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靠后勤盘活辽东》 第231章 风雪迎麒麟 万历四十六年十一月,乐游山早已被寒雪裹缠。 连日的暴雪将山下青瓦别院盖得严严实实,檐下悬着的冰棱足有半尺长,风卷着雪粒呼啸而过,撞在窗棂上发出“呜呜”的声响,倒衬得屋内的灯火愈发暖得真切。 周令仪躺在床上,额角沁出的冷汗早已濡湿了鬓发。她穿着一身柔软的素绸寝衣,小腹高高隆起,此刻正被一阵紧过一阵的阵痛攫住,眉头拧成了川字,嘴唇咬得发白,却强忍着不愿发出太过凄厉的呻吟。贴身丫鬟青禾跪在床边,一手紧紧攥着她的手,一手拿着帕子不停擦拭她的汗,声音带着哭腔:“夫人,您再忍忍,张妈妈说这阵痛越来越密,就快了!” “嗯……”周令仪艰难地应了一声,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指甲几乎要嵌进青禾的手心里。她怀胎十月,熬过了初期的倦怠泛呕,挺过了中期的气血不足,原以为到了临盆之日便能顺遂些,可这阵痛来得又急又猛,不过半个时辰,便已让她浑身脱力。 屋外的廊下,陈敬源正来回踱步,脚下的积雪被踩得“咯吱”作响。他穿了一身深蓝色的锦袍,掩不住眉宇间的焦灼。往日里在神工院指挥若定,面对滚烫的铁器、复杂的图纸都面不改色的汉子,此刻双手紧握,指节泛白,连带着声音都有些发颤:“青禾!里面怎么样了?令仪她……她还好吗?” “公子,夫人还在忍呢!”青禾隔着门回话,声音带着哭腔,“张妈妈说夫人身子底子好,只是这头胎难免辛苦些!” 陈敬源抬手搓了搓冻得发僵的脸,又重重跺了跺脚。他想冲进去看看,可又知道产房之内男子不便入内,只能在廊下急得团团转。风雪打在他的脸上,冰冷刺骨,可他却浑然不觉,满心满眼都是屋内妻子痛苦的模样。 “敬源,你别在这儿吹风,进来等。”陈氏披着一件厚厚的貂裘,从堂屋走出来,脸上满是忧色。她手里端着一碗热茶,递到儿子面前,“喝点热茶暖暖身子,你这样急坏了自己,待会儿令仪生完,谁来照顾她们母子?” 陈敬源接过茶碗,却没心思喝,只是望着紧闭的房门,声音沙哑:“娘,您说令仪会不会有事?这阵痛都半个时辰了,怎么还没动静?” “傻孩子,女人生孩子哪有不遭罪的?”陈氏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当年我生你的时候,阵痛了整整一夜才把你生下来。令仪比我当年结实多了,还有张妈妈在里头照着,肯定没事的。”话虽如此,她自己的手却也在微微发抖,眼神不时瞟向产房的方向,脚步在门槛边挪来挪去,一刻也不得安生。 堂屋里,陈启彦坐在八仙桌旁,手里捧着一杯早已凉透的茶。他穿着一身藏青色的长衫,须发已有些花白,平日里总是沉稳如山,此刻却也端着茶碗许久未曾饮一口,眉头微蹙,目光落在跳动的烛火上,却显然并未看进去。 “爹,您也别太担心了。”陈敬澜端着一盆炭火走进来,往炉膛里添了几块炭,“令仪是个有福之人,定会母子平安的。”她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袄裙,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脸上带着几分干练,可眼底的紧张却藏不住。自从得知周令仪今日发动,她便一早从山下的家中赶来,帮着母亲忙活,可此刻站在堂屋,却也只能干着急。 陈启彦缓缓抬起头,看向女儿,语气沉稳却难掩关切:“敬澜,你去看看你娘,让她别在门口吹风,仔细冻着。令仪里头辛苦,咱们在外头更得稳住,别让她听见了心烦。” “哎,我这就去。”陈敬澜应了一声,转身又往门口走去。刚到门口,便听见产房里传来周令仪一声压抑的痛呼,她心头一紧,连忙对陈氏道:“娘,令仪好像更难受了,咱们要不要再问问张妈妈?” 陈氏连忙走到门边,对着里面高声喊道:“张妈妈,令仪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片刻后,产房里传来张妈妈的声音,带着几分急促:“陈夫人放心,夫人身子骨硬朗,宫口开得也还算顺利,就是胎儿有些沉,得再费些力气!” “那您可得好好照着她,有什么需要的,您尽管开口!”陈氏对着里面喊道,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热水够不够?要不要再添点炭火?” “够了够了,炭火正好,热水也备足了!”张妈妈的声音再次传来,“夫人现在需要攒力气,你们在外头别多说话,让她静下心来!” 陈氏点点头,又对着里面叮嘱:“令仪,你别慌,跟着张妈妈的话做,娘在外头陪着你呢!” 产房内,周令仪听着门外婆婆的声音,心中一暖,可紧接着又是一阵剧烈的阵痛袭来,让她眼前发黑。张妈妈跪在床边,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指导着:“夫人,深呼吸,吸气——呼气——对,就是这样!等会儿阵痛来的时候,跟着我一起使劲!” 周令仪咬着牙,按照张妈妈的吩咐调整呼吸,可那撕裂般的疼痛实在太过难忍,她忍不住哭出声来:“张妈妈,我……我实在撑不住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夫人,再坚持坚持!”张妈妈一边给她擦汗,一边鼓励道,“宫口已经开得差不多了,再用把力,孩子就能出来了!您想想陈公子,想想你们盼了这么久的孩子,可不能在这最后关头放弃啊!” 提到陈敬源和孩子,周令仪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她想起这十个月来,敬源对她的悉心照料,想起他每晚趴在她小腹上听胎动的温柔模样,想起一家人期盼的眼神,便又攒起了力气。阵痛再次袭来时,她不再压抑,跟着张妈妈的口令,拼尽全力往下使劲。 “啊——”一声痛呼划破了小院的宁静,伴随着风雪的呼啸,显得格外凄厉。 门外的陈敬源听到这声呼喊,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猛地冲到门边,对着里面喊道:“令仪!令仪你怎么样?要是实在难受,咱们就……” “敬源!你别胡说!”陈氏连忙拉住他,打断了他的话,“生孩子哪有半途而废的?你这样会乱了令仪的心神!” “可是娘,我听着她太难受了……”陈敬源红着眼眶,声音带着哽咽,“我宁愿这罪让我来受!” “傻话!”陈启彦也走了过来,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语气严肃,“身为男子,此刻更要沉稳。令仪在里面为你生儿育女,承受这般苦楚,你该为她鼓劲,而不是在这里乱了阵脚。” 陈敬源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焦灼。他知道父亲说得对,可听着屋内妻子撕心裂肺的哭喊,他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疼。他背靠着门框,双手紧紧攥着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 陈敬澜看着弟弟痛苦的模样,心中也不好受,她走上前,轻声安慰:“敬源,令仪很坚强,她一定会挺过来的。咱们再等等,很快就能听到孩子的哭声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产房里的痛呼声断断续续,每一声都像重锤一样砸在众人的心上。风雪越来越大,院外的锤声早已停歇,神工院的工匠们想必也知道今日是陈公子的大喜之日,特意停了工,让这小院能安安静静地迎接新生命的到来。 “娘,您说这都一个时辰了,怎么还没动静?”陈敬源再次开口,声音里满是疲惫和担忧,“会不会是孩子胎位不正?或者是令仪身子吃不消了?” “别胡思乱想!”陈氏呵斥道,可自己的声音也带着几分不确定,“张妈妈是镇上最有经验的稳婆,要是真有什么事,她早就开口了。再等等,再等等……”她说着,双手合十,对着屋内的方向默默祈祷,嘴里念念有词:“菩萨保佑,保佑我的儿媳平平安安,保佑我的孙儿顺顺利利……” 就在这时,产房里忽然传来张妈妈急促的声音:“夫人,再加把劲!孩子的头已经露出来了!就差最后一下了!” 门外的众人闻言,瞬间都屏住了呼吸,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产房的房门,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令仪,加油!”陈敬源对着里面喊道,声音带着颤抖,却充满了力量,“我在外面等着你,等着我们的孩子!” 屋内,周令仪听到陈敬源的声音,像是得到了莫大的鼓舞。她睁开眼,望着头顶的帐幔,泪水混合着汗水滑落,拼尽了全身最后的力气,发出一声长长的痛呼。 “哇——” 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如同天籁般划破了寒夜的寂静,瞬间盖过了风雪的呼啸。 产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张妈妈抱着一个襁褓走了出来,脸上满是疲惫却又喜悦的笑容:“恭喜陈老爷!恭喜陈夫人!恭喜陈公子!是个大胖小子!足足八斤重,康健得很!” 陈敬源几乎是瞬间冲了过去,眼睛紧紧盯着襁褓中的孩子,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我……我的孩子?令仪呢?令仪怎么样了?” “陈公子放心,夫人没事!”张妈妈笑着把襁褓递到他面前,“夫人只是有些脱力,歇一会儿就好了。您瞧,这孩子多俊,眉眼跟您和夫人一模一样!” 陈敬源小心翼翼地接过襁褓,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碰稀世珍宝。襁褓中的婴儿闭着眼睛,小脸红扑扑的,小嘴还在微微蠕动,哭声响亮而有力。看着这个小小的生命,陈敬源的泪水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襁褓上。 “傻孩子,哭什么?该高兴才是!”陈氏走过来,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自己的眼眶也红了,“快让娘抱抱我的孙儿!” 陈敬源把孩子递给母亲,转身便冲进了产房。周令仪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头上,气息微弱,却依旧努力睁开眼睛,看向他。 “令仪!”陈敬源快步走到床边,握住她的手,声音哽咽,“你辛苦了,谢谢你……” 周令仪虚弱地笑了笑,拉着他的手,轻声道:“敬源,孩子……孩子还好吗?” “好!很好!”陈敬源连忙点头,俯身靠近她,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是个儿子,八斤重,长得很俊,跟你一样好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那就好……”周令仪松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欣慰,随即又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我好困,想睡一会儿……” “睡吧,睡吧。”陈敬源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我在这儿陪着你,你安心睡。” 产房外,陈氏抱着孙子,笑得合不拢嘴。陈启彦走过来,看着襁褓中的婴儿,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眼中满是欣慰。陈敬澜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也忍不住笑了,眼眶却微微湿润。 “他爹,您看这孩子,眼睛闭着都这么精神,将来一定是个有出息的!”陈氏笑着说道,小心翼翼地掀开襁褓的一角,让陈启彦看孩子的小脸。 陈启彦点点头,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喜悦:“好,好,虎头虎脑的,是个好模样。就叫他陈念安吧,希望他往后平平安安,也念着家国安宁。” “念安,陈念安。”陈氏念了两遍,满意地点头,“这名字好!既吉祥又有寓意,就叫念安!” 陈敬澜笑着说道:“爹取的名字真好,往后小念安一定能平安顺遂,长大了像敬源一样,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屋内,陈敬源坐在床边,一直握着周令仪的手,目光温柔地落在她的脸上。屋外,风雪依旧在呼啸,可这小小的青瓦小院里,却充满了温暖与喜悦。神工院的炉火早已熄灭,唯有小院中的灯火彻夜通明,映照着这乱世之中,一份来之不易的安宁与圆满。 陈氏抱着孩子,坐在堂屋的椅子上,舍不得放下。陈启彦坐在一旁,看着孙子,嘴角始终带着笑意。陈敬澜则忙着吩咐青禾炖些补气养血的汤药,又去厨房准备清淡的米粥,想着等周令仪醒了能吃点东西。 陈敬源守在产房里,看着妻子安稳的睡颜,又想起襁褓中那个小小的生命,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幸福感。他知道,这乱世依旧动荡,辽东的战火还未平息,南洋又起波澜。神工院的责任依旧重大。可此刻,看着身边的妻儿,他心中却多了一份沉甸甸的牵挂与坚定。 喜欢大明:我靠后勤盘活辽东请大家收藏:()大明:我靠后勤盘活辽东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2章 布局大员 万历四十七年五月, 淮安府乐游山陈家码头的晨雾尚未散尽,六艘通体髹黑的巨型福船已如蛰伏的巨兽般横亘在硕项湖码头。 码头挤满了送行的人群。青布衣衫的百姓、身着工装的工匠、披甲的护卫列队岸边,挥动的手臂如林。老丈拄着拐杖,高声叮嘱远航的学徒。妇人抹着泪,将包裹好的干粮递上船舷,神工院的后生们踮脚挥手,眼中燃着不舍与期盼。 “相公,一路保重,我和念安在家里等着你回来团聚”周令仪抱着还在襁褓中的婴儿站在码头看着陈敬源依依不舍道 “嗯,忙完南洋的事,我会尽快赶回来的,你和孩子放心吧!”说着陈敬源抱了一周令仪和怀中的婴儿 “对,敬源,这次去南洋快去快回,注意安全”旁边的陈家夫妻及小妹和大姐一家也嘱咐道 “舅舅,我等你回来再一起做手枪”已经7岁的赵云舟,跑过来抱着陈敬源的双腿摇晃道。 自小便在爷爷赵士祯和父亲赵钧逸的影响下,整日与火器为伍。特别是在陈敬源给他用木头做了一把手枪后,连赵士祯也颇感惊奇 “好的,云舟在家乖乖听话,等舅舅从南洋给你带礼物回来”陈敬源蹲下身子,摸了摸自己外甥的头顶 这时候码头传来号角即将启航的鸣声,陈敬源告别家人转身登上“定远号”福船。 只见甲板上堆满了标注“神工院”“砺锋院”字样的木箱,黄铜炮管与精密器械的轮廓在雾中若隐若现。 时隔四年,陈敬源再次踏上南下南洋的航程,他身着玄色暗纹劲装,腰间佩着陈敬轩所赠的弯刀,掣电铳斜挎肩头,目光如运河水波般沉静,却藏着不容置疑的坚毅。 “公子,六艘福船均已按神工院图纸检修完毕,‘定远’‘镇海’‘靖波’‘通远’四船加装了三层橡木护甲与隐蔽炮位,可抵御荷兰人中型火炮轰击。其余两船满载硝石、硫磺、黄铜、熟铁等火器原料,及三百套工具,足够支撑神工院学徒在大员岛建立临时工坊。”砺锋院院长赵虎上前禀报,他身后的两百名护卫身着黑色劲装,腰佩利刃,神情肃穆如铁,皆是或辽东征战,或历练多年的精锐。 陈敬源颔首,目光转向列队的五十名神工院学徒。这些年轻后生身着青布工装,腰间系着工具袋,最大的不过二十岁,最小的刚满十六,脸上虽带着几分青涩,眼神却燃着建功立业的热望。为首的周砚是神工院赵士祯的关门弟子,手持一卷改良后的红衣大炮图纸,指尖已将纸边摩挲得发白。 “诸位兄弟!” 陈敬源的声音沉稳如岸畔礁石,穿透晨雾回荡在码头, “此番南下大员岛,非为贸易之利,实为支援颜公思齐拓土守疆。四年前舟山一别,颜公率民众披荆斩棘,在大员岛开辟基业,如今荷兰东印度公司虎视眈眈,频频袭扰沿海,岛上火器匮乏、工事待修,正是急需技术支援之际。你们皆是神工院的翘楚,精通冶炼、火器、工程之术,此去便是要将所学付诸实践,让大员岛的防御坚不可摧,让西洋殖民者不敢越雷池一步。护住大明南方粮仓!” 周砚上前一步,拱手朗声道:“东家,放心!我们在神工院苦学三载,日夜钻研火器与工事,早已摩拳擦掌。定不负东家所托,为大员岛筑起铜墙铁壁,守护粮仓!” 其余学徒齐声应和,声震晨雾。陈敬源欣慰点头,抬手示意启航。随着一声悠长的船号,六艘福船依次驶离码头,船帆缓缓展开如垂天之云,顺着运河驶入长江,再转入东海,朝着南洋方向破浪前行。 航行途中,陈敬源并未让学徒们闲着。每日清晨,他都会在旗舰甲板开设讲堂,以海图为依托,结合大员岛的地理环境讲解防御工程设计:“大员岛多山地与浅滩,荷兰人擅长海战与登陆作战,我们的炮楼不能只建在高地,需在鹿耳门水道两侧修建半地下暗堡,暗堡与高地炮台之间挖通地道,便于运输弹药与兵力,形成攻防一体的防线。”他用木炭在木板上绘制草图,“暗堡需设隐蔽通风口与排水渠,通风口伪装成礁石或草丛,排水渠直通大海,可防烟防火防积水。” 除了工事设计,火器改良更是每日的核心课程。陈敬源将学徒们分为三组:一组专攻红衣大炮的膛线改造与炮管加长,提升射程与准头;一组优化掣电铳的装弹结构,缩短发射间隔;一组研发新式炸药。甲板上临时搭建的工坊里,锤击声、打磨声此起彼伏,学徒们时而激烈争论,时而俯身绘图,连护卫们也时常围拢观看,对神工院的精妙技艺啧啧称奇。 航行第十五日,船队驶入澎湖列岛海域。远远望去,数十座岛屿星罗棋布地散布在海面,岛礁嶙峋,雾气缭绕,正是明朝澎湖巡检司的管辖范围。陈敬源正站在了望塔上观察海域,了望手突然高声示警:“东家!左前方发现三艘战船,悬挂着大明旗帜!” 喜欢大明:我靠后勤盘活辽东请大家收藏:()大明:我靠后勤盘活辽东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3章 攻守同盟 陈敬源心中一凛,定睛望去。只见三艘中型战船正快速逼近,船帆上的“明”字旗在风中猎猎作响,船头站着身着明军服饰的士兵,手持弓箭与火铳,神情警惕。“是澎湖巡检司的战船。” 陈敬源沉声道,“李诚,传令船队减速,悬挂南洋联盟旗帜,收起火器,避免误会。” 澎湖巡检司的战船刚逼近,千户沈毅瞥见福船桅杆上“南洋贸易联盟”的鎏金旗帜,眉头微蹙暗自思忖:这联盟近年商船遍布吕宋、暹罗,在南洋势力不容小觑,贸然得罪恐引麻烦。 “沿途可有荷兰人和海盗袭扰?”他高声问询,语气缓和了几分。 待陈敬源回话无虞,千户将领便挥手下登船轻验——士兵们掀开木箱一角,见是硫磺、黄铜等原料,并未细查便合上。千户将领看到箱子里的货物时瞬间眼睛眯了一下,“你们这是去哪呢?” “大人,我们这是去大员岛,那是我们南洋贸易联盟重要的中转站!”陈敬源抱拳恭敬道 千户将领上下打量陈敬源,见他气度沉稳,腰间掣电铳形制精巧,绝非寻常商人所有,又想了一下船舱的货物,心中已有几分思索。“我乃澎湖巡检司千户沈毅。”他沉声道,“大员颜思齐的事,官府略有耳闻。只是如今荷兰人猖獗,澎湖驻岛兵力薄弱,火器落后,连自保都难。你们前往大员岛,怕是凶多吉少。” 陈敬源听完千户沈毅的话语,知道对方已经猜到了南洋贸易联盟的目的,随后拱手认真道,“此番南下,确是为支援大员岛颜寨主,抵御荷兰人侵扰。如今辽东乱起,南洋是大明粮仓,万万不可被夷人抢走!” “沈大人,我观贵部火器陈旧,若荷兰人来袭,恐难抵御。船上有改良的掣电铳与红衣大炮,射程与威力远超旧式火器,若大人不嫌弃,联盟可赠予一些” 沈毅闻言,瞳孔骤然一缩,手中的绣春刀险些攥不住——他原以为陈敬源只是个逐利的联盟主事,或是颜思齐的私友,竟未想此人目光这般长远,竟将南洋安危与大明全局绑在一起!辽东战事吃紧的消息朝廷早已上下传遍,可从未有人点破“南洋是大明粮仓”这层信息,荷兰人若真霸占此地,沿海粮价必乱,本就捉襟见肘的军饷粮草更会雪上加霜。 他定定望着陈敬源,先前的警惕渐渐化为凝重的认同,猛地一拍船舷:“陈公子所言极是!某守澎湖三载,见惯了荷兰人烧杀劫掠,只知其凶,却未想过南洋干系如此重大!公子心怀家国,沈某佩服!” 沈毅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澎湖巡检司下辖士兵不足千人,火器多为万历初年所制,射程短、准头差,面对荷兰人的先进火炮,根本毫无还手之力。他也有所听闻南洋贸易联盟近年来在南洋所行之事。 “陈公子此言当真?”他急切地问道。 “自然当真。”陈敬源点头,“澎湖乃大明海防要地,亦是大员岛与大陆联系的咽喉,若澎湖失守,大员岛便会陷入孤立无援之境。相助大人,亦是相助我们自己。” 沈毅恍然大悟,连忙拱手道:“陈公子高见!是在下唐突了。若公子真能助澎湖加固防御,沈某愿与陈公子结下盟约,日后大员岛若有急需,澎湖巡检司定当出兵驰援;若朝廷有消息传来,也会第一时间通报公子。” “如此甚好!”陈敬源大喜,“我还需劳烦大人,为船队补充些淡水与新鲜蔬菜,日后往来南洋,也可作为中转站。” “这有何难!”沈毅当即下令,引船队驶入澎湖主岛的港口。港口内,明军士兵正在修缮战船,岸边的炮台破旧不堪,几门红衣大炮锈迹斑斑,炮口甚至有些变形。陈敬源见状,心中暗叹:大明海防已是如此薄弱,若再不革新,恐怕难以抵御外侮。 船队在澎湖补给期间,陈敬源让周砚带着几名学徒,将改良后的掣电铳图纸与简易防御工事图纸交给沈毅,并亲自指导明军士兵如何使用游标卡尺等工具,讲解标准化冶炼的技巧。沈毅召集所有军官与工匠,认真学习图纸与技艺,看到改良后的火器威力演示,众人无不惊叹。 “陈公子,这般精妙的火器,为何朝廷不推广使用?”沈毅疑惑地问道。 陈敬源叹了口气:“朝堂党争不断,财政空虚,各地官员只求自保,哪有心思革新军备。若非颜寨主在大员岛苦苦支撑,南洋恐怕早已被荷兰人霸占。” 沈毅默然。他深知陈敬源所言非虚,近年来,朝廷为了应对辽东战事,不断削减海防经费,澎湖巡检司的军饷都时常拖欠,人员都从最初的1200人削减到800人了,更别说购置新的火器与战船了。 补给完毕,陈敬源准备启程。沈毅亲自送至码头,握着他的手道:“陈公子,此番大恩,沈某没齿难忘。我已让人绘制了澎湖至大员岛的详细海图,标注了暗礁与避风港,愿助公子一路顺风。日后大员岛若有任何变故,只需派人传信,澎湖巡检司定当鼎力相助!共守南洋航线!”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多谢沈大人!”陈敬源拱手道,“若澎湖遭遇荷兰人袭扰,也可派人前往大员岛求援,我等定不会坐视不管。愿我们守望相助,共守大明海疆!” 沈毅重重点头,眼中满是坚定。他看着六艘福船缓缓驶离港口,心中感慨万千:或许,这陈敬源与颜思齐,真能为大明南洋海防带来一线生机。 船队驶离澎湖列岛,继续朝着大员岛方向前行。陈敬源站在船尾,望着渐渐远去的澎湖岛屿,心中思绪万千。此次偶遇澎湖巡检司,虽属意外,却为大员岛争取到了一个重要的盟友。澎湖作为大陆与大员岛之间的中转站,既能提供补给与情报,又能在危急时刻出兵驰援,无疑为大员岛的防御增添了一道重要屏障。 “公子,沈千户赠送的海图确实详细,标注了不少我们之前未知的暗礁与避风港。”李诚拿着海图走来,脸上带着欣喜,“有了这张海图,我们抵达大员岛的路程至少能缩短两日,也能避开不少危险海域。” 陈敬源接过海图,仔细查看:“沈毅是个识大体的人,大员的地理位置极为重要。当前朝廷注意力全在辽东,没有能力考虑南洋边贸。我们日后要与他们保持密切联系。周砚,你带领学徒们,根据海图与澎湖的防御情况,再优化一下大员岛的防御方案,尤其是鹿耳门水道的暗堡与炮台布局,要确保能与澎湖形成呼应。” “明白!”周砚领命而去,立刻召集学徒们展开讨论。甲板上,年轻的匠人们围在一起,对着海图与图纸激烈争论,不时用木炭在木板上绘制草图,神情专注而认真。 航行第二十日,船队终于驶入大员岛海域。远远望去,大员岛的轮廓在海平线上渐渐清晰,岛上植被茂密,港口内停泊着数艘水师快船,正是颜思齐的船队。了望手高声喊道:“公子!前方是大员岛港口,颜寨主派人前来迎接了!” 陈敬源心中一热,四年未见,他终于再次踏上了这片充满希望的土地。他走到船头,望着越来越近的港口,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有了神工院的技术支持,有了澎湖巡检司的盟友,再加上颜思齐麾下的军民,他们定能守住大员岛,抵御荷兰人的侵袭,让这片土地成为大明海外的乐土。 福船缓缓驶入鹿耳门水道,港口内的士兵与百姓们早已列队等候,颜思齐身着青色长袍,站在码头最前方,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陈敬源走下船,快步上前,与颜思齐紧紧握住彼此的手。 “陈公子,你可算来了!”颜思齐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我等你四年,终于把你盼来了!” “颜寨主,让你久等了。”陈敬源笑道,“此番我带来了神工院的学徒与改良后的火器图纸,定能助你加固防御,让荷兰人有来无回!” 颜思齐望着身后的福船与学徒们,眼中满是期待:“有你相助,大员岛定能固若金汤!走,我带你去看看岛上的情况,我们好好商议一下防御大计。” 陈敬源点头,与颜思齐并肩朝着议事厅走去。 喜欢大明:我靠后勤盘活辽东请大家收藏:()大明:我靠后勤盘活辽东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4章 大员神工院 万历四十七年六月,大员岛议事厅内,檀香袅袅,映着墙上悬挂的南洋舆图。 陈敬源刚随颜思齐巡视完鹿耳门水道的防御,一身玄色劲装还沾着些许海风带来的潮气,他指尖点在舆图上大员岛的位置,开门见山:“颜大哥,此番我带六船物资、五十名神工院学徒南下,核心便是要在大员建一座火器坊——神工院。荷兰人战船利炮横行南洋,若再无精良火器抗衡,大员迟早会沦为他们的囊中之物。” 颜思齐身着青色长袍,鬓角沾着些许尘土,他刚从垦荒的田垄赶回,闻言重重颔首,指节敲击着舆图上荷兰人盘踞的巴达维亚:“敬源贤弟所言,正是我日夜忧心之事!上月荷兰人三艘战船袭扰北港,我部水师战船陈旧,火炮射程不及对方一半,只能被动退守,眼睁睁看着他们劫掠商船、焚烧渔村。若不是凭借鹿耳门水道的浅滩险阻,后果不堪设想。” “荷兰人的火炮优势,在于炮管锻造精密、火药配比科学,而我大明旧式火器,要么射程短,要么容易炸膛。”陈敬源从怀中取出一卷图纸,在案几上铺开,上面绘制着改良后的红衣大炮与掣电铳结构图,“神工院要做的,便是革新工艺——炮管采用黄铜与熟铁混合锻造,内壁刻制膛线,射程能较旧式提升三成。掣电铳优化装弹结构,缩短发射间隔,近战威力远超鸟铳。” 颜思齐俯身细看图纸,目光在膛线纹路与装弹装置上停留许久,眼中满是惊叹:“这般精妙设计,怕是朝廷火器局也未必能及!只是建这样一座工坊,需多少人力物力?大员初定,民众多以垦荒为生,怕是难以抽调太多人手。” “我已算过,工坊需分冶炼、锻造、试制三区,五座专业作坊,预计动用民夫三百、工匠两百,其中五十名本地工匠负责基础劳作,五十名神工院学徒主导核心技术。”陈敬源指尖划过图纸上的布局,“物资方面,硫磺、硝石可从南洋贸易联盟采购,黄铜、熟铁需从福建转运,木材、石材本地山林便可开采。颜公只需协调民夫、划定坊址,技术与原料补给我来负责。” “坊址选在哪里合适?”颜思齐立刻追问,他深知选址关乎工坊安全,“既要远离居民区防意外,又要便于原料运输,还得防备荷兰人突袭。” 陈敬源抬手指向舆图上鹿耳门水道南岸的平原:“此处北靠山岗,南临良港,山岗可挖地道储存火药,良港便于船只转运物资,且地势开阔,利于工坊布局。再挖三条引水渠,一则用于冷却锻件,二则可作防火隔离带,即便荷兰人突袭,也能凭借山岗与水渠坚守。” 颜思齐眼中一亮,起身走到舆图前,指尖顺着水道南岸划过:“你说的是赤嵌坪吧?那里确实平坦,且离北港、大员港都不远,民夫往来也方便。只是那里有一片相思树林,砍伐还需些时日。” “相思木坚硬耐腐蚀,正好可作工坊梁架与战船配件,一举两得。”陈敬源补充道,“我还计划在工坊外围修建青砖围墙,墙头设了望塔与射击孔,派驻五十名护卫值守,与鹿耳门炮台形成呼应,互为犄角。” “护卫不成问题!我从漳泉招募的弟兄中,挑选五十名精壮,由你亲自调配。”颜思齐语气坚定,“只是有一事我放心不下——火药坊风险极高,一旦爆炸,后果不堪设想,这方面可有稳妥之法?” “颜大哥顾虑极是。”陈敬源点头认同,“火药坊要单独选址在山坳深处,修建地下地窖储存原料,地面工坊铺设石板,四周开辟百丈防火带,严禁烟火靠近。学徒们都经过专业训练,火药配比、碾磨流程有严格规程,绝不会出纰漏。”他顿了顿,又道,“此外,我会让学徒们研发新式安全火药,以槟榔灰替代部分硫磺,既降低爆炸风险,威力也不逊色。” 颜思齐闻言,脸上露出释然之色:“有你这般周密安排,我便放心了。只是建坊工期多久?荷兰人怕是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听闻他们在巴达维亚又增派了战船。” “按计划,地基开挖半月,坊舍搭建一月,设备调试半月,两月之内便可投产。”陈敬源语气笃定,“首批先铸造十门红衣大炮、两百支掣电铳,优先装备鹿耳门炮台与水师战船。后续每月可产出火炮五门、掣电铳百支,足够支撑大员的防御需求。” “好!两月便两月!”颜思齐一拍案几,“我明日便下令,组织民众前往赤嵌坪清理场地、开采石材。本地工匠我也已召集妥当,都是漳泉一带手艺精湛的铁匠、石匠,虽不懂新式工艺,但吃苦耐劳,跟着学徒们学习应该很快就能上手。” “颜大哥威望深厚,有民众支持,大事可成。”陈敬源拱手致谢,“还有一事,需借颜寨主之力联络澎湖巡检司。我此番南下途中偶遇沈毅千户,已与他结下盟约,澎湖可作为原料转运中转站,且能为我们提供荷兰人的动向情报。日后神工院产出的火器,也可分一部分支援澎湖,形成大员、澎湖、南洋联盟联防之势。”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颜思齐抚掌大笑:“此举甚妙!澎湖乃大员与大陆之间的咽喉,沈毅是个识大体之人,有他相助,我们便无后顾之忧。我明日便派快船前往澎湖,送去书信与些许土产,巩固盟约。”他话锋一转,又道,“只是南洋列强不止荷兰一家,西班牙人在吕宋、葡萄牙人在澳门,都对南洋虎视眈眈,神工院建成后,是否能应对多方威胁?” “这正是我要与颜大哥商议的第二件事。”陈敬源神情凝重,“神工院不仅是火器工坊,更是技术传习之地。我计划在工坊旁设学堂,招收本地青年学习火器制造与使用技艺,培养大员自己的工匠与士兵。待技术成熟,还可改良战船,打造一支火力强劲的水师,不仅能抵御列强,还能保护南洋贸易航线,让大员成为大明南洋的海防屏障。” 颜思齐眼中闪过炽热的光芒,他望着窗外正在垦荒的民众,声音带着几分感慨:“我率弟兄们渡海来大员,便是想为漳泉百姓寻一处安身立命之地,不想荷兰人步步紧逼,让我们不得不拿起武器抗争。陈公子,你带来的不仅是火器与技术,更是希望啊!” “颜大哥拓土守疆,才是真正的为民请命。”陈敬源回敬道,“如今辽东乱起,朝廷自顾不暇,南洋若失,大明便少了一处粮仓与财源,局势只会愈发危急。我们在大员建神工院,御敌南洋,既是守护家园,也是为大明分忧。” “说得好!”颜思齐站起身,走到案几前,与陈敬源并肩而立,目光坚定地望着舆图,“南洋是大明的南洋,绝不能让夷人横行!神工院的建设,我全力支持,要人给人,要物给物。待工坊建成,我们便联合南洋贸易联盟、澎湖巡检司,组成联防,让那些列强知道,大员不是他们想来就能来的!” “颜大哥豪气干云!”陈敬源也站起身,两人目光交汇,皆是心潮澎湃,“我已让学徒们今日便开始绘制详细施工图纸,明日一早便赶赴赤嵌坪选址定桩。待工坊建成,我们便操练水师、加固炮台,静待荷兰人前来,让他们尝尝神工院火器的厉害!” “好!明日我与你一同前往赤嵌坪!”颜思齐伸手拍了拍陈敬源的肩膀,“贤弟,往后大员的安危,便与你我紧密相连了。我们同心,定能在南洋闯出一片天地,守护好这片土地与百姓。” 陈敬源拱手回应:“愿与颜大哥进退,誓死扞卫大员,御敌南洋!” 喜欢大明:我靠后勤盘活辽东请大家收藏:()大明:我靠后勤盘活辽东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5章 怒海炮鸣 万历四十七年七月中旬,大员岛赤嵌坪的神工院工地上,熔炉火光冲天,夯土号子此起彼伏。 陈敬源站在高坡上,看着周砚带领学徒们校准最后一处地基标线,又转身叮嘱颜思齐派来的护卫统领:“围墙射击孔按掣电铳射程交错排布,火药坊地窖务必三层夯实,每日三次巡查,绝不能出半点纰漏。” 颜思齐走上前来,递过一壶凉茶:“敬源,诸事皆妥,你放心去檀木湾。” 陈敬源接过凉茶一饮而尽,抹了把额头的汗水:“颜大哥费心了。此番去檀木湾,一是视察联盟近几年的运转,二是敲定硫磺、黄铜的长期供应合约,神工院量产在即,原料断不得。”他翻身上马,身后跟着二十名砺锋院护卫,为首的正是虎目圆睁的王二麻子,“神工院的事就拜托颜大哥,待我归来,盼能见到首批火器出炉。” 挥别众人,陈敬源率领船队驶离鹿耳门水道。六艘朱漆福船首尾相接,桅杆上“南洋贸易联盟”的麒麟旗猎猎作响,船舷两侧的炮窗紧闭,内里藏着神工院改良的红衣大炮,炮管泛着冷冽的寒光。航行第三日,船队驶入吕宋与浡泥之间的开阔海域,海风渐劲,浪涛拍击船板,发出沉闷的声响。 “公子,了望手发现西北方向有三艘快船,悬挂着红毛番的旗帜!”王二麻子快步登上船楼,声音带着几分急促。 陈敬源闻言,当即举起黄铜千里镜望去。镜筒中,三艘荷兰夹板船正快速逼近,船身狭长,桅杆上飘扬的橙白三色旗格外刺眼。“是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巡逻船。”陈敬源眉头微蹙,放下千里镜,“传令各船,结成雁形阵,炮窗全开,准备迎敌!” 号令传下,六艘福船迅速调整阵型,船帆半降,保持稳定航速。水手们忙碌着解开炮索,装填火药与炮弹,护卫们则扛起掣电铳,在甲板上列队待命。王二麻子握紧腰间长刀,咧嘴道:“这帮红毛番,前几年在澎湖没吃够亏,这回正好让他们尝尝神工院大炮的厉害!” 荷兰夹板船很快逼近至三里之外,为首的船上响起一阵号角声,随即传来一名荷兰军官蹩脚的汉语:“前方船队听着!立刻停船接受检查,否则格杀勿论!” 陈敬源冷笑一声,让护卫回话:“此乃南洋贸易联盟船队,通行自有章程,无需尔等置喙!再敢逼近,休怪炮弹无眼!” 荷兰军官显然没料到唐人船队竟敢反抗,怒喝一声,三艘夹板船随即加速,炮口对准了陈敬源的旗舰“定远号”。“轰!轰!”两声巨响,荷兰船率先开火,炮弹呼啸着掠过海面,落在“定远号”左侧不远处,激起巨大的水柱,浪花溅湿了甲板。 “公子,红毛番先动手了!”王二麻子怒目圆睁。 “还击!”陈敬源一声令下,“定远号”船头的红衣大炮率先轰鸣,紧接着,其余五艘福船的火炮相继开火。神工院改良的红衣大炮射程远超荷兰旧式火炮,炮弹带着呼啸声,精准地朝着荷兰夹板船飞去。 “轰!”一发炮弹正中中间那艘荷兰船的船身,甲板瞬间被炸开一个大洞,木屑飞溅,荷兰士兵惨叫着坠入海中。陈敬源站在船楼之上,沉着指挥:“左舷炮瞄准尾舰,右舷炮压制首舰,保持阵型,切勿分散!” 王二麻子亲自操控一门侧舷炮,眯着眼瞄准荷兰首舰的桅杆,大喝一声:“放!”炮弹呼啸而出,正中桅杆底部,木质桅杆轰然断裂,船帆失去支撑,耷拉在船舷上。荷兰首舰顿时失去动力,在海面上打转。 “好样的!”甲板上的护卫们齐声喝彩。 荷兰船队显然没料到唐人火器威力如此惊人,慌乱之下胡乱开炮,炮弹大多落在空处。陈敬源抓住机会,下令:“各船逼近,掣电铳准备近战!”六艘福船借着风力,快速逼近荷兰船只,甲板上的护卫们举起掣电铳,对着荷兰船甲板上的士兵扣动扳机。 “砰砰砰!”密集的枪声响起,荷兰士兵纷纷中弹倒地,剩下的人蜷缩在船舱里,不敢露头。中间那艘荷兰船早已千疮百孔,船身开始倾斜,海水不断涌入船舱,船员们纷纷跳海逃生。 “公子,要不要抓些俘虏?”王二麻子问道。 “不必。”陈敬源目光坚定,“这些红毛番在南洋烧杀抢掠,手上沾满唐人鲜血,不必留情。传令各船,集中火力,击沉剩余两艘!” “定远号”的主炮再次轰鸣,一发炮弹精准命中荷兰首舰的弹药舱,“轰隆”一声巨响,首舰瞬间被火光吞噬,浓烟滚滚,碎片四溅。尾舰见势不妙,想要掉头逃窜,却被两艘护航快船拦住去路。快船上火炮齐发,尾舰的船舵被炸毁,只能在海面上原地打转。 陈敬源下令:“靠近它,用撞角!”一艘福船加速冲去,船首的铁制撞角狠狠撞在荷兰尾舰的船身侧面,船身顿时裂开一道大口子,海水汹涌而入。片刻后,荷兰尾舰缓缓下沉,海面上漂浮着木板、尸体和少量幸存者。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战斗持续了不到一个时辰,三艘荷兰夹板船被击沉两艘,剩下一艘早已逃得无影无踪。海面上,漂浮着断裂的船板、破碎的旗帜和几具荷兰士兵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硝烟与海水的咸味。 “公子,清点完毕!击沉荷兰船两艘,我方无一伤亡,仅‘镇远号’船舷被擦破点皮!”一名护卫前来禀报。 陈敬源点了点头,心中稍定。神工院的火器果然不负所望,这一战不仅挫败了荷兰人的嚣张气焰,更能震慑南洋其他列强。“传令各船,清理甲板,修补船身,继续向檀木湾航行。另外,派一艘快船前往澎湖,告知沈千户此事,让他加强海峡警戒,防备荷兰人报复。” “喏!” 船队重新整理队形,继续北上。王二麻子走到陈敬源身边,脸上满是兴奋:“公子,神工院的大炮太厉害了!那些红毛番的船,在咱们面前跟纸糊的一样!” 陈敬源却没有丝毫懈怠,望着远方的海面:“这只是开始。荷兰东印度公司在南洋有上百艘战船,这次击沉两艘,他们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必须加快神工院的建设,量产更多火器,组建更强大的水师,才能真正守住南洋航线。” 他想起檀木湾的联盟总部,想起那些散落在南洋各地的唐人商号,想起大员岛上正在建设的神工院,心中的使命感愈发强烈。南洋是大明的粮仓与财源,绝不能让西方列强夺走。这场海战,只是扞卫南洋海疆的第一战,未来的路,依旧充满挑战。 喜欢大明:我靠后勤盘活辽东请大家收藏:()大明:我靠后勤盘活辽东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6章 檀木湾伏笔 万历四十七年八月末,晨曦穿透薄雾,洒在浡泥檀木湾的海面上,波光粼粼如碎金铺展。五艘朱漆福船破开晨雾,缓缓驶入海湾,桅杆上“南洋贸易联盟”的麒麟旗猎猎作响,在风中舒展如展翅的神兽——这是陈敬源时隔五年,再次以联盟总理事长的身份踏足这片土地。 船未靠岸,陈敬源已立在“定远号”船楼之上,举起黄铜千里镜眺望。五年前初至檀木湾时,这里还是仅有几座简陋竹楼、一个小码头的偏僻村落,如今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座鳞次栉比、人声鼎沸的繁华商港。海湾内,数十艘大小商船鳞次栉比,有联盟的朱漆福船、福建的乌篷船,还有来自暹罗、爪哇的异域帆船,桅杆如林,旗帜飘扬,各色船帆在晨光中交织成绚丽的图景。码头用巨石砌成,宽阔平整,延伸至海中,十余条船板同时搭起,伙计们肩扛手挑,将香料、布匹、粮食、矿产等货物源源不断地搬上岸,脚步声、号子声、船鸣声交织在一起,奏响着繁忙的晨曲。 “公子,您瞧这檀木湾,可比四年前热闹多了!”王二麻子凑上前来,眼中满是惊叹。五年前他随陈敬源初来,还得提防海盗与红毛鬼侵扰,如今码头两侧立着高耸的了望塔,身着靛蓝色短褂的联盟护卫队手持掣电铳巡逻,腰间弯刀泛着冷光,神情肃穆却不凶悍,往来商旅皆神色安然。 福船缓缓靠岸,船板刚一搭稳,周显便带着十余位联盟骨干快步迎了上来。五年未见,周显鬓角添了几缕银丝,却依旧精神矍铄,身着锦缎长袍,笑容满面:“陈理事长!四年不见,您风采更胜往昔!檀木湾上下,可都盼着您呢!” 陈敬源迈步走下船板,脚下的青石板路被磨得光滑透亮,显然是常年人来人往的缘故。他握住周显的手,目光扫过码头熙攘的人群,笑道:“周掌柜,四年之功,檀木湾已是今非昔比,你辛苦了。” “这都是托理事长的福!”周显语气诚恳,侧身引路,“您当年定下的‘联商、通港、护路’三策,我们日日不敢懈怠。如今檀木湾不仅是联盟总部,更是南洋第一商港,北通福建、辽东,南抵爪哇、澳洲,西连印度,东接吕宋,往来商船络绎不绝,去年贸易额较五年前翻了十倍!” 顺着码头往里走,便是檀木湾的核心街区。街道由青石板铺就,宽达三丈,两侧商铺林立,鳞次栉比。黑底金字的商号牌匾整齐排列,“陈氏商行”“周氏香料”“闽粤杂货”“南洋银号”等招牌在晨光中熠熠生辉,不少商铺门口挂着幌子,随风摇曳。店铺内,货物堆积如山,香料的馥郁、丝绸的柔滑、象牙的温润、瓷器的莹白,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 往来行人摩肩接踵,肤色各异却相处和睦。身着短衫的华商伙计正与头戴纱巾的马来商人讨价还价,手持念珠的印度商贩在售卖珠宝,土着妇女提着竹篮售卖新鲜的热带水果,孩童们追着马车奔跑,笑声清脆。空气中弥漫着香料的浓香、海鲜的咸鲜、粮食的清香,还有烤椰肉的焦甜,交织成独属于南洋商港的气息。 “理事长您看,这街道两侧的商铺,有一半是四年内新开的。”周显指着一家挂着“神工院器械铺”招牌的店铺,“这是去年刚开的,专门售卖神工院打造的冷兵器、改良农具,不仅联盟护卫在用,不少商船和土着部落都来采购,生意好得很!” 穿过商业街,便是联盟总部。四年前的木质小楼早已被一座雕梁画栋的青砖大院取代,院门上方悬挂着“南洋贸易联盟总部”的鎏金牌匾,由陈敬源亲笔题写,字体遒劲有力。院内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水池中锦鲤游动,廊下摆放着各色花卉,既不失中原庭院的雅致,又融入了南洋的热带风情。 “总部扩建了三次,如今不仅有议事大殿,还有商情馆、军械库、客房院,甚至专门设了学堂,教唐人子弟读书识字,也教土着孩子汉语和算术。”周显领着陈敬源走进议事大殿,殿内宽敞明亮,案几整齐排列,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南洋舆图,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联盟的贸易航线、补给点和商港,“四年前,我们只有三条贸易航线,如今已拓展到十二条,沿途设立了十八个补给点,全靠您当年打通的航道和神工院的火器护航。” 说话间,几位肤色黝黑的土着头领闻讯赶来,他们身着饰有羽毛的传统服饰,手持象牙权杖,见到陈敬源便恭敬地拱手行礼。为首的头领操着流利的汉语道:“陈理事长,感谢您和联盟带来的安宁与富足。四年前,我们还在受海盗侵扰,如今有联盟护卫队保护,贸易通畅,部落的日子越过越好了!” 陈敬源回礼道:“这是我们共同努力的结果。檀木湾的繁荣,离不开每一位商户、每一个部落的支持。”他望着殿外明媚的阳光,心中感慨万千。七年前,他带着寥寥数人、几船物资南下,只为在南洋为唐人寻一处安身立命之地,如今,檀木湾已成为乱世中的一方乐土,商船云集,百姓安居,贸易兴旺,这正是他当年梦寐以求的景象。 周显让人摆上茶点,都是檀木湾的特产:香甜的芒果、软糯的菠萝蜜、醇厚的椰酒、酥脆的鱼干。陈敬源端起椰酒,抿了一口,暖意顺着喉咙淌下。他看向周显,沉声道:“虽有成就,但不可懈怠。荷兰人仍在南洋虎视眈眈,西方列强也未曾放弃觊觎,我们需继续壮大联盟实力,扩充水师,量产火器,让檀木湾真正成为唐人在南洋的坚实后盾。” 周显重重点头:“理事长所言极是。我们已按您前年的书信吩咐,在檀木湾修建了造船厂和火器分坊,乐游山的工匠说下个月便能下水三艘改良后的福船,火器产量也开始有所产出。另外,周边十几个土着部落都已与联盟结盟,愿意在战时出兵相助。” 陈敬源放下椰酒,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繁忙的码头和错落的商铺,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四年光阴,檀木湾从荒芜到繁荣,从偏僻村落到南洋商港,这背后是无数唐人商户的辛劳,是联盟兄弟的热血,是神工院火器的支撑。他知道,这并非终点,未来的路依旧漫长,但只要众人同心,守住这片欣欣向荣的土地,唐人在南洋的根基,定会愈发稳固,绽放出更耀眼的光芒。 喜欢大明:我靠后勤盘活辽东请大家收藏:()大明:我靠后勤盘活辽东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7章 神工院檀木湾分院 午后的阳光透过檀木湾的椰林,洒下斑驳光影。 陈敬源在周显的陪同下,沿着青石板路前往城西的船厂与神工院分坊,沿途不时遇到肩扛工具的工匠、推着原料的伙计,人人步履匆匆却神色昂扬,空气中弥漫着木屑与铁器的清香。 “理事长,这船厂是两年前动工修建的,如今已能同时建造三艘福船,还能改装西洋夹板船。”周显指着前方一片开阔的船坞,语气中满是自豪。随着脚步走近,船厂的喧嚣声愈发清晰,铁锤敲击声、锯木声、工匠的吆喝声交织在一起,奏响着工业崛起的乐章。 映入眼帘的是三座巨大的船坞,坞内两艘尚未完工的福船已具雏形,船身通体朱红,龙骨由坚硬的檀木打造,粗壮挺拔如擎天巨柱。数十名工匠正攀爬在船身上,有的在铺设船板,有的在安装肋骨,还有的在调试船舷炮位。船板拼接处严丝合缝,炮位按神工院图纸排列,预留的炮窗整齐划一,透着一股精密与威严。 “这两艘是改良后的‘致远级’福船,船长十二丈,宽三丈二,比旧式福船多装四门侧舷炮,船底采用双层结构,能抵御暗礁撞击和鱼雷攻击。”周显走到船坞边,指着船身介绍道,“木材用的是浡泥特产的檀木和相思木,耐腐蚀、抗风浪,下水后时速能比旧式船快两成。” 陈敬源走上搭建的木梯,俯身查看船板的拼接工艺,指尖划过光滑的木纹:“不错,拼接处用了榫卯加铁钉钉固,比单纯用铁钉更牢固。炮位的间距再调整一下,确保射击时互不干扰。”他转头对身旁的船厂主事道,“船上的罗盘、千里镜都要配备最新式的,导航精度不能马虎。” “理事长放心,所有设备都按神工院的标准采购,每一艘船下水前都会经过三次试航,确保万无一失。”主事躬身应道,“上个月刚下水的‘威远号’,在吕宋海域遭遇海盗,凭借船速和火力优势,无伤击沉两艘海盗船,如今已是联盟护航船队的主力。” 离开船厂,西行半里便是神工院檀木湾分坊。与船厂的喧嚣不同,这里虽也忙碌,却多了几分沉稳。分坊由青砖围墙环绕,大门上方悬挂着“神工院檀木湾分坊”的牌匾,院内分为冶炼、锻造、试制、储存四个区域,烟囱高耸,不时有青烟袅袅升起。 走进冶炼区,三座巨大的熔炉正熊熊燃烧,火焰映红了工匠们的脸庞。熔炉旁,学徒们正用风箱鼓风,风箱拉动的声音沉闷有力,炉内的铁块被烧得通红,发出耀眼的光芒。“这是改良后的焦炭熔炉,温度比木炭炉高三成,能熔化黄铜、熟铁,甚至能锻造合金钢。”周显指着熔炉道,“原料都是从缅甸、暹罗运来的优质铁矿和黄铜矿,经神工院的工艺提纯后,质地更纯,打造的火器威力更强。” 锻造区内,十几台蒸汽锤正有条不紊地运转,锤头落下时发出沉闷的巨响,将烧红的铁块锻造成炮管、铳身的雏形。几名身着工装的学徒正用游标卡尺测量炮管的口径,误差不超毫厘。旁边的工作台上,摆放着刚打造好的掣电铳,铳身锃亮,膛线清晰,尾部的火绳架设计精巧,便于快速点火。 “分坊如今每月能生产红衣大炮八门、掣电铳两百支,还有大量的炮弹、火药。”分坊主事递上一本账本,“除了供应联盟护卫队和船队,还为周边的唐人商号提供少量火器,上个月光是掣电铳就卖出了一百五十支,火药三千斤。” 陈敬源走到试制区,看到几名学徒正在调试一门小型红衣大炮。炮身比乐游山主坊的略小,却更轻便,炮架装有滚轮,便于移动。“这是专门为步兵设计的轻型火炮,射程虽不如重型炮,但机动性强,适合野外作战。”学徒见陈敬源到来,连忙介绍道,“我们还在炮身上加装了准星和照门,精准度提升了不少。” “试射看看。”陈敬源吩咐道。 学徒们立刻忙碌起来,装填火药、安放炮弹,瞄准远处的靶标。“轰!”一声巨响,炮弹呼啸而出,精准命中百米外的石靶,将石块炸得粉碎。陈敬源点头赞许:“很好,轻便、精准,适合装备给登陆部队。再优化一下炮架,让它能适应山地地形。” 储存区内,火药、炮弹、火器成品分门别类存放,地窖内铺着防潮的石灰和绒布,火炮和掣电铳被擦拭得一尘不染,由联盟护卫日夜看守。“火药采用神工院的安全配方,用槟榔灰替代部分硫磺,稳定性更强,不易自燃。”周显介绍道,“所有储存区域都设有防火带和灭火设备,每日巡查三次,绝无安全隐患。” 视察完毕,陈敬源站在分坊的高台上,望着院内忙碌的工匠与学徒,心中满是欣慰。十年前,神工院还只是乐游山的一个小工坊,如今已渐渐在大员岛、檀木湾建立起了生产体系,火器产量与质量稳步提升,成为联盟立足南洋的根本。 “周掌柜,船厂和分坊的建设超出我的预期。”陈敬源沉声道,“接下来,要扩大生产规模,大员岛那边正在备战,辽东也急需支援,这些舰船和火器,都是守护家园的底气。” 周显重重点头:“理事长放心,我已让人招募了一批新工匠,正在培训,下个月便可投产。原料供应也已打通,缅甸的铁矿、暹罗的硫磺,每月都会按时运到,绝不会耽误生产。” 夕阳西下,将船厂和神工院的影子拉得很长。陈敬源与周显并肩走出分坊,晚风拂过,带来远处海港的船鸣声。望着这片由汗水与智慧浇灌出的工业基地,陈敬源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有了这些舰船与火器,有了这些技艺精湛的工匠,南洋贸易联盟定能在乱世中站稳脚跟,守护好唐人在南洋的每一寸土地。 喜欢大明:我靠后勤盘活辽东请大家收藏:()大明:我靠后勤盘活辽东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8章 逐夷南洋 夜色渐浓,檀木湾联盟总部的议事大殿内烛火通明,檀香袅袅。陈敬源与周显相对而坐,案几上摆着刚沏好的椰香茶,热气氤氲中,两人的谈话直奔核心。 “周掌柜,今日视察了船厂与分坊,成效显着,但大员岛的神工院我们也不能忽视。”陈敬源端起茶碗,指尖摩挲着碗沿,“大员神工院正在建设红衣大炮与掣电铳的工线,每月预估需铁矿五千斤、硫磺三千斤,还有大量的木炭与黄铜,这些原料都需要联盟支援。” 周显闻言,立刻挺直身子,从袖中掏出一个小本子,提笔记录:“理事长放心,原料供应之事我来统筹。缅甸的铁矿、暹罗的硫磺,联盟已有固定采购渠道,我明日便下令,将每月运往檀木湾分坊的原料分出三成,优先供应大员主坊。” “三成不够。”陈敬源摇头,放下茶碗,“大员分坊要支撑颜寨主的水师与陆地防御,还要为澎湖沈千户提供火器,每月至少需铁矿八千斤、硫磺五千斤。另外,黄铜的需求量也很大,炮管、铳身都离不开它,暹罗的黄铜矿产量有限,得开拓新的采购渠道。” 周显眉头微蹙,沉吟片刻道:“新渠道倒是有一个,爪哇岛东部有一座大型黄铜矿,由当地土着部落控制,只是路途遥远,且需经过荷兰人的势力范围,运输风险较高。” “风险再高也要打通。”陈敬源语气坚定,“荷兰人在巴达维亚囤积战船,随时可能进攻大员,神工院绝不能断了原料。你安排一艘最快的快船,带上布匹、盐巴和少量掣电铳,去联络爪哇的土着部落,许以高价,再承诺为他们提供火器保护,想必他们会愿意合作。” “好,我明日便派船队出发。”周显提笔在本子上记下,“运输方面,我联系沈千户调派三艘战船护航,沿秘密航道行驶,避开荷兰人的巡逻船。另外,檀木湾的木炭工坊可以扩大生产,每月多供应大员一万斤木炭,确保熔炉不停火。” 陈敬源点头赞许:“如此甚好。原料不仅要供得上,质量更要把关,铁矿和硫磺必须经过提纯,黄铜的杂质不能超过三成,神工院的火器,容不得半点马虎。” “理事长放心,联盟有专门的原料检验工坊,每一批原料运到,都会由专人检验,不合格的绝不上船。”周显拍着胸脯保证,“我还会让分坊的学徒去大员主坊支援,协助他们提升生产效率,争取每月多产出两门大炮、五十支掣电铳。” 两人又商议了片刻运输细节,周显忽然道:“理事长,如今联盟实力日渐壮大,檀木湾有船厂、火器分坊,大员有分坊、水师,澎湖有战船护航,周边土着部落也多与我们结盟,是不是该考虑一个长远目标了?” 陈敬源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问道:“你想说什么?” “把西方列强赶出南洋!”周显声音洪亮,眼中满是炽热,“荷兰人、西班牙人、葡萄牙人,在南洋烧杀抢掠,霸占商道,咱们唐人在南洋受了太多委屈。如今我们有精良的火器、强大的船队、团结的联盟,是时候反击了!” 陈敬源站起身,走到墙上悬挂的南洋舆图前,指尖划过荷兰人盘踞的巴达维亚、西班牙人控制的吕宋:“我正有此意。明日便召开联盟理事会,把这个目标定下来,凝聚所有商户的力量,逐夷南洋,让南洋真正成为唐人的海疆!” 次日清晨,联盟理事会在议事大殿召开。十余位联盟骨干、各地商号主事齐聚一堂,有白发苍苍的老掌柜,也有血气方刚的青年头领,人人神色肃穆,等待着陈敬源的讲话。 陈敬源立于大殿中央,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今日召集诸位,是要商议联盟未来的发展方向。四年来,我们从一个小小的贸易团体,发展成南洋第一大联盟,檀木湾成为繁华商港,船厂、火器坊初具规模,这离不开诸位的努力。但我们不能忘记,西方列强仍在南洋肆虐,荷兰人霸占巴达维亚,封锁马六甲海峡;西班牙人在吕宋屠杀唐人,抢夺财富的事情;葡萄牙人占据澳门,垄断对华贸易。” 他顿了顿,声音愈发激昂:“南洋是大明的粮仓,是唐人的商道,绝不能让夷人横行!我提议,联盟的长远目标——驱逐西方列强,收复南洋商道,建立由唐人主导的南洋秩序!” 话音刚落,大殿内顿时响起一片哗然。一位白发老掌柜起身道:“理事长,这个目标太过宏大了吧?西方列强船坚炮利,经营南洋多年,我们仅凭联盟的力量,怕是难以抗衡。” “李掌柜此言差矣。”周显立刻反驳,“当年我们只有几艘商船,尚且能在海盗与夷人之间周旋,如今我们有数十艘战船、上千支火器,还有上万名联盟伙计、护卫,再加上大员颜寨主的水师、澎湖沈千户的战船,实力早已今非昔比。夷人虽强,但他们内部矛盾重重,荷兰人与西班牙人争夺吕宋,葡萄牙人又忌惮荷兰人,我们正好可以各个击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另一位青年头领也起身道:“我支持理事长的提议!我父亲当年就是被荷兰人杀害的,这笔血仇,我一直记在心里。如今有了精良的火器,我愿意带领护卫队,冲锋在前,与夷人决一死战!” “对!驱逐夷人!”“收复南洋商道!”大殿内的呼声越来越高,不少主事纷纷表态支持。 陈敬源抬手示意众人安静,继续道:“诸位的热情我心领了,但驱逐夷人并非一蹴而就,需要分三步走。第一步,巩固根基,未来一年,扩大船厂与火器坊的生产规模,每月下水三艘福船,产出十五门红衣大炮、三百支掣电铳,组建一支两百艘战船的联防舰队;同时,打通爪哇、缅甸的原料渠道,确保物资供应充足。” “第二步,拓展盟友,联络大明沿海的商户、澎湖的沈千户、大员的颜公,还有南洋各地的唐人部落、土着联盟,形成统一战线。只要有人愿意对抗夷人,我们便提供火器、粮食支援,壮大反夷力量。” “第三步,主动出击,先拔除荷兰人在吕宋的据点,打通从檀木湾到福建的航线;再集中力量,进攻巴达维亚,摧毁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总部;最后驱逐西班牙人、葡萄牙人,收复整个南洋商道。” 他目光坚定地看着众人:“这个过程或许会很漫长,或许会有牺牲,但只要我们同心协力,众志成城,就一定能实现目标。到那时,南洋的商道由我们掌控,唐人在南洋再也不受欺凌,我们的子孙后代,也能在这片土地上安居乐业!” 周显站起身,高声道:“我周显,愿追随理事长,驱逐夷人,誓死不休!” “愿追随理事长!”“驱逐夷人,誓死不休!”大殿内,所有主事纷纷起身,齐声高呼,声音震耳欲聋,回荡在整个联盟总部。 陈敬源看着眼前众志成城的众人,心中满是豪情。他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盟书,放在案几上:“今日,我们歃血为盟,立下誓言,凡我南洋贸易联盟成员,皆有责任驱逐西方列强,守护唐人利益。若有违背此誓者,天地共诛,联盟共弃!” 众人依次上前,用银针刺破手指,将鲜血滴在盟书上。殷红的血迹,见证着唐人扞卫南洋海疆的决心。 盟誓完毕,周显道:“理事长,原料供应的事,我已安排妥当,明日便派船队前往缅甸、暹罗采购;联防舰队的组建,由我负责统筹,各地商号的商船统一登记,加装火器,随时听候调遣。” “好。”陈敬源点头,“李掌柜,你负责联络大明沿海商户,争取他们的支持;张头领,你带人前往爪哇,联络土着部落,打通黄铜矿渠道;王主事,你负责统计联盟的人力、物力,制定详细的生产与作战计划。” “喏!”众人齐声应下,纷纷领命而去。 议事大殿内,只剩下陈敬源与周显。周显看着案几上的盟书,感慨道:“理事长,今日之事,必将载入南洋史册。我们今日立下的誓言,终将实现。” 陈敬源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繁忙的码头与高耸的船厂烟囱,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会的。西方列强在南洋横行太久了,是时候让他们付出代价了。从今日起,南洋的风浪,由我们唐人掌控!” 喜欢大明:我靠后勤盘活辽东请大家收藏:()大明:我靠后勤盘活辽东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9章 辽东噩耗 万历四十七年九月,檀木湾的海风带着热带独有的湿热气息,吹拂着联盟总部院内的椰林,叶片沙沙作响。 陈敬源正与周显、李掌柜等几位核心主事围坐议事,案几上摊开的南洋舆图还标注着刚敲定的原料运输航线,殿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理事长!乐游山转来辽东急信!” 护卫统领手持一封火漆封口的信笺,快步走进大殿,额上满是汗珠。那信笺用多层油纸包裹,边角磨损严重,火漆印章“陈氏商行”四字虽有些模糊,却依旧清晰可辨——这是乐游山与南洋约定的紧急通讯标识。 陈敬源心头猛地一沉,连忙起身接过信笺。指尖触及油纸,还能感受到一丝未散尽的潮湿,显然是历经了海上风浪与长途跋涉。他抬手敲裂火漆,展开信纸,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是辽东祖大寿的手书,只是笔迹潦草,透着难以掩饰的慌乱。 “敬源贤弟亲启:万历四十七年三月,萨尔浒之战明军惨败!杨镐总督四路大军覆没,总兵杜松、刘綎战死,死者四万余,辽东震动……” 读到此处,陈敬源的手指微微颤抖,目光急切地往下扫。开春辽西祖大寿携陈敬轩一众觉华岛将领跟随北路军统帅马进,配合西路军,进攻赫图阿拉北侧。结果三月初二,马林得知西路军惨败后,在尚间崖(今辽宁抚顺北)扎营防御,布下“品”字形大营。努尔哈赤率军北上,集中兵力猛攻明军大营,明军阵型大乱,马林率军突围逃亡,副将麻岩战死,叶赫部援军见势不妙撤退,北路军伤亡过半,溃散而逃。 “……吾等率军死战,奈何寡不敌众,伤亡惨重。三弟敬轩亲率死士断后,身中三箭,幸得亲兵拼死救出。如今吾等已率残部撤离,辗转退往沈阳中卫,三公子伤势未愈,仍在军中照料……” “轰”的一声,陈敬源只觉脑中一片轰鸣,信纸险些从手中滑落。萨尔浒惨败,他前世早有预计,但是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败得如此彻底,三弟重伤,祖大寿率残部退往沈阳卫,辽东局势已然糜烂到了极点。 “理事长,何事如此紧急?”周显见他神色惨白,连忙上前问道。 陈敬源缓缓抬起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萨尔浒之战,明军败了。祖大寿损失惨重,我三弟敬轩身中三箭,生死未卜。” 大殿内顿时一片死寂,众人脸上的神色瞬间凝重起来。他们虽远在南洋,却也深知辽东的重要性——那是大明的屏障,也是联盟北上商道的关键节点。如今辽东告急,不仅意味着商道断绝,更意味着后金的铁蹄随时可能南下,大明的江山已岌岌可危。 “怎么会败得如此之快?”李掌柜喃喃道,“杨镐总督率领二十万大军,号称四十七万,怎么会输给后金的几万铁骑?” “‘凭尔几路来,我只一路去’。”陈敬源低声念出努尔哈赤的战术,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明军兵力分散,指挥失当,又轻视敌军,被后金集中兵力各个击破,败局早已注定。”他想起信中提到的“死者四万余”,心中一阵刺痛,那些都是大明的将士,是守护家园的热血男儿。 王二麻子在一旁听得怒火中烧,猛地一拍案几:“这帮后金狗贼!竟敢如此嚣张!公子,咱们不能坐视不管!不如率领联盟船队北上,带着神工院的火器,去辽东帮祖将军和三公子报仇!” “不可鲁莽。”陈敬源抬手制止了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南洋局势同样严峻,西洋人正对大员岛虎视眈眈,我们若倾巢北上,檀木湾和大员岛必然空虚,届时不仅救不了辽东,反而会丢了南洋的根基。” 周显点头附和:“理事长所言极是。但辽东不能不救,三公子和祖将军也不能不管。我们可以先抽调一批火器和粮食,派快船火速运往宁远,缓解他们的燃眉之急。” “这是眼下唯一的办法。”陈敬源目光重新变得坚定,他走到案几前,拿起笔快速写下指令,“周掌柜,你立刻安排:第一,从檀木湾分坊调拨红衣大炮三十门、掣电铳五百支、火药一万五千斤,连夜装车装船;第二,从粮仓调拨糙米三万石,与火器一同运送;第三,挑选四艘最快的福船,配备最精锐的护卫,沿秘密航道北上,务必在一个月内抵达宁远卫,将物资交到祖大寿或我三弟手中。” “我这就去安排!”周显接过指令,转身快步离去,不敢有丝毫耽搁。 陈敬源又看向李掌柜:“李掌柜,你负责联络澎湖沈千户,让他派战船在福建沿海接应,确保运输船队安全通过漳州,避开大明的关卡。” “放心吧理事长,我即刻传信给沈千户。”李掌柜躬身应道。 大殿内的人纷纷领命而去,只剩下陈敬源和王二麻子。陈敬源重新拿起那封信笺,反复读着关于三弟陈敬轩的描述,“身中三箭”“伤势未愈”,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三弟自小跟在他身边,性格刚毅,文武双全,这次留他在辽东辅佐祖大寿,本是想让他历练一番,却没想到遭遇如此险境。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公子,三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平安无事的。”王二麻子见他神色落寞,忍不住安慰道 陈敬源点了点头,眼中却依旧满是担忧:“宁远卫虽在辽西,但是现在辽西,粮草匮乏,药品短缺,敬轩的伤势怕是难以得到妥善医治。”他想起自己在檀木湾囤积的那些药材,心中一阵懊悔,“早知道如此,当初就该多带些药材北上。” “公子,不如我们再派一艘船,专门运送药品?”王二麻子提议道。 “不必了。”陈敬源摇头,“多一艘船,目标就大一分,风险也高一分。第一批物资能安全送到就好,后续我们再想办法补充。”他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的海面,心中思绪万千。 萨尔浒之战的惨败,彻底打破了他原本的计划。他本想在南洋站稳脚跟后,再逐步北上,支援辽东,如今看来,时间已经不允许了。后金的崛起速度远超他的预料,大明的腐朽也超出了他的想象,他必须加快步伐,既要守住南洋的根基,又要尽快支援辽东,否则一旦宁远卫失守,大明在辽东将再无立足之地。 “二麻子,你去通知神工院分坊,让他们加快火器生产,每月的产量再提升五成。”陈敬源沉声道,“另外,让船厂加急建造战船,尤其是‘致远级’福船,务必在三个月内再下水五艘。我们要做好两手准备,一旦关外局势进一步恶化,我们或许需要亲自北上。” “喏!”王二麻子高声应下,转身离去。 大殿内只剩下陈敬源一人,烛火摇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再次拿起那封信笺,火漆的余温仿佛还在指尖,却暖不了他此刻冰凉的心。六个月前的辽东烽烟,如今才传到南洋,而这六个月里,沈阳中卫的将士们又经历了多少苦难?三弟的伤势是否已经好转?大明是否能守住辽东防线? 无数个问题在他脑海中盘旋,让他彻夜难眠。他知道,从收到这封信的那一刻起,他肩上的担子变得更重了。南洋的列强尚未驱逐,辽东的战火又已逼近辽西,他不仅要守护唐人在南洋的家园,还要为大明的存续拼尽全力。 夜色渐深,檀木湾的海面一片平静,但陈敬源知道,平静之下,是汹涌的暗流。辽东的烽烟已经传到了南洋,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他握紧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无论前路多么艰难,他都要坚持下去,为了三弟,为了祖大寿,为了大明的百姓,也为了心中那份守护家园的信念。 次日清晨,四艘满载火器和粮食的福船缓缓驶离檀木湾,桅杆上的麒麟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朝着遥远的辽西方向破浪而去。陈敬源立在码头,望着船队消失在海平面,心中默默祈祷:愿船队平安抵达,愿三弟早日康复,愿宁远卫能守住大明最后的希望。 喜欢大明:我靠后勤盘活辽东请大家收藏:()大明:我靠后勤盘活辽东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0章 京师震动 万历四十七年四月,紫禁城的春寒尚未褪尽,养心殿内却弥漫着比隆冬更刺骨的压抑。 万历皇帝朱翊钧斜倚在铺着厚厚明黄色锦缎的御榻上,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榻边的羊脂玉如意,浑浊的眼眸半睁半闭,透着常年怠政养成的慵懒与倦怠。殿内烛火昏暗,青烟缭绕,空气中混杂着龙涎香与药材的味道——这位年近六旬的帝王,早已不复当年的意气风发,缠绵病榻多日,连朝会都已搁置十余年。 “陛下,辽东急报!兵部八百里加急!”司礼监掌印太监陈矩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慌乱,打破了殿内的死寂。他双手捧着一封火漆封口的奏疏,额上青筋暴起,脚步踉跄地奔入殿中,跪地时锦袍下摆扫过冰冷的金砖,发出沙沙的声响。 万历皇帝缓缓抬眼,眼中闪过一丝不耐。这些年,辽东的奏报多是鸡毛蒜皮的琐事,或是边将索要军饷的请求,早已让他厌烦。“何事如此惊慌?”他的声音嘶哑干涩,带着久病的虚弱。 “是杨镐总督的奏疏……”陈矩的声音颤抖着,将奏疏高高举起,“辽东大败,萨尔浒……四万大军覆没!” “哐当”一声,万历皇帝手中的玉如意掉落在金砖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他猛地坐起身,枯瘦的身体因激动而剧烈颤抖,原本浑浊的眼眸瞬间瞪大,布满血丝:“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陈矩不敢抬头,额头紧紧贴着地面,声音带着哭腔:“回陛下,萨尔浒之战,明军四路大军惨败!杜松总兵战死,刘綎总兵力竭殉国,马林、李如柏两路溃散,死者四万余,粮草军械尽为后金所夺……” “噗——”一口鲜血从万历皇帝口中喷出,染红了胸前的明黄龙袍。他身体一软,向后倒去,御榻上的锦缎被鲜血浸透,触目惊心。 “陛下!”陈矩大惊失色,连忙爬起身扑到御榻边,扶住万历摇摇欲坠的身体,“快传太医!快传太医!” 殿外的宫女太监闻声涌入,乱作一团。有人飞奔着去传太医,有人端来温水,有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万历皇帝靠在陈矩怀中,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指着殿外,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话,眼中满是滔天的怒火与难以置信的绝望。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倾注了无数军饷、调集了全国精锐的辽东之战,竟然会败得如此彻底!四万大军,那是大明的铁血健儿,是守护边疆的屏障,如今却一朝覆没,后金的铁蹄,已然逼近山海关! 太医匆匆赶来,诊脉、施针、喂药,忙得焦头烂额。半个时辰后,万历皇帝的气息才渐渐平稳,但脸色依旧惨白如纸,眼神涣散,只剩无尽的疲惫与愤怒。 “杨镐……误国!”他咬牙切齿地吐出三个字,声音沙哑却带着刺骨的恨意,“传旨,将杨镐革职拿问,押解回京,交三法司会审!” “老奴遵旨。”陈矩躬身应道,心中却暗自叹息。杨镐固然有罪,但此战惨败,根源岂止在他一人?多年来朝政荒废,党争不断,军饷克扣,将士疲敝,早已为败局埋下伏笔。 “还有马林、李如柏……”万历皇帝喘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马林丧师辱国,着即削爵夺职,流放三千里;李如柏临阵脱逃,赐死!” 一道道旨意从养心殿传出,冰冷而决绝。但这并未平息万历皇帝的怒火,他知道,仅仅处置几员将领,挽回不了四万大军覆没的损失,更挡不住后金南下的兵锋。 “召集内阁、六部、九卿……即刻到文华殿议事!”万历皇帝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太医按住。 “陛下,龙体为重,不可劳顿啊!”太医苦苦哀求。 “国难当头,朕岂能安卧?”万历皇帝推开太医的手,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备轿,朕要亲赴文华殿!” 这是万历皇帝十余年以来,为数不多主动召集大臣议事,也是第二次走出养心殿,上一次还是大金攻占沈阳的时候。消息传开,朝野震动。内阁方从哲,兵部尚书黄嘉善、户部尚书李汝华,以及各部院大臣、科道言官,纷纷从家中匆匆赶来,神色凝重地齐聚文华殿外。 文华殿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万历皇帝坐在御座上,脸色惨白,胸前的龙袍上还残留着血迹,眼神阴鸷地扫视着阶下的大臣们,一言不发。 大臣们跪在地上,头不敢抬,连呼吸都小心翼翼。他们都知道,萨尔浒惨败的消息,已经彻底激怒了这位常年怠政的帝王,此刻谁也不敢触霉头。 “诸位卿家,”万历皇帝的声音打破了死寂,带着浓浓的疲惫与愤怒,“萨尔浒一战,四万大军覆没,辽东震动,后金铁骑直逼山海关。你们说说,该如何是好?” 阶下一片沉默,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大臣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先开口。萨尔浒之败,败得太彻底,太惨烈,此刻无论是主战还是主和,都面临着巨大的风险。 内阁首辅方从哲,年近七旬,须发皆白,此刻更是面色灰败。他颤巍巍地叩首道:“陛下,此战惨败,罪在杨镐调度失当,识人不明。如今当务之急,是严惩败将,以儆效尤;同时急调援军,固守山海关,防止后金南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援军?粮饷?”万历皇帝冷笑一声,声音带着浓浓的嘲讽,“方首辅,你告诉朕,援军从何而来?粮饷又从何而来?这些年,户部屡屡奏报国库空虚,朕一次次加征矿税、辽饷,百姓怨声载道,可军饷依旧短缺,将士依旧饥寒交迫。如今四万大军覆没,军械粮草尽失,你让朕拿什么调兵?拿什么固守?” 方从哲被问得哑口无言,额头冒出冷汗,只能连连叩首:“臣……臣罪该万死!” “罪该万死?”万历皇帝猛地一拍御案,声音陡然提高,“若一句罪该万死能换回四万将士的性命,能守住辽东的疆土,朕巴不得你等都万死不辞!” 殿内的气氛更加压抑,大臣们吓得浑身发抖。方从哲连忙叩首道:“陛下息怒。如今追责并非首要,当务之急是稳定局势。后金虽胜,但根基未稳,短期内未必敢大举南下。臣以为,当即刻起用熊廷弼,前往辽东督师,熊廷弼素有将才,当年巡按辽东时,整顿边防,颇有成效,若能复用,定能稳住辽东局势。” “熊廷弼?”万历皇帝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当年熊廷弼因性格刚直,得罪了不少大臣,被弹劾罢官回乡。但如今辽东危急,确实需要一位有能力的将领坐镇。 兵部尚书黄嘉善连忙附和:“方大人所言极是。熊廷弼熟悉辽东军务,治军严谨,是督师的不二人选。此外,还需急调宣大、山西、陕西的边军,增援山海关,同时加征辽饷,充实国库,保障军需。” “加征辽饷?”万历皇帝皱起眉头,眼中满是为难。这些年,为了辽东战事,已经三次加征辽饷,百姓负担沉重,各地起义的苗头已经显现。若再加征,恐怕会引发更大的动乱。 “陛下,除此别无他法啊!”黄嘉善叩首道,“辽东是京师屏障,若辽东失守,后金铁骑便可长驱直入,京师危矣!为了江山社稷,只能暂时委屈百姓了。” “委屈百姓?”万历皇帝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他并非昏君,只是多年怠政,早已失去了革新朝政的魄力。如今内忧外患,他却束手无策。 “陛下,臣有异议!”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翰林院编修钱谦益出列叩首,“加征辽饷,只会让百姓雪上加霜,激化矛盾。如今国库空虚,并非无钱,而是钱都流入了贪官污吏的腰包,流入了藩王宗室的府邸!陛下若能下令清查国库,追缴贪官污吏的赃款,削减藩王宗室的俸禄,何愁军饷不足?” 钱谦益的话,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大臣们纷纷侧目,有人面露赞同,有人面露惊惧。清查贪官、削减藩王俸禄,这无疑是触动了既得利益集团的蛋糕,难度极大。 “放肆!”万历皇帝的侄子,瑞王朱常浩的亲信,礼部侍郎周道登厉声呵斥,“钱谦益,你竟敢妄议宗室!藩王宗室是太祖皇帝的后裔,岂能随意削减俸禄?你这是大逆不道!” “周大人此言差矣!”钱谦益毫不畏惧,朗声道,“江山社稷为重,宗室私利为轻!如今国难当头,藩王宗室理应与朝廷共渡难关,岂能坐视百姓困苦,国家危亡?” 朝堂上顿时分成两派,一派支持加征辽饷,一派支持清查贪官、削减宗室俸禄,争论不休,吵作一团。 万历皇帝坐在御座上,听着大臣们的争吵,只觉得头痛欲裂。他知道钱谦益说得有道理,但清查贪官、削减宗室俸禄,牵扯甚广,稍有不慎,便会引发内乱。而加征辽饷,又会让百姓怨声载道。两难之下,他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够了!”万历皇帝猛地大喝一声,殿内瞬间安静下来。他站起身,枯瘦的身体在御座前摇晃,眼中满是疲惫与决绝,“传旨:起用熊廷弼为兵部尚书兼辽东经略,即刻前往辽东督师,便宜行事;调宣大、山西、陕西边军三万,增援山海关;加征辽饷二百万两,限三个月内征缴完毕;清查辽东军中贪官污吏,追缴赃款,以充军饷。” 这是一份妥协的旨意,既有起用能臣、调兵增援的举措,也有加征辽饷的无奈,还有清查贪官的姿态。大臣们知道,这已是万历皇帝能做出的最大让步,纷纷叩首道:“臣等遵旨!” “退朝!”万历皇帝摆了摆手,再也支撑不住,在王安的搀扶下,缓缓走出文华殿。阳光透过殿门洒在他身上,却暖不了他冰凉的心。他知道,这份旨意,未必能挽救辽东的危局,更未必能守住大明的江山。萨尔浒的惨败,就像一把尖刀,刺破了大明看似繁荣的表象,露出了内里的腐朽与虚弱。 回到养心殿,万历皇帝一头倒在御榻上,闭上眼睛,眼角滑下两行浑浊的泪水。他想起了年轻时的意气风发,想起了张居正辅政时的励精图治,想起了万历三大征的辉煌。可如今,却是这般景象。辽东大败,国库空虚,党争不断,百姓困苦,大明的江山,已经风雨飘摇。 “朕对不起列祖列宗……”他喃喃自语,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陈矩跪在御榻边,轻声安慰:“陛下保重龙体,只要熊经略到任,援军赶到,辽东局势定能好转。” 万历皇帝摇了摇头,眼中满是绝望。他知道,这只是自我安慰罢了。多年的积弊,岂是一朝一夕能够挽回的?萨尔浒的惨败,只是一个开始,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 接下来的日子里,万历皇帝病情日益加重。他日夜牵挂辽东战事,却又无力回天。熊廷弼虽然抵达辽东,整顿边防,加固城池,但后金的势力已然壮大,努尔哈赤的铁骑,依旧在辽东大地上肆虐。加征辽饷的旨意下达后,各地百姓怨声载道,起义的烽火此起彼伏。朝堂上,党争依旧激烈,大臣们只顾着相互攻讦,根本无人真正关心辽东的安危。 喜欢大明:我靠后勤盘活辽东请大家收藏:()大明:我靠后勤盘活辽东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1章 南洋义商 万历四十七年深秋,辽西大地寒烟萧瑟,枯黄的草木在朔风中簌簌作响。熊廷弼身着绯色官袍,腰佩尚方宝剑,率领亲卫疾驰在前往辽阳卫的官道上。萨尔浒一败,辽东精锐尽丧,沈阳、辽阳岌岌可危,他临危受命出任辽东经略,此行便是要赶赴辽阳重整防务,挽救危局。 行至宁远卫城外,远远便望见城墙上的明军士卒正在操练。熊廷弼勒住马缰,眉头微蹙——按朝廷邸报,宁远卫经战火摧残,士卒缺粮少械,士气低落,可眼前的景象却并非如此。他翻身下马,不等守城将领迎接,便径直登上城墙。 城墙上,士卒们列阵整齐,手中的佛郎机炮虽有锈蚀痕迹,却擦拭得光亮,炮身的瞄准具完好无损;腰间的鸟铳排列有序,绝非朝廷拨付的老旧货色。更让熊廷弼起疑的是,士卒们面色虽有风霜,却无饥馑之色,队列中甚至能闻到淡淡的米香,这与他沿途所见的“士卒衣不蔽体,铳无药弹”的惨状截然不同。 “宁远卫总兵祖大寿何在?”熊廷弼声音沉厉,目光扫过在场将士。 祖大寿快步从队列中走出,躬身行礼:“末将祖大寿,参见经略大人!”他身着铠甲,肩头还留着萨尔浒之战的箭伤疤痕,神色恭敬却难掩一丝局促。 “祖将军,”熊廷弼手指着士卒手中的火器,“朝廷拨付宁远卫的火器,早在去年便已告罄,且多为残次品,为何你部士卒器械如此齐整?还有粮草,辽饷拖欠三月有余,你部何以能饱腹操练?” 一连串的质问让祖大寿额头冒汗。他深知熊廷弼治军严厉,素有“铁面经略”之称,隐瞒不报恐遭重罚,但此事牵连甚广,又不便轻易明说。 “大人容禀,”祖大寿斟酌着措辞,“宁远卫地处前线,士卒缺械少粮之事属实,只是……只是末将多方筹措,才勉强维持。” “多方筹措?”熊廷弼冷笑一声,上前拿起一门佛郎机炮,抚摸着炮身的异域纹路,“此炮形制绝非大明军器局所造,你且如实说来,这些器械粮草,究竟从何而来?若有半分虚言,休怪本经略军法从事!” 祖大寿脸色煞白,知道再也瞒不住。他环顾四周,挥手屏退左右,从怀中取出一把铜钥匙,对熊廷弼道:“大人随末将移步卫署,此事说来话长,末将有凭证呈上。” 卫署书房内,祖大寿打开一口上了锁的木箱,取出一叠厚厚的账本和书信,双手递到熊廷弼面前:“大人,这便是宁远卫近五年的粮草火器补给记录,其中大半并非朝廷拨付。” 熊廷弼接过账本,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上面的记录清晰详实:万历四十二年,南洋运来稻谷三万石、硫磺五千斤;万历四十四年,佛郎机炮十门、鸟铳三百支、硝石八千斤;万历四十七年春,暹罗大米五万石、精制火药两万斤……每一笔都标注着来源“南洋”,并有觉华岛的交割印章。 “南洋?”熊廷弼眉头紧锁,“南洋远在万里之外,为何会支援我辽东防务?背后之人是谁?” 祖大寿叹了口气,道出了其中缘由:“大人有所不知,这南洋支援的背后,是淮安商人陈敬源。此人本是万历三十八年南直隶举人出身,年少时远赴南洋经商,在吕宋、暹罗一带创下偌大基业,商船遍布南洋诸岛。” 他拿起一封书信,递给熊廷弼:“这是陈敬源近几年和末将来往的书信。他说,辽东乃大明屏障,若辽东失守,后金铁骑南下,不仅中原危矣,南洋贸易亦难保全。故而愿倾尽所能,支援辽东防务。” 熊廷弼展开书信,字迹遒劲有力,字里行间满是家国情怀:“辽东守,则天下安;辽东失,则万劫不复。” “这些年,陈氏商铺的商船从南洋采购粮草、硫磺、硝石,甚至委托海外工匠打造火器,经漳州港转运至辽东。”祖大寿补充道 熊廷弼翻看账本,心中不由得一震。他久居朝堂,深知商人为利往来,却从未想过竟有如此心怀家国的商人,不求功名,不计损失,默默支援边疆。 “为何此前不上报朝廷?”熊廷弼问道。 祖大寿面露难色:“大人,陈敬源虽为大明子民,却常年居于南洋,与西洋、东洋商人多有往来。朝中党争激烈,若上报此事,恐有人弹劾末将私通外商,反而会断了这支援之路。再者,朝廷辽饷尚且筹措不及,即便上报,也未必能给予他什么实质嘉奖,反而可能引来无妄之灾。” 熊廷弼沉默良久。他深知祖大寿所言非虚,万历末年党争不断,官员们只顾争权夺利,根本无暇顾及边疆疾苦。若此事泄露,陈敬源的支援可能被强行中断,甚至会被罗织罪名,这对本就危殆的辽东防务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 “陈敬源如今身在何处?”熊廷弼问道,目光中多了几分敬重。 “他常驻淮安乐游山和南洋浡泥檀木湾统筹商号事务,其弟陈敬轩如今就在末将麾下效力,年初萨尔浒之战中,还因护末将突围身受重伤。”祖大寿回道。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熊廷弼点点头,又拿起一本账本,上面详细记录着每批物资的转运路线:从浡泥出发,经吕宋、安南,澎湖、抵达漳州,再由陈氏商铺漳州分号通过登辽海道,转运至辽西觉华岛,最后送达宁远卫等地。整个路线环环相扣,耗费巨大,却从未有过一次延误。 “五年间,他共支援粮草二十五万石,火器一千五百余件,硫磺硝石共计三十万斤。”祖大寿感慨道,“若没有这些支援,宁远卫早已失心,末将麾下的士卒,恐怕也早已饿死大半了。” 熊廷弼放下账本,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北方的天际。萨尔浒战败后,朝廷震动,辽饷加派至每亩九厘,却仍杯水车薪,他向朝廷请求十八万兵力、八百万军饷,却被户部百般推诿,最终仅得十二万编制。而这个远在南洋的商人,仅凭一己之力,便为辽东输送了如此多的战略物资,这份功绩,远比朝中那些只会空谈的官员要实在得多。 “淮安陈敬源……”熊廷弼喃喃自语,将这个名字记在心中。他意识到,要守住辽东,仅靠朝廷调拨远远不够,陈敬源这样的力量,或许正是辽东防务的关键。 “祖将军,”熊廷弼转过身,神色缓和了许多,“此事你做得没错。陈敬源援辽有功,本经略定会向朝廷举荐,为他请功。但在此之前,你需继续与他保持联系,务必确保物资供应不断。” “末将领命!”祖大寿松了口气,连忙躬身应道。 “另外,”熊廷弼补充道,“这些南洋支援的火器,你需派专人妥善保管,加紧训练士卒熟悉操作。如今后金铁骑虎视眈眈,宁远卫作为辽西屏障,绝不能有半点闪失。” 祖大寿点头:“大人放心,末将已挑选精锐士卒组建火器营,每日加紧操练,定不辜负大人厚望。” 熊廷弼再次翻看了一遍账本和书信,将其中的关键信息牢记于心。他知道,陈敬源不仅为辽东带来了物资,更带来了希望。若能将这份力量充分利用,再辅以朝廷的支持,辽东局势或许尚有转机。 临行前,熊廷弼望着宁远卫坚固的城防和士气高昂的士卒,心中感慨万千。他原本以为,赶赴辽阳之路必将满是疮痍,却没想到在宁远卫见到了如此生机。而这生机的源头,竟是一位远在南洋的淮安商人。 “启程,前往辽阳!”熊廷弼翻身上马,目光坚定。他知道,重整辽东防务的道路充满荆棘,但有祖大寿这样的忠勇将领,有陈敬源这样的爱国商人,他心中多了几分底气。 马蹄声再次响起,朝着辽阳的方向疾驰而去。风中似乎还残留着南洋稻谷的清香,那是来自万里之外的支援,也是大明江山危局中的一抹微光。 喜欢大明:我靠后勤盘活辽东请大家收藏:()大明:我靠后勤盘活辽东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2章 辽疆对峙 万历四十七年冬,辽阳经略府内烛火通明,熊廷弼手持辽东舆图,指尖重重落在沈阳、辽阳两处,目光扫过堂下诸将:“萨尔浒一败,辽东精锐尽丧,后金铁骑虎视眈眈,如今唯有凭险固守,方能稳住局势!” 沈阳卫总兵柴国柱出列躬身:“经略大人,末将愿听调遣!只是沈阳、辽阳城防残破,粮草火器短缺,却仍需时日整合,如何能快速形成防线?” “此事我早有筹谋。”熊廷弼展开一卷图纸,“我意以沈阳、辽阳为核心,修筑‘纵深防御体系’。柴将军,你率部加固沈阳城防,将城墙加高至三丈五尺,挖掘宽两丈、深一丈五的护城河,城上增设佛郎机火炮五十门,城下密布拒马、鹿角,务必让沈阳成为坚不可摧的堡垒!” “末将领命!”柴国柱抱拳应道,“只是沈阳周边村落荒芜,劳力不足,如何赶工期?” “可调集逃荒百姓,”熊廷弼沉声道,“凡参与筑城者,每日供给口粮两升,战后分田安家。再从军中抽调三成兵力协助,限期一月完工!” 辽阳总兵李国信皱眉道:“大人,仅守沈阳、辽阳怕是不够。后金骑兵机动性强,若绕道突袭海州、盖州,我军首尾不能相顾,如何是好?” “李将军所言极是。”熊廷弼点头,“我已命人修缮锦州、盖州、海州等卫所,与沈、辽形成犄角之势。你率部驻守辽阳,负责统筹粮草转运,确保各卫所物资供应不断。一旦后金来犯,沈、辽主力牵制,盖州、海州出兵侧击,让其腹背受敌!” “那士卒训练呢?”参将赵率教问道,“如今军中新兵居多,战斗力堪忧。” “此事至关重要!”熊廷弼拍案道,“我已制定‘三练之法’:练胆、练技、练阵。每日清晨操练刀法、枪法,午后演练火器协同,晚间讲解战术阵型。凡训练不力者,军法处置!李将军,我给你组建一支五百人火器营,由你亲自训练,关键时刻给予后金致命一击!” 李国信眼中一亮:“大人放心!末将定挑选精锐士卒,定能练成一支劲旅!” 部署完毕,诸将各自领命而去。熊廷弼独自留在府中,望着舆图喃喃自语:“努尔哈赤,我倒要看看,你的铁骑能否冲破我这铜墙铁壁!” 与此同时,后金赫图阿拉汗宫大帐内,努尔哈赤正召集代善、皇太极等贝勒议事。桌上摊着明军防线的密报,努尔哈赤面色凝重:“熊廷弼到辽东不过三月,便整修城防、训练士卒,还联结海州、盖州诸卫,摆出死守之势,诸位以为当如何应对?” 代善率先开口:“汗王,明军新败,士气低落,虽有城防依托,却不敢主动出击。不如集中兵力,直取沈阳!只要攻克沈阳,辽阳便孤立无援,辽西防线不攻自破!” 皇太极摇头反驳:“兄长此言差矣!熊廷弼此人极善守城,沈阳城防已加固,城上火炮林立,我军强行攻城,必定伤亡惨重。萨尔浒之战我军胜在集中兵力、速战速决,如今明军据城而守,硬拼绝非上策!” “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阿敏问道。 皇太极站起身,指着舆图:“熊廷弼的防线看似坚固,实则有两处软肋。其一,各卫所物资转运依赖粮道,若我军派骑兵骚扰其粮道,断其补给,明军不战自乱;其二,沈阳、辽阳兵力薄弱,可派小股部队佯攻,牵制明军兵力,让其首尾不能相顾。待其防线出现破绽,再集中兵力猛攻!” 努尔哈赤捋了捋胡须,沉吟道:“皇太极所言有理。熊廷弼的‘纵深防御’,核心便是物资充足、兵力协同。若断其粮道、扰其协同,这防线便成了空架子。” 他转头对大将扈尔汉道:“你率三千骑兵,突袭沈阳至海州的粮道,烧毁明军粮草转运站,务必让沈阳守军断粮!” “末将领命!”扈尔汉抱拳应道。 “代善、皇太极”努尔哈赤继续下令,“你二人各率五千骑兵,分别佯攻海州、盖州只许骚扰,不许硬拼,务必将辽东明军牵制在原地,使其无法驰援沈阳!” “遵汗王令!”代善、阿敏齐声领命。 皇太极补充道:“汗王,还需派细作潜入辽阳、沈阳,散布谣言,声称我军已联合蒙古各部,即将大举进攻,动摇明军军心。” “好!”努尔哈赤赞许道,“就依你所言。熊廷弼想凭城固守,我便让他坐立不安!待其防线松动,我再亲率主力,一举攻克辽东!” 几日后,沈阳城外,柴国柱正督工筑城。士卒与百姓们挥汗如雨,城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高。忽然,探马疾驰而来:“将军!后金骑兵突袭海州粮道,转运站被烧毁,粮草损失过半!” 柴国柱脸色一变,立刻召集将领议事:“后金此举,分明是想断我粮道!诸位,谁愿率部驰援海州,重建粮道?” 参将孙世勋出列道:“末将愿往!只是后金骑兵机动性强,我军若贸然出击,恐遭伏击。” “我已有安排。”柴国柱沉声道,“你率两千步兵,走小路驰援海州。我再派五百骑兵沿途接应,遇敌后先用火器压制,再行冲杀。务必尽快恢复粮道,否则沈阳城将陷入绝境!”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末将领命!”吴襄即刻率军出发。 与此同时,海州城外,代善率领的后金骑兵不断挑衅。明军守将一面紧闭城门,一面派人快马向辽阳求援。贺世贤收到消息,急派使者面见熊廷弼:“大人,海州告急,请求火速增援!” 熊廷弼看过书信,冷笑道:“这是努尔哈赤的诱敌之计!他想让我分兵驰援,再趁机攻打沈阳、辽阳。告诉海州守将,坚守不出,后金只是佯攻,绝不敢硬拼!” 使者迟疑道:“可海州守军兵力薄弱,怕是难以支撑。” “放心,”熊廷弼道,“我已命甜水站堡、草河堡守将派一千骑兵,从侧后骚扰后金大军。代善若不退兵,便会腹背受敌。另外,传我将令,各卫所严格执行‘坚壁清野’,凡后金骑兵可能经过的村落,一律将粮草、物资转移至城内,不给其劫掠之机!” 果然,代善得知辽东骑兵来袭,又迟迟无法攻克海州,担心陷入包围,只得下令撤兵。而扈尔汉率领的骑兵,在海州城外遭遇孙世勋的火器营。明军鸟铳齐发,后金骑兵纷纷倒地,扈尔汉见势不妙,也率军撤退。 辽阳经略府内,柴国柱派人送来捷报:“大人,海州粮道已恢复,后金骑兵被击退!海州、盖州的佯攻也已化解!” 熊廷弼抚掌大笑:“努尔哈赤的伎俩,终究没能得逞!传令下去,加紧筑城训练,同时密切关注后金动向。他越是急于求成,我们越要沉住气,只要守住防线,后金迟早会露出破绽!” 赫图阿拉汗宫,扈尔汉、代善先后回报战况。努尔哈赤面色铁青:“没想到熊廷弼如此狡猾,竟识破了我的计策!粮道未断,佯攻未果,我军反倒损失了不少兵力!” 皇太极道:“汗王,熊廷弼的防御体系确实严密,且明军有支援的火器,战斗力不容小觑。不如暂缓进攻,先派人联络蒙古各部,待整合力量后,再图辽东。” 努尔哈赤沉默良久,缓缓道:“也罢。熊廷弼这只‘拦路虎’,确实不好对付。传我命令,全军后撤三十里,密切监视明军动向。” 冬去春来,熊廷弼的防御体系已基本成型。沈阳、辽阳城墙高耸,火炮林立;锦州、清河等卫所壁垒森严,相互呼应;明军士卒训练有素,火器营战斗力大增。后金骑兵多次骚扰,均被明军击退,始终无法突破明军防线。 辽阳城头,熊廷弼与李国信并肩而立,望着远方的后金营地。李国信道:“大人,努尔哈赤已数月未敢大举进攻,看来是被我军的防御体系震慑住了。” 熊廷弼摇头道:“努尔哈赤雄才大略,绝不会善罢甘休。他如今按兵不动,定是在积蓄力量,寻找破局之法。我们不能掉以轻心,需继续加固城防,囤积粮草” 喜欢大明:我靠后勤盘活辽东请大家收藏:()大明:我靠后勤盘活辽东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3章 辽东补给 万历四十七年九月,南洋檀木湾的晨光刺破薄雾,港口内数十艘福船、鸟船整齐排列,船帆上的“陈”字大旗在海风中招展。 陈氏商铺的水手们正将最后一批稻谷、硫磺、硝石搬上船,甲板上堆满了木箱,里面不仅有三万石粮食,还有三十门红衣大炮、五百支鸟铳和足够的金疮药——这是陈敬源为辽东筹备的援辽物资,历经数日筹措,终于要启程北上。 “陈掌柜,此行凶险,海路万里,既要应对风浪,还要避开倭寇和后金的巡逻船,务必小心!”陈敬源身着青色长衫,站在码头,握着浡泥分号陈掌柜的手,语气凝重。 陈福是陈氏商铺的老掌柜,常年往返南洋与内地,经验丰富,他拍了拍胸脯:“东家放心!我带的都是跟着陈家走了十年海的老弟兄,船坚炮利,定能把物资安全送到觉华岛!”他转头对大副李勇道,“检查船只,升起船帆,即刻出发!” “是!”李勇高声应道,转身指挥水手们忙碌起来。随着一阵号角声,船队缓缓驶离檀木湾,朝着北方疾驰而去。 船队出发不久,便遭遇了南海的季风。狂风呼啸,巨浪滔天,最大的一艘福船在浪尖上颠簸,仿佛随时会被吞没。李勇浑身湿透,跑到舵舱:“舵主!风浪太大,船身倾斜严重,要不要暂时靠岸避风?” 陈福紧握着舵盘,目光坚定:“不行!辽东将士还在等粮下锅,耽误不得!传令下去,所有水手加固货物,关闭船舱,火炮手就位,防备船只侧翻!” 水手们齐声应和,有的用绳索固定木箱,有的奋力划桨稳住船身。老水手王二抹了把脸上的海水,对身边的年轻水手道:“别怕!咱们跑了这么多年南洋,这点风浪不算什么。等把物资送到觉华岛,让辽东的弟兄们吃饱穿暖,打跑后金狗,咱们就功成了!” 年轻水手点点头,握紧了手中的木桨,跟着众人的节奏奋力划动。经过三日三夜的搏斗,船队终于冲出季风区,驶入平静的海域。 半月后,船队抵达泉州港。陈氏商铺泉州分号的掌柜周伯庸早已等候在码头,见到陈福便急忙迎上来:“陈掌柜,可算等到你了!辽东那边急得火上浇油,觉华岛的守军已经快断粮了!” 陈福接过密信,仔细看了一遍:“多谢周掌柜。我们在泉州补充淡水和干粮后,连夜出发,争取早日抵达觉华岛。” 休整一日后,船队趁着夜色驶离泉州港,进入东海。为了避开倭寇,陈福下令船队沿海岸线航行,白日隐蔽在荒岛附近,夜间全速前进。 这日清晨,了望手突然高声喊道:“舵主!前方发现三艘倭寇船,正向我们驶来!” 陈福立刻登上甲板,举起望远镜望去,只见远处海面上,三艘倭寇船挂着黑旗,正快速逼近。“准备战斗!”陈福大喝一声,“火器手上前,瞄准倭寇船的船帆,待其靠近后,全力开火!” 水手们迅速就位,两百支鸟铳、十门佛郎机炮对准了倭寇船。待倭寇船进入射程,赵虎一声令下:“开火!” 鸟铳齐发,佛郎机炮轰鸣,倭寇船的船帆瞬间被打穿,船体也多处中弹。倭寇们没想到这支商船队竟有如此强大的火力,顿时乱作一团。陈福趁机下令:“全速前进,冲过去!” 船队凭借船速优势,冲破倭寇的阻拦,继续向北航行。李勇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舵主,幸好东家给船队配备了这么多火器,不然这次可就麻烦了!” 陈福笑道:“东家说了,援辽物资是辽东的希望,绝不能有半点闪失。这些火器,既是防身之用,也是支援辽东的战力!” 历经一个月的航行,船队终于进入渤海。此时,距离出发已过去一个半月,水手们虽然疲惫,却个个精神抖擞。陈福下令船队放慢速度,夜间关闭灯火,沿着海岸线缓慢航行,仔细观察周围动静。 “舵主,你看前方!”了望手突然喊道。陈福抬头望去,只见远处的海面上,隐约出现一盏红灯,在夜色中格外醒目。“是觉华岛的信号!”陈福心中一喜,“传令下去,跟着红灯航行,准备靠岸!” 船队缓缓靠近觉华岛,只见港口内,觉华岛守将吴襄正率领士兵等候在码头。吴襄是祖大寿的副将,奉命驻守觉华岛,得知南洋船队即将抵达,早已做好接应准备。 “陈掌柜!一路辛苦了!”吴襄快步上前,握住陈掌柜的手,眼中满是激动。 陈福抱拳行礼:“吴将军客气了。陈某奉东家陈敬源之命,护送援辽物资前来,幸不辱命!” 吴襄望着船上堆积如山的物资,热泪盈眶:“太好了!太好了!宁远卫的粮草时日无多,火器也快耗尽了,你们再晚来一步,我们就要断粮了!” 两人正说着,祖大寿带着陈敬轩从码头赶来。陈敬轩的伤势已基本痊愈,见到赵虎,连忙上前:“陈掌柜,家兄一切安好?” “三公子放心,东家在南洋一切安好,就是挂念公子和辽东的局势,特意让我带来书信一封。”陈掌柜递上陈敬源的书信。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陈敬轩接过书信,快速读完,对祖大寿道:“祖将军,家兄在信中说,南洋的商号已在筹备第二批物资,不日便会启程。他还说,愿倾尽南洋之力,支援辽东,直到收复失地!” 祖大寿感慨道:“敬源贤弟真是心怀家国!这两批物资,解了辽东的燃眉之急。有了这些粮食和火器,觉华岛的防线便能固若金汤,后金再想打辽西的主意,便没那么容易了!” 接下来的几日,水手们与岛上的士兵一起,将物资搬上岸。三万石稻谷被存入粮仓,硫磺、硝石送往火药局,红衣大炮被安装在岛上的炮台,鸟铳分发到士兵手中。看着整齐排列的火器和堆满粮仓的粮食,岛上的士兵们个个士气高涨。 祖大寿对陈福道:“陈掌柜,这次多亏了你们。熊经略在辽阳得知物资抵达的消息,特意传来命令,嘉奖陈氏商铺的义举,还说要向朝廷举荐陈敬源先生!” 陈掌柜笑道:“东家所做一切,并非为了功名,只是希望能为守护大明江山尽一份力。只要辽东能守住,我们再多跑几趟南洋,也心甘情愿!” 休整三日后,陈掌柜率领船队准备返航。祖大寿、陈敬轩、吴襄等人亲自到码头送行。祖大寿递给陈掌柜一封书信:“烦请陈掌柜转告陈敬源先生,辽东军民感激他的支援。待击退后金,我定与贤弟把酒言欢,当面致谢!” “一定转告!”陈掌柜抱拳应道。 船队缓缓驶离觉华岛,陈敬轩站在码头,望着船影渐渐远去,心中默念:“大哥,谢谢你。等着我,等收复辽东,我们兄弟再团聚!” 喜欢大明:我靠后勤盘活辽东请大家收藏:()大明:我靠后勤盘活辽东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4章 宫内风云 万历四十八年七月,乾清宫的暖阁内,烛火昏黄如豆。万历皇帝朱翊钧蜷缩在龙榻上,身上盖着三层锦被仍瑟瑟发抖,枯槁的手指紧紧攥着床单,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喘息,间或夹杂着撕心裂肺的咳嗽,咳得急了,嘴角便溢出淡淡的血丝。殿内弥漫着浓郁的药味,与龙涎香混合在一起,透着令人窒息的压抑。 “皇上,再喝口参汤吧?”贴身太监陈矩端着一碗温热的参汤,膝盖跪在龙榻边,声音哽咽。他跟随万历四十余年,从未见过这位帝王如此衰弱——曾经威严的面容如今蜡黄干瘪,眼窝深陷,连睁开眼的力气都快耗尽了。 万历艰难地摇了摇头,喉间发出模糊的嗬嗬声,眼神浑浊地扫过殿内。陈矩会意,连忙用锦帕轻轻拭去他嘴角的残液,又小心翼翼地将他的头垫高了些。 消息像长了翅膀,短短半日便传遍后宫。翊坤宫内,郑贵妃正焦躁地踱步,手上的东珠佛珠被捻得飞快。“福儿,再去乾清宫问问,皇上今日醒了多久?说了些什么?”她语速急促,往日的从容全然不见。 宫女福儿刚应声要走,门外传来脚步声,心腹太监刘逊匆匆进来:“娘娘,乾清宫那边回话,皇上今日只醒了半个时辰,除了喝了点药,什么也没说。陈矩公公守得紧,咱们的人根本靠近不了龙榻。” “废物!”郑贵妃猛地将佛珠摔在桌上,“陈矩这个老东西,分明是偏袒太子!皇上病重,他不让咱们的人伺候,却让东宫的人在宫外晃悠,安的什么心?”她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狠厉,“不行,不能再等了。刘逊,你去联络司礼监的几个秉笔太监,就说我有重谢,让他们在皇上面前多提提福王殿下,再散布些太子不孝的谣言,务必搅乱局面!” “娘娘,这……万一被东林党人抓住把柄,岂不是……”刘逊迟疑道。 “怕什么?”郑贵妃冷笑,“皇上现在昏迷的时候多,清醒的时候少,只要咱们控制住消息,太子就算想辩解也没机会!等皇上一驾崩,咱们手握遗诏(伪造),再联合福王的势力,还怕扳不倒一个懦弱的朱常洛?” 与此同时,东宫慈庆宫也是一片焦灼。太子朱常洛身着素袍,在殿内来回踱步,眉头拧成一团。“王安,你再去试试,无论如何也要见到父皇!”他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既有担忧,也有不安。 太监王安面露难色:“殿下,乾清宫的守卫全换成了郑贵妃的人,奴才去了三次,都被拦在门外,说皇上需要静养,不许任何人打扰。”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而且,宫外已经开始流传谣言,说殿下盼着皇上驾崩,好早日登基,甚至……甚至说殿下勾结东林党人,意图不轨。” “岂有此理!”朱常洛气得浑身发抖,一掌拍在案上,“郑贵妃这个毒妇,竟敢如此污蔑我!父皇病重,我日夜祈祷父皇康复,怎么可能有如此悖逆之心?” “殿下息怒,”王安连忙劝道,“这分明是郑贵妃的诡计,想离间殿下与皇上的父子之情,趁机扶持福王殿下。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见到皇上,只要能在皇上面前表明心迹,谣言不攻自破。” “可我连乾清宫的门都进不去,如何表明心迹?”朱常洛颓然坐下,眼中满是绝望。 “殿下,或许可以请东林党人帮忙。”王安提议,“杨涟、左光斗几位大人一直支持殿下,他们若能联名上疏,请求皇上让殿下入宫侍疾,郑贵妃就算想阻拦,也师出无名。” 朱常洛眼睛一亮:“好!你立刻派人去联络杨大人,就说我恳请他们出手相助!” 乾清宫西侧的偏殿内,陈矩正独自擦拭着万历的龙袍,神色凝重。他自然知道宫内的暗流涌动,郑贵妃的野心,太子的处境,他都看在眼里,却无能为力。“公公,郑贵妃派人送来一盒珠宝,说是孝敬公公的。”小太监捧着一个锦盒进来,脸上满是惶恐。 陈矩瞥了一眼锦盒,冷冷道:“原封不动退回去!告诉郑贵妃,我陈矩跟着皇上四十余年,只知效忠皇上,不知什么珠宝!” 小太监刚走,又有太监来报:“陈公公,杨涟、左光斗等几位大人在宫门外跪求,请求皇上允许太子殿下入宫侍疾。” 陈矩叹了口气,走到窗前,望着宫门外隐约可见的人影。他知道,东林党人这是在为太子撑腰,也是在向郑贵妃施压。可皇上如今的身体,根本经不起任何刺激,一旦让太子入宫,郑贵妃必定会大闹,到时候场面不堪设想。 “回了各位大人,”陈矩沉声道,“皇上龙体欠安,不宜惊扰,太子殿下的孝心皇上已知晓,待皇上精神好转,自会宣召太子入宫。请各位大人先回去,不要在此喧哗,以免影响皇上休息。” 他的回应,既没有答应东林党人的请求,也没有完全拒绝,算是暂时稳住了局面。可陈矩心里清楚,这只是权宜之计,随着皇上的身体越来越差,宫内的斗争只会愈发激烈,一场风暴已在所难免。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三月中旬,万历的病情愈发严重,时常陷入昏迷,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郑贵妃趁机将乾清宫的守卫全部换成自己的心腹,甚至不许陈矩随意靠近龙榻,只允许李选侍在身边伺候——李选侍是太子的宠妃,却早已被郑贵妃收买,成了她在乾清宫的眼线。 “皇上,您醒醒,”李选侍坐在龙榻边,声音柔媚,“臣妾听说福王殿下在洛阳日夜祈祷皇上康复,还派人送来不少珍稀药材,皇上若念及父子之情,不如下旨让福王殿下进京探望?” 万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无力地闭上了。李选侍见状,连忙对身边的刘逊使了个眼色。刘逊会意,悄悄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空白遗诏,想让万历按手印,却被突然闯入的陈矩喝止:“大胆逆贼!竟敢伪造遗诏,谋害皇上!” “陈矩,你敢坏我的好事!”郑贵妃从屏风后走出来,脸色铁青,“皇上病重,我让福王殿下进京探望,有何不妥?你分明是想偏袒太子,阻碍福王殿下!” “郑贵妃,你休要胡言!”陈矩怒目而视,“储位早定,太子殿下才是国本,你妄图伪造遗诏,废长立幼,乃是谋逆大罪!今日有我在,你休想得逞!” 就在双方僵持之际,万历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明黄色的锦被。“皇上!”陈矩连忙扑到床边,郑贵妃和李选侍也慌了神,一时忘了争斗。 万历喘着粗气,眼神突然变得清明了些,他紧紧抓住陈矩的手,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传……传太子……入宫……”说完,头一歪,再次陷入昏迷。 陈矩心中一喜,连忙高声道:“皇上有旨,宣太子殿下即刻入宫侍疾!” 郑贵妃脸色煞白,却再也不敢阻拦——皇上的旨意已下,她若再胡来,便是公然抗旨,只会引火烧身。 消息传到东宫,朱常洛激动得热泪盈眶,连忙跟着王安赶往乾清宫。当他看到龙榻上奄奄一息的父皇,再也忍不住,跪倒在地,放声痛哭:“父皇!儿臣来了!儿臣不孝,来晚了!” 万历似乎听到了他的哭声,手指微微动了动,却再也没有睁开眼。 乾清宫内,太子的哭声、宫人的啜泣声、郑贵妃的冷哼声交织在一起。万历的身体每况愈下,宫内的权力斗争却愈发白热化。郑贵妃并未放弃,仍在暗中谋划;东林党人则加紧了对太子的支持,试图稳固储位;而陈矩等中立派,则在夹缝中艰难维持,只求皇上能平安度过难关,大明江山能安稳过渡。 可所有人都明白,这只是奢望。万历四十八年的紫禁城,早已被权力的欲望笼罩,一场围绕着皇位继承的血腥风暴,已箭在弦上,只待万历驾崩的那一刻,便会彻底爆发。 喜欢大明:我靠后勤盘活辽东请大家收藏:()大明:我靠后勤盘活辽东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