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卷王功德系统之女配救赎》 第194章 盟友与耳目 杜飞的出现,像一颗投入平静(至少表面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比依萍预想的要持久,也……更有用。 这个《沪江晚报》的实习记者,有着与何书桓截然不同的气质。何书桓是沉静的深潭,优雅含蓄,带着属于他那个阶层和学识的疏离感;杜飞则是喧闹的溪流,热情直率,充满未经世事打磨的好奇与活力。他丝毫不掩饰对依萍歌声的欣赏(“陆小姐,你上次唱的那段转调,绝了!我回去琢磨了好久!”),也毫不避讳地表达对何书桓的推崇(“书桓是我见过最有才华也最正直的人!”),甚至对大上海的浮华喧嚣,也带着一种天真又犀利的观察(“那些人花钱听歌,好像就为了证明自己有钱,真没劲!”)。 起初,依萍对杜飞的接近保持着高度警惕。他是何书桓的朋友,他的出现很难说不是何书桓另一种形式的“靠近”。但几次“偶遇”(后来依萍怀疑其中至少有两次是杜飞刻意制造的)和简短的交谈后,她发现杜飞似乎真的只是出于记者(或者说文艺爱好者)的职业本能和个人兴趣,想要更多地了解她这个“不一样”的歌者。他提问直接,有时甚至有些莽撞,但并无恶意,也绝无狎昵之意。他更像一个求知欲旺盛的学生,或者一个发现了新奇玩具的孩子。 依萍开始有选择地、极其有限度地回应杜飞。在他又一次“偶遇”并兴奋地谈起最近看的一部左翼话剧时,她淡淡地接了一句:“艺术若能照见现实,总是好的。”杜飞立刻像找到了知音,眼睛发亮,滔滔不绝地讲起话剧中对底层民众的刻画。依萍大多只是听着,偶尔点头,心中却在评估:这个杜飞,思想似乎比较进步,关注社会现实,与何书桓那种更偏重文化美学和文人情怀的角度不同。或许……他能在某些方面,提供一些何书桓无法提供的信息或视角? 她决定冒一个很小的险。 一次杜飞又“凑巧”在她常去的公园附近“采访”另一位街头艺人时,“偶遇”了正在长椅上记谱的依萍。闲聊几句后,依萍状似无意地提起:“杜先生消息灵通,不知可曾听说,近来租界里,关于一些……货物流通的风声?” 她问得极其模糊,甚至没有具体指代。但杜飞愣了一下,推了推眼镜,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压低声音:“陆小姐指的是……走私?还是那些见不得光的黑市交易?”他左右看了看,声音更低了,“这事儿水可深了。我们报社的老记者提过几句,说最近码头那边不太平,好像有几批来路不明的大宗货,海关那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背后牵扯的……恐怕不是一般的商人。” 依萍心中一震。杜飞果然知道些什么,虽然也是皮毛,但至少印证了梦萍偷听到的“货”、“码头”、“海关打点”并非空穴来风,且事态可能比她想象的更严重、牵连更广。 她面上不动声色,只是微微蹙眉:“是吗?我只是偶然听人闲聊提起,觉得世道不太平。” 杜飞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是啊,陆小姐你是不知道,现在上海滩表面繁华,底下不知道多少肮脏勾当。那些有权有势的,勾结起来,什么钱都敢赚。苦的还是老百姓。”他叹了口气,随即又振奋起来,“不过我们做新闻的,就是要揭露这些黑暗!让阳光照进来!” 看着杜飞义愤填膺又充满理想主义的侧脸,依萍心中复杂。她并不完全相信“阳光”能轻易照进那些最深的黑暗,但杜飞这份赤诚和勇气,在这个时代,也确实是稀缺的。或许,他真的能成为一个……有用的“耳目”? 她没有继续深入这个话题,转而问起他最近又看了什么新书。杜飞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兴奋地推荐起几本新翻译的苏俄小说。 这次试探之后,依萍对杜飞的态度有了微妙的调整。她不再完全将他视为何书桓的附庸或潜在的麻烦,而是开始有意识地将他作为一个独立的信息源和……可能的盟友来观察和“经营”。她依然保持着距离,但回应他的话题时,会偶尔透露一点点无关紧要的、关于大上海后台生态或观众反应的信息,满足他作为记者的好奇心,也间接塑造自己“敬业、有想法、处境不易但努力坚持”的形象。她发现,杜飞很吃这一套,看她的眼神里除了欣赏,更多了几分尊重和同情。 与此同时,何书桓那边,因为杜飞这个“桥梁”的存在,反而显得不那么具有压迫感了。何书桓似乎很乐见杜飞与依萍的“友谊”,有时杜飞会在闲聊中提起“书桓说……”,转述一些何书桓关于音乐或时局的见解,但从不越界。何书桓本人则依旧保持着那种恰到好处的距离,听歌,偶尔通过杜飞传递一两句问候或一两本他觉得依萍可能感兴趣的书刊(不再是私人赠予,而是“恰好有多”或“刊物赠阅”),风度无可指摘。 依萍渐渐摸索出一套与这两人相处的模式:将杜飞定位为“热情的年轻朋友兼潜在信息渠道”,有限度地交换信息,获取外界动态;将何书桓定位为“值得尊敬的文化界前辈兼有距离的欣赏者”,接受其专业范围内的资源共享,但绝不回应任何私人化的暗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这个模式让她在应付陆家压力、大上海竞争和自身生存发展的重重夹缝中,似乎开辟出了一小块可以喘息、甚至可以借力的小小空间。 然而,平衡永远是动态的。杜飞的热情和口无遮拦,有时也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小麻烦。比如,他有一次在报社闲聊时,无意中提及“白玫瑰”对当前流行歌曲过于浮华的不满,被一个喜好搬弄是非的同事听到,添油加醋后传了出去,竟引来小报上一则影射“大上海台柱红牡丹格调低俗”的花边消息。红牡丹气得在后台指桑骂槐了好几天,虽然没直接点名,但那刀子似的眼神,让依萍如芒在背。她不得不更加小心地过滤与杜飞交谈的内容,反复叮嘱他“有些话出我口,入你耳,万万不可见报或与人言”。 杜飞每次都连连保证,但那双清澈眼睛里时不时冒出的“新闻冲动”,总让依萍觉得不太放心。这个“盟友”好用,但也像一把双刃剑,需要时刻握紧剑柄,控制方向。 另一方面,秦五爷似乎对她近来“结交”了报馆的人(哪怕只是实习记者)乐见其成。有一次甚至半开玩笑地说:“跟笔杆子搞好关系没坏处,关键时候,一支笔能抵十把枪。”这话让依萍心中一凛,更加确信秦五爷对舆论力量的重视,也提醒自己,与杜飞(乃至何书桓)的交往,必须始终建立在“对秦五爷和大上海有利”这个前提之下,绝不能触碰底线。 日子在这种更加复杂的人际网络和精细的情绪管理中向前推进。依萍感觉自己像一只在蛛网上行走的蝴蝶,必须精确地感知每一根丝线的颤动,判断哪些可以借力,哪些必须避开,哪些……可能是隐藏的陷阱。 盟友与耳目,都是资源,也是风险。她用着何书桓提供的知识养分和舆论背书,用着杜飞带来的外界信息和年轻活力,小心翼翼地巩固着自己的阵地,拓展着生存的空间。 但同时,她也无比清醒地知道,所有这些“借力”,都建立在空中楼阁之上。一旦她自身价值不存,或者触及了秦五爷、何书桓甚至杜飞这些人不可触碰的利益或原则,所有的支持都可能瞬间消失,甚至反噬。 她不能依赖任何人。杜飞的热忱,何书桓的欣赏,秦五爷的扶持,都只是她在这片冰冷海洋中,暂时可以抓住的浮木。她要做的,是抓紧时间,利用这些浮木,尽快让自己长出能够独立泅渡的、更强健的“肢体”。 窗外的梧桐又落了几片叶子。冬天越来越深了。 依萍坐在灯下,面前摊开着那本《乐府古题要解》,旁边放着杜飞今天刚送来的一份报道租界物价飞涨、民生困苦的《沪江晚报》样稿。两个世界,两种关怀,以不同的方式,摆在她面前。 她拿起笔,在创作笔记本上写下新歌的标题:《浮木与海》。 灵感来自她最近的处境。不是哀叹,而是冷静地描摹:在无垠的、冰冷汹涌的海上,抓住偶然飘过的浮木,不是为了依赖,而是为了积蓄力量,看清方向,然后,向着或许永远无法抵达、却必须前往的彼岸,奋力游去。 笔尖沙沙,在寂静的冬夜里,刻下属于她自己的、孤独而清醒的航行日志。盟友或许同行一程,耳目或许指点迷津,但最终劈波斩浪的,只能是她自己。 喜欢综影视:卷王功德系统之女配救赎请大家收藏:()综影视:卷王功德系统之女配救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5章 清醒的周旋 冬日的夜色来得早,刚过傍晚,天光已收敛殆尽,只余弄堂里零星窗户透出的、被湿冷空气晕染得模糊昏黄的光晕。依萍坐在自家小屋那张摇摇晃晃的桌子前,就着油灯,面前摊开两样东西:左边是那本《乐府古题要解》,书页在多次翻阅后留下了折痕;右边,则是一本崭新的、带着油墨清香的《秋声赋》选集,这是今天下午杜飞“顺路”送来的,说是“书桓哥新得的,觉得里面有些篇章的意境和你之前那首《浮萍》很像,让我带给你看看”。 选集里夹着一张素白便笺,是何书桓的字迹,只有一句:“秋声肃杀,亦蕴生机。文章千古事,歌诗亦然。望珍摄。”没有署名,没有多余的话,却精准地戳中了依萍那根对文字与意境异常敏感的神经。她不得不承认,何书桓在“懂”她这件事上,有着可怕的穿透力。他知道她需要什么,欣赏什么,甚至可能……在担忧什么(“秋声肃杀”)。 她没有立刻去翻那本《秋声赋》,只是将便笺小心地抽出,夹回《乐府古题要解》的扉页里,与之前那张关于《乱世红颜》的短笺放在一起。然后,她打开了自己的创作笔记本,翻到最新一页,上面是她为下一首专场新歌打的草稿,标题暂定:《光阴的针脚》。 灵感来源于母亲傅文佩在灯下缝补衣物的侧影,那些细密而沉默的针脚,仿佛将破碎的时光、磨损的生活,一针一线地重新缀连起来,虽不华丽,却有一种沉默的坚韧力量。她想将这种属于普通女性的、日常的坚韧,写成歌。旋律她已有了初步构想,融入了些许从《乐府古题要解》中得到的、关于古乐叙事节奏的启发,但歌词还需要反复锤炼。 她提起笔,试图将脑海中那些关于针线、灯光、母亲手上皱纹与温暖触感的意象,转化为既有诗意又不失生活质感的词句。这不是她擅长的《浮萍》那种宏大叙事,也非《秦淮水》的文人怀古,更考验她对细微情感的捕捉和提炼能力。她写得有些吃力,常常写下一句,又涂改掉,眉头不自觉地蹙起。 窗外的寒风呼啸着穿过弄堂狭窄的缝隙,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另一个世界不安的躁动。这声响提醒着她,她此刻得以坐在灯下安静创作的这份“平静”,是多么脆弱和来之不易。陆家的阴影、大上海的博弈、何书桓那温柔却不容忽视的靠近……都像这窗外的寒风,时刻可能穿透薄薄的窗纸,侵扰进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略显急促的、带着特有节奏的敲门声——两轻一重,是杜飞的暗号。依萍放下笔,起身开门。 杜飞裹着一身寒气钻了进来,鼻尖冻得通红,眼镜片上蒙着一层白雾,他一边摘下眼镜擦拭,一边压低了声音,语气带着兴奋和一丝紧张:“陆小姐,有消息!” “什么消息?”依萍关好门,示意他坐下,给他倒了杯热水。 杜飞咕咚喝了一大口热水,缓了口气,声音依旧压得很低:“我有个学长在海关缉私科做文书,今天一起吃饭,他喝多了点,抱怨说最近上头压下来好几起码头走私案的调查,让他们‘看着办’。他偷偷跟我说,好像涉及好几条大船,背后有洋行的影子,还有……本地的有力人士掺和,水很深,连他们科长都不敢多问。” 依萍的心猛地一沉。洋行?本地有力人士?这听起来,比之前梦萍偷听到的、可能仅限于陆尔豪和雪姨私下操作的“小打小闹”,规模要大得多,牵连也更广。如果尔豪和雪姨真的是搭上了这样的“大船”,那他们掩盖秘密、消除隐患(比如梦萍)的决心和手段,恐怕会远超她的预估。 “你学长还说了什么具体细节吗?比如,涉及哪些洋行?或者……本地是哪方面的人?”依萍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杜飞摇摇头,有些沮丧:“他喝多了也还知道轻重,就说了这些,再问就什么都不肯说了,还反复叮嘱我千万别外传,说弄不好要掉脑袋的。”他推了推眼镜,看着依萍,“陆小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上次你问起货物流通……” 依萍立刻摇头:“只是偶然听到些闲言碎语,觉得世道乱,好奇罢了。”她不能将梦萍的事告诉杜飞,那会把他拖入更深的危险,也会暴露自己的软肋。“杜飞,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不过这事到此为止,你千万别再去打听,更别写什么报道,太危险了。” 杜飞看着依萍严肃的神情,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明白,陆小姐你放心,我有分寸。我就是……觉得这事不对劲,应该让你知道。”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书桓哥好像也听说了些风声,前几天还提醒我跑新闻时离码头仓库区远点,说那边最近不太平。” 何书桓也知道了?依萍心中微动。以何书桓的人脉和敏锐,知道这些并不奇怪。他让杜飞带话提醒自己“秋声肃杀,珍摄”,是否也暗指此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送走杜飞,依萍重新坐回灯前,却再也无法集中精神在《光阴的针脚》上。杜飞带来的消息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她的心头。走私、洋行、本地势力……这些词汇编织成一张巨大的、危险的网。而尔豪和雪姨,很可能就在这张网的某个节点上。梦萍的失踪,在他们看来,恐怕不仅仅是家庭丑闻,更是可能引爆整个秘密的致命引信。他们对她的敌意和潜在威胁,恐怕不会因为暂时的平静而消失,只会因为外部压力的增大而变得更加急迫和危险。 她必须做更多的准备。 第二天下午,她提前来到大上海。没有直接去后台,而是先去找了秦五爷。她需要再次确认秦五爷的态度,也需要看看能否从他那里得到一些关于码头风声的侧面信息——秦五爷黑白两道消息灵通,或许知道些什么。 秦五爷正在听账房先生汇报,见她进来,示意账房先生先出去。 “五爷,”依萍开门见山,但语气恭敬,“关于下个月的专场,我有些新的想法,想跟您汇报一下。” 秦五爷点了支雪茄,示意她坐下说。 依萍没有直接提码头或走私,而是将话题引向了新歌《光阴的针脚》的创作理念,以及她打算在专场中增加一些更贴近市井生活、展现普通女性坚韧形象的歌曲,以进一步巩固和拓展“白玫瑰”接地气、有深度的观众基本盘。她分析得条理清晰,将艺术追求与市场考量结合得恰到好处。 秦五爷静静地听着,烟雾缭绕中,目光锐利地审视着她。直到她说完,他才缓缓开口:“想法不错。不过,依萍啊,光有想法不够。你现在树大招风,盯着你的人不少。红牡丹那边最近没少在我这儿嘀咕,说你清高,不合群,还……结交些不三不四的报馆人,惹是生非。”他弹了弹烟灰,语气听不出喜怒,“我上次跟你说过,不要把外面的麻烦带进大上海。你那个陆家大哥,还有……报馆那些笔杆子的关注,是福是祸,你自己心里要有杆秤。” 依萍心中了然。秦五爷这是在敲打她,提醒她注意平衡后台关系,也暗示了对何书桓(或许也包括杜飞)持续关注的某种顾虑。他未必反对她利用这些“文化资源”,但绝不能因此影响大上海的“和谐”与生意。 “五爷的提醒,依萍记下了。”她垂下眼帘,语气诚恳,“报馆的先生们只是欣赏歌曲,偶尔有些交流,绝无越界之事,也不会给堂里添麻烦。至于陆家……更与堂里无关,纯是依萍私事,绝不会牵连进来。专场和新歌,依萍一定全力以赴,绝不让五爷失望。” 秦五爷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笑了笑,那笑容有些莫测高深:“你是个聪明孩子,知道轻重就好。专场好好弄,新歌……我等着听。至于别的,”他挥了挥手,“你自己把握。只要记得,在大上海,我给你舞台,你就得给我亮出真本事,稳住场子。其他的,各凭本事,但也别玩脱了。” 这话既给了她一定的自主空间,也划下了清晰的底线:价值第一,麻烦免谈。 从经理室出来,依萍后背出了一层薄汗。与秦五爷的每一次对话,都像在雷区边缘行走。她得到了继续推进新歌的许可,也再次确认了秦五爷对她“价值”的认可和“麻烦”的容忍限度。但红牡丹的诋毁和秦五爷的提醒,也让她知道,后台的暗流从未停止,她必须更加谨言慎行。 回到化妆间,她开始为晚上的演出做准备。对着镜子化妆时,她看到镜中自己眼底的疲惫和深藏的机警。何书桓的《秋声赋》还放在桌上,杜飞带来的危险消息萦绕心头,秦五爷的敲打言犹在耳,红牡丹的敌意如芒在背,陆家的阴影始终笼罩…… 她感觉自己像一只置身于巨大蛛网中央的飞虫,四面八方都是或明或暗的丝线,每一根都可能带来支撑,也可能意味着束缚与危险。她必须极其清醒地分辨,哪些线可以短暂借力,哪些线必须立刻避开,哪些线……需要她主动去拨动,以改变网的格局,为自己争取更大的空间。 清醒地周旋。这便是她如今的生存状态。 她拿起粉扑,仔细遮盖掉眼底的青色。再抬眼时,镜中人已恢复了舞台所需的、略带疏离的沉静光彩。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沉静之下,是怎样的暗流汹涌与精密的算计。 夜上海的帷幕即将拉开。而她,必须再次登上那片既是战场也是避难所的舞台,用歌声,也用比歌声更复杂的智慧,去应对台下台上、幕前幕后,那无处不在的审视、期待、敌意与……偶尔闪现的、珍贵却危险的“懂得”。 前路未卜,周旋不易。但至少,她还清醒着,还站立着,还能用自己的方式,在这片光怪陆离的夜色里,唱出自己的声音,织就属于自己的、虽然微小却不容侵犯的方寸之地。 这便是她陆依萍,在195章里,唯一能做的,也是必须做好的事。 喜欢综影视:卷王功德系统之女配救赎请大家收藏:()综影视:卷王功德系统之女配救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6章 盟友的升级 寒风在弄堂里打着旋儿,卷起地上枯黄的落叶和细碎的尘埃,发出呜呜咽咽的声响,像无数个看不见的幽灵在低语。依萍裹紧了身上那件半旧的棉袍,提着一小袋从米店赊来的糙米,快步走在回家的路上。杜飞带来的关于码头走私的消息,像一块冰冷的铁秤砣,沉甸甸地坠在心头,让这本就难熬的冬日更添了几分刺骨的寒意。 母亲傅文佩的咳嗽入冬后便时好时坏,虽不似之前那般凶险,但那断断续续、仿佛从肺腑深处挤出来的闷咳声,每一声都敲在依萍紧绷的神经上。她咬牙用为数不多的“结余”,去药堂抓了几副稍好点的润肺药材,又不得不更加紧缩其他开支。那本越来越厚的收支账册,每一页都记录着生存的艰辛与银钱的重量。 她需要钱,需要更多的钱。不仅要维持生计,偿还陆家那看似永无尽头的“债务”,还要为母亲可能需要的更好的治疗做准备,更要为自己那不确定的未来积攒一点点微薄的保障。这种对金钱的迫切渴求,在冬日的萧瑟和家庭的责任双重挤压下,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和尖锐。 大上海的舞台,因此对她而言,意义更加复杂而沉重。它不仅是实现艺术表达(哪怕是被迫扭曲的表达)和自我价值的地方,更是目前唯一稳定且相对高效的“造血”机器。她必须更加精心地经营“白玫瑰”这个品牌,唱好每一首歌,维系好每一个可能带来打赏的“知音”,同时小心翼翼地平衡后台复杂的人际关系,应对秦五爷那永远带着审视的目光。 这种全身心的投入和算计,让她感到一种深切的疲惫,那是一种连骨髓都仿佛被掏空的倦怠。但每当看到母亲喝下药后略微舒展的眉头,或者翻开账册看到“结余”又艰难地向前蠕动了一点点,她又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甚至是必须的。 这天下午,她刚从图书馆查完一些关于西洋和声学的资料出来(她试图在新歌《光阴的针脚》中尝试更丰富的伴奏织体),迎面就撞上了急匆匆赶来的杜飞。他依旧是那副风风火火的样子,格子围巾在寒风里飞扬,眼镜片上蒙着一层因奔跑而产生的雾气。 “陆小姐!可找到你了!”杜飞气喘吁吁,脸上却带着一种混合着兴奋与义愤的神情,“有大新闻!关于那些码头走私的!” 依萍心中一凛,立刻将他拉到一处相对僻静的墙角:“小声点!怎么回事?” 杜飞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语速却很快:“我那个海关的学长,今天早上突然被调离了缉私科,派去管仓库登记了!明升暗降!他气得不行,偷偷告诉我,就是因为之前那几起被压下的案子!上面有人发了话,嫌他知道得太多,碍事!” 依萍的心沉了下去。调离、明升暗降、嫌知道太多……这些手段,说明背后运作的力量不仅庞大,而且手段老辣,已经开始清除“不安定因素”了。这绝不仅仅是普通的走私牟利,背后牵扯的利益和势力,恐怕比她想象的还要深、还要黑。 “他还说了什么?关于是谁在背后运作?”依萍的声音也压得极低。 杜飞摇摇头,脸上满是挫败:“他也不知道具体是谁,只说压力来自‘上面’,而且不止一方。洋行、本地商会、甚至……可能还有官面上的人。水太浑了,他也不敢再查,现在只求自保。”他推了推眼镜,眼神里充满不甘,“太可恶了!这些人无法无天!苦的是那些被盘剥的工人和正经商人,还有……国家关税!” 看着杜飞义愤填膺、却又无能为力的样子,一个念头忽然在依萍心中闪过。杜飞的正义感和记者身份,或许……不仅仅可以用来获取信息? 她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然后抬起头,看着杜飞,眼神变得格外认真:“杜飞,你想揭露这些黑暗,对吗?” “当然想!”杜飞毫不犹豫地回答,但随即又有些泄气,“可是……没有确凿证据,上面又压着,我们报纸也不一定敢登……” “如果……不是直接揭露走私本身呢?”依萍缓缓说道,声音冷静得像在分析乐谱,“如果,是从侧面,写一写码头工人的生活现状?写一写因为不正当竞争而举步维艰的小商贩?写一写某些‘繁荣’表象下的民生疾苦和……不公?” 杜飞的眼睛亮了起来:“侧面报道?民生角度?这个可以!不直接触碰那些人的核心利益,但又能把问题指出来!陆小姐,你这个思路太好了!”他兴奋地搓着手,“我认识几个在码头做工的老乡,可以去找他们聊聊!还有十六铺那边的一些小店铺,最近关张的不少……” “要小心。”依萍打断他,语气严肃,“采访的时候,不要直接问走私,就聊生活,聊生意难处。保护好你的采访对象,也保护好你自己。文章措辞要讲究,用事实说话,让读者自己去看、去想。” “我明白!陆小姐你放心!”杜飞用力点头,看向依萍的眼神里除了之前的欣赏和同情,更多了几分真正的敬佩和……一种找到“同道”的振奋,“你不仅歌写得好,看事情也这么透彻!你放心,这事儿我一定办好!”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看着杜飞重新燃起斗志、匆匆离去的背影,依萍站在原地,久久未动。寒风穿过巷子,吹得她脸颊生疼。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利用杜飞的正义感和职业热情,去侧面敲打可能与雪姨、尔豪有关的黑暗势力,这无疑是在冒险,可能引火烧身。但杜飞带来的消息让她确信,那潭水已经深到足以淹没许多人,包括可能知晓秘密的梦萍,也包括与梦萍失踪有关的自己。被动等待,未必安全。或许,让一些光线以不那么直接的方式照射进去,搅动那潭死水,反而可能制造出混乱和机会,让她这样的小鱼,有隙可乘。 更重要的是,她看到了杜飞身上某种可贵的品质——赤诚、勇敢、富有正义感,且对她有着真诚的信任。在这个充斥着算计与冷漠的世界里,这样的“盟友”或许比那些精致的“懂得”更为稀缺和有用。她需要巩固这份“盟友”关系,不仅仅是为了获取信息,也是为了……或许在未来某个更艰难的时刻,能多一个可以真正信赖和依靠的伙伴。 这不再仅仅是“借力”,而是在主动经营一份基于共同理念(哪怕只是部分重合)和相互需要的“联盟”。风险与收益并存,但她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 回到家中,傅文佩正在昏暗的灯下缝补一件棉衣的内衬,听到她回来,抬起头,露出一个温婉却难掩疲惫的笑容:“回来了?锅里热着粥。” “妈,您别做了,仔细眼睛。”依萍放下东西,走到母亲身边,接过她手里的针线,“我来吧。” 傅文佩没有坚持,看着女儿熟练地穿针引线,低声道:“依萍,妈这身子不争气,拖累你了。” “妈,别这么说。”依萍头也不抬,声音平静,“我们是一家人,互相照顾是应该的。您的身子会好起来的,等开春暖和了,就好了。” 她嘴上安慰着母亲,心里却在飞快地盘算。杜飞那边的“侧面报道”需要时间酝酿和发酵。在这之前,她必须稳住大上海的阵地,确保收入来源。新歌《光阴的针脚》必须尽快完善,下一次专场必须成功。秦五爷那边,需要用实际的成绩来巩固信任,抵消红牡丹之流的诋毁。何书桓那边……继续保持距离,但可以有限度地接受他提供的文化资源,作为提升自身价值的养分。 千头万绪,像一团乱麻,但又必须一丝一缕地厘清。 夜深了,傅文佩已经睡下。依萍就着如豆的油灯,再次翻开那本《乐府古题要解》,却有些心不在焉。脑海中交替浮现出杜飞热血沸腾的脸、秦五爷深不可测的眼神、何书桓温雅却执着的面容,还有那隐藏在黑暗中的、关于码头、走私、洋行和未知威胁的模糊轮廓。 她感到一种深切的孤独,却又在孤独中生出一种冰冷的勇气。既然无人可以完全依靠,那就自己成为支点。既然前路迷雾重重,那就自己摸索着,点亮微光,寻找同伴,哪怕只是短暂同行。 盟友需要经营,价值需要证明,生存需要争取。 这便是她陆依萍,在这个寒冷而漫长的冬天里,唯一清晰的道路。 她放下书,吹熄了油灯。在沉入睡眠的前一刻,她仿佛听到窗外寒风呼啸中,夹杂着遥远码头上隐约传来的、汽笛沉闷的呜咽。 那声音,像警示,也像某种遥远而未知的召唤。 而她,必须做好准备。 喜欢综影视:卷王功德系统之女配救赎请大家收藏:()综影视:卷王功德系统之女配救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7章 后台的赠礼 大上海的夜晚,永远是一场永不落幕的、属于欲望与金钱的盛大狂欢。香槟的泡沫折射着旋转灯球迷离的光彩,爵士乐慵懒又狂放的旋律浸透每一个角落,男女的调笑与酒杯的碰撞声编织成一层厚厚的、令人微醺的声浪。舞台,是这场狂欢最聚焦的中心,镁光灯下,歌女舞者们竭尽全力,用嗓音、用肢体、用眼波,换取台下掷来的银元、喝彩,以及或许短暂或许长久的“青睐”。 依萍已经习惯了在这样的声浪与光影中,寻找自己那一方相对安静的“岛屿”。她依旧是那身沉静的墨绿色旗袍,妆容清淡,站在侧幕候场时,微微垂着眼帘,仿佛在酝酿情绪,又像是在隔绝周遭过于喧嚣的浮华。她今晚要唱的是那首接近完成的《光阴的针脚》,第一次在非专场场合试唱。她需要观察普通观众的反应,也需要用这首更贴近生活、更能引发广泛共鸣的歌,来巩固和拓展自己的听众基础。 前面一个舞女的火辣表演刚刚结束,台下口哨与掌声雷动,空气中还弥漫着躁动的热意。报幕员用略微拔高的声音报出了“白玫瑰”和《光阴的针脚》。依萍深吸一口气,敛去所有杂念,迈步走上舞台。 追光灯打在她身上,将那抹墨绿映照得愈发沉静,与前一秒的热辣形成了鲜明对比。台下响起些许期待的嗡嗡声,也夹杂着几声不甚耐烦的催促。 前奏响起,并非热烈的爵士,也非缠绵的小调,而是一段舒缓、质朴、甚至带着些许生活劳作节奏感的旋律,由琵琶和笛子主奏,辅以轻柔的弦乐铺垫,这是她与张师傅反复磨合后的成果。 她开口,声音清冽如初,却注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而坚韧的叙事感: “一盏油灯昏黄,照亮半面旧墙, 阿妈的手,穿引着岁月的长……” 歌词描绘着深夜灯下母亲缝补的场景,针脚细密,缝进去的是生活的磨损、时光的流逝,也是无声的守护与绵长的爱。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平实真切的画面和深沉内敛的情感。 台下的喧嚣声,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缓缓调低了音量。那些原本心浮气躁、只求刺激的客人,或许觉得不够“带劲”,渐渐失去了兴趣,转头喝酒或与女伴调笑。但更多的客人,尤其是那些同样在生活重压下挣扎、或者心中存有一丝对平凡温暖向往的人,却被这歌声悄然攫住了心神。 依萍能感觉到台下气氛的微妙变化。她看到周太太和她那几位朋友听得格外专注,眼中流露出感同身受的温柔;看到几个原本只是凑热闹的普通职员模样的男人,放下了酒杯,眼神有些放空,似乎想起了远方的母亲或家乡;甚至看到角落里的何书桓,他坐姿依旧挺拔,目光沉静地追随着她,嘴角噙着一丝极淡的、带着理解与赞许的弧度。 当她唱到“一针一线都是歌,唱的是日子慢慢过,风雨来时不躲藏,旧衣也能暖心窝”时,台下响起了真诚的、并不热烈却足够持久的掌声。没有口哨,没有尖叫,只有一种被打动后的、安静的共鸣。 一曲终了,依萍鞠躬,心中稍定。反响比她预想的要好。这首歌或许不如《乱世红颜》那样具有戏剧冲击力,但它的“接地气”和情感真实,似乎触动了更广泛的群体。这对她而言,无疑是好事。 回到后台,化妆间门口,一个侍应生已经等在那里,手里捧着一个用素雅宣纸包裹、系着麻绳的长条形物件。 “白玫瑰小姐,何先生让送来的。”侍应生将东西递上。 又来了。依萍心中微叹,面上平静地接过。入手颇有些分量,形状像是……画卷? 她回到化妆间,关上门,解开麻绳,展开宣纸。里面果然是一幅卷轴。她缓缓展开。 画是水墨,尺幅不大,却意境悠远。画的是一盏孤灯,灯焰如豆,照亮案头一卷翻开的书和一只插着梅花的素瓷瓶,瓶身有一道极其细微、几乎看不见的冰裂纹。灯影之外,是大片的留白,隐约用极淡的墨色渲染出窗外寒夜的深邃。画的右上角,题着一行小字:“寒夜客来茶当酒,竹炉汤沸火初红。”落款是“书桓戏墨”,没有印章,显得随意而私密。 画技算不得多么高超,但那份清寂中透出的温暖,孤灯下坚守的雅意,以及那道暗示着历经霜寒却更显风骨的冰裂纹……无不与她方才所唱的《光阴的针脚》意境暗暗相合,甚至,像是对她处境的一种隐喻性的理解和抚慰。 何书桓没有送花,没有送珠宝,甚至没有送书。他送了一幅自己画的、意境与她歌声相契的画。这份心思,太过细腻,也太过……私人化。它超越了一般“欣赏者”的范畴,更像是一个知心人,在用另一种艺术形式,与她进行着无声的对话和共鸣。 依萍捏着画卷的手指微微收紧,心湖被投入了一块沉重的石头。拒绝那本书,可以用“学习资料”来模糊界限;拒绝这篇文章,可以看作公众领域的专业评价;可这样一幅明显倾注了个人情感与理解的水墨小品,她该如何界定?又如何退回?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正在用一种她最难以抗拒的方式——艺术的共鸣、精神的理解——温柔而坚定地,一步步靠近,试图瓦解她内心那道冰冷的防线。 就在这时,化妆间的门被轻轻敲响,秦五爷低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依萍,在吗?” 依萍迅速将画卷重新卷好,用宣纸草草包住,塞到化妆台下的抽屉里,定了定神,才应道:“在,五爷请进。” 秦五爷推门进来,手里没拿雪茄,脸色也比平日严肃些。他扫了一眼略显凌乱的化妆台和依萍尚未完全平复的神情,眼中精光一闪,却没多问,只是开门见山地说:“刚才唱得不错,那首新歌,有点意思。” “谢谢五爷。”依萍垂首。 “不过,”秦五爷话锋一转,语气带着惯有的敲打意味,“我听说,最近那位何大记者,往这儿跑得挺勤?还总往后台递东西?” 依萍心中一凛,知道秦五爷耳目灵通,什么也瞒不过他。她抬起头,坦然道:“何先生是懂音乐的人,对我的创作有些交流。至于东西……只是一些书籍资料,有助于我提升。” “提升是好事。”秦五爷点了点头,语气却没什么温度,“但你要记住,你是大上海的歌女,‘白玫瑰’。客人欣赏你,捧你的场,是好事。但跟客人,尤其是这种有头有脸的客人,走得太近,私下牵扯太多,容易惹闲话,也容易……惹麻烦。”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着依萍:“红牡丹那边最近没少给我上眼药。我倒不是信她的,但你也要注意分寸。别让人拿了话柄,说我秦五手下的人不懂规矩,攀高枝。更别……引火烧身。有些人,看着光鲜,背后牵扯的东西,深着呢。咱们打开门做生意,求财,不求祸。明白吗?” 这番话,既是警告,也是提醒。警告她注意与何书桓交往的分寸,别影响大上海的“名声”和“规矩”;提醒她何书桓背景复杂,可能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或许秦五爷也隐约听到了些什么风声)。 “我明白,五爷。我会注意的。”依萍恭敬地应道,心中却像压了一块石头。秦五爷的态度很明确:可以利用何书桓带来的文化资本提升价值,但不能越界,不能带来实质性的麻烦。 秦五爷似乎对她的态度还算满意,点了点头:“你心里有数就行。新歌好好弄,专场不能松懈。”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化妆间重归寂静。依萍靠在冰凉的墙壁上,感到一阵心力交瘁。台上要唱出打动人心的歌,台下要应对秦五爷的精明算计、红牡丹的明枪暗箭、何书桓温柔却步步紧逼的“懂得”,还要时刻警惕着陆家那边不知何时会爆发的危机…… 她走到化妆台前,拉开抽屉,看着那卷用宣纸随意包裹的画。指尖触碰,仿佛能感受到作画人落笔时那份沉静的心绪和欲言又止的情意。 这份“后台的赠礼”,比任何珠宝都沉重,也比任何威胁都让她感到无措。 她不能接受这份情意,但似乎也无法完全斩断这种精神层面的联系。何书桓太懂得如何触及她灵魂深处最渴望被理解和共鸣的部分。 她闭上眼,将画卷重新塞回抽屉深处,用力关上。 前路依旧迷雾重重,各方的拉力与压力让她如同置身漩涡。而何书桓这份特别的“赠礼”,无疑让这漩涡的中心,变得更加复杂难测。 她必须更加清醒,更加谨慎。在利用一切可用资源(包括何书桓带来的艺术滋养和舆论支持)的同时,牢牢守住那条公私分明的界限,绝不让私人情感干扰到她的核心目标——生存,还债,保护好自己和母亲。 夜还长,戏还得唱。而这份“后台的赠礼”,注定只能成为她独自品味、却必须深藏心底的、一份沉重而复杂的“知己之谊”。 她对着镜子,重新整理了一下微乱的鬓发和衣襟,将眼中所有的疲惫与纷乱,再次深深掩埋在那片沉静的冰湖之下。然后,拉开化妆间的门,走向依旧喧嚣浮华的前台,准备下一轮的演唱。 身影挺直,步履稳定,唯有她自己知道,那平静的外表下,是怎样一番惊涛骇浪与精密的权衡。 喜欢综影视:卷王功德系统之女配救赎请大家收藏:()综影视:卷王功德系统之女配救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8章 五爷的新合约 冬日的晨光总是显得格外吝啬,直到日上三竿,才勉强将稀薄的光线透过弄堂狭窄的天空,斑驳地洒在湿冷的石板路上。依萍提着刚从菜场买回来的、为数不多的几样蔬菜,快步走在回家的路上。昨晚秦五爷那番关于“分寸”和“别引火烧身”的敲打,言犹在耳,像一根细而坚韧的丝线,缠绕在她心间,提醒着她此刻看似平静的生活下,潜藏着多少需要平衡的危机。 然而,当她推开家门,却意外地发现母亲傅文佩脸上带着一种久违的、混合着惊喜与不安的神情。 “依萍,你可回来了!”傅文佩迎上来,手里拿着一张折叠起来的报纸,“刚才……刚才弄堂口卖报的小癞痢塞给我的,说有人让他务必交给你。” 依萍心中微动,接过报纸。是《沪江晚报》,日期是今天。她迅速展开,目光扫过头版——没有特别重大的新闻。翻到第二版,社会新闻版块,一行醒目的标题撞入眼帘:《繁华背后的针脚:码头工人老李一家的年关》。标题下方,配着一张有些模糊的黑白照片,一个满脸皱纹、穿着破旧棉袄的老工人蹲在简陋的窝棚前,眼神茫然地望着镜头。照片旁边,是署名“杜飞”的报道。 她的心跳加快了。 报道以码头工人老李一家年关将近却生计无着为切入点,细致描写了他们一家的居住环境、饮食状况、孩子的失学、以及老李对“工钱越来越难挣,活儿却越来越危险”的抱怨。文章没有直接提及任何走私或黑市,却通过老李之口,隐隐透露出码头管理的混乱、工头盘剥的加重,以及“有些船卸货神神秘秘,工钱给得高却不让多问”的异常现象。笔触充满同情,却又克制地停留在现象描述层面,将思考的空间留给读者。 杜飞果然行动了,而且做得相当漂亮。这篇报道完全符合她“侧面敲打、民生角度”的建议,既揭示了问题,又没有直接触碰那些敏感的神经。更重要的是,它将“码头”这个地点与底层民众的疾苦紧密联系起来,赋予了那些冰冷的“货”、“船”、“海关”等词汇以人性的温度和平民的视角。 “这……这文章……”傅文佩有些不安地看着女儿,“上面说的码头……是不是……” “妈,别担心,就是一则普通的报道。”依萍迅速合上报纸,语气尽量轻松,“跟我没关系。大概是杜先生觉得我关心民生,特意送来看看。” 她安抚了母亲几句,便将报纸收好,心中却已翻腾起来。杜飞的行动力和悟性超出了她的预期。这篇报道刊发在《沪江晚报》上,虽然影响力不及《申报》,但在市民阶层中也有一定读者群。它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未必能立刻激起巨浪,但涟漪已经开始扩散。 她需要尽快知道各方的反应。秦五爷那里,杜飞是报馆的人,这篇文章会不会让他联想到什么?何书桓是否看到了?他会不会猜到与自己有关?还有……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势力,是否会注意到这篇看似无关痛痒的报道? 下午,她比平日更早一些来到大上海。后台的气氛似乎与往日并无不同,红牡丹依旧在镜子前描画着她那永远精致的妆容,看到依萍,依旧抛来一个混合着嫉妒与讥诮的眼神。但依萍敏锐地察觉到,有几个平日与红牡丹走得近的舞女,看她的眼神里似乎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打量和……一丝隐约的忌惮? 她不动声色,径直走向自己的化妆间。刚坐下不久,侍应生便来通报:“白玫瑰小姐,五爷请您去办公室。” 该来的,终究来了。 依萍整理了一下心绪,跟着侍应生来到经理室。秦五爷今天没有泡茶,也没有抽雪茄,而是坐在办公桌后,面前摊开着一份报纸——正是今天的《沪江晚报》,社会新闻版朝上。 “来了?坐。”秦五爷抬了抬下巴,目光从报纸上移到依萍脸上,眼神锐利如常,却似乎多了几分探究。 依萍依言坐下,没有主动开口。 秦五爷用指节敲了敲报纸上的那篇报道:“《沪江晚报》……杜飞。你那个小朋友?” “是,杜先生是《沪江晚报》的记者,对音乐和市井生活都有些兴趣,偶尔有些交流。”依萍坦然承认,语气平静。 “兴趣?”秦五爷嗤笑一声,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炬,“这兴趣……倒是挺会找地方的。码头工人,年关难过……写得挺像那么回事。”他顿了顿,盯着依萍,“依萍,你跟五爷说实话,这篇东西,跟你有没有关系?” 依萍的心猛地一跳,但面上依旧沉静:“五爷说笑了。杜先生写什么报道,是他的工作,我怎么会干涉?我只是个唱歌的,最多听他聊起过一些民生见闻,觉得艺人也不该完全脱离百姓罢了。” 她将关系定位在“聊过天”、“有共鸣”的层面,撇清了直接指使或参与的嫌疑。 秦五爷盯着她看了几秒,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出破绽。依萍坦然回视,眼神清澈。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半晌,秦五爷忽然向后靠去,脸上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那笑容里少了些平日的精明算计,多了些……赞赏? “行,不管你知不知道,这篇东西……”他指了指报纸,“有点意思。不痛不痒,可该看见的人,自然看得懂。敲山震虎,又不留把柄。你这小朋友,是个可造之材。”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郑重起来:“依萍,你最近的表现,五爷都看在眼里。新歌有想法,唱得稳,客人(他特意加重了这两个字)也稳得住。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报纸),你能撇得清,知道分寸,这很好。”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新的、略厚一些的文件,推到依萍面前。 “以前那份乙等合约,配不上你现在给堂里带来的效益和……嗯,这份‘稳当’。”秦五爷点了点文件,“这是新的专场合作意向书。从下个季度开始,你的专场,堂里只抽四成。前提是,专场收入和带动的客源消费,必须保持住现在的水平,并且,每季度至少要有一首像《乱世红颜》或《光阴的针脚》这样有分量的新歌。” 四成抽成! 依萍的心脏狂跳起来。这比现在的五成又降了一成,意味着她每场专场的实际收入将增加近百分之二十!对于急需资金的她而言,这无疑是天降甘霖。 但她迅速冷静下来。秦五爷给出如此优厚的条件,绝不单单是因为欣赏她的才华或“稳当”。这篇杜飞的报道,恐怕起到了意想不到的催化作用。秦五爷看到了她与报馆(或者说舆论界)的联系,看到了她“分寸感”下可能蕴藏的、某种间接影响外界的能力。他在投资,投资她未来可能带来的、超越单纯歌女价值的、更广泛的“影响力”或“资源整合能力”。 这是一个新的、更紧密也更高风险的捆绑。 “五爷,这……”依萍压下心中的激动,语气依旧谨慎,“条件太优厚了,依萍受之有愧。我怕……” “怕什么?怕做不到?”秦五爷打断她,脸上恢复了生意人特有的笃定,“我相信你能做到。你是个聪明孩子,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把歌唱好,把场子稳住,把该维系的关系维系好(他意味深长地加重了‘该维系’三个字),其他的,堂里会支持你。” 他顿了顿,补充道:“当然,规矩不变。不该碰的麻烦,别碰。不该越的界,别越。你是大上海的‘白玫瑰’,这一点,到什么时候都不能变。” 恩威并施,胡萝卜加大棒。秦五爷的手段,一如既往。 依萍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余地,也不该拒绝。这是她提升自身价值、加速还债进程的绝佳机会。至于风险……她早已身处风险之中,多一些少一些,区别不大。关键在于,如何利用好这份新合约带来的资源,同时更好地规避风险。 她拿起那份意向书,快速地浏览了关键条款。条件清晰,没有隐藏的陷阱。她抬起头,看向秦五爷,郑重地说道:“谢谢五爷信任和栽培。依萍一定全力以赴,不辜负五爷的期望。” 秦五爷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就好。具体的细节,回头让账房跟你敲定。新歌抓紧,下个月初,我要看到新专场的完整方案。” “是,五爷。” 从经理室出来,依萍感觉自己的手心有些潮湿。四成抽成!这个数字在她脑中盘旋,带来巨大的喜悦,也带来更沉甸甸的责任和审视。 杜飞的一篇报道,竟成了撬动秦五爷重新评估她价值的杠杆。这让她更加确信,信息、舆论、乃至人脉,在这个复杂的世界里,都是可以转化为实实在在利益的资源。而何书桓的存在,无疑是她目前所能接触到的最优质的“文化资源”和“舆论背书”。 她必须更加谨慎地经营与这两人的关系。杜飞要继续引导和“使用”,但必须控制在安全范围内;何书桓……那份难以界定的“懂得”和持续的资源输送,她依然需要,但必须更加清醒地划定界限,绝不让私人情感干扰到这份基于“价值交换”的合作本质。 回到化妆间,她关上门,靠在墙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窗外,大上海的霓虹尚未点亮,但黄昏的暮色已经为这片不夜城披上了一层朦胧而躁动的前奏。 新的合约,意味着新的起点,也意味着更高的要求和更复杂的博弈。 她走到镜子前,看着镜中那个眼神清亮、眉宇间却已染上风霜与坚定的自己。 前路依然布满荆棘,但至少,她手中似乎多了一把更锋利些的刀,和一份更有分量的筹码。 她要用好它们,唱好自己的歌,走稳自己的路,一点一点,将命运的天平,朝着自己希望的方向,艰难而坚定地扳动。 夜,很快又要降临了。而属于“白玫瑰”陆依萍的战场与舞台,也将再一次拉开帷幕。这一次,她将以一个拥有更多自主权和更高分成的“合作者”身份,继续她清醒而艰难的征程。 喜欢综影视:卷王功德系统之女配救赎请大家收藏:()综影视:卷王功德系统之女配救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9章 四成与双刃剑 弄堂小屋的油灯似乎比往日亮了些,或许是灯芯新挑过的缘故,又或许是心境使然。昏黄的光晕下,那张墨迹未干的新专场合约被摊开在桌面上,秦五爷的签章殷红如血,旁边是依萍尚显生涩但异常郑重的签名——“陆依萍”。四六分成的条款,像一道闪着金光的门槛,清晰地横亘在“乙等歌女陆依萍”与“大上海合作者陆依萍”之间。 傅文佩坐在一旁,戴着老花镜,就着灯光,一遍又一遍地看着那份合约,手指微微颤抖着抚摸过纸面上那些印刷体的条款和手写的数字,眼中泪光闪烁,却不是悲伤,而是一种混合着难以置信、骄傲与深切心疼的复杂情绪。“四成……依萍,这是真的吗?秦五爷他……他真的给你这么高的分成?” “是真的,妈。”依萍的声音有些沙哑,是连日排练新歌和应对各方压力留下的痕迹,但语气却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以后专场的收入,我能拿六成。” 六成。这个数字在她舌尖滚过,带着一丝灼热的真实感。这意味着,如果专场收入稳定,她每月能拿到手的银元将可能突破三位数。这意味着,偿还陆家那笔“债务”的进程可以大大加快;意味着母亲可以吃上好些的药,不用再为一块豆腐分作三餐而发愁;意味着她或许可以开始攒钱,为那渺茫却并非完全无望的、更独立更安稳的未来,添上一块微薄的基石。 狂喜只在最初的一瞬间掠过心头,随即便被更沉重的现实感所取代。秦五爷不是慈善家,这四成抽成背后,是更严苛的要求和更深的捆绑。 “不过,妈,”依萍握住母亲颤抖的手,语气变得格外认真,“秦五爷给了这么高的分成,要求也更高了。每季度必须有叫得响的新歌,专场收入只能增不能减,带动的客源消费也要看数据。而且……”她顿了顿,压低声音,“他话里话外提醒我,要‘稳住’,要‘知道分寸’,别惹‘不该惹的麻烦’。咱们往后,得更小心才行。” 傅文佩脸上的喜色褪去,换上熟悉的忧虑:“依萍,妈知道你不容易。这钱……咱们挣得踏实,但也挣得心惊胆战。妈帮不上你什么,只能求菩萨保佑,让你平平安安的……” “妈,您别担心,我会小心的。”依萍轻声安慰,心中却已开始飞速盘算。新合约带来的不仅仅是钱,更是一种“身份”的微妙转变。在秦五爷那里,她不再仅仅是一个有潜力的歌女,而是一个值得投资、需要更精心“维护”和“使用”的“资产”。这种转变,既给了她更大的自主空间和议价能力,也将她更紧密地绑在了秦五爷的战车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她必须充分利用这份“资产”价值,但也要时刻警惕,不让自己沦为纯粹的、可以被随时替换或牺牲的“工具”。这其中的分寸把握,比她想象的要更加精妙和危险。 接下来的几天,依萍的生活节奏再次被提速。她几乎将所有非登台时间都投入到了新歌《光阴的针脚》的最终打磨和下一次专场的整体策划中。她不仅要考虑歌曲本身,还要考虑舞台呈现、灯光配合、甚至串场词的设计,力图将专场打造成一个更具整体性和艺术感染力的“作品”,而非简单的歌曲连唱。她频繁地与乐队张师傅沟通,提出更具体的伴奏要求;她甚至开始留意大上海现有的舞美资源,思考如何用最低的成本,营造出最适合歌曲意境的氛围。 秦五爷对她的“上心”似乎颇为满意,在一次路过排练厅时,驻足听了一会儿,破天荒地点头说了句:“有点样子了。”这让依萍备受鼓舞,也让她更加不敢松懈。 与此同时,杜飞那边的“侧面报道”开始产生一些微妙的涟漪。《沪江晚报》上那篇关于码头工人的文章,似乎触动了一些读者的神经,报社收到了几封读者来信,有表示同情的,也有质疑码头管理不力的。杜飞兴奋地跑来告诉她这些反馈,摩拳擦掌地准备进行后续跟踪报道,甚至想做一个关于“上海底层民生系列”。 依萍听了,心中既欣慰又警惕。她肯定了杜飞的热情和正义感,但反复叮嘱他一定要注意安全,采访要更加隐蔽,措辞要更加谨慎,绝不能直接触及那些敏感地带。“我们要做的是让更多人看到问题,而不是让自己变成问题。”她这样对杜飞说。 杜飞虽然有时显得莽撞,但对依萍的话似乎格外信服,连连保证会小心。依萍看着他清澈热忱的眼睛,心中那份将他视为“盟友”的念头愈发清晰。这个年轻人,或许是她在这片冰冷世界里,所能找到的、为数不多的真正“同道”与助力。她需要引导他,保护他,也……利用好他手中那支笔的力量。 何书桓的存在,则像一片始终笼罩在头顶的、温柔而厚重的云。他不再频繁地出现在大上海,却总能通过种种方式,让依萍感觉到他的关注。有时是一本新出的文艺杂志,里面夹着他认为她可能感兴趣的文章摘要;有时是经由杜飞转达的一句关于时局或文艺的动态;甚至有一次,杜飞“无意”中提起,何书桓在某个文化沙龙上,与人辩论时引用了“白玫瑰”的歌曲作为例子,阐述“艺术应扎根现实、关照人心”的观点。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这些信息,像涓涓细流,持续不断地汇入依萍的生活,滋养着她的精神世界,也提升着“白玫瑰”在文化圈层的隐形口碑。她无法拒绝,也无法完全定义这份“关照”的性质。她只能一如既往地,将其归类为“有价值的文化资源交换”,保持距离,心怀感激,却也时刻警醒。 新合约、新压力、新机遇、以及新旧交织的复杂关系网……所有这一切,都像一副沉重的担子,压在她的肩头。她感到疲惫,常常在深夜对着账册或乐谱时,眼皮沉重得几乎抬不起来。但每当看到母亲因服用了好些的药材而日渐平稳的睡眠,或者翻开新合约想象着债务减少的速度,她又会强行打起精神。 她知道,自己手握的,是一把锋利的双刃剑。四成的分成是剑刃的一面,可以披荆斩棘,为她开辟生路;而随之而来的更高期待、更复杂博弈和更深度的捆绑,则是剑刃的另一面,稍有不慎,便可能伤及自身。 她必须成为最优秀的剑手,清醒地认识这把剑的每一分特性,精确地掌控挥舞的力道与角度,在保护自己的同时,斩开前路的迷雾与荆棘。 窗外的冬夜,寒星点点。弄堂里传来更夫拖长调子的梆子声,悠远而寂寥。 依萍吹熄油灯,在黑暗中躺下。身体的疲惫如潮水般涌来,但大脑却仍在高速运转,思考着新歌的某个细节,盘算着专场的成本,评估着杜飞下一步行动的风险,也……下意识地掠过何书桓那双沉静而似乎总能看透她内心的眼睛。 四成抽成带来的短暂亢奋早已过去,留下的是更加清晰的责任感和危机意识。 前路依然未知,但手中至少有了更趁手的“武器”。而她,陆依萍,必须用全部的清醒、智慧与韧性,去驾驭这把双刃剑,在命运的钢丝上,走出属于自己的一条生路。 夜更深了。远处,黄浦江上隐约传来汽笛的长鸣,仿佛在预示着,这座不夜城永不停歇的流动与变迁。而属于她的故事,也在这流动与变迁中,悄然翻开了新的、更加波澜起伏的一页。 喜欢综影视:卷王功德系统之女配救赎请大家收藏:()综影视:卷王功德系统之女配救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0章 新篇章的序幕 春寒料峭,但终究比那刀子似的冬风多了几分柔和。弄堂墙角,几丛枯草底下,竟也钻出了星星点点、怯生生的嫩绿。清晨的阳光依旧苍白,却已能感觉到其中一丝微弱的暖意,斜斜地照进依萍家那扇狭小的窗户,在斑驳的地面上投下一块晃动的光斑。 傅文佩坐在窗边的矮凳上,就着这难得明亮些的天光,缝补着一件依萍的旧旗袍。她的咳嗽在这个春天似乎真的好了许多,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眼神里少了那份挥之不去的惊惶与愁苦,多了些专注与平和。针线在她手中灵活地穿梭,发出极细微的沙沙声,像是光阴本身在低语。 依萍站在灶台边,小心地搅动着砂锅里咕嘟作响的中药。药香混合着米粥的清香,在狭小的屋子里弥漫开来。她穿着一件半新的浅蓝色夹袄,是前两天用新合约预支的部分薪水买的,料子普通,但干净挺括,衬得她原本过于苍白的脸上也似乎有了些生气。 四六分成的新合约生效已经半个月了。第一场按照新合约执行的专场,在上周末落幕。依萍倾注了全部心力的《光阴的针脚》作为主打,辅以几首重新编排的旧作和一首舒缓的间奏钢琴曲,整场演出如她所期望的那样,完整、细腻、情感充沛。台下反响热烈,那些被她称为“知音”的客人们给予了极高的评价,普通观众也被深深打动。专场的收入超出了秦五爷的预期,账房先生将属于她的那份分成结算给她时,那叠银元的厚度和重量,让她走出大上海时,脚步都有些发飘。 她将大部分钱存入了租界一家小银行新开的户头——这是她为自己和母亲规划的未来保障之一。剩下的,一部分用来改善了伙食和母亲的药,一部分添置了些必要的衣物和生活用品,还有一小部分,她仔细地包好,准备在这个月的“还款日”送到陆宅去。这一次,不再是二十块,而是三十块。她要用实际行动,加速那笔“债务”的清偿,也向陆家(尤其是雪姨)更清晰地表明自己的决心和能力。 生活似乎真的出现了一丝转机。经济的压力暂时缓解,母亲病情稳定,事业上获得了更大的自主权和更优厚的回报。就连大上海后台那些无形的敌意,似乎也因为秦五爷明确的态度和她自身价值的提升,而暂时收敛了几分。红牡丹看她的眼神依旧复杂,但至少不再明目张胆地冷嘲热讽或使绊子。 然而,依萍心中并无多少轻松。她比谁都清楚,这看似向好的“新篇章”,建立在多么脆弱的基础之上。秦五爷的扶持源于利益,随时可能因利益而改变;何书桓那若即若离却又无处不在的“懂得”,是一把双刃剑,既能提升她的格调,也可能让她陷入更复杂的情感纠葛;杜飞那边的“侧面报道”虽然暂时安全,但谁能保证不会触及某些势力的敏感神经?而陆家那边,梦萍失踪的隐患未除,雪姨和尔豪的秘密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不知何时会落下。 更让她感到压力的是秦五爷在新合约之外,似乎开始赋予她一些新的“责任”。昨天,秦五爷将她叫到办公室,不再是谈专场或新歌,而是看似随意地问起她对大上海目前其他歌女表演节目的看法,以及有没有什么“新点子”能吸引更多“有质量的客人”。这显然不是简单的闲聊,而是一种试探,或者说是……将她向“管理者”或“策划者”方向培养的初步信号。 依萍谨慎地给出了几点关于节目编排和舞台效果的建议,都是基于她平日观察和自身经验,不涉及人事,只谈业务。秦五爷听得认真,未置可否,但眼神里的满意是藏不住的。她知道,自己正在被纳入秦五爷更核心的“价值体系”中,这固然意味着更受重视和可能更多的资源倾斜,但也意味着更深的卷入和更难脱身。 至于何书桓……他送的那幅水墨小品,被她卷好,用一块素净的蓝布包着,放在了小木箱的最底层,与那本《乐府古题要解》放在一起。她没有再拿出来看过,但画中那盏孤灯、那道冰裂纹和“寒夜客来茶当酒”的题句,却时常在不经意间浮现在脑海。她知道,有些东西,即使深藏,也已经在心里留下了印记。她只能继续用理智筑起高墙,将那份危险的共鸣与隐约的悸动,牢牢封锁在墙外。 杜飞倒是跑得更勤了。码头工人的系列报道引起了不错的反响,他干劲十足,又筹划着去采访一些人力车夫和小摊贩。他看依萍的眼神,除了之前的欣赏与同情,更多了几分近乎崇拜的信赖,仿佛她是能指引方向的灯塔。依萍哭笑不得,只能反复叮嘱他安全第一,并尝试将他过于发散的热情,引导到一些更安全、但也同样能反映民间疾苦的题材上去。 炉子上的药煎好了。依萍小心地将深褐色的药汁滤到碗里,端到母亲面前:“妈,药好了,趁热喝。” 傅文佩放下针线,接过药碗,看着女儿沉静却难掩疲惫的侧脸,眼中满是心疼:“依萍,你也别太拼了。钱是挣不完的,身子要紧。”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我知道,妈。”依萍在母亲身边坐下,拿起那件缝补了一半的旗袍,自然地接过来继续,“我有分寸。现在日子比以前好过些了,咱们一步步来。” 傅文佩看着女儿低垂的眉眼和熟练的针线动作,心中酸涩又欣慰。她的依萍,真的长大了,也……太累了。但她知道,自己劝不动,也帮不上太多,只能尽力打理好这个家,让女儿回来时,能有一口热饭,一个可以暂时卸下防备的港湾。 阳光渐渐移动,照到了墙角那个上了锁的小木箱上。依萍的目光随之望去,那里锁着她的账册、她的创作、她的“债务”记录,也锁着何书桓的赠书和赠画,锁着她所有的挣扎、计算、不甘与微弱的希望。 新篇章的序幕已经拉开。前方,是看似更广阔的舞台和更多的可能性,但也潜伏着更复杂的暗流与未知的风险。她不再是那个只能被动承受、绝望反抗的陆依萍,而是逐渐拥有了些许筹码、能够主动参与博弈的“白玫瑰”。 但这并不意味着前路变得平坦。相反,她感觉自己正步入一个更庞大、更精密的棋局,每一步都需要更加审慎的权衡,每一次落子都可能引发连锁反应。 她放下针线,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早春清冽的空气涌了进来,带着泥土解冻的气息和远处隐约的市声。弄堂里,有孩童嬉闹着跑过,留下一串清脆的笑声。 这平凡的人间烟火,是她拼尽全力想要守护的,也是她所有挣扎与计算的最终归处。 她深吸一口气,将胸中郁结的疲惫与纷杂的思绪缓缓吐出。然后,转身回到桌边,重新拿起那件旗袍,一针一线,继续缝补。 光阴的针脚,细密而沉默。一如她的生活,她的抗争,她的希望。在新的篇章里,她将继续用这细密而沉默的“针脚”,一针一线,缝补破碎的生活,编织属于自己的、虽然渺茫却绝不肯放弃的未来。 序幕已启,剧情待续。而她,陆依萍,既是这剧中的主角,也是自己命运的,最清醒也最执着的书写者。 窗外的阳光,又明亮了几分。春天,终究是来了。带着料峭的寒意,也带着破土而出的、不可阻挡的生机。 喜欢综影视:卷王功德系统之女配救赎请大家收藏:()综影视:卷王功德系统之女配救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1章 暗处的眼睛 春日的午后,阳光透过大上海后台那扇蒙尘的高窗,在空气里切割出几道斜斜的光柱,无数微尘在光柱中翩跹起舞,无声无息。依萍坐在自己的化妆镜前,正对着一份摊开的乐谱蹙眉沉思。新专场的巨大成功带来了短暂的喘息,但紧随其后的,是秦五爷更高的期望和更急迫的催促——下一季度的新歌,必须“更有分量”。 她正在尝试将一段江南评弹的腔调融入一首讲述漂泊艺人命运的歌曲中,但旋律的嫁接和情绪的转换总是不甚顺畅。旁边摊开着何书桓上次托杜飞带来的《吴歌俚曲辑录》,书页翻到某一处,上面有他清劲的笔迹做的简要标注:“哀而不伤,怨而不怒,民间智慧。”这简短的评语却给了她极大的启发。她试图捕捉那种内核,但实操起来,远比读懂几个字要艰难得多。 化妆间的门被象征性地敲了两下,随即被推开。红牡丹扭着腰肢走了进来,她今天穿着一身崭新的桃红色绣金线旗袍,衬得肤色愈发雪白,发髻上别着时新的水钻发卡,整个人像一颗精心打磨过的、过于耀眼的宝石。她脸上挂着惯有的、甜得发腻的笑容,目光却像涂了蜜的针,先是在依萍身上那件半旧的浅蓝夹袄上扫过,然后落在了摊开的乐谱和那本《吴歌俚曲辑录》上。 “哟,白玫瑰妹妹还在用功呢?”红牡丹的声音又软又糯,带着一股刻意拿捏的亲近,“这又是看的什么高深的书呀?啧啧,难怪五爷那么看重你,我们这些只会唱唱跳跳的,可没这份闲情逸致。” 依萍合上乐谱,将书也轻轻合拢,抬起头,脸上没什么表情:“牡丹姐有事?” “没什么大事,”红牡丹走到依萍旁边的梳妆台前,对着镜子理了理本已一丝不乱的鬓发,透过镜子打量着依萍,“就是来跟妹妹说一声,下周三晚上,百乐门的陈老板包了咱们二楼最大的雅间开生日宴,指名要我去唱几首助兴。五爷答应了。到时候场子里少了我压轴,妹妹你……可得替姐姐多担待着点呀。” 她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炫耀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百乐门的陈老板是上海滩有名的娱乐业大亨,能被他点名,本身就是一种身价的象征。红牡丹此举,既是炫耀自己的“人脉”和“行情”,也是在提醒依萍,谁才是大上海真正的“台柱”,以及——她红牡丹的交际圈子和“能量”,远非依萍这个只知埋头“搞艺术”的书呆子可比。 依萍心中了然。红牡丹这是在秦五爷明显倾斜资源给她之后,一种不甘示弱的反击和示威。她平静地点了点头:“牡丹姐放心,场子里有大家在,不会出岔子。提前祝陈老板生日快乐,也祝牡丹姐演出顺利。” 她不接招,不羡慕,也不怯懦,只是公事公办地回应。这种油盐不进的态度,让红牡丹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她转过身,倚着梳妆台,目光再次落在那本《吴歌俚曲辑录》上,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好奇:“说起来,妹妹最近好像跟报馆那些文化人走得很近?又是写文章夸你,又是送书的。那位何大记者……还真是热心肠。” 来了。依萍心中一凛。红牡丹果然不会放过任何可能攻击她的点。 “何先生是懂音乐的行家,有些交流很正常。至于文章和书,都是基于艺术本身的探讨,没什么特别的。”依萍的语气依旧平淡,将关系限定在纯粹的专业范畴。 “哦?是吗?”红牡丹拖长了调子,眼神里满是洞悉世情的讥诮,“我听说,那位何大记者可是出身名门,留过洋,在文化圈里名声响亮得很。这样的人物,对妹妹你这么‘另眼相看’,只怕……不仅仅是‘探讨艺术’那么简单吧?”她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却足以让化妆间里外隐约可闻,“妹妹,姐姐是过来人,提醒你一句,这些读书人,心眼多着呢。捧你的时候天花乱坠,等新鲜劲过了,或者惹上什么麻烦,躲得比谁都快。你可别被几句好听话、几本破书给糊弄了,到时候人财两空,还坏了名声,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这话既恶毒又精准,直指依萍内心深处最隐秘的担忧——何书桓的靠近是否别有所图?这份“懂得”背后是否隐藏着风险?尤其是,在秦五爷已经明确提醒过“注意分寸”之后,红牡丹的这番话,更像是一种带着恶意的“印证”。 依萍感到一阵反胃,但脸上依旧维持着平静。她甚至微微笑了笑,那笑意却未达眼底:“谢谢牡丹姐提醒。不过,我的事,我心里有数。名声是靠唱出来的,不是靠别人说出来的。至于何先生如何,那是他的事,与我无关。” 她再次划清界限,态度坚决,不给红牡丹任何继续发挥的空间。 红牡丹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脸上有些挂不住,冷哼了一声:“行,妹妹有主意就好。但愿你是真的‘心里有数’,别到时候哭都找不着调。”说完,她扭身走了出去,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而用力的哒哒声,像是在发泄不满。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化妆间重归寂静,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市声和远处排练厅断断续续的乐声。依萍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感到一阵熟悉的疲惫。红牡丹的挑衅并不意外,但每次应对,都耗神费力。她不仅要抵挡明枪,还要时刻提防暗箭,更要维持自己辛苦建立的“清冷”、“专注”人设,不能失态,不能落入对方的话术陷阱。 她重新睁开眼睛,目光落在镜中自己略显苍白的脸上。红牡丹的话,像一颗有毒的种子,虽然被她及时摒除,但终究留下了一丝令人不安的阴影。何书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他的持续关注,在旁人眼中,已经成了可以拿来攻击她的武器。秦五爷的警告言犹在耳。她必须更加谨慎。 然而,还没等她理清思绪,化妆间的门又被敲响了。这次进来的是秦五爷身边一个跑腿的亲信,态度恭敬:“白玫瑰小姐,五爷让您去一趟仓库区那边。” 仓库区?依萍一愣。大上海的仓库区在舞厅后身,存放着酒水、道具和一些杂物,平时除了负责管理的杂役,很少有人过去。秦五爷叫她去那里干什么? “知道是什么事吗?”依萍问道。 “不清楚,五爷只让您尽快过去,他在三号库等您。”亲信说完,便退了出去。 一种莫名的不安感攫住了依萍。仓库区……偏僻,安静,绝非谈话的好地方。秦五爷选择在那里见她,必定有非常之事。 她定了定神,整理了一下衣着,将乐谱和书籍锁进抽屉,起身朝后台深处走去。穿过喧嚣与脂粉气弥漫的区域,越往里走,人声越稀,光线也越暗。空气中弥漫着灰尘、陈年木材和隐约的酒糟气味。 三号库是较大的一个仓库,厚重的铁门虚掩着。依萍推门进去,里面光线昏暗,只有高处几扇气窗透进些许天光,照亮空气中漂浮的尘埃。仓库里堆放着不少蒙着帆布的木箱和杂物,形成一片片阴影。 秦五爷就站在一片相对空旷的中央,背对着门口,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来。他今天没穿长衫,而是一身利落的深色短打,手里把玩着两个光滑的核桃,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锐利深沉。 “五爷。”依萍走过去,恭敬地唤了一声。 秦五爷点了点头,没有寒暄,直接开口,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显得有些低沉回响:“叫你来这儿,是有些话,不方便在前面说。” 他踱了两步,目光扫过周围堆放的杂物,仿佛在确认没有旁人。“你最近,跟那个小记者杜飞,还有联系?” 依萍心中一跳,面上保持镇定:“是,杜先生对市井题材感兴趣,偶尔有些交流。” “交流?”秦五爷停下脚步,看向她,眼神如鹰隼,“他都跟你交流些什么?码头工人?人力车夫?还是……别的什么?” 依萍的心沉了下去。秦五爷果然知道了,而且听起来,知道的比她预想的要多。她不敢隐瞒,但也不能全盘托出,斟酌着词句道:“杜先生关注民生疾苦,写的也都是这些。我因为唱歌也需要体察世情,所以听他聊过一些见闻。仅限于此。” “仅限于此?”秦五爷嗤笑一声,那笑声在空旷的仓库里显得格外冷,“依萍,你是个聪明孩子,但有时候,太聪明了,就容易想得多,也容易……被人当枪使。” 他走到一个蒙着帆布的木箱旁,用脚尖随意地点了点:“你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吗?” 依萍摇头。 “是上个月从南洋进来的一批‘特殊’货。”秦五爷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意味深长,“走的是特殊渠道,没经过前面海关的眼。这种事,在上海滩,不稀奇。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他转过身,目光重新锁定依萍:“那个杜飞,写的文章,表面上是同情工人,指责不公,可字里行间,总往码头、货物、监管这些地方引。他或许自己都没意识到,或者……是有人点拨了他。这些文章,放在平时,也就是篇不痛不痒的报道。可现在,”他顿了顿,眼神锐利如刀,“有些地方风声紧,有些人的神经,绷得比弓弦还紧。任何一点火星子,都可能惹出大麻烦。” 依萍的后背渗出冷汗。秦五爷这是在明确警告她,杜飞的报道已经引起了某些势力的注意,甚至可能触及了他们的敏感地带。而他口中的“特殊货”、“特殊渠道”,无疑与走私有关。他是在告诉她,大上海,或者说他秦五爷,也与这些事情有牵连,至少是知情者。他此刻的警告,既是在保护她(或许也是保护他自己和大上海),也是在划清界限——如果杜飞惹出事端,他绝不会被牵连。 “五爷,我……”依萍想解释,却被秦五爷抬手制止。 “你不用跟我解释。”秦五爷的语气缓和了些,但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告诉你这些,是让你心里有数。那个小记者,你想继续跟他来往,可以,但只能谈风花雪月,谈你的歌。别的,一个字都别提,也别听。尤其,别让他再写那些擦边球的东西。明白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明白,五爷。”依萍低下头,声音有些干涩。 “还有,”秦五爷走到她面前,距离近得能让她闻到他身上雪茄与一种淡淡樟脑丸混合的气味,“你那个陆家大哥,最近不太安分。听说在外面欠了不少赌债,雪姨正忙着给他擦屁股。狗急跳墙,这种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离他们远点,但也……防着点。” 陆尔豪!赌债!依萍的心猛地一缩。这又是一个危险信号。尔豪如果陷入绝境,为了钱,很可能铤而走险,甚至可能利用他知道的“秘密”去要挟雪姨或其他人。而自己这个知晓梦萍失踪内情、且明显与他们不和的人,很可能会成为他转移视线或发泄怒气的目标。 “谢谢五爷提醒。”依萍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 “行了,去吧。”秦五爷挥了挥手,仿佛刚才那番沉重的谈话只是寻常交代,“新歌抓紧。前面场子,还指望你撑着呢。” 依萍默默地鞠了一躬,转身走出仓库。厚重的铁门在身后合上,隔绝了那片昏暗与令人窒息的压力。 外面的光线有些刺眼。她站在仓库区的阴影里,深深吸了几口气,才勉强压下心头的惊悸与寒意。 红牡丹在明处的挑衅,秦五爷在暗处的警告,杜飞无意中点燃的潜在危机,陆尔豪那边蠢蠢欲动的威胁……还有何书桓那若即若离、却总能搅动她心绪的“懂得”。 无数双眼睛,在明处,在暗处,从各个角度,或明或暗地注视着她,审视着她,算计着她。 她感觉自己像舞台中央唯一的舞者,被无数道聚光灯笼罩,无处遁形。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甚至每一次呼吸,都可能被解读、被评判、被利用。 前路从未如此清晰,也从未如此凶险。 她挺直脊背,整理了一下被仓库灰尘沾染的衣襟,迈步朝着前方那片依旧喧嚣浮华、却仿佛隔着一层无形屏障的光影世界走去。 暗处的眼睛,无处不在。而她,必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清醒,更加警惕,在刀尖上,跳出属于自己的、不容有失的舞步。 新篇章的荣光之下,是愈发深沉的暗影与更刺骨的寒意。而她,陆依萍,别无选择,只能迎上去。 喜欢综影视:卷王功德系统之女配救赎请大家收藏:()综影视:卷王功德系统之女配救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2章 暗流 大上海的霓虹依旧闪烁,却掩不住空气中日益浓厚的紧张气息。依萍站在秦五爷办公室的窗前,手中捏着一份刚送来的报纸,头版头条的黑体字刺眼——“日军炮轰宛平城,华北局势急转直下”。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秦五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依萍转过身,将报纸摊在桌上:“战争真的要来了。” 秦五爷沉默地抽着雪茄,烟雾缭绕中他的表情晦暗不明:“上海还能太平几天?租界或许能撑一阵子,但……依萍,你有想过以后怎么办吗?” “我在写一本小说,”依萍平静地说,“关于女性的觉醒和选择。如果战争真的无法避免,我想用笔记录下这个时代。” 秦五爷深深看了她一眼:“你总是让我意外。别的舞女想着怎么傍上金主离开这里,你却想着写书。” “我不是舞女,是歌手。”依萍纠正道,语气坚定,“而且,我有自己的路要走。” 这时,敲门声响起。侍者捧着一大束红玫瑰进来:“陆小姐,这是何先生送来的,已经连续第七天了。” 娇艳欲滴的玫瑰上附着一张卡片,依萍不用看也知道上面写着怎样的词句。书桓的追求如同这玫瑰一般热烈而直接,几乎成了大上海近来众人津津乐道的话题。 “他还是不死心啊。”秦五爷挑眉。 依萍将花递给侍者:“老规矩,分给后台的姐妹们。卡片烧掉。” 侍者犹豫道:“何先生就在楼下等着,说想请您喝杯咖啡。” 依萍看了眼墙上的钟,离她上台还有一个小时。“告诉他,我要准备演出,没时间。” “你这样冷落他,他反而追得更起劲了。”秦五爷摇头笑道,“男人就是这样,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那就让他永远得不到好了。”依萍整理了一下旗袍的领子,“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下楼时,依萍特意走了员工通道,却还是在后门被书桓堵住了。他今天穿着一身浅灰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中还拿着一本包装精美的书。 “依萍,终于见到你了。”书桓的眼睛亮了起来,“我托人从英国带回来的诗集,艾略特的《荒原》,我记得你说过喜欢他的诗。” 依萍没有接:“何先生,谢谢你的好意,但我真的没有时间。而且,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我们可以做朋友,我知道。”书桓抢过话头,笑容有些苦涩,“但朋友之间也可以送礼物吧?我只是……只是欣赏你的才华和独立,想和你多交流。” “那就交流文学吧。”依萍终于接过书,快速翻阅了一下,“这本书我很喜欢,谢谢你。但花真的不必再送了,太破费。” 书桓的眼神黯淡了一瞬,随即又亮起来:“那你什么时候有空?我知道一家很好的书店,老板收藏了很多珍本——” “依萍!”一个爽朗的声音插了进来。杜飞骑着自行车摇摇晃晃地停在巷口,车把上挂着一袋包子,他单脚撑地,笑得露出一口白牙,“你在这儿啊!我刚去报社交了稿,顺路给你带了早点——虽然可能已经算午餐了。” 杜飞的突然出现打破了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依萍如释重负,快步走向他:“正好我饿了,谢谢你,杜飞。” 书桓的表情僵硬了一瞬,但很快恢复了风度:“杜记者,好久不见。” “何先生!”杜飞大大咧咧地点头,从车上跳下来,“又在追求我们依萍啊?要我说,你省省吧,她可不是那些会被鲜花和诗歌打动的普通女孩。” 这句话说得直白得让书桓有些尴尬。依萍瞪了杜飞一眼,却忍不住笑了:“别胡说。何先生,我们真的要走了,杜飞要带我去见一个出版商,谈我小说的事情。” 这当然是临时编的借口,但书桓显然信了。他点点头,退后一步:“那……不打扰你们了。依萍,祝你写作顺利。” 看着书桓落寞离开的背影,杜飞咬了口包子,含糊不清地说:“其实他人不坏,就是太……文青了。适合谈恋爱,不适合过日子。” “你又知道了?”依萍白了他一眼,接过还温热的包子,“不过,谢谢你替我解围。” “客气什么,我们是朋友嘛!”杜飞推着自行车,和依萍并肩走在巷子里,“说真的,你真在写小说?什么题材?” 依萍点点头,将自己正在创作的故事大概讲了一遍。杜飞听得认真,时不时提出一些尖锐的问题,两人就这样一路讨论着走到了《申报》报社附近的一家小茶馆。 “这里是我和几个文友常聚的地方,”杜飞介绍道,“老板是个有意思的人,藏书不少,你要找资料可以来这里。” 茶馆不大,但布置雅致。两人刚坐下,就听见隔壁桌的谈话声: “……陆振华最近在抛售一些产业,看来是准备撤离上海了。” “树大招风啊,陆家那么大的家业,日本人来了肯定第一个被盯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我听说他那个九姨太最近也不太安分,跟一个姓魏的来往密切……” 依萍的手顿了顿,茶水的热气氤氲了她的眉眼。杜飞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变化,压低声音:“你认识他们说的陆家?” “算吧。”依萍淡淡地说,心中却警铃大作。雪姨和魏光雄果然在暗中谋划,而陆振华已经开始做撤离准备——这意味着战争真的迫在眉睫了。 【系统提示:关键剧情节点“梦萍悲剧”倒计时30天。请宿主加速收集证据,阻止事件发生。当前功德值:125/】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依萍握紧了茶杯,她必须加快行动了。 “杜飞,”她突然开口,“你消息灵通,能不能帮我留意两个人?” “谁?” “一个叫魏光雄,据说做走私生意。另一个……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叫梦萍,在圣约翰女中读书。”依萍斟酌着词句,“我担心她可能被人骗,想多了解她的动向。” 杜飞虽然好奇,但没有多问,只是郑重地点头:“包在我身上。我在圣约翰有熟人,可以帮忙看着点。” “谢谢。”依萍真心实意地说。在这个世界里,杜飞是她为数不多可以信任的人之一——他不像书桓那样带着强烈的占有欲,也不像尔豪那样有着复杂的家庭纠葛,他就是单纯的热心肠和正义感。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文学和时局,杜飞突然说:“依萍,如果战争真的打到上海,你打算怎么办?” 这个问题依萍已经思考过很多次。按照原着,她会留在上海,在大上海唱歌直到最后一刻,然后……跳下那座桥。但现在的她不会重复那样的命运。 “我会继续写我的书,唱我的歌,”她平静地说,“如果可能,用我的方式为这个国家做点什么。你呢?” 杜飞的眼睛亮了起来:“我想当战地记者!去前线,记录真实的历史。我师父说这很危险,但我觉得,总得有人去做这件事。” 看着杜飞年轻而热血的脸,依萍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知道历史的走向,知道这场战争会有多么惨烈,知道无数像杜飞这样的年轻人会献出生命。但她不能说出来,只能轻声说:“那你要保护好自己。” “放心吧!”杜飞笑得灿烂,“我可是要成为着名记者的人,怎么能轻易牺牲呢!” 离开茶馆时,天色已近黄昏。依萍独自走在回公寓的路上,脑海中梳理着接下来的计划:首先要确保梦萍的安全,这意味着必须尽快拿到雪姨和魏光雄勾结的证据;其次要加快小说的创作,这是她在乱世中安身立命的根本;还要继续在大上海演出,维持收入和影响力…… “陆小姐!”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她。依萍回头,看见李副官站在街角,神情紧张。 “李副官?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在等您。”李副官搓着手,压低声音,“老爷今天发了好大的火,把九姨太关在房里不许出来。我听见他们在吵,提到什么‘账本’‘魏老板’,还有……梦萍小姐的婚事。” 依萍的心一紧:“具体怎么回事?” “九姨太想尽快把梦萍小姐嫁给一个姓魏的亲戚,老爷不同意,说那人底子不干净。”李副官快速说道,“九姨太就说老爷偏心,只想着尔豪少爷和如萍小姐的前程……吵得很厉害。” 看来雪姨已经按捺不住了。依萍沉思片刻,从手提包里拿出一支钢笔和一张纸,快速写下一个地址:“李副官,如果陆家发生什么紧急情况,或者梦萍有危险,你让人到这里找我。平时不要轻易联系,免得被雪姨发现。” 李副官接过纸条,眼眶微红:“陆小姐,您真是好人……当初可云的事,我一直没机会好好谢您……”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依萍温和地说,“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活着的人。你自己也要小心,雪姨心狠手辣,如果发现你帮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不怕!”李副官挺直腰板,“我这把老骨头,能为陆小姐做点事,值了!” 告别李副官,依萍回到公寓时天已全黑。她打开灯,坐在书桌前,却没有立刻开始写作。窗外的上海滩灯火辉煌,霓虹闪烁,但这繁华之下,暗流已经汹涌到几乎要破土而出。 她打开抽屉,取出一个笔记本,里面记录着她来这个世界后收集的所有信息:雪姨和魏光雄的几次秘密会面地点和时间;魏光雄走私生意的几个仓库位置;陆家产业的变化;甚至还有她偷偷拍下的几张雪姨与不明男子见面的照片——用当掉一件首饰换来的微型相机拍的。 证据还不足,尤其是缺乏能直接证明他们企图伤害梦萍的证据。依萍咬着笔杆,思考着下一步。也许应该从梦萍身边入手?那个天真骄纵的妹妹,最近似乎经常去一家新开的跳舞场…… 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依萍警惕地问:“谁?” “依萍,是我,如萍。”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打开门,如萍站在门外,手里提着一个食盒,眼睛有些红肿,像是哭过。 “我能进来吗?”她怯生生地问。 依萍侧身让她进来。如萍将食盒放在桌上:“妈妈做的桂花糕,让我带给你尝尝……依萍,家里出事了,爸爸和妈妈大吵了一架,梦萍吓得一直哭,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萍的眼泪掉了下来。依萍默默递上手帕,等她平静一些才问:“因为梦萍的婚事?” 如萍惊讶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我听说了一些。”依萍没有多说,“所以陆伯伯不同意?” “爸爸说那个魏表哥来历不明,在上海做投机生意,配不上梦萍。但妈妈坚持说魏家家底丰厚,梦萍嫁过去是享福……”如萍绞着手帕,“依萍,我觉得妈妈最近变得好陌生,她以前虽然脾气不好,但不会这样逼爸爸……” 依萍看着如萍单纯担忧的脸,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如萍是雪姨的亲生女儿,如果能让如萍意识到她母亲的危险,也许能成为破局的关键。 但她很快打消了这个想法。如萍太善良也太脆弱,让她直面母亲的阴暗面太过残忍。而且雪姨对如萍还是有感情的,不会轻易伤害她。 “如萍,”依萍最终只是说,“你有空多陪陪梦萍,别让她单独跟那个魏表哥出去。圣约翰那边课业重,让她专心读书,婚姻大事等时局稳定了再说也不迟。” “你说得对。”如萍擦了擦眼泪,“我会看着梦萍的。依萍……谢谢你愿意听我说这些。有时候我觉得,这个家里只有你是清醒的。” 送走如萍,依萍站在窗前许久。夜空中飘起了细雨,霓虹灯在雨雾中晕开迷离的光晕。远处传来轮船的汽笛声,悠长而哀伤,像是这个时代的一声叹息。 她打开收音机,调频里传来沙哑的播报声:“……日军增兵华北,我军严阵以待……上海各界纷纷成立救亡团体……” 战争真的要来了。而在这之前,她必须赢得另一场战斗——为了一个年轻女孩不至于被毁灭的人生。 依萍关掉收音机,坐到书桌前,摊开稿纸。钢笔在灯下划过,字迹坚定有力: “第一章:她站在命运的十字路口,前方是众人期待的她,后方是真实的自己。而她选择,走向第三条路——那条尚未有人踏足,却通往自由的方向。” 窗外的雨渐渐大了,敲打着玻璃,像是时代的鼓点,急促而不可阻挡。而在这一方书桌前,一个女子正用笔为自己,也为他人,开辟着生的可能。 夜色深沉,上海滩的暗流在雨夜中悄然涌动。而有些人,注定要成为破开黑暗的那道光。 喜欢综影视:卷王功德系统之女配救赎请大家收藏:()综影视:卷王功德系统之女配救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3章 笔锋 夜色渐深,雨点敲击窗棂的声音渐渐稀疏。依萍坐在书桌前,稿纸上已经铺满了娟秀而有力的字迹。钢笔在灯下划过纸面,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春蚕食叶,又像是细雨润土。 她写的是一个关于选择的故事。 女主角林晓月出身书香门第,却在乱世中家道中落。父母想将她许配给富商做妾,换家族喘息之机;青梅竹马的恋人想带她私奔,去遥远的南洋开始新生活;而她自己,则在夜校教书时接触了新思想,渴望成为独立女性。 “三条路摆在面前,每一条都有人为她规划好了终点。”依萍写着,笔尖微微一顿,“可晓月站在窗前,看着上海滩的灯火,突然想:为什么我不能走第四条路?” 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一直在思考的问题。原着中的依萍,看似刚烈倔强,实则被命运推着走——被陆家赶出家门后去大上海唱歌,爱上书桓后陷入情感的漩涡,最终在误解和绝望中跳下那座桥。每一步都像是对命运的抗争,却又每一步都陷在命运的剧本里。 而现在的她,要走出第四条路。 窗外传来汽车驶过的声音,车灯的光划过天花板,转瞬即逝。依萍揉了揉发酸的手腕,看向桌上的小台历。距离系统提示的“梦萍悲剧”只剩二十八天了。 时间紧迫。 她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目光落在墙角那个不起眼的铁皮箱子上。里面锁着她这些日子收集的所有证据:照片、手抄的账目片段、李副官偷偷送来的几张雪姨与外人往来的字条、还有她自己整理的魏光雄活动规律。 还不够。这些最多只能证明雪姨行为不检,与外人勾结谋取陆家财产,但不足以证明他们会伤害梦萍,更不足以让陆振华彻底与雪姨决裂。 需要更直接的证据。 依萍抿了口水,脑海中浮现出梦萍那张骄纵却天真的脸。那个妹妹,前世就是在这样的雨夜,被所谓的朋友带去不该去的地方,灌醉后……依萍握紧了杯子,指尖发白。 这一次,绝不能让悲剧重演。 敲门声就在这时响起,三短一长,是她和杜飞约定的暗号。 “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依萍开门,看见杜飞一身湿漉漉地站在门口,头发还在滴水,但眼睛亮得惊人。 “有大发现!”杜飞挤进门,也顾不得擦干,就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小心翼翼地展开,“你看这个!” 那是一沓照片。有些模糊,显然是偷拍的,但能清楚认出上面的人——魏光雄,和一个穿着日本和服的男人在虹口一家日料店门口握手。还有几张是魏光雄的货车进出码头仓库的照片,仓库门口有日文标志。 “这是我一个在码头做搬运工的朋友偷拍的,”杜飞压低声音,“他说最近魏光雄的货进出频繁,而且有些箱子特别沉,搬运时能听见金属碰撞的声音。怀疑是——” “军火。”依萍接过话,心中一惊。她知道魏光雄做走私生意,但没想到竟然涉及军火,而且还是和日本人交易。 杜飞重重点头:“不止。我还查到,魏光雄那个所谓的‘表亲’,想娶梦萍的那个魏明轩,根本就不是他亲戚,而是他的一个手下,专门帮他处理些见不得光的事。这人前科累累,在警察局都有案底。” “这些证据……”依萍快速翻看着照片,“能公开吗?” “难。”杜飞叹气,“魏光雄背后有人,租界的警察都收了他的好处。我师父说,现在时局敏感,这种牵扯到日本人的事,报社不一定敢登。” 依萍沉默片刻,将照片小心收好:“那就先不公开。但这些东西有用——至少能让陆振华看清,他女儿要嫁的是什么人。” “你打算告诉陆家?”杜飞有些意外,“我以为你……” “我不想回陆家,但梦萍毕竟是我妹妹。”依萍平静地说,“而且,对付雪姨,最好的刀就是陆振华自己。” 杜飞看着她,突然笑了:“依萍,有时候我觉得你真不像这个时代的人。别的女人遇到这种事,要么哭哭啼啼,要么想着怎么讨好男人求助,你却已经在谋划怎么反击了。” “因为我没得选。”依萍转身看向窗外,夜色中的上海滩依然灯火辉煌,但那些光亮之外,是无尽的黑暗,“这个时代给女人的选择太少了,如果自己再不争取,就真的只能任人宰割。” 杜飞收起笑容,郑重地说:“我会继续帮你查。我有个同学在电话局工作,也许能想办法监听魏光雄和雪姨的通话——当然,这很冒险。” “太危险了,不能让你朋友冒险。”依萍立刻摇头,“这些证据已经够了,接下来我自己来。” “那你打算怎么做?” 依萍没有立刻回答。她走到书桌前,从抽屉里取出一封信:“这是我写给尔豪的信。” 杜飞接过来看了看,惊讶地挑眉:“你要把这些证据给尔豪?他不是……” “他以前是混蛋,但最近变了。”依萍想起上次在陆家见到尔豪时,他眼中真诚的愧疚和改变的努力,“而且他是陆家长子,梦萍的亲哥哥。没有人比他更合适去处理这件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你相信他?” “我相信人都会变。”依萍轻声说,“而且,这是我给尔豪的一个机会——证明他真的改变了的机会。” 杜飞沉默片刻,点点头:“需要我帮你送信吗?” “不,我自己来。”依萍将信收好,“明天我去陆家一趟。有些事,必须当面说。” 送走杜飞后,依萍重新坐回书桌前,却再也写不下去。她打开铁皮箱子,将杜飞带来的照片和之前的证据放在一起,一张张排列在桌上。 雪姨和魏光雄的秘密会面,魏光雄与日本人的交易,魏明轩的案底……这些碎片逐渐拼凑出一个清晰的图景:雪姨想通过梦萍的婚事,将魏光雄的势力引入陆家,然后慢慢蚕食陆家的产业。而魏光雄,则想借陆家的名头洗白自己的生意,同时攀上日本人这条线。 乱世之中,人心比鬼蜮更可怕。 依萍将证据一一拍照留存——用那台珍贵的微型相机。然后将原件仔细收好,只留下最关键的几张照片和文件,准备明天带给尔豪。 做完这一切,已是凌晨三点。她躺到床上,却毫无睡意。脑海中反复回放着原着中梦萍的遭遇,那些描写虽然隐晦,但字字泣血。一个十七岁的女孩,本该有光明的前程,却因为母亲的贪婪和时代的黑暗,被推入深渊。 这一次,她一定要改写这个结局。 不只是为了系统任务,也不只是为了功德值。而是因为,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她第一次有了想要守护的东西——不是爱情,不是财富,而是一个女性对另一个女性命运的共情和责任。 天蒙蒙亮时,依萍才迷迷糊糊睡去。但不到两小时,她就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陆小姐!陆小姐!”是李副官的声音,焦急万分。 依萍立刻披衣起身:“怎么了?” 李副官脸色苍白,气喘吁吁:“梦萍小姐……她昨晚没回家!老爷派人找了一夜,今天早上才在圣约翰女中宿舍找到她,但、但她状态很不好,像是受了惊吓,问什么都不说。九姨太说是跟同学出去玩晚了,可我觉得不对劲……” 依萍的心沉了下去。时间线提前了?还是蝴蝶效应? “陆伯伯怎么说?” “老爷发了好大的火,要禁梦萍小姐的足。但九姨太反对,说女孩子需要社交……”李副官压低声音,“而且,我偷听到九姨太在给魏明轩打电话,说什么‘计划有变,要提前’。” 依萍迅速换好衣服:“我跟你去陆家。现在就去。” 雨后的清晨,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土腥味。陆家大宅笼罩在薄雾中,这座曾经气派的洋房,在晨光中显露出几分颓败的迹象——花园里的花木许久未修剪,外墙的油漆也有些剥落了。 客厅里,气氛凝重。 陆振华坐在主位上,脸色铁青。雪姨站在他身边,神情看似担忧,眼神却闪烁不定。梦萍蜷缩在沙发角落,低着头,头发凌乱,身上还穿着昨天的洋装,裙摆处有一块不起眼的污渍。 “依萍小姐来了。”佣人通报。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门口。依萍走进来,第一眼就看向梦萍——女孩的肩膀在轻微颤抖,手指紧紧攥着裙角,指节发白。 “你来做什么?”雪姨率先发难,语气尖刻,“来看我们陆家的笑话?” “我是来看梦萍的。”依萍平静地说,走到梦萍身边,蹲下身,“梦萍,你还好吗?” 梦萍抬起头,眼睛红肿,眼神空洞。当看到依萍时,她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只是拼命摇头。 “你看,她不想见你!”雪姨上前想拉开依萍。 “够了!”陆振华猛地一拍桌子,“都什么时候了,还吵!依萍,你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依萍站起身,从手提包里取出那封信:“爸爸,这封信是给尔豪的。但我想,您现在应该看看。” 陆振华皱眉接过信,抽出里面的照片和文件。只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就变了,从铁青转为惨白,又转为暴怒的赤红。 “这是什么?!”他抖着手中的照片,死死盯住雪姨,“魏光雄和日本人!你想把梦萍嫁给这种人的手下?!你是要把陆家往火坑里推吗?!” 雪姨看到照片的瞬间,脸色煞白,但还在狡辩:“这、这是诬陷!依萍恨我,所以伪造证据陷害我!老爷,您不能信她啊!” “伪造?”依萍冷冷开口,“那要不要请警察局来查查魏明轩的案底?或者去码头看看魏光雄那些贴着日文标签的货箱?” 雪姨语塞,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陆振华颤抖着手翻看那些证据,越看越心惊。他不是不知道雪姨贪财,不是不知道她背着他做小动作,但他没想到,她的胆子竟然这么大,心肠这么狠——为了利益,连亲生女儿都可以当作筹码。 “梦萍,”陆振华转向小女儿,声音沙哑,“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老实告诉爸爸。” 梦萍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她扑进陆振华怀里,泣不成声:“爸爸……我、我不想的……是妈妈让魏表哥带我去参加派对,说都是体面人……可是他们灌我喝酒……我、我跑到洗手间躲了一夜……”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这个毒妇!”陆振华怒不可遏,扬手就给了雪姨一记耳光,“那是你亲生女儿!你怎么下得去手!” 雪姨捂着脸,终于撕下伪装,尖声叫道:“我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这个家!陆振华,你以为你还是当年的黑豹子?你现在就是个过气的军阀,守着这点产业等死!我不找人合作,陆家早晚被日本人吞得渣都不剩!” “所以你就找汉奸合作?找卖国贼?!”陆振华气得浑身发抖,“我陆振华再落魄,也不会做日本人的走狗!从今天起,你给我滚出陆家!永远不要再回来!” “你赶我走?!”雪姨疯狂大笑,“好!好!陆振华,你别后悔!魏老板不会放过你的!还有你——”她转向依萍,眼神怨毒如毒蛇,“小贱人,你毁了我的计划,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李副官!”陆振华喝道,“把这个疯女人给我赶出去!她的东西一件不许带!” 客厅里乱作一团。雪姨的哭骂声,陆振华的怒吼声,梦萍的哭泣声混在一起。依萍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这场闹剧,心中却没有多少胜利的喜悦。 赶走雪姨只是第一步。魏光雄不会善罢甘休,战争即将来临,陆家风雨飘摇,梦萍的心理创伤需要时间愈合……前路依然艰难。 “依萍。”陆振华疲惫地坐在沙发上,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这些证据……你从哪里弄来的?” “我有我的方法。”依萍没有多说,“重要的是,现在梦萍安全了。” 陆振华深深看了她一眼,眼中情绪复杂——有愧疚,有感激,也有困惑。这个曾经被他忽视、赶出家门的女儿,如今却成了挽救陆家的人。 “你……搬回来住吧。”陆振华忽然说,“陆家需要你。” 依萍摇摇头:“我有我的生活。爸爸,照顾好梦萍和如萍。时局不好,早做打算。” 她没有再多留,转身离开陆家。走出大门时,晨光已经驱散了雾气,阳光洒在湿漉漉的石板路上,泛起细碎的金光。 【系统提示:成功阻止“梦萍悲剧”关键前置事件。功德值+200。当前功德值:325/。警告:魏光雄敌意升级,请宿主注意安全。】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依萍脚步未停,走向巷口等候的黄包车。 她知道,战斗才刚刚开始。但至少今天,她守护了一个女孩的黎明。 而她的笔,还将继续写下更多可能——为自己,也为这个时代所有渴望第四条路的女性。 喜欢综影视:卷王功德系统之女配救赎请大家收藏:()综影视:卷王功德系统之女配救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4章 裂隙 阳光透过大上海歌舞厅彩色玻璃窗,在木质地板投下斑驳的光影。午后时分,这里没有夜晚的喧嚣,只有几个清洁工在擦拭桌椅,空气里飘散着消毒水和旧木料混合的气味。 依萍坐在钢琴前,指尖轻抚琴键,流淌出一段舒缓的旋律。这是她为新歌谱的曲子,歌名叫《黎明之前》,歌词尚未填完,但旋律里已有一种温柔的坚韧。 “这么用功?”秦五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他今天罕见地穿着一身深蓝色长衫,手里拿着账本,眉头却舒展着,“昨晚陆家的事,我听说了。” 依萍的指尖停在琴键上,没有回头:“消息传得这么快?” “上海滩就这么大。”秦五爷走到钢琴旁,靠在一旁,“雪姨被陆振华赶出家门,现在暂住在法租界一家小旅馆。魏光雄的人在外面守着,阵仗不小。” “她在等。”依萍说,重新开始弹奏,“等魏光雄替她报复,等陆振华回心转意,或者等别的机会。” “你不怕?”秦五爷打量着她平静的侧脸。 琴声流淌,依萍的声音融在旋律里:“怕解决不了问题。该来的总会来,我能做的就是做好准备。” 秦五爷沉默片刻,从怀里掏出一个牛皮纸信封,放在琴盖上:“这个你收好。” 依萍停下弹奏,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船票,日期空着,目的地是香港,还有一张汇丰银行的存单,数额不小。 “五爷,这是……” “时局越来越糟。”秦五爷点燃雪茄,烟雾模糊了他的表情,“我在这个行当干了三十年,见过太多风雨。这次不一样——日本人的野心不止东北,不止华北。上海早晚要打起来。” 他深深吸了口烟:“你是棵好苗子,不该折在这里。这些钱和船票,算是我对你才华的一点投资。什么时候觉得撑不住了,随时可以走。” 依萍握着信封,纸张的边缘硌着掌心。她抬头看着秦五爷——这个看起来总是精于算计的歌舞厅老板,此刻眼中却有关切。 “谢谢您,五爷。”她将信封推回去,“但我还不能走。” “因为陆家?” “因为我自己。”依萍站起身,走到窗前。午后的阳光洒在街道上,报童挥舞着报纸奔跑叫卖,黄包车夫在路边打盹,几个穿着旗袍的太太走进对面的百货公司——一切都还维持着太平的假象。 “我写了一本小说,快要完成了。”她轻声说,“书里的女主角在乱世中找到了自己的路。如果我现在离开,就等于承认那条路走不通。” 秦五爷看着她挺直的背影,突然笑了:“你真是我见过最倔的女人。”他收起信封,“东西我先替你保管着,什么时候需要,说一声。” “谢谢。”依萍真诚地说。 “不过,”秦五爷话锋一转,“你最近要小心。魏光雄不是善茬,雪姨更是个记仇的。我听说她已经放话,要让你‘身败名裂’。” “我知道。” 秦五爷离开后,依萍重新坐回钢琴前,却没有继续弹奏。她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翻到最新一页,上面记录着几条信息: “7月5日,魏光雄名下两处仓库货物清空,疑似转移。” “7月6日,雪姨与《沪上花边》报社记者私下会面。” “7月7日,陆振华变卖部分产业,资金去向不明。” 最后一条是今天早上杜飞送来的消息。依萍用钢笔在后面打了个问号。陆振华在准备撤离,这她能理解,但资金去向需要弄清楚——如果这笔钱落入魏光雄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她合上笔记本,决定去陆家一趟。 正要起身,侍者匆匆进来:“陆小姐,有位先生找您,说是您哥哥。” 尔豪?依萍有些意外。走到大厅,果然看见尔豪站在门口,西装有些皱,眼下带着青黑,但眼神比从前清明许多。 “依萍。”他看见她,立刻上前两步,又停下来,显得有些局促,“我……想跟你谈谈。” 两人在歌舞厅角落的卡座坐下。午后稀薄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们之间划出一道道光暗相间的条纹。 “爸爸昨天把雪姨赶走了。”尔豪开口,声音干涩,“如萍哭了一夜,梦萍到现在还不肯说话,医生说她受了惊吓,需要静养。” 依萍安静地听着,没有插话。 “我看了你给我的证据。”尔豪从公文包里取出那个信封,放在桌上,手有些抖,“那些照片……那些账目……我没想到,雪姨竟然敢做这种事。更没想到,我竟然一直被她蒙在鼓里,还帮着她说你的坏话。” 他的头低下去,手指收紧又松开:“对不起,依萍。真的对不起。” 这句话说得艰难,却真诚。依萍看着他——这个曾经骄纵自私的陆家大少爷,如今眼中满是愧疚和痛苦。人是会变的,她一直相信这一点。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她轻声说,“重要的是现在怎么做。” 尔豪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爸爸让我暂时打理家里的产业。他说……说如果你愿意,可以回来帮我。”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我不会回陆家。”依萍摇头,但语气温和,“但如果你需要建议,我可以给。” 尔豪似乎预料到这个答案,苦笑着点头:“我猜也是。其实我今天来,主要是为了两件事。第一,谢谢你救了梦萍。医生说如果再晚一步,她可能就……” 他没有说下去,但依萍明白。原着中梦萍的结局,比死更可怕。 “第二件事,”尔豪压低声音,“爸爸变卖产业的钱,一部分存进了花旗银行,还有一部分……他想用来购买药品和物资,通过红十字会捐给前线。” 这个答案出乎依萍意料。她原以为陆振华只想保全家人财产。 “爸爸说,他年轻时打仗,是为了自己的地盘和野心。”尔豪的声音很低,却清晰,“现在国家有难,他虽然老了,打不动了,但至少能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依萍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陆振华——那个曾经将她赶出家门的父亲,那个妻妾成群、权欲熏心的旧军阀,在国难当头时,竟也有这样的选择。 “这是好事。”她说,“但操作要小心。魏光雄和雪姨不会善罢甘休,如果知道陆家有这笔钱,可能会动手。” “我知道。”尔豪神色凝重,“所以爸爸让我秘密处理。但我不懂这些,红十字会那边的人我也不熟……依萍,你有办法吗?” 依萍沉思片刻。她确实有办法——通过杜飞,可以联系到可靠的救国团体。但她需要确认尔豪的决心。 “这件事很危险。”她直视尔豪的眼睛,“一旦被日本人或者汉奸发现,陆家可能被抄家,你也可能被抓。” 尔豪沉默了。光暗交错的条纹在他脸上移动,能看见他额角渗出的细汗。许久,他抬起头,眼神坚定:“我做。陆家欠这个国家的,也欠你的。如果连这点事都不敢做,我还算什么男人。” 依萍点点头:“好,我帮你联系可靠的人。但你要记住——这件事只能你知、我知、陆伯伯知。连如萍和梦萍都不能告诉,她们承受不了这个压力。” “我明白。” 两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临走时,尔豪走到门口,又转过身:“依萍,如果……如果战争真的打到上海,你打算怎么办?” 这个问题,今天第二个人问她了。 “我会留下来。”依萍说,“用我的方式。” 尔豪深深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点点头,转身离开。 送走尔豪,依萍回到后台准备晚上的演出。刚换上演出服,杜飞就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手里拿着刚出版的号外。 “依萍!出大事了!”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卢沟桥——日本人炮轰卢沟桥,二十九军奋起抵抗!全面抗战……开始了!” 报纸的头版标题触目惊心。依萍接过报纸,手指拂过那些铅字,仿佛能听见遥远的枪炮声。历史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1937年7月7日,卢沟桥事变,全面抗战爆发。 歌舞厅里的其他人也听到了消息,议论声如潮水般涌起。恐惧、愤怒、茫然、热血——各种情绪在空气中碰撞。 “秦五爷已经让人去买收音机了。”杜飞说,“晚上可能会有蒋委员长的讲话。” 依萍将报纸折好,放在化妆台上。镜子里,她穿着一身宝蓝色旗袍,妆容精致,与报纸上那些硝烟弥漫的文字形成刺眼的对比。 “依萍,你没事吧?”杜飞注意到她的沉默。 “我没事。”她拿起口红,仔细补妆,“只是觉得……时代真的变了。” 晚上八点,大上海歌舞厅座无虚席。但今晚的气氛与往日不同——没有轻浮的调笑,没有醉醺醺的喝彩,人们低声交谈着,所有人的话题都围绕着北方的战事。 依萍走上舞台时,台下安静了一瞬。她今天选的歌是《长城谣》,一首老歌,但此刻唱来,每个字都重如千钧。 “万里长城万里长,长城外面是故乡……” 歌声响起,清越而坚定。台下有人开始低声跟唱,然后声音越来越大,汇聚成河。当唱到“四万万同胞心一样,新的长城万里长”时,全场起立,掌声如雷。 秦五爷站在后台幕布旁,看着台上那个光芒四射的女子,眼中神色复杂。他经营歌舞厅二十年,见过无数歌女,但从未见过这样的——她的歌声不仅能取悦听众,更能唤醒人心。 演出结束后,依萍回到后台,发现书桓等在那里。他今天没有带花,只拿着一份报纸,神情肃穆。 “依萍,我想跟你谈谈。”他说。 两人走到歌舞厅外的露台。夜色中,上海滩的灯火依旧璀璨,但每个人都心知肚明——这璀璨之下,暗流已汹涌成滔天巨浪。 “我要去前线了。”书桓开口,声音平静,“申报社组织战地记者团,我报了名。” 依萍有些意外。在她的印象里,书桓是那种会在太平岁月里写写诗、谈谈情的文人,没想到他会做这样的选择。 “为什么?”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国难当头,总要做点什么。”书桓看着远处的灯火,“我以前总觉得,文学要追求永恒的美,要超脱现实的庸常。但现在我明白了——没有国家的独立,没有民族的生存,一切美都是空中楼阁。” 夜风吹动他的衣角,这个曾经总是衣着考究的绅士,此刻眼中有一种近乎悲壮的光芒。 “我想用我的笔,记录这个时代最真实的样子。哪怕危险,哪怕可能回不来。”他转向依萍,眼神认真,“临走前,我想告诉你——我依然欣赏你,喜欢你,但我也明白了,你不需要被任何人拯救。你有自己的路要走。” 依萍看着他,突然觉得,战争改变了所有人。它像一面镜子,照出了每个人心底最真实的样子——有的怯懦,有的勇敢,有的自私,有的觉醒。 “保重。”她最终只说出了这两个字。 “你也是。”书桓笑了,这个笑容里没有了从前的执着,反而多了几分释然,“如果我还能回来……希望还能读到你的小说。” 他转身离开,背影消失在楼梯口。依萍站在露台上,夜风吹拂着她的发梢。远处传来轮船的汽笛声,悠长而苍凉。 “他走了?”杜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嗯。” 杜飞走到她身边,也靠在栏杆上:“其实书桓这人……本质不坏,只是以前活得太象牙塔了。” “战争会改变很多人。”依萍轻声说。 “那你呢?”杜飞转头看她,“战争会改变你吗?” 依萍望向夜空。今晚无月,只有几颗稀疏的星子,在城市的灯火中显得黯淡。 “战争会改变我生活的环境,会改变我面临的挑战。”她缓缓说,“但不会改变我要走的路。我的小说还要写,歌还要唱,该守护的人还要守护——只是方式可能会不同。” 杜飞笑了:“果然是你。对了,你让我打听的事有消息了——魏光雄果然在跟日本人接触,而且不止军火,可能还在帮日本人搜罗情报。雪姨昨天去见了《沪上花边》的记者,估计是想用舆论报复你。” “让他们来吧。”依萍的声音平静无波,“现在这个时候,个人的恩怨已经不重要了。” 她转身看向灯火辉煌的上海滩,这个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奋斗、挣扎、寻找自我的地方。全面抗战已经开始,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没有人能置身事外。 但她知道,即使在这样的时代洪流中,每个个体依然有选择的权利——选择苟且,或是选择抗争;选择麻木,或是选择清醒;选择随波逐流,或是选择开辟自己的航道。 而她,已经做出了选择。 “杜飞,”她忽然说,“帮我个忙。” “你说。” “我想联系可靠的抗日团体。不只是捐款捐物——我想用我的方式,为这场战争做点事。” 杜飞的眼睛亮了起来:“好!包在我身上!” 露台的风更大了,吹得两人的衣袂猎猎作响。远处海关大楼的钟声响起,沉沉地敲了十下。钟声在夜色中回荡,像是时代的警钟,又像是新篇章开启的序曲。 依萍握紧了栏杆,掌心传来铁质的冰凉。前路艰险,危机四伏,但她心中却异常平静。 因为这一次,她不是孤身一人。她有要守护的人,有要完成的事,有无论如何都要走到底的路。 夜色深浓,裂隙已经出现,光将从那里照进来。 而握笔的人,将继续书写。 喜欢综影视:卷王功德系统之女配救赎请大家收藏:()综影视:卷王功德系统之女配救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5章 逆流 七月的上海,空气闷热得能拧出水来。报纸号外像雪片般洒遍大街小巷,每一个报童声嘶力竭的叫卖都像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卢沟桥事变!”“二十九军浴血奋战!”“蒋委员长发表抗战宣言!” 恐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 依萍从大上海走出来时,看见街对面的米店前排起了长队。人们推搡着,叫嚷着,有人扛着整袋大米跌跌撞撞挤出人群,脸上是如释重负又惶惑不安的神情。远处传来汽车喇叭尖锐的鸣响,一辆满载箱子的卡车正试图挤过狭窄的街道。 “涨了!又涨了!”米店老板站在凳子上挥舞着账本,“明天什么价还不知道!要买的赶紧!” 这场景陌生又熟悉。依萍站在歌舞厅门廊的阴影里,看着这个昨日还歌舞升平的城市,在一夜之间显露出乱世前兆。她知道这只是开始——如果历史按照原有轨迹,一个月后,上海将迎来更惨烈的战火。 “依萍!”杜飞骑着自行车穿过混乱的人群,车把上挂着的公文包晃来晃去。他在她面前急刹住车,额头满是汗珠,“你看到早上的《申报》了吗?社论写得太好了——‘地无分南北,人无分老幼,皆有守土抗战之责任’!” 他的眼睛里燃烧着年轻人特有的炽热光芒。依萍点点头,却问:“你吃早饭了吗?” 杜飞一愣,摸了摸肚子:“……忘了。” “进来吧,后台还有早点。”依萍转身引他进去。歌舞厅白天不营业,空旷的大厅里只有几个清洁工在打扫,昨夜狂欢留下的彩带和碎纸屑堆在墙角,像褪色的繁华梦。 两人在后台的小休息室坐下。依萍从保温桶里倒出还温热的豆浆,又拿出油条。杜飞狼吞虎咽地吃着,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我师父说,报社要组织前线采访团,我报名了。” “什么时候走?” “还没定,可能要等战地记者培训。”杜飞放下碗,表情忽然严肃起来,“对了,我查到新情况——魏光雄昨天去了虹口日本海军陆战队司令部。” 依萍的手顿了顿:“确定?” “我那个在码头工作的朋友亲眼所见。他说魏光雄进去时点头哈腰,出来时趾高气扬,手里还多了个公文包。”杜飞压低声音,“而且,雪姨昨天搬出旅馆了,住进了法租界一栋小洋楼。房租不便宜,凭她自己的钱肯定租不起。” 线索逐渐拼凑起来。依萍从抽屉里拿出笔记本,快速记录。距离系统提示的梦萍悲剧只剩28天,但雪姨和魏光雄的动作明显加快了——战争让他们更加肆无忌惮。 “还有件事,”杜飞犹豫了一下,“《沪上花边》今天出了篇影射文章,没点名,但明眼人都看得出在说你。” 依萍接过杜飞递来的小报。第三版上一篇文章标题刺眼:《歌女攀附豪门秘辛,亲妹妹险遭设计为哪般?》。文章用半文半白的笔调,编造了一个歌女为争家产、设计陷害姨太太和妹妹的故事,虽然用了化名,但“陆姓歌女”“大上海台柱”等字眼几乎就是指着鼻子骂。 “这文笔,是收了钱的。”依萍平静地将报纸折起,“雪姨开始反击了。” “你不生气?”杜飞惊讶地看着她。 “生气没用。”依萍起身走到窗边,看着街上依旧混乱的人群,“这种小报文章,越回应越起劲。过两天有新的大新闻,人们就忘了。” “可是你的名声——” “我的名声不是靠这些小报定义的。”依萍转过身,晨光在她身后勾勒出清晰的轮廓,“杜飞,帮我做件事。” “你说。” “查查这篇文章的作者,还有《沪上花边》的老板。我要知道他们收了多少钱,还有什么后续计划。” 杜飞重重点头:“包在我身上!这种拿钱写黑稿的,我最看不惯!” 送走杜飞后,依萍没有立刻开始工作。她坐在钢琴前,指尖悬在琴键上方,却迟迟没有落下。脑海中系统面板自动展开,血红色的倒计时数字跳动着:27天23小时41分。 时间不多了。 她需要更直接的行动。 下午,依萍去了陆家。大宅今天格外安静,连门房都无精打采地打着哈欠。走进客厅,她看见如萍正在教梦萍绣花——或者说是试图教。梦萍手里捏着针线,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针尖刺到手指都没反应。 “依萍姐!”如萍看见她,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你来了……爸爸在书房,尔豪哥出去了。” “我来看看梦萍。”依萍在梦萍身边坐下。女孩转过头,眼神慢慢聚焦,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梦萍,跟我去花园走走好吗?”依萍轻声问。 梦萍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如萍想跟来,依萍用眼神制止了她——有些话,只能两个人说。 陆家的花园曾经是雪姨最得意的地方,种满了从国外引进的奇花异草。如今无人打理,杂草已开始侵占花圃。两人走到葡萄架下,浓密的绿叶挡住了午后的阳光。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梦萍,”依萍停下脚步,看着妹妹苍白的脸,“我知道你现在不想说话,也不想见人。但有些事,我必须告诉你。” 梦萍抬起眼睛,那双曾经骄纵明亮的眼睛,如今蒙着一层雾。 “雪姨被赶走了,但她还会回来报复。”依萍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不只是报复爸爸,报复我,也会报复你——因为你看到了她最不堪的一面。” 梦萍的嘴唇开始颤抖。 “那个魏明轩,魏光雄的手下,他还没有放弃。”依萍继续说,“现在时局乱了,他们的手段只会更狠。如果你继续躲在家里不说话,不面对现实,下一次可能就没这么幸运了。” “我……我怕……”梦萍终于开口,声音细如蚊蚋,“那天晚上……他们灌我酒……手在我身上乱摸……我跑到洗手间把门反锁,他们就在外面砸门……” 眼泪大颗大颗滚落。依萍轻轻抱住她颤抖的肩膀:“都过去了。但你得学会保护自己。从今天起,我教你几件事。” 她在梦萍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女孩先是瞪大眼睛,然后慢慢点头,眼神里的迷雾渐渐散去,露出一点微弱但坚定的光。 “真的……有用吗?”梦萍怯生生地问。 “有用。”依萍放开她,从手提包里掏出一个小玻璃瓶,“这里面是辣椒水,遇到危险时对着对方眼睛喷。还有这个——”她又拿出一枚铜哨,“使劲吹,声音能传很远。” 梦萍接过这两样东西,紧紧攥在手里,像是攥着救命稻草。 “但这些只是工具。”依萍看着她,“真正能保护你的,是你的头脑和勇气。梦萍,你十七岁了,不是小孩子了。这个时代,女人不能总等着别人来救。” 这话说得重,但梦萍没有哭,反而挺直了背脊。她擦干眼泪,深吸一口气:“依萍姐……我能跟你学唱歌吗?” 这个问题出乎意料。依萍挑眉:“为什么想学唱歌?” “那天晚上……我躲在洗手间时,脑子里一直回响你唱的歌。”梦萍的声音还很轻,但已有了力量,“‘新的长城万里长’……我想如果我也会唱这样的歌,也许就不会那么害怕了。” 依萍心中一动。她想起原着里那个被毁掉后彻底沉沦的梦萍,再看看眼前这个虽然脆弱却试图站起来的女孩——改变已经发生,虽然微小,却是真实的。 “好。”她说,“我教你。” 两人回到客厅时,陆振华正从书房出来。他今天穿了一身旧军装,虽然不合身了,但腰板挺得笔直。看见依萍,他点点头:“你来得正好。尔豪联系上红十字会的人了,明天见面。你……能一起来吗?” 这个邀请意味着信任。依萍点点头:“好。” “还有,”陆振华看了眼梦萍,眼神复杂,“谢谢你。” 这句谢谢很轻,却重如千钧。 离开陆家时已是傍晚。夕阳将天空染成血色,街上行人匆匆,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不安。依萍走在回公寓的路上,脑海中梳理着接下来的计划:明天和红十字会的人见面,要确保捐款渠道安全;梦萍这边需要持续关注;大上海的演出不能停,越是乱世,人们越需要精神支撑;小说还差最后几章…… “陆小姐!”一个报童跑到她面前,递上一份晚报,“刚出的!日军向华北增兵五个师团!” 头条标题触目惊心。依萍买了报纸,正要继续走,眼角余光瞥见街对面有个人影一闪而过——穿着灰色短褂,戴鸭舌帽,像是在跟踪她。 她不动声色地拐进一条小巷,加快脚步。身后的脚步声也跟了进来。巷子很窄,两旁是斑驳的石库门墙,晾衣竿横跨空中,挂着洗褪色的衣物。 走到巷子中段,依萍突然转身。跟踪者猝不及防,差点撞上她。 “魏光雄派你来的?”依萍冷冷地问。 那人三十多岁,面相普通,属于扔进人堆就找不出来的那种。他没想到会被发现,愣了一瞬,随即露出凶狠的表情:“陆小姐聪明。我们老板想请你喝杯茶。” “如果我不去呢?” “那恐怕由不得你。”男人逼近一步,手伸向腰间——那里鼓出一块,显然是武器。 依萍没有后退。她看着对方的眼睛,忽然笑了:“你确定要在这里动手?这条巷子住着三十二户人家,刚才我们进来时,至少有五个人在窗口看见了。法租界的巡捕房离这里只有两条街。” 男人的动作顿住了。 “而且,”依萍继续说,声音平稳得可怕,“你腰间那把驳壳枪,编号应该是法租界巡捕房去年丢失的那批吧?如果我现在喊一声,你猜会不会有人去报官?” 男人的脸色变了。他显然没料到眼前这个看起来柔弱的歌女,不仅识破跟踪,还能看出他的枪有问题。 “你……” “回去告诉魏光雄,”依萍向前一步,反而逼得对方后退,“他要玩,我奉陪。但如果他敢动陆家任何一个人,尤其是梦萍——”她的声音陡然冷冽,“我会让他知道,女人狠起来,比男人可怕十倍。”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说完,她转身就走,脚步不疾不徐,背挺得笔直。走出巷口时,她能感觉到背后那道目光如芒在背,但始终没有追上来。 【系统提示:成功震慑魏光雄手下。功德值+30。警告:宿主已进入魏光雄重点关注名单,危险系数上升。当前功德值:355/】 回到公寓,依萍反锁房门,靠在门上深呼吸。刚才的镇定有一半是硬撑出来的——她不是不怕,但不能示弱。乱世之中,软弱就是邀请欺凌。 平复心情后,她坐到书桌前,翻开小说稿纸。最后一章已经写了一半,女主角林晓月在上海沦陷前夜,做出了最终选择: “晓月站在外白渡桥上,身后是燃烧的城市,面前是漆黑的黄浦江。友人的手伸向她:‘走吧,船在等你,去香港,去重庆,去任何安全的地方。’ 她摇摇头,转身望向那片火海:‘我的故事在这里开始,也要在这里继续。走吧,但请告诉外面的人——上海还在抵抗,上海的女人没有跪下。’ 友人乘船远去,晓月独自走向废墟。她会成为一名战地护士,会用笔记录这座城市最后的呼吸,会在废墟里教孩子们识字。她的路不是逃亡,而是扎根,在最深的黑暗里,开出最韧的花。” 写到这里,依萍停下笔。窗外的上海华灯初上,霓虹依旧闪烁,但每个人都知道,这繁华已是风中残烛。 敲门声响起,这次是熟悉的节奏。依萍开门,秦五爷站在外面,手里拿着一封电报。 “刚收到的。”他的表情异常严肃,“北平……沦陷了。” 电报纸很短,只有一行字,却重如泰山。依萍接过,指尖冰凉。虽然早知道历史,但亲眼看到这行字,仍然感到一阵窒息。 “五爷,”她抬起头,“大上海还能开多久?” “开到不能开为止。”秦五爷点燃雪茄,烟雾中他的脸显得苍老,“依萍,那艘船……你随时可以走。” “我不会走。”依萍将电报还给他,“但我需要您帮我个忙。” “说。” “我想办一场义演,为前线将士募捐。所有收入,全部通过可靠渠道送去抗战前线。” 秦五爷深深看了她一眼:“你想清楚了?这种时候办义演,等于公开站队。魏光雄那些人,还有租界里想跟日本人媾和的,都会盯上你。” “我想清楚了。”依萍的声音平静而坚定,“如果连唱歌都不敢为这个国家唱,那我唱还有什么意义?”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远处传来电车叮当的声响,和卖夜宵的小贩苍凉的叫卖声。这个夜晚,上海的呼吸沉重而缓慢。 “好。”秦五爷终于点头,“我来安排场地和宣传。你准备唱什么?” “新歌。”依萍走到钢琴前,掀开琴盖,“叫《逆流》。” 她的指尖落下,旋律流淌出来——不是柔美的抒情,也不是激昂的战歌,而是一种沉郁中带着力量的行进感。像是逆水行舟,像是暗夜举火,像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倔强。 秦五爷听着,雪茄燃尽都未察觉。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他长长吐出一口气:“这首歌……会惹祸的。” “这个时代,沉默同样是祸。”依萍合上琴盖,“不如说想说的话,唱想唱的歌。” 秦五爷笑了,笑容里有无奈,也有欣赏:“你啊……真不知道是该说你勇敢,还是说你傻。” “也许是又勇敢又傻吧。”依萍也笑了。 夜深了。秦五爷离开后,依萍独自站在窗前。这座城市正在沉睡,或者说,假装沉睡。每个人都知道洪水将至,但大多数人选择闭上眼睛,能多睡一刻是一刻。 而她选择睁着眼,看着黑暗,也看着黑暗中那些不肯熄灭的微光。 桌上有三封信需要写:一封给杜飞,关于义演的具体安排;一封给尔豪,确认明天与红十字会见面的细节;还有一封……是给她在这个世界的母亲文佩的。那个柔弱善良的女人,在依萍离开陆家后,一直住在闸北的棚户区。 依萍摊开信纸,钢笔吸满墨水。 “母亲,见字如面。时局动荡,务必保重。若闸北不安全,可搬来与我同住……” 写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如果历史不变,一个月后,闸北将成为炼狱。她必须把文佩接出来。 还有可云,李副官一家,大上海那些无家可归的舞女和乐手……她能救多少人? 系统面板上的倒计时数字无情地跳动着:27天15小时22分。 时间,时间永远不够。 但她必须去做。一点一点,一人一人,一寸一寸地,在这逆流中站稳,前行。 夜色深浓,上海滩的灯火渐次熄灭。而有一扇窗后的灯,亮到了天明。 因为握笔的人知道,在黑暗最深时,每一个光点,都是抵抗。 喜欢综影视:卷王功德系统之女配救赎请大家收藏:()综影视:卷王功德系统之女配救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9章 朔月之约 静思斋沉重的大门在身后无声合拢,将常远山佝偻的身影与那些石破天惊的秘密一同隔绝在内。唐薇独自站在荒草丛生的庭院中,午后的阳光刺眼,却驱不散她骨髓里渗出的寒意。 身份暴露了。 父亲布下的棋局。 鄂亲王的阴谋。 景阳宫的生门。 庞大的信息如同冰雹,砸得她头晕目眩,几乎站立不稳。她下意识地攥紧掌心,三枚冰凉的铜钱硌在皮肉上,传来清晰的痛感,才让她恍惚的神智稍稍凝聚。 常远山……玄鸟卫副统领……他守在这里多年,等的本是真正的知画。那自己这个鸠占鹊巢的孤魂,在他眼中,究竟是棋子,是工具,还是一丝微不足道的、值得利用的变数? 他最后那句“这皇宫,也该变变了”,又藏着怎样的深意? 无数个疑问在脑海中翻腾,但她知道,此刻不是深究的时候。常远山说得对,西三所已非安全之地。那个阴鸷的追杀者虽然暂时被惊退,但绝不会善罢甘休。鄂亲王的人既然已经注意到了这里,必然会有后续动作。 她必须尽快消化这些信息,为朔月之夜的行动做好准备。 拖着仿佛灌了铅的双腿,她回到了东偏殿。关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她才允许自己显露出一丝疲惫与后怕。冷汗早已浸透内衫,粘腻地贴在皮肤上。 她摊开手掌,三枚几乎一模一样的铜钱静静躺在掌心。就着窗纸透进的光,她将三枚铜钱并列,仔细观察方孔边缘那些蚊足般纤细的星图符号。 果然如常远山所言,三枚铜钱的符号虽有相似,但细节处各有不同,勾勒出不同的星辰轨迹与方位标记。它们必须组合使用,在特定的时间地点,才能发挥效用。 朔月之夜……子时三刻……景阳宫后殿水井…… 下一个朔月之夜,是在三日后。 时间紧迫得让人窒息。 她将铜钱小心收好,藏于贴身之处。此刻,这三枚铜钱不仅是生路的希望,也是悬在头顶的利剑。一旦使用不当,或是被人察觉,等待她的将是万劫不复。 接下来的三日,唐薇表现得异常“安分”。她几乎足不出户,大部分时间都靠在榻上,或是坐在窗边,看似在静养,实则是在脑海中反复推演着星图符号的含义,以及潜入景阳宫的路线与可能遇到的种种情况。 景阳宫是五阿哥永琪的居所,如今新帝登基在即,那里的守卫必然比以往更加森严。她一个被软禁过、又“身染时疫”的格格,如何能悄无声息地潜入其后殿水井旁?更何况还要在子时三刻那个敏感的时间点进行操作。 难度之大,近乎不可能。 但她没有退路。 送饭的太监依旧每日两次,沉默而迅速。唐薇注意到,这两日送来的饭菜似乎比之前更粗糙了些,甚至偶尔会夹杂着不新鲜的气味。是常远山在借此暗示她处境愈发不妙?还是宫中因皇帝驾崩和新帝登基的忙碌,连这点微末之事都无人顾及了? 她不敢询问,只能默默承受,将更多的心思放在如何利用有限的条件做准备上。 她将殿内能找到的、所有深色的布料收集起来,反复比划,思考如何制作一件能在夜色中更好隐藏身形的夜行衣。她回忆着景阳宫的布局,那是原主知画记忆中最熟悉也最痛楚的地方。前殿、书房、寝殿、花园……以及,偏僻的后殿那口据说早已废弃的石井。 为何生门会在那里?父亲当年,究竟布下了怎样精妙而长远的局? 期间,她有一次在常远山清扫庭院时,状似无意地走到廊下,目光与他有过一瞬的短暂交汇。常远山的眼神依旧浑浊平静,没有任何暗示或鼓励,仿佛那日在静思斋内的对话从未发生过。 但唐薇却从他这刻意的疏离中,读出了更深的含义——他不会再提供任何明显的帮助。接下来的路,必须靠她自己走。 第三日,傍晚。 天色阴沉,乌云低压,仿佛酝酿着一场新的风雨。距离朔月之夜,只剩最后一个白天。 唐薇的心也如同这天气般,沉甸甸的。她最后一次在脑海中确认了行动路线和星图组合的每一个细节。成败,在此一举。 深夜,子时将至。 唐薇换上了用旧窗帘和被面勉强改造成的深色衣裤,虽然粗糙,但在夜色中已足够隐蔽。她将三枚铜钱用油布包好,紧紧绑在小臂内侧,袖中藏着金簪。 她轻轻推开后窗,如同前次一样,敏捷地翻入齐腰深的荒草中。今夜无月,星光也被乌云遮蔽,正是夜行者最好的掩护。 她没有立刻行动,而是伏在草丛中,【谛听】全开,仔细感知着周围的动静。 西三所死寂一片,常公公的耳房方向没有任何声息。远处的宫墙外,隐约传来巡夜侍卫规律而沉重的脚步声,但那声音遥远,暂时构不成威胁。 是时候了。 她如同暗夜中的幽灵,沿着记忆中规划好的、最为偏僻的路径,悄无声息地向着西三所的边缘摸去。她需要绕过小半个宫廷,才能抵达位于东六宫区域的景阳宫。 这一路,危机四伏。巡逻的侍卫,守夜的太监,任何一点疏忽都可能前功尽弃,甚至当场丧命。 她凭借着【谛听】对远处声响的提前预判,和对宫廷路径的熟悉(得益于原主的记忆和这些时日的暗中观察),一次次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巡逻的队伍。她在花丛阴影下匍匐,在假山缝隙间隐匿,在宫墙拐角处屏息。 汗水浸湿了额发,冰冷的夜风刮在脸上,带来刺骨的寒意。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几乎要挣脱束缚。 不知过了多久,当她那身粗糙的夜行衣几乎被夜露和冷汗彻底浸透时,前方,一座熟悉的宫苑轮廓,终于出现在了朦胧的夜色里。 飞檐斗拱,朱漆大门,门楣上悬挂的匾额在黑暗中依稀可辨—— 景阳宫。 她到了。 生死的界限,秘密的终点,就在这宫墙之内。 唐薇靠在冰冷的宫墙阴影下,剧烈地喘息着,调整着几乎耗尽的心力。她抬头望天,浓云依旧遮蔽着星月。 子时三刻,快到了。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投向景阳宫侧后方,那更为幽深僻静的方向。 后殿水井,我来了。 喜欢综影视:卷王功德系统之女配救赎请大家收藏:()综影视:卷王功德系统之女配救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章 重返人间 冰冷、粘稠、充斥着血腥与淤泥的触感尚未从皮肤上褪去,那地下洞穴的极致黑暗和恐怖嘶鸣仍在脑海中尖啸。 下一秒,唐薇感到一股巨大的、无法抗拒的撕扯力作用于全身,仿佛每一个细胞都被拆开又强行重组。眼前是疯狂流转、扭曲破碎的光影,耳边是尖锐的、几乎要刺破耳膜的嗡鸣。 短暂的、却仿佛永恒的痛苦之后—— “砰!” 她重重摔落在坚硬而光滑的地面上,震得五脏六腑都错了位,眼前金星乱冒,差点又是一口血喷出来。 冰冷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温暖、干燥、甚至带着一丝甜腻香气的空气,缓缓涌入她的鼻腔。 身下不再是湿滑的岩石和碎骨,而是冰凉细腻的金砖?触感光滑,拼接严密。 耳边不再是死寂的风声和怪物的咆哮,而是远处隐约传来的、丝竹管弦的悠扬乐声,间或夹杂着模糊的、属于人类的谈笑与脚步声。 光线。 温暖、明亮、来自无数烛火和宫灯的光线,取代了那令人窒息的黑暗,刺得她刚刚适应黑暗的眼睛一阵酸涩,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 她艰难地、茫然地抬起头。 映入眼帘的,是朱红的高大廊柱,雕梁画栋,彩绘精美。头顶是繁复的藻井,描绘着祥云仙鹤。脚下是光可鉴人的金砖,延伸向远处灯火通明的殿宇。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酒香和食物的香气。 这里是…… 皇宫? 紫禁城?! 她回来了?!从那个诡异绝望的废墟,真的回到了《还珠格格》的世界?! 巨大的不真实感席卷了她,让她呆坐在地,一时间竟忘了起身,只是贪婪地、近乎窒息地呼吸着这属于“人间”的空气。 然而,这短暂的恍惚立刻被身上传来的剧痛和狼狈拉回现实。 右腕的肿痛更加剧烈,全身骨头像散了架一样疼。她低头看向自己——破烂污浊、沾满井下淤泥和不明血污的囚服(早已看不出原样),散发着与这华丽殿堂格格不入的腥臭和霉味。头发纠结披散,脸上恐怕也全是泥污和血痕。 她这副模样,任何一个宫人看见,都会立刻被当成刺客或鬼魅拿下! 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她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发现左手里还死死攥着那三枚救命的铜钱。铜钱上的污秽沾染了她满手黏腻。 就在这时—— 【嗡——】 一声比在废墟时清晰、稳定得多的系统提示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传送完成。当前位置:《还珠格格》世界,清皇宫,西六宫附近甬道。】 【环境检测:安全区(相对)。能量场稳定。】 【系统连接稳定性恢复至75%。部分功能仍受限。】 【检测到宿主携带异界能量物品:古铜钱(残)x3。蕴含微量时空道标之力。是否吸收转化为功德?(警告:吸收后物品将消失)】 【当前功德估算:-.5。】 回来了!系统也回来了!而且功能恢复了大部分! 唐薇心中狂喜,但立刻压了下去。现在不是处理这些的时候! “不吸收!”她在心中急切地喊道。这三枚铜钱来历非凡,可能是重要的钥匙或信物,绝不能轻易消失。 她迅速将铜钱塞回怀中最贴身的地方,然后咬牙忍痛,试图站起身寻找藏身之处。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什么人?!”一声尖锐的呵斥从廊道另一端传来。 两个提着灯笼、穿着太监服饰的人正快步向这边走来,显然是被她刚才摔落的动静吸引。 唐薇的心瞬间沉到谷底!完了! 她被发现了!以这副鬼样子出现在宫廷禁地,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就在她几乎要绝望放弃之时,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太监举着灯笼凑近了些,灯光照亮了她污秽不堪却依稀能辨认出年轻女子轮廓的脸,以及那身虽然破烂但材质依稀可辨的宫装(囚服)…… 老太监的脸色猛地一变,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晦气又难以置信的东西,倒吸了一口凉气:“你……你是……景阳宫的那位……?” 他显然认出了知画的身份,但更震惊于她为何会以如此模样出现在此地! 另一个小太监也吓得脸色发白,手里的灯笼都在抖。 唐薇脑中电光石火般一闪!这是机会! 她立刻顺势而为,身体一软,不是假装,而是真的脱力般向后倒去,眼中挤出惊惧交加、劫后余生的泪水(这倒不全是装的),气息微弱,声音沙哑破碎地喃喃道:“……救……救命……有……有怪物……追我……井……好深的井……” 她语无伦次,刻意模仿受到极度惊吓后神志不清的状态,并将一切推给虚无缥缈的“怪物”和“井”。这说法荒诞,但配上她这副刚从地狱爬出来的尊容,反而有了一种诡异的说服力。 两个太监面面相觑,脸上惊疑不定。景阳宫的这位侧福晋不是据说触怒龙颜被严惩了吗?怎么会弄成这样出现在这里?还胡言乱语什么怪物?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但宫里的生存法则告诉他们,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好,尤其是这种明显透着诡异的。 老太监反应更快,他立刻压低声音对同伴道:“快去禀告管事公公!快!别声张!”然后上前一步,却又不敢碰触唐薇,只是皱着眉低声道:“哎呦喂,我的主子奶奶,您……您这是打哪儿来的啊?快别说话了,老奴这就叫人……” 就在这时,一阵略显急促却依旧保持着端庄的脚步声传来。 一个穿着体面宫女服饰、神色沉稳的中年女子带着两个小宫女从另一条岔路走来,似乎是听到了这边的动静。 那老太监一见来人,像是见到了救星,连忙躬身:“晴格格身边的绘春姐姐您来得正好!您快瞧瞧这……这可如何是好?” 绘春目光锐利地扫过现场,看到地上狼狈不堪、意识似乎都有些模糊的唐薇时,瞳孔也是猛地一缩,但她显然比太监们镇定得多。 她快步上前,先是蹲下身仔细看了看唐薇的状况(尤其是那张虽然污秽却确实属于知画的脸),又迅速扫视了一下周围环境,眉头紧锁。 “怎么回事?”她声音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问向太监。 “奴才也不知啊!就听到声响过来一看,就……就这样了!这位主子还胡言乱语说什么井啊怪物的……”老太监急忙撇清关系。 绘春沉吟片刻,当机立断:“今日之事,谁也不许外传!否则仔撕你们的皮!”她先镇住了太监,然后对身后的小宫女道:“快去取一件斗篷来,要带兜帽的!再叫人抬一乘软轿来,要快!从最近的路直接回慈宁宫偏殿!” 吩咐下去后,她才重新看向唐薇,目光复杂难辨,低声道:“知画姑娘?还能听见我说话吗?坚持住,奴婢这就带您去见老佛爷。” 老佛爷! 唐薇心中一震!绘春是晴儿的贴身宫女,她的出现和决断,无疑代表了慈宁宫的态度!直接去见老佛爷,是目前最好的、也是唯一的选择! 她艰难地、微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眼中适时地流露出依赖和脆弱,气若游丝:“……谢……谢谢姐姐……井……好黑……” 她继续强化着受到极度惊吓、记忆混乱的形象。 绘春不再多问,只是眼中掠过一丝怜悯和更深重的疑惑。 很快,斗篷和软轿都到了。绘春亲自用斗篷将唐薇裹得严严实实,遮住了她一身的狼狈,和小宫女一起费力地将她扶上软轿。 轿帘落下,隔绝了外界。 软轿被迅速而平稳地抬起,沿着绘春指定的、尽可能僻静的路径,快速向着慈宁宫方向行去。 轿子微微晃动着,唐薇靠在轿壁上,紧绷的神经终于略微松弛了一丝,随之而来的是排山倒海的疲惫和全身无处不在的疼痛。 她回来了。 以一种谁也预料不到的方式,从绝境中爬了回来。 虽然危机尚未解除,虽然马上要面对更深不可测的老佛爷,但至少,她暂时离开了那口井,那个废墟,那个沉默的种菜人和恐怖的怪物。 怀中的三枚铜钱硌着她,提醒着她那段并非梦境。 而脑海中,系统面板虽然依旧模糊,但那份额功德和相对稳定的连接,给了她一丝久违的底气。 软轿之外,宫廷的夜生活似乎刚刚开始,丝竹声、笑语声隐隐传来,繁华似锦,仿佛另一个世界。 唐薇缓缓闭上眼,抓紧时间恢复体力,脑中飞速思考着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慈宁宫,就在前方。 喜欢综影视:卷王功德系统之女配救赎请大家收藏:()综影视:卷王功德系统之女配救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4章 暗室微光 寿康宫偏殿的日子,如同被浸在温吞的药汁里,缓慢、粘稠,带着一股挥之不不去苦涩。唐薇的伤势在太医的精心调理和名贵药材的堆砌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腰侧的伤口渐渐收口结痂,不再轻易崩裂渗血,脸色也恢复了些许红润,不再苍白得吓人。但身体上的束缚减轻,精神上的囚笼却愈发紧固。 那两位从慈宁宫跟来的嬷嬷,如同她的影子,寸步不离。一个姓吴,一个姓郑,皆是沉默寡言、眼神锐利如鹰隼的人物。她们伺候得无可挑剔,喂药、换药、擦拭、更衣,动作精准而高效,却从不多说一句无关的话,目光也总是带着一种冰冷的审视,仿佛在评估一件物品的价值与风险。殿门外,那两名太监更是如同两尊石像,将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 太后自移驾寿康宫正殿后,便再未亲自来看过她。只有绘春每日会固定来一次,询问伤势,传达太后的些许“关怀”(无非是些“好生将养”的套话),同时,也会看似无意地提起朝中局势的进展——鄂亲王一党核心人物皆已下狱,三司会审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永琪的箭伤恢复得不错,但身体依旧虚弱,需要长期静养,朝政暂由太后与几位辅政大臣共同处理;宫中经历了一番清洗,不少位置换了新人…… 这些消息,绘春说得平淡,唐薇听得心惊。每一次人事变动,都可能意味着父亲当年布下的暗桩被拔除,也可能意味着新的、未知的势力渗入。她像一只被困在井底的蛙,只能通过这唯一的孔隙,窥见一丝模糊的天光,却无法得知井外真正的风云变幻。 她必须找到其他获取信息的渠道,必须与外界重建联系。 “夜枭”自那日离去后,便再无音讯。他是否安全?是否联络到了其他玄鸟卫?父亲留下的其他据点是否还安全? 这些疑问如同毒蛇,日夜啃噬着她的心。她尝试过向吴、郑两位嬷嬷旁敲侧击,但她们要么装聋作哑,要么便用“奴婢不知”、“格格安心养病”之类的话搪塞过去。 她甚至想过利用送饭的小太监传递消息,但每次饭食都是由吴嬷嬷或郑嬷嬷亲自从门口接过,仔细检查后才端到她面前,那些小太监连殿门都进不了。 似乎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 这一日午后,天气有些闷热。唐薇借口殿内气闷,想在廊下稍微坐坐。吴嬷嬷和郑嬷嬷对视一眼,并未阻拦,一左一右跟在她身后,如同押解犯人。 偏殿外的庭院不大,草木也有些萧条,但终究比那四四方方的殿内多了些生气。阳光透过稀疏的枝叶洒下,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唐薇坐在廊下的石凳上,微微仰起头,感受着那久违的、带着暖意的光线,心中却是一片冰凉。 难道真要坐困愁城,等到太后彻底掌控局势,然后像处理一件旧物般决定她的命运? 不,绝不能! 她的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庭院。墙角有几丛半枯的蔷薇,一架废弃的、爬满枯藤的秋千,还有……一口被石板半掩着的、看似废弃的井? 井? 这个字眼瞬间触动了唐薇敏感的神经!景阳宫后院的废井,慈宁宫佛堂的密道……父亲似乎对“井”情有独钟,往往在这些不起眼的地方设置机关! 这寿康宫的废井,是否也…… 她的心脏猛地一跳,但面上却不动声色,依旧是一副病弱畏光的模样,用手微微遮在额前,轻声对身旁的吴嬷嬷道:“嬷嬷,这日头有些晒了,我们回去吧。” 吴嬷嬷看了看天色,点了点头。 回到殿内,唐薇的心却再也无法平静。那口废井的影子在她脑海中盘旋不去。她必须去查探一番!但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吴、郑二人看得太紧,殿外还有太监守卫。 除非……制造混乱?或者,利用她们换岗或注意力分散的瞬间? 机会在哪里? 接下来的两日,唐薇更加留意吴、郑二人的作息规律。她发现,每日戌时三刻(晚上八点左右),郑嬷嬷会离开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似乎是去交接什么或者处理个人事务,这段时间内,只有吴嬷嬷一人看守。而吴嬷嬷年纪稍长,精神似乎不如郑嬷嬷集中,尤其在临近子夜时,偶尔会靠在门边打盹。 这或许是唯一的机会!虽然极其短暂且风险巨大! 她开始暗中做准备。将“夜枭”给她的那柄匕首用油布包好,藏在贴身的衣物夹层中。又将那枚凤钱取出,用细绳穿了,贴身挂在胸口。她需要一件信物,或者一个能证明身份、能引起玄鸟卫注意的东西。 第三日,戌时三刻。 郑嬷嬷如同往常一样,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偏殿。 殿内只剩下吴嬷嬷和唐薇。吴嬷嬷搬了个绣墩坐在靠近殿门的地方,看似在闭目养神。 唐薇躺在榻上,心跳如鼓。她强迫自己深呼吸,压下激动与恐惧。时间不多,必须一击即中! 她悄悄将手伸入枕下,摸到了早已准备好的一小块、从旧衣服上拆下的、边缘锋利的碎瓷片。这是她这几日偷偷藏起来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然后,她发出一声压抑的、带着痛苦的呻吟。 吴嬷嬷立刻睁开了眼睛,警惕地看向她:“格格?可是伤口又疼了?” 唐薇蜷缩起身子,眉头紧锁,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她用力憋气所致),声音虚弱:“嬷嬷……我……我肚子突然绞痛难忍……怕是……怕是晚膳用了不洁之物……” 她刻意将症状说得严重。 吴嬷嬷站起身,走到榻边,俯身查看。她的目光落在唐薇痛苦扭曲的脸上,带着审视。 就在她俯身靠近的瞬间,唐薇藏在被子下的手,用那块碎瓷片,在自己的大腿内侧,狠狠划了一道! 剧烈的疼痛让她瞬间脸色惨白,冷汗涔涔,这次的痛苦不再是伪装! “血……有血……”她颤声说着,掀开被子一角。 吴嬷嬷低头一看,只见唐薇雪白的中衣裤上,果然渗出了一小片刺目的鲜红!她脸色微变,显然没料到会是这种情况。格格身份特殊,若真是在她看守下出了什么纰漏,她担待不起! “格格稍等,奴婢这就去唤太医!”吴嬷嬷当机立断,也顾不上多想,转身快步走向殿门,对着外面值守的太监低声吩咐了几句。 就在吴嬷嬷背对着她、与门外太监说话的这短短几息之间! 唐薇如同蛰伏已久的猎豹,猛地从榻上弹起!不顾大腿内侧传来的尖锐疼痛和腰侧伤口的牵扯,用尽全身力气,如同一道影子般扑向殿内角落那个放置杂物和夜壶的屏风后! 那里有一个通风的气窗,位置很高,平日里根本无人注意!这是她这几日观察到的、唯一可能避开正门视线的地方! 她早已将床单撕成布条,拧成一股粗糙的绳索,一端牢牢系在屏风沉重的底座上!此刻,她抓住绳索,凭借着一股狠劲和求生的本能,手脚并用地向上攀爬!腰间的伤口因用力而崩裂,温热的液体再次渗出,染红了绷带,她也浑然不顾! 吴嬷嬷吩咐完太监,回过头来,正好看到唐薇的身影消失在屏风之后的气窗口! “站住!”吴嬷嬷又惊又怒,厉喝一声,疾冲过去! 然而,已经晚了! 唐薇如同狸猫般从气窗钻出,落入外面漆黑的夜色中!她甚至来不及看清方向,落地后一个翻滚,忍住全身散架般的疼痛,凭借着记忆和微弱的月光,拼命朝着庭院角落那口废井的方向跑去! 身后传来吴嬷嬷气急败坏的呼喊和侍卫跑动的脚步声! 快!再快一点! 唐薇眼中只有那口在月光下泛着青灰色冷光的废井!她冲到井边,来不及细看,用尽最后力气搬开那块半掩的石板,毫不犹豫地纵身跃了下去! 井并不深,底下是松软的淤泥和枯叶。巨大的冲击力让她伤处剧痛,几乎晕厥。但她咬破舌尖,强迫自己保持清醒,迅速在井壁上摸索着。 没有机关?怎么可能?! 就在她几乎绝望之际,指尖在井壁一块看似寻常的青砖上,摸到了一处极其细微的凹陷,形状……正是一枚铜钱大小! 是了!需要信物! 她立刻从怀中掏出那枚凤钱,毫不犹豫地按了进去! “咔哒……” 一声轻微的机括响动!在她脚边,井壁底部,一块石板悄无声息地向内滑开,露出了一个黑黢黢的洞口!一股熟悉的、阴冷潮湿的风涌出! 成了! 唐薇心中狂喜,正要钻入,忽然心念一动,她迅速将凤钱从凹陷处抠出,然后毫不犹豫地钻入洞口,并从内部触动了某个机关。 “轰……” 石板在她身后缓缓合拢,将井口吴嬷嬷气急败坏的呼喊和晃动的火把光芒,彻底隔绝。 黑暗,瞬间吞噬了一切。 唐薇瘫倒在冰冷的地面上,剧烈地喘息着,浑身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冷汗、血水与泥污混杂在一起。大腿内侧和腰侧的伤口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痛楚。 但她的嘴角,却勾起了一丝近乎癫狂的笑意。 她成功了!在绝对的控制下,她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 虽然不知道这条密道通向何方,但至少,她暂时摆脱了那令人窒息的监视,获得了片刻的喘息之机,并且……可能找到了与父亲遗留力量重新取得联系的可能! 她挣扎着坐起身,从怀中摸出火折子,吹亮。 微弱的火光,照亮了这条狭窄、向下延伸的密道。 前路依旧未知,但至少,她不再是那只只能被动等待宰割的困兽了。 暗室之中,终于透进了一缕微光。 而她,将沿着这缕光,继续前行。 喜欢综影视:卷王功德系统之女配救赎请大家收藏:()综影视:卷王功德系统之女配救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