员无不心头一震。 他们大多见过州城中李长禄、高琼所领的两队战兵，那些军士个个锐气十足，军威远非寻常军户可比，本以为那已是松乡堡的所有战力。 可眼前这支队伍，军容更显齐整，将士神色愈发刚毅，竟丝毫不逊于州城精锐，竟丝毫不逊于州城内的那些松乡堡精锐。 众人心中暗惊，李长寿不过是区区松乡堡总旗官，究竟是如何练出这般强军的？ 有这般精锐的军士，难怪能成功击杀贼匪，立下剿匪战功。众人心中的疑惑与惊叹交织，看向李长寿的目光愈发复杂。 此时，千户刘波奇已立于郊亭正中，僚属与各百户分列两侧，皆肃立等候，神情庄重。 李长寿见状，立即翻身下马，身后的将官与军士们也紧随其后纷纷下马，虽有甲胄摩擦的“吭哧”声响，却无半分嘈杂混乱，纪律严明。 杨再兴、钟有才几人快步跟上，随李长寿一同朝郊亭走去。行至刘波奇面前，李长寿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过顶，高声道：“末将李长寿，奉命赴任松乡堡副千户，参见千户大人！” 刘波奇上前一步，双手稳稳扶起李长寿，回以同僚抱拳礼，朗声道：“李副千户不必多礼！如今城内防务吃紧，正需你我同心协力，共守州城。” 李长寿顺势起身，拱手谦声回应：“长寿自当竭尽所能，与大人共守州城，不负朝廷所托。” 话虽恭敬，他心中却暗自凝重。 北蛮旦夕间便要南下，以如今辽州的军备状况，仅凭自己手下这八十余战兵，想要守住偌大的辽州城，怕是难如登天。 随后，刘波奇侧身抬手，将李长寿引至众僚属面前，沉声介绍道：“这位便是李副千户，今后将协助本官统辖全所兵士、整饬军屯诸事。诸位需听其调遣，不得有违！” “诺！”僚属与一众百户齐声应和，声震四野。 今日随刘波奇前来迎接的，共有八位百户衔屯田官。其中，张世算是李长寿的老相识，亦是昔日上司。此前他早已登门拜访过李长寿，此刻见状，从容上前，以武官下属之礼叩拜。 李长寿见状，主动上前扶起他，寒暄了几句。这一幕落在旁人眼中，自然成了李长寿重视张世的明证，张世心中不免暗自欢喜。 其余百户也依次上前，向李长寿行单膝跪地参拜之礼。李长寿一一抬手还礼，口称“免礼”。 最年轻的也已过而立之年，常年浸淫军旅，饱经风霜；反观李长寿，不过十七岁的少年郎，却已是意气风发的副千户，这般年纪与成就，令众人心中暗自惊叹。 喜欢乱世荒年：系统兑换带全家吃肉请大家收藏：()乱世荒年：系统兑换带全家吃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3章 入城 百户官中，年纪最大的名叫王琳，如今已四十六岁。此前辽州千户所高官蒙难，他本是升任副千户的热门人选，满心期待能再进一步。 谁曾想造化弄人，最终竟是让李长寿这个毛头小子坐上了副千户的位置，王琳心下自然积了诸多不悦，看向李长寿的目光里，难免带着几分晦暗。 这王琳生得十分高大，左脸颊上一道狰狞的疤痕格外醒目，因这疤痕，平日里也被同僚私下戏称为“王麻子”。 对此人，李长寿印象深刻，是所有百户之中唯一一个未曾提前拜访过自己的百户官。 百户们参拜完毕，便轮到了千户所内的文职官员。 这些文职官员虽不掌兵权，却肩负着辅助军事指挥、保障所内日常运转的重任，是千户所不可或缺的支撑。 文职官员中，为首的是吏目贡才盛，年约四十多岁，官阶为从九品，堪称千户所的“文职总管”。 他全权掌管千户所内外的文书事务，既要负责公文的上传下达，也要协助千户处理各类行政琐事，是连接军政与民政的关键人物。 紧随其后的是典吏刘勇与司吏郭淮，二人专职协助吏目处理文书工作，平日里抄写公文、登记军籍、整理档案，事事都需细致周全。 还有两位攒典，分别是马良与穆其华。马良负责管理所内粮仓的账目；穆其华则执掌军械库的账目，刀枪甲胄、粮草器械的增减都由他核对看管，二人的工作直接关系到千户所的后勤根基。 李长寿面带温和笑意，与这些文职官员一一寒暄问候，语气诚恳，态度谦和。 他心中清楚，这些人皆是日后工作中不可或缺的助力，如今刚到任，自然要好好维系关系。更何况，往后很长一段时间里，自己都要在州城任职，与这些同僚和睦相处，方能更好地推进各项事务。 文职官员们见李长寿虽年少高位，却无半分傲气，也都放下了拘谨，纷纷拱手回应，言语间颇为恭敬。 最后，乡绅代表上前，手捧一方“戍边安民”的牌匾敬献过来。李长寿郑重地双手接过，朗声道：“某与诸位同守辽州，共护百姓，定不辜负这份托付！” 待仪式稍歇，刘波奇便抬手示意。 李长寿点头应是，与众人一同翻身上马，紧随刘波奇朝着州城方向行去。 队伍从辽州南门迎恩门入城，李长寿策马走在前列，心中感慨万千。 这已是他第三次踏入辽州州城，可心境却与前两次截然不同。 昔日或是随人赴任的从属，或是卑微求见的小吏，如今却是身负重任的副千户，心境落差之大，难以言表。 静下心来审视这座州城，李长寿发现，除了人口比松乡堡稠密、地域更为广阔、商户鳞次栉比外，竟再无其他过人之处。 入城的大道两旁，州城的军户与百姓早已沿街列队迎候，人群中不时传来低低的议论声。 李长寿目光扫过两侧的军户，只见他们大多衣衫褴褛、破烂不堪，身形松松垮垮地站着，与自己身后身着棉甲、铁甲、身姿挺拔的战兵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些州城军户的脸上，既有见到精锐军队的吃惊与畏惧，又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羡慕。 松乡堡军户的境遇，早已随着往来的信使与商贩传到了州城。 不仅人人分到了田地，虽暂无俸银，但每次出征的奖励都颇为丰厚。如今的松乡堡，光景不比州城差，军户的幸福感更是远胜于此。 这一点，从那些早先迁入州城的松乡堡军户身上便能清晰看出，单是卫生习惯便天差地别，州城军户私下里还会嘀咕：“一周洗三四次澡，真是糟蹋水……” 辽州千户所坐落于卫隅之内，队伍一路穿行，随行的将官与士兵心中渐渐生出几分得意，尤其是那些第一次踏入州城的兵士。 如今天下纷乱，若非跟着李长寿，他们哪能有这般体面。 骑着高头大马，身着暖和的棉衣与威风的铁甲，引得沿途百姓纷纷侧目羡慕。想到此处，众人愈发挺直了腰杆，努力压住内心的紧张与激动，竭力展现出精锐之师的风采。 行进途中，刘波奇亲自在旁为李长寿讲解沿途的建筑布局与城内防务，这般待遇实属罕见，足以见得他对李长寿的看重。不多时，队伍便抵达了千户所官厅门前。 李长寿抬眼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官署外的两头石狮，其中一头的头部明显有被锤击的损坏痕迹，想来是此前贼匪作乱所致，至今仍未修复。 望着眼前的公署，他不经意间便想起了第一次来州城的光景。 那时的自己，不过是个被门官百般刁难的总旗，如今却已是与千户同列的副千户，心中难免生出一阵唏嘘。 卫隅之内分为三坊，分别是振武坊、拱北坊与武宁坊，其中武宁坊设有专门的军营。 刘波奇见状，示意张世带队安置兵士，张世当即领命，跟着一名千户所总旗，将手下的战兵带去军营休整。 而李长寿则跟随刘波奇，与一众核心僚属一同步入官厅。 千户所官厅的布局严格遵循 “前衙后宅、中轴对称、武备优先”的原则。 官厅正门前立着一面照壁，由青砖雕砌而成，宽约三丈，高约一丈五尺，正中央浮雕着“威镇边圉”四个大字，两侧辅以云纹与战旗纹饰，气势恢宏。 照壁东西两角各开一扇栅门，左侧为“入营门”，供兵丁出入；右侧为“办公门”，供吏员通行，如此设计，便是为了区分身份，避免前衙混乱。 大门至大堂的通道为砖石铺就，两侧植松柏，通道旁立军法碑，刻 “临阵退缩者斩”、“扰民害民者斩” 等条令，警示官兵。 喜欢乱世荒年：系统兑换带全家吃肉请大家收藏：()乱世荒年：系统兑换带全家吃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4章 接风宴 前衙本就是千户所的办公与军事指挥核心，整体布局以中轴线为基准，两侧房科对称分布，规整有序。 东翼依次设有正千户房、百户房与令吏房，分别对应千户办公、百户议事及文书处理；西翼则并列副千户房、镇抚房与仓储房，兼顾副千户值守、军纪处置与物资管理。 正堂为五间七架的规制，是千户升堂理事、操练誓师的重要场所。 踏入堂内，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正北墙悬挂的“靖边安疆”匾额，匾额下方立着一面醒目的帅旗，威风凛凛。堂中摆放着一张铁木所制的公案，案上整齐陈列着惊堂木、军法印、战功簿与令箭，处处透着威严。 堂下两侧立着高大的兵器架，长枪、腰刀、狼筅等兵器依次插放。大堂东西梢间还设有两间耳房，东耳房为参谋议事之处，西耳房则作为临时羁押室。 众人入堂后，按规制站位。 李长寿与刘波奇分坐大堂两侧，千户居左，副千户居右，其余僚属与百户则整齐立于堂下，神色肃穆。 刘波奇抬手拿起案上的副千户印，亲手交予李长寿，朗声道：“自今日起，李长寿任辽州千户所副千户，协助本官统辖全所兵士、整饬军屯、戍守隘口！诸位僚属需听其调遣，不得有违！” 李长寿心中欣喜，双手郑重接过授印，随即高举印信示于众人，沉声回禀：“末将必与千户同心协力，守好辽州疆域！若有贪腐枉法、畏敌避战之举，甘受军法处置，绝无半分推诿！” 授印仪式结束后，便有吏员上前通报，辽州知州孔善之、同知纪有维也将亲自前来赴宴。 听闻此言，在场众人顿时愈发肃穆。要知道，卫所武官与地方文官本属不同系统，品阶对等，但在大顺王朝“文尊武卑、以文驭武”的大背景下，武官始终略逊一筹。 更何况如今卫所制度凋敝，辽州千户所早已高度依赖地方官府。无论是粮饷供给、兵源补充，还是日常运转维系，即便核心的军事防御事务，也离不开知州的支持。 如此一来，孔善之与纪有维这两位辽州文官体系的大佬愿意亲临千户所，对他们而言已是莫大的荣光。 无论这两位大人是冲着谁的颜面而来，最终受益的都是卫所，更何况李长寿如今已是卫所副千户，这份礼遇更显厚重。 酉时一刻，一阵爽朗的笑声从官厅外传来，孔善之与纪有维的身影随即出现。刘波奇早已领着卫所一众将官在门前等候，见二人到来，当即率先躬身行礼，身后将官紧随其后，齐声喊道：“千户所千户刘波奇，见过知州大人、同知大人！” 李长寿亦上前一步，拱手行礼：“副千户李长寿，见过知州大人、同知大人！” “……” 孔善之的目光第一时间便落在了李长寿身上，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抬手虚扶：“诸位将军不必多礼，都是为了守护辽州，不必如此拘谨。” 此时，官厅旁的花厅内早已备好宴席，数桌酒席整齐摆放，鱼肉俱全，酒香四溢。 这便是为李长寿准备的接风宴。 入席之时，按规制排位：孔善之面南而坐，居于主位；千户刘波奇坐在其左侧，同知纪有维坐在右侧；李长寿紧随纪有维身旁落座，副千户司马真则坐在刘波奇身侧。 张世因是李长寿的旧属，也有幸被安排在主桌之上，其余百户与僚属则按品级分次落座。 席间众人虽面带笑意，心中却多有忐忑。对于李长寿出任州城副千户，他们表面上恭敬客气，心底里实则多有不服。 李长寿资历尚浅，年纪又轻，即便剿匪有功、得到升赏，且听闻知州大人颇为看重，可终究是传闻。 如今，知州孔善之竟能在百忙之中亲自前来参加这场接风宴，无疑是向所有人宣告。 李长寿是他罩着的人。众人心中愈发清楚，即便不看李长寿今日带来的精锐兵马，单凭着孔知州的这份面子，李长寿坐这个副千户之位也无人敢置喙。 宴席伊始，孔善之率先端起酒杯，朗声道：“今日长寿赴州城任职，诸位皆是辽州户所栋梁。长寿年纪尚轻，日后在卫所诸事上，还需各位多多扶持，同心协力共守辽州！”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愣。知州大人竟主动为李长寿站台，还亲自举杯嘱托，这份看重远超众人预料，彼此间的关系显然比传闻中更为亲近。 李长寿心中亦是动容，他深知按自己的资历，依照官场惯例，本有可能被“墩苗”暂缓封官。 这背后藏着一套深刻的政治智慧与制度逻辑，无非是让年轻官员多历练、磨性子，避免年少得志根基不稳。 而孔善之却力排众议提拔自己，这份恩情他自然记在心里。若不是孔知州的大力支持，他李长寿绝走不到今日。 刘波奇见状，当即正色附和：“知州大人所言极是！李大人的练兵之能，我等早有耳闻，他手下的兵士个个骁勇善战，便是我麾下的家丁怕是也比不上几分。往后卫所诸事，我必与李大人同心协力！”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孔善之微微颔首，再次举杯示意。众人不敢耽搁，纷纷端起酒杯，齐声应和，一同饮下了这杯酒。 接下来，席中众人渐渐放松了拘谨，开始轮番上前给李长寿敬酒。 先是千户所的各位百户、军官，紧接着，就连负责文职的吏员们也纷纷起身，端着酒杯走上前来。 这些人中，除却松乡堡出身的将官本就与李长寿亲近，敬酒时多了几分真诚熟稔，其余千户所的旧人，也皆是态度恭敬。 李长寿对此早有准备，无论对方是手握兵权的军官，还是执掌文书的吏员，亦或是资历深浅、品阶高低，他都来者不拒，接过酒杯便一饮而尽，举止豪爽，毫无半分年少高位的倨傲。 众人见状，心中更是暗自认可。虽说李长寿年纪轻轻，但这般喝酒的爽利劲儿，再加上有知州孔善之这层硬关系，往后在千户所共事，自然要好好打好关系。一时间，敬酒的人络绎不绝，一波接着一波，席间的气氛被推向了高潮。 就连随李长寿一同前来州城的杨再兴、钟有才、马进荣几人，身边也围了不少敬酒的人。 毕竟李长寿如今已是副千户，他们作为李长寿的亲信部属，自然也跟着沾了光，这便是世人常说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几人虽略显拘谨，却也学着李长寿的模样，客气地回应着每一位敬酒的人，不敢有半分怠慢。 喜欢乱世荒年：系统兑换带全家吃肉请大家收藏：()乱世荒年：系统兑换带全家吃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5章 居所与困境 宴席临近结束，刘波奇放下酒杯，特意看向李长寿问道：“李副千户初来乍到，住处还未安排妥当，不知是否需要居住在后衙？” 按大顺规制，千户所副千户上任后，并无强制居住在官厅的要求，制度对其居住的约束远比千户宽松。 作为佐官，副千户的核心职责是协助千户处理防务、操练兵马、整饬屯田等事务，居住安排以“就近履职、便于听候调遣”为核心原则，住官厅分配的宅院或是自行购置的私房均可。 不过按惯例，大多数副千户都会优先选择仪门东侧的跨院居住，既方便办公，也合乎规制。 李长寿本就不是世袭世官，在辽州当地也无宗族势力依托，自然没有拒绝官厅宅院的理由。 他当即起身拱手，语气恭敬：“多谢千户大人费心，有劳大人安排便是。” 刘波奇闻言连连摆手，笑着吩咐身旁的吏员：“速去安排，将仪门东侧跨院收拾妥当，务必让李副千户安心入住。” 吏员躬身应诺，随即退了出去。 接风宴彻底结束后，刘波奇亲自领着几名将官，将孔善之与纪有维送至官厅外。 临行前，孔善之还特意拉着李长寿的手谆谆教导，言语间满是期许，姿态亲昵得不像上下级。 李长寿心中清楚，孔善之这段时日过得并不轻松，虽身为知州，却在行事上处处受到掣肘，如今对自己这般看重，也是希望能有个可靠的助力。 送走两位文官大佬，李长寿便在一名军户的指引下前往后院的住处。 这是一座二进宅院，格局规整，与千户所大堂仅有一墙之隔，步行数十步便能抵达办公之处，极为便捷。 院门处设有小巧的门楼，门楣上悬挂着“副千户第”的木牌，院内有正房三间、厢房两间，院角打有一口水井，西侧还开有一道角门，直通千户所仪门，出行办公更是方便。 正房之内，一张铁木公案靠墙摆放，旁边是一张铺着牛皮的大床，墙角立着兵器架，墙上还悬挂着辽州境内各隘口与营兵驻点的舆图。 杨再兴等随行的试百户，则被安排住在仪门西侧的跨院，皆是一进院的格局，虽不如李长寿的宅院宽敞，却也干净整洁。 李长寿简单打量完住处，只觉头脑清明，并无多少醉意。 他心中清楚，这个年代的酿酒技术以发酵酒为核心，酒水度数普遍在五度到十五度之间，今晚宴席上饮用的汾州黄酒更是如此 它是以黍米、高粱为原料，经低温发酵制成，颜色呈琥珀色，口感醇厚，度数极低，与前世动辄四五十度的白酒截然不同，故而即便饮了不少，也不会轻易醉倒，更适合这样长时间的宴饮场合。 一夜休整过后，天刚蒙蒙亮，李长寿便整理好衣甲，第一时间前往拜见千户刘波奇。 千户所内，千户始终是最高指挥官，是练兵、屯田等事务的第一责任人，即便李长寿身兼营操官，负责具体练兵事宜，也需受千户统辖。他这般迅速投入工作的态度，让刘波奇心中颇为欣慰。 李长寿抵达千户房时，除了刘波奇外，吏目贡才盛也在。 只见贡才盛身旁堆着一摞厚厚的文册，显然是早有准备。 刘波奇见李长寿进来，指了指桌上的文册笑道：“李副千户来得正好，这些都是千户所内的核心文册，记载着所内外军户的户籍、钱粮储备、军械库存等一应事务，都是贡吏目按我的吩咐整理好的。” 李长寿见状暗暗吃惊。这些本该是千户亲掌的核心事务，自己作为副千户，终究只是佐官，不过是练兵事务的具体执行者，按理说不该接触到如此全面的文册。 他忽然想起孔善之当初对自己说过的话。 刘波奇并不会在辽州常驻，这里对他而言不过是仕途的一块跳板，而孔善之与他之间，似乎也达成了某种交易。 “大人，这……”李长寿面露疑惑，迟疑着没有上前。 “李副千户莫要吃惊。”刘波奇摆了摆手，语气诚恳，“此前与孔知州交谈，他对你可是赞不绝口。如今辽州局势艰难，处处需要人才，这些所内事务你尽快熟悉起来，也好为我分担一二。” 李长寿不再迟疑，上前一步接过文册，郑重抱在怀中：“卑职遵命，定不辜负大人所托。” 李长寿当即翻开文册仔细查看，越看心中越是沉凝。 文册上记载的官兵数量、物资储备、钱粮数额、军械库存，根本不像是一个千户所应有的规模。 物资与钱粮的匮乏超乎想象，甚至还比不上小小的松乡堡。 他心中暗叹，想来辽州此前遭遇贼匪洗劫后，早已是一片残破，如今的千户所不过是在这片废墟上苟延残喘罢了。 靠着这样的家底去抵抗即将南下的北蛮，简直是痴人说梦，倒不如待在松乡堡安稳。 单说文册上记载的耕牛与屯田数量，便少得可怜：耕牛仅有五十余头，整个千户所的屯田面积也不过三千余亩，人均耕种远远不及松乡堡。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更何况，松乡堡的文册都是实打实的记录，而这份文册上的数字是否掺了水分，还未可知。 李长寿清楚，千户所的弊病并非辽州独有，而是整个大顺王朝卫所体系的通病，只是辽州千户所的情况显得更为严重罢了。 他缓缓合上文册，直言道：“千户大人，卑职准备明日便开始检阅军士！” 谁知刘波奇却摇了摇头，语气凝重：“李副千户，如今当以屯田为主。此前春苗被贼匪毁坏殆尽，若是不尽快补播种，今年怕是会颗粒无收，到时候军户无粮可食，麻烦很大！” 李长寿自然明白屯田之事重大，松乡堡在李长福的带领下，军户们早就已经完成了补种。 贼匪攻城已经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而千户所还没有完成屯田事项，足见其效率的缓慢。 只是如今他不是屯田官，管不了屯田之事，屯田官副千户司马真对他似乎也没有多少好感… 但是但无论如何，检阅州城现有军士、即刻展开练兵，却是刻不容缓之事。 方蛮夷侵扰中原，历来多集中在秋冬季节。 皆因北蛮是游牧民族，以畜牧业为根本，秋冬时节草木枯黄，牲畜缺乏饲料，极易冻饿死亡。为了补充粮食、布匹、铁器等必需的生活物资，他们总会趁秋收后中原王朝粮食储备充足之时，大举南下掠夺。” 如今已过三月，距秋冬不过半年光景，留给李长寿的时间已然不多了！ 李长寿自然是十分紧迫的，但是却又不能明说。 “千户大人，卑职以为，屯田之事要做，练兵之事更要做，必须两手抓，万万不可偏废！” “哦？”刘波奇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李长寿见状，连忙道出自己的构想。 “依卑职之见，屯田之事可另寻出路。松乡堡此前便有先例，屯田未必非要依赖青壮军户可让军户的家眷参与耕种。只要有足够的耕牛，耕种对体力的要求便会大幅降低，妇人也能操纵农具，只是耕种耗时会稍久一些罢了。” “如此一来，青壮军户便可抽身参与操练，既不耽误屯田补种，也能抓紧时间提升战力。”他补充道。 只是这个想法，还需刘波奇首肯赞成才行。否则司马真那边定然会有异议：凭什么身强力壮的都去训练，只留下老弱妇孺屯田？ 刘波奇闻言，陷入了沉思。 他心中清楚，司马真这段时间主管屯田，做得并不算好，军户们私下里多有怨言，屯田进度也十分缓慢。 反观李长寿，无论是练兵还是屯田，都有实打实的成绩。 他手下的战兵精锐难当，松乡堡在他治理下更是屯田有声有色，军户人人斗志昂扬，早已完成了春苗补种，听说去年他还大胆尝试种植番薯，收获颇丰。 片刻后，刘波奇抬眼看向李长寿，神色郑重地问道：“李大人，若是本千户将州城的营操事务与屯田事务一并交予你负责，你当如何统筹安排？” 他心中早已对李长寿的能力有所认可，更清楚孔善之能有今日的政绩、甚至有望升迁，大半功劳都要记在李长寿头上。 营操官的本事，看他带来的那两队战兵便知；屯田官的能耐，松乡堡的景象就是最好的证明。如今千户所内外交困，或许可以将这两项重任都托付给李长寿。 李长寿闻言顿时一惊，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他心中清楚，千户所的屯田官与营操官并非由千户单独指定，而是要遵循“千户提名、卫所审核、按职级任免”的规制。 虽说一般情况下，只要是千户提出的人选，若无明显重大不良记录，卫所大多都会予以通过，但刘波奇如此直接地要将两项重任一并交予自己，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料。 李长寿一时猜不透这是刘波奇的试探，还是另有他图，再多只能联想到知州孔大人。 当下不及细想，单膝跪地，沉声道：“卑职愿为大人效死！”他心中早已明了，北蛮南下在即，若不能在短时间内训练出一支可战之兵，无论身居何职，最终都难逃一死。 刘波奇见状，缓缓点头，语气凝重地说道：“本千户只给你六个月的时间。若六个月内，营操与屯田皆无成效，你明白我的意思。” 六个月的期限，正是李长寿所需要的。或许能赶在秋冬北蛮南下之前完成整顿，只是希望北蛮不要入侵太早，边境不要失地太快。 李长寿当即躬身叩谢：“卑职领命！定不辜负大人所托！” 一旁的吏目贡才盛，本是刘波奇从原千户所带过来的亲信。 待李长寿离去后，他上前一步，语气恭敬却带着几分担忧地问道：“大人，将营操与屯田两项重任一并交予李长寿，怕是有些不妥？” “无妨，”刘波奇摆了摆手，淡淡道，“给年轻人一个机会，万一能带来惊喜呢？” “那司马千户那边……”贡才盛又问道。 提及司马真，刘波奇的神色冷了几分：“这些日子，他借着屯田之名，侵占的良田已经够多了。再这样纵容下去，怕是要反了天！”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贡才盛心中一凛，低声附和：“司马大人近来的行径，确实有些过分了……” …… 午后，千户所官厅内，刘波及召集了所内一众军官商议事务，当场宣布了具体的决定与具体分工调整。 由李长寿兼任屯田官与营操官，全面主管营操与屯田事务，从而推行“两手抓”策略。 听闻李长寿如此快速便再获提拔，身兼两项要职，在场众军官眼中纷纷露出羡慕与嫉妒交织的神情。唯有副千户司马真，脸色灰黑一片，难看至极。 虽说此前刘波奇已经找他谈过话，告知了这一安排，但当亲眼看到李长寿坐上主导位置，将自己握在手中的屯田官之位夺走时，他心中的不服气仍如烈火般燃烧。 论资历、论阅历，他甚至不比刘波奇差，而他吃过的盐都比李长寿吃过的米多，而刘波奇宁愿让一个毛头小子身兼两职，也不肯让他兼任营操官？ 这样的安排让他困惑不解。 不过细细想来，司马真心中便如明镜一般。 无非是李长寿背后靠着知州孔善之这棵大树，而刘波奇与孔善之之间，定然达成了某种隐秘的交易，自己不过是这场交易中被牺牲的棋子罢了。 千户所在州城之中，势必是要依赖州城的行政体系的，但饶是如此，他的心中仍是愤怒不已。 “去他妈的！”压抑的怒火终于冲破理智，司马真猛地骂出一句粗话。 此时，众军官正满脸堆笑地朝着李长寿道喜，听到这句突兀的怒骂，皆是一愣。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司马真已是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官厅，只留下满厅面面相觑的众人与凝固的空气。 喜欢乱世荒年：系统兑换带全家吃肉请大家收藏：()乱世荒年：系统兑换带全家吃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6章 军备之败 短暂的沉默后，刘波奇神色平静地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各自落座，随即有条不紊地安排了后续事务。 待会议结束，李长寿便在镇抚唐胜孙与各百户的陪同下，起身前往视察千户所各处。 对此刘波奇早有预料，特意叮嘱下属大开方便之门，让李长寿能够全面了解千户所的真实情况。 千户所衙署的西侧，便是军营所在，这里是官兵驻屯与操练的核心区域。 军营中央坐落着一座宽阔的操练场，场内设有将台与旗台，地面铺设着平整的石砖，显然是为了便于操练阵法而特意修整。 只是年久失修，历经战火，早已破烂不堪。 操练场四周，环绕着东、西、南、北四营营房，布局规整。 只是此刻的军营却显得格外冷清，人影稀疏，仅能零散看到几个军士慵懒地游荡，绝大部分军士不知所踪，营房也多是门窗破损，透着破败之气。 军营的西北隅设有马厩与马夫房，本应由专人看管马匹，可李长寿一行抵达时，却连一名马夫的身影都未见到，栏内的马匹更是个个瘦骨嶙峋，一看便知长期缺乏照料。 东南隅的粮仓分为主库与副库，是千户所储存粮草的关键之地。 李长寿让人打开库门查看，发现主库存放的军粮竟不足百石，副库存放的草料也极度匮乏，就连军户日常所需的盐巴，也早已没有剩余。 按规制，这些粮仓本就由屯田官统管，如今这般窘迫景象，让随行的将官们皆是面面相觑，显然与他们想象中的千户所储备截然不同。 李长寿走遍军营各处，将所见所闻一一记在心中，内心颇不平静。 他身旁的杨再兴性子耿直，见状忍不住笑着说道：“大人，这千户所的光景，竟还不如咱们松乡堡呢！” 话音落下，随行众人中也唯有李长寿带来的几名将官敢附和几声，其余千户所旧人皆是低头不语，神色尴尬。 随后，众人又前往位于千户所衙署西南隅的军器局。 这里与军营相邻，是打造、修缮军械的地方。 踏入军器局内，只见里面的工匠们个个懒洋洋的，要么扎堆闲聊，要么伏案打盹，神色萎靡不振，与定远县城工匠坊的工匠们如出一辙，却与松乡堡兵器作坊的繁忙景象形成了鲜明对比。 松乡堡的工匠们没日没夜地挥洒汗水，只求能多打制出一件合格的武器，可眼前这些工匠却毫无斗志。 李长寿心中清楚，并非这些工匠不愿出力。 此前从定远县到松乡堡的工匠，如今也是个个神采奕奕、干劲十足，足以证明问题的根源不在工匠本身，而在于千户所腐朽的机制。 缺乏合理的激励，又饱受层层盘剥，工匠们自然难以提起干劲。这些积弊，皆是亟需解决的难题。 他更明白，如今北蛮将至，要想将敌人抵御于城下，火器与精良军械至关重要，军器局的整顿刻不容缓。 基本了解完千户所的核心情况后，李长寿当即吩咐镇抚唐胜孙。 “唐镇抚，明日一早，召集千户所内所有官兵，于操练场集合！” 唐胜孙躬身应诺。 晚些时候，州城一家僻静的酒楼内，司马真正与三名百户对坐饮酒。 这三人分别是千户所百户贾似道、牛能武与王俊，皆是司马真的亲信。 席间，三人向司马真详细叙述了今日李长寿巡查千户所各地的场景，言语间不乏幸灾乐祸之意。 可司马真却毫不在意，脸上甚至带着几分轻蔑。 “无妨。这年头，总有这种初生牛犊不怕死的年轻小子，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以为凭着一腔热血就能扭转乾坤。”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冷笑道：“当官图的是什么？还不就是权与利！我司马真可没那么高的觉悟。他李长寿想折腾，就让他折腾去！” 贾似道附和道：“司马大人说得是！这千户所的一切，早就由咱们一众将官把持，正所谓法不责众，他一个毛头小子，还能翻起什么大风浪？到头来，还不是得随波逐流！”其余两人也纷纷点头，显然对司马真的话深信不疑。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操练场上便陆陆续续有军士前来集合。只是这些军士个个睡意惺忪，一副没睡醒的模样，不少人双手笼在袖口里，有气无力地站着，还有些干脆直接瘫坐在冰冷的石砖上，毫无半分军人的模样。 李长寿立于将台之上，目光扫过全场，心中已有计较。 兵册上记载的兵士共有三百三十六人，可此刻场中的人数看上去仅有一百五十人左右，连一半都未到。 更令人失望的是，千户所下辖的六名百户，也只来了三人，各自带着一队兵士站在一旁。 这些兵士穿的衣服破烂不堪，年龄跨度极大，从十八九岁的少年到八十岁的老翁都有。 每队兵士看似有四五十人，可其中真正的青壮仅有七八人。 这些青壮虽衣着也不算齐全，但与其他面黄肌瘦、营养不良的军士相比，气色明显要好上许多。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们便是各百户手中的家丁。 在这卫所制度崩坏的年代，将领们为了自保与立功，都会自行筹备军备，招募少量精锐士兵作为家丁。 家丁的粮饷与装备皆由将领私人承担，待遇远高于普通军士，因此能吸引到身强力壮、武艺高强的人。 算下来，整个千户所的家丁数量不过二三十人，勉强算是有一战之力。不过，在李长寿看来，这样的力量，别说抵御北蛮骑兵，就连松乡堡的战兵他们都比不上。 再越看台下众人的阵列，越加觉得是懒懒散散、杂乱无章，说是“乌合之众”也毫不为过。 高台之上，除了李长寿，镇抚唐胜孙亦持剑肃立在侧。 李长寿的脸色阴沉，心中暗叹。 兵无统纪，各自为战，士兵多是老弱病残或是临时招募的流民，单兵作战能力极差。这是战力差的主要原因。 这些人与当初松乡堡那些刚能吃饱饭的流民相比，竟无半分差，而这就是大顺朝的官兵？ 即便早有预判，李长寿还是被眼前的景象打破了心理下限，或许是自己此前的期望终究太高了。 反观唐胜孙，目光扫过台下兵士，神色虽严肃，心中却已然有了波澜。 平日里他并不觉得这些官兵有多差，毕竟如今所有卫所皆是这般光景，实在无法提出更高要求。 可亲眼见过松乡堡军士的模样，两相对比，差距高下立判。 松乡堡的兵士纪律严明，身着齐整盔甲，个个都是青壮，单单是站在那里透出的肃杀之气，就远非眼前这些人能比。 就在不远处，杨再兴、高琼、钟有才、马进荣正领着松乡堡的四队战兵肃立待命。 四队兵士排成整齐的横队，每队十二人，个个精神抖擞，目视前方，纹丝不动，神情肃穆。 杨再兴四人皆身披铁甲，分别站在各自队列的右侧，作为队长统领队伍。这般阵列操练他们早已经历过数次，此刻毫无半分紧张，只需将平日训练的水准展现出来便好。 可这一幕落在千户所其他官兵眼中，却满是震撼。 这样的纪律，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要知道，李长寿升任副千户之前不过是个总旗，按规制仅下辖五个小旗共五十人，眼前这四队战兵刚好五十人左右，正是他一手带出来的。 台下那三名到场的百户，按规制足可统领三百三十六名官兵，可他们积攒了好些年，也才各自培养出不到十名家丁，即便这般，论阵列规整度与战力，也远不及松乡堡这队只训练了一年的兵士。 谁能想到，这些松乡堡的官兵，一年前还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汉子，或是流离失所的流民？“这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台下有官兵忍不住低声嘀咕，眼中更增添了不可置信。 台上的李长寿与台下的官兵相互对视，气氛凝重。 他今日身着常服，盘领右衽袍束着革带，头戴乌纱帽，虽未披甲，却自有一股威严。 千户所军务破败到这般地步，他心中早已明晰根源。 无非是银钱粮饷匮乏。粮仓内那不足百石的粮食，若按在册三百余名军士的原额口粮供应，仅能支撑八到十天。 军士要完成基本操练，首要前提便是填饱肚子，这一点，无论是在岩边村还是松乡堡，李长寿始终奉为第一要务。 可如今的辽州千户所，经贼匪洗劫后早已钱粮枯竭，根基尽毁，这些军户活下去都难，即便是在各地，也只是被盘剥的对象。 若是饿死，那便是空头的编制，那一份粮饷便可落在军官的手中的。 李长寿压下心中的沉郁，并没有去追问卫所官兵纪律败坏的缘由，转而看向唐胜孙，沉声问道：“唐镇抚，为何到场官兵如此稀少？本官记得，除却外派地方的百户，所内共有六名百户，如今来了多少？昨日是否提前催办过？” 唐胜孙脸色一板，躬身回禀：“大人，昨日卑职已提前传讯，通知所内各百户今日务必赴检。截至此刻，仅来了三名百户，百户贾似道、牛能武、王俊三人未按时到场。” “即刻派人去传讯！”李长寿语气冷冽，“限他们半个时辰内赶到操练场，若逾期不到，便以‘无故不到’上报卫所，按军法处置！” “卑职遵命！”唐胜孙不敢耽搁，当即应声，转身便安排人手前去传讯。 时间流逝，约莫半个时辰后，操练场上依旧不见贾似道、牛能武、王俊三人的身影。 李长寿立于将台之上，目光冷冽地扫过台下，沉声道：“唐镇抚，三人逾期未到，可曾记下？” “回大人，卑职已将三人无故违抗军令、拒赴检阅之事详细记下，字字属实！”唐胜孙上前一步，躬身回禀，手中早已持着一本空白册页，只待后续补全存档。 按大顺兵律规定，百户级武官无故不到检阅，轻则笞五十、重则杖六十，同时需停俸三至六个月。 处置流程需由镇抚当场登记事由，副千户出具批文，报送卫所执行刑罚，最终录案报备卫指挥使，并记入军政考选档案，直接影响后续升迁调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李长寿心中清楚，这三人敢如此怠慢，真当他李长寿不敢动他们。 处置完缺席百户的事宜，李长寿随即下令清点到场军士人数。 一番清点过后，实际到场军士仅一百二十三名，相较于文册上记载的一百六十四名，竟减员四十一名。 这般大规模减员在如今的卫所中已是极为普遍的现象，根源便是各级军官长期“吃空饷”。 虚报兵额骗取朝廷粮饷，用以供养自己的私人家丁，至于普通军户的死活，早已无人过问。 李长寿压下心中的怒气，并未当场发作，而是吩咐下去：“传我命令，让在场军士即刻演练基础阵法与随身武艺，本官要亲自查验。” 口令传下，台下的军士们顿时一阵骚动，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磨磨蹭蹭许久才勉强站成几排，毫无半分章法。 演练开始后，乱象更是层出不穷，领兵的将官本身就不懂阵法原理，只是照着模糊的记忆胡乱指挥；士兵们更是浑浑噩噩，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阵中的位置，排列得杂乱无章，彼此间毫无协同配合可言。 李长寿看着这形同儿戏的演练，心中暗道。 “徒为美观，不能杀敌！”这般阵法，看似有模有样，实则不堪一击，遇敌必是一触即溃，阵法瞬间瓦解，与花拳绣腿无异。 更令他失望的是，这些军士竟从未接受过阵旗指挥的训练，甚至于连主旗与队旗的区别都分不清，旗帜挥动时，众人脚步错乱，东张西望，完全无法形成有效调度。 要知道，阵旗乃是一军之耳目，旗帜所向便是进攻或防守的方向，若连耳目都不明，将士不知进退、不懂协同，又凭什么与敌人作战？李长寿立于将台之上，脸色愈发阴沉。 喜欢乱世荒年：系统兑换带全家吃肉请大家收藏：()乱世荒年：系统兑换带全家吃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7章 法 巳时初。 三名被绳索捆绑的男子，被几名松乡堡的战兵拖拽着来到了操练场，重重扔在将台之下。 正是逾期未到的百户贾似道、牛能武、王俊。 此时的三人模样极为狼狈：衣衫不整，领口歪斜，原本束得整齐的发髻散乱开来。 两人刚被扔在地上，还没来得及挣扎起身，便感受到周围数百道目光齐刷刷地落在自己身上。 有惊愕，有鄙夷，有看热闹的戏谑，还有几分幸灾乐祸。三人顿时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原本的嚣张气焰早已荡然无存。 李长寿见状，缓缓走下将台，步伐沉稳，他绕着三人缓缓走了一圈，目光如刀，居高临下地沉声发问：“尔等身为百户，掌领旗军操练戍守，接受检阅本是天职。今日本官传令检阅，尔等无故不到，可有卫所批文？可有紧急军务在身，致使无法赴会？” 贾似道三人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他们哪里有什么批文和紧急军务？昨日与司马真在酒楼饮酒作乐，直到深夜才散去，之后又一同去了青楼寻欢，醉卧温柔乡，直到今早被李长寿派去的战兵破门而入时，还宿醉未醒。 此刻的三人心中满是悔恨与惊惧。 他们本以为，李长寿不过是个毛头小子，初来乍到根基未稳，定然不敢对他们这些老牌百户大动干戈。更何况他们三人手中也有不少兵丁，还有家丁守护府邸，论人数并不比李长寿带来的那几十名战兵少。 可谁曾想，李长寿竟是真的敢动手，派来的战兵更是个个凶悍，出手狠辣，短短片刻便冲破了府邸的守卫，将宿醉未醒的他们强行捆绑拖拽至此。 直到亲身经历了这场短暂却惨烈的交战，见了血光，感受着松乡堡战兵那股悍不畏死的气势，他们才真正明白，自己麾下的那些乌合之众，与李长寿训练出的精锐战兵之间，有着天壤之别。 李长寿见三人无言以对，神色愈发冷冽，沉声道：“既无批文，亦无紧急军务，便是无故违抗军令！按大顺兵律，百户无故不到检阅，杖六十！” 话音刚落，他便转头看向身旁的唐胜孙：“唐镇抚，此事交由你亲自监刑，就在这操练场当众行刑，让所有官兵亲眼见证军法无情！” “卑职遵命！”唐胜孙躬身领命，当即挥手示意两名校尉上前，将贾似道三人拖拽至操练场中央的空地上，按在事先备好的刑凳上。 演武场内瞬间鸦雀无声，所有官兵的目光都聚焦在场地中央，连大气都不敢喘。唯有军棍击打皮肉的“噗噗”闷响，以及三人此起彼伏的痛呼之声，格外刺耳。 六十棍行刑完毕，校尉们应声停手。 贾似道三人趴在刑凳上，后背已是血肉模糊，疼得浑身抽搐，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 李长寿缓步走上前，目光如炬，沉声喝道：“尔等记住今日之罚！自今日起，戴罪操练，率麾下军士补齐屯田与操练要务！若再敢玩忽职守、违抗军令，定当从重论处，绝不姑息！” “李长寿，我操你妈！”贾似道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吼出声，眼中满是怨毒。 在他看来，李长寿分明是新官上任拿他们立威，当着全所官兵的面被杖责六十，这份屈辱让他根本无法忍受。 “李长寿，你给我等着！老子定要弄死你！”牛能武也跟着恶狠狠地咒骂，语气阴狠。 李长寿神色淡然，毫不在意。在他眼中，这不过是失败者的困兽之斗，狺狺狂吠罢了。 此时，唐胜孙上前一步，躬身复命：“大人，行刑已毕！三人的供状、罚状皆已录案，即刻便可报备卫指挥使衙门存档。” 李长寿微微点头，转身大步走回将台之上。他目光扫过台下肃立的所有官兵与将官，声音洪亮如钟：“今日之事，尔等皆当引以为戒！军法如山，不分尊卑，凡违纪者，虽官不赦！往后操练、屯田诸事，若有谁敢敷衍塞责、阳奉阴违，这三人便是前车之鉴！” 话音落下的瞬间，演武场内响起一阵整齐划一、雄浑有力的回应：“谨遵大人令！”声震寰宇，久久不散。 这声音并非来自千户所的旧部，而是李长寿带来的松乡堡战兵。 他们身姿挺拔，眼神坚定，用最响亮的声音彰显着对军令的敬畏与服从，那股铁血气势，瞬间感染了全场。 千户所的旧官与兵士们见状，心中无不震颤。 他们终于真切地感受到，李长寿并非说说而已，这位年轻的副千户，是真的敢动真格、用重典的。敬畏之心，在这一刻悄然滋生。 与此同时，千户刘波奇也并未闲着。他虽未亲临操练场，却早已有亲信将场内发生的一切都如实禀报… 听完亲信的详细叙述，刘波奇端坐在千户房的公案后，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神色平静，却难掩眼底的一丝讶异。 李长寿当众杖责三名百户的举动，其实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这年轻人初来乍到，要想快速掌控局面，必然要拿人立威，只是他没想到，李长寿会做得如此决绝，竟半点体面都不给对方留。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刘波奇心中明镜似的，贾似道、牛能武、王俊三人，是司马真的亲信心腹。 这年头，能在卫所体系内坐上副千户这般职位，即便有世袭的加持，背后也定然牵扯着错综复杂的武官势力，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 他刘波奇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早已是深谙生存之道的老油条。 在他看来，为官处世，事情做得好不好是其次，最关键的是不能轻易得罪人。 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多一个敌人多一堵墙，尤其是在这乱世之中，保身才是首要要务。 可李长寿偏不按常理出牌，一出手便是雷霆手段，直接把司马真的人往死里得罪，这般锋芒毕露，未必是好事。 刘波奇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心中暗忖。且看你李长寿如何收场吧。 无论李长寿与司马真的争斗最终结果如何，他刘波奇如今仍稳稳坐在千户所千户的位置上，千户所内的大权，终究还是由他说了算。只要不触及他的核心利益，让这两人互相制衡一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 州府衙署，位于州城中心，坐北朝南，整体呈长方形。 仪门高两丈有余，门楣上悬着 “辽州府” 三个大字，历经风雨与灾难侵蚀，字迹斑驳，透着几分难以掩饰的破落。 门两侧立着四尊石狮子，造型狰狞，目露凶光，静静镇守着府衙门户。 道旁植着两排老槐，枝桠间已经露出黄绿的嫩芽，为这破败的官署添了几分生机。 按照大顺朝营建规范，州衙正堂前需种植槐树，既寓意“官署正统，传承有序”，彰显官府的威严与合法性；同时也寄托着“仕途长久，家族兴旺”的美好期许，是官署营建中不可或缺的规制。 李长寿身穿常服，青袍束带，腰悬铜柄腰刀，缓步走到仪门前。在他的身后是两名亲信，试百户高琼和杨再兴，两人神色肃穆，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时刻护在李长寿身侧。 守在仪门的四名快手见了他的服色，便知是朝廷武官，忙躬身行礼。 为首的快手头目认得他是辽州新任副千户李长寿，深知他深得知州大人和同知大人看重，不敢有半分怠慢，恭敬应道：“小人见过李大人！” 李长寿微微颔首，淡淡道：“劳烦通报一声，千户所副千户李长寿，求见知州大人。” “是是是！”快手头目连忙应诺，转身便推开了那扇厚重的朱漆门，急匆匆地入内通报去了。其余三名快手则垂手侍立在旁，目光敬畏地看着李长寿三人，不敢有丝毫逾越。 不多时，通报的快手便折返回来，躬身对李长寿道：“李大人，知州大人有请！” 说罢，便引着李长寿三人往里走。穿过仪门后的垂花门，走过栽种着花木的前院，便来到了州府的中院。 州府设有二堂，是知州日常处理公务的核心场所。此时，已有吏员等候在二堂门外，见李长寿到来，便上前引着他步入堂内，高琼与杨再兴则按规矩在堂外等候。 二堂内的陈设简约却不失规整，正中摆放着一张花梨木公案，案面上整齐摆放着笔墨纸砚等文房四宝，一旁还堆叠着一叠尚未批阅的文书，透着几分忙碌气息。 公案后方坐着两人，左侧身着正五品官袍的正是辽州知州孔善之，他正低头专注看着一份账册，神情凝重；右侧坐着的是辽州同知纪有维，脸上带着温和的和气笑容，见李长寿进来，当即起身相迎。 李长寿不敢怠慢，快步走到公案前，躬身行礼：“末将李长寿，参见知州大人、同知大人！” “快坐！”李长寿的礼还未行全，孔善之便放下手中的账册，抬抬手示意他起身，语气亲切。 李长寿连忙拱手道谢：“谢大人！”随后便在纪有维下首的空位上落座。 刚坐稳，孔善之便面带笑意，开口道出了一个好消息：“长寿，今日叫你前来，是有件喜事要告知你。位于辽州定远县境内，距离松乡堡二十余里的一处铁矿，已经获批准予开采了！” 李长寿闻言，心中顿时一喜。 铁矿获批，流程需皆合规制。由知州大人孔善之初审，再由你此前时任总旗官时，出具了‘不涉私铸、不聚矿徒’的甘结作为担保； 随后州衙造册详细上报布政使司，附上了矿脉图、预计年产量及铁课缴纳方案，最终以‘军冶协办’的名义落地审批。 铁矿位于瞎子沟，听说有人见过熊瞎子出没，便因此得名。 据初步统计，铁矿储量有一百五十万吨左右，含铁量高达百分之四十，若是进行开采，肯定能够满足松乡堡的需求。 纪有维在一旁说道：“长寿要知道，这已是天大的恩典。如今大顺朝早有明规，‘军卫不得擅开矿冶’，若是私开矿场，按察司可直接以‘盗矿’‘私铸军器’论处，依律最轻也是充军流放，重则斩监候！此次能顺利获批，全靠孔大人在布政使司多方斡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李长寿心中清楚其中的分量，再次躬身致谢。 “末将明白其中艰险，感念大人鼎力相助！” 他深知，这铁矿的获批，不仅是对他的支持，更意味着他与孔善之的利益绑定愈发紧密。 从最初的练总，到后来的总旗，再到如今的副千户，他每一步的升迁，都离不开孔善之的提携。如今双方已是实打实的利益共同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孔善之看着他郑重的模样，满意地点点头：“你明白就好。如今辽州百废俱兴，贼匪未灭，亦有折返之可能，多一份筹备，便多一分胜算。这铁矿，对你、对辽州，都是重中之重。” 李长寿沉声应道：“大人放心，末将知晓！ 未来战事，火器必是核心战力，无论是铁矿冶炼钢材打造军械，还是制备火药所需的各类物料，都是必须牢牢掌控在手中的根本。此次铁矿获批，便是踏出了最关键的第一步。 孔善之闻言，轻轻颔首，显然认同李长寿的判断。 他话锋一转，神色略显凝重地问道：“对了，长寿，昨日你在千户所操练场检阅官兵，当众对三名逾期未到的百户处以杖刑之事，已然传遍州城。你这般公然对百户施刑，行事未免有些急躁了。” 他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打狗还得看主人，那贾似道、牛能武、王俊三人，皆是司马真的亲信。你这般不给情面，怕是会彻底激化你与司马真的矛盾，往后在千户所行事，怕是会多有掣肘。” “那司马真虽然只是司马氏远亲，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李长寿神色坦然，沉声道：“大人有所不知，如今千户所的官兵早已糜烂不堪，军纪涣散到了极点，若是放任这般风气蔓延下去，等到北蛮真的入侵，我等拿什么抵御？到时候，怕是整个辽州都要沦为北蛮的铁蹄之下！” “北蛮入侵？”孔善之眼神微微一怔，脸上露出几分诧异，“不会吧？据本官所知，北骑大可汗已然病危，北蛮内部想必会为了争夺汗位陷入混乱，应当不会如此迅速便举兵南下才是！” 喜欢乱世荒年：系统兑换带全家吃肉请大家收藏：()乱世荒年：系统兑换带全家吃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一十九章 练兵设想 李长寿盘点起自身情况。 如今他共有积分两千三百七十八点，系统任务一尚未刷新，任务二仍在进行，任务三则处于计划开启阶段。 他心中始终清楚，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归根结底都是为了能在这乱世之中活下去，让家里人过上安稳日子。 如今在他的带领下，岩边村、松乡堡的军户们早已摆脱了食不果腹的困境，过上了能吃上肉的日子，这在以往的乱世之中，是想都不敢想的光景。 而除了筑高墙、广囤粮这两项核心举措，李长寿则是主持着第三项关键规划——练强兵。 眼下已是农历四月初，距离北蛮秋冬南下越来越近，时间极为紧迫。 按他的预判，一州之地、一个千户所，至少需要一支千人强军才能勉强支撑防务，这还不包括分布在各地百户所的守备力量。 可千户所粮仓中仅存的百石粮食，想要靠这点储备练兵，无疑是空想。 不过李长寿早有对策，眼下乱世之中贼匪流寇遍地，他在松乡堡时，便靠着剿匪缴获养活了全堡军民、支撑了练兵开支。 只要能度过最初的艰难阶段，后续便能形成良性循环。现在松乡堡的战兵们，听闻可能有剿匪任务，更是个个蠢蠢欲动。 在他们眼中，贼匪不再是隐患，更是能换取奖赏的“活功”。 关于练兵，兵法之中有明确的阶梯式规则，始终遵循“先单兵后协同、先基础后专业”的原则。 辅兵虽最易训练，却远达不到他的防务要求，故而直接被排除。刀盾兵和长枪兵是所有兵种中训练周期最短、能最快投入战场的，不过这两类兵种皆以近战为主，缺乏远攻能力。 远攻兵种的选择，则落在了弓箭手与鸟枪手之间。 李长寿心中盘算得极为清楚，培养一名合格的弓箭手，至少需要两年甚至更长时间，不仅对士兵的身体素质要求极高，后续箭矢的消耗更是一笔巨大开支。 他作为一名优秀的猎手，自然知晓的十分详细。 而鸟枪手则性价比更高，若是能造出合适的模具，大批量铸造铅弹便不再是难题，而如今以知州之力，让松乡堡能够渗入采矿之中。 只需要提供人力，便能够拥有源源不断的铁矿。 更何况，他是身负系统的人，在火器相关的筹备上本就占据优势。综合考量之下，弓箭手自然被李长寿淘汰。 如此一来，李长寿的练兵设想便清晰起来。 以刀盾兵、长枪兵和鸟枪手为核心兵种，这也是如今松乡堡战兵的主力构成。 其中，最早从岩边村挑选的那一批军士，经过长期训练，如今已成长为精锐战力。 除此之外，李长寿还计划训练一支骑兵，只是目前他的实力与资源都有限，骑兵的筹备只能暂缓，仅让韩长恭麾下的探马进行专项训练，为后续组建骑兵打下基础。 ………… 回到千户所，李长寿便直奔千户房，向刘波奇当面禀报了同时将自己屯田、操练的初步设想详细说明。 刘波奇静静听着，时而点头附和，全程未提及半句李长寿在操练场刑叱三名百户之事。 这反常的沉默，让李长寿心中略感诧异。 按常理，千户对下属处置僚属的事不可能毫无过问，不过他也并未主动提及，只在禀报完公务后，提出了明日前往各百户所巡视的请求，意在全面掌握千户所下辖各地的实际情况。 “准了。”刘波奇没有半分迟疑，当即点头应允。 他看向李长寿的目光里，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好奇。 这年轻人刚从州府衙署回来，便第一时间赶来禀报公务，这份勤勉与执行力，确实远超寻常同僚。 更何况有孔善之在背后鼎力支持，，李长寿的未来不可限量，他倒想看看，这个年轻人能在辽州掀起多大的风浪。 李长寿躬身领命，随即退出了千户房。 早在李长寿来到千户所找刘波奇之前，司马真便因李长寿处置百户之事找到了刘波奇。 司马真是怒火中烧，双拳紧握。 谁不知道贾似道、牛能武、王俊三人是他的亲信，李长寿当众杖责三人，摆明了是不给他司马真半分面子！ 虽说他已被免去屯田官之职，失去了部分实权，不再是具有实权，称为佥书官。 但在千户所经营多年的人际关系网仍在，麾下亲信亦不在少数，绝不可能忍下这口恶气,不然谁还会跟着他司马真。 司马真向千户刘波奇直言，李长寿实在太过嚣张，不过是个黄毛小子，仗着有孔知州撑腰便无法无天，就敢随意鞭笞老人。 这不是一个违背军纪的问题，而是一个初升官职却滥用职权惩罚老将官的问题。 刘波奇只是抬眼瞥了他一眼，神色平静，并未接话。 司马真也是说出了他的想法。 将松乡堡设为百户所管队，同时任命百户王俊统领松乡堡！ 他心中打的如意算盘极精。 松乡堡是李长寿的发家之地，更是他的根基所在，若是能将此地掌控在自己人手中，无异于断了李长寿的后路；而王俊虽刚受了杖责，却仍是自己的死忠，由他坐镇松乡堡，自然万无一失。 只需要刘波奇赞成就好。 刘波奇闻言，并未直接应允，松乡堡是李长寿一手经营起来的，如今驻守此地的总旗李长禄，更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此时调任王俊前往统领，怕是会引发更大的风波。 刘波奇态度含糊、未明确表态，司马真只得另想他法，当即提笔写了一封密信，随后唤来一名心腹亲兵，叮嘱道：“快马加鞭，将此信送往太原府，” 李长寿的步伐并未减慢。 农历四月初二。 天色温和，空气之中都弥漫着春色的味道。 李长寿带着镇抚唐胜孙、高琼、杨再兴等人，接连巡视各地。 各户所屯田的情况十分糟糕，屯田大部荒废，耕牛瘦弱，军户更是大量逃亡，以李长寿所看到的情况来看。 张家堡在其中竟然还算是好的，真是不比不知道差距，一比全是问题。 李长寿不由皱眉。 随心将官看着各地的情况，也都是不由皱眉… 喜欢乱世荒年：系统兑换带全家吃肉请大家收藏：()乱世荒年：系统兑换带全家吃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0章 议事 按大顺朝规制，千户所标配正千户一员，副千户若干员，各司其职、相互制衡。 只是辽州此前遭贼匪攻陷，千户所蒙难，诸多官员或死或逃，如今除了新升任的李长寿，便只剩司马真一名副千户。 此前两人本是分工明确，李长寿主理练兵，司马真执掌屯田。 可如今李长寿身兼营操官与屯田官两职，已是千户所内实打实的佥书官，手握练兵、屯田两项核心实权，只是这份权责附有半年期限。 回到千户所后，李长寿议事厅内便已齐聚众人。 刘波奇坐在正位，李长寿左首。 高琼、杨再兴、钟有才、马进荣等李长寿的亲信部属尽数在列，镇抚唐胜孙亦持剑肃立，此外还有原千户所的三名百户徐前、刘忠、姚元松。 如今各地百户所的军户，不仅战力堪忧，屯田更是荒废至极，大片土地抛荒闲置，早已到了无法直视的地步。 此前巡视，众人也已仔细勘察过，境内尚有不少可开垦的荒地，若能开荒得当、引水灌溉，至少能多出上万亩良田，多则数万亩。 这万亩良田，足以多养活一两千人口，支撑数百个军户家庭，既是军户的生计根本，也是练兵、御敌的粮草根基。” 高琼、杨再兴、钟有才、马进荣几人本就是农家出身，更是种田的好手，此前在松乡堡便亲身参与过屯田开垦，如今见大片良田抛荒，心中本就十分痛心。 只是松乡堡的屯田事务，早已由李长寿的兄长李长福亲自督责，他们自然无法插手，如今听闻要整顿辽州千户所的屯田，皆是精神一振。 众人心中对李长寿虽满是敬佩拜服，可在种田这件事上，却都清楚李长寿不及他们的。 古代农民对土地的渴望与认知，是深入骨髓的。 李长寿也深知这一点，他虽有屯田的整体构想，却需要一位精通农事、值得信赖的人来具体执掌。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钟有才身上。 剿匪立功后，高琼、杨再兴等人皆升任试百户，唯有钟有才仅擢升为总旗，心中难免存有遗憾。 此前李长寿曾单独找过钟有才谈话，问过他未来的志向，彼时钟有才便直言，相较于上阵杀敌，他更倾向于打理田地、保障民生。 李长寿对此记在心中，如今屯田之事迫在眉睫，钟有才无疑是最佳人选。 而且，屯田乃是千户所一等一的大事，从他将松乡堡屯田交予亲兄长李长福便可看出，执掌屯田之人，必须是他绝对信任的人。 “钟有才！”李长寿沉声唤道。 “卑职在！”钟有才当即起身，躬身应道。 “即日起，由你负责千户所屯田项下的所有事务，包括荒地开垦、春苗补种、水利修缮、农具调配等，所需人手、物料，可直接向本官报备，由唐镇抚协同调配，徐、刘、姚三位百户需全力配合你的工作！”李长寿语气坚定，将屯田的重任直接交予他。 钟有才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眼中迸发出狂喜之色。他本以为自己因更喜农事，难有晋升之机，却没想到李长寿竟如此看重他，将屯田这等大事托付于他。 要知道，屯田官的考绩以粮食子粒的完纳率为首要依据，只要他能把屯田之事办好，未来的前程不可限量。 “钟有才领命！”钟有才深深躬身拜下，语气无比郑重。 “大人放心，卑职定当尽职尽责，鞠躬尽瘁，必不辜负大人所托，将屯田之事办得妥妥当当！” 见钟有才领命，徐前、刘忠、姚元松三人虽心中略有波澜，却也不敢有异议。他们清楚李长寿如今手握实权。 而且千户刘波奇更是细细品茶，没有说话。 钟有才虽只是总旗，却深得李长寿信任，背后还有高琼、杨再兴等人支撑，与其抵触不如配合。 唐胜孙亦上前一步，沉声应道：“卑职必全力协同钟总旗处置屯田事宜，确保诸事顺畅。” 众人满面笑容向钟有才道喜，有表面上的客套，也有发自内心的认可。 钟有才更是喜笑颜开，连连向众人拱手致谢。 李长寿躬身向刘波奇说道：“千户大人，卑职准备明日便组织军民开垦田地，同步配合操练军务！” 刘波奇神色淡然。 “如今李大人是屯田和营操官，统筹诸事，我今日便过来听听。你只管放手去做。” 他心中暗自赞许，眼前这年轻人做事有规有矩，懂得权责分明，也难怪知州大人如此看重。 除屯田之外，另一项核心事务便是操练。 李长寿知道，要想练出可战之兵，首先得摸清千户所内真正的青壮底数。按规制，正役青壮需是十六岁到四十五岁的年龄段。 可如今卫所体系崩坏，军户文册多有虚报，掺水三成已是常态，必须重新核实。 这个任务，李长寿特意交给了吏目贡才盛，令他领着户所内的典吏、司吏、攒典重新登记造册，务必核查清楚。 作为读书人，贡才盛带着儒雅的微笑，先是看了一眼刘波奇，见其微微颔首，便起身拱手言道：“卑职领命，几日后便会将核实后的文册呈给二位大人。” 李长寿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点点头。 他深知贡才盛是刘波奇的亲信，将这份核查底数的差事交给刘波奇的人，既显尊重，也能避免后续有人以“核查不公”为由发难。 刘波奇心中也暗自认可，李长寿这年轻人确实会办事。 接下来，为保障屯田和营操顺利推进，李长寿又接连颁发了多条命令，涵盖物料调配、人员考勤、奖惩细则等，条理清晰、权责明确。 这一番部署下来，众百户心中暗自改观。 这十七岁的副千户虽年纪轻轻，却颇有章法，就看后续能否把这些举措落到实处，倒是大出他们所料。 然而，李长寿接下来的举措，却让众人大吃一惊。 他宣布要给千户所官兵发放粮饷。 要知道，这年代卫所体系崩坏，朝廷财政枯竭，官饷本就微薄，还时常被各级官员克扣拖欠，能按时领到粮饷的官兵寥寥无几，大多数军户只能靠屯田勉强糊口。 喜欢乱世荒年：系统兑换带全家吃肉请大家收藏：()乱世荒年：系统兑换带全家吃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9章 标枪，密谋 定远县城。 关于李长寿的议论早已传遍大街小巷，连城墙根下的孩童都能哼几句“李英雄斩贼”的童谣。 茶馆酒肆里，说书先生正拍着醒木，绘声绘色地讲着“猎虎英雄力斩贼匪”的故事。 前些日子抓捕贼匪谢大宝之后，又以一己之力反杀三名贼匪！ 如今官兵新败，贼匪作乱，正是人心惶惶之时！ 练总李长寿这一番壮举，是给县城军民吃了颗定心丸！ 同时隐隐传出了些风声出来。 说想要进攻县城，那就得先过‘练总’李长寿这一关。 如今县城里，谁听到李长寿的名字，都要伸出自己的大拇指。 李长寿骑着‘追风’，听着县城居民的议论。 不由一愣，这满城的赞誉，彷佛说的他有千军万马一般。 这是把他放在火上烤，不过李长寿丝毫不惧，反而勒住马缰笑了笑。 他自然知道这些话的真假，也知道肯定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可是这些都不重要。 现如今的这个情况，对于李长寿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情。 要标枪的事情就变得好多了，如果有可能李长寿还需要些盔甲。。 定远县县衙。 衙役和吏员见到李长寿后都带着不一样的目光打量着李长寿。 李长寿一一回应，并不以各自身份不同而有所区别对待。 他先是见了知县孔大人。 对于李长寿，孔知县是十分看好的。 这一次县城大肆宣传，就有他的手笔。 听说李长寿要标枪和盔甲。 孔知县犯了愁。 标枪易得，但是盔甲却是极为难寻的。 如今府城管控极严，武备库里也没有库存。 李长寿似乎早有预料，闻言并未纠缠，拱手道：“大人能应允标枪之事，已是感激不尽。” 孔知县立即安排人带李长寿去领标枪，同时言道：“盔甲之事他也会尽力。” 李长寿拱手谢过。 看着李长寿行礼辞别，孔知县隐隐觉得这李长寿较之上次见到之时有了几分变化。 李从武备库得了标枪，足有三十把。 标枪七尺，枪头为尖锐的矛头状，并且带有倒钩。 正应了那句：‘横贯铁钉于端，钉末有逆钩。’的描述。 这些标枪握在手中分量十足，前重后轻、前粗后细。 李长寿直接全部打包，没有留下一只标枪。 对于县城的民壮来说，标枪留给他们已是无用，不如让自己全部带走。 他不可能永远只有四名腰刀手，系统任务也绝不允许。 在衙门口的时候，李长寿再次见到了纪清芷。 今天的纪清芷穿了件月白色轻衫，裙摆被风拂起，衬得身姿愈发清丽动人。 李长寿不得不承认，纪清芷的容貌确实出众，眉眼间的书卷气更是少见。 而她微微前倾的身形、望向县衙门口的目光，好似是在专门等他。 一道青色身影走出，是纪清芷的贴身丫鬟绿柳。 只见绿柳对着李长寿福了福身，声音清脆：“李大人，我家小姐在此已等候您片刻，想请您到前面一叙。” 李长寿指了指自己，有些意外——他与纪清芷仅有几面之缘，并不算熟络。 不过见纪清芷就在不远处颔首示意，也没多想，当即应下。 毕竟有美貌女子相约，在不影响自身情况下，还是能挤出些时间的。 “感谢大人救了家父性命。”这是纪清芷见到李长寿说的第一句话。 “纪小姐不必多礼，举手之劳，换作旁人，我也会出手相助。”李长寿违心说道。 若不是任务提示，他那时候还在犹豫要不要救了。 不过纪有维后面送的耕牛和武器倒是让李长寿觉得积分花的挺值的。 “大人壮举，小女子无以为报！” 纪清芷如今不过十六岁，年纪不大，本该是大家闺秀。 只是因为纪有维忙于朝堂之事，那些抛头露面的事情才会由着纪清芷。 “姑娘真的不必挂怀，我从没想过要什么回报，若是姑娘愿意，可让纪大人多调派兵器武器盔甲之类的，缺的很。” 李长寿可不会说出什么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的话。 人与人生来就是有差距的，摆在那里。 纪有维绝不会让女儿嫁给一个没读书人的下属。 而且他都穿越了，谈什么恋爱，等混出名头，还不是随便选？？？ 纪清芷闻言微怔，心底泛起一丝异样的涟漪。 也不知道李长寿在想些什么。 书中常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她自认容貌出众，就算是县衙里那些见惯了场面的吏员，都会被她的美色所迷，时常偷看她。 可眼前的李长寿。 他不一样。 甚至，她都比不上他口中的武器军备。 …… 李长寿没有过多停留，只是和纪清芷聊了几句便匆匆离开。 望着李长寿离开的身影。 “绿柳，他真的没看出我的心思。” “小姐，这件事情，就算是李大人愿意，老爷是不会答应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纪清芷双手托着腮，静静的看着县衙门口，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北山营寨。 山寨聚义厅里，丘老八斜倚在抢来的太师椅上。 身前的矮桌上摆满了酒肉，几个打扮妖娆的女子正小心翼翼地为他斟酒。 自从击败溃败的官兵后，他便一直在此养精蓄锐，日子过得比从前当官兵时滋润百倍。 丘老八本是官兵营里的一小队队长，当年因克扣粮饷事发，走投无路才落草为寇。 却没想到从贼之后反倒活出了滋味。 平民百姓、富豪乡绅为了保命，无不乖乖将钱财奉上。 他手里虽早已血债累累，却早已被奢靡生活磨平了良知。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这话成了他挂在嘴边的信条。 进攻县城，说不动心是假的。 可近来县城里传遍了“李长寿是贼匪克星”的说法，让他心里犯了嘀咕。 所以在进攻县城之前，他要做的事情就是消灭李长寿这个祸患。 一是为谢大宝报仇；二是让县城里的人知道自己的手段。 在此之前，丘老八见了一个用黑衣裹着全身的人。 两人在静室聊了接近半个时辰的时间。 从静室出来的时候，丘老八面带笑容。 本以为李长寿有什么能耐，却不想不过就是一名猎户，手中仅有十八名团练乡兵。 团练的乡兵？ 嘿嘿嘿，就那垃圾战斗力，连民壮都不如，拿什么和他们斗。 而且还只有十八位，想想他击败的数百名官兵。 黑衣人的话彻底打消了他心中的疑虑。 而且李长寿家里资产不薄，事成后还有一笔不小的佣金。 这对于邱老八来说无疑是意外之喜。 喜欢乱世荒年：系统兑换带全家吃肉请大家收藏：()乱世荒年：系统兑换带全家吃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3章 分肉 李老汉没有接受李长寿的建议。 原因是那太过招摇，不就猎到了一头三百来斤的野猪么！ 想他李老汉年轻的时候，猎杀黑熊都不在话下，猎杀野猪。 洒洒水啦…… 不过李长汉还是停了好一会儿，村里的人也基本上都知道李老汉家猎到了一头好几百斤的野猪。 不过传到后面几乎都要破千斤了 跟着来到了李家大门口，见李长寿要进门，有人忍不住问道：“李叔，这野猪肉卖么？” “反正你们也吃不完，卖一点让咱们村的人都尝尝鲜，好久没吃肉，嘴里都淡出鸟了。” 野猪肉可不是天天能见到的。 不仅比家猪肉紧实，也没有家猪的肥腻，煮熟之后还带着股草木和野果的复合鲜香。 虽说野猪肉带着点腥膻味，可只要用花椒、生姜煮一煮，那股子腥气也就散了。 剩下的全是肉香，想想都让人咽口水。 “等野猪肉分完在看吧。”李老汉想了想。 现在猪肉还没分，各家能得多少还没个准数，这时候说卖肉，太早了些。 回到家之后肯定是要先确认各家份量，然后在进行剥皮，取肉的！ 粗略的算了下，按照当前行情，这一头野猪至少得二十两。 将野猪扛进院子，杨氏和王翠巧早就准备好了长凳，好将野猪架起来。 虽听说家里猎杀到了一头野猪，但是也没想到这么大。 李老汉也曾猎杀过，但是好像也就二百来斤的，根本没有眼前这头大。 李长禄因为门口的动静，本就没有睡意的他便穿衣起来。 待看到家中的野猪，顿时眼睛一亮，也没想到会这么大。 李文一路上兴奋得蹦蹦跳跳，正仰着小脸，拽着李长寿的衣角晃个不停。 “小叔，小叔！我要看背篓里的野猪崽子！”李文的眼中写满了期待。 与李文一样期待的，还有站在一旁的唐采荷。 李长寿低头看着他，摇了摇头。 “可不能摸，不然可就得吃药了！” 李文一听 “吃药”，立刻松开了手，却还是不甘心地撇撇嘴：“那我能远远看一眼吗？就看一眼！” 远远看一眼也不是不行。 李长寿掀开背篓，三只毛茸茸的小崽子出现在两个娃娃的眼中。 “好可爱！”两个小孩的眼睛亮晶晶的，都想拿手去摸一摸。 可是一想到李长寿说的话，都不敢伸手。 白江河姗姗来迟…看着在院子中放着的野猪。 白江河揉了揉眼睛。 生怕是自己没有睡醒，出现了错觉。 “好家伙，这么大一头。”同白江河一同来的，还有白江河媳妇柳氏。 听说猎到了野猪，非得和白江河一道来。 刚看到野猪就发出了一声惊呼，生平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野猪。 自己家怎么说也得分好几十斤吧。 现在所有人都已经齐了！ 总共七个人。 按照人力算，李家有四个人出了力。 按照贡献度算，李老汉出力最多。 无论如何分，李家都占了大头。 最后李老汉拍板，李家拿一扇，顾漫山、白长江、江大山分另一扇。 大家也都没有异议。 要不是李家，这肉他们根本就猎不到，更加庆幸这野猪出现在北侧山上，不然的话，哪里有他们的份。 说起来还是沾了李家的光。 李老汉还提前送了各家一斤猪肉。 宰猪的过程十分繁琐。 因为都是宝贝，需要兼顾‘肉、皮、骨、内脏’。 这就需要专业人进行分割。 李老汉本就是专业人。 可此时的李老汉却站在一旁，早上拉弓时的脱力，这会儿竟隐隐透出些拉伤的迹象。 抬臂时连带着肩窝都发疼，显然是没法长时间握着剔骨刀发力了。 剥皮毛的事情，江大山也很熟练。 讲究的是要完整的剥离皮料，减少皮面划伤，避免残留过多脂肪。 成年野猪皮不仅能做防寒的皮袄、皮袍和皮手套，更是可以做箭袋。 这对猎手来说十分重要。 将成年野猪皮切割成 “长筒状”，缝制成箭袋。 内部用软麻布衬里，就可以保护箭矢磨损，防止弓弦、箭杆受潮。 一张成年野猪皮能做三个箭袋。 接下来便是内脏和杂糅的处理，需要先取出内脏，防止内脏破裂。 重头戏便是野猪肉的分割。 张远升是远近闻名的屠夫，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一套锃亮的刀具。 正所谓术业有专攻，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 很快来到最重要的分肉环节，也是众人最期待的。 有肉，没人还在乎下水。 剔骨刀在刀刃下泛着冷光。 张屠夫目光扫过。 分肉得按肌理来，先卸四肢，再取脊骨，最后剥肋排，这样既不浪费肉，也能保证每块肉的口感。 在分肉之前，已经确认好了位置。 虽然难以做到绝对公平，却也能做到都没有怨言。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太阳渐渐偏西，院里的野猪肉被分成了一块块，后腿肉切成适合炖的大块，前腿肉带皮分好，肋排剁成均匀的小段，里脊肉单独装在瓷盘里。 大家都夸赞屠夫好手艺。 顾漫山、白长江、江大山各分得四十多斤的野猪肉，都分有大腿肉、里脊肉、肋骨肉… 各家拿了麻袋，满心欢喜的将肉还有骨头拿了回去。 骨头可不能浪费，熬出来的汤鲜美着了。 李老汉递给张屠夫两斤五花肉和三斤肋条肉。 张屠夫也没有拒绝，毕竟都是说好了的。 五斤肉算下来都要好几百文了。 …… “李叔，你看这肉卖不卖。”看了一下午分肉，他们早就有买的打算。 只是苦于手中并没有多少银钱。 家猪猪肉一般在35文钱一斤，野猪的价格更是要贵上不少。 如果李家要价太高，他们就买不起了。 李老汉看着这些人，都是乡里乡亲的，刚过年的时候还各自到家絮叨了好久的。 咬咬牙，说道：“40文一斤！” 村民们听了，虽然价格相对于肉类不贵，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已经很高了。 “这些肉都卖么？” “能不能给我切三两肥点的五花肉。” “我要四两的腹脂肉。” “我要四两的里脊肉。” 李长禄帮着李长福一起，提刀，收银钱，割肉。 虽然买的人不少，但是因为穷，也就买个几两尝尝鲜罢了！ …… 赵财主家。 是高门大院，青砖石瓦。 赵财主眺望着远方。 “这岩边村怎么这么热闹。” “老爷，听说李老汉和他那泼皮的儿子打了一头野猪。” “是运势来了么？真是年年有鱼呀！” “这田怕是不好收了…” 喜欢乱世荒年：系统兑换带全家吃肉请大家收藏：()乱世荒年：系统兑换带全家吃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6章 送鱼，喝糖水 李长寿觉得。 一天走二十里地已经是自己的极限了。 如果有钱，他一定要买辆马车，实在不行，买辆驴车也行。 岩边村，还没有谁家有马车。 里正家只有一辆驴车，养的一头黄牛也主要用于农耕。 自从李长寿将刘招娣带回家之后。 村子里对李长寿的指点就从来没有停过。 胆子大的，声音会大点，不背人说；胆子小的，只敢悄悄的说。 反正是越说越传的邪乎，甚至传出刘招娣就是李长寿的种。 刘铁匠早就已经被戴了绿帽子。 只是有心人一算就知道，刘招娣现在四岁。 那李长寿得十一岁的时候就…想想，村里的妇人们还是太过清闲，总喜欢乱嚼舌根。 “长寿回来了呀！”有人看着李长寿身后的背篓沉甸甸的，应该又猎到了什么？ 李长寿只是笑笑，没说话。 看着李长寿的表情，村民们也都觉得自己猜对了。 这老李家不知道走了什么好运？那山上的猎物都要被他老李家打光了，都不知道已经多少天没有走空了。 “长寿今天猎到了什么好东西？” “没！” “还骗婶子，你看那背篓都快变形了。” “真没猎到，就是下山的时候抓了几条鱼，你们家里难道没抓到鱼吗？不会没鱼吃吧？” 这么冷的天，身上一旦淋湿，暖都暖不起来。 妇人脸上有些尴尬。，不过却仍然带着笑脸，说道：“让婶子看看都抓了些什么鱼？” 李长寿主动将鱼展现在他们面前，不过也只是让他们看了一眼。 都是半斤一条的鲫鱼。 那可是冬天的滋补之物，烹调以后，味道鲜美可口。 “这个能不能给婶子一条，婶子拿…拿…”那妇人拿了半天，也没觉得能拿出什么东西出来换。 有那东西，早就能割二两肉了。 “就当是婶子借的怎么样。” 李长寿笑了笑，冷声说道：“我看婶子每天闲话说的都快吃饱了吧，还有肚子吃鱼呀。” 白嫖的事情他可不愿意去做！ 最近关于自己的传闻少不得她们的煽风点火。 李长寿又无所谓，可是也要为李招娣考虑。 那妇人脸色微变，再也不提要鱼的事情。 到家后，李文取来一个木盆，木盆里装满清水。 这一路，命大活下来的只有两条，剩下的都硬邦邦的，早就没了呼吸。 “这鱼你抓的。”李长福看到地上这么多鱼，不由一惊。 李长禄倒是觉得理所当然，大哥李长福还不清楚三弟的本事。 “这些鱼自己跳到背篓里面的？”李长寿没好气的说道。 和二哥李长禄在一起的时候，你问是不是二哥打的我认。 和老爹李老汉在一起的时候，你问是不是爹打的，我也认。 可当我一个人的时候，你还问？那就很不礼貌了。 李长福似乎并不在意李长寿的语气。 以前的时候，李长寿对他的态度可比现在差多了，他早就习惯了。 只是还没有习惯往朝家里拿东西而已。 “娘，大嫂，咱们晚上喝鲫鱼汤，今晚就喝。” “鲫鱼汤，我爱喝，我要喝鲫鱼汤。”李文欢喜的在一旁拍手喊道。 上次的鱼他还耿耿于怀了，没想到小叔又抓到了。 刘招娣静静的站在李长寿的身旁，小手捂着嘴嘻嘻的笑着。 鲫鱼汤的精髓在于奶白，奶白的重点在于要加滚烫的开水。 若是再加以豆腐的话，那就是鲜美到极致的鲫鱼汤。 想一想都不禁让人流口水。 鲫鱼很多，家里人虽然也多，两条鱼用来炖鲫鱼汤，三条鱼用来红烧已经足够。 李老汉看着没有气息的鲫鱼。 “长寿，你看要不要给孙万里家里送一条鱼过去？” 李长寿知道孙万里，和他二哥一样的年纪。 家中只剩下母子二人，生活过的很是贫苦。 主要是和李长寿并没有什么冲突 李长寿点点头，提着一条鲫鱼，想了想，本着送人不送单的想法，又提起一条。 李文非要去，刘招娣也想跟在后面。 路上遇到村子里的人都要问一遍鱼是哪里来的，要送到哪家去。 “恐怕是送给哪家的小寡妇，免得再饿死。” 这个时候，李长寿总是会把鱼抬得高高的。 然后李文喊上上一句：“去孙叔叔家。” 并且加上一句 “小叔可抓了好些鱼，都吃不完，这可怎么办！” 李长寿只静静的微笑看着，然后看着询问的人面色骤变，随便找个理由不知到哪去了 李长寿带着两个小家伙慢悠悠的来到了孙家。 孙万里正在收拾锄具，他没有媳妇，没有人为他张罗婚事。 更没有人如王翠巧一样一大早起来就准备烧饼。 因年岁长李长寿几岁，李长寿喊了一声“孙哥”。 年纪大的喊哥，年纪再大点的喊叔，总是不会吃亏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孙万里一眼就看中李长寿手中提着的两条鲫鱼。 鲫鱼汤最是补身子。 “家里抓了几条鱼，吃不完，放着也是放着，来，接着。”李长寿将两条鲫鱼递给孙万里。 孙万里不知道该说什么？本能的将鲫鱼接了过去。 两条鱼在手中，只感觉到沉甸甸的。 自从孙千里没了之后，家里连口荤腥都沾不上，他自己都快忘了鱼鲜是什么味。 “这…这怎么好意思？”他声音发紧，把鱼往李长寿那边推了推。 “给你娘补补身子也好，对了，熬汤的时候一定要用开水，那样鱼汤才好喝！” 见李长寿没有收回去的打算，孙万里只感觉到眼眶发热。 他张了张嘴，想说感谢的话，可话到嘴边又堵着，最后只能说出一句：“老李家的恩情，他一定记得！” 这时候的李长寿已经带着两个小娃娃离开了。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这个冬天，谁家里都不好过。 哪怕听说老李家过的好的，可是他们本来就没亲没故的。 根本没必要拿鱼给他，这份恩情，他碧玺记下了。 …… “小叔，刚才我都按照你说的做了，等回去可得让我喝上糖水！”李文为完成交代的任务而高兴。 他就知道小叔藏着好东西。 “小叔什么时候骗过你，一个唾沫一个钉，等回去就弄糖水给你们喝。” “招娣也有份。” “谢谢叔叔！” 刘招娣看着李长寿，她虽然才五岁，可是这一年来跟着娘亲，她早已经看清楚冷暖。 自家的叔叔/伯伯们根本舍不得把家里的好东西给她吃。 都是趁着她走后，才会偷偷摸摸的在自家吃好吃的，并骂她们娘俩晦气。 可是不一样。 李文有的，她也不缺 桌子上的肉和面食煎饼，家里也从来会给她一口。 和以前的日子相比，除了没有娘亲在身边外。 一切都过得很好， 回到家，李长禄问起抓鲫鱼具体的事情。 李长寿只说下山时候运气好，但是从李长禄的口中知道。 赵二峰不知道做了什么事？回村的时候，竟然全身都是冰冻，就衣服都被冻住了，好像掉进水里的，整个人都打着寒颤。 王翠巧只觉得是活该，里只觉得解气。 村子里关于她小叔子的谣言都是从赵二峰的口里传出去的。 别问她怎么知道的，家里生活好了之后，总会有村里人悄悄的邀功，说些老李家迫切想知道的事情。 李文如愿的喝上了糖水，蹲在墙角，拿着陶碗。 喝完还不尽兴的用舌头将陶碗舔了个干净。 “真甜！“”瞪着个大眼睛看着刘招娣。 “哥哥，你要喝么？”刘招娣喝了口，只感觉到一股清甜裹着暖意在舌尖化开。 很甜！是他迄今为止。 哪怕从小到大过年吃的糖都没有这么甜的。 李文只是摇摇头，只怔怔的看着小叔李长寿。 “偷喝什么好东西了？”李长福在一旁打趣道。 “糖水！爹没喝过吧！” “爹喝的糖水比你吃的米都多，现在还能和你小子说出什么味儿了？” 李长福咂吧下嘴。 上次喝糖水还是好几年前的事情，当时在地主家上工，因地主老爷觉得他们干活踏实且干活迅速缩短了工期。 便赏了一碗红糖水喝！ “大哥，要不要也来一碗糖水喝？”李长寿笑嘻嘻的看着大哥。 李长福有些尴尬。 糖，那么贵，他可舍不得买。 可是李长寿舍得呀。 手中的那些大子儿都花在一张嘴上了。 “那就来一碗！” 李长福觉得不喝白不喝。 喜欢乱世荒年：系统兑换带全家吃肉请大家收藏：()乱世荒年：系统兑换带全家吃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