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酒赠君,往愿君安康》 第135章 桃花坞,掉入机关 蒋宇涵依旧挣扎不休,眼底怒火难平,死死盯着院内的狛枝与受刑的三人,恨不能立刻冲上去厮杀。 龙砚按紧他的肩头,沉声道:“冷静,他故意留守在此,必然另有图谋,我盯着他牵制动向,你们三人抓紧解开绳子救人,速战速决。” 苏清与水毒翁点头应下,蒋宇涵虽满心焦灼,却也知晓眼下不是冲动的时候,咬牙压下戾气,跟着二人快步冲向立柱。 龙砚转身握紧寒川剑,目光锐利地锁定屋顶上的狛枝,周身气息沉凝,剑刃青光隐隐闪烁,但凡对方有丝毫动作,便会立刻出手阻拦。 蒋宇涵、苏清与水毒翁俯身蹲在立柱旁,看着沈清辞、天枢与虫娘满身伤痕、虚弱不堪的模样,心头愈发急切,抬手便去解捆缚的粗绳。 绳索勒得极紧,又被干涸的血迹粘连,摩擦着三人破损的肌肤,几人动作尽量轻柔,指尖却不敢有半分停顿,片刻后,三道绳索便尽数解开。 沈清辞与虫娘本就受刑过重、气息微弱,绳索一松,身体便软软瘫倒在地,依旧昏迷不醒,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还尚存生机。 天枢勉强撑着一丝意识,刚要抬头,便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 就在此时,屋顶忽然传来一道娇俏又狡黠的笑声,打破了院内的紧绷氛围,众人下意识抬头望去,只见一道粉色身影轻盈跃至狛枝身旁,女子身着艳色罗裙,眉眼灵动却藏着阴狠,手中攥着一个青铜质地的机关旋钮,指尖摩挲着上面的细密纹路,笑容张扬又玩味:“几位倒是手脚麻利,不过既然来了,我便给你们送份见面礼,好好招待一番!” 话音未落,女子指尖猛地按下机关旋钮,“哐当”一声巨响,院外的木门瞬间自动闭合,落锁之声清脆刺耳,将众人彻底困在院内。 与此同时,脚下的地面忽然缓缓倾斜,原本就涂抹了油滑之物的表层愈发湿滑,泛着冷光,几人重心骤然失衡,身体不受控制地朝着庭院中央滑去。 “不好!是机关!”龙砚神色骤变,连忙提气稳住身形,手中寒川剑猛地扎向地面,却只划破一层油滑表层,根本无法借力。 蒋宇涵下意识俯身抱起昏迷的虫娘,试图稳住脚步,却被滑力带得身形踉跄,险些摔倒。 苏清急忙伸手去扶身旁的沈清辞,将她紧紧拽在身前,水毒翁也慌忙将木杖扎进地面,却都徒劳无功,几人连同昏迷的沈清辞、虫娘一起,顺着坡面飞速下滑。 更令人心惊的是,庭院门口那一排地板忽然“咔哒”作响,一块块木板应声翻转,露出下方漆黑幽深的洞口,洞口内阴风阵阵,裹挟着腐霉之气,根本看不清深浅。 就在众人即将滑入洞口的瞬间,罗裙女子眼底闪过一丝得意,手腕轻轻一甩,数道莹白丝线如鬼魅般疾驰而出,精准缠住天枢的手腕,猛地向后拉扯。 天枢本就虚弱至极,根本无力反抗,身体被丝线拽得瞬间脱离坡面,朝着屋顶方向飞去,她下意识想要挣扎,却只觉得手腕一阵剧痛,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天枢!”苏清见状惊呼出声,想要伸手去拉,却已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天枢被丝线拽到屋顶。 罗裙女子将天枢拽到身旁,抬手按住她的肩头,笑容愈发嚣张,对着即将坠落的众人扬声道:“好好享受我为你们准备的见面礼吧,祝你们在下面玩得愉快!” 狛枝站在一旁,神色淡然地看着这一切,眼底满是冷漠的嘲讽。 庭院内,龙砚几人拼尽全力挣扎,蒋宇涵死死将虫娘护在怀中,龙砚试图用剑格挡坡面减缓速度,苏清紧紧抱着沈清辞,水毒翁相互搀扶着两人,却终究抵不过油滑的坡面与重力,接二连三地朝着漆黑的洞口滑去。 伴随着几声闷响,龙砚、蒋宇涵、苏清、水毒翁以及昏迷的沈清辞、虫娘,身影尽数消失在黑暗之中。 片刻后,翻转的木板缓缓闭合,恢复原状,地面的倾斜也渐渐平复,院内的油滑表层渐渐隐匿,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过。 屋顶上,罗裙女子把玩着手中的机关旋钮,狛枝则拎起昏迷的天枢,两人对视一眼,皆露出阴狠的笑意,转身消失在屋顶的阴影之中,只留下满院断壁残垣,寂静得只剩风声呜咽。 喜欢桃花酒赠君,往愿君安康请大家收藏:()桃花酒赠君,往愿君安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6章 桃花坞,三道石室 失重感骤然席卷周身,冷风裹挟着腐霉之气灌入口鼻,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洞壁两侧隐约传来齿轮转动的咔嗒声响,凹凸不平的石壁擦过衣袂,划出细碎的声响,显然是精心改造过的机关暗道,刻意借助错落的石壁与气流,将坠落的几人强行拆分。 龙砚心头唯有一个念头,便是护住沈清辞,下坠途中他拼尽全力扭转身形,稳稳将昏迷的沈清辞抱在怀中,一手紧紧扣住她的后颈护住其头颅,另一手死死攥着寒川剑,剑刃时不时抵向洞壁凸起的石块,借着反冲力减缓下坠速度,掌心被磨得发烫也浑然不觉。 水毒翁护女心切,眼见身形与苏清渐渐错开,当即探身伸手,牢牢攥住苏清手中的长剑剑柄,木杖横抵洞壁,借着摩擦之力稳住两人身形,力道沉稳又轻柔,生怕牵扯到女儿分毫,避免彼此被气流冲散。 蒋宇涵则将虫娘牢牢护在怀中,后背硬生生撞上几次石壁,沉闷的撞击声中,他牙关紧咬,始终将虫娘的头颅按在自己胸前,隔绝掉坠落途中的磕碰。 洞道内的机关分流愈发明显,一道无形的气流屏障将六人彻底隔开,下坠的轨迹渐渐偏离,四周的风声也变得各不相同。 龙砚只觉眼前忽然闪过一丝微弱的光,下一秒便踩着一片松软的沙砾落地,他顺势屈膝卸去下坠的力道,稳稳站稳身形,低头查看怀中的沈清辞,见她只是昏迷未醒,额头并未添新伤,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另一侧,水毒翁攥着苏清的剑柄一同落地,落地时刻意侧身挡在苏清身前,替她卸去大半冲击力,两人脚步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身形,苏清连忙抬手扶住身旁的父亲,眉头微蹙,关切问道:“爹,你没事吧?有没有磕碰到哪里?” 水毒翁摇了摇头,握紧手中木杖,目光温和地扫过女儿,确认她安然无恙后,才转向周遭,沉声道:“为父无碍,此地似是一处石室,有微弱光源,先稳住心神,查看周遭情形,谨防暗藏陷阱。” 石室角落燃着一盏油灯,昏黄的光晕勉强照亮周遭,墙壁上刻着模糊的纹路,地面散落着些许碎石,暂时未见明显危险。 最后一处石室,蒋宇涵抱着虫娘重重落地,膝盖狠狠磕在坚硬的石板上,一阵钝痛传来,他却浑然未觉,只是小心翼翼地将虫娘放在地面,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确认气息平稳后,才抬手揉了揉发麻的膝盖。 这间石室的光源来自顶部的一道石缝,微弱的光线恰好照亮石室中央,地面平整干净,唯有角落堆着些许干枯的杂草,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三道石室彼此隔绝,唯有隐约的风声从洞壁缝隙中传来,龙砚抱着沈清辞走到油灯旁,指尖轻轻摩挲着灯盏,眼底满是凝重,不知苏清父女与蒋宇涵的境况,更担忧被掳走的天枢,心头焦灼难安,却也知晓此刻唯有冷静应对,才能寻到出路,救出同伴。 苏清与水毒翁借着微弱的灯光,并肩仔细查看石室的每一处角落,父女二人配合默契,一人留意地面机关,一人探查墙壁暗门,试图找到脱身的痕迹。 蒋宇涵则守在虫娘身旁,抬手轻轻擦拭掉她脸上的尘土,眼底的疯戾褪去些许,只剩满心的担忧与坚定,无论前路如何,他都要护着虫娘平安离开这暗无天日的地方。 第一道石室这边,龙砚放缓周身气息,动作轻得近乎无声,小心翼翼将昏迷的沈清辞扶到石室侧壁,指尖先轻轻捋平她身侧褶皱的衣摆,再缓缓让她倚墙而坐,生怕动作稍重惊扰到她,又抬手轻轻将她凌乱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腹不经意擦过她苍白微凉的脸颊,动作温柔得似在呵护易碎的珍宝。 他屈膝半蹲在她身前,目光久久落在她紧闭的眉眼与满身伤痕上,眼底翻涌着藏不住的心疼,喉间微微发紧,心底默默笃定:此番无论前路多险,我定护你周全,也绝不会让大家出事。 片刻后,他轻轻起身,脚步放得极轻,生怕脚步声惊扰到沈清辞,握着寒川剑缓缓踱步,开始仔细探查石室每一处角落。 他先用剑刃轻轻敲击墙壁,侧耳倾听声响,分辨砖石后的虚实,指尖顺着墙壁上模糊的纹路慢慢摩挲,留意着每一处细微的凸起与缝隙。 转身查看地面,弯腰拨开散落的碎石与尘屑,目光紧盯地面的砖石拼接处,试图寻找机关暗门的痕迹,油灯昏黄的光晕映着他沉稳的身影,每一个动作都细致入微,既急于寻到出路,又时刻留意着身后沈清辞的动静,不敢有半分松懈。 石室最深处的阴影浓稠如墨,一道修长的身影顺着冰冷的石壁缓缓挪动,脚步轻得仿佛与风声融为一体,没有半分多余声响。 那人周身裹着一层淡淡的阴翳,身形隐在光晕彻底照不到的暗处,视线似乎被昏暗阻碍,只是循着石室微弱的灯火方向缓慢前行,尚未察觉不远处的龙砚与沈清辞。 他的轮廓在阴影中模糊难辨,看不清衣着样貌,唯有周身散发出的诡异气息愈发浓烈,似带着几分沉郁的冷意,又藏着莫名的未知感,不知是偶然闯入的路人,还是鎏金阁布下的又一处埋伏,神秘的气息悄然弥漫,让整间石室的氛围愈发紧绷。 喜欢桃花酒赠君,往愿君安康请大家收藏:()桃花酒赠君,往愿君安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7章 桃花坞,沈风来袭 龙砚顺着墙壁向内探查,身影不断朝阴影深处挪动,而那道神秘身影也循着灯火稳步前行,两人一进一靠,距离渐渐拉近,原本相隔甚远的距离一点点缩短,不过片刻,便只剩数步之遥。 油灯昏黄的光晕勉强穿透浓墨般的阴影,隐约能瞧见那道身影身着玄色劲装,身形挺拔修长,与记忆中某道轮廓渐渐重合,却因光线昏暗,始终看不清面容。 龙砚指尖刚触到一处纹路诡异的砖石,耳畔忽然捕捉到一丝极轻的衣料摩擦声,绝非自身动作所致,那声响轻得若不凝神细听,便会彻底淹没在石室的寂静里。 他心头骤然一凛,周身气息瞬间沉凝,脚步猛地顿住,缓缓转过身,寒川剑虽未出鞘,却已牢牢攥紧剑柄,指腹嵌进掌心,连手背上的青筋都隐隐凸起,目光锐利如鹰隼,死死锁定石室深处的阴影,全身肌肉紧绷,脊背挺直如松,连呼吸都刻意放轻,随时做好拔剑反击的准备,眼底的沉稳中多了几分凛冽,不敢有半分大意。 阴影中的身影似未察觉他的戒备,依旧循着灯火方向缓慢前行,步伐沉稳有序,不似鎏金阁爪牙那般急躁狠戾,周身的冷意里,反倒藏着几分沉郁内敛的气息,与此前遭遇的敌人截然不同。 待身影再靠近些许,油灯光线彻底落在他身上,玄色劲装边角绣着细碎的青竹纹路,腰间佩着一柄青竹剑柄的长剑,剑鞘上三枚圆润珍珠在光晕下泛着温润光泽,正是沈风的清风剑。 那人缓缓抬眸,剑眉星目,轮廓分明,眉宇间藏着化不开的疲惫与挣扎,正是此前死而复生、被鎏金阁以改进版牵机引牵制的沈风,眼底的冷意褪去些许,只剩难以掩饰的焦灼。 龙砚眼中的警惕稍缓,紧绷的身形渐渐放松了些许,缓缓松开攥紧剑柄的手,寒川剑依旧稳稳佩在腰间,语气沉然发问:“你怎会在此处?此前交手时,你分明说有鎏金阁的人暗中监视,怎敢贸然现身?” 沈风快步走上前,目光下意识扫过倚墙昏迷的沈清辞,瞧见她满身伤痕、脸色苍白的模样,眼底瞬间漫开心疼,连忙压低声音急道:“我亲眼瞧见你们被狛枝的机关算计,不慎坠入暗室陷阱,满心担忧清辞的安危,却苦于被人监视无法脱身。无奈之下,我只能对阁主谎称,早就看不惯你把我妹妹‘拐’走,让她跟着你四处奔波,吃尽苦楚、受尽伤痛,如今你经了一场恶战,耗损严重、身形虚弱,正好趁机潜入暗室教训你一顿,替她出一口气,这才骗得他应允,寻机会摆脱了监视的人,赶紧过来寻人。” 龙砚闻言,眉头微蹙,又接着问道:“况且此前在京城据点,我们已然碰面,你如今怎会出现在舞洲分阁?” “我本就被安排在鎏金阁舞洲分阁,此前现身京城,不过是奉命执行任务,探查你们的动向与山河绘的线索,任务结束后便已折返此处。”沈风语气凝重地解释,目光又落在沈清辞身上,眼底心疼难掩。 龙砚神色愈发沉郁,想起被掳走的天枢,再添一问:“清辞虽与我们一同坠入暗室,可还有一位同伴天枢,下坠时被狛枝身旁的女子用丝线掳走,你在分阁之中,可知她的下落?” 沈风缓缓摇头,语气带着几分无奈与凝重:“至于你说的那位同伴天枢,我暂时并不知晓她的下落。狛枝与其妹妹行事诡秘,暗室之上的部署皆是他们亲自安排,我虽在分阁任职,却也无法接触到核心机密,只知晓他们掳走天枢另有图谋,并未将她带入这处暗室区域。” “她此前遭了鎏金阁的酷刑,又中了强效迷药,至今仍昏迷不醒,气息还算平稳,只是身子虚弱得很。”龙砚语气沉了沉,眼底掠过一丝无奈与焦灼,“我们不慎落入狛枝设下的机关,被强行分开,苏清父女与蒋宇涵、虫娘应在别处,眼下我正四处探查出路,却始终找不到机关暗门的踪迹,你既熟悉这暗室布局,是否知晓脱身的门路?” 沈风刚要开口应答,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脚步声沉重杂乱,带着几分不耐烦的戾气,显然是监视他的鎏金阁爪牙已然寻来。 两人眼神飞快交汇,瞬间达成默契,齐齐点头,沈风猛地抬手拔剑,清风剑“铮”然出鞘,剑刃泛着凛冽寒光,直指向龙砚心口,语气陡然变得冰冷狠戾:“你这奸人,拐走我妹妹让她受尽苦楚,今日落入暗室,便是你的死期!” 龙砚也心领神会,佯装怒色,抬手握住寒川剑剑柄,“唰”的一声长剑出鞘,青光凛冽,横剑格挡在身前,语气同样带着几分怒意与决绝:“不过是鎏金阁的走狗,也敢口出狂言,看我今日不斩了你,破了这暗室牢笼!” 金铁交鸣的脆响瞬间在石室中炸开,两人剑刃相撞,火星四溅,招式你来我往打得看似凶狠凌厉,剑风裹挟着尘屑四散,实则每一招都刻意留了三分力道,避开要害,只在周身缠斗周旋,默契地演着一场针锋相对的厮杀。 喜欢桃花酒赠君,往愿君安康请大家收藏:()桃花酒赠君,往愿君安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8章 桃花坞,另外一面 金铁交鸣之声在狭小的石室中不断回荡,剑影交错,尘屑纷飞,两人招式看似狠戾交锋,实则始终留有余地,每一次剑刃相撞都力道克制,只故意制造出激烈缠斗的假象。 沈风挥剑格挡之际,余光瞥见那道脚步声愈发逼近,眼底飞快掠过一丝算计,随即佯装不敌,身形踉跄着后退两步,肩头故意露出破绽,对着门口方向高声疾呼:“快来帮忙!这奸人实力不俗,我一时难以拿下!” 话音落下,一道粗壮的身影已然踏入石室,正是此前监视沈风的鎏金阁爪牙,那人面色阴沉,眼神凶狠,手中长刀泛着冷光,见状并未多言,只是沉沉冷哼一声,举刀便朝着龙砚后背直劈而来,悍然加入战局。 龙砚早有防备,闻声瞬间转身,寒川剑青光一闪,精准格挡在长刀之上,“铛”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他故意压低力道,身形微微一沉,佯装被对方巨力震得不稳,为沈风创造时机。 那爪牙见状,以为龙砚已然力竭,当即挥刀再攻,招式愈发凶狠,全然未曾察觉身后沈风的异样。 沈风眼底寒光骤现,趁着他注意力全在龙砚身上的间隙,悄然收剑,身形猛地欺近,右手成拳,凝聚全身力道,狠狠一拳砸在爪牙后颈要害之处。 那爪牙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身体便直直向前倒去,双眼翻白,瞬间昏死过去,长刀“哐当”一声掉落在地,打破了石室的厮杀声响。 沈风迅速俯身扫了一眼昏迷的爪牙,随即转头看向龙砚,语气急促又凝重,压低声音道:“别耽搁了,你先去把清辞扶过来,我熟悉这暗室的密道,带你出去汇合其他人。” 龙砚闻言,心头一动,下意识蹙眉追问:“那你怎么办?你体内的改进版牵机引还被鎏金阁牵制,贸然脱身,他们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沈风眼神闪烁了一下,脸上掠过一丝复杂难辨的神色,随即狠狠攥了攥拳,语气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决绝,摆了摆手道:“别问这些了,当哥哥的,本就该护着自己的妹妹,她跟着你受了这么多苦,我不能再让她身陷险境。快点,密道入口不宜久留,我怕迟则生变,鎏金阁的人很快就会巡查至此。” 龙砚见他神色坚定,不愿多言,眼下确实情况危急,也知晓不是纠结此事的时机,当即不再犹豫,对着沈风郑重颔首,沉声道:“麻烦你了,我去抱清辞过来。” 说罢,便握紧寒川剑,快步朝着墙角的沈清辞走去,两人相隔不过数步距离,脚下碎石被踩得轻轻作响,油灯光晕在他身后拖出一道修长的影子。 他缓缓俯身,先轻轻拨开落在沈清辞脸颊的碎发,指尖触到她微凉的肌肤,眼底不自觉漫过一丝柔意,随即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臂,一手稳稳揽住她的肩背,一手穿过她的膝弯,稍一用力,便将人轻轻抱起。 沈清辞身形纤弱,昏迷中身子微微蜷缩,脑袋下意识靠在他的肩头,气息微弱地拂过他的颈侧,满身伤痕在昏黄灯光下愈发触目,龙砚动作愈发轻柔,紧紧将人护在怀中,生怕稍一用力便碰疼了她,脚步放得极缓极稳,一步步朝着沈风走去。 待龙砚转身迈步的间隙,沈风脸上的急切与凝重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狠厉,眼底翻涌着令人心惊的阴翳,与方才护妹心切的模样判若两人,反差极大。 他缓缓转头看向地上昏迷的爪牙,脚步轻缓地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盯着对方毫无生气的脸庞,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声音低沉得如同淬了寒冰,缓缓开口:“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留着也是祸患。” 话音落下,他抬手从袖中悄然摸出一枚淬着幽蓝毒光的银针,指尖一弹,银针精准刺入爪牙脖颈动脉,毒力瞬间发作,那爪牙身体微微抽搐了两下,便彻底没了气息,眼底残留着未散的惊恐。 沈风收回手,冷漠地扫过地上的尸体,指尖轻轻擦拭了一下袖间残留的毒粉,眼底深处藏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暗芒,不知是对鎏金阁的恨意,还是另有隐秘图谋,随即迅速转身,收敛了周身的冷意,重新换上急切的神色,对着走近的龙砚沉声道:“走吧,密道在石室深处的石壁后,再晚就来不及了。” 龙砚抱着沈清辞快步跟上,并未察觉沈风方才的异样,只是满心想着尽快脱身,寻到苏清父女与蒋宇涵等人,可他未曾留意,沈风前行之际,眼底始终萦绕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那道决绝的背影里,似乎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让这场仓促的脱身之路,愈发充满未知与悬念。 喜欢桃花酒赠君,往愿君安康请大家收藏:()桃花酒赠君,往愿君安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9章 桃花坞,石室屋子 而另一间石室中,境况早已陷入危急。 石室内光线昏暗,唯有角落一盏残灯摇曳,照得四周散落的碎石与锈迹斑斑的铁器愈发阴沉,苏清紧握着长剑,水毒翁则将木杖横在身前。 父女二人循着墙壁反复探查,不多时便在石壁中端寻到一处凸起的青石砖,砖石边缘打磨光滑,与周围粗糙的石壁格格不入,机关痕迹格外明显。 “爹,找到了,应是暗门开关。”苏清指尖轻触青石砖,语气带着几分急切,此前与蒋宇涵缠斗耗损不少气力,又坠入这陌生暗室,一心只想尽快寻到出路与众人汇合,并未深究机关为何如此轻易便被找到。 水毒翁颔首,眼底虽有一丝转瞬即逝的疑虑,却也未曾多想,沉声道:“按下试试,小心戒备便是。” 话音刚落,苏清指尖用力按下青石砖,只听“咔哒”一声轻响,砖石向内凹陷,紧接着四周石壁突然传来阵阵齿轮转动的声响,密密麻麻的暗格应声弹开,数十架黑漆弓弩赫然显现,弩箭泛着幽冷的寒光,显然淬了剧毒,不等二人反应,弩箭便如暴雨般朝着中心射来,破空之声尖锐刺耳。 “不好,是陷阱!”苏清脸色骤变,厉声惊呼,当即挥剑格挡,长剑翻飞间,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弩箭被纷纷击落,却仍有几支漏网之箭擦着她的衣摆飞过,钉在地面溅起细碎的石屑。 水毒翁也不敢怠慢,木杖快速挥舞,形成一道严密的屏障,将射来的弩箭尽数挡下,可不等二人喘息,一股淡紫色的毒气便从石壁缝隙中缓缓渗出,气味刺鼻辛辣,吸入一口便觉头晕目眩,胸口发闷。 “是毒雾,快退!”水毒翁眉头紧蹙,连忙捂住口鼻,拉着苏清快步向一旁躲闪,父女二人一边挥剑格挡不断射来的弩箭,一边在狭小的石室内辗转奔逃,脚下碎石打滑,身后毒雾愈发浓烈,视线渐渐变得模糊,呼吸也愈发困难,此刻才幡然醒悟,那处机关之所以设置得如此明显,根本不是出路,而是引他们入局的诱饵。 就在二人被逼得退无可退之际,苏清眼角余光突然瞥见左侧石壁上竟藏着一扇朱漆木门,门板虽蒙着一层薄尘,却完好无损,与周围冰冷的石壁显得格格不入。 “爹,那边有门!”苏清高声喊道,拉着水毒翁便朝着木门冲去,身后毒雾已然蔓延至周身,弩箭依旧源源不断,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犹豫。 水毒翁抬手挥出数枚银针,暂时挡住袭来的弩箭,苏清则用尽全身力气推开木门,一股淡淡的兰草香气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周身的刺鼻毒气。 二人连忙闪身进入,反手关上木门,靠在门板上大口喘息,待气息稍稳,才抬眼打量起房内的景象,与外面昏暗凶险的石室截然不同,这里竟格外雅致清幽,算得上整座暗室中难得的净土。 房内燃着一盏青铜香薰炉,袅袅青烟升腾,散发出清雅的兰草香,驱散了暗室的阴寒与潮湿。地面铺着素色锦毯,踩上去绵软无声,隔绝了砖石的冰冷。 靠墙摆放着一张雕花楠木梳妆台,台上摆着一面菱花铜镜,镜面虽有些许模糊,却依旧能映出人影,铜镜旁整齐摆放着几盒胭脂水粉,盒身雕刻着精致的缠枝莲纹样,虽许久未曾动用,却依旧保存完好。 梳妆台旁是一张雕花拔步床,床幔是淡粉色的纱质料子,边缘绣着细碎的白梅纹样,虽蒙着些许薄尘,却依旧能看出昔日的精致华贵。 墙角摆放着一个紫檀木花架,架上摆着一盆枯萎的兰草,花盆是冰裂纹青瓷质地,造型雅致,虽花叶凋零,却仍能想见昔日盛放时的风姿。 墙壁上挂着几幅水墨山水画,画纸泛黄,却笔触细腻,意境悠远,为这方寸之地添了几分文人雅致。 整个房间处处透着女子的细腻温婉,与暗室的阴冷凶险格格不入,仿佛一处被遗忘的世外桃源,却又透着几分说不出的诡异与寂寥。 靠在朱漆木门上缓了许久,苏清才渐渐压下急促的喘息,鼻尖萦绕着清雅的兰草香,望着房内精致雅致的陈设,眉头不自觉蹙起,眼底满是茫然与迟疑。 她收剑入鞘,抬手轻轻拂去衣摆上的尘屑,低声喃喃道:“这暗室阴冷凶险,竟藏着这样一间屋子,瞧着像是女子的住处,贸然闯进来,算不算私闯民宅?” 水毒翁也缓缓直起身,木杖轻轻点地,目光缓缓扫过房内的雕花梳妆台与纱质床幔,眼底掠过一丝疑惑,沉声道:“此地深埋地下暗室,四周皆是凶险机关,寻常人家怎会在此建造住处?想来定是鎏金阁之人所设,或许是哪位女眷的居所,亦或是刻意布置的另一处陷阱。” 话虽如此,父女二人对视一眼,心中仍有几分顾虑,这般精致的布置,处处透着主人的用心,贸然翻找总觉不妥。 可转念一想,他们深陷暗室,外面毒气弥漫、弓弩密布,前路未卜,龙砚等人也不知下落,这屋子既是暗室中难得的安全之地,或许藏着脱身的线索,或是与鎏金阁相关的隐秘,若是就此作罢,未免太过可惜。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苏清咬了咬唇,看向水毒翁,语气带着几分坚定:“爹,眼下我们被困在此处,外面情况不明,不如四处翻找一番,说不定能找到出去的门路,或是与天枢他们相关的线索,总好过坐以待毙。” 水毒翁沉吟片刻,颔首应允:“也好,小心行事,切勿损坏房内物件,若有异动,即刻停手。” 说罢,父女二人便分头行动,水毒翁缓步走向墙角的紫檀木花架与墙壁上的水墨山水画,指尖轻轻摩挲着花架的纹路,又仔细查看画作背后是否藏有暗格。 苏清则走到雕花楠木梳妆台前,小心翼翼地打开胭脂水粉的锦盒,里面的胭脂早已干涸结块,水粉也失了色泽,并无异常,又轻轻拉开梳妆台的抽屉,里面空空如也,只散落着几根干枯的花簪,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二人又一同查看了雕花拔步床的床幔与床底,摸索了墙壁的每一处角落,甚至仔细检查了地面的素色锦毯,可翻找了许久,始终没有找到任何机关暗门的痕迹,也没有发现半点与出路、同伴相关的线索,房内的物件虽精致,却皆是寻常陈设,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苏清停下动作,抬手擦了擦额角的薄汗,脸上满是失落与焦灼:“翻遍了整个屋子,什么线索都没有,这屋子看着雅致,竟半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有。” 水毒翁也缓缓收回手,眼底满是凝重,走到木门旁,轻轻贴耳倾听外面的动静,只隐约能听到机关转动的轻微声响,却丝毫听不到弩箭破空之声,他抬手轻轻推了推木门,门板纹丝不动,显然外面的毒气与机关仍未消散。 “外面的毒气应是尚未消退,弓弩机关也未必停止运作,此刻出去,无异于自投罗网。” 水毒翁沉声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我们眼下,怕是暂时被困在此处了。” 苏清闻言,心头一沉,靠在梳妆台上,目光落在那面模糊的菱花铜镜上,眼底满是担忧,既担心外面的毒气何时才能消散,也牵挂着龙砚、沈清辞等人的安危,更忍不住暗自思忖:这屋子的主人究竟是谁?是鎏金阁的人,还是另有隐情?若是主人回来,他们又该如何应对? 房内的兰草香依旧清雅,却驱散不了二人心中的焦灼与不安,寂静的屋内,只听得见彼此轻微的呼吸声,窗外暗室的阴寒透过木门缝隙悄悄渗入,与房内的暖意交织,透着几分说不出的压抑,前路漫漫,未知的凶险与变数,仍在前方等待着他们。 喜欢桃花酒赠君,往愿君安康请大家收藏:()桃花酒赠君,往愿君安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0章 桃花坞,兄弟重逢 第三个石室里,光线暗沉得近乎压抑,唯有一盏残灯悬在石壁之上,昏黄的光晕勉强勾勒出方寸之地的轮廓,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尘土与血腥气,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蒋宇涵半跪在地,将昏迷的虫娘轻轻扶靠在石壁上,一手稳稳托着她的后脑,避免她脖颈受力,指尖小心翼翼地拂去她脸颊的尘垢与血痕,眼底满是焦灼与愧疚,没有半分儿女情长,只剩同伴落难的自责与担忧。 他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瓷瓶,拔开塞子,倒出一粒莹白的药丸,又俯身凑到虫娘唇边,耐心地一点点将药丸化开,用指尖轻轻喂进她口中,动作轻柔却利落,只盼着药效尽快起效,让她能早些醒来。 喂完药,他仍不敢远离,顺势坐在虫娘身旁,后背靠着冰冷的石壁,目光紧紧落在她苍白的脸庞上,感受着她微弱的气息,一颗心始终悬在半空,担忧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胸腔里翻涌着难以抑制的怒火,想起鎏金阁的步步算计,想起自己接二连三上当,不仅自身深陷险境,还连累身边同伴遭此劫难,连虫娘也未能幸免,他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手臂上的青筋隐隐凸起,眼底猩红一片,那股近乎疯狂的戾气几乎要冲破胸膛,却又在触及虫娘毫无血色的脸庞时,硬生生压了回去,只剩满心的无力与愤懑。 更多的是深入骨髓的愧疚,他恨自己无能,护不住一同前行的同伴,恨自己鲁莽,一次次落入陷阱,若不是他执念于寻找他哥哥的下落,或许也不会牵连众人一同陷入这般绝境。 他低头望着虫娘紧闭的眉眼,喉间哽咽得发疼,嘴唇动了动,终是只挤出沙哑又沉重的两个字,轻得似怕惊碎了周遭的寂静:“对不起。” 他守在虫娘身边,全然不顾周遭的凶险,也未曾想过急于寻找出路,满心满眼都只有身旁昏迷的同伴,只盼着她能早日睁开眼睛,确认她平安无事,哪怕就这样静静守着,等她醒来再做打算,他也心甘情愿。 就在这时,一道轻缓的脚步声从石室深处传来,极轻极慢,却精准地落在蒋宇涵的心上,让他浑身一僵。 紧接着,一道温润熟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轻轻唤了一声:“宇涵。”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般在蒋宇涵的脑海中炸开,他的身体瞬间僵住,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眼底的戾气与愧疚瞬间被极致的震惊取代,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膛,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这个声音……怎么会这么像?像到让他不敢置信,像到让他鼻尖一酸,眼泪瞬间涌上眼眶。 那是他日思夜想、以为早已阴阳两隔的声音,是他从小到大最依赖、最亲近的声音,是他哥哥蒋葛涵的声音啊! 他不敢回头,甚至不敢呼吸,生怕这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只要一回头,眼前的一切就会烟消云散。 更怕回头之后,看到的不是心心念念的哥哥,只是鎏金阁用来算计他的幌子,那样的失望,他根本承受不起。 他死死咬着下唇,强忍着泪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疼痛让他勉强保持着一丝清醒,脑海中翻江倒海,一边是渴望见到哥哥的执念,一边是深深的恐惧与不安,剧烈的心理挣扎几乎要将他撕裂,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宇涵。”身后的人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迟疑,又提高了些许声音,依旧是那般温润的语调,带着几分熟悉的温柔与宠溺,轻轻唤着他的名字。 这一声呼唤,彻底击溃了蒋宇涵所有的防备,他再也忍不住,肩膀微微颤抖起来,泪水终究还是顺着脸颊滑落,砸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底满是通红,带着几分颤抖,一点点、一点点地转过了头。 昏黄的光晕落在那人身上,勾勒出他熟悉的轮廓,剑眉星目,面容与记忆中几乎别无二致,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岁月的沉稳,眼神依旧是那般温柔,正静静地望着他,眼底满是心疼与牵挂。 是他,真的是他!是他日思夜想、魂牵梦萦的哥哥蒋葛涵! 蒋宇涵再也控制不住,所有的坚强与伪装瞬间崩塌,积压在心底的思念、委屈、愧疚与狂喜,在这一刻尽数爆发出来,他猛地站起身,却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身形踉跄了一下,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声,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蒋葛涵见状,眼中满是心疼,快步走上前,伸出手,轻轻抚上蒋宇涵的头,动作温柔得如同小时候那般,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发丝,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容,声音带着几分打趣,却满是宠溺:“哎呀,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呀。” 这一句熟悉的话语,彻底击溃了蒋宇涵的心理防线,他再也忍不住,猛地扑进蒋葛涵的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肩头,放声痛哭起来,所有的思念与委屈,都化作了撕心裂肺的哭声,在沉闷的石室中回荡。 “哥……哥……”他哽咽着,一遍遍唤着这个在心底念了无数次的称呼,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泪水浸湿了蒋葛涵的衣襟,“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不在了……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蒋葛涵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动作温柔地安抚着他,眼底也泛起了水光,却依旧笑着,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却依旧温柔:“傻孩子,哥在呢,哥一直都在,让你受委屈了。” 兄弟二人紧紧相拥,泪水交织,沉闷的石室中,这一刻没有凶险,没有算计,只有失而复得的珍视与深入骨髓的兄弟情深,那份跨越生死的牵挂,足以驱散所有的阴寒与黑暗,却也让人心头一揪,忍不住跟着红了眼眶。 喜欢桃花酒赠君,往愿君安康请大家收藏:()桃花酒赠君,往愿君安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1章 桃花坞,虫娘突袭 哭声渐渐平复,蒋宇涵依旧紧紧抱着蒋葛涵,指尖死死攥着他的衣襟,仿佛一松手,哥哥就会再次消失不见。 他埋在蒋葛涵肩头,哽咽着抬起头,眼底还泛着通红,睫毛上挂着未干的泪珠,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带着几分不敢置信的颤抖,直直问道:“哥,你不是……你不是死了吗?我明明亲眼看到了你的墓碑,虫娘还守了那么久……” 蒋葛涵抬手轻轻拭去他脸颊的泪痕,指尖带着熟悉的温度,眼底满是温柔的笑意,语气带着几分从容与笃定,轻声道:“傻弟弟,我这辈子研究了这么多药材与毒虫,精通医理毒术,想要设计一场假死脱身,岂不是轻轻松松的事?当年局势凶险,龙砚他们组建的复汉军正在与天伦教对抗,我在军队里面充当军师,可是得到消息鎏金阁这边有更大的阴谋,没有办法,只能假死脱身来解决鎏金阁的事情。” 蒋宇涵眼底满是震惊,心里攒了无数疑问,刚要张口继续追问当年的细节,蒋葛涵却缓缓抬眸,目光落在一旁倚墙昏迷的虫娘身上,眼底的笑意渐渐淡去,多了几分复杂的心疼。 他轻轻推开蒋宇涵,缓步走到虫娘身边,俯身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她凌乱的发丝,动作温柔得不像话,声音低沉又轻柔,轻声道:“你辛苦了。” 说完,他转头看向蒋宇涵,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笃定:“宇涵,我想和虫娘单独待一会儿,弟弟,你去旁边的过道等我片刻,好吗?” 蒋宇涵自小就敬重听从哥哥的话,纵然心里还有诸多疑惑,却还是乖乖点头,抹了抹眼角的余泪,深深看了一眼虫娘,便转身快步走到石室角落的过道处,背对着二人静静等候,只留足够的空间给他们。 待蒋宇涵走远,蒋葛涵才重新俯身,小心翼翼地将虫娘轻轻抱在怀中,一手揽着她的肩背,一手轻轻托着她的后脑,让她稳稳靠在自己肩头,指尖缓缓摩挲着她的发丝,目光落在她满身的伤痕上,眼底的心疼愈发浓烈,眉头紧紧蹙起,声音低得近乎呢喃,带着几分嗔怪与怜惜:“瘦了这么多呀,傻丫头,这么多年过去,你怎么还是这么傻,总是让自己受这么多苦。” 他凝视着虫娘脸上、手臂上的伤痕,指尖轻轻拂过,眼底满是疼惜,随即缓缓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白玉药瓶,拔开塞子,倒出些许乳白色的药膏,指尖蘸取少许,轻轻涂抹在虫娘的伤口上,动作轻柔得仿佛怕碰疼了她,每一次擦拭都格外小心翼翼,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就在药膏刚涂抹完一处伤口,蒋葛涵正准备继续为她处理其他伤痕时,原本昏迷的虫娘突然猛地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神空洞无神,没有半分往日的清明,眼底只剩一片麻木的冰冷,周身气息骤然变得凌厉,不等蒋葛涵反应过来,她猛地抬手,指尖不知何时多了一枚锋利的短刃,朝着蒋葛涵的胸口狠狠划去! 蒋葛涵满心都是心疼,根本没有设防,躲闪不及,短刃瞬间划破了他的衣襟,在他胸口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他的衣衫。 “噗嗤”一声轻响,蒋葛涵闷哼一声,身形下意识向后退了半步,紧紧抱着虫娘的手却依旧没有松开,眼底满是震惊与不解。 过道处的蒋宇涵听到声响,猛地转头看来,瞧见哥哥胸口流血,虫娘眼神空洞地攻击哥哥,脸色骤变,心头一紧,当即快步冲了过来,挡在蒋葛涵身前,警惕地盯着虫娘,厉声喝道:“虫娘,你干什么!” 蒋葛涵抬手按住胸口的伤口,眉头紧紧蹙起,目光落在虫娘空洞的眼神上,脸色凝重,沉声道:“别冲动,她不是故意的,她体内中的是改进版的牵机引,鎏金阁居然连她也没有放过,给她种上了这阴毒的东西,她现在已经被药性控制,失去了自主意识。” 蒋宇涵闻言,瞳孔猛地一缩,转头看向蒋葛涵,眼底满是震惊与焦灼,声音带着几分急切的颤抖:“什么?她也中了牵机引?哥,你精通医理毒术,一定有办法救她的对不对?” 蒋葛涵轻轻摇了摇头,眼底满是凝重与无奈,抬手擦了擦胸口的血迹,沉声道:“目前还不行,我对这改进版的牵机引了解尚浅,还没能研制出解药。而且我这些年一直埋伏在鎏金阁附近,暗中探查他们的底细与阴谋,他们至今还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与存在,贸然出手,不仅救不了虫娘,还会暴露我的行踪,到时候我们三人都会陷入绝境。” 话音落下,被药性控制的虫娘再次眼神一厉,抬手挥着短刃,朝着二人再次攻来,眼底依旧毫无波澜,动作狠戾,全然没有了往日的温和,场面瞬间再次陷入凶险之中。 喜欢桃花酒赠君,往愿君安康请大家收藏:()桃花酒赠君,往愿君安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2章 桃花坞,暂时压制 胸口的血痕还在渗血,蒋葛涵按住伤口闷哼一声,目光死死盯着再次袭来的虫娘,眼神凝重却不失镇定,对着蒋宇涵厉声喊道:“宇涵,速用巧劲压制住她,别伤了她!我用银针试试能不能短暂压制药性!” 话音未落,他已然抬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牛皮针囊,指尖翻飞间,数枚银光闪闪的银针便稳稳捏在指间,眼神紧紧锁定虫娘的穴位,随时准备出手。 蒋宇涵闻言,心头一凛,不敢有半分迟疑,深知虫娘是被药性控制,绝不能伤了她,当即收起拔剑的念头,赤手空拳迎了上去。 虫娘眼神空洞,招式狠戾刁钻,短刃挥得又快又急,招招直指要害,蒋宇涵不敢硬抗,只能辗转躲闪,目光紧紧盯着她的动作,一边避让一边寻找压制的时机。 趁着虫娘挥刃的间隙,他脚下猛地发力,身形如狸猫般灵活一闪,绕到虫娘身后,不等她转身反击,双手闪电般探出,牢牢攥住她持刃的双手手腕,指节用力收紧,死死扣住不让她动弹。 虫娘挣扎得愈发剧烈,浑身蛮力暴涨,拼命扭动身体想要挣脱,蒋宇涵咬牙死死稳住力道,脚下顺势一勾,双腿紧紧缠住她的腰身,随即猛地往后一倒,带着虫娘一同摔在地上,自己则稳稳垫在下方,后背重重砸在冰冷的石板上,疼得他闷哼一声,却依旧死死攥着虫娘的手腕,双腿也不敢有半分松懈,死死禁锢着她的身体,对着蒋葛涵急切喊道:“哥!快来施针!她力气太大了,我快撑不住了!” 蒋葛涵快步上前,俯身蹲在地上,目光精准锁定虫娘头顶、眉心、颈侧的几处关键穴位,无视她剧烈的挣扎,指尖稳得不像话,银针如流星般精准刺入穴位,动作又快又准,每一针都力道恰到好处。 随着最后一枚银针落下,虫娘挣扎的力道渐渐减弱,眼神中的空洞与狠戾慢慢褪去,身体一软,便彻底晕了过去,脑袋无力地靠在蒋宇涵肩头,手中的短刃“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蒋宇涵这才松了口气,浑身脱力般松开手,后背的钝痛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看着晕在自己身上的虫娘,动作轻柔地扶了扶她的身体,生怕她滑落。 蒋葛涵见状,连忙俯身,小心翼翼地将虫娘从他身上轻轻抱起,一手稳稳揽住她的肩背,一手穿过她的膝弯,动作温柔又稳妥,生怕碰疼了她满身的伤痕,眼底满是疼惜。 蒋宇涵缓缓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发疼的后背,转头看向蒋葛涵怀中的虫娘,眼底满是焦灼与茫然,声音带着几分疲惫问道:“哥,现在怎么办?她暂时没事了吧?” 蒋葛涵抬手轻轻拂去虫娘脸颊的碎发,又伸手探了探她的气息,确认气息平稳后,才缓缓直起身,抬手擦了擦胸口渗出的血迹,眼底带着几分沉稳,轻声道:“银针只能短暂压制药性,撑不了太久。我这些年在暗室附近探查,早就摸清了一条隐秘出口,先带你和虫娘出去,离开这凶险之地再说。” 说罢,他便俯身将虫娘稳稳背在背上,一手牢牢托住她的膝弯,一手按住胸口的伤口,动作稳妥又轻柔,生怕颠到怀中的人。 蒋宇涵见状,连忙上前拦住他,眼神紧紧盯着他胸口的血迹,满脸担忧地说道:“哥,你胸口还在流血,伤势不轻,怎么能背人?还是我来背吧,我力气大,撑得住。” 蒋葛涵轻轻拍开他的手,嘴角勾起一抹温和又带着几分笃定的笑容,眼底满是从容,语气带着几分打趣与自信:“傻小子,你还不相信你哥哥我的医术?这点小伤我自己心里有数,敷点药膏就能稳住,这点力气还是有的。” “可是……”蒋宇涵仍有些迟疑,眉头紧紧皱着,眼底的担忧丝毫未减,“方才她突然发作就伤了你,要是路上药性再发作,又伤到你怎么办?” 蒋葛涵低头看了眼背上昏迷的虫娘,眼底满是柔和的疼惜,随即抬头看向蒋宇涵,语气坚定又温和:“放心,我会多加留意,真要是发作了,我也能及时应对,不会让自己再受伤,也不会让她伤了自己。” 看着哥哥眼底的笃定与坚持,蒋宇涵知道再劝也无用,只能轻轻点了点头,不再多言,只是往后退了半步,紧紧跟在蒋葛涵身侧,眼神时刻留意着哥哥的伤势与他背上的虫娘,双手微微攥紧,随时保持着警惕,不敢有半分松懈。 蒋葛涵轻轻按住胸口的伤口,脚步放得极轻极稳,对着蒋宇涵沉声道:“走吧,出口在石室深处的拐角处,跟着我走,别掉队就好。” 蒋宇涵重重点头,目光紧紧跟随着哥哥的身影,一步步朝着暗室深处走去,心底暗自祈祷,只盼着能顺利脱身,也盼着龙砚等人平安无事,众人能早日汇合,摆脱这无尽的凶险。 喜欢桃花酒赠君,往愿君安康请大家收藏:()桃花酒赠君,往愿君安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3章 桃花坞,面具女人 兰草香依旧袅袅,苏清与水毒翁靠在拔步床的床幔后,心头的焦灼如同蛛网般越缠越密。 外面的弩箭破空声早已停歇,唯有石壁齿轮转动的细微声响断断续续传来,衬得这雅致房间愈发诡异。 “爹,这毒气不知何时才散,总不能一直困在这里。” 苏清压低声音,指尖攥着剑柄,指节微微泛白,目光却忍不住扫过梳妆台,“你看那几盒胭脂水粉,盒子上的缠枝莲纹都快被灰尘掩住了,镜面也蒙着一层雾,分明是许久没人动用过了。这般精致的住处,怎么会被弃置在这暗室深处?” 水毒翁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眉头锁得更紧,木杖轻轻敲击着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此地绝非寻常居所,看这陈设,主人定是在此长住过。只是暗室阴冷潮湿,胭脂水粉最忌潮气,这般好的东西放着蒙尘,实在可惜。” 他顿了顿,声音里多了几分探究,“而且你瞧那冰裂纹青瓷花盆,兰草枯成这样,盆沿却连半点磕碰都没有,定是有人日日擦拭,只是不知为何,突然就断了念想。” 父女二人低声交谈着,眼底满是好奇,指尖都忍不住发痒,想伸手去翻一翻那些蒙尘的妆奁,看看里面是否藏着主人的蛛丝马迹。 就在这时,一阵极轻的脚步声突然从门外传来。 不是鎏金阁爪牙那种沉重杂乱的步子,而是轻缓从容,带着几分悠然,仿佛闲庭信步一般,一步步靠近朱漆木门。 父女二人脸色同时一变,瞬间屏住呼吸,苏清握紧长剑,水毒翁则迅速摸出几枚银针攥在掌心,两人齐齐缩入床幔深处,借着雕花床柱的遮挡,将身形藏得严严实实。 “吱呀——” 木门被轻轻推开,一道身影缓步走入。 来人是位中年女子,身着一袭月白绣银丝的长裙,裙摆曳地,行走间不见半分尘土,反倒带着一股清雅的兰香,与房内熏香融为一体。 她身形高挑,脊背挺得笔直,纵然隔着一层朦胧的光线,也能看出身段窈窕,气韵天成。头上梳着简洁的堕马髻,只插着一支羊脂玉簪,没有多余的装饰,却自带着一股疏离又端庄的气质。 她脸上戴着一张银质面具,面具雕刻着精致的缠枝莲纹,遮住了眉眼与鼻梁,只露出线条柔和的下颌与一双殷红的唇瓣。 那双眼眸藏在面具之后,眸光沉静如水,扫过房内的陈设时,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怅惘,仿佛在凝视着一段逝去的时光。 女子缓步走到梳妆台旁,伸出纤纤玉指,轻轻拂过铜镜上的薄尘,指尖微凉,动作温柔得像是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 她的手指纤细白皙,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透着淡淡的粉色,一看便知是养尊处优之人,绝非常年混迹江湖的粗砺模样。 水毒翁躲在床幔后,目光落在女子的侧影上,心头突然莫名一震。 这身影……这气质……竟让他生出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仿佛在哪里见过一般。 可他搜遍记忆,却始终想不起究竟是谁,只觉得那股淡淡的兰香,似曾相识,萦绕在鼻尖,勾得他心头一阵发紧。 就在这时,女子突然停下动作,微微侧过头,目光精准地投向拔步床的方向,声音清冽如泉水,却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笃定:“床幔后的两位,躲了这么久,不累吗?” 苏清与水毒翁皆是一惊,没想到竟被如此轻易识破。 两人对视一眼,知道再躲无益,苏清握紧长剑,水毒翁则示意她稍安勿躁,随即缓缓掀开床幔,迈步走了出来,苏清紧随其后,长剑横在身前,警惕地盯着女子。 “阁下是谁?”水毒翁沉声道,目光紧紧锁在女子的面具上,“我父女二人误入此地,绝非有意窥探,还望阁下海涵。” 女子缓缓转过身,面具后的眸光落在水毒翁脸上,静静打量了他片刻,突然开口,声音依旧清冽,却多了几分难以捉摸的意味:“你们……认识苏晚怡吗?” “苏晚怡”三个字,如同惊雷般在水毒翁耳边炸开。 他浑身猛地一颤,脸上的镇定瞬间崩塌,瞳孔骤然收缩,死死盯着女子,声音都忍不住发起抖来,语气里满是压抑不住的急切:“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你到底是谁?她在哪里?她是不是还活着?” 这些话积压在他心底数十年,从未对人提起过,此刻骤然出口,竟带着几分泣音,连握着木杖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苏清站在一旁,亦是满脸震惊。 苏晚怡……那是她娘亲的名字,是爹平日里绝口不提的禁忌,也是她从小到大,唯一的念想。这个女人,怎么会知道娘亲的名字? 女子看着水毒翁失态的模样,面具后的眸光似乎柔和了几分,却并未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缓缓抬起手,指尖抚上脸上的银质面具,轻轻一勾。 “咔哒”一声轻响。 面具被缓缓摘下。 一张清丽温婉的脸庞露了出来,眉眼间依稀可见年轻时的绝色,纵然岁月在眼角刻下了淡淡的细纹,却更添了几分成熟的韵味。她静静地望着水毒翁,眼底情绪翻涌,似悲似喜,似怨似念。 而水毒翁看着那张脸,整个人如遭雷击,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忘了。 喜欢桃花酒赠君,往愿君安康请大家收藏:()桃花酒赠君,往愿君安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4章 桃花坞,三人团聚 水毒翁望着那张刻进骨髓、日思夜想的脸庞,整个人都僵住了,手里的木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发出闷响。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堵了团棉絮,千言万语涌到嘴边,最后竟只憋出一句带着懊恼的话:“哎呀……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你看我这副样子,头发乱着,衣服也沾了灰,都没来得及拾掇拾掇,连最好的一面都没给你瞧见。” 说罢,他还下意识地抬手,胡乱扒了扒沾着尘土的衣襟,指尖都在发颤,眼底翻涌着震惊、狂喜,还有几分手足无措的窘迫,活像个初见心上人的毛头小子。 女子闻言,眼底的怅惘瞬间化开,漾起一抹浅浅的笑。 她眉眼弯弯,眼角的细纹里藏着岁月沉淀的温柔,那双眼眸清亮如水,依稀能瞧见当年兰草坞畔的灵动模样,正是苏清无数次在水毒翁的描述里,在自己的梦境里勾勒过的样子。 “我如今也只是素面朝天,身上的裙子还是多年前的旧物,半点刻意打扮都没有,那你会觉得我丑吗?” 她的声音清冽柔和,带着几分打趣,又藏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缱绻。 “那怎么会!”水毒翁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声音都拔高了几分,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像是要把她这些年的模样都刻进眼里,“你还是这么好看,比当年在兰草坞初见时,还要添几分韵味,半点没老。” 这话落音的瞬间,一旁的苏清浑身猛地一颤。 她攥着长剑的手骤然收紧,指节泛白,剑鞘撞在地面发出一声轻响。 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眼前这张温柔含笑的脸,和记忆里模糊的轮廓、爹爹口中的描述,一点点重合。 她往后踉跄了半步,嘴唇哆嗦着,声音里满是失而复得的不可置信,带着浓重的哭腔,一字一句都发着颤:“你……你真的是我娘吗?” 女子的目光落在苏清身上,那双清亮的眸子里瞬间漫过汹涌的情绪,疼惜、愧疚、思念,层层叠叠地涌上来。 她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苏清便再也克制不住,疯了似的扑过去,一把抱住女子的腰,将脸埋进她月白色的裙衫里,哽咽着喊出了那个在心底念了无数遍的称呼:“娘——!” 女子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缓缓抬手,轻轻抚上苏清的发顶,指尖的温度透过发丝传过来,带着久违的暖意。 她低头看着怀里哭得浑身发抖的女儿,眼眶也渐渐红了,喉咙里像是堵了什么,半晌才挤出一声带着颤音的回应:“清儿……我的清儿……” 水毒翁站在一旁,看着相拥而泣的母女,看着女子眉眼间熟悉的温柔,眼眶也热得发烫。 他吸了吸鼻子,走上前,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语气里满是委屈与不甘:“晚怡,我找了你这么多年,前些日子听说你在京城现身,我满心欢喜地带着清儿赶过去,把京城翻了个底朝天,却连你的影子都没瞧见。一次次满怀希望,又一次次失望而归,怎么也没想到,竟会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石室里遇见你?你不是在京城吗?怎么会被困在这里?” 女子轻轻拍着苏清的后背,等女儿的哭声稍稍平复,才抬眸看向水毒翁,眼底掠过一丝无奈的苦笑:“当年我听说你加入了鎏金阁,心里又急又怕,怕你误入歧途,便也想方设法混了进来。可进来后才知道,鎏金阁分阁众多,规矩森严,我和你竟在两个毫无交集的分阁里,连传递消息都难如登天。”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些,带着几分怅然:“我只能一边假意替他们做事,一边暗中打探你的下落。上次听说有人在京城见过你的踪迹,我立刻就借故赶了过去,可找了许久,终究还是没能遇上。想来那些说在京城见过我的传言,就是这么传出去的吧。我没能找到你,只好又折返回来,继续在这暗阁里熬着,盼着总有一天能和你重逢。” 满室的兰草香袅袅萦绕,伴着母女俩压抑的哭声,伴着水毒翁难言的唏嘘,竟将这地下石室的阴寒,都驱散了大半。 苏清哭了好一会儿,才从苏晚怡怀里抬起头,眼眶红得像浸了水的樱桃,鼻尖还微微抽着。 她抬手胡乱抹了抹脸上的泪,攥着苏晚怡的衣袖不肯松开,像是生怕一松手,娘亲就又会消失不见。 “娘,”她吸了吸鼻子,声音还带着点沙哑的鼻音,目光却急切地看向门口,“这暗室机关重重,我们被困在这里好一阵子了,你知道怎么出去吗?我的同伴们也都落在这底下了。沈清辞她伤得重,到现在还昏迷着,可龙砚心思缜密,武功又高,有他护着,定然不会让清辞受半分委屈;蒋宇涵那人看着疯疯癫癫的,可真遇上事,身手一点不含糊,之前虫娘昏迷的时候,他急得眼睛都红了,守着人寸步不离,也肯定能护好她……可我还是放心不下。” 她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坚定,又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期盼看向苏晚怡:“还有天枢,她被狛枝身边那个女人掳走了,到现在都不知道在哪。我想先跟着你出去,找找天枢的下落,等把大家都找齐了,我们再一起回京城的宅子。”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点向往,还有点怕苏晚怡拒绝的忐忑:“到时候,我们一家三口,好好聚一聚,好不好?这么多年,我从来没跟你和爹爹一起吃过一顿安稳饭呢。” 水毒翁在一旁听着,眼眶又热了。他走上前,伸手轻轻拍了拍苏清的肩膀,又看向苏晚怡,语气里满是恳切:“晚怡,清儿说得对,我们得先出去,把孩子们都找回来。这么多年都等了,不差这一时半会儿,团聚的日子,总能盼到的。” 苏晚怡看着女儿眼里的期盼,又看向水毒翁眼底的恳切,心头一软,伸手将苏清揽进怀里,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发顶,声音温柔却带着几分笃定:“傻孩子,有娘在,自然有办法出去。” 喜欢桃花酒赠君,往愿君安康请大家收藏:()桃花酒赠君,往愿君安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5章 桃花坞,众人集合 兰草香依旧袅袅,苏晚怡轻轻拍着苏清的后背,等女儿的哭声稍稍平复,才抬眸看向水毒翁,眼底掠过一丝了然的笑意:“这暗室是鎏金阁早年修建的据点,我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早摸清了所有密道。跟我来,这条道直通山林外围,正好能和你们的同伴汇合。” 她说着,转身走到拔步床旁,伸手按住床榻内侧的雕花立柱,轻轻一旋。 只听“咔哒”一声轻响,床后的石壁竟缓缓向内凹陷,露出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窄门,门后透出微弱的天光,还裹挟着山林间清新的草木气息。 “快,暂时没有看见外面的守卫,趁现在正好可以偷偷的出去。”苏晚怡率先迈步进去,回头朝父女俩招手。 水毒翁连忙扶着苏清跟上,苏清攥着娘亲的衣袖,指尖还在微微发颤,鼻尖萦绕着兰香与草木香交织的气息,心头的焦灼竟奇异地平复了几分。 密道狭窄蜿蜒,两侧的石壁被磨得光滑,显然是常年有人走动的痕迹。 苏晚怡脚步稳健,时不时提醒两人避开脚下松动的石块,语气熟稔得仿佛在走自家后院的小径。 不多时,前方的天光愈发明亮,隐约能听到林间的鸟鸣。 三人快步走出密道,眼前竟是一片茂密的松林,松针铺地,阳光透过枝叶筛下来,洒下细碎的光斑。 而松林中央,龙砚正抱着沈清辞站在一块青石旁,沈风守在一侧,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听到脚步声,龙砚猛地回头,寒川剑瞬间出鞘半截,待看清来人是苏清父女与一位陌生女子,才缓缓收剑,眉头却依旧紧锁:“你们怎么出来的?” 苏清的目光先是不受控制地撞进了沈风的眼眸里。 那一刻,仿佛江南的烟雨骤然漫进了松林,她浑身的血液都像是停滞了一瞬。 分明听龙砚说过沈风还活着,可当故人真真切切立在眼前,剑眉星目的模样和记忆里练剑场上替她挡下师父责罚的少年渐渐重合时,她还是忍不住心头猛的一颤。 震惊、狂喜、酸涩、恍若隔世的情绪翻涌间,她攥着娘亲衣袖的手指骤然收紧,指节泛白。 可这情绪只停留了一瞬,她的视线便被龙砚怀里气息微弱的沈清辞牢牢攫住,脸色“唰”地白了大半,惊呼着快步上前:“清辞姐怎么样了?” 她的声音里满是焦灼,目光紧紧锁在沈清辞苍白的面容上,连带着方才翻涌的情绪都被担忧压了下去,恨不得立刻冲到近前查看伤势。 沈风也看到了她,眼底掠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作一抹温和的笑意,朝她微微颔首,待她稍稍平复了焦急的神色,才缓步走近,声音依旧是记忆里那般沉稳:“清儿,好久不见。” 苏清闻声抬眸,望着他熟悉的眉眼,鼻尖又是一酸,方才强压下去的情绪瞬间涌了上来,她咬了咬唇,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沈风大哥……你怎么……”后面的话堵在喉咙里,竟不知该问他为何假死,还是该说一句平安就好。 沈风看懂了她眼底的复杂,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带着几分歉疚:“说来话长,先解决眼前困局要紧。” 话音刚落,又有两道身影从另一侧的林间钻出来。 蒋葛涵背着昏迷的虫娘走在前面,蒋宇涵紧随其后,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看到松林里的众人,顿时松了口气。 龙砚的目光,却在触及蒋葛涵的那一刻彻底凝固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被生生撕开一道口子,无数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山岗上冰冷的墓碑,晨露打湿的野菊,棺木入土时沉闷的声响,还有华荣蹲在碑前,哽咽着放下那把仿制的铜尺时,泛红的眼眶。 他怀里的沈清辞似乎被惊扰,轻轻嘤咛了一声,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颈侧,可龙砚却觉得浑身发冷,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眼前的人,青衫依旧,眉眼温润,连鬓角的发丝都和记忆里一模一样,哪里有半分长眠地下的模样? 他想起断魂谷的那场埋伏,想起秦峰那张狰狞的脸,想起蒋葛涵托梦时焦急的叮嘱,想起向阳坡上,华荣的新碑立在蒋葛涵的墓旁,碑前的平安锁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心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是喜?是惊?是怨?还是难以置信的茫然?无数情绪交织在一起,堵在喉咙里,让他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蒋葛涵也看到了他,脚步微微一顿,背上的虫娘轻轻晃了晃,他连忙稳住身形,目光落在龙砚怀里的沈清辞身上,眉头瞬间蹙起。 还是蒋葛涵先开了口,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沙哑:“龙将军,别来无恙。复汉军……赢了吧?”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没看到熟悉的身影,又轻声问道:“华荣与蹉跎呢?怎么没和你一起?他们应该……回家了吧?” 龙砚的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抱着沈清辞的手臂收紧,指节泛白。他看着蒋葛涵,眼底的红意一点点漫上来,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每一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痛楚:“赢了……京城收复了,天伦教覆灭了,匈奴也退了……可他们回不去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华荣为了破血魔大阵,潜入天伦教密室,被教徒围攻,身中数箭,连胸口的平安锁都被鲜血浸透了。”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在压抑着什么,“苏晚姑娘也重新有了属于自己的家庭了。” “蹉跎……”龙砚的声音猛地哽住,眼底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涌了上来,“总坛决战那天,鬼先生偷袭我,他替我挡了那一剑,淬毒的短匕刺穿了他的胸膛。他最后抓着我的手说,让我守好这天下……” 风穿过松林,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像是在哭。松针簌簌落下,打在众人的肩头,冰凉刺骨。 蒋葛涵的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他缓缓放下背上的虫娘,踉跄着后退了一步,眼中的温润彻底被震惊与悲痛取代。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脑海里反复回响着龙砚的话。 华荣那个总是笑着摆弄机关的小子,那个提到苏晚就会脸红的小子,怎么会死? 蹉跎那个总爱捻着胡须推演战局的老军师,那个总说“将军莫急,稳中求胜”的老伙计,怎么会…… “死了?”他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像一阵风,“怎么会……死了呢……” 他想起当年在中军大帐,华荣捧着改良后的连弩图纸,兴奋地说要让敌军闻风丧胆;想起蹉跎和他对弈,笑着说他的阵法太过激进,却又悄悄在棋谱上批注修改建议。 那些鲜活的画面,此刻都变成了一根根针,狠狠扎进他的心里。 蒋宇涵站在一旁,看着哥哥失魂落魄的模样,看着龙砚泛红的眼眶,看着苏清父女悄然拭泪的动作,只觉得一股浓重的悲伤,顺着松林的风,缓缓蔓延开来,笼罩了每一个人。 龙砚望着蒋葛涵,眼底的泪水终于滑落,砸在沈清辞的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他想说什么,想问问他这些年去哪里了,想问问他为什么要假死,可话到嘴边,却只剩下一声沉重的叹息。 终究,是活着就好。 可那些再也回不来的人,那些埋在向阳坡上的忠魂,那些未完成的承诺,那些永远停留在战场上的遗憾,却成了所有人心中,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 松林里静悄悄的,只有风穿过枝叶的呜咽,和沈清辞、虫娘微弱的呼吸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松林里的悲伤还未散去,风裹挟着松针的凉意,吹得人鼻尖发酸。 就在众人沉浸在这压抑的寂静中时,一阵突兀的拍手声,陡然划破了林间的肃穆。 “好好好,真是情深义重,我都要被你们的感情感动到了呢。” 轻佻又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两道身影缓步从松林深处走出来。走在前面的男子衣着华贵,眉眼间带着几分邪气,正是鎏金阁的狛枝。 他身后跟着一名女子,身形高挑,肩上扛着一个昏迷的人影,那人发髻散乱,面色苍白,正是天枢。 狛枝踱着步,目光扫过众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没想到啊,你们居然还能活着从暗室里出来,着实让我有点意外。” 话音刚落,他身旁的女子便将肩上的天枢往地上一丢,动作干脆利落,不带丝毫怜悯。 天枢重重摔在松针上,发出一声闷响,却依旧毫无动静。女子抬眸看向众人,声音清冷如冰:“上次见面匆忙,忘了做自我介绍。我是狛枝的妹妹,狛月。” 她话音未落,林间四面八方便涌出数十道黑影,皆是鎏金阁的护卫。 他们手持利刃,将众人团团围住,刀锋泛着冷光,将这片松林彻底变成了一个困局。 蒋宇涵一看到狛枝,眼底瞬间燃起怒火。 哥哥失魂落魄的模样,向阳坡上的忠魂,还有这些日子所受的颠沛流离,尽数化作了滔天恨意。他怒吼一声,便要不顾一切地冲上去:“狛枝!我杀了你!” 可他刚迈出脚步,手腕就被身旁的人猛地攥住。一股沉稳的力道传来,硬生生将他即将冲出的身形拽了回去。 蒋宇涵猛地回头,眼中满是震惊,不敢置信地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人。 喜欢桃花酒赠君,往愿君安康请大家收藏:()桃花酒赠君,往愿君安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6章 桃花坞,局势陡转 蒋宇涵看清挡在身前的人,浑身的力气霎时便泄了大半——那人竟是他的亲哥哥蒋葛涵。 蒋葛涵右手稳稳抱着昏迷的虫娘,左手死死扣着他的手腕,力道沉得惊人。 他脸上方才那抹悲恸早已荡然无存,眼神空洞得像蒙了一层灰,半点往日的温和都寻不见。 “哥!”蒋宇涵的声音发颤,满是不敢置信,“你这是干什么?他是狛枝啊!是鎏金阁的人!就是他把我们害成这般境地的!” 蒋葛涵却像没听见,指尖只是机械地收紧,拖着他,一步步朝着狛枝的方向挪动。 狛枝见状,发出一声嗤笑,指尖在唇边轻轻一点,冲众人勾了勾手,眼神里的戏谑几乎要溢出来。 龙砚心头一沉,刚要出声喝问,却见眼前的景象让他浑身的血液都凉了半截—— 蒋葛涵拖着蒋宇涵,脚步僵硬地朝着狛枝走去。 与此同时,一直站在苏清身旁的苏晚怡,还有守在青石边的沈风,也动了。 他们的动作像提线木偶般滞涩,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麻木得可怕。方才苏晚怡眼底的温柔、沈风眉宇间的关切,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和之前判若两人。 三人步调一致,径直走到狛枝身后站定,垂手而立,宛如三尊没有灵魂的傀儡。 “这是怎么回事?”龙砚的声音沉得像淬了冰,抱着沈清辞的手臂骤然收紧,寒川剑在鞘中发出一阵轻颤。 狛枝闻言,笑得更得意了,他缓步走到天枢身边,脚尖轻轻踢了踢地上的人,语气带着几分炫耀:“反正你们都快死了,告诉你们也无妨。” 他抬眼扫过众人,一字一句道:“我改进过的牵机引,可比你们知道的厉害多了。它不仅能让人死而复生,还能读取死者生前的所有记忆。更妙的是——只要母虫在我手里,我就能让他们变成我的傀儡,任我差遣。” “沈风、蒋葛涵、苏晚怡……”狛枝的目光在三人身上缓缓扫过,带着一丝残忍的笑意,“他们早就死了。从你们以为他们还活着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我的控制之下。” 龙砚的瞳孔猛地一缩,后背窜起一股寒意。 “想要彻底摆脱我的控制,让他们真正活过来,只有一样东西能做到——山河绘。”狛枝拍了拍手,语气里的贪婪毫不掩饰,“我本来的计划,是绑架虫娘,引诱蒋宇涵来找你们,再绑走沈清辞和天枢,逼天枢交出山河绘。” 他蹲下身,指尖划过天枢苍白的脸颊,笑得愈发阴狠:“可惜啊,硬骨头可不好啃。我直接给她种下了改进版的牵机引,彻底控制了她的意识。她现在就是个任我摆布的木偶,是她亲口告诉我,山河绘早就被她藏到了苏烈的床边。” “苏烈现在昏迷不醒,身边只有张宇森和桃丫两个没什么战斗力的。”狛枝的眼神变得狠戾起来,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把你们困在这里,那边就成了不设防的空城。我拿到山河绘,岂不是易如反掌?” 他向前一步,目光扫过松林里的每一个人,语气轻蔑又残忍:“山河绘到手,你们……是不是就没什么用了?” 但是狛枝并没有着急动手,而是踱步走到蒋宇涵面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目光里带着洞悉人心的戏谑。 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蒋宇涵的肩膀,声音压得极低,却像毒蛇的信子,一字一句钻进蒋宇涵的耳朵里:“宇涵啊,我可太懂你了。” 蒋宇涵浑身一僵,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你日思夜想的,不就是让你哥蒋葛涵真正活过来吗?” 狛枝的声音愈发蛊惑,他抬眼瞥了瞥身旁眼神空洞的蒋葛涵,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你看看他现在这样子,空有一副躯壳,没有半分灵魂,这是你想要的吗?你想让他一辈子做我的傀儡,任我摆布?” 蒋宇涵的呼吸猛地急促起来,眼底闪过一丝挣扎。 是啊,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这样的哥哥。 他想要的是那个会笑着揉他的头发、会在他闯祸时替他挡下责罚、会在深夜里和他一起煮酒论棋的蒋葛涵。 狛枝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趁热打铁,语气带着诱哄:“现在就有一个最好的机会。只要你配合我,把龙砚他们全杀掉,就再也没有人能阻止我拿到山河绘了。” 他凑近蒋宇涵的耳边,声音里满是诱惑:“没有了阻碍,山河绘到手,你哥就能彻底摆脱牵机引的控制,真正复活。到时候,他还是你的好哥哥,你们兄弟俩就能像从前一样,再也不分开了。” “你好好想想,”狛枝的指尖划过蒋宇涵的脸颊,语气带着一丝蛊惑的笑意,“他们现在可是拼了命要阻止我拿到山河绘,阻止你哥复活啊。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们毁掉你唯一的希望吗?” 蒋宇涵的眼神剧烈地晃动起来,心底那道坚守的防线,在“复活哥哥”这四个字面前,寸寸龟裂。 就在这时,狛枝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 站在一旁的蒋葛涵,眼神里的空洞骤然褪去几分,嘴角缓缓勾起一抹蒋宇涵无比熟悉的温和笑意。 他抬起手,轻轻抚摸着蒋宇涵的头发,动作温柔得和记忆里一模一样。 “弟弟,”蒋葛涵的声音不再僵硬,而是带着往日的暖意,像一道暖流,瞬间涌进蒋宇涵的心底,“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蒋宇涵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等哥哥复活了,”蒋葛涵的笑容愈发温柔,眼底仿佛盛着细碎的星光,那是蒋宇涵梦寐以求的模样,“一定一直陪着你。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狠狠撬开了蒋宇涵的心房。 他看着眼前熟悉的笑容,听着这句期盼了无数个日夜的话,眼眶瞬间红了。 心底的挣扎、愤怒、理智,在这一刻,全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击得粉碎。 喜欢桃花酒赠君,往愿君安康请大家收藏:()桃花酒赠君,往愿君安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8章 桃花坞,思妻心切 哭声渐渐低了下去。 桃丫从焦土上爬起来,满身灰黑,唯有鬓边的野花还带着点淡粉,衬得脸色愈发苍白。 沈清辞快步上前,轻轻将她揽进怀里。 指尖在她安神穴上轻点了两下,声音温柔得能裹住风:“傻丫头,哭够了就不哭了,身子要紧。” 天枢递过一块干净的帕子,声音放得极柔:“往后有我们,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她看着桃丫布满血泡的手,眼底满是疼惜,“你的仇,我们帮你一起报。” 张宇森挠了挠头,把背上的戏箱往身前挪了挪:“桃丫妹子,俺虽没啥大本事。” “但傀儡和暗器还能派上用场,往后俺护着你,谁也别想再欺负你!” 桃丫攥着帕子,眼泪还在往下掉,却用力点了点头。 她吸了吸鼻子,抬头望向沈清辞和天枢:“清辞姐姐、天枢姐姐,俺想跟着你们!” “俺要学本事,亲手杀了鎏金阁的狗贼。” 河南乡音带着哭腔,却透着一股子执拗的狠劲,“为俺爹娘、为俺村里人报仇!” “俺不怕苦,也不怕死。”她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只要能报仇,俺啥都愿意干!” 沈清辞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道:“我们本是要去江南,追查鎏金阁分阁的罪证。”“他们盘踞水乡,做了许多伤天害理的事。”“过江时,我们遭了鎏金阁死士伏击。”她顿了顿,眸色沉了沉,“船毁人散,我和天枢被暗流冲散。” “醒来时便到了柿树湾,幸得你和村民收留。”沈清辞声音轻柔,却带着难掩的怅然。天枢补充道:“鎏金阁不仅追杀清辞,还滥杀无辜。”“你村里的惨状,就是他们恶行的证明。” “我们本就决意覆灭他们,如今多了你我。”她握紧软剑,眼神锐利,“更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张宇森立刻站直身子,眼神坚定:“姐姐们去哪,俺就去哪!”“当初若不是天枢姐姐救了俺,俺早没了性命。”“往后不管是追查鎏金阁,还是闯江湖报仇。”他拍了拍胸口,“俺都永远追随姐姐们,绝无二心!” 沈清辞望着眼前的三人,眼中闪过一丝暖意。她抬手拭去桃丫脸上的泪痕,轻声道:“好,那我们就一起。”“从今往后,我们就是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定要踏平鎏金阁,还世间一个清明!” 桃丫重重点头,樱粉的唇瓣抿成一条直线。眼底燃起复仇的火光,再无半分怯懦。 天枢握紧了手中的软剑,张宇森指尖摩挲着傀儡的银线。四人站在一片焦土之上,目光望向江南的方向。心中已有了共同的执念,脚步也将朝着同一个目标迈进。 京郊夜色浓如墨,驿馆烛火摇曳。 龙砚展开刚收到的驿信,指尖拂过带着江南水汽的字迹。 信是沈清辞在柿树湾所书,字迹工整却难掩仓促。 “江心遇袭,幸得江涛相助,漂至柿树湾,为村民所救,暂无大碍。” “天枢于乱中与我失散,据村人所言,昨日江湾似有人影漂流。” “我已托村民四下打探,尚无确切消息。” 龙砚眸色渐沉,指尖摩挲着“失散”二字。耳畔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苏烈撞门而入,神色慌张得几乎失了分寸。 “龙砚!鎏金阁的密报!”苏烈攥着一张字条,声音发颤,“他们说……说天枢她……遇袭坠江,下落不明!” 龙砚手中的信笺“啪”地落地,烛火晃动间,脸色骤然凝霜。“胡说!”苏烈猛地抓住桌沿,眼眶泛红,声音带着撕心裂肺的焦灼,“清辞姑娘的信里明明说在找她,怎么会下落不明!那是我妻子啊!” “江湾人影、暗流涌动……她左臂还带着伤!”他语无伦次,来回踱步,胸膛剧烈起伏,“没了水息丸,她怎么在江里撑得住?那些杀千刀的追兵还在!” “不行,我得去江南!”苏烈猛地拔出柘枝弯刀,刀刃映着烛火,泛着狠厉的光,“现在就去柿树湾!就算把整条江、整片林子翻遍,我也得把她找回来!” 龙砚俯身捡起信笺,目光扫过“切勿因我二人贸然离京,中了圈套”的字句。 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眸色深不见底:“冷静。”“怎么冷静!”苏烈急得嗓音嘶哑,红着眼眶低吼,“那是天枢!是跟我拜过堂、许过一生的妻子!”“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龙砚将信笺按在桌上,指尖点向“柿树湾”三字:“信是真的,但鎏金阁故意传密报,就是想让我们乱了阵脚。”“京中暗流未平,我们不能都离京。”他声音冷硬却带着底气,“但天枢,必须找。” 苏烈攥紧弯刀,指节发白,呼吸都带着颤抖:“那你说怎么办?我不能坐在这儿等!” “你带一队亲信,连夜赶往柿树湾。”龙砚抬眸,目光锐利如剑,“按信中地址找清辞,联手追查天枢下落,务必护她们周全。” “我留守京城,稳住局面,揪出背后搅局的人,替你们扫清后患。”他补充道:“沿途避开鎏金阁的眼线,谨慎行事,别中了埋伏。” 苏烈立刻点头,转身就走,脚步慌乱却决绝:“我这就动身!找不到天枢,我就不回来见你!” 靴底踏在青石板上,声响急促,满是对妻子的牵挂与赴死的决绝。 龙砚拾起信笺,望着“切勿挂念”四字,眸色复杂。烛火映着他沉凝的侧脸,窗外夜色更浓,一场横跨京郊与江南的追寻,已然启程。 喜欢桃花酒赠君,往愿君安康请大家收藏:()桃花酒赠君,往愿君安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3章 桃花酒,加个记号 桃丫捧着汤碗小口抿着,眼角余光总忍不住往张宇森那片湿衣角瞟,越看越觉得脸红,连汤的苦味都淡了几分。 “那个……”她憋了半天,终于没忍住开口,声音细得像蚊子叫,“你那衣裳,真的不用俺洗?俺洗衣裳可麻利了,以前在村里,俺爹娘的衣裳都是俺洗,搓得又干净又软和!” 张宇森正低头整理床边散落的傀儡零件,闻言动作一顿,抬眸看她时,眼神里带着几分了然的柔和:“真不用,不过是块衣角,晾干就好。” “那可不行!”桃丫把碗往桌上一放,急声道,“俺娘活着的时候总说,欠了人情就得还,弄脏了人家衣裳不洗,那是耍无赖!” 她说着就伸手想去拽他的衣角,想直接脱下来洗,可手刚碰到布料,就被张宇森轻轻拦住了。 “别闹,”他无奈道,“现在脱了,我穿什么?等忙完这阵再说。” 桃丫愣了愣,也觉得自己有点冒失,挠了挠头,眼神落在桌上的傀儡零件上,眼睛一亮:“那……那俺帮你装傀儡吧!俺看你上次修的时候,好像也不难,俺手脚快,肯定能帮上忙!” 不等张宇森答应,她就凑到桌边,拿起一个小木人仔细端详,手指戳了戳木人的关节,好奇地问:“这玩意儿咋装啊?是不是得把这小棍子插进胳膊里?” 张宇森看着她刻意转移注意力的模样,喉结动了动,拿起一个零件递过去:“先装腿,对准卡槽插进去,再用木销固定。” 桃丫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接过零件,屏住呼吸慢慢对准,生怕弄坏了。可她手劲没掌握好,“咔哒”一声,木销插歪了,差点把傀儡的腿掰断。 “哎呀妈呀!”她吓得手一缩,脸都白了,“对不住对不住!俺不是故意的,这玩意儿咋恁娇贵!” 张宇森没怪她,只是接过傀儡,轻轻一拧就把木销取了出来:“别急,慢慢来,傀儡跟人一样,得顺着它的纹路来,不能蛮劲。” 他手把手教她对准卡槽,感受着力道,桃丫学得认真,没过一会儿就掌握了窍门,装得有模有样,嘴里却忍不住嘟囔:“俺以前在柿树湾,就喜欢在老槐树下削木陀螺,找块硬木头刻半天,转起来能响老远,就是没做过这么小的玩意儿……” 话说到一半,她的声音突然顿住,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傀儡零件,眼底的光暗了下去。 张宇森看在眼里,放缓了动作,轻声道:“你家那棵老桃树,要是没被烧,今年该又结满果子了吧?” 桃丫猛地抬头,眼眶瞬间红了,却倔强地咬着唇没哭,只是点点头:“嗯……俺家的桃树最能结,果子又大又甜,俺娘总说,等熟了就摘一筐,给隔壁婶子送过去……”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可那些杀千刀的一来,啥都没了。俺躲在地窖里,听见外面的哭喊,听见房子烧着的噼啪声,却啥也做不了……” 张宇森放下手中的零件,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动作很轻,却带着稳稳的力量:“我知道你难受,也知道你想报仇。但你不是一个人,我们都在。” 桃丫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眼底翻涌着恨意与不甘,却又在听到他的话时,渐渐安定了些。 她抬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俺知道!俺跟着你们,就是想多学本事,总有一天,要把那些坏蛋都杀了,给俺村里人报仇!” 张宇森看着她眼底的韧劲,缓缓点头:“好,我们一起。先把傀儡装好,它以后就是你的帮手,帮你一起杀坏人。” 桃丫用力“嗯”了一声,低头重新拿起零件,这一次,她的动作更稳了,烛火映着她的侧脸,青涩的脸庞上,写满了与年龄不符的坚定。 两人对着桌上的傀儡零件忙活了大半晌,烛火将影子拉得老长,终于把最后一个木销按进卡槽,一个完整的小傀儡稳稳立在了桌上。 桃丫看着自己亲手组装的成果,咧嘴笑了,脸上露出自豪的神情:“成了!这小东西还挺精神,以后就能跟着俺们一起杀坏蛋了!” 她说着,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那只一直攥着的桃木蝴蝶,指尖摩挲着上面粗糙的纹路——这是她从柿树湾废墟里刨出来的,是爹娘生前给她刻的玩意儿,边缘都被她摸得光滑了。 “俺给它加个‘记号’!”桃丫眼睛一亮,从发髻上拔下一根细簪子,小心翼翼地在傀儡的胸口刻了个小小的蝴蝶印记,又把桃木蝴蝶凑过去比对了一下,“这样一来,它就带着俺们柿树湾的念想了,杀坏人的时候也能更有劲!” 张宇森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嘴角弯了弯:“嗯,有了这个记号,它就是独一份的‘战傀儡’了。” “对!战傀儡!”桃丫高兴地拍手,把桃木蝴蝶重新揣回怀里,又拿起傀儡摆弄着,“等再遇见了柳珩,俺就让它先冲上去,给那个柳珩点颜色看看!俺们可不能让他欺负了,得让他知道,俺们也有‘厉害帮手’!” 她一边说,一边学着张宇森之前操控傀儡的样子,指尖对着傀儡的关节轻轻一点,小家伙竟真的往前挪了两步,虽然有点歪歪扭扭,却逗得桃丫直乐:“你看你看!它动了!以后俺就带着它,跟着清辞姐姐、你还有天枢姐姐,一起闯所有鎏金阁,查总阁,给俺村里人报仇!” 张宇森看着她眼里重新燃起的光,心里也跟着暖了,伸手轻轻敲了敲傀儡的脑袋:“好,我帮你,还有龙砚,沈清辞,苏烈,天枢她们,咱们一起!” 桃丫用力点头,把傀儡抱在怀里,像是抱着一件珍宝。 烛火下,桃木蝴蝶的影子映在墙上,与傀儡的身影叠在一起,仿佛真的成了守护她的力量,也成了几人并肩前行的见证。 喜欢桃花酒赠君,往愿君安康请大家收藏:()桃花酒赠君,往愿君安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1章 桃花坞,分阁线索 夜色渐深,庭院里燃烧的灯笼早已燃尽,只剩满地灰烬与狼藉,寒风吹过,卷起散落的瓷片与碎屑,带着几分刺骨的凉意。 昏迷的众人渐渐悠悠转醒,先是水毒翁撑着地面坐起身,揉着发胀的脑袋,低头瞥见脚边掉落的木杖,俯身捡起,脸色沉沉地扫视着四周。 紧接着,张宇森晃了晃昏沉的脑袋,缓缓抬起头,指尖下意识地摸向怀中木匣,见木匣完好,才稍稍松了口气,只是眼神依旧沉静,望着满院狼藉,眉头微微蹙起。 苏清撑着地面站起身,手臂还有些发软,低头看见不远处掉落的长剑,弯腰拾起,指尖摩挲着剑身,目光急切地在庭院里逡巡,挨个清点着人影,脸色骤然一沉:“天枢和沈清辞不见了!” 桃丫也渐渐睁开眼睛,脑袋还有些昏沉,晃了晃身子站起身,顺着苏清的目光望去,院里果然只剩几人,唯独少了沈清辞与天枢的身影。 连忙快步跑到廊下立柱旁,先前二人藏身的地方早已空无一人,急得声音发紧,一口浓重的河南话脱口而出:“乖乖嘞!沈姑娘和天枢姑娘咋不见了?方才还在这儿躲着呢,是不是被夜里那俩黑影给掳走了?” 众人闻言,纷纷起身四处搜寻,青砖地上只剩凌乱的脚印与散落的银针、傀儡零件,哪里还有沈清辞与天枢的踪迹,神色愈发凝重。 就在这时,蒋宇涵猛地从地上弹坐起来,脑袋还有些隐隐作痛,眼神却瞬间变得凌厉,挣扎着站起身,踉跄了两步稳住身形,目光死死锁定龙砚,几步冲到他面前,伸手便要去抓他的衣领,语气带着几分疯戾与急切:“虫娘呢?虫娘被你带到哪里去了?” 龙砚刚撑着地面站起身,浑身还有些绵软,被蒋宇涵的举动弄得一愣,眉头紧紧蹙起。 他望着蒋宇涵眼底的焦灼与敌意,心头满是疑惑,虫娘明明一直守在蒋葛涵的墓碑前,从未离开过,怎么会被自己带走?他刚要开口解释,蒋宇涵的拳头已攥得咯咯作响,眼神愈发凶狠,显然又要动手。 瞧见蒋宇涵这般不分青红皂白的模样,再想到被掳走、生死未卜的沈清辞与天枢,龙砚先前的沉稳克制瞬间被焦灼冲散了几分,平日里温和平静的语气多了几分凌厉,猛地沉声喝骂:“你瞎了吗?没看见我们的人已经被掳走了?天枢和沈清辞不知所踪,生死未卜,你不辨是非,反倒一口咬定是我们掳走虫娘,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动手!” 他的声音不算洪亮,却带着十足的力道,眼底翻涌着对同伴的担忧与急切,与往日里从容淡定、遇事不慌的模样截然不同。 蒋宇涵被他的喝声震得愣了一下,抬手的动作顿在半空,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庭院,见众人神色凝重,四处张望搜寻,脸上满是担忧,确实少了两个身影,眼底的疯戾渐渐褪去几分,情绪稍稍冷静下来。 龙砚见他神色缓和,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焦急,语气渐渐平复了些许,却依旧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焦灼,沉声问道:“你为何笃定是我们掳走了虫娘?我与她不过一面之缘,无冤无仇,更无理由掳走她。” 蒋宇涵沉默片刻,抬手从怀中掏出一封折叠整齐的信纸,狠狠丢在龙砚面前,信纸飘落至青砖地上,他冷声道:“不是你写的信,还能是谁?” 龙砚弯腰捡起信纸,缓缓展开,目光扫过纸上的字迹,眉头皱得更紧。 信上字迹潦草,赫然写着虫娘已被他带走,若想寻回虫娘,便孤身前往城郊破庙,落款处竟仿冒了他的署名。 龙砚看完,缓缓将信纸攥在手中,指节微微泛白,眼底闪过一丝冷意,语气沉稳却带着几分无奈与愠怒:“我若真要掳走虫娘,何必多此一举写信告诉你?这般大张旗鼓,我图什么?并且我们根本不知虫娘已经抵达京城,这字迹也绝非我的手笔,分明是有人故意伪造,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说不定掳走虫娘与掳走天枢、沈清辞的,是同一伙人。” 龙砚话音落下,蒋宇涵眼底的疑虑尚未完全消散,却已被急切取代,神色紧绷着追问:“既是同一伙人,那鎏金阁现在在哪里?我要去找虫娘。” 龙砚望着他眼底毫不掩饰的焦灼,心头暗忖:他这般在乎虫娘的安危,绝非鎏金阁的爪牙,想来不是敌人。 可此人来路不明,性子又冲动暴戾,贸然将核心线索告知终究不妥,还是先探探他的底细为好。 念及此,龙砚神色沉定下来,语气冷静道:“我与你素不相识,不知根不知底,凭什么将鎏金阁的消息告诉你?想拿到线索,便先把你的身世说清楚。” 这话瞬间点燃了蒋宇涵的火气,他本就性情急躁,此刻被一再阻拦,拳头猛地攥紧,指节咯咯作响,眼底的疯戾又冒了出来,抬手便要上前动手。 可指尖刚动,脑海中忽然闪过临行前对虫娘的承诺,答应过她绝不伤害龙砚一行人,再想到信纸的破绽与失踪的天枢、沈清辞,也知晓虫娘绝非龙砚所掳,拳头终究还是死死攥着,强行压下了动手的念头。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深吸一口气,脸色依旧阴沉,语气冷硬地沉声,但任有保留道:“我是蒋葛涵的亲弟弟蒋宇涵。哥哥惨死在鎏金阁人手中,我四处打听才寻到他的坟墓,到了墓园才遇见守在那里的虫娘。我劝了她许久,说唯有铲除鎏金阁,才能告慰哥哥的在天之灵,她才肯跟我一同来京城。她曾提过,你或许知晓鎏金阁的线索,我们此番前来,本是想向你求证打探。” 龙砚闻言,心头愈发疑惑:当日在英烈墓园,虫娘明明神色淡然,说自己早已厌倦江湖纷争,只想安安静静守着蒋葛涵的墓碑,了此残生,怎么会突然改变主意,跟着这个凭空出现的弟弟来京城寻鎏金阁复仇,如今还遭人掳走? 种种疑问涌上心头,他凝眉沉思片刻,转念一想,此人一心只想寻虫娘、报血仇,对自己一行人并无恶意,告知他一处分阁的信息,既能暂时安抚他,也能将他引去别处,免得在此纠缠,也好让自己一行人专心寻找天枢与沈清辞。 打定主意,龙砚抬眸看向蒋宇涵,语气沉稳道:“鎏金阁有一处分阁设在舞洲,阁主名唤狛枝。此人一手陌刀耍得极为凌厉,实力不容小觑。更要注意的是,这狛枝是个极端妹控,旁人皆是儿女情长影响拔刀,他却是妹妹的事能左右一切,早年曾有人无意间冒犯过他妹妹,他拔刀速度陡增三倍,险些将人当场劈成两半,你若去寻他,务必多加小心。” 蒋宇涵听完,眼底只剩急切,二话不说便转身要走,脚步仓促得几乎踉跄。“等等!”龙砚见状,沉声喝住他,语气带着几分愠怒与无奈,“你把我这宅子砸得这般狼藉,满地残瓷碎瓦,墙体破损,说走就走,未免也太不厚道了!” 蒋宇涵脚步一顿,侧身回头,神色依旧冷硬,却也知晓自己理亏,沉默片刻后,抬手从怀中掏出一块通体莹润、毫无瑕疵的和田玉牌,玉牌触手温润,雕纹精致,一看便价值连城,他随手将玉牌丢给龙砚,冷声道:“这玉够补偿你修缮宅子的费用了。” 玉牌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龙砚抬手稳稳接住,指尖触到玉牌的温润质感,眉头微蹙,他本就不贪图财物,可看着蒋宇涵急切离去的背影,终究还是将玉牌攥在手中,并未追回。 庭院里,众人望着蒋宇涵匆匆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神色愈发凝重,鎏金阁接连掳人,舞洲分阁又危机四伏,前路愈发凶险难测。 喜欢桃花酒赠君,往愿君安康请大家收藏:()桃花酒赠君,往愿君安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