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我的灵魂撕碎再重组》 第326章 众人存在的意义 一道白色身影无声落在天台围栏上,金属鞋跟与栏杆相触,发出清脆的“铛”一声。 他抬手扶正头上的礼帽,抬眸望向男人的方向。 “怎么不动手,”清冷的嗓音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是爱上了吗,闻昭?” 闻昭低低笑出声:“当然不~只是觉得,这样僵持很有趣呢。像不像……命中注定的对手在跳一支危险的舞?” 黑煞依旧笑眯眯的:“我可不喜欢这种姿势~能请你先放开我吗?” “不行哦~” 闻昭话音未落,凌厉的破空声已从他身侧袭来——出手的并非欧阳曦,而是那位礼帽男子。 他抬腿横扫,动作干净利落,带着斩断一切的决绝。 闻昭瞬间松开了对黑煞的钳制,向后疾退。 黑煞也顺势柔韧地向下一弯身,两人如同默契的舞伴,双双避开了这记致命的踢击。 闻昭举起双手作投降状,额角却爆起青筋,干笑着打哈哈:“不要那么暴力嘛,殉日~我很怕疼的~” 殉日抬起头,眯起眼斜睨着他:“我讨厌说谎。小心我杀了你。” 黑煞轻盈地跃回欧阳曦身侧,看着眼前内讧的两人,语气玩味:“哎呀~这就吵起来了?”他偏头看向欧阳曦,眼神冷了下来,“他们是哪位?” 欧阳曦:“殉日是影月会的人。另一个,不认识。” 闻昭听见了,委屈地撇撇嘴:“哎呀~这样说人家可是很伤心的~”他看向殉日,后者却根本懒得理他,仿佛多看一秒都嫌脏。 “我已经不是影月会的人了。”殉日冷淡地纠正,“影月会……也不再是以前的影月会了。” 白煞闻言夸张地挑眉:“是不是以前不都是个杀人组织吗?难不成现在不杀人,改吃人了?!” “那倒没有。”殉日的嗓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嘲讽的疲惫,“那群疯子现在……想去弑神。可我们连‘神’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他低声埋怨,像是在自言自语,“真搞不懂他们在想什么……这种匪夷所思的事,真的可能做到吗?” 闻昭从殉日身后探出头来,笑眯眯地补充:“顺便一提,殉日现在可是我们「虚无」的人啦~我们的目标嘛,同样是——弑神哟~” “什么?”殉日猛地转头瞪向他,眼神冷得像冰锥。 闻昭的笑容僵在脸上,额角瞬间滑下一滴冷汗。 他几乎是本能地向后疾翻,几个灵巧的跟头拉开距离—— 几乎在同一瞬,数只由阴影凝成的鬼手在闻昭方才站立的位置轰然炸开,地面被撕出一个焦黑的小坑。 殉日的脸阴沉得可怕:“我讨厌说谎…” 闻昭嘴角抽搐:“我只是……没跟你说过,又不是故意撒谎骗你。” “哦……”殉日面色忽然尴尬起来,他僵硬地别过头,对着空气低声嘟囔,“……对不起。” “你倒是把头转过来道歉啊!” 闻昭继续笑吟吟地说道:“总而言之~我们和影月会可不一样。那群疯子想杀死「轮回的开端」,然后引发大混乱,等‘神’降临时再亲手弑神~” “这样啊~”黑煞眯了眯眼,“那恐怕有点困难了。他们……杀不死郡主的。” 闻昭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自顾自地往下说:“我们可就不一样啦。我们要让「轮回的开端」变强,强到足以亲手杀死那高高在上的存在。也就是说——”他摊开手,语气轻快,“我们现在,应该算是一伙的哦。” 白煞双手环抱,冷冷打断:“谁跟你们一伙了?别自说自话地把我们归为自己人。” “啊,是吗?”闻昭故作疑惑地歪了歪头,显然没把这话放在心上。他转而看向始终沉默的欧阳曦,笑眯眯地问:“你觉得呢?” 欧阳曦几乎立即给出了回答:“……我不要。” 闻昭却上前一步,脸上笑容不减:“诶~真是让人伤心的答案呢。别担心,我们可没打什么坏主意哦。” 欧阳曦凝视着那张过分灿烂的笑脸,却无法穿透那层笑意,窥见背后真实的意图。 所谓「虚无」——一群信奉虚无主义的疯子。 他们宣称万物皆无意义,存在本身即是荒诞,因而也从不张扬,行事低调得近乎隐匿。 可正是这份“低调”,才最令人悚然。 若连生命、道德、秩序都不过是虚无的尘埃,那么“保护”与“毁灭”、“善意”与“恶意”之间,又有什么界限? 他们可以今天笑着递来糖果,明天便以同样的笑容拧断谁的脖颈。 因为一切“意义”都是人造的枷锁,而他们早已将自己从枷锁中释放。 崇尚虚无之人,才是最不可预测的变量。 他们可以是最耐心的盟友,也可以是最纯粹的灾厄——而切换的契机,或许只取决于一时兴起的“有趣”。 欧阳曦的指尖无声地贴上刀柄。 他看不透这笑容之下,藏的究竟是合作的橄榄枝,还是淬了剧毒的吻。 闻昭又向前踏了一步,鞋底摩擦地面发出细微的声响。 “这个世界的存在没有意义,连我自身的存在也没有意义。”他的声音很轻,像在念一首早已烂熟于心的诗,“但是啊——”他忽然笑起来,那笑容里透出一种近乎狂热的明亮,“我们找到了……我们所有人存在的意义。” 他抬起手,指尖遥遥指向逸妍离去的方向。 “都是为了她啊,不是吗?一次次的轮回,一次次的死亡……都是为了‘弑神’啊!”他的语调上扬,仿佛在歌颂某种神圣的使命,“啊~多么宏大的意义!为了这个目的,再死上无数次也在所不惜啊~” 白煞皱起眉,神色严肃:“看来……他也想起了其他轮回的记忆。” 殉日困惑地看向闻昭:“‘轮回’……是什么意思?” 黑煞歪了歪头,语气带着几分玩味的惊讶:“啊,你还不知道吗?就算没完全想起记忆,至少也该察觉到——这已经不是我们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了。” 喜欢将我的灵魂撕碎再重组请大家收藏:()将我的灵魂撕碎再重组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27章 向日葵跟彼岸花 “是啊!”白煞提高声音,“虽然某些轮回里我们并不会意识到自己在重复,但这一次不一样——每个人都有「指引者」的!你没见过你的「指引者」吗?” 殉日更加茫然了:“「指引者」?那是什么东西?” “就是长得跟你一模一样的白头发人啊!” 殉日努力在记忆里搜寻,却根本找不到任何关于“另一个自己”的片段。 他眯起眼睛,语气里带上一丝危险的怀疑:“你是在耍我玩吗?” “这应该是他的「指引者」自己的选择。”欧阳曦平静地插话,“以他的性格,即便见到了,也可能会认为对方在说谎,从而选择不相信。” 黑煞在一旁轻笑出声,拖长了调子:“我看他……现在不是挺相信的嘛~” 殉日摸着下巴,目光投向现场唯一一个他勉强能信任——且或许能求证的人。 “闻昭,”他问得直接,“这些……都是真的?你也有那个什么「指引者」?” 闻昭弯起眼睛笑了笑:“我要是说……他们在撒谎,你会杀了他们吗~” 黑煞危险地眯起眼:“这可真是个……一点都不好玩的玩笑啊。” 闻昭摆摆手,语气轻松:“别那么紧张嘛~大家都是同伴~” 白煞在一旁炸毛:“谁跟你是同伴!别擅自归类啊!” “是真的哦。”闻昭忽然敛起笑意,语气认真起来。 但下一秒,他又垮下肩膀,故作失落地摊开手,“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遇到了‘另一个自己’呢……我竟然不是最特别的那个吗?好伤心啊~” 白煞垮下脸,露出毫不掩饰的嫌弃:“你到底在伤心什么啊……” “总而言之~”闻昭拉长了语调,像是要给这段混乱的对话画上句号,“我们的目的都一样,就是保护逸妍,直到她强大到足以弑神为止。即便还有下一个轮回,这一个轮回也绝不能松懈呀~” 他凑到黑煞面前,笑眯眯地盯着对方:“我们其实挺合拍的,你不觉得吗?” 黑煞摆摆手,像驱赶什么黏人的小动物一样把他推开:“其实我超——讨厌你的哦~” “诶~超伤心的啊~”闻昭嘴上这么说,却还是厚着脸皮又往前凑了凑。 白煞在一旁翻了个巨大的白眼。真是的,恶心的人都凑到一块儿去了。 欧阳曦转向殉日,问出关键问题:“你们是怎么知道逸妍在这里的?” 殉日仰了仰下巴,指向闻昭:“我连‘逸妍’是谁都不认识。问他。” 闻昭已经像个大型挂件一样贴在了黑煞背后,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他胸前的黑发。“看副本直播的人,谁不认识她呀~那抹蓝发多扎眼,超有特征的。而且……” 他歪过头,靠上黑煞的肩膀,声音轻得像耳语,“能力那么诡异。就算她是墨盟主的妹妹,打她主意的人可不少呢。不过……那些放出风声的家伙,后来都去哪儿了?死掉啦~?” 黑煞笑而不语,只是缓缓抬起手,握住了闻昭正在玩他头发的手腕。 “咔嚓。” 一声清脆到诡异的骨折声突兀地炸开,四周瞬间陷入死寂。 殉日面无表情地眨了眨眼:“啊……刚才好像有什么奇怪的声音。” “怎么会~肯定是你听错了。”黑煞笑眯眯地松开手,表情无辜得像什么也没发生。 白煞忍无可忍地吼了出来:“你他妈一脸无辜地把人家手折断了啊!” “怎么会~”黑煞歪头,笑容依旧甜美。 闻昭非但不恼,反而继续懒洋洋地靠在他肩上,甚至故意拖长了语调,带着点委屈的鼻音:“好疼啊~但是……好爽~” 殉日和白煞同时露出了近乎崩溃的嫌弃表情。 虽然一时找不到精准的词汇来形容,但—— “恶心……!” 欧阳曦无奈地抬手按住了额头。 他以前不是没接触过「虚无」的人,其中也有性格冷静独立的、内向寡言的,或是那种热衷于挑衅、唯恐天下不乱的……但眼前这种,他实在不好评价。 …… 花店内,虞涔正细细端详着逸妍塞给她的绣球。 绣球表面绣着精巧的缠枝花纹,配色雅致,看起来十分可爱。 可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内部似乎塞了东西,轻轻一晃,还能听见细微的铃铛声响。 “副本居然会奖励这样的道具吗?”她喃喃自语,“完全想不到能怎么用……当装饰倒是挺合适的~” 她拿着绣球走到花架旁,忽然想起还可以用系统查看道具说明,便随手打开了界面。 【物品:绣球】 【来源:副本「白桦疗养院」通关奖励】 【品质:紫色】 【简介:当道路的尽头只有深渊,这温柔的指引,究竟是救赎,还是更深的陷阱?】 【效果:赠予他人后,将使受赠者背负“死亡眷顾”诅咒,灾厄如影随形。】 “……这是什么意思?” 虞涔的双眼缓缓睁大,震惊与困惑在她眼底交织。“她想……杀了我?可为什么用这种方式?我们明明相处得很好……为什么……” 她话音未落,花店的门忽然被推开。 一男一女先后走了进来。 男人兴致勃勃地环顾四周,暖黄的灯光映在他带笑的脸上:“哇——这花店的氛围真棒,比血盟里头好多了。” 他俯身凑近一丛盛开的铃兰——细长的碧绿叶片间,悬垂着一串串洁白的小铃铛,玲珑剔透,在光线下泛着瓷器般温润的光泽。 他深深嗅了嗅,随即转向虞涔,语气轻快:“这是你的异能吗?真方便啊,能让不同季节的花一起开放。唔……我想想——” 他指尖隔空划过,目光落在角落一盆热烈张扬的向日葵,又瞥向另一侧瓶中几枝孤冷幽暗的彼岸花。 “让追逐太阳的花,和开在冥河畔的花同时盛开……这搭配,是不是有点太荒诞了?” 虞涔下意识地挺直脊背,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我都有好好把它们摆在该在的位置!” 喜欢将我的灵魂撕碎再重组请大家收藏:()将我的灵魂撕碎再重组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28章 怪异的气味 一旁戴着宽檐帽、穿着小白裙的女孩有些不安地环顾陌生的环境,抬头望向男人,声音轻软:“好麻烦……Soren,我们回去好不好?” “打起精神来呀,绾绾,我们这次可是带着任务出来的。”Soren笑着揉了揉叶绾绾的头发,后者不情不愿地垮下小脸。 叶绾绾歪着头,困惑地问:“逛花店……也是任务的一部分吗?” Soren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个嘛,算是我‘个人’的部分。”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店内,最终定格在虞涔身上,眼底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兴味,“你不觉得……这个「花盆」,特别合适吗?” 叶绾绾更加迷茫了:“花盆?有什么意义吗?” “有啊。”Soren的笑容加深,语气温柔得像在分享一个甜蜜的秘密,“这是我的‘意义’哦。” “疯子艺术家……”叶绾绾不满地嘟囔着,低头盯着地板上的花纹。 两人自顾自地对话,全然没注意到虞涔已经吓得浑身僵硬,连呼吸都窒住了。 她下意识后退一步,脚跟却撞上身后的桌子—— “咕咚!” 花瓶砸落在地,清脆地碎裂开来,散了一地的瓷片与清水。 …… “城主居所,未经允许禁止入内!” 城主宅邸楼下,逸妍被两名士兵打扮的人用长枪交叉拦住了去路。 逸妍有些为难地停下脚步:“我有重要的事必须见她,请你们通报一声。” “城主不想见你!”其中一名士兵冷硬地重复,“请立刻离开。” 果冻摊了摊手,看向逸妍:“怎么说?要宰了吗?” 话音未落,两柄长枪瞬间齐刷刷指向他的咽喉。 果冻抬手,漫不经心地将枪尖轻轻推开,脸上挂着懒散的笑:“这样我们很难办呀。要不你们放我们进去,要不……我们打死你们,再闯进去。” 逸妍淡漠地瞥了那两名士兵一眼:“不至于。打晕就行。” 说完,她抬脚径直朝宅邸内走去。 士兵见状立刻要阻拦,却被果冻侧身一步稳稳挡住。 几声闷响和短暂的肢体碰撞后,两人已软倒在地。 果冻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慢悠悠跟上了逸妍的脚步。 “话说,你特地跑来找这个什么城主……到底想干嘛?”果冻走在身侧,随口问道。 逸妍脚步未停,目光投向长廊深处,声音轻得像在问自己: “说真的……我也不太清楚。” 逸妍的回答让果冻一愣。 不等他追问,她又低声继续道:“我想知道……哥哥为什么要写信给城主。他在信里说了什么?会不会……交代了些什么?” “信?” “嗯,我昨天亲手交给她的。” 果冻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疑惑:“你这么好奇,当时怎么不偷看呢?现在再跑来问,岂不是多此一举?” 这问题直白得几乎有些残酷。 逸妍脚步微顿。她真的……从来没往这个方向想过。 “呃……”她一时语塞,半晌才闷闷道,“你说得对。但现在才想起来……已经晚了吧。” 走廊里灯光通明,却意外地空无一人,连个守卫的影子都看不见。 空旷得近乎诡异。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味——非香非臭,更像某种抽象概念的具象化……一种名为“平衡”的、冰冷而绝对的质感。 逸妍脚步忽然顿住。 脑海里毫无预兆地浮现出一具悬浮的骨架——由黑曜石与白金交织铸成的巨大天秤,静止在绝对的平衡点上,两端空无一物,却又仿佛承载着无形的重量。 她嘴角抽了抽,低声嘀咕:“呃……这什么玩意……” “嗯?你说啥?”果冻回过头。 逸妍看向他:“没什么……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气味?” 果冻闻言,提起鼻子朝四周嗅了嗅,“什么气味?”他低头晃了晃怀里的小熊,“你呢?闻到了没?” 小熊错愕地抬起脑袋,眼里写满了难以置信:“我是玩偶,没有嗅觉。” “那你刚才啃灵魂石的时候不是挺有‘味觉’的吗?逗我呢?”果冻挑眉。 逸妍收回了寻求认同的目光。 看来,只有她能察觉到这怪异的“气味”。 …… 来到一扇挂着“城主办公室”牌子的门前,逸妍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敲门。 可指尖还未触到门板,她便感知到里面两道截然不同的异能波动—— 其中一道气息极其古怪,带着某种糜烂、沉重如淤血的「绝望」质感。 逸妍收回了手。 “怎么……”果冻刚出声,就被逸妍抬手制止。 他立刻闭嘴,连怀里的小熊也抬起爪子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 得益于「感知」的强化,门内的对话清晰地传入逸妍耳中。 …… “本座有拒绝交易的权利!关于她的消息,你休想从这里打听到半分!”城主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悦,甚至能听见拍桌的闷响。 对面沉默了片刻。 再开口时,是个如同透过厚重面具传来的嗓音,沙哑粗粝,像砂纸磨过石板:“用魂偶作为筹码都不肯……你想要什么?一笔巨款?一条人命?还是……一片灵魂?” “本座说了,免谈!”城主再次严词拒绝,“卿从哪儿来,便回哪儿去。本座姑且不计较你擅闯之事。” “不行吗……还真是难交涉啊。”那人似乎叹息了一声,紧接着传来细微的窸窣声——像是摘下了面具。 再开口时,嗓音竟变成了一道略带惋惜的清润少年音:“本来不想伤害你的……对不住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门缝底下陡然渗出一缕诡异的紫芒。 随后,那少年音轻声吟诵,每一个字都像浸着夜的凉意: “静默为引,阴影为径,掘开被时间掩埋的坟茔……我支付「一段无关的梦」作为代价,令封存的画卷于此眼瞳中显形。” 喜欢将我的灵魂撕碎再重组请大家收藏:()将我的灵魂撕碎再重组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29章 我只是想寻一个方向 寂静。 门内没有一丝声响,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半秒后,紫光猝然消散,像是被什么无形之物吞没。 “扑通。” 膝盖砸在地面的闷响,打破死寂。 随即,砂纸摩擦般的嗓音再次响起,压抑而干涩:“既然这不算交易……那这具魂偶,我便带走了。” 沉默弥漫开来。 逸妍后背瞬间绷紧,拽着果冻向后退去,几步便隐入走廊拐角的阴影里。 她微微侧身,从墙边探出半张脸,屏息注视着那扇缓缓打开的房门。 一个高瘦的身影踏了出来。 他披着宽大的黑色长袍,连帽深深压下,几乎遮住整张脸。 唯一可见的,是帽檐下那张漆黑的面具——质地幽暗,似能吸收光线,唯有几缕金丝在其上勾勒出诡谲而繁复的纹路。 他手中托着一物:一个肢体扭曲、眼神空洞的鬼娃娃,透着说不出的邪气。 逸妍的眉头骤然收紧。 这身装束……有点眼熟。像极了从前遭遇过的“雾义堂”那对兄妹的风格。 难道这个人,也是雾义堂的人? 男人极有礼貌地轻轻带上了门,随后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逸妍紧盯着他的背影。 突然——他手中那个鬼娃娃猛地扭过头,空洞的眼眶死死锁定了逸妍的方向! (被发现了!?) 逸妍心中一紧。 可那娃娃只是这么“看”着她,没有任何进一步的举动。 几秒后,它随着男人的步伐一同消失在走廊尽头。 “奇怪。”果冻忽然开口,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困惑,“这人怎么……半死不活的?” “啊?”逸妍看向他,“什么意思?” 果冻摊手:“字面意思。他的气息……既不像活人,也不像死人。” “啊?”逸妍又轻咦了一声。 这句话……总感觉,好像在哪里听别人对自己说过。 “咳咳……咳!” 城主剧烈的咳嗽声传来,打断了逸妍的思绪。她没有犹豫,直接推门而入。 只见城主跪靠在办公桌前,头无力地歪向一侧,嘴角挂着未干的血丝。 最令人心悸的是她的眼睛——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神采,空洞得没有焦点。 逸妍看了一眼,还是问道:“城主……你没事吧?” 司珩闻声,缓缓将脸转向逸妍的方向。那双无神的眸子停顿片刻,又疲惫地移开。 “……别那样叫本座。”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透支后的沙哑,“本座……叫司珩。是天平的执掌者,平衡的……使者。” 她撑着桌面,一点点站起身,试图摆回那副惯有的高傲姿态:“本座不是警告过卿……不要出现在本座面前吗?” 逸妍想起昨日那股凌厉却又克制的杀意,摸了摸下巴:“但你并不敢真的杀我。你在顾虑什么。” “卿怎么知道!?”司珩有些惊讶,随即又强自镇定,“卿的能力听起来……并不能看透本座的想法。” 逸妍挠了挠太阳穴。 她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司珩,自己如今的能力,其实远不止「食罪者」一个。 逸妍还是决定先转移话题:“嗯……刚才那个人是?” “不认识!”司珩似乎还在气头上,抱起双臂扭头看向窗外,“总之……不是个善茬。” 逸妍眉头微挑。 契宇城以“公平交易”闻名,理应和各路势力都有往来,不可能没听说过“雾义堂”的名号——更何况路南提过,雾义堂的势力并不小。 这种反应,只能说明刚才那人……并不属于雾义堂。 为求稳妥,逸妍还是追问了一句:“但他的装束,很像雾义堂的风格。他来找你做什么?” “哈?”司珩像是听见了什么荒唐的笑话,眼底的怒火几乎要溢出来,“雾义堂哪有闲情找本座做这种交易!再说了——”她猛地逼近一步,声音压低却更显锐利,“本座凭什么要回答卿?” 逸妍感到一阵无力。 似乎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都能轻易刺中对方某根敏感的神经。 从前的“她”,究竟留下多深的芥蒂? (真棘手……) 她索性也敛了表情,声音平直而清晰:“‘过去’的我与你之间的纠葛,不该由‘现在’的我承担。那些无端的敌意——我没有义务接纳。她是她,我是我。” 这句话仿佛触发了某个开关。 司珩骤然上前,一把攥住逸妍的衣领,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果冻的手立刻扣上她的腕骨,却被逸妍微微摇头制止。 “一句‘各论各的’,就想把一切抹掉?”司珩的气息灼热地扑在逸妍脸上,每个字都像淬了冰: “卿犯下的是倾世之罪!所有轮回、所有苦痛皆因卿而起!如今……竟妄想轻描淡写,当作与己无关?” 逸妍顿时哑然。 司珩说的没错。若不是冷樱执意与神明对抗,不惜撕裂灵魂开启轮回——所有人,或许早已湮灭。 若不是冷樱……自己也不必一遍遍目睹珍视之人在眼前逝去。 若不是她…… 逸妍咬紧牙关。 事到如今,再强调什么“独立的灵魂”,不过是自欺欺人的笑话。 她与冷樱,本就同根同源,是同一枚灵魂硬币的两面。 “……是吗。”她终于开口,声音里浸着淡淡的、认命般的疲惫,“……对不起。” 抬起那双已无甚神采的眼睛,她看向司珩,不再绕弯: “今天我来,只是想……寻一个方向。” “什么!?”司珩显然没料到这个转折,微微一怔。 逸妍握住她仍攥着自己衣领的手腕,缓缓将其拉开。那力道并不强硬,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告诉我,”她的声音很平静,甚至有些冷,“哥哥的信里写了什么。以及——” 她抬起眼,直视司珩。 “你收集城里人的灵魂,究竟想做什么。” 看着逸妍那双褪去情绪、只剩审视的眼眸,司珩眼底翻腾的怒意渐渐平息,转为一种复杂而烦躁的晦暗。 她不耐地转身走回办公桌后。 “卿这么想知道……”她拉开抽屉,取出那封依旧完好、未曾拆封的信件,随手扔向逸妍,“早的时候,怎么不自己先看看?” 喜欢将我的灵魂撕碎再重组请大家收藏:()将我的灵魂撕碎再重组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30章 这次轮回的特别之处 看着那完好未拆的信封,逸妍的手微微一滞。 “你……一直没打开过?” 司珩勾了勾嘴角,没有回答,只是抬了抬下巴,示意她亲自拆开。 逸妍心中疑窦丛生,却还是依言撕开了封口。 然而,当信纸完全展开的瞬间,逸妍怔住了—— 纸面上干干净净,除了几道深深的折痕,再无其他痕迹。 为什么哥哥要寄一封「空白」的信给司珩? (我被耍了……从见面起她就对我充满恶意,可这样捉弄我……意义何在?) “你把真正的信藏到哪去了!”逸妍猛地抬头,声音因愤怒而发颤。 司珩也火了:“本座有必要藏吗!这就是卿昨日亲手交予我的那封!卿自己认不出来吗!” 逸妍竭力稳住呼吸。司珩说得没错——这的确是昨天那封信。 信封一角还留着被她自己无意识捏出的皱痕。 可她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这竟会是一封空白信。 难道……是司珩用了什么手段掉包?但这样做对她有什么好处?仅仅因为看自己不顺眼? 司珩双手叉腰,显然看出了逸妍眼中的怀疑,脸色更加难看:“信的内容,不用看本座都能猜到。” 她摊开一只手,语气沉缓,一字一句清晰地念出: “「神只不灭,她便永堕魂裂之轮回。待至绝望浸透幻空,万灵终章如期降临——此乃命定的终局」。对吧?” 司珩垂下眼眸,声音陡然沉了下去:“我们在无数个轮回里默默死去,甚至还未等到道路浮现,就已沦为亡魂。那样的轮回……终究毫无意义。” 她抬起眼,瞳孔深处燃着某种近乎执拗的光:“但这次不一样。没时间了……我,必须从这鬼地方逃出去!” 逸妍却依旧死死盯着手中空白的信纸,齿关咬得咯咯作响。 空白。一片空白。 这背后一定藏着什么。可线索全无,思绪如乱麻。 司珩刚才念出的那段话……又是什么意思?听起来简直像一道恶毒的诅咒。 「永堕魂裂之轮回」——指的应当是她自己。只要不弑神,这场由“她”开启的轮回便永无休止。 那么,「待至绝望浸透幻空,万灵终章如期降临」呢? 怎么听……都不像好事。 逸妍指尖燃起一簇幽蓝的火焰,将那张空白的信纸无声吞噬,化作灰烬飘散。 现在,得设法套出更多信息。他人的视角,往往能照亮自己看不见的盲区。 “这次轮回,究竟有什么特别?你打算做什么?” 司珩锐利的目光如针般扎进逸妍眼中:“卿休想从本座这里套话!” 逸妍额角渗出细微的冷汗。 (真难对付……) “那我换个问法。”她稳住声音,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怎样你才肯告诉我?比如——用我的灵魂交易?” 司珩双臂环胸,摆出一张更臭的脸:“本座才不稀罕卿的灵魂。” 逸妍无奈地扶住额头。 看来无论怎么试探,司珩都不会松口了。 “算了,”她转过身,“我还是走吧。” “等等!”司珩叫住了她,却仍端着那副高傲的架子,“本座允许卿走了吗?” 逸妍无语地回头,心里默默骂了句:(臭小孩……) “还有何贵干?”她问。 司珩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别扭,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摆。 半晌,她才极小声地挤出一句: “那个……我们……做朋友吧。” “哈?”逸妍彻底怔住了。 司珩挠了挠脸颊,声音更轻了,带着点生硬的紧张:“我说……我们做朋友,好吗?” “哈?!!!” …… 半小时后。 “呜哇!这是什么,好好吃~”果冻坐在一旁的餐桌边,捧着一盒形状奇异的饼干大快朵颐。 小熊坐在他头顶,两只爪子也抱着一块饼干,啃得咔嚓作响:“好吃~!” 逸妍坐在对面的椅子上,面前摆着一杯没怎么动过的果汁。 她双手抵着额头,脸上的表情复杂得难以形容。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捂住脸,从指缝间看向对面—— 司珩正咬着吸管,小口啜饮着果汁,双腿在椅子下轻轻晃荡,一脸人畜无害的乖巧模样。 (这反差也太大了吧……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不过,根据司珩刚才透露的信息来看——在以往的轮回里,他们并不会觉醒其他轮回的记忆。 换言之,只有“她”自己,每个轮回都会知晓“弑神”与“轮回”的存在。 那么,这一次轮回的“特别”之处,或许在于: 第一,妄浠的能力窥见了未来与过去的碎片。她不甘众人永困于轮回,于是跳脱出循环之外,踏入时间长河寻找破局之法,并干涉了“这次”的轨迹。 与此同时,妄浠所在那条时间线上的其他人,或许也做出了类似的选择。 也就是说——这次轮回中的每个人,很可能都拥有一个「指引者」,提前告知了他们真相,或是下达了某种“任务”。 第二点:司珩说过,每个轮回他们都“不会觉醒”。所以每一次,对他们而言都是全新的开始——重新结识同伴,建立羁绊。 但这次不同。 对于那些在某个特定轮回中关系匪浅的“故人”,他们总会产生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比如,潜意识里认定对方曾是并肩作战的伙伴,因而无条件地信任;又或者,直觉对方与自己有过深仇大恨,于是没来由地看对方不顺眼。 这也就解释了,为何司珩会对素未谋面的“逸妍”,抱有如此强烈的敌意。 逸妍抬起眼,看向对面小口啜饮果汁的少女。 也就是说……她其实并非真心讨厌“我”。 只是那种烙印在灵魂深处的、轮回残留的“熟悉感”,让她一见到“逸妍”这张脸,就本能地排斥。 想和我做朋友——或许,是她想要挣脱那种没来由的恶意,主动做出的改变。 喜欢将我的灵魂撕碎再重组请大家收藏:()将我的灵魂撕碎再重组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31章 敌影与,朋友? “城……司珩。”逸妍忽然开口。 “嗯?怎么了?”司珩也抬起头看向她。 “我们现在是朋友,对吧?” 司珩点了点头。 “那朋友之间,应该互相信任,对吗?” 司珩又点了点头。 “那么,你刚才念的那段信上的内容……是什么意思?还有,你收集城里人的灵魂,是不是……要做什么?” 司珩瞬间瞪圆了眼睛:“卿休想从本座这里套话!” “呃……”逸妍捂住额头,“就这么……不愿意告诉我吗?” 她叹了口气,换了个方向:“那……你有没有见过一个,长得跟你一模一样的人?” 司珩的表情在那一刹那凝固了,瞳孔微微收缩:“月影……你难道见过她!?” “没有。”逸妍摇摇头,“只不过……我也见过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女。” (何止一个……上百个都见过了!)她在心里默默补充。 司珩用手抵着下巴,若有所思:“本座还以为只有我见到了。她说要跟本座下棋,赢了的话……就告诉本座一个秘密。” “那你赢了吗?” “本座输了。”司珩的语气有些低落,“输掉之后……她就把本座杀了。然后告诉我——一定要想办法逃离这个世界,不顾一切。” “这样啊……” 逸妍摸着下巴陷入思索。 也就是说,司珩收集灵魂……是为了“逃出去”? 可话说回来,真的存在逃离这个世界的方法吗?即便有,逸妍也不认为以司珩的心智和阅历,能够独自琢磨出来。 这个疑问暂且按下。 她又继续问道:“那个黑衣人呢?看样子,你好像很讨厌他。” 司珩皱了皱小脸:“不认识!但他身上的气息本座很讨厌……像泡烂的木头浸在水里很久的味道。可又不太一样……本座说不上来。” “他找你做什么?” “他想打听卿的下落,但本座没说。”司珩抱起双臂,似乎又回想起方才的狼狈,别扭地扭过头去。 “他对你做了什么?是某种异能吗?”逸妍追问。 司珩垂下眼睫,声音低了些:“没见过……感觉不像是释放能力,倒像是在念什么咒语。当时本座只觉得脑子一片混乱,他好像是在……” 她忽然瞪大眼睛,声音陡然拔高: “读取本座的记忆!他得到他想要的信息了!” 逸妍的眉头渐渐皱紧。 这个人——来历不明,却专程来打听她的下落。他想找“逸妍”做什么? 她垂眸,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那个人,莫非也和那些“觉醒的极端分子”一样,是来杀她的? 可若他真的觉醒了轮回记忆,就意味着他应当认得“她”这张脸,认得这抹蓝发——那还有特意“打听”的必要吗? 也就是说…… 那个人,并不认识“逸妍”。 “啊……糟透了。”逸妍烦躁地捂住额头,“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要不还是别想了,顺其自然算了。” 司珩突然露出嫌弃的表情,瞥了她一眼:“卿不是说要为以后的路寻个方向吗?遇到点事就想‘算了算了’,还不如找栋楼跳了呢。” 她摊开小手,语气老气横秋,“现在不就有一个方向摆在卿面前?那个人或许想杀卿,或许另有图谋。与其坐等麻烦上门,不如主动出击。” “话是这么说没错……”逸妍声音里透着一股生无可恋,“可该从哪里查起?” “本座虽无法给卿答案,但总归有法子吧?”司珩抱起手臂,上下打量她,“卿怎么这般消沉?说起来,也是活了不知多少轮回的老怪物了。” “呃……老怪物?”逸妍嘴角抽了抽,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一个小丫头片子说教。 这时,两名身着铠甲的骑士走进房间,恭恭敬敬地向司珩行礼:“城主大人,时辰到了。” 司珩傲然地抬起小下巴,冲他们挥了挥手:“本座知道了。今日你们不必随行,他们与本座同去。” “是。”骑士应声退下。 司珩跳下椅子,转身对逸妍说道:“走吧,交易的时间到了。” 逸妍跟在她身后,目光仍停留在骑士远去的背影上,默默思忖:司珩一个孩子,是如何让这些成年人对她如此恭敬的?难道真如虞涔所说,全因「契约」的约束? “司珩。”逸妍叫道。 “怎么了?” “你……一直都是城主吗?” 司珩眨了眨那双琉璃般清澈的大眼睛,摇摇头:“一年前,是雪哥哥担任城主。后来雪哥哥说……我是被「平衡」选中的下一任,就把城主之位交给了我,然后……他就离开了。” “雪哥哥……”逸妍摸着下巴沉吟。 这位前任城主,应当是一位极具手腕的领导者。 且不说其他,单凭以「契约」为纽带,将如此多玩家收拢于契宇城麾下,建立起缜密的交易体系——便足以证明其能力。 可他后来为何消失了呢? 逸妍看向走在前方那个小小的背影。 还将城主之位,交给了一个小女孩。难道他不曾考虑过,会有人觊觎这个位置,威胁到她吗? 她想不明白。 逸妍往前跟了几步,与司珩并肩而行:“说起来,司珩,你的异能是什么?” 司珩停下脚步,不满地叉起腰:“卿难道不知道,将自己的异能告知他人,无异于将弱点拱手相让吗?” “呃……”逸妍小声嘀咕,“可之前下副本的队友,都是直接报异能的啊。” 司珩扬起下巴,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轻蔑:“那不过是一群愚昧之徒罢了。” 逸妍挠挠头:“呃……好吧。” 司珩迈开步子继续往前走,声音却轻了下来:“不过告诉卿也无妨……毕竟卿现在,是本座的朋友了。”她顿了顿,说道,“本座的异能,叫做「星纬棋局」。” “「星纬棋局」……”逸妍轻声重复,却无法从这个名字中推测出具体效果。 难道是……强制别人陪她下棋? 喜欢将我的灵魂撕碎再重组请大家收藏:()将我的灵魂撕碎再重组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32章 等价之物 司珩低下头,“都是用来与别人达成交易的能力,自身并没有什么可以直接攻击或防御的手段。” “真的没有吗?”逸妍托起下巴沉吟起来,“如果一切可被赋予价值的事物都能纳入交易体系——比如‘让对方不得攻击自己’,或者交易时间、交易未来的可能性……甚至,你可以交易‘使对方攻击对自己无效’这样的概念……” 逸妍越说越投入,不知不觉陷入了更深层的推演中。 司珩看着她专注的侧脸,也学着用手抵住下巴,轻声接道:“但像这样的交易,都必须付出完全对等的代价才能成立。所以理论上……或许根本无法达成吧。” “也是……对你而言,那样的代价确实太过沉重了。”逸妍结束了这个话题。 司珩却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如果……真的愿意付出一切代价,是否能够交易到“离开这个世界的方法”呢?这个念头悄然浮现,让她的眼睛微微亮了起来。 逸妍瞥了她一眼,仿佛看穿了她心中跃动的念头,当即泼了盆冷水:“我劝你最好别犯傻。 这个世界从未有人真正逃离——就算真有那样的方法,你又该找谁去交易‘方法’本身?” 司珩不服气地鼓起脸颊,声音里带着固执:“本座自有打算,与卿无关!” 逸妍无奈扶额,“你还真是倔。另一个自己说过的话,就那么重要吗?” “很重要。”司珩一字一句,答得毫不犹豫。 逸妍不打算再与司珩争辩下去。 从司珩方才的表现来看,她显然对更高层次、可交易的事物并无概念。 换言之,那种通过上交「契约」来保护城中居民的所谓交易,很可能并不存在。 可虞涔他们却对「契约」的效力深信不疑,而且城中从未发生过暴力事件…… 这大概是前任城主定下的交易规则吧。 只是那人早已消失无踪,他所定下的规矩是否仍在生效,可就难说了。 …… 逸妍默默跟在司珩身后,注视着她与一个个摊贩进行交易。 司珩手持那架天秤,向城民索取着血腥的“筹码”——眼球、手臂,甚至更多。许多居民身上早已伤痕累累,却依旧麻木而顺从地献上这些血肉。 看来,他们被「契约」保护得太久,已经陷入某种疯魔的境地了。 “呃……”逸妍看向面不改色的司珩,忍不住低声问,“你不觉得……可怕吗?” 司珩傲然仰起脸:“本座为何要怕?本座只是在收取应得的代价罢了。” 逸妍嘴角轻轻一抽,半晌才吐出两个字:“……行吧。” 继续跟着司珩来到了一个武器摊子前。 摊主看上去约莫三十多岁,他抬起一只空洞的眼眶朝向司珩,姿态恭谨地俯身行礼。 “向您致敬,城主大人!您是天平的执掌者,是契宇城永恒的荣光。今日又需要收取什么筹码?”他的语气里满是虔诚与敬畏。 司珩故作严肃地开口:“卿的灵魂。可愿奉上?” 逸妍在一旁死死盯着司珩,完全猜不透她这次又想做什么。 摊主脸上掠过一丝困惑,但疑惑的却是:“灵魂……该如何奉上?” 司珩抬手唤出那架天平,“将卿的手放在秤盘上即可。” 摊主毫不犹豫地将手按上秤盘。天平缓缓向一侧倾斜。 “本座给出的筹码是——”司珩的声音平静而清晰,“一份希望。” 话音落下,天平再次开始移动,最终缓缓归于平衡。 这份空泛的“希望”,竟真与摊主的灵魂在天平两端达成公平——交易完成了。 摊主脸上缓缓绽开一个笑容,喃喃重复着:“好……这个筹码……好……一份希望……” 他松开手,踉跄着退了几步,颓然坐回椅中。 仅剩的那只眼睛依旧望向司珩,目光中残存着最后的恭敬,随后那点光也黯淡下去,眼帘缓缓合上,仿佛沉入了安睡。 果冻上前一步,将手指搭在摊主腕间,片刻后转向逸妍:“主人,他死了。” 逸妍并不意外。 灵魂既已作为筹码交出,换来的却只是一句虚无的“希望”——这样的交易,结局早已注定。 一旁的司珩却轻轻扬起嘴角,眼中流转着近乎天真的确信:“本座就知道能行。看来这份筹码……足以交换。” 她抬眸看向逸妍,眼里涌动着一簇明亮到近乎灼人的希望。 逸妍却没能读懂那光芒的来由。 她心头一紧,忽然浮现出一个令人不安的猜想—— 难道司珩……是打算与“神”做交易么? 但是转念一想,人各有命。既然是「交易」,只要双方自愿,旁人也无权干涉。 “真是可悲……”逸妍低声自语,“为一个并不存在的希望,押上全部。” 司珩听见了,却并没有反驳。 …… 不多时,二人走到了虞涔的花店门前。 店门前的景象却让她们同时顿住了脚步——几个陶土花盆早已碎裂在地,湿润的泥土混着暗褐色的污迹溅得到处都是,半枯的花枝被踩进泥里,瓣叶残破。 木门斜斜半敞,门板上留着几道深而乱的刮痕,像是指甲或什么利器狠狠划过。 血腥味隐隐从门内飘出,与泥土和腐植的气息搅在一起,沉甸甸地压进呼吸里。 “虞涔!” 逸妍心头一紧,猛地冲上前推开花店的门—— 话音却卡在了喉咙里。 店内一片狼藉,地面覆满被碾碎的花枝与残瓣,混浊的血泊在凹凸不平的砖面上蔓延开来,像一张暗红扭曲的地毯。 而虞涔——或者说,那具曾属于虞涔的身体——正匍匐在血泊中央。 脖颈以上的部分消失了,断口处血肉模糊,骨茬参差,只有粘稠的液体仍在缓慢渗出,一滴、一滴,坠进身下的猩红里。 离尸体不远的地方,一颗沾满血污的绣球滚到了逸妍脚边。 逸妍死死盯着那具无头的尸体,瞳孔紧缩,呼吸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 脑海里一片空白的嗡鸣—— 到底……发生了什么? 喜欢将我的灵魂撕碎再重组请大家收藏:()将我的灵魂撕碎再重组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33章 希望的价码 司珩跟在逸妍身后踏入店内,目光扫过四周狼藉,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同样无法理解眼前的景象。 逸妍猛地转向司珩,手指颤抖地指向地上那具无头的尸体,声音因愤怒而拔高:“内城区的人不是受「契约」保护吗?!为什么虞涔会死?!” 司珩原本并不觉有何异常,被她吼得一愣,本能地昂起下巴反驳:“本、本座怎会知道!说不定……说不定是她自己没有按时上交「契约」呢!” “不可能。”逸妍摇头,虞涔昨日的话语清晰地在脑中回响—— “我手上的「契约」还充裕,所以……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付出什么奇怪的代价。” 她盯着司珩,一字一句道:“虞涔甚至不是通过和你交易来上交「契约」的。她自己手中还有多余的「契约」。” 逸妍向前逼近一步,眼神锐利如刀:“告诉我,所谓受「契约」保护……其实从头到尾,都只是个骗局吧?” “才不是!”司珩下意识地反驳,声音里带着被冒犯的急促,“雪哥哥还在的时候,那些图谋不轨的人……都确确实实付出了代价!” 逸妍的视线落回那具无声的尸体上,咬紧了牙关。 一阵突来的眩晕感涌上,她抬手用力按住额角——刚才,她又被瞬间爆发的愤怒冲昏了头脑。 “啊……糟透了。”她低声说,迫使自己迅速冷静下来。 她早该想到的。 那所谓保护众人的「契约」,恐怕是那位“雪哥哥”精心设计的笼络手段。 让众人在虚幻的安全感中安稳度日,久而久之,所有人便深信:只要按时上交「契约」,就能永享太平。 而在「契约」威慑下屡屡受挫的其他势力,也逐渐放弃了作恶的念头。 整个契宇城,就这样被一个巧妙的谎言维系着脆弱的平衡。 难怪他能如此放心地将城主之位交给司珩——一个只懂得按规则交易、却未必理解规则背后人心算计的“执秤者”。 可聪明如他,难道真的没想过吗?谎言终究是谎言。 时间久了,总会有人窥破这层温情的表象,发现所谓“保护”之下空无一物。 到那时,血腥的獠牙便会重新撕开平静的假面。 还是说……这一切,本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逸妍深吸一口气,看向身旁仍带着不服神色的女孩,终是决定将冰冷的现实摊开在她面前:“司珩,契宇城已经不安全了。恐怕……还会继续死人。” 司珩的瞳孔骤然一缩,声音里带上了细微的颤抖:“你说……什么?” 逸妍能清晰地感受到从她身上传来的、几乎要溢出的不安。 是啊,说到底,司珩也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 然而司珩接下来的话,却让逸妍脊背一凉,头皮发麻: “他们死了……”司珩喃喃着,眼神空洞地望向花店外依然麻木来往的行人,“那……谁来跟本座交易?” 这一次,轮到逸妍不可置信地僵在原地。 逸妍紧紧盯着她,声音里压着难以抑制的怒意与寒意: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难道你要用那种虚无缥缈的‘希望’,去交换他们的灵魂?然后再拿这些灵魂,去跟这个世界的‘神’交易一个根本不存在的逃离方法?别天真了——就算搭上整座城所有人的灵魂,也未必够资格换取那种东西!” 司珩缓缓回过神,眼底却浮起一层异样的明澈。她轻轻摇头,手抚上心口:“这份‘希望’,并非逃离的希望……而是名为「重生」的希望。” 她抬起眼,迎上逸妍的目光,唇角竟浮现出一抹极淡、却令人心头发冷的笑意。 “这些城民的灵魂,已足够开启交易的条件。”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像在陈述一个早已决定的秘密。 “而且,本座何时说过……是要跟‘神明’做交易了?” “什么?” 空气骤然凝固。 逸妍望着司珩眼中那簇近乎癫狂的亮光,寒意顺着脊骨一节节窜上来。 她忽然想起司珩提起“另一个自己”时那种偏执的认真,想起她手持天平、索取血肉筹码时的漠然,想起那份被交易出去的、空无一物的“希望”。 所有碎片在这一刻铿然嵌合,拼出一个令人血液冻结的真相。 “你……”逸妍听见自己的声音嘶哑得几乎断裂,“你要交易的对象……是‘你’自己?那个‘另一个自己’?” 司珩没有回答。 她只是笑,那笑意像冰刃在昏暗的光里无声蔓延。 她松开按在心口的手,转而轻轻握住了悬在身侧的天平。 银色的秤杆在她掌心泛着冷光。 “灵魂是很珍贵的筹码呢,逸妍。”司珩的声音很轻,却字字砸在死寂的空气里。 她缓缓蹲下身,停在虞涔冰冷的尸体旁,执起那只已经僵硬的手,将它轻轻搭在天平一端的秤盘上。 她歪了歪头,对着再无生息的虞涔露出一个近乎亲昵的微笑。 “你也是这么想的,对吧?” 天平微微一颤,然后缓缓、缓缓地——持平了。 交易达成。 …… 一阵悠扬缥缈的歌声,在这座被藤蔓缠绕吞噬的广场上缓缓漾开——那是前不久新筑成、据说会唱歌的喷泉。 水流早已枯竭,歌声却不知从何处幽幽传来,空灵得近乎诡异。 彩色泡泡在暗红如凝血的天幕下漂浮、破碎,映出扭曲的光。 这里是缪斯北路41号,也是逸柠墨与虚妄教主塞拉斯决战至死之地。 顺带一提,虚妄教团已全员覆灭。 如今除了疯长的藤蔓与四下散落、渐趋腐烂的尸骸,这里只剩下一只垮着张小猫批脸的白猫。 “喵的……总感觉……本喵彻底迷路了!” 糕糕的耳朵无力地耷拉下来。 她原本明明紧紧跟在李子柒他们身后的,不知怎的就跟丢了,再一回神,已莫名走进了这片陌生而诡谲的街道里。 喜欢将我的灵魂撕碎再重组请大家收藏:()将我的灵魂撕碎再重组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34章 步步被算计 这已经是糕糕迷路的第三天了。她觉得,猫生大概要完蛋了。 这附近别说人影,连个鬼影都没有——诡异呢?玩家呢?能喘气的都去哪儿了?! 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她一只猫,和一堆看不懂的藤蔓。 “喵——!!!肚子好饿——!!!” 糕糕扯着嗓子干嚎,饿得连发动能力的力气都挤不出来。 她气鼓鼓地迈开步子,结果“噗叽”一声,整只猫被脚底横生的藤蔓绊了个正着,脸朝下扑进了软趴趴的苔藓堆里。 “……喵。” 糕糕晃晃悠悠地爬起来,抖了抖沾满碎叶的脑袋,仰起小脸望天。 一滴圆滚滚的、充满委屈的泪水,顺着她毛茸茸的眼角,“吧嗒”滑了下来。 “哟?瞧瞧我发现了什么。这不是食罪者身边那只小跟班猫吗?”一道戏谑的男声由远及近飘了过来,“看着可真可怜呐~” “谁!谁在那里喵?!”糕糕瞬间炸毛,背脊高高弓起,进入戒备状态。 “还能是谁~当然是威风凛凛的毕夏大人我啊。”毕夏黏糊糊的语调在空中荡开,人影也从阴影里晃了出来。 糕糕瞥了一眼那张写满“快看我多厉害”的男人脸,默默扭过头,假装专注地研究起地上的藤蔓:“……这藤蔓长得可真藤蔓啊。” “哈啊?!”毕夏僵在原地,表情像是被迎面拍了一爪,“喂,你这猫怎么回事?!竟敢这样无视我!” 糕糕盯着地上盘绕的藤蔓,眼神失落又委屈:“都怪你……为什么要把我们拉进那个副本啊!” 她忽然转过头,冲着毕夏大声喵道:“要不是因为你,主人和主哥也不会吵架……主哥也不会赌气离家出走,更不会……不会死了!” 看着眼前情绪激动、浑身毛都炸开的小猫,毕夏有些手足无措地抓了抓头发:“这、这也不能全怪我吧!我也是奉命行事啊……” 他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点自嘲,“再说了,我也很惨好不好?一出副本,发现整个血盟都没了,现在就剩我一个了。” 糕糕听得似懂非懂,干脆把头一扭,尾巴不高兴地甩了甩:“本喵不管。” 糕糕斜眼瞥了瞥毕夏,忽然想起李子柒他们之前提过要去调查“什么幕后的线索”。 小猫脑瓜灵光一闪。 她噌地跳上一旁的藤蔓,居高临下地发问:“本喵问你,你幕后的势力是谁?你是奉谁的命行事!” ——虽然这两个问题听起来像在问同一件事,但糕糕的小猫脑袋暂时分不清那么细。 毕夏挑了挑眉,倒也干脆:“告诉你也没什么,反正盟主已经不在了。” 他在藤蔓上坐下,眼里浮起一层遥远又带着仰慕的光。 “那天,他突然找到我,对我说……三日后,他与夜幕盟主会有一场生死之战。而在那之前,我必须拖住食罪者,绝不能让她插手那场对决……” …… “毕夏,你的任务很简单。”塞拉斯单手托腮,指尖闲闲拨弄着一枚黑色棋子,“拖住那位食罪者。” 毕夏恭恭敬敬地半跪在他身前,闻言略显错愕地抬起头:“食罪者……逸妍?” “有什么问题吗?” 毕夏立刻垂下视线:“没有!大人。请问……我该怎么做?” 塞拉斯轻轻笑了一声。 他将指间的棋子碾作细粉,簌簌落在地上,随即起身,走到毕夏面前蹲下,伸手抬起了他的脸。 “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他的声音很温和,眼底却没什么温度,“重要的不是过程,是结局。” 毕夏望着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只觉一股寒意攀上脊背:“是……什么样的结局?” 塞拉斯松开手,站起身来,“命中注定、无法逃避的死亡结局。”他声音平淡,像在陈述天气,“夜幕盟主终会推开食罪者,主动掀起对其他血盟的战争——但每个组织都有它存在的使命,所以他只能选择向我拔刀。” 他微微侧过脸,重新看向毕夏:“今后无论食罪者加入哪个组织,都必将走上‘弑神’的命运。所以——” “你想怎么做都可以。只要你干涉了这个事件,结果便会毫不留情地……指向我所期望的那条路。” 毕夏低下头,将最后那丝犹豫压入喉咙。 “明白了。” …… 毕夏眼中依旧浮动着近乎狂热的崇拜。 他对糕糕说道:“很不可思议对吧?我按自己的想法把你们拉进副本之后,其实什么都没多做……结果你们自己就内讧起来了。那位大人简直是先知啊——连他自己的死亡都被计算在内,只为让‘弑神’的计划继续向前推进。” 糕糕听得似懂非懂,但有一点她听出来了:所有这些事,都是冲着主人来的。 “你们……你们太过分了喵!”她气得胡须都在抖,“你们考虑过主人的感受吗?!到底是怎么知道‘弑神’这件事的啊?!” 在糕糕有限的认知里,“弑神”这两个字,似乎只从白毛主人和黑袍主人嘴里听说过。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也会知道,甚至……还为此布局。 毕夏咧了咧嘴,那笑容里却没有丝毫暖意。 “怎么知道?”他语调平缓,却字字清晰,“因为‘弑神’从来就不是什么秘密——对那些站在顶端的人而言,它不是选择,而是必然的命运。” 他仰起头,望向暗红扭曲的天幕,“那位大人很早以前就说过……一次次的轮回,都是为了等待‘神’被斩落的那一天。在那之前,所有人的死……都轻如尘埃。” 糕糕怔怔地听着,浑身的毛慢慢塌软下来。 “所以……你们早就盯上主人了?” “不是‘盯上’。”毕夏收回目光,语气里透出一种近乎漠然的平静,“是‘等待’。等待她走到这一步,等待她不得不面对这一切,等待绝望一丝一丝……渗进她的骨头里。” 他顿了顿,视线落在糕糕微微颤抖的尾巴尖上。 “那位大人算计了自己的死,也算计了夜幕盟主的决绝,甚至算准了食罪者会在哪个时刻崩溃、又在哪个时刻重新站起来……这一切,都只是为了把她推上唯一那条路。” 糕糕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忽然觉得,那些曾经温暖柔软的日常,都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轻轻抹去了颜色,只剩下一道苍白而冰冷的轨迹。 原来每一步,都被人看着。 原来每一次失去,都早在计划之中。 “那……那主人现在……”她小声地、几乎像在呜咽,“也会被算计吗?” 毕夏沉默了片刻。 “谁知道呢。”最后他低声说,目光飘向远处残破的喷泉,“那位大人的棋局,只下到他死为止。之后的路……还有没有别人在落子,我也不清楚。” 喜欢将我的灵魂撕碎再重组请大家收藏:()将我的灵魂撕碎再重组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35章 我想帮助她 糕糕抬起头,耳朵紧紧贴在脑后,“那你们呢?既然这么想弑神,你们自己去不就好了,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是主人……” 她突然从猫形化作人形,猛地扑上前攥住了毕夏的衣领——可手却抖得厉害,耳朵无力地垂着,一双眼睛通红。 “主人她明明好不容易才有了开心的样子……结果又变成这样了!为什么这种事一定要发生在她身上,你告诉我,为什么啊!” 毕夏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跳——这白猫居然还能变成猫娘。 “你、你先松手啊,别这么激动……” 糕糕的手颤了颤,终究还是松开了他的衣领,像被抽光了力气一般,跌坐在旁边的藤蔓残骸上。 糕糕把脸深深埋进膝盖间,声音闷闷地漏出来:“轮回是什么……命运又是什么……为什么主人非得背负这样的东西,为什么一定得是她来完成这个‘弑神’的命运……” 泪水无声地滚落,滴在手背上,洇开冰凉的湿痕。 “想不明白……我想不明白!”她抬起双手捂住脑袋,破碎的画面却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闪回—— 猩红的月色下,她蹲在走廊阴影里,看着浑身是血的逸妍从门内踉跄走出,脸上挂着死一般空洞的笑容。 还有后来,她蜷在花园角落,看着加入杀手组织的逸妍眼中最后一点光也熄灭的样子。 还有……最后一次在现实世界重逢时,逸妍望过来的那双麻木到几乎没有波澜的眼睛。 那些画面一帧一帧碾过心头,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糕糕这才迟钝地意识到——每一次,她都只是远远看着。 看着主人眼底的光一点点黯下去,看着绝望像无声滋长的藤蔓缠上来,越收越紧。 可她什么也做不了。 仿佛一台只会记录、却无法介入的冰冷机器,眼睁睁注视着一切沉没。 “我……我只是想陪着她……”糕糕的声音碎在哽咽里,眼泪吧嗒吧嗒砸在膝上,“想看她笑,看她懒洋洋晒太阳,看她偶尔放松下来的样子……为什么连这么简单的事,都会被卷进这种……这种可怕的‘计划’里?” 杂乱的电流声突兀地在脑海深处滋滋响起,像某种故障的警告。 “你们说的‘命运’……”她抬起哭花的脸,眼神迷茫又执拗,“难道就不能被打破吗?主人她……难道连一次选择的机会都没有吗?” 毕夏沉默地看着她。 那双总是挂着几分戏谑的眼睛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复杂。 良久,他才移开视线,望向远处那片被藤蔓与废墟彻底吞噬的广场。 “选择?”他低声重复这个词,嗓音有些飘忽,“那位大人说过……所谓的‘选择’,往往只是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早已被标好价码的岔路罢了。” 他停顿了一下。 “至于打破命运……”毕夏扯了扯嘴角,却没能成功弯出一个像样的弧度,“如果有人能轻易做到,我们也不必……等到今天了。” 风穿过荒芜的街道,卷起破碎的彩色泡泡与尘埃。 喷泉空洞的歌声还在不知疲倦地飘荡,衬得这片死寂之地愈发诡谲。 糕糕抱着膝盖,把脸重新埋了回去。 她知道,有些问题也许永远不会有答案。 就像她始终想不通——为什么偏偏是她的主人,要一次又一次,坠入同样的深渊。 …… 杂乱的电流声再一次在糕糕脑海中嗡嗡作响。 她不明白那意味着什么,只是缓缓抬起头,望向那片触不可及的血色苍穹——又或者,是透过厚重的云层,看向更高远、更虚无的所在。 泪水无声地从眼角滑落。 “我……想帮助她。” 电流声戛然而止,仿佛被某种决心骤然掐断。 她吸了吸鼻子,用袖子用力抹了把脸,眼神里渐渐聚起一点微弱却执拗的光。 “就算你们都说这是命运……就算主人自己可能也认了,”她声音不大,却一字一字咬得很清楚,“但我还是想试试。一次也好,我想挡在她前面——而不是只能跟在后面,看着她受伤。” 她转过头,看向毕夏,眼眶还红着,眼神却不再迷茫。 “带我去找她。现在。” “现在?”毕夏看着她突然决绝起来的模样,一时没反应过来她究竟经历了怎样的内心挣扎。 他摊了摊手,语气有些无奈:“我怎么知道她在哪儿啊?” “那就想办法找啊!”糕糕急得尾巴都竖了起来,“主人在契宇城还不知道有没有危险,必须快点找到她!” “啊?”毕夏像是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脑子,“你这不是知道她在契宇城吗?!还问我?” 糕糕耳朵一抖,脸微微涨红:“我、我知道她在哪儿,但又不知道怎么过去啊!” “行行行……那跟我走吧,到契宇城估计还得走一阵。”毕夏挠了挠头,转身在前面带路,糕糕连忙小步跟上。 走了一段,毕夏忍不住回头瞥了眼身后的猫娘:“话说糕糕,你是那种双形态的诡异吗?能力是什么啊?” “啊?”糕糕懵懵地指了指自己,“我吗?我不是诡异啊,我是猫。” 轮到毕夏愣住了:“啊?你不是食罪者养的诡异吗?” “不是啊!我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就是主人的猫了!”糕糕挺直背反驳道。 毕夏眉头一挑,脸上写满“这世界果然还是太玄乎”的表情:“这样吗……好吧。” 这时,一道高大的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道路前方,拦住了一人一猫的去路。 他戴着刻画诡异纹路的黑色面具,身披漆黑长袍,静立如影。 糕糕和毕夏同时眨了眨眼。 糕糕:“你是……” 毕夏:“谁啊?” 喜欢将我的灵魂撕碎再重组请大家收藏:()将我的灵魂撕碎再重组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36章 扭曲的信仰 …… 逸妍目送司珩独自离开后,在原地沉默了片刻。 虞涔的死,与司珩那番关于“重生”的冰冷话语,像两枚楔子钉入心底,寒意久久不散。 她没有选择跟上司珩,而是转身朝契宇城更深处的街巷走去。 午后昏红的光线如稀释的血浆,涂抹在低矮的房檐与斑驳的石板路上,整条街弥漫着一种窒息的宁静。 逸妍放慢脚步,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回放着先前交易的一幕幕—— 她看见一个老妇人颤巍巍地将一枚浑浊的眼球放入天平的托盘,换来一小袋发黑干瘪的谷物。 老妇另一只眼眶早已空洞,干瘪的眼皮软软垂着,可当她接过那袋粮食时,嘴角竟浮起一种近乎安详的满足。 她看见一个少年紧咬下唇,用粗糙的石片生生切下自己一截小指。 鲜血滴滴答答,他却死死攥住换来的、一张字迹模糊的陈旧皮纸,眼中燃着某种近乎癫狂的炽热。 逸妍走走停停,眉头越锁越紧。 她察觉,这些城民在献出血肉、甚至关乎灵魂的“代价”时,脸上并无恐惧或痛苦,更多的是一种麻木的虔诚,或是急切的期盼。 他们不像在失去什么,倒像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供奉,以换取某种更珍贵的东西——也许是片刻安宁,也许是一线虚无的“希望”。 更令她不安的,是偶尔交谈中泄露的细节。 一位失去双臂的木匠用嘴叼着工具,一边劳作一边含糊地告诉她:“城主大人……是执秤者,是公平的化身。我们给予,我们获得……这是契约,是规则。” 问他是否害怕,他浑浊的眼里掠过一丝困惑:“怕?为什么要怕?这是为了……为了更好的以后。” 另一位眼眶空洞的年轻女子,在换得一匹粗布后,对逸妍轻声说:“灵魂……是很重的东西。留在这里,反而是负担。交给城主大人……或许能去更远的地方。” 逸妍站在逐渐昏沉的街口,感到一阵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升。 这绝非简单的愚昧或恐惧所能解释。 长期的“契约”浸染,已彻底扭曲了城民对身体、生命乃至灵魂的认知。 献祭不再是被迫的牺牲,而是内化为一种本能的“正确”,甚至是通往某种“更好归宿”的途径。 司珩所说的“重生”,难道正是利用了这种扭曲的信仰,以灵魂为筹码进行交易? 逸妍想起司珩眼中那簇近乎癫狂的光,想起她提及“另一个自己”时那种偏执的认真。 这座城,与其说是在“契约”保护下存续,不如说是在一种集体性的、对“交易”与“代价”的病态信仰中,缓缓滑向某个未知的终局。 而司珩——这个手握天平的“城主”,究竟是这场信仰的无意识傀儡,还是……正在亲手推动它的棋手? “不对……”逸妍摸着下巴,轻轻摇头,“最初建立「契约」的,是司珩口中的‘雪哥哥’。或许这座城市在交到司珩手上时,早已病入膏肓。” 她转过身,望向暮色中寂静得诡异的街道,心中却浮起另一个疑问: 那个所谓的“另一个司珩”,真的有能力实现“重生”吗?如果她能做到,为什么交给司珩的嘱托却是——「一定要逃离这里」? 这矛盾的指令像一道裂缝,让逸妍忽然窥见了一丝隐藏的逻辑。 如果“重生”真的可行,那“逃离”便显得毫无必要。除非……“重生”本身并非目的,而只是手段;或者,那根本就是一条更隐蔽的、无法回头的绝路。 那个“她”交给司珩的,究竟是救赎的许诺,还是另一重更深的枷锁? 逸妍抬起头,望向城主府的方向。 那座高耸的建筑在血色天幕下只是一个漆黑的剪影,沉默地俯瞰着整座病态的城市。 她必须再去见司珩一次。 这一次,不再是被动跟随,而是要问出那个最核心的问题—— 你究竟……在跟谁做交易?那个“另一个自己”,真的希望你“重生”吗? 还是说,你从头到尾,都只是某场庞大祭仪中……最珍贵的那个祭品? …… 再次来到城主府,门口的骑士已然不见踪影。 尽管心中疑惑,逸妍还是迈步走了进去。 府内如同她离开时一般寂静,但这寂静却令她愈发不安。 虞涔既已遇害,说明契宇城中混入了心怀叵测之人。 那人或许知晓了司珩的意图,是专程来“阻拦”的?而且她无法确定那个神秘的黑袍人是否还会再次现身。 逸妍抬手轻唤,果冻与小熊无声地在她身侧凝现。 果冻挠了挠蓬松的卷发,抱着怀里的小熊环顾四周:“除了城主,没有其他人的气息了。主人不是也能感知到吗?” 逸妍摇摇头:“是能感知,但不可掉以轻心。如果对方有掩盖异能波动的手段,便难以察觉。” 逸妍准确无误地来到司珩的房间门口,转向身侧:“果冻,小熊,你们守在门外,保持警惕。” 果冻与小熊齐声应道:“了解。” 逸妍抬手敲了敲门:“司珩,我可以进来吗?” 门内传来熟悉的、略带稚气的声音:“可以,进来吧。” 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与城主府肃穆氛围截然不同的、充满柔软色调的卧室布置。 司珩正穿着缀有蕾丝花边的睡裙,整个人趴在地毯上,面前摊着一副精致的星象棋盘。 “你在……下棋?” “嗯~”司珩从软乎乎的地毯上支起身,仰脸看向她,“本座还以为,卿今夜不会回来了。” 逸妍脱了鞋,被司珩拉着一起坐到了柔软的地毯上。 “卿会下棋吗?”司珩仰着小脸问。 逸妍点点头:“会一点。” 司珩立刻从旁边拖出一只木箱,里面装着各式各样的棋具。 她先举起飞行棋和跳棋,眼睛亮亮地问:“那这两个呢?卿也会吗?” “呃……”逸妍有些尴尬——她本是来谈正事的,“我其实……” 司珩又翻出象棋与国际象棋,自顾自地将棋盘在两人之间摆好:“那来跟本座下这个吧?这个卿总会吧?” “我……” 话音未落,司珩已经开始摆放国际象棋的棋子,动作认真得像在进行某种仪式。 逸妍看着她低垂的睫毛和专注的侧脸,一时不知该如何打断。 喜欢将我的灵魂撕碎再重组请大家收藏:()将我的灵魂撕碎再重组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37章 你个死小孩 逸妍看着棋盘上逐渐成型的黑白阵列,又抬眼看向对面神情专注的司珩。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暂时将质问压下——或许,棋局本身也是一种对话。 “好。”她伸手执起一枚白兵,轻轻推至e4。 司珩的眼睛微微一亮,几乎是立刻回应了c5——西西里防御。 棋子在绒布棋盘上清脆落定,寂静的房间里只剩下规律的轻响。 逸妍一边应对,一边观察着司珩的表情。 女孩下棋时脊背挺直,眼神锐利,与平日那副稚气傲慢的模样判若两人。 几步之后,逸妍缓缓开口,声音放得很轻,仿佛怕惊扰了棋局的节奏: “司珩,‘另一个你’……很喜欢下棋吗?” 司珩执黑象的手顿了顿,随即将它斜斜飞出,吃掉逸妍一个中心兵。 “她啊,”司珩没有抬头,声音里却带上一丝隐约的柔软,“她教本座下的第一盘棋,就是这个。” 逸妍移动马保护王翼:“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聪明。”司珩几乎不假思索,“比本座聪明得多。她总是知道该怎么走,知道……代价在哪里。” “代价?” “嗯。”司珩终于抬起眼,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在暖黄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澈, “她说,棋局和交易一样——每走一步,都要想好付出什么,又能换回什么。没有白得的优势,也没有无痛的舍弃。” 逸妍沉默地走了一步后,忽然将话题转向更深的地方: “那她有没有告诉过你……‘重生’需要付出的代价,究竟是什么?” 司珩捏着棋子的手指微微一紧。 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将黑后向前推了一格,看似进攻,实则略显仓促。 逸妍没有错过她那一瞬的迟疑。 她没有继续追问,目光落回棋盘,指尖的白象轻巧跃过中线,与车形成隐秘的联动。 接下来的几步,逸妍落子如飞,攻势骤然紧凑。 司珩似乎心神不宁,防守接连出现缝隙。 不过片刻,逸妍的白后已直逼黑王侧翼,而司珩的王城门户大开。 “将军。”逸妍轻声说,将车沉底。 司珩盯着棋盘,眨了眨眼,终于意识到已无路可退。 她抿了抿嘴,有点不甘,抬手轻轻推倒了自己的王。 “……卿赢了。” “嗯。”逸妍没有看棋盘,目光始终落在司珩脸上,“棋局结束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重生’的代价,到底是什么?” 司珩挠了挠头,表情有些无辜:“那种事情……本座怎么知道啊?交易还没真正开始呢。” 逸妍眯起眼睛——对方并没有撒谎。也就是说…… “你当真不知道?!”她的声音不由得抬高,“那你还擅自交易别人的灵魂!如果这从头到尾就是个陷阱怎么办?你就这么相信那个‘另一个自己’?” 司珩打了个哈哈,低头又开始摆弄棋盘上的棋子:“我们继续下棋吧?” “好吧。” 见司珩明显不愿深谈,逸妍也不再追问。 说到底,这小家伙今天肯透露这些,已经算是意外之得,总比早上那一问三不知、句句“凭什么告诉你”要好得多。 又是几局过去,逸妍全胜。 司珩又气又恼——明明有一局已将逸妍逼至绝境,却被对方一记精妙的迂回轻易化解! “将死。”逸妍指尖轻推,白后斜掠而过,稳稳吃掉了司珩的黑王。 司珩眼圈都红了:“为什么……为什么就是赢不了卿!” “你其实已经很厉害了。”逸妍不太会安慰人,只是伸手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 司珩鼓着腮帮子,声音闷闷的:“再来!本座今晚非要赢一局才睡!” 逸妍却果断摇头。吊足胃口后,自然该提价了。 “不要。一个问题,换一局。”她竖起一根手指在司珩面前晃了晃,笑意浅淡,却带着某种明晃晃的挑衅。 司珩果然还没意识到这是陷阱,只当是对方在炫耀,当即挺直背脊:“不就是回答几个问题吗?先来三局,卿问吧!” “好!第一个问题——”逸妍露出得逞的笑容,“你真的想逃出去吗?” 司珩大声反驳:“卿别想套本座的话!” 逸妍:“……” 逸妍看着司珩那副“我才不上当”的戒备表情,无奈地抬手按住额角。 (真没辙了……) “就这么不想告诉我吗?”她放缓了语气,“是怕我会阻止你?” 司珩不答,自顾自低头重新摆起棋子,闷声道:“想知道?那就再跟本座玩一局。” 逸妍额角青筋一跳,伸手过去捏住司珩软乎乎的脸颊,用力往外一扯:“好啊你个死小孩,在这儿戏弄我是吧?” “唔——放开!疼疼疼!”司珩被扯得口齿不清,手脚并用地挣扎起来,棋子噼里啪啦散落各处。 逸妍没好气地松开手,俯身将散落的棋子一枚枚捡起,放回棋盘。 对她而言,确实没什么损失,不过再下一局棋罢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算了,”她坐正身子,“再来一局吧。” 司珩揉着微微发红的脸颊,盘腿坐着,看逸妍整理棋子。 逸妍一边摆棋一边问:“现在能说了吗?不肯告诉我,到底是怕我阻拦,还是……有别的原因?” 司珩抬起脸,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纯良笑容:“其实嘛……本座就是单纯地不想告诉卿而已。” 逸妍额角青筋再度暴起,伸手又一次揪住她的脸,这次力道更重了些:“好你个死小孩,我看我也不用问为什么了,直接把你收拾了算了!” “呜!本座错了、不开玩笑了——疼疼疼!”司珩慌忙抓住她的手腕,试图卸力,眼泪都快挤出来了。 逸妍松开手,司珩立刻捂住发红的脸颊往后缩了缩,眼里浮起一层薄薄的水汽,却还倔强地抿着嘴唇。 “好好说话。”逸妍收回手,语气平静,眼神却带着不容敷衍的认真,“你很清楚,我不是在跟你闹着玩。” 司珩揉了揉脸颊,沉默了很久。 她低下头,指尖无意识地拨弄着一枚黑骑士,声音比刚才轻软了许多: “……因为如果说出来,就好像真的会变成一个‘选择’。”她停顿了一下,“而本座……不想选。” “不想选什么?” “不想选‘相信’,也不想选‘怀疑’。”司珩抬起头,眼睛映着烛火,亮得透彻,却也空茫, “如果卿告诉本座那是陷阱,本座会动摇。如果卿说那是对的……本座也会害怕。” 她将棋子轻轻搁回棋盘中央。 “所以不如不知道。本座只需要往前走就好了……像她说的那样,‘走你认定该走的路,别回头’。” 逸妍凝视着她。 这一刻,她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看似任性又傲慢的女孩,或许比任何人都更清醒地走在悬崖边缘。 清醒地,闭着眼睛。 喜欢将我的灵魂撕碎再重组请大家收藏:()将我的灵魂撕碎再重组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