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疯批,唯我摆烂当咸鱼》 第190章 风暂,把造谣的舌头割了 风暂的怀抱并不温暖,甚至有些硌人。 但云苓哭得昏天黑地也顾不上了。这是云苓第一次哭得这么放肆。 哭声渐渐停了。 她从风暂怀里退出来,胡乱地用袖子抹了一把脸,眼泪鼻涕糊了一袖子。 真脏。 云苓看着满目疮痍的瀚城,忽然觉得这跟她上辈子接手的那些烂尾项目,好像也没什么本质区别。 只不过这次的甲方是老天爷,项目规模大了点,死的人多了点。 “行了,不哭了。”她吸了吸鼻子,声音还带着浓重的鼻音,“哭又不能让房子长回来,也不能让死人活过来。” 她转头,看向那些还在徒手刨着废墟,试图寻找幸存者的暗卫和百姓。 “风暂。” “属下在。” “让暗卫维持秩序,组织青壮分批次救援。”云苓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得不像刚刚才崩溃大哭过,“先救活人,再收敛尸体。找个空旷的地方统一安置。” 她顿了顿,补充道:“告诉他们,别乱动那些主梁,找有三角结构的地方优先挖。没力气的就去烧水,准备干净的布条。” 最基础的灾后救援常识,在这个时代却显得格外超前。 风暂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多问一个手势下去,训练有素的暗卫们立刻行动起来。 “小翠。”云苓喊道。 “小姐,奴婢在!”小翠哭红着眼睛跑过来。 “去城主府,把所有能吃的粮食、药材都搬出来,在城中心广场搭棚子熬粥。告诉府里所有下人,都给我出来帮忙,谁敢偷懒直接打断腿扔出去。” 安排完这些,云令才感觉一阵眩晕,腿一软差点摔倒。 风暂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我没事。”云苓摆摆手,靠着他站稳,“就是有点饿。” 折腾了一天一夜,又是烧水泥又是被活埋,刚才还哭得耗尽了体力,铁打的人也扛不住。 她指着不远处一个从废墟里爬出来,茫然四顾的官员:“那是谁?看着眼熟。” 风暂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户籍主簿王大人。” “把他叫过来。” 年近五十的王主簿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官帽早就丢了,浑身是土,哭丧着脸:“郡主,郡主!完了,全完了啊!” “闭嘴。”云苓现在最听不得这两个字,“我问你,现在立刻去统计,城里还剩多少活人,多少伤员,多少房屋倒塌。分区域给我画出图来。天黑之前我要看到结果。” “啊?”王主簿懵了,“郡主,这……这怎么统计啊?到处都乱糟糟的……”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云苓冷冷地看着他,“两个时辰后,我派人去你府上拿初步结果。要是拿不到,你就自己去城北挖坑把自己埋了吧。” 王主簿被她眼里的寒意吓得一哆嗦,屁滚尿流地跑了。 紧接着,云苓又叫来了都尉李大人,让他带着所有兵丁巡查全城严防死守,有趁乱打家劫舍者就地格杀无需上报。 她一道又一道命令,清晰、果断,不带任何感情。 那些原本像没头苍蝇一样乱转的官员和士兵,仿佛瞬间找到了主心骨,瀚城混乱的局面,竟然奇迹般地开始变得有序起来。 风暂一直默默地站在她身后,看着这个小小的身影,爆发出惊人的能量。 她不像一个养在深闺的郡主,更像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城中心广场上,几口大锅已经支了起来,热气腾腾的米粥,给这座死寂的城市,带来了一丝生气。 活下来的人们,麻木地排着队,领一碗能救命的粥。 云苓坐在一张破桌子后面,桌上铺着一张简易的瀚城地图,上面用朱笔勾画出了一个个区域。 钱通带着几个账房先生,正在飞快地统计着从各处汇总来的伤亡数字。 “郡主,西城豆腐巷一带,房屋几乎全部倒塌,死伤最为惨重……” “城南富户区,大部分是砖石结构伤亡较小,但也有近百人受伤……” “初步统计,全城死亡人数,已超过三千,失踪者不计其数。受伤的,更是数都数不过来……” 钱通的声音,都在发抖。 三千人。 这只是初步统计。 云苓握着笔的手,收紧了。 她看着那些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脸上全是绝望的百姓心里堵得难受。 她想做点什么。 她可以烧出水泥,重建家园。她可以引进商队,带来财富。 可那些死去的生命,她无能为力。 “郡主。”一个暗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风暂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风暂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他走到云苓身边,声音压得很低:“城里起了些风言风语。” “说什么?”云苓头也没抬,继续在地图上标注。 “有人说……”风暂顿了顿,“说瀚城千百年来,都是男人当家做主,日子过得安安稳稳。自您来了之后,又是让女人抛头露面,又是让她们去挣钱,违背了阴阳纲常,这才引得天神震怒,降下此等灾祸,以示惩戒。”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云苓的笔停住了。 她慢慢抬起头,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波澜。 “谁传的?” “源头是西城那几个游手好闲的混混,这张屠夫、李木匠等人也在其中。他们死了婆娘家也塌了,便在粥棚附近煽动人心,不少愚昧的百姓都信了。” 云苓笑了。 那笑容,看得旁边的钱通和小翠,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很好。”她慢慢地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我在这里累死累活地救人,他们在后面给我捅刀子。” 她看着风暂,一字一句地问:“风暂,按大周律例,妖言惑众,动摇民心,该当何罪?” 风暂平静地回答:“灾时惑众,罪加一等。轻则割舌,重则……当众枭首。” “去。”云苓淡淡地说,“把那几个带头造谣的,都给我抓到广场上来。” “不必审了。” “风暂,你亲自去,把他们的舌头给我割了。然后挂在旗杆上,让全城的人都看看什么叫祸从口出。”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血腥气。 钱通吓得腿都软了:“郡主,万万不可!这……这会激起民变的啊!” “民变?”云苓冷笑,“一群连饭都吃不饱的灾民,拿什么变?拿他们手里的粥碗吗?” “钱通,你记着。对付好人要用道理。对付刁民就得用刀。” “这种时候,谁敢跟我作对,谁想让我不好过,我就让他先活不下去。” 这就是她的生存法则。简单,粗暴,有效。 风暂没有丝毫犹豫,点了点头,转身便消失在夜色中。 半个时辰后,广场上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叫。 几个前一刻还在煽动人心的男人,此刻被人死死地按在地上,嘴里血肉模糊。 风暂提着一个还在滴血的布包,走回到云苓面前。 他将布包放在桌上解开。 里面是几条血淋淋的舌头。 排队领粥的百姓,全都吓得鸦雀无声。几个胆小的当场就吐了。 云苓看都没看那布包一眼。 她踩上一张板凳,目光扫过底下所有惊恐的脸。 “各位瀚城的父老乡亲。” “我知道你们失去了家园,失去了亲人。你们害怕你们迷茫,这我都懂。” “但是,把罪责推到女人头上,说这是老天爷的惩罚,你们不觉得可笑吗?” “天灾面前,不分男女老少!被砸死的,有男人,也有女人!如果真是惩罚,为何不只砸那些出门干活的女人?” 她的声音,清亮而有力,传遍了整个广场。 “你们当中,有人的妻子,母亲,女儿,就在今天为了给家里多挣几升米,死在了城北的工地上!她们有罪吗?” “她们没有!她们只是想让家人过得好一点!” “真正有罪的是那些好吃懒做,打骂妻女,眼见别人日子过好就眼红,只会躲在背后嚼舌根的废物!” 她指着地上那几个还在抽搐的人。 “这几个人,就是例子!” “从今天起,我把话放在这里。瀚城,我云苓说了算!谁再敢妖言惑众,散布流言,动摇人心,下场就和他们一样!” “我不管老天爷是什么意思。我只知道,人,要靠自己!想活下去,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听安排,干活,重建家园!” “谁要是觉得我一个女人不配管你们,可以,现在就站出来!” 广场上,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个看似柔弱,实则手段狠辣的小郡主,给彻底镇住了。 云苓看着底下那些畏惧的眼神,心里毫无波澜。 她不喜欢杀人,但也不介意用血,来让某些人闭嘴。 “好了,继续施粥。”她从板凳上跳下来,重新坐回桌后,仿佛刚才那个杀伐果断的人,不是她一样。 她拿起笔,在地图上重重画了一笔。 “钱通,通知下去,明天一早,所有还能动的男人,都去城西报道。水泥窑,不能停。” “家园,要我们自己,一寸一寸,重新建起来。” 喜欢全家疯批,唯我摆烂当咸鱼请大家收藏:()全家疯批,唯我摆烂当咸鱼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1章 风暂,赶紧给陛下画个大饼 血腥味混杂着米粥的香气,成了瀚城灾后独有的味道。 经过一夜的震慑,城里的气氛诡异地安定下来。没人敢再聚众闹事,所有人都默默地排着队,领一碗能吊命的粥,眼神里充满了麻木和畏惧。 云苓靠在一张破椅子上,手里端着一碗同样清汤寡水的粥,喝得没滋没味。 小翠在她旁边,小声嘀咕:“小姐,您都一晚上没合眼了,要不去后面帐篷里歇会儿吧?” “歇什么歇。”云苓有气无力地摆摆手,“我一闭眼,就感觉有几千个冤魂在找我要KPI。这工伤怕是好不了了。” 小翠听不懂什么叫KPI,只当是小姐又在说胡话,心疼得不行。 就在这时,钱通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手里捧着一本账簿,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他跑到云苓面前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声音带着哭腔。 “郡主!不好了!府库……府库要空了!” 云苓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了一下。来了,她最不想面对的问题,还是来了。 “说人话,能撑几天?”她放下粥碗,语气平静。 钱通哆哆嗦嗦地翻开账簿:“郡主,您之前从我……从府里抄出来的那一百万两,听着多可也经不住这么花啊!” “全城十几万张嘴等着吃饭,伤员的药材更是流水一样地往外送。还有搭建临时窝棚的木料、麻布……这三天,就已经花出去快二十万两了!” 钱通越说越绝望:“剩下的银子,最多……最多再撑十天!十天之后,全城的人就得一起喝西北风了!” 云苓揉着发痛的额角。她就知道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是万万不能的。 她辛辛苦苦搞来的启动资金,在天灾面前渺小得像个笑话。 “知道了。”云苓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烦躁,“除了花钱,就没别的办法了?” 钱通哭丧着脸:“郡主,如今城毁人亡商路断绝,税收全无。我们现在,就是一个只出不进的无底洞啊!除非……除非有神仙从天上撒钱下来!” 云苓瞥了他一眼。指望神仙,还不如指望风暂去抢了景国的国库。 她烦躁地站起身,来回踱了两步。 小翠看着小姐紧锁的眉头,小声提议:“小姐,要不……我们跟陛下说说?瀚城遭了这么大的灾,陛下总不能不管吧?” 云苓脚步一顿。对啊她背后还有个大老板呢。 虽然她很不想跟那位心思深沉的皇帝打交道,但现在除了向朝廷求援,别无他法。 “笔墨伺候。”云苓坐回椅子上,表情严肃起来。 很快,一张简陋的桌子被抬了过来,上面铺好了纸张,小翠在一旁细心地研着墨。 云苓提笔,悬在半空却迟迟没有落下。 该怎么写? 直接说“城没了快打钱”?不行,太像催债的,皇帝看了得把她脑袋拧下来。 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惨?也不行,那显得她太无能只会哭哭啼啼。 云苓咬着笔杆,脑子飞速运转。这封求援的奏疏,不仅要要到钱,还要得漂亮。既要让皇帝看到瀚城的惨状,心甘情愿地掏钱,又得让他看到自己在这场灾难中不可替代的作用和价值。 有了。 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随即笔尖落下,在纸上行云流水地书写起来。 她的字迹,不再是平日里的慵懒随意,而是变得锋锐而有力。 奏疏的开头,她没有长篇大论地描述灾情,而是先用最精炼的语言,汇报了自己采取的一系列紧急措施。 “臣女云苓,泣血上奏。瀚城风灾,臣女临危受命,已行三策:一,立粥棚,赈灾民,稳固人心;二,清废墟,救生者,不弃一人;三,斩乱言,立威信,杜绝民变。” 短短三句话,就把一个果决、高效、有手腕的救灾主事官形象,立了起来。 写完这个,她才开始“哭”。 但她的哭,不是诉说自己的委屈,而是用冰冷的数字,去堆砌一场人间惨剧。 “然天威难测,全城十不存一。经初步统计,亡三千七百四十二人,伤九千余人,房屋尽毁,无家可归者逾十万……” 每一个数字,都像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纸上。 最后她笔锋一转,开始给皇帝画大饼。 “……然,瀚城虽毁,根基未失。水泥已成,民心可用。此地乃大周西北门户,商路咽喉。若就此废弃则国门洞开,百年之功毁于一旦。” “臣女恳请陛下,降下雷霆雨露。只需白银三百万两,粮草五十万石。臣女立誓,一年之内,必还陛下一个崭新的瀚城!届时商路重开税收倍增,瀚城将成大周西北最璀璨的明珠,永镇国门!” 画饼要画大一点。投资回报率,要讲明白。 写到这里云苓放下笔,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她吹了吹未干的墨迹,对自己的文采十分满意。 这篇奏疏,有能力展示,有悲情哭诉,还有未来的宏伟蓝图。皇帝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这笔投资稳赚不赔。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就在这时,一直沉默地站在她身后的风暂,也走上前拿起另一支笔,在旁边的一张素笺上,写了起来。 他的字和他的人一样,冷硬,凌厉,笔画间透着一股杀伐之气。 云苓好奇地凑过去看:“你写什么呢?” “份内之事。”风暂言简意赅,身体微微侧过,挡住了她的视线。 他写的是给皇帝的密报。内容很简单,只是将云苓奏疏里的内容,用他自己的语言,客观地复述了一遍。 但他着重写了几件事。 他写了云苓是如何在废墟中,精准地判断出幸存者的位置。 他写了云苓是如何在混乱中,几句话就让所有官员找到主心骨。 他写了她是如何在谣言四起时,用最血腥的手段,瞬间平息了可能到来的民变。 最后他写道:“安乐郡主,虽为女子,然有经天纬地之才,临危不乱之能。瀚城有她,是瀚城之幸,亦是大周之幸。臣,以性命担保。” 写完,将信纸折好,装入一个细小的竹管。 “切,小气鬼。”云苓撇撇嘴,也没再追问。她知道这是暗卫的规矩。 风暂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竹哨,吹了一声。 夜空中一道白影闪过,一只神骏异常的白色海东青,无声无息地落在了他的手臂上。 “这是追云,暗卫司传讯最快的信隼。”风暂解释了一句。 他将云苓那卷写得花团锦簇的奏疏,和自己那封装在竹管里的密信,一同绑在了海东青的腿上。 “去吧。” 海东青发出一声清越的鸣叫,振翅而起,瞬间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多久能到京城?”云苓仰头看着夜空,问道。 “日夜不停,一天一夜。” 云苓点点头,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把锅甩出去了,舒服多了。 她重新瘫回椅子上,感觉身体被掏空。 “风暂。” “嗯。” “我饿了。”云苓有气无力地说,“我感觉我的精神创伤,比昨天又严重了一万倍。” “想吃什么?”风暂问。 “我想吃烤全羊,烤得外焦里嫩,撒满孜然和辣椒粉的那种。” 风暂沉默片刻:“军中只有行军粮。” 云苓的脸,瞬间垮了下来:“什么?你们暗卫司出差,连个厨子都不带的吗?这么不专业!” “……” “我不管!”云苓开始耍赖,“这是工伤!精神和肉体的双重工伤!你们必须给我补偿!” 她眼珠一转,指着风暂:“你,亲自去给我找吃的!找不到烤全羊,烤全狼也行!找不到肉,就去找你们皇帝报销!总之,我今天晚上必须吃到热乎的肉!” 看着她那副明明累得快要散架,却还在为了一口吃的而据理力争的模样,风暂那总是冰封的脸上,线条似乎都柔和了一些。 他点了点头,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纵容。 “好。” 喜欢全家疯批,唯我摆烂当咸鱼请大家收藏:()全家疯批,唯我摆烂当咸鱼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2章 陛下,户部尚书说国库没钱了 风暂是半夜回来的。 他回来的时候,云苓正靠在一堆麻袋上,头一点一点地打瞌睡。小翠蹲在她脚边也睡得东倒西歪。 一股烤肉的焦香,霸道地钻进了云苓的鼻子里。 她猛地睁开眼像只闻到鱼腥味的猫,精准地锁定了香味的来源。 风暂手里提着一只烤得焦黄的野兔,兔子不大,但被收拾得很干净,外面刷了一层不知名的酱料,正滋滋地冒着油。 “郡主。”他把野兔递了过去。 云苓的眼睛亮了。 她也顾不上烫,直接撕下一条兔腿,狠狠咬了一口。 肉质紧实,咸香可口。虽然比不上烤全羊,但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已经是顶级美味了。 “手艺不错。”云苓含糊不清地夸了一句,然后把另一条兔腿撕下来,递给旁边被馋醒的小翠。 主仆二人风卷残云,很快就解决了一只兔子。 云苓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手指,总算感觉活过来一点。 她看着风暂,问道:“城里情况怎么样?” “救援还在继续,已经挖出三百多名幸存者。”风暂的声音很平静,“粥棚那边也稳住了,没人敢再闹事。” 云苓点点头,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她瘫在麻袋上,望着天上那轮残月,懒洋洋地说:“奏疏送出去了,现在就看京城那位大老板,愿不愿意给我这个项目投钱了。” 她现在,就是个等着融资续命的苦逼创业者。 “风暂,你说他会给钱吗?” 风暂沉默片刻,只说了两个字:“会的。” 云苓笑了笑,没再说话。 希望如此吧。 …… 一天一夜后,京城皇宫。 一只神骏的海东青穿破云层,落在了御书房外的窗台上。 福安公公眼尖,赶紧小心翼翼地取下信隼腿上的竹管,恭敬地呈给正在批阅奏折的皇帝。 “陛下,瀚城八百里加急。” 皇帝萧武抬起头,眼神里并无太多意外。 他放下朱笔,先是展开了那份写得满满当当的奏疏。 看着奏疏开头那几句干脆利落的汇报,萧武的眉毛挑了一下。 稳人心,救生者,杜绝民变。 这丫头倒是有点意思。 接着往下看,当看到那一串串冰冷的伤亡数字时,他的脸色沉了下来。 三千多人死亡,十万人无家可归。 这已经不是小灾,而是足以动摇国本的大祸了。 最后,看到云苓画的那个“一年之内,还陛下一个崭新瀚城”的大饼,以及那明晃晃的“三百万两白银”时,萧武嘴角勾起一抹不明意味的笑。 胃口倒是不小。 他将奏疏放到一边,又打开了那个细小的竹管,抽出了里面那张写满了凌厉字迹的密信。 这是风暂的亲笔信。 信的内容,比云苓的奏疏要短得多,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锤子,敲在萧武的心上。 “有经天纬地之才,临危不乱之能。” “臣,以性命担保。” 萧武捏着那张薄薄的信纸,久久没有说话。 风暂是他手底下最锋利的刀,也是最可靠的眼睛。他从不夸大,从不妄言。 能让他用性命担保的人…… 这个云家五小姐,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有趣得多。 “福安。” “奴才在。” “传旨,明日大朝会,所有在京四品以上官员都必须到场。” 翌日,金銮殿。 文武百官分列两侧,气氛庄严肃穆。 萧武坐在龙椅上,面无表情地让福安公公宣读了云苓的那份奏疏。 奏疏读完,整个大殿先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即,像是炸开了锅。 “三百万两!陛下,这……这简直是狮子大开口啊!” 户部尚书第一个跳了出来,他一脸苦相,就差当场抹眼泪了。 “陛下明鉴,今年南边水患东边旱灾,朝廷接连拨了数百万两银子赈灾。如今北境又要开战,军费开支如流水。国库……国库实在是没有余粮了啊!” 他说的倒也是实情,大周朝这两年流年不利,国库确实捉襟见肘。 “放屁!” 一声暴喝,打断了户部尚书的哭穷。 丞相云彦黑着脸站了出来,他那花白的胡子气得一抖一抖的。 “钱尚书,你的意思是,我大周十几万子民的性命,还比不上你国库里那点黄白之物?” “瀚城是我大周西北门户,是抵御外敌的第一道防线!城若没了,国门大开到时候要花的军费,怕不止三百万两吧!” 云彦瞪着钱尚书,唾沫星子都快喷到他脸上了:“我女儿在那边拼死拼活地救人,你们这帮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就在这算计得失?要不要老夫把算盘给你拿来,让你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算算一条人命值几两银子!” “云相息怒,下官不是这个意思……”钱尚书被怼得连连后退。 “你就是这个意思!”云彦不依不饶。 就在这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了起来。 “云相此言差矣。这天灾人祸非人力所能抗拒。依老夫看此次瀚城大祸,怕不是简单的天灾。”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说话的是御史大夫张承。 此人是李文渊倒台后,新提拔上来的言官,向来以刚正不阿自居,实则最擅长捕风捉影攻讦同僚。 云彦冷眼看着他:“张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张承抚了抚自己的山羊胡,慢悠悠地说道:“瀚城自古以来,阴阳有序男女有别。然安乐郡主到任之后大兴土木,鼓励女子外出务工,抛头露面与男子争利。此乃阴阳颠倒,乾坤错乱之举。” “如今上天降下风灾,以示惩戒,正是对我等的警示。若朝廷不思己过,反而耗费巨资,去助长此等歪风邪气,恐怕会引来更大的天谴啊!” 这番话说得,可谓是诛心至极。 他直接把天灾,定性为了“天谴”。 把矛头直指云苓的改革,以及任命她的皇帝。 大殿内瞬间安静下来。 不少思想守旧的老臣,都露出了赞同的神色。 云彦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张承的鼻子骂道:“一派胡言!你个读死书的老匹夫!百姓受难,你不思如何救助,反而在大殿之上妖言惑众!我看真正该遭天谴的,是你这种不顾百姓死活的冷血之徒!” “云相!”张承也来了火气,“你这是挟私报复!就因为安乐郡主是你的女儿,你便不顾客观事实,强行为其辩解吗?” “老夫今天就打死你这个混账!”云彦说着,竟真的撸起袖子,要冲上去干架。 “咳咳!” 龙椅上,萧武重重地咳嗽了两声。 大殿瞬间安静了下来。 云彦也冷静下来,愤愤地退了回去,只是那眼神恨不得把张承生吞活剥了。 萧武的目光,缓缓扫过底下众臣的脸。 他看到了户部尚书的为难,看到了云彦的暴怒,也看到了张承等人的幸灾乐祸。 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张爱卿的意思是,朕的子民就该活活饿死,冻死在瀚城的废墟里以顺应天意?” 张承心里一咯噔,赶紧跪下:“臣不敢!臣只是就事论事,恳请陛下三思。” “就事论事?”萧武冷笑一声,“那朕就跟你论论。” 他拿起那份奏疏,淡淡地说道:“奏疏上写着,风灾来临前,安乐郡主已下令让城中工匠妇人收工回家,紧闭门窗。风灾之中,她亲赴废墟,斩杀乱言者稳定民心。风灾之后,她立粥棚,清废墟,救生民。” “朕只看到,一个十六岁的女子,在所有人都慌乱无措的时候,撑起了十几万人的天。” “而你,身为我大周的御史大夫,却只看到了所谓的‘天谴’和‘歪风邪气’。” 萧武的声音,陡然转冷。 “张承,你告诉朕若你在瀚城,你能做得比她更好吗?” 张承额头上冷汗直流,趴在地上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萧武不再看他,目光转向户部尚书。 “钱爱卿。” “臣……臣在。” “国库没钱,是吗?” “是……陛下,实在是……捉襟见肘。” “好。”萧武点点头,“朕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内你给朕拿出一个方案来。朕不管你是去抄几个贪官的家,还是把宫里的用度减半,总之这三百万两银子,朕要看到!” “至于粮草,命云墨即刻从北境大营调拨二十万石,先行运往瀚城!” “若有延误,朕拿你们是问!” 皇帝的话掷地有声。 这已经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户部尚书瘫在地上,面如死灰。 云彦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张承等一众反对派,则脸色难看,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退朝后,云彦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出金銮殿,只觉得今天的太阳,都格外明媚。 他那个咸鱼女儿,总算是给他长脸了! 喜欢全家疯批,唯我摆烂当咸鱼请大家收藏:()全家疯批,唯我摆烂当咸鱼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3章 陛下,臣女给您画的饼还满意吗 金銮殿的朝会,不欢而散。 御书房内皇帝萧武背着手,站在一张巨大的舆图前。他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西北角那个用朱笔圈出的小点上——瀚城。 福安公公在一旁垂手侍立,连呼吸都放轻了。 今日朝堂上的风波,他看得分明。云家如今当真是站在了风口浪尖。 “陛下,吏部尚书李大人求见。”福安公公低声通报。 萧武眼皮都没抬一下,声音平静无波:“让他进来。” 不多时,李文渊迈着小碎步,一脸忧国忧民地走了进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陛下,臣有罪!臣未能替陛下分忧,致使朝堂之上,云相一家独大,蒙蔽圣听,臣罪该万死!” 这帽子扣得又大又急。 萧武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看不出喜怒:“李爱卿,何罪之有啊?” 李文渊叩首道:“陛下,非是臣吝惜区区三百万两。只是,这瀚城之事,处处透着诡异!” “安乐郡主一介十六岁女流,何以能驱使一城官吏?何以能于天灾之中,安然无恙,反倒借此立威?” “如今,她手握十数万灾民,又有陛下拨下的巨款粮草。待她用水泥重建瀚城,那座城,便成了她的私产!那十几万灾民,便成了她的私兵!” 他越说越激动,仿佛已经看到了云家谋逆的那一天。 “陛下!云彦位极人臣,云墨手握重兵,云霜富可敌国。如今,再添一个盘踞西北的安乐郡主!云家之心,不得不防啊!” 萧武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 他想起了风暂的密信。 想起了那个在废墟中断言“先救活人,再敛尸骨”的少女。 想起了那个为了震慑人心,敢当众命人割下造谣者舌头的狠辣郡主。 更想起了那个在望北镇,面对李轩“平分天下”的诱惑,依旧不为所动的镇北大将军。 这桩桩件件,若是换在一年前,他或许会信了李文渊的鬼话。 但现在,他只觉得聒噪。 萧武的目光,落在了李文渊的身上,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这李文渊自从上次构陷昭阳公主一案,被他从天牢里“捞”出来,虽官复原职但却未给他实权。 可这狗,终究是改不了吃屎。 一有机会便迫不及待地跳出来,对云家狂吠。 其心可诛,其行可笑。 “说完了?”萧武淡淡地开口。 李文渊一愣,感觉皇帝的反应,似乎和他预想的不太一样。 “说完了,就退下吧。”萧武挥了挥手,像是驱赶一只苍蝇。 “陛下!”李文渊还想再劝。 “滚!” 萧武猛地一拍龙案,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寒意。 李文渊吓得一个哆嗦,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退出了御书房。 直到殿门关上,他也没想明白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福安。”萧武的声音恢复了平静。 “奴才在。” “传云彦,即刻入宫。” 半个时辰后,丞相云彦走进了御书房。 他刚在金銮殿上和人吵完一架,正气不顺,以为皇帝是叫他来问罪的,一张老脸绷得死紧。 “臣,参见陛下。” “云爱卿,平身,赐座。”萧武的态度,和刚才判若两人。 福安公公立刻搬来一张锦凳。 云彦有些受宠若惊,小心翼翼地坐了半个屁股。 “朕今日叫你来,是想问问你,对瀚城之事怎么看?”萧武开门见山。 云彦心里咯噔一下,不知皇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斟酌着开口:“回陛下,小女在奏疏中已言明。瀚城乃国之门户,万不可弃。至于那三百万两……” “钱的事你不用担心。”萧武打断他,“朕想听的,不是这个。” 他看着云彦,缓缓说道:“今日朝上,有言官说,安乐郡主行事乖张,牝鸡司晨,才招致天谴。云爱卿,你怎么看?” 这是要他表态了。 云彦心头一紧,站起身躬身道:“小女年幼,行事确有不妥之处。但其忠君爱国之心,天地可鉴!若陛下认为她德不配位,臣请陛下,即刻撤了她的郡主封号,将其召回京城严加管教!” 他这是以退为进,把皮球踢回给了皇帝。 萧武闻言,却哈哈大笑起来。 “云爱卿啊云爱卿,你这只老狐狸。”他指了指云彦,笑骂道。 “朕要是真想撤了她,还会在这里跟你废话?” 云彦愣住了。 “坐下。”萧武示意他坐下,语气变得轻松起来。 “你那个女儿,朕很欣赏。” “朕不怕她行事乖张,就怕她不够乖张。朕不怕她要钱,就怕她没本事花钱。” “瀚城那个烂摊子,换了任何一个官员去,现在怕是还在哭天抢地,等着朝廷救命。可她呢?斩乱言,救生民,立规矩,画大饼。不过三天就让一座死城重新有了心跳。” 萧武拿起那份奏疏,扬了扬:“三百万两,买一个永镇国门的西北明珠。这笔买卖,朕觉得,值!”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云彦听得目瞪口呆,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他激动得老脸通红,站起来就要跪下谢恩。 “行了,别动不动就跪。”萧武摆摆手,“你给朕传个话给你那宝贝女儿。” “告诉她,放手去干。天塌下来有朕给她顶着。” “谁敢在背后捅刀子,你告诉朕。朕亲自帮她把刀拔出来,再塞回那人的喉咙里!” 这话,说得杀气腾腾。 云彦心神剧震,他知道这是皇帝在给他,给整个云家吃一颗定心丸。 从御书房出来,云彦的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他没有直接回府,而是派人,直接去了京城最大的银号,找到了正在盘账的二女儿云霜。 一刻钟后,丞相府。 云墨、云霜、云修三兄妹,被紧急召到了书房。 云彦将今日宫中的对话,一五一十地说了。 云墨听得热血沸腾:“我就知道!小妹她不是一般人!” 云修则捻着胡须,若有所思:“陛下此举,既是信任,也是敲打。他这是在告诉我们,云家这条船已经和他绑死了。” 云霜最是直接,她看着父亲:“爹,您的意思是?” 云彦看着自己这个最会赚钱的女儿,眼神里闪着精光。 “朝廷那三百万两,七拼八凑,最快也要半个月才能启运。小五那边等不及。” “霜儿,你立刻去账上,支五百万两现银出来。” “嘶——”饶是云修云墨,也倒吸一口凉气。 五百万两!这几乎是云家一半的家底了! “爹,您这是要……” 云彦大手一挥,打断了云修的话。 “你亲自带队,组织商队,将银两、药材、粮食、工匠,都给小五送过去!” “爹,您疯了!”云墨忍不住叫道,“五百万两,万一……万一路上出了岔子,或者瀚城那摊子扶不起来,我们云家就完了!” “扶不起来?”云彦冷笑一声,“你太小看你妹妹了。” 他看向云霜,继续说道:“这不止是去救急,更是去抢占先机!” “你想想,等新的瀚城建起来,水泥路铺满全城商馆林立。那里的每一寸土地,都会变成金子!” “到时候,大周、景国、西域,乃至更远地方的商队,都会汇集于此。谁能第一个在那里站稳脚跟,谁就掌握了未来百年的财富命脉!” “我云家,要做这第一个吃螃,不,第一个淘金的人!” 云霜的眼睛,瞬间亮了。 她仿佛已经看到无数的金币,正从那片废墟上源源不断地朝她飞来。 “爹,我明白了!” 她站起身,那股属于京城第一富婆的强大气场,展露无遗。 “三天!我只要三天时间!” “我保证,三天之内,凑齐所有物资和人手!半个月后,我亲自把东西,送到小妹面前!” “不止五百万两,”云霜伸出手指,眼神灼热,“我要带一千万两去!我要让整个大周的商人都看看,我云家的钱是怎么把一座废城,变成黄金之城的!” 云彦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才是他云家的种! 一个个的,全是卷生卷死的疯批! “好!钱不够,就把京城那些铺子卖了!爹给你兜底!” 云彦豪气干云地说道。 他仿佛已经看到,云家的商业版图,即将在他那条最咸的鱼女儿手上,完成一次史无前例的扩张。 小五啊,爹给你画的这个饼,你可得接住了! 喜欢全家疯批,唯我摆烂当咸鱼请大家收藏:()全家疯批,唯我摆烂当咸鱼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4章 二姐,你来得好晚啊 瀚城的天,是黄色的。 云苓找了块还算平整的断墙坐下,嘴里叼着一根不知道从哪里薅来的草根,百无聊赖地看着远处忙碌的人群。 灾后半个月,城里的尸体都已收敛妥当,伤员也得到了安置。 可放眼望去,依旧是满目疮痍。空气里混杂着尘土、药草和死亡腐烂后的怪味。 “风暂,我好饿。” 风暂不知从哪儿摸出一块硬邦邦的行军干粮,递了过去。 云苓嫌弃地看了一眼,没接。 “我想吃肉。” “没有。” “我想回京城。” “不行。” 云苓把草根吐掉,生无可恋地瘫在墙头上,“我感觉我快死了。风暂,等我死了,你记得给我烧两个厨子,一个会做烤全羊,一个会做满汉全席。” 风暂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把水囊拧开递到她嘴边。 就在这时,钱通又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一张脸比瀚城的土墙还黄。 “郡主!药……药材也快见底了!城里好多人伤口发炎,高烧不退,再没有新药送来,怕是……怕是撑不过三天了!” 云苓眼皮都没抬一下。 “知道了。” “还有,临时搭建的窝棚昨晚又塌了两个,压伤了好几个人。咱们的木料也用完了!” “知道了。” “郡主,这可怎么办啊!眼看就要入冬了,没吃没药没住的地方,这十万人……”钱通说着说着,眼泪又下来了。 云苓终于烦了。 “哭什么哭?天塌下来了?” 钱通一噎,小声说:“郡主,天已经塌过了……” 云苓:“……” 说得好有道理,她竟无言以对。 “行了,都别嚎了。没药就用烈酒消毒,没木头就往深里挖,把倒塌房屋的木梁都给我刨出来用。”云苓有气无力地挥挥手,“再撑三天,三天后要是京城的救济还不到,你们就把我埋了给大家当个肥料。” 她现在,已经彻底躺平了。 就在全城都笼罩在一片绝望的气氛中时,城墙上负责了望的士兵,忽然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 “那……那是什么!” 众人抬头向东边望去。 只见远方的地平线上,黄沙漫天。一条望不到头的黑色长龙,正缓缓向瀚城压来。 那不是军队,旗帜五花八门,有商号的,有镖局的。 可那规模,比云墨带来的十万大军还要庞大!无数的马车连成一片,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 “敌袭!是敌袭!” 城里本就脆弱的神经瞬间绷断,百姓们惊慌失措地四散奔逃。 钱通吓得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 “完了……这下真完了……” 只有云苓,看着那熟悉的车队制式和旗帜上的云纹,懒洋洋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点不一样的神采。 风暂挡在她身前,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 “不是敌人。”云苓拍了拍他的胳膊,从墙头上跳下来,整了整自己那身满是尘土的破烂衣服。 “走,接客去。” 庞大的商队在距离城门一里外的地方停下。 一辆极尽奢华的巨大马车,在一队精锐护卫的簇拥下,缓缓驶出。 马车门打开,一只踩着金丝软靴的脚先探了出来。 紧接着一个身穿火红劲装,身披雪白狐裘的女子,在一群丫鬟婆子的簇拥下,走下马车。 她环顾四周,看着这片如同被巨兽啃食过的废城,好看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当她的目光,落在一身狼狈,头发上还沾着草叶的云苓身上时,眉头皱得更紧了。 “云苓。” 云霜的声音,带着一股子嫌弃,“你怎么搞成这副鬼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从哪个乱葬岗里爬出来的。” 云苓没理会她的毒舌,只是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二姐你可算来了。再晚来两天,你就可以直接来给我上坟了。” “上坟?”云霜冷笑一声,走到她面前,伸出戴着红宝石护甲的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我看你精神好得很,还有力气跟我顶嘴。” 她上下打量着云苓,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心疼。 “瘦了,也黑了。” “爹要是看到你这样,非得把我的腿打断不可。”云霜从怀里掏出一块绣着金线的丝帕,粗鲁地擦了擦云苓脸上的灰。 “行了行了,别擦了再擦就掉皮了。”云苓躲开她的手,“人来了就行,钱呢?带来了多少?” 提到钱,云霜那张明艳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属于京城第一富婆的自信笑容。 “你跟陛下要了多少?” “三百万两。” “出息。”云霜撇了撇嘴,那神情仿佛在说“三百万两也值得开口”。 她转身,对着身后庞大的车队,张开双臂。 “看到没有?” “这里,是一千万两现银。还有足够二十万人吃三个月的粮食,够全城伤员用到伤口愈合的药材。另外,我从京城带来了三百名最好的工匠,五十名大夫,还有一百个最精明的管事和账房。”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你不是缺人缺钱吗?现在够不够?” 一千万两! 云苓身后的钱通,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他激动得浑身哆嗦,两眼一翻竟真的晕了过去。 周围的百姓和官员,也全都听傻了。 绝望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狂喜! 一千万两!还有粮食!药材!工匠! 瀚城……有救了! 无数人喜极而泣,当场跪了下来,冲着云霜的方向不停地磕头。 “活菩萨!真是活菩萨啊!” 面对这山呼海啸般的感激,云霜只是淡淡地抬了抬下巴。 而云苓,在短暂的震惊之后,脸上露出的不是喜悦,而是一种巨大的、深沉的烦恼。 “一千万两?”她痛苦地捂住了脑袋,“二姐,你是想累死我吗?” “这么多钱,这么多物资,这么多人……你知道我要写多少份计划书,开多少次会掉多少根头发吗?” “我的瓜田,我的咸鱼人生,这下全泡汤了!” 她看着云霜,眼神里充满了控诉,活像一个被资本家压榨到极限的苦命打工人。 云霜被她这神奇的脑回路气笑了。 “行了,别装了。你要是真想当咸鱼,现在就跟我回京城。这里的事,我找人接手。” “那不行!”云苓立刻拒绝,“这一千万两,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 看着她那护食的小模样,云霜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就知道,自己这个妹妹,嘴上说着要摆烂,骨子里比谁都好强。 “人跟钱都给你送到了,怎么用是你的事。”云霜从袖子里拿出一沓厚厚的银票,塞进她怀里,“这是给你的零花钱先拿着。剩下的都在后面的车队里,我带了专业的账房团队,会跟你的人对接。” 云苓捏着那沓至少价值五十万两的银票,感觉自己的工伤,好像……好了一点点? “二姐,你真好。”她由衷地赞叹道。 “少来这套。”云霜白了她一眼,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对了这次来,我还给你带了个惊喜。” “什么惊喜?是京城新出的话本子,还是醉仙楼的烤鸭?”云苓的眼睛亮了。 “都不是。”云霜指了指身后另一辆稍微朴素一些的马车。 “陛下对你很不放心,怕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管不好这么大的摊子。所以特地派了个人来辅佐你。” 云苓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 只听车帘掀开,一个身穿四品文官官服,面容白净眼神却带着几分精明算计的年轻男子,从车上走了下来。 他走到云苓面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声音不卑不亢。 “安乐郡主,好久不见。” “下官翰林院编修,林修。” “奉陛下圣旨,出任瀚城神机监副总司一职,即日起,辅佐郡主,总领瀚城重建及通商一切事宜。” “陛下有旨,神机监所有银钱支出,必须由总司与副总司共同签印方能生效。” 林修?那个新科状元?那个被她三哥云修视为劲敌的寒门才子? 云苓看着眼前这个笑意盈盈,感觉却处处透着算计的男人,又看了看自己怀里那还没焐热的银票。 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完了。 她的饭碗,好像又多了一个人抢。 而且,还是个皇帝亲派的,合法的,能管着她钱袋子的……抢饭碗的! 喜欢全家疯批,唯我摆烂当咸鱼请大家收藏:()全家疯批,唯我摆烂当咸鱼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5章 状元郎,先算算人命这笔账 瀚城干燥的风,刮过云苓的脸颊。 她看着眼前这个彬彬有礼,眼神却像淬了冰的算盘珠子一样,只剩下精明的新科状元,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皇帝老儿,太抠了。 给了钱,还要派个会计过来盯着。生怕她贪污一个铜板,拿去多买两串糖葫芦。 云霜也看出了不对劲。 她带来的这一千万两,是给妹妹撑腰的,不是让人来指手画脚的。 “林大人是吧?”云霜上前一步,强大的气场瞬间将林修笼罩,“陛下的旨意我们听见了。不过我云家的钱,什么时候也归翰林院管了?” 林修面对这位气势逼人的京城第一富婆,依旧不卑不亢,躬身一礼。 “云二小姐误会了。下官奉皇命而来,只为辅佐郡主监管神机监账目,确保陛下拨下的款项能用在实处。” 他顿了顿语气恭敬,说出的话却针锋相对。 “至于云二小姐带来的私人赠银,若用于郡主个人花销,下官自然无权过问。但若想注入神机监,用于瀚城重建,那便属于公款。既是公款就需入账,受神机监统一监管。” 言下之意,只要这钱想花在瀚城就得他点头。 云霜的脸色冷了下来。 好个伶牙俐齿的状元郎!三言两语,就把她云家的钱,也划进了他的管辖范围。 云苓在旁边听得直打哈欠。 她算是看出来了,眼前这位林大人,跟她三哥云修一样,是个卷王。还是个自带《大周会计准则》的究极卷王。 她拉了拉云霜的袖子,懒洋洋地开口:“行了,二姐,别跟状元郎一般见识。人家是拿陛下的工资,给我们打白工,咱们得知足。” 她转向林修,露出一副纯良无害的笑容:“林大人,你来得正好。我正愁没人管账呢。” 说着,她从怀里掏出那沓还没焐热的五十万两银票,直接塞到林修手里。 “这是二姐刚给我的零花钱,现在都交给你了。你帮我记个账,看看能买多少斤蜜瓜。” 林修捧着那沓沉甸甸的银票,愣住了。 他设想过无数种这位安乐郡主可能有的反应,刁难、怒斥、或是阳奉阴违。 唯独没想过,她会这么干脆。 “郡主,这……” “哎,拿着嘛。”云苓不由分说地把银票按在他手上,“以后我这儿所有的开销,都从这里面出。花完了你再问我要。” 她拍了拍手,一副甩手掌柜的架势。 “好了,钱给你了,人也交给你了。”她指着身后那一望无际的车队,“二姐你把账房和管事都留下,跟林大人对接。咱们先找个地方吃顿好的。” 云霜看着自家妹妹这操作,也是一愣,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不是要管账吗?好啊,账本、银票全给你。 但这一千万两,是我云家的钱,不是你神机监的。你林修,管的是皇帝的钱袋子,现在我让你管我云家的钱袋子。 你是陛下的臣子,拿的是朝廷的俸禄,却要给我云家当账房。 这身份瞬间就从监管者,变成了高级打工人。 高明! 云霜嘴角勾起一抹赞许的笑,对林修道:“林大人,那就辛苦你了。我妹妹花钱向来大手大脚,以后还要请你多费心。” 林修捧着那五十万两银票,只觉得烫手。 他看着云苓那张带笑的脸,第一次感觉,这位传说中只知享乐的郡主,恐怕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郡主,下官职责所在,是监管神机监……” “对啊!”云苓一脸理所当然地打断他,“我就是神机监总司,我的钱就是神机监的钱。你监管神机监,不就是监管我嘛。现在我把钱都交给你了,这不正好方便你监管?” “我……”林修竟一时语塞。 “好了好了,别我了。”云苓不耐烦地挥挥手,“林大人,你一路舟车劳顿,也辛苦了。我先让人带你去安顿,顺便把账本交接一下。等弄完了,我再带你好好逛逛咱们瀚城。” 她给小翠使了个眼色。 小翠立刻心领神会,笑嘻嘻地走到林修面前:“林大人,请随我来吧。我们郡主给您安排了城主府最好的院子呢!” 林修看着云苓和云霜转身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银票,陷入了沉思。 他感觉自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 城主府,临时收拾出来的书房里。 云霜喝了一口热茶,才算缓过劲来。 “小五,那个林修是皇帝扎在你身边的一根钉子,你可得小心。” “我知道。”云苓正指挥着丫鬟,把新送来的软垫铺在她的躺椅上,“皇帝怕我拿着钱跑路,派个查账的过来,正常。” “那你还把钱都给他?” “不然呢?”云苓舒舒服服地躺下,“跟他吵一架,然后他天天拿着鸡毛当令箭,给我下绊子?我才没那个闲工夫。” 她翻了个身,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让他管,他想管就让他管个够。正好我懒得算账,白捡一个状元郎当会计,多划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云霜摇了摇头,对自己这个妹妹的脑回路,实在是佩服。 “钱和人是解决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烧水泥,铺路,盖房子呗。”云苓掰着手指头,“先把临时安置点建起来,让大家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然后重建民房、商铺,把路修好,把城墙加固。” 她说着说着,又烦躁起来。 “唉,又是开会又是画图纸,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云霜看着她那副样子,又好气又好笑。 就在这时,风暂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身后,跟着一脸为难的林修。 林修的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册子。 “郡主。”林修的声音,比来时更多了几分郑重,“下官已经与云二小姐带来的账房先生对接过。这一千万两的物资和银两,数目巨大。下官斗胆想请郡主示下,这第一笔钱该如何花?” 他这是来逼宫了。 云苓坐起身,看着他。 “哦?林大人有什么高见?” “下官以为,当务之急,是安抚民心。我见城中百姓衣衫褴褛,食不果腹。应立刻开仓放粮,分发衣物药材,让百姓们先活下去。”林修说得有条有理。 “然后呢?” “然后,当以工代赈。组织青壮,清理废墟修缮城防。每日发放工钱,让他们自食其力。如此既能加快重建,又能防止流民滋生事端。” 云舍听着,点了点头:“不错,说得头头是道。不愧是状元郎。” 林修脸上露出一丝得色。 云苓话锋一转:“但是你说的这些,我前几天就已经做完了。” “啊?”林修一愣。 “风暂。”云苓喊了一声。 风暂上前一步,言简意赅地汇报:“灾后半日,已立粥棚。灾后一日,已组织青壮清理废墟。灾后两日已将造谣生事者,当众割舌示警。目前城中民心已稳。” 林修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他引以为傲的经世之策,在这个十六岁的少女面前,竟显得如此多余。 “林大人,你饱读诗书满腹经纶。我呢,就是个乡下来的野丫头,大字不识几个。”云苓笑眯眯地看着他,“所以,以后出主意这种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你只要帮我把钱管好,别让底下的人贪了污了,就算是大功一件。” 这几乎是明着告诉他,你只需要当个会计,别想插手决策。 林修的拳头,在袖子里悄悄握紧。 “郡主说笑了。下官奉命辅佐,自当尽心尽力。只是这花钱之前,总得知晓钱要花在何处。还请郡主示下具体的重建方案和预算,下官也好登记入册,签字画押。” 他还是不松口。不见兔子不撒鹰。 “方案?”云苓笑了,“我的方案,就是把瀚城从里到外,翻新一遍。” “预算?我的预算,就是把这一千万两,花得一文不剩。” “你!”林修气结,“郡主!如此庞大的工程,岂能如此儿戏!若无详细规划,钱花出去了却见了不效果,下官如何向陛下交代!” “那就别交代了。”云苓从躺椅上站起来,走到他面前。 “林大人,你是不是觉得,重建瀚城,就像你在书斋里写一篇文章一样,起承转合工工整整?” 她忽然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 “走吧,状元郎。我带你去看看,咱们瀚城真正的账本。” 云苓没再给他说话的机会,转身就往外走。 林修犹豫片刻,也只能跟了上去。云霜和风暂,自然也一同随行。 云苓没有带他们去府库,也没有去工地。 她带着他们,穿过混乱的街道,径直走向了城西一片临时用木板和芦苇席搭起来的窝棚区。 这里,是临时安置伤员的医馆。 还没走近,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和草药味,就混杂着病人痛苦的呻吟声,扑面而来。 林修自幼苦读,何曾见过这般景象,当即脸色一白,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云苓停在入口处,指着里面那些躺在草席上,身上缠着带血布条,奄奄一息的伤员。 “林大人,这里就是我们神机监的第一个项目。”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敲在林修心上。 “这里有九千多个伤员,其中重伤三千。他们需要最好的金疮药,需要干净的纱布,需要一天三顿的人参汤吊着命。” “你告诉我,这笔预算该怎么做?” 她又指向不远处,另一片更大的,用白布笼罩着的区域。那里死气沉沉,连哭声都没有。 “那里,是我们神机监的第二个项目。里面有三千七百多具尸体。他们需要棺材,需要安葬的土地,需要给他们活着的家人,一笔能买命的抚恤金。” 云苓转过头,静静地看着脸色惨白的林修。 “状元郎,你来替我算算。” “这笔账,一本账簿,够写吗?” 喜欢全家疯批,唯我摆烂当咸鱼请大家收藏:()全家疯批,唯我摆烂当咸鱼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6章 状元郎,你这剧本不对啊! 林修的脸,比他身上那件崭新的官袍还要白。 他自诩饱读圣贤书胸有丘壑,可书上那些“民生疾苦”的字眼在眼前这片人间炼狱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血腥味,呻吟声,绝望的眼神。 这哪里是什么账本,这分明是一笔用人命写成的债。 云霜也沉默了。她见惯了商场上的尔虞我诈,也见过一掷千金的豪奢。但这种天灾之下的惨状,同样冲击着她的认知。 她忽然明白,父亲和妹妹为什么非要往这个无底洞里砸钱。 云苓看着林修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没来由地有点爽。 让你跟我讲预算讲方案。现在傻眼了吧? “状元郎,现在你还觉得咱们的账本,能写得清楚吗?”云苓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根针扎在林修的心上。 林修嘴唇动了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弯下腰,对着那些躺在地上呻吟的伤员,深深地鞠了一躬。 这一躬不是以官员的身份,而是以一个读书人的身份,向他曾经轻视的苦难,致以最沉重的歉意。 “走吧,看多了影响食欲。”云苓转身就走,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回到临时收拾出来的城主府,气氛沉闷。 云霜立刻拉着自己的管事团队去清点物资,商量如何高效分发。她现在没空跟林修置气,只想尽快把钱和物都变成能救命的东西。 林修则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望着灰黄色的天空,一动不动像一尊石像。 云苓躺在她的专属躺椅上,看着林修的背影撇了撇嘴。 “小翠,你看他,是不是被吓傻了?这心理素质不行啊,以后怎么跟我混?” 小翠小声说:“小姐,奴婢看着,林大人不像坏人。” “好人坏人脸上又没刻字。”云苓打了个哈欠,“不过他要是能被吓得以后不管我,倒也是件好事。” 正说着,林修忽然转过身径直朝她走了过来。 他走到云苓面前,眼神复杂,但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锐利和算计,只剩下一种沉淀下来的郑重。 “郡主,下官能否与您单独谈谈?” 云苓眼皮都懒得抬,“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说?我跟你又不熟。” “事关神机监账目统筹,兹事体大,还请郡主行个方便。”林修坚持道,语气恭敬却不容拒绝。 云苓烦躁地坐起身。 行,谈,谈就谈。早谈完早了事。 “小翠,看茶。风暂,你到门口守着,别让人偷听我们的商业机密。” 风暂看了林修一眼,那眼神没什么温度,然后便如鬼魅般,站到了书房门口的阴影里。 书房里,只剩下云苓和林修两人。 云苓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上,翘着二郎腿,“说吧,状元郎,又有什么高见?” 林修没有说话,而是从袖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用锦布包裹的东西,双手奉上。 云苓一愣,“什么玩意儿?给我的见面礼?我可不收贿赂啊。” 林修摇了摇头,缓缓打开锦布。 里面,是一方古朴的砚台。 砚台的边缘,有一个小小的缺口。 云苓的瞳孔,微微缩了一下。 这方砚台当然她有印象。当初从八卦里听来的,新科状元林修,家境贫寒,为母治病,当掉了先父唯一的遗物——一方古砚。 “郡主或许不记得了。”林修的声音有些沙哑,“月前,家母重病,学生走投无路,将此物当于聚宝斋。” “后来,聚宝斋掌柜寻到学生说有位贵人,不仅赎回了古砚,还留下千两白银与上好人参,救了家母一命。” 林修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云苓,眼眶泛红。 “学生四处打探,才知那聚宝斋,是云二小姐名下的产业。而能让云二小姐出手相助的,普天之下唯有郡主您一人。” 他没有等云苓回答,便双膝跪地,对着云苓行了一个结结实实的大礼。 “林修此生,有两份恩情。一份,是父母的生养之恩。另一份,便是郡主的再造之恩!” 云苓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操作,搞得有点懵。 这事林修不是和他母亲已经谢过她了么?怎么现在到了他这里,就上升到再造之恩了? “你起来说话。”云苓皱了皱眉,“我最烦人动不动就跪。举手之劳而已,你别放在心上。” “于郡主是举手之劳,于林修却是性命之恩。”林修站起身,但腰依旧躬着,姿态放得极低。 “所以,”他看着云苓,眼神诚恳无比,“林修此次前来,绝无与郡主作对之意。” 云苓挑了挑眉,“哦?那你还拿着陛下的圣旨,来管我的钱袋子?” “皇命难违。”林修苦笑一声,“下官食君之禄,自当忠君之事。陛下让下官监管账目,下官不能不做。” “但是,”他话锋一转,“圣旨只说监管,却没说如何监管。” “郡主。”林修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您是做大事的人,不该被这些账本俗物所累。从今日起,瀚城神机监所有账目、预算、报表,都由下官一人承担。”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您只需告诉下官,钱要花在何处。剩下的如何做账,如何向陛下汇报,如何应对户部和御史台的诘难,都交给我。” “下官会用毕生所学,为您做好这个账房。保证让您花的每一分钱,在账面上都清清楚楚,有理有据让朝中那些人,找不到半点由头来攻讦您!” 云苓彻底愣住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一脸真诚的状元郎,脑子有点转不过弯。 这什么意思? 他不仅要当她的会计,还要当她的“首席财务官”?主动帮她做假账,哦不,是“合理规划”账目,来应付皇帝和朝廷的审查? “你……图什么?”云苓想不明白。报恩也不至于报到这个份上吧?这可是欺君之罪,搞不好要掉脑袋的。 林修的脸,忽然红了。 那是一种不同于刚才激动的红,而是一种从脖子根,蔓延到耳廓的,带着羞涩和紧张的红。 他看着云苓,那双总是精于算计的眼睛里,此刻竟流露出一丝近乎虔诚的仰慕。 “不瞒郡主。”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起了毕生的勇气。 “林修自幼苦读,所求不过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我曾以为,治国平天下,便是写出锦绣文章,制定完美法度。直到今日在城西那片废墟前,我才明白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他的目光,落在云苓那张还带着几分稚气,却写满了慵懒和不耐的脸上。 “郡主,您知道吗?您站在那片废墟前的样子,比我读过的任何一本圣贤书,都更让我感到震撼。” “您身上,有一种力量。一种能让死城复生,让绝望者看到希望的力量。” 云苓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家伙,夸人就夸人,怎么还搞上诗朗诵了? “说人话。” 林修被她噎了一下,脸更红了,但眼神却愈发坚定。 “郡主!林修……仰慕您!” “轰——” 云苓感觉自己的脑子,好像被她那没造成的水泥窑给炸了一下。 仰慕? 她没听错吧? 她一个好吃懒做,以摆烂为人生终极目标的咸鱼,居然被一个卷生卷死的状元郎,给……表白了? 这剧本不对啊! 她求助似的看了一眼门口。 门口的阴影里,那个高大的身影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听到屋里的对话。 但云苓发誓,她感觉那里的气温,好像瞬间又降了几度。 “林大人,”云苓干咳一声,试图把歪到天上去的话题拉回来,“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可是有主的人了。” “有主的人?”林修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但很快又被一种更明亮的光芒所取代。 “郡主说笑了。林修所言的‘仰慕’,是臣子对明主的仰慕,是后学对先贤的仰慕。绝无半点亵渎之意。” 他重新躬身,行了一个大礼。 “林修此来只为追随郡主,在瀚城这片土地上,实现我等读书人毕生的抱负。” “只要能跟在郡主身边,为您分忧解难,哪怕只是当一个账房先生,林修也心甘情愿,万死不辞!” “至于郡主的私人情感,林修不敢置喙。只愿郡主能给林修一个机会,一个……为您效力的机会。” 他这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情真意切。 喜欢全家疯批,唯我摆烂当咸鱼请大家收藏:()全家疯批,唯我摆烂当咸鱼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7章 老乡,你又欺负我 瀚城干燥的风依旧在刮。林修跪在地上,仰慕的眼神让云苓感到脑子嗡嗡作响。 这家伙,不仅要替她管账,还要当她的仰慕者。她一个只想躺平的咸鱼,何德何能? “你先起来吧。”云苓清了清嗓子,试图把空气中的尴尬驱散。“报恩的方式有很多种,这种……就有点夸张了。” 林修依言起身,躬身立于一旁,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他看向云苓,眼神里多了几分坚定。 “郡主,林修所言句句肺腑。能追随您,亲眼见证瀚城的重建,是林修毕生所愿。” 云苓看着他,这人比她三哥还卷。不过,她确实需要一个能干的打工人。 “行吧。”云苓摆了摆手,懒洋洋地说,“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能辜负你的好意。以后神机监的账务重建的方案,对外跟朝廷沟通就都交给你了。” 她指了指身后的软榻:“但前提是,不影响我睡觉。我可不惯着你加班。” 林修眼中闪过一丝喜悦,他再次行礼:“下官遵命!” 云苓满意地点了点头。白捡一个状元郎当会计兼“首席运营官”,这买卖划算。 云霜在旁看着,嘴上没说什么,却也默默地松了口气。她这个妹妹,总是有办法把棘手的事情,化解得如此轻松。 有了林修接手,云苓一下子感觉肩上的担子轻了不少。她将神机监的大印丢给林修,又让小翠把装着五十万两银票的荷包递给他。 “呐,这是你的启动资金,省着点花。”云苓叮嘱道。 林修接过荷包,感到沉甸甸的。他躬身道:“下官定不负郡主所托。” 随后,云霜叫来自己的管事,开始与林修对接。瀚城城主府内,一时之间充满了忙碌的气息。 云霜带来的物资,堆满了城主府的库房。银两、粮食、药材、棉衣、木料、麻布……这些珍贵的物资,让原本死气沉沉的瀚城,重新燃起了希望。 云霜效率极高,她一边与林修核对账目,一边指挥商队将物资分发。她的管事们经验丰富,很快就搭建起临时的物资分发点。 灾民们排着队,领取米粮和棉衣。那些受伤的也得到了及时的救治。老军医带着云霜带来的大夫们,在医馆里忙得脚不沾地。 云苓则继续保持她的“咸鱼”姿态,她只是让人把她的躺椅搬到阳光下,指挥小翠给她剥葡萄,偶尔抬头看一眼忙碌的人群。 “二姐,你这效率也太高了。”云苓懒洋洋地说,“搞得我压力很大啊,感觉不干点什么都对不起你。” 云霜翻了一个白眼:“你少给我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心里肯定乐开了花,终于有人给你干活了。” 云苓笑而不语。知我者二姐也。 傍晚时分,林修捧着一份厚厚的文册来到云苓面前。 “郡主,这是下官拟定的瀚城重建三日计划。” 云苓接过,随意地翻看了一眼。计划书上各项事务清晰明了,资金预算精确到铜板。 从临时安置点的搭建,到粮草分发,再到伤员救治,甚至连下一步的城墙修缮,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嗯,不错。”云苓点评道,“明天就按照这个来。有问题找钱通和张王氏,他们会配合你的。” 林修愣了一下:“郡主,您不亲自过问吗?” “我这不是信任你嘛。”云苓打了个哈欠,“再说了你不是要追随我,替我分忧解难吗?这些小事你搞不定,怎么跟着我干大事?” 林修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感动。他点了点头:“下官明白了。” 接下来的几天,瀚城的变化日新月异。 在城西,钱通带着建材司的男人们,在“神火窑”日夜不停地烧制水泥。一车车的石灰石和黏土被运入窑中,又一车车的水泥熟料被运出。 张大嫂和钱菲菲则带着“瀚海绿洲”的娘子军们,在城北的戈壁滩上,种下了一批批沙棘。虽然风沙依旧,但她们干劲十足。 城中,清理废墟的工作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那些原本无所事事的百姓,现在都有了活干,领到了米粮。脸上逐渐有了血色。 林修则像个陀螺一样,在城主府和各个工地之间穿梭。他不仅要处理堆积如山的账目,还要监督物资的发放,协调各部门的工作。 他甚至亲自跑到女子学堂,向王刘氏解释新的教学方针,并帮助张氏招募技艺师傅。 云苓每天除了睡觉、晒太阳、吃点心,就是听小翠念话本。偶尔也会召集钱通和张王氏,听取他们的汇报。 她只是偶尔提出一些“点睛之笔”的建议,比如让钱通加快水泥窑的扩建,为瀚城的水泥需求做好储备。 或者建议张大嫂组织妇女们制作一些简单的手工艺品,为瀚城未来的边市贸易做准备。 风暂则一直如影随形地保护着云苓。他看着瀚城从废墟中一点点地活过来,看着林修为了瀚城重建忙得团团转。 也看着云苓,虽然依旧是那副懒散的样子,但却能轻而易举地掌控全局。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的心,也随之逐渐安定。 直到第四天清晨,当第一条用水泥铺成的宽阔大道,从城主府门口,一直延伸到城门口时,整个瀚城都沸腾了。 百姓们争相传颂着“安乐郡主显神通”、“天降神物水泥”的佳话。 钱通更是激动得老泪纵横,拉着林修的手,称赞他“才华横溢,不愧是状元郎”。 林修只是谦逊地表示,都是郡主领导有方。 这天下午,云苓正在城主府的凉亭里,边吃西瓜边看云霜处理公务。 云霜正全神贯注地看着一份由林修递上来的季度财务报表。报表显示,瀚城的各项支出都在林修的严格控制下。 甚至因为水泥大道的建成,和女子学堂、建材司的运营,已经吸引了一些小商贩前来瀚城,带来了初步的商业税收。 “这林修,倒是个人才。”云霜合上报表,赞许道,“难怪陛下会派他来。有他在你倒是可以安心当你的甩手掌柜了。” 云苓叼着一块西瓜,含糊不清地说:“那是,我眼光能差吗?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我那五十万两银票的面子上,他不得好好干?” 就在这时,城门方向再次传来骚动。 一名暗卫快步跑来,躬身禀报:“郡主,城外有一支商队求见。” “商队?”云苓抬了抬眉,“哪个商队,没看到城门口排着队呢吗?” 暗卫犹豫了一下:“这支商队旗帜不同。领头之人,是……景国九皇子,李睿。” 云苓一口西瓜差点喷出来。 她从躺椅上直起身,看向城门方向。李睿?这家伙怎么又来了? “他还带了什么?”云苓问。 “回郡主,他带了一百车物资,说是要赠予瀚城,帮助重建。”暗卫回答。 云苓愣住了。这小子还真听她的话,去扮演“失败者”,然后又借机跑回来了? “带他进来吧。”云苓挥了挥手,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正好我这西瓜吃腻了,看看他有没有带什么新鲜玩意儿。” 风暂闻言,无声无息地站到了云苓身侧。他的手,已经习惯性地按上了腰间的短剑。 李睿身穿一袭低调的便服,在一队同样装扮朴素的随从簇拥下,缓缓走进城主府。 他的目光快速扫过四周,最终落在凉亭里那个吃西瓜的少女身上。 他快步上前,对着云苓抱拳行礼:“老乡,别来无恙啊。” 云苓拍了拍身旁的空位:“坐吧。看你这副样子,在锡城应该吃了不少苦头吧?都瘦了。” 李睿苦笑一声:“老乡啊,我可是按照你教我的剧本,把奥斯卡影帝的演技都使出来了。哭得稀里哗啦,把李轩那小子骗得团团转。” “哦?”云苓挑眉,“说说看,你是怎么把那小子骗得屁滚尿流的?” 李睿示意身后的随从将物资清单呈上,然后才坐下。 “我回去后,先是装作病入膏肓,对父皇的旨意表现得痛不欲生,完全一副被现实击垮的样子。” “然后,我把锡城边市所有看起来烂得不能再烂的摊子,比如修路、安抚那些本地豪族等,全部打包甩给了李轩。” 他脸上挂着一丝得意:“那小子果然上钩了,还以为自己捡了个大便宜。” “这期间我也没有闲着,利用我研究的水泥配方和你给的火炮图纸,以及那些商业模式,暗中和一些可靠的商人合作,垄断了香皂、胭脂等利润丰厚的‘小生意’。” “现在,那些‘小生意’的收入,可比他操持的边市要高多了。” 云苓点了点头:“所以你这次来,是想告诉我,你的计划很成功,可以回来耀武扬威了?” “当然不是!”李睿连忙摆手,“老乡,我这次来,是带来了好消息。你之前说的那个万国博览园计划,我已经跟父皇提过了。” 他凑近云苓,压低了声音:“父皇对这个计划很感兴趣,特地给了我一道密旨,允许我在景国境内,挑选一处合适的地点,建立一处‘边贸中心’,与瀚城遥相呼应。” “他还拨给了我五百万两白银作为启动资金,并且暗示若能成功,可以将我之前被夺走的兵权,逐步还给我。” 云苓闻言,不由得重新打量起眼前这个“老乡”。这小子,在宫斗这方面,倒是无师自通。 “所以,你这是来找我‘融资’了?”云苓笑问。 “不,是来找你‘合作’的。”李睿纠正道,“我带来了五万斤粮食,两百车建材,还有五十万两白银,希望能为瀚城的重建,尽一份绵薄之力。” 他看向云苓,眼神中带着几分认真:“老乡,我知道你志向高远,想改变这个世界。我虽然不如你,但也希望能跟你一起,做一番事业。” 云苓看着他,又看了看站在一旁,面色冷淡的风暂。 她忽然笑了。 “行吧,既然你这么有诚意,那我就勉为其难地,跟你合作一回。” 她冲着风暂勾了勾手指:“风暂,去把我那份万国博览园的规划图拿过来。看来,咱们的摊子要越铺越大了。” 风暂深深地看了李睿一眼,转身去取图纸。 李睿则松了口气,他看向云苓,由衷地赞叹:“老乡,你这瀚城,重建得真快啊!” “那可不。”云苓得意地说,“我这里不仅有状元郎给我打工,还有京城第一富婆给我砸钱,更有活阎王给我当保镖。当然快了。” “你不知道,”云苓凑近李睿,故作神秘地说,“我二姐一来,就把一千万两银子砸了下来。那场面,啧啧,吓得钱通那老小子都当场晕倒了。” 李睿的眼睛亮了:“一千万两?!” 他看看凉亭,又看看城主府,再看看云苓那副悠闲自在的模样,忍不住发出感叹。 “老乡,你这……是不是有点太欺负人了?” 喜欢全家疯批,唯我摆烂当咸鱼请大家收藏:()全家疯批,唯我摆烂当咸鱼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8章 状元郎,这是在抢我饭碗啊 “欺负人?” 云苓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把啃完的西瓜皮往旁边一丢。 “老乡,我这不叫欺负人,我这叫给你上一堂生动的社会实践课。” 她掰着手指头,一本正经地算道:“你看我,往这一躺,我二姐就送来一千万两。你呢?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还得跟老皇帝撒娇卖惨,才拿到五百万两。” “这说明什么?”云苓一摊手,“说明你努力的方向不对。” 李睿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这是人话吗? 他感觉自己不是来合作的,是来接受降维打击的。 旁边的云霜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慢悠悠地开了口。 “九皇子殿下,五百万两白银,确实是好魄力。只是,要在锡城建一座能与我妹妹的瀚城遥相呼应的边贸中心,这点钱……” 她没把话说完,但那轻描淡写的语气,比直接说“不够”两个字,更让人扎心。 李睿彻底没话说了。 他看着云苓姐妹俩,一个躺着数钱,一个坐着喝茶,再想想自己又是装病又是演戏,差点被活埋的悲惨经历,忽然觉得,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比瀚城的城墙还厚。 “行了,别一副被霜打了的茄子样。”云苓看他那可怜巴巴的样子有点不忍心,“看在老乡的份上,合作的事可以谈。” 李睿眼睛一亮,立刻凑了过来。 “我就知道老乡你最好了!我的计划是……” “停。”云苓抬手打断他,“你的计划不重要听我的。” 她从躺椅上坐起身,身上的慵懒气质一扫而空,那双总是睡不醒的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的光。 “瀚城,出地,出安保,出整体规划。锡城,出钱,出人,出市场渠道。” “以后两城贸易,所有商品关税,我们七,你们三。” 李睿猛地站了起来:“七三开?你怎么不去抢!”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霸王条款! “我这不正在抢吗?”云苓一脸的理所当然,“你不同意?行啊,那咱们就各干各的。我这“万国博览园”建起来,西域的商队是来我这儿,还是去你那鸟不拉屎的锡城你自己想。” 李睿气得原地转圈。 他知道她说的是事实。瀚城的地理位置,就是最大的王牌。他那个所谓的边贸中心,要是没有瀚城引流就是个空壳子。 “六四!不能再多了!”李睿咬着牙,伸出四根手指头。 云苓伸了个懒腰,重新躺了回去,拿起一块新的西瓜。 “小翠,送客。” “别别别!”李睿立刻怂了,一把按住云苓的胳膊,“五五!五五分成!老乡这总行了吧?咱们是平等的合作伙伴!” 云苓还没说话,一直站在她身后的风暂,忽然上前一步。 他伸出手,面无表情地将李睿的手,从云苓的胳膊上拿开。 那动作不快,力道却不容抗拒。 风暂看着李睿,声音没什么起伏:“九皇子,谈生意就谈生意,不要动手动脚。” 李睿只觉得自己的手腕,像是被一块寒冰碰了一下,冷得他一哆嗦。 他看着眼前这个戴着面具,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男人,又看了看理所当然接受这一切的云苓,心里酸溜溜的。 行,你们是一对,你们了不起。 “就按你说的,七三!”李睿破罐子破摔地吼道,“算我上辈子欠你的!” “成交。”云苓满意地拍了拍手,“风暂,去把我那份规划图拿来。给咱们的合作伙伴,开开眼。” 风暂转身去取图纸,那背影都带着一股胜利者的从容。 李睿看着风暂的背影,又看着吃西瓜的云苓,忍不住吐槽:“老乡,你家这位管得也太宽了吧?” “没办法,我的人嘛。”云苓得意地晃了晃腿,“他不仅管我,还管我的钱,管我的饭碗。” 李睿感觉自己被秀了一脸。 很快,风暂取来了那份画在巨大羊皮纸上的《瀚城及周边商贸一体化战略发展规划图》。 当那份图纸在凉亭的石桌上缓缓展开时,不只是李睿就连一旁的云霜,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图纸上以瀚城为中心,辐射状地延伸出十几条清晰的线路。 有通往西域各国的“黄金商路”,有连接景国锡城的“白银通道”,甚至还有一条向南延伸,计划打通与南疆诸部落贸易的“香料之路”。 每一条路线上,都详细标注了驿站、补给点、以及不同路段所需的护卫等级。 而瀚城本身,则被规划成了一个巨大的综合性服务中心。 城东是仓储物流区,城西是工匠作坊区,城南是生活居住区,城北,则是那个最核心的“万国博览园”。 “这个博览园,我要把它建成一个永不落幕的集市。”云苓指着图纸,神采飞扬。 “每个国家、每个部落,都可以在这里申请一块地,建造属于他们自己的商馆。他们可以在里面展示商品,表演歌舞,烹饪美食。” “我要让所有来到瀚城的人,一天之内,就能看遍西域风情,尝遍天下美食,买到世界各地的奇珍异宝!”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李睿听得热血沸沸。 这个设想太宏大了,太疯狂了! 他仿佛已经看到,无数的商队载着金银珠宝,从四面八方涌向瀚城。 而他和云苓,就站在这座黄金之城的顶端。 “老乡,你是个天才!”李睿由衷地赞叹。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云苓摆摆手一脸谦虚。 就在几人为这宏伟的蓝图激动不已时,一个不合时宜的身影,出现在了凉亭外。 林修捧着一叠账册,快步走了过来,他的脸色,异常严肃。 “郡主。” 云苓看到他,顿时觉得刚吃下去的西瓜都不甜了。 “状元郎,没看我们正谈几千万两的大生意吗?有什么事,不能等我了再我们谈完了再说?” 林修像是没听到她话里的不耐烦,径直走到石桌前,将一本账册,放在了那份宏伟的规划图上。 “郡主,下官在核对入城商队名录,以及清点府库缴获的赃物时,发现了一件怪事。” 他翻开账册的某一页,指给云苓看。 “这是从那个被灭口的‘沙蝎’杀手身上搜出的物品清单。除了淬毒匕首和徽章,还有这个。” 云苓凑过去一看,只见上面写着——“西域火莲,一株”。 “火莲?”云苓不解,“那是什么?” “是一种生长在极西之地火山附近的植物,花色如火极为罕见。本身无毒,但它的花粉,若与硫磺、硝石混合,能让火药的威力,提升至少三成。”林修的声音很沉。 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这还不是最奇怪的。”林修又翻开另一本册子,上面记录着近日入城的人员信息。 “两个多月前,有一支来自西域的草药商队入城。他们登记的货物里,就有大量的硫磺和硝一石。” “最关键的是,”林修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停在风暂的脸上。 “这支商队的管事,在瀚城遭遇风灾之后,神秘失踪了。而他的相貌,根据客栈伙计的描述……” 林修从怀里,拿出一张画纸缓缓展开。 画上是一个鹰钩鼻,深眼窝的西域男子。 风暂的瞳孔,猛地一缩。 “是他。”风暂的声音,冰冷刺骨,“当初在军营外偷袭郡主的刺客头领!” 整个凉亭,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一个本该死在军营外的刺客头领,摇身一变成了商队管事,带着能增强火药威力的材料,在风灾之后,神秘失踪。 一个本该被当作战利品封存的证物,却和城中另一支商队的货物,形成了完美的逻辑闭环。 “沙蝎”的目标,从来就不是单纯的刺杀。 他们在图谋更大的东西。 “状元郎,”云苓看着林修,眼神里第一次没有了戏谑和懒散,只剩下一种冰冷的审视。 “你确定这些东西,都是你自己查出来的?” 一个翰林院出身,只知埋首书斋的状元郎。 是绝不可能,将这些看似毫不相干的线索,如此精准地串联起来的。 他不仅要抢她的饭碗。 好像,连风暂的饭碗,也想顺便抢了。 喜欢全家疯批,唯我摆烂当咸鱼请大家收藏:()全家疯批,唯我摆烂当咸鱼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9章 状元郎,想当我二姐夫 凉亭内的空气,仿佛被冻住了。 云苓那双总是懒洋洋的眸子,此刻锐利得吓人。她盯着林修,像是在审视一件来路不明的古董。 李睿和云霜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一个满腹经纶的新科状元,居然能从浩如烟海的卷宗里,挖出连暗卫司都没注意到的线索,这本身就透着古怪。 “状元郎,你这业务能力有点超纲啊。”云苓慢悠悠地开口,每个字都带着审视的意味,“我三哥要是知道你这么能干,怕是连夜都要从翰林院辞职了。” 面对云苓的质问,林修脸上没有丝毫慌乱。他躬身一礼,语气依旧谦逊:“郡主谬赞。下官只是在整理卷宗时,恰好对火器、硫磺这类字眼比较敏感罢了。” “哦?此话怎讲?”云苓挑了挑眉。 “不瞒郡主,”林修坦然道,“下官在备考期间,曾对前朝的《天工开物》略有涉猎。书中对火药、冶炼之术有过详细记载。所以,当看到火莲、硫磺这些东西同时出现,便多留了个心眼。”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无懈可击。 一个勤奋好学、博览群书的学霸,能知道这些,并不奇怪。 云苓看着他,心里却在疯狂吐槽。好家伙,卷王的世界她果然不懂。考个状元而已,怎么连《天工开物》都背下来了?这还让不让别人活了? “那商队管事的画像呢?”风暂冰冷的声音响起,“客栈伙计的描述,能如此精准?” 风暂往前站了一步,那股无形的压迫感,让凉亭里的温度又降了几分。暗卫司的活儿,可不是谁都能抢的。 林修看向风暂,眼中非但没有畏惧,反而带上了一丝敬佩。 “风首领有所不知。下官在入仕前,曾跟随一位民间画师学过几年丹青,尤擅人物肖像。那客栈伙计口齿伶俐,描述得颇为详尽,下官只是将他口述的样貌,还原到纸上罢了。” 他又补充道:“若风首领不信,可随时传唤那伙计前来对质。” 云苓看着眼前这个滴水不漏的状元郎,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捡到宝了。 这家伙不仅会算账,会写报告,懂火药,居然还会画画?全能型打工人啊! “行了行了,我相信你。”云苓不耐烦地摆摆手,“既然线索都出来了,那现在怎么办?” 她看向风暂和林修,一副“你们看着办,别耽误我吃瓜”的表情。 风暂沉声道:“那名刺客头领既然没死,还带着增强火药的材料潜伏在瀚城。他们的目的,很可能就是城西的‘神火窑’!” 林修立刻接话:“神火窑不仅是水泥的来源,更是瀚城重建的根基。一旦被毁,所有努力都将前功尽弃!而且,那里存放着大量的石料和新制的火药,若被引爆,后果不堪设想!”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配合得竟有几分默契。 李睿在旁边听得心惊肉跳:“那还等什么?赶紧派兵把神火窑围起来啊!” “不行!”风暂和林修几乎异口同声地否定。 “神火窑周围地形开阔,若大张旗鼓派兵,只会打草惊蛇。”风暂解释道,“对方既然在风灾后失踪,必然是藏匿在暗处,等待时机。” “而且,”林修补充,“我们现在并不清楚对方有多少人,藏在何处。贸然行动,若是让他们狗急跳墙,在城中引爆火器,造成的伤亡同样无法估量。” 云苓听着两人的分析,懒洋洋地靠回躺椅上,顺手又拿起一块西瓜。 嗯,不错。一个负责武力输出,一个负责智力分析。她这个甩手掌柜,当得是越来越安稳了。 “所以呢?你们俩商量出什么结果没?”云苓催促道。 风暂和林修对视一眼。 风暂率先开口:“将计就计,引蛇出洞。” 林修紧接着说:“请君入瓮,一网打尽。” 得,连成语都对上了。 云苓来了兴致:“说来听听。” “郡主,”林修上前一步,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明日,我们可对外宣称,神火窑经过多日赶工,终于烧制出第一批可用于加固城防的超级水泥。您将亲自前往工地,主持奠基仪式。” “这个消息,足以让藏在暗处的老鼠按捺不住。” 风暂接着他的话说:“届时,我会带暗卫司的精锐,提前在神火窑周围布下天罗地网。只要他们敢露头,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云苓听完,摸了摸下巴。 这计划,听起来不错。就是…… “我为什么要亲自去?”她皱起了眉,“这种抛头露面的体力活,一点也不符合我的咸鱼人设。让钱通去不就行了?” 林修苦口婆心地劝道:“郡主,您是瀚城的主心骨。只有您亲自出面,这场戏才足够逼真,才能让对方相信,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下手机会。” 风暂也看着她,面具下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有我在,你不会有事。” 云苓看着这两人一唱一和,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她转头看向一直没说话的云霜,压低了声音:“二姐,你觉不觉得,这个状元郎好像在抢风暂的饭碗?”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云霜端着茶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看,他不止想抢饭碗。” 云苓顺着云霜的视线看过去。 只见林修正一脸期待地看着她,那眼神像极了等待主人夸奖的大型犬。而风暂虽然看不见表情,但那站得笔直的身影,分明也在表达着同样的意思。 云苓一阵恶寒。 “行了,就按你们说的办。”她挥挥手,下了决定,“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郡主请讲。” “仪式结束,我要吃烤全牛。要三头。”云苓强调道,“这可是冒着生命危险的工伤,补偿必须加倍。” 林修:“……” 风暂:“好。” 计划一定,整个城主府立刻高速运转起来。 林修连夜书写公告,用词华丽,极尽渲染“超级水泥”的神奇功效和“奠基仪式”的重要性。第二天一早,公告便贴满了瀚城的大街小巷。 消息一出,本就视云苓为“活菩萨”的百姓们,更是奔走相告,激动不已。 而隐藏在暗处的“沙蝎”组织,也确实如预料般,开始蠢蠢欲动。 城西,神火窑。 这里早已被风暂的人,布置得如同铁桶一般。 几十名暗卫,化作工匠、伙夫,甚至是路边的石头,悄无声息地融入了环境中。 临近午时,日头正盛。 云苓打着一把奢华的遮阳伞,在小翠和云霜的簇拥下,姗姗来迟。 她身后跟着面色冷峻的风暂,和一脸严肃的林修。 钱通带着一众工匠,早已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下等候多时。 “吉时已到!恭请郡主登台!”钱通扯着嗓子喊道。 云苓懒洋洋地走上高台,看着台下乌泱泱的人群,还有远处那几个冒着黑烟的巨大窑洞,清了清嗓子。 “那个……今天,是个好日子。” 台下一片欢呼。 “我们的神火窑成功了,我们的水泥很硬。” 台下欢呼声更大了。 “所以,我宣布,奠基仪式,现在……开始?” 云苓激动地说得磕磕巴巴,自己都觉得尴尬。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远处,一个一直低头烧火的“工匠”,忽然抬起头。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竹筒,猛地拉开引线,一道尖锐的啸声,直冲云霄! 信号! “动手!” 随着一声暴喝,人群中,忽然有十几名看似普通的百姓,撕开伪装,露出黑色的劲装! 他们手里,都拿着那种曾经重创过风暂的黑色铁管火器! “保护郡主!”风暂厉喝一声,身影一闪就挡在了云苓身前。 暗卫们也同时暴起,与那些“沙蝎”杀手战在一处。 一时间刀剑碰撞声,火器爆鸣声,响彻整个工地! 然而真正的杀招,却来自另一个方向! 在高台的后方,神火窑巨大的烟囱阴影里,三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 为首之人,正是那名本该死在军营外的刺客头领! 他们三人手里,举着一种比普通火器长了一倍有余的,类似于“狙击枪”的武器! 他们的目标,不是台上的云苓,而是…… 神火窑旁边,堆积如山的,那几大桶黑乎乎的……火药! “不好!”林修脸色大变,他离得最近看得最清楚! 可一切都太晚了! 那三名刺客头领的动作快如闪电,根本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 “砰!砰!砰!” 三声沉闷的巨响! 三颗烧得通红的铁弹,带着死亡的呼啸,精准地射向了那几只火药桶! 完了! 所有人的脑子里,都只剩下这两个字。 如此数量的火药一旦被引爆,整个神火窑,连同周围数百人,都将被瞬间炸成齑粉!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道白色的身影动了。 林修! 谁也没想到,这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竟在这一刻,爆发出惊人的速度! 他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柄软件,脚尖在地面一点,身形竟如鸿雁般飞起,后发先至,精准地挡在了那三颗铁弹之前! “锵!锵!锵!” 三声清脆的金铁交鸣! 林修竟以一己之力,用那柄薄如蝉翼的软剑,硬生生格开了三颗致命的铁弹! 铁弹落在远处的空地上,砸出三个深坑。 而林修也因那巨大的冲击力,闷哼一声从半空中踉跄落下,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惊天逆转给震住了。 云苓也看傻了。 她看着那个脸色苍白,却依旧身形笔挺的状元郎,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这家伙,会武功?还他娘的是个高手?! “状元郎……你……” 林修擦去嘴角的血迹转过头,对着云苓,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郡主,下官……好像搞砸了。” 他话音未落,远处那三名刺客头领中的一人,在短暂的震惊后,再次举起了手中的火器。 这一次,他的目标,是刚刚救了所有人的……林修! “小心!” 云苓的惊呼声,和一道银色的剑光,几乎同时到达! 是风暂! 风暂的身影,快到只剩下一道残影。 他手中的短剑,脱手而出,化作一道死亡的流光,精准地穿透了那名刺客的咽喉。 而剩下的两名刺客,则被蜂拥而至的暗卫,乱刀砍成了肉泥。 危机,解除。 工地上,一片狼藉。 云苓从高台上跳下来,跑到林修身边,看着他苍白的脸,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修,你……” 林修却没看她,而是看向缓步走来的风暂,又看了看自己还在微微颤抖的手,苦笑道:“风首领,看来这武状元的饭碗,我怕是抢不成了。” 云苓:“……” 她看看林修,又看看风暂,再看看旁边一脸“我早就知道”表情的二姐云霜,忽然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她凑到云霜耳边:“二姐,你说,这个状元郎……他不会是想当我二姐夫吧?” 喜欢全家疯批,唯我摆烂当咸鱼请大家收藏:()全家疯批,唯我摆烂当咸鱼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0章 状元郎,你想当我二姐夫? 云霜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 她瞥了一眼不远处那个脸色苍白、身形却依旧笔挺的状元郎,又看了看自己那个一脸八卦、唯恐天下不乱的妹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小五你这脑袋瓜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云霜放下茶杯,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我这叫合理推测!”云苓振振有词,“你看他文武双全,长得也人模狗样的。放着好好的京城状元郎不当,非要跑到这鸟不拉屎的瀚城来,又是送礼又是表忠心还玩命救人。” “他图什么?图瀚城的风沙大?还是图我给他开的那点工钱?”云苓越说越觉得自己的推测靠谱,“他肯定是看上你了!想曲线救国,先搞定我这个小姑子!” 云霜被她这番歪理说得哭笑不得,伸出手指,没好气地戳了一下她的额头。 “胡说八道!我跟他才见了几次面?” “一见钟情嘛!话本子里都这么写的。”云苓捂着额头,继续分析,“再说了你可是京城第一富婆,年轻貌美身家上亿。他一个穷小子傍上你,直接少奋斗三百年。这买卖划算!” “你当我是什么?行走的金元宝?”云霜瞪了她一眼。 话虽如此,她的目光却不自觉地,又落在了林修身上。 此刻,林修正被钱通和几个工匠头头围着,嘘寒问暖。他虽然受了内伤,却依旧耐心地回答着众人关于“超级水泥”的各种问题,条理清晰,温文尔雅。 即使在那身沾了灰尘和血迹的官袍下,也掩不住那一身的书卷气和风骨。 确实……还挺顺眼的。 云霜脑子里刚冒出这个念头,自己先吓了一跳,赶紧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掩饰脸上一闪而过的不自然。 另一边,危机解除,云苓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她走到林修面前,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啧啧称奇。 “状元郎,真人不露相啊。你这身手,去考个武状元都绰绰有余了。怎么跑去跟那帮书呆子卷了?” 林修闻言,苦笑道:“郡主就别取笑下官了。不过是学了些三脚猫的功夫强身健体罢了,哪里比得上风首领万一。” 他看向不远处的风暂,眼神里满是真诚的敬佩。 刚才风暂那一剑的风采,他看得清清楚楚。快、准、狠,不带一丝多余的动作,那是真正从尸山血海里磨砺出来的杀人技。 云苓撇了撇嘴,这家伙,还挺会拍马屁。 风暂没有理会林修的恭维,他走到云苓身边,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云苓拍了拍胸口,“有你们两个文武状元护驾,我安全得很。就是……” 她话锋一转,看向林修,又看向风暂,脸上写满了痛心疾首。 “我那三头烤全牛,好像飞了。” 林修:“……” 风暂:“……” 钱通和周围的工匠们,听着郡主这番话,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刚才那股紧张肃杀的气氛,瞬间烟消云散。 危机虽然解除,但后续的事情还多着。 风暂立刻接管了现场,指挥暗卫清理尸体,抓捕活口。 云霜则让商队的护卫,协助安抚受惊的百姓。 林修不顾自己的伤势,又开始跟钱通商讨神火窑的安保升级方案。 看着瞬间又忙碌起来的众人,云苓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好,大家都有活儿干,就她一个闲人。 这才是理想的团队配置。 她溜溜达达地晃到审讯现场,只见风暂正亲自审问一个被活捉的“沙蝎”杀手。 那杀手嘴硬得很,任凭暗卫如何用刑,就是一言不发。 “风暂要不要我来试试?”云苓忽然开口。 风暂回头看了她一眼,微微皱眉:“这里血腥,你先回去。” “别啊,我有个不流血的好办法。”云苓神秘一笑。 她让小翠去拿了一套笔墨纸砚过来,然后蹲在那杀手面前。 “兄弟别扛了,划不来。你们那个太子李轩,给了你多少钱,让你这么卖命?” 杀手冷哼一声,把头扭到一边。 “你不说我也知道。”云苓也不生气,自顾自地说道,“李轩让你们来刺杀我,毁掉神火窑把事情闹大,好嫁祸给李睿。这样他就能重新拿回兵权,对不对?” 杀手的瞳孔,微不可察地缩了一下。 “啧啧,可惜啊。”云苓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你们这任务,铁定是完不成了。你看看,你那些兄弟死得七七八八了。你自己也成了阶下囚,小命捏在我们手里。” “你现在不说,等我们把你押回景国,交给九皇子李睿。你猜,他会怎么对你?你可是他亲哥哥派来搞他的证据啊。” 杀手的额头,开始渗出冷汗。 “但是呢,我这个人心肠最好了。”云苓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了狐狸般的笑容,“我给你指条明路。” 她拿起毛笔,在纸上唰唰唰地写了起来。 片刻后,她将那张写满字的纸递到杀手面前。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看到没?这是一份证词。上面详细写了你是如何受太子李轩指使,又是如何被我们英明神武的安乐郡主感化幡然醒悟,主动揭发了太子所有阴谋的全过程。” 云苓循循善诱:“你呢,只要照着上面的内容,原原本本地抄一遍再按个手印。然后你就不用死了。” “我会把你安排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给你一笔钱让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怎么样?这笔买卖,划算吧?” 杀手看着那份声情并茂、细节丰富、连李轩平时喜欢抠脚这种小习惯都写进去的“证词”,整个人都傻了。 这……这还能这么玩? 旁边的风暂和几个暗卫,也是一脸的目瞪口呆。 郡主这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杀手犹豫了。一边是必死无疑,还可能受尽折磨。另一边,是活命还能拿钱。 这道选择题,实在太简单了。 “我……我写。”他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聪明!”云苓打了个响指,“小翠,给他松绑,上茶!别亏待了我们弃暗投明的义士!” 搞定了这件事,云苓神清气爽。 她哼着小曲儿回了城主府,刚躺下没多久,林修就捧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走了进来。 “郡主,您受惊了,这是安神汤,喝了晚上能睡个好觉。”林修将汤药放在桌上,姿态恭敬。 “有心了,状元郎。”云苓看了一眼那碗药,又看了看他,“你的伤怎么样了?没死就赶紧去干活,我那三头烤全牛的计划书,你得给我写出来。” 林修的嘴角抽了抽:“下官遵命。只是……郡主,关于那份证词……” “怎么?我的剧本写得不好?” “不,写得……太好了。”林修斟酌着用词,“只是这样一份凭空捏造的证词,景国皇帝会信吗?” “他信不信,不重要。”云苓懒洋洋地说道,“重要的是这份东西,能让太子李轩焦头烂额,能让九皇子李睿手里多一张王牌,能让景国那潭水彻底浑起来。” “我们需要的,只是一个内斗不止的景国。” 林修听完,再次对着云苓深深一揖。 “郡主深谋远虑,下官……拜服。” 看着林修那闪闪发光的崇拜眼神,云苓忽然觉得,自己那个“二姐夫”的猜测,好像……也不是全无可能。 等林修走后,云霜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刚从京城送来的密信。 “小五,出事了。”云霜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喜欢全家疯批,唯我摆烂当咸鱼请大家收藏:()全家疯批,唯我摆烂当咸鱼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1章 云苓,我想当你夫君 城主府的凉亭里,气氛瞬间从运筹帷幄的商业会谈,跌入了冰点。 云苓看着云霜脸上前所未有的凝重,心里咯噔一下。能让她这个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二姐如此失态,京城那边肯定是出了天大的事。 “怎么了?”云苓坐直了身体,脸上的懒散消失得无影无踪,“是大哥在北境出事了?还是三哥在翰林院被人打了?” 云霜摇了摇头,她将手里的密信递了过去,声音有些发紧:“都不是,是爹。” 什么情况? 云苓接过密信,快速展开。信是丞相府的管家福伯亲笔所写,字迹潦草,可见当时情况之紧急。 信的内容很简单,却如同一道惊雷。 三天前早朝。御史台大夫张承再次上奏,弹劾丞相云彦,罪名是……结党营私,意图谋反。 这种罪名,在朝堂上不算新鲜。云彦和李文渊斗了半辈子,互相给对方扣的帽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但这一次,不一样。张承呈上了一份“铁证”——云彦与镇北大将军云墨的“密信”。 信中云彦“指示”云墨,在外拥兵自重,与安乐郡主云苓里应外合,待时机成熟,便可挥师南下清君侧,定天下。 信的内容详尽,笔迹模仿得惟妙惟肖,甚至连云彦平日里写信的一些小习惯都模仿了进去。 皇帝当庭震怒,下令将云彦暂时革职,收押于府,等候彻查。 “砰!” 云苓一巴掌拍在石桌上,那张名贵的汉白玉石桌,竟被她拍出了一道细微的裂痕。 “欺人太甚!”云苓的眼中,燃起了熊熊怒火,“这张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这种栽赃陷害的把戏都敢玩到我爹头上!” 云霜的脸色同样难看:“这张承向来是李文渊的走狗。李文渊没实权了,他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怕是背后又有了新的靠山。” “新靠山?”云苓冷笑一声,“还能有谁?除了御座上那位,谁敢动我爹?” 话音刚落,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风暂站在云苓身后,面具下的眼神深沉如海。李睿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这种级别的朝堂斗争,他一个敌国皇子,根本插不上话。 “陛下……为什么要这么做?”云霜想不通,“他刚刚才驳斥了张承,力挺小五你,拨下三百万两赈灾银。怎么会转眼就对我爹下手?” “这叫帝王之术。”云苓的声音冰冷,“一巴掌再给个甜枣。他一边用我稳住瀚城,稳住西北的财路。一边又敲打我爹,警告我们云家,不要功高震主。” “他这是怕了。”云苓一针见血,“我那份奏疏,和风暂那份密报,让他看到了瀚城的潜力,也看到了我的能力。一个能凭空变出神威大炮,又能让死城复生的郡主,再加上手握重兵的大哥,富可敌国的二姐,权倾朝野的父亲……他又睡不着觉了。” 凉亭里,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云霜才艰涩地开口:“那现在怎么办?爹被软禁在府里,大哥远在北境鞭长莫及。我们……” “慌什么?”云令打断了她的话,她站起身在凉亭里来回踱步,眼中的怒火渐渐被一种冷静到可怕的算计所取代。 “皇帝只是革职软禁,没有直接下天牢,说明他还在观望,还没想彻底撕破脸。他要的只是一个制衡,一个让我们云家低头的姿态。” “他想让我们低头,我偏不!”云苓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他不是要查吗?那就让他查!我倒要看看,他能查出什么花样来!” 她看向风暂:“风暂,你现在立刻传信给京城的暗卫,让他们不惜一切代价,把那个御史大夫张承,给我查个底朝天!他家养了几条狗,昨天晚饭吃的什么,都要给我查清楚!” “是!”风暂没有丝毫犹豫。 云苓又看向云霜:“二姐,你在京城的产业,养了那么多伙计护院,也不是吃干饭的。让咱们的人也动起来,给我盯死了张承府上所有进出的人!” “好!”云霜立刻应下。 “还有,”云苓的目光,落在了李睿身上,“老乡该你出场了。” 李睿一愣:“我?我能干什么?” “你不是跟你们太子李轩斗得你死我活吗?”云苓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李睿的眼睛瞬间瞪大了:“啊?这……这张承什么时候成我哥的金主了?” “我说是,他就是。”云苓不容置疑地说道,“你就告诉景国皇帝,张承想借你们景国的手除掉我,挑起两国争端。你再把那份伪造的证词附上。你父皇不是生性多疑吗?这盆脏水泼过去,就算他不全信,也够张承喝一壶的!” 李睿看着云苓,忽然觉得后背发凉。这女人太狠了。这是要把一潭水,搅成一锅滚烫的油啊! 布置完这一切,云苓才重新坐下,端起一杯已经凉了的茶,一饮而尽。 她看着忧心忡忡的云霜,忽然开口道:“二姐,你别担心。爹爹做了几十年的权相,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点小场面动不了他的根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云.霜叹了口气:“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咽不下就对了。”云苓放下茶杯,忽然凑到云霜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 云霜听完,猛地抬起头震惊地看着云苓,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你……疯了?” “我没疯。”云苓的笑容里,带着一丝邪气,“我只是觉得,咱们家这么厉害,干嘛非要给别人打工?自己当老板不好吗?” 云霜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她看着自己这个年仅十六岁的妹妹,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 小五她想……! 就在此时,院子外林修的身影再次出现。他似乎是听到了府里的动静,神色间带着几分关切。 “郡主,二小姐,发生何事了?” 云霜看到林修,心里一动,一个念头忽然冒了出来。她不动声色地对云苓说道:“小五你先去歇着吧,这件事我来处理。” 说着她竟主动起身,迎向了林修。 云苓看着云霜的背影,又看了看林修眨了眨眼。 不对劲,这剧情走向很不对劲。 她悄悄地跟了过去,躲在假山后面,只听见云霜用一种她从未听过的、温和中带着一丝请求的语气对林修说。 “林大人,家父在京中遭人构陷,小女子心急如焚,却束手无策。听闻林大人在朝中人脉广博,不知……能否为家父周旋一二?” 林修闻言,立刻正色道:“二小姐放心!丞相大人忠君体国,光明磊落,绝不会行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此事必有蹊跷!下官这就修书一封,送往恩师处,请他务必在陛下面前,为丞相大人辩白!” 他的恩师吴太师乃是三朝元老,帝王之师桃李满天下,在朝中威望极高。 云霜的眼中,流露出发自内心的感激:“如此,便多谢林大人了。” “二小姐言重了。”林修看着云霜眼神真挚,“您与郡主对林修有再造之恩,为您分忧是林修分内之事。” 两人站在月下,一个谦谦君子,一个绝代佳人,气氛竟是说不出的和谐。 云苓在假山后看得目瞪口呆。 她二姐这是干嘛呢?放着她这个无所不能的亲妹妹不用,跑去求一个外人? 她忽然想起了自己刚才那个大胆的猜测。 难道……她二姐也觉得林修不错,想借这个机会,考验考验他?顺便增进一下感情? 云苓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她正准备悄悄溜走,不打扰二姐的“好事”,一转身却撞上了一堵坚硬的“墙”。 “唔!” 云苓捂着鼻子抬头一看,正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身后的风暂。 “风暂你想吓死我啊!”云苓压低了声音抱怨。 风暂却没有理会她的抱怨,他只是看着不远处那对“相谈甚欢”的男女,声音里带着一股冰冷的凉意。 “郡主,你不管管?” “管什么?”云苓莫名其妙。 “你二姐。”风暂言简意赅。 云苓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她看看风暂,又看看不远处的云霜和林修,一个荒唐的念头冒了出来。 “风暂,”云苓故意问,“你该不会是……看上我二姐了吧?” 风暂:“……” “不是吧?你老牛吃嫩草还不够,还想搞姐妹通吃?”云苓震惊了,“我告诉你,我二姐可不像我这么好骗!她喜欢的是那种文质彬彬的读书人,你这种打打杀杀的她看不上!” 风暂的身体,明显地僵硬了。 云苓还想继续吐槽,却见风暂忽然转过身面对着她,那双总是深不见底的眼睛里情绪翻涌。 他缓缓抬起手,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月光下,那张俊美得过分的脸,带着一种云苓从未见过的,紧张而又郑重的神情。 “云苓,”他一字一句,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我心悦你。” “我不要当你哥哥,也不想当你二姐夫。” “我想当你夫君。” 喜欢全家疯批,唯我摆烂当咸鱼请大家收藏:()全家疯批,唯我摆烂当咸鱼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2章 风暂,我想当你老板 月光如水,洒在风暂那张俊美得有些不真实的脸上。 他的眼神,不再是平日里的冰冷和审视,而是像一团被点燃的火,滚烫得让云苓心惊。 我想当你夫君。 这六个字像一颗烧得通红的铁弹,精准地砸进了云苓的心里。 炸得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嗡嗡的回响。 她活了两辈子,加起来快五十岁的人了,头一回被人这么直白地表白。 而且对方,还是个颜值天花板级别的活阎王。 这谁顶得住? 云苓感觉自己的脸,烧得比天边的晚霞还红。 “你……你……”她“你”了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看着她这副难得的窘迫模样,风暂那总是紧绷的嘴角,竟微微向上扬起了一个极小的弧度。 他向前一步,想要伸手去碰她的脸。 云苓却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后退一步,与他拉开了距离。 那一瞬间的喜悦和心动,如同潮水般退去。 取而代之是冰冷的现实。 她爹还被软禁在京城,罪名是谋反。 她全家人的脑袋,都悬在那个喜怒无常的皇帝手里。 而眼前这个跟她表白的男人,是皇帝最锋利的一把刀。 谈情说爱? 现在是谈这个的时候吗? “风暂,”云苓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冷静,甚至带着几分疏离,“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风暂脸上的笑意僵住了。 “我是安乐郡主,是丞相的女儿。”云苓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以前我很想嫁给您,可是现在我爹正被你老板关着。你跟我说,你想当我夫君?” “你就不怕,明天你老板一道圣旨下来,抄了我全家。到时候,你这个准女婿,是帮我,还是帮你老板?” 风暂的脸色,一点点地白了下去。 “我……” “你什么?”云苓咄咄逼人,“你别忘了,你是夜枭,是大周暗卫司的首领。你的职责,是效忠陛下。你的命,是他的。” “你拿什么,来当我的夫君?” 风暂沉默了。 他高大的身躯,在月光下,显得有几分萧瑟。 是啊,他拿什么? 他的一切,都是皇帝给的。 云苓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那股无名火,烧得更旺了。 她气的不是风暂,而是这操蛋的世道,这无处不在的皇权。 她转身就走,丢下一句冰冷的话。 “在我爹的事情解决之前,别再跟我提这件事。我没心情。” 风暂站在原地,看着她决绝的背影,搭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 云苓怒气冲冲地回了自己的院子,一脚踹开门,把小翠吓了一跳。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没事,被狗咬了!”云苓烦躁地在屋里来回踱步。 她脑子里乱成一团。 风暂的表白,父亲的危机,皇帝的猜忌,像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她一直以为,自己带着现代人的知识和金手指,在这个时代可以活得很潇洒。 想摆烂就摆烂,想赚钱就赚钱。 可现实却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 什么富可敌国,什么权倾朝野,什么神机妙算。 在绝对的皇权面前,都是狗屁! 皇帝一句话,就能让你从云端跌入地狱。 她不想再当棋子了。 不想再把自己和家人的命运,交到别人手上。 她要做那个,执棋的人。 “小翠!”云苓忽然停下脚步。 “奴婢在。” “去,把景国那位九皇子,给我悄悄请过来。”云苓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就说,我捡到了能让他当皇帝的秘籍,问他要不要。” 小翠虽然听得云里雾里,但还是立刻领命去了。 半个时辰后,城主府一间不起眼的耳房里。 李睿看着眼前这个一脸严肃的少女,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老乡,你这大半夜的,神神秘秘地找我来干嘛?我跟你说,我可是正经人啊。” 云苓没心情跟他开玩笑,开门见山。 “李睿,我想当皇帝了。” 李睿正端着茶杯喝水,闻言“噗”的一声,喷了满地。 “咳……咳咳!”他咳得惊天动地,眼泪都出来了,“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云苓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我想当大周的皇帝。” 李睿愣愣地看着她,足足过了半分钟,才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笑。 “哈哈哈哈!老乡,你没发烧吧?你想当皇帝?就你?一个连路都懒得走的咸鱼?” “笑够了没?”云苓冷冷地看着他。 李睿看着她那不像开玩笑的眼神,笑声渐渐停了下来。 他坐直了身体,脸上的嬉笑也收敛了。 “你是认真的?” “我全家人的脑袋,都别在裤腰带上,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云苓的声音很冷。 李睿沉默了。 他想起了自己。 在景国,他何尝不也是在刀尖上跳舞?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那个父皇,看似宠信他,却又时时刻刻提防着他,用他那个太子哥哥来制衡他。 他们这些皇子,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是皇帝手中的棋子。 “为什么?”李睿问。 “因为我不想死。”云苓的回答简单粗暴,“更不想看着我家人死。想要不死,想要舒舒服服地活着,就得站到最高的地方。” “站到,谁也动不了你的地方。” 李睿看着她,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少女,和白天的她判若两人。 白天的她,懒散,狡黠,像只没睡醒的猫。 而现在的她,冷静,疯狂,像一头即将挣脱牢笼的猛兽。 “好!”李睿一拍大腿,眼中冒出了兴奋的光,“老乡,我早就觉得给你那个疯批皇帝打工没前途了!反了!必须反了!” 他的激动,丝毫不亚于云苓。 “他娘的,我早就受够了!”李睿开始大吐苦水,“我那个爹,比你家老板还不是东西!天天让我跟他那蠢货大哥斗,他好坐收渔翁之利。凭什么?老子辛辛苦苦搞研发,搞经济,到头来都是给他们萧家做嫁衣?” “是李家。”云苓纠正道。 “都一样!”李睿一挥手,“这个世界,就不该有皇帝!咱们应该建立一个自由、民主、富强的新世界!” 云苓翻了个白眼:“行了,别扯那些没用的。先活下来再说。” “咱们俩,合作吧。”云苓伸出手。 李睿看着她伸出的手,郑重地握了上去。 “合作!” “你当你的景国皇帝,我当我的大周皇帝。”云苓说道,“咱们两家,以后就是战略合作伙伴。互通有无,技术共享,一致对外。” “没问题!”李睿兴奋得脸都红了,“等咱们都成功了,就把边境的墙都拆了,搞个自贸区!高铁给你修到家门口!” “行了,八字还没一撇呢。”云苓抽回手,“先说眼下的事。我爹被关了,我得想办法把他捞出来,顺便给皇帝找点麻烦。” “怎么搞?要不要我派人去你们京城,帮你把那个什么御史大夫给做了?”李睿跃跃欲试。 “杀人是最低级的手段。”云苓摇了摇头,“我要让他身败名裂,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且我还要借他的手,把这盆火烧得再旺一点。” 李睿来了兴趣:“怎么说?” 云苓的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皇帝不是怀疑我爹结党营私,拥兵自重吗?” “那我就让他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拥兵自重。” 她的目光,投向了窗外瀚城漆黑的夜空。 “老乡,你说,要是西域几十个部落以后,全都宣布效忠我这个安乐郡主,奉我为主。你家那位皇帝,会是什么表情?” 喜欢全家疯批,唯我摆烂当咸鱼请大家收藏:()全家疯批,唯我摆烂当咸鱼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3章 老乡,开始你的表演 李睿看着云苓,觉得她肯定是疯了。 让西域几十个部落全都效忠她?这比让他现在就回景国,跟他父皇说“皇位让给我吧”,还要离谱。 “老乡你这饼画得有点太大了,我怕我噎着。”李睿一脸的难以置信。 “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云苓不以为意地摆摆手,“那是远景规划。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眼下咱们得先给那两位高高在上的皇帝,送份大礼。” 她从袖子里掏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东西,正是那名“沙蝎”杀手按了手印的证词副本。 “给,你的剧本。” 李睿接过来,只看了一眼,眼珠子就差点瞪出来。 这哪是证词,这分明是一部跌宕起伏的宫斗大戏!上面不仅详述了景国太子李轩如何嫉妒九皇子李睿的才能,如何勾结“沙蝎”组织,还绘声绘色地描写了大周御史大夫张承,是如何通过秘密渠道,为李轩提供大笔资金支持的。 证词里,张承此举的目的,是为了挑起两国争端,好让他能在朝中攫取更大的权力。 最绝的是,这份证词里还夹杂了许多李轩不为人知的私密细节,比如他有脚臭,还喜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给自己写情诗。 “这……这细节,你是怎么知道的?”李睿看得目瞪口呆。 云苓高深莫测地一笑:“商业机密。你只需要照着这个剧本,给你父皇写一封八百里加急的亲笔信。” 她凑近李睿,压低了声音,面授机宜:“记住了,你的信里,不能主动攻击你哥,更不能指责张承。你要表现出震惊、害怕、和无助。” “你就说,你在瀚城彻查刺杀案时,无意中发现了这个惊天秘密。你不敢相信自己的亲哥哥会做出这种事,你更害怕大周御史大夫牵涉其中,会引发两国不可挽回的战争。你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恳求你英明神武的父皇,为你指点迷津。” “总之,茶艺你懂吧?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受了委屈,但为了顾全大局,只能打碎了牙往肚里咽的无辜小可怜。” 李睿听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才反应过来,对着云苓竖起了大拇指。 “高!实在是高!老乡,你这不去写话本子,真是屈才了!” 他拿着那份“剧本”,立刻来了精神,感觉自己体内的戏精之魂正在熊熊燃烧。他当即就要了笔墨纸砚,把自己关进屋里开始酝酿情绪。 据说,为了写好这封信,他把自己穿越以来受的所有委屈都想了一遍,写的时候一把鼻涕一把泪,纸都哭湿了好几张。 搞定了李睿,云苓伸了个懒腰,转身去找风暂。 风暂正站在院中的一棵枯树下,身形笔直,像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塑。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脸上依旧戴着那张冰冷的银色面具。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 云苓清了清嗓子,率先打破了沉默。她将那份证词的原件,和自己写的奏疏一起递了过去,刻意不去看他的眼睛。 “八百里加急,直接送到陛下面前。”她的语气,公事公办,听不出任何情绪。 风暂默默地接过文件,手指不经意间,碰到了她的指尖。 云苓的身体微微一颤,像被烫到一样,迅速抽回了手。 风暂的手指僵在半空,片刻后,才缓缓收回。他什么也没问,只是低低地说了一句:“好。” 然后他转身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云苓心里没来由地一阵烦躁。 她甩了甩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都甩出脑海。 两封信,如同两颗投入湖中的石子,被同时送往了两个不同的方向。接下来,就是等待涟漪扩散。 而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第二天一早,云苓破天荒地起了个大早。 她将云霜、林修,以及刚刚写完信,顶着两个黑眼圈的李睿,全都叫到了临时收拾出来的议事厅。 一张巨大的《瀚城及周边商贸一体化战略发展规划图》被铺在桌上,几乎占满了整个桌面。 “好了,政治炸弹已经送出去了。现在我们来谈谈经济建设。”云苓拍了拍桌子精神抖擞。 众人看着她这副打了鸡血的样子,都有些不适应。 “从今天起,我们成立瀚城重建临时委员会。”云苓叉着腰,开始分配任务。 “林修。” “下官在。”林修立刻上前一步。 “你,担任委员会的首席财务官,简称CFO。瀚城所有项目的预算审批、财务报表、以及跟朝廷户部那帮老狐狸的对接工作,全都归你管。我只有一个要求,我要看的账本,不能超过一页纸。” 林修嘴角抽了抽,但还是躬身领命:“下官遵命。” “二姐。” “嗯。”云霜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你,担任首席执行官,简称CEO。万国博览园是你亲儿子,招商引资,工程建设,宣传推广,都由你全权负责。人手不够就招,钱不够……”云..苓顿了顿,“钱不够你先垫着。”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云霜优雅地翻了个白眼。 “李睿。” “到!”李睿立刻站得笔直。 “你,担任首席技术官兼对外关系部部长,简称CTO。你的任务有两个,第一,把你脑子里所有关于水泥、炼钢、纺织机的新技术,都给我写成可行性报告,交给林修去做预算。 第二,保证锡城和瀚城之间的商路绝对畅通,让你那边的商队,源源不断地把钱和人给我送过来。” 李睿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 “很好。”云苓满意地点了点头,“至于我……” 她环视一圈,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极其郑重的语气宣布:“我,就是咱们这个伟大项目的,董事长。我的工作,就是监督你们,并且在你们干活的时候,为你们加油打气。” 说完,她拿起一块桂花糕,施施然地坐到旁边的躺椅上,翘起了二郎腿。 众人:“……” 接下来的日子,整个瀚城,都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起来。 城西的神火窑,规模扩大了三倍,日夜不停地往外运送着一车车的水泥。 城北的“瀚海绿洲”,在妇人们的努力下,已经种下了一片看不到边的沙棘林,抽出嫩绿的新芽。 城主府的议事厅,成了整个瀚城最繁忙的地方。云霜带着她的管事团队,每天要接待十几拨来自西域各国的商人。林修则被堆积如山的账册和报告彻底淹没,据说他已经三天没怎么合眼了。 而作为“董事长”的云苓,则过上了神仙般的日子。 每天睡到自然醒,吃着小翠精心准备的美食,听着云霜和林修的汇报,偶尔去工地视察一圈,发表几句“这个墙要再高一点”“那个路要再宽一点”的指导意见。 就在云苓惬意地享受着她“董事长”的退休生活时,两封加急信件,也终于抵达了它们的目的地。 景国,皇宫。 景国皇帝李豪看着自己九儿子那封字字泣血的亲笔信,气得浑身发抖。 “逆子!真是逆子!”他一巴掌拍在龙椅上,面色铁青。 他本来还想着用李轩去敲打一下势头太盛的李睿,却没想到,这个蠢货太子,竟然敢勾结大周的官员,去刺杀安乐郡主! 这要是被大周抓到把柄,后果不堪设想! 他再联想到李睿在信中提到的,那个安乐郡主年纪轻轻,却有着鬼神莫测的手段,不仅能造出神威大炮,还能让死城复生。 李豪的后背,惊出了一身冷汗。 “来人!”他怒喝道,“传朕旨意,太子李轩,无德无能,骄奢淫逸,即日起禁足东宫,闭门思过!没有朕的旨意,不许踏出宫门半步!” 与此同时,大周,京城。 御书房内,气氛压抑得可怕。 皇帝萧武的面前,摆着两份截然不同的奏报。 一份,是御史大夫张承弹劾丞相云彦意图谋反的奏疏。 另一份,是刚从瀚城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安乐郡主云苓关于“沙蝎”刺杀案的调查报告,以及那份“货真价实”的杀手证词。 萧武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看看这份,再看看那份,忽然冷笑一声。 好,好一个忠君体国的御史大夫! 前脚还在金銮殿上慷慨陈词,指责云彦拥兵自重。后脚就被人揭发,暗中资助敌国太子,刺杀他亲封的郡主! 这简直是把他的脸,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福安。”皇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奴才在。”大太监福安连忙上前,连大气都不敢喘。 皇帝将那份杀手的证词,丢到福安面前。 “把这个给丞相云彦送去。告诉他,朕的御史大夫好像不太干净。让他这个做丞相的好好查一查。 喜欢全家疯批,唯我摆烂当咸鱼请大家收藏:()全家疯批,唯我摆烂当咸鱼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4章 丞相大人,该您出牌了 京城,丞相府。 往日里门庭若市的府邸,此刻却门可罗雀,只剩下高大的石狮子,在萧瑟的秋风中默默矗立。 府门紧闭,外面是披甲执锐的禁军,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一只鸟都飞不进去。 府内,气氛更是压抑得如同凝固的寒冰。 书房内,当朝丞相云彦,正独自一人,对着一局未完的棋盘。他身着寻常的锦袍,没了朝服的束缚,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却愈发沉凝。 他已经被“请”回府中了,名为修养实为软禁。 “吱呀——” 书房的门被推开,管家福伯领着一个面容白净、身形瘦长的内官走了进来。 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老福安。 “咱家给丞相大人请安了。”福安躬身行礼,姿态放得很低。 云彦眼皮都未抬一下,拈起一枚黑子轻轻落在棋盘上,淡淡道:“何事?” 福安从袖中取出一个用明黄绸缎包裹的卷轴,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 “陛下说,他养的鹰犬好像不太干净,身上沾了些不该沾的东西。”福安的声音尖细而平稳,“这有份从西北瀚城送来的东西,请丞相大人过目。陛下还说,您是大周的丞相朝堂清明,是您的份内之责。让您……好好查一查。” 话毕福安再次躬身,便退了出去,仿佛只是来送一份寻常的公文。 云彦这才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那卷黄绸上。 皇帝的鹰犬? 是张承。 让他查? 这是递刀来了。 他伸手解开绸缎,展开那份所谓的“东西”。 纸上是一个刺客详尽的口供,将景国太子李轩如何勾结沙蝎组织,意图刺杀安乐郡主,以及大周御史大夫张承,如何为其提供资金支持的阴谋,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末尾处,还有一个鲜红的指印。 云彦看着这份凭空出现的“铁证”,那张布满风霜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但他那双浑浊的老眼深处,却闪过一丝了然。 这笔迹,这布局,这狠辣又不留痕迹的手段…… 除了他那个远在瀚城,一心只想躺平摆烂的宝贝女儿,还能有谁? 好一招祸水东引,借刀杀人。 皇帝是借他的手,去清理门户。 而他那个鬼灵精的女儿,是借皇帝的刀,来为他这个当爹的扫清障碍。 真是……好一对“父慈子孝”的君臣。 “呵呵……”云彦发出一声低沉的笑,笑声中带着几分自嘲,更多的,却是深入骨髓的冰冷。 他拿起那份证词,凑到烛火边火苗舔舐着纸张,很快将其化为灰烬。 皇帝让他查,可没说要拿着这份东西去查。 这把刀皇帝可以递,他却不能接得这么明目张胆。 “来人。”他对外唤道。 不多时,身着常服的云修快步走了进来。“父亲。” “去,换上官服。”云彦的语气平静无波,“备车去吴太师府上。” 云修一愣:“此时去拜访太师?” “嗯。”云彦慢悠悠地说道,“为父被困府中,无法亲自向老师请益,只能让你代劳。把我珍藏的那罐君山银针带上。就说,秋意渐浓,我甚是想念与老师手谈对弈的日子。” 云修虽有不解,但还是点头应下:“是。” “等等。”云彦又叫住他,“路上,若是偶遇了吏部或是户部的同僚,便与他们‘闲聊’几句。就说……我近日在府中闲来无事,翻看旧案,发现几年前张承张大人的独子,在京郊购置别院,花费了不下十万两。我在想一个从五品的御史之子,是如何有这般身家的,真是少年才俊,让我等老臣自愧不如啊。” 云修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瞬间明白了父亲的意图。 这根本不是拜访,这是一场不见血的战争! 父亲这是要通过帝师的口,通过朝中百官的悠悠之口,将张承给架到火上烤! “儿子明白了。”云修重重地点头,转身快步离去。 看着儿子的背影,云彦再次将目光投向棋盘。他拈起一枚白子,堵死了黑子的一处活眼。 京城的风,要起了。 …… 正如云彦所料,仅仅一夜之间,京城官场的水面下,便暗流涌动。 “听说了吗?丞相大人被禁足,是因为查到了御史大夫张承贪腐的案子,结果被反咬一口!” “何止啊!我听说张承的儿子,那叫一个奢靡!前两日在琉璃厂,为了一方砚台一掷万金!” “最可怕的是,据说张承暗中勾结景国,这次瀚城刺杀郡主的事,就是他跟景国太子联手的!” 各种版本的流言,如同长了翅膀,飞速地在各个府邸的宴会、茶局之间传播。 一开始,还只是私下议论。 可当三朝元老、帝师吴道甫在一次与几位门生的聚会中,抚着胡须,不经意地感叹了一句“如今的言官,是越来越没有风骨了”之后,风向彻底变了。 御史台,本就是监察百官,风闻奏事之所。自身若是出了污点,那便是天大的丑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张承彻底慌了。 他没想到,云彦明明被关在府里,竟还有如此通天的手段,一夜之间,就让他从原告变成了被告! 他府外,总有若有若无的视线在窥探,让他如芒在背。 惊恐之下,他做了一个最愚蠢的决定。 深夜,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从张府后门悄悄驶出,朝着城外的方向奔去。 车上,装满了数个沉甸甸的箱子。 然而,马车还未驶出朱雀大街,便被一队从黑暗中涌出的黑衣人拦了下来。 为首之人戴着面具。 “张大人,这么晚了这是要去哪儿啊?” …… 御书房内。 皇帝萧武听着福安的汇报,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人赃并获?” “回陛下,正是。从张承府上的马车里,搜出黄金三十万两,珠宝玉器不计其数。另外,还有几封……他与景国商人往来的密信。”福安低着头,恭敬地回答。 “好,好得很。”皇帝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这把刀还算锋利。” 他知道这一切的背后,都离不开瀚城那只小狐狸的影子。 先用一份似是而非的证词,点燃导火索。再由他这个皇帝,将刀递出去。最后由相府这只老狐狸,完成最后的收割。 环环相扣,滴水不漏。 “一只老狐狸,带出一只更厉害的小狐狸。”皇帝放下茶杯,眼中闪烁着莫测的光芒,“福安你说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福安吓得跪倒在地,浑身发抖:“奴才愚钝,奴才不知。” 皇帝轻笑一声,没有再为难他。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丞相府的方向喃喃自语。 “云彦啊云彦,你养了个好女儿。只是不知,她这把双刃剑,朕……还能用多久?” 与此同时,丞相府中。 云彦也得到了一样的消息。 他沉默地将棋盘上的棋子,一枚一枚地收回棋盒。 张承倒了。 但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他那个宝贝女儿掀起的风暴,才刚刚吹到京城。 他的目光,落在书房墙上那副巨大的大周疆域图上,视线最终,停留在西北角,那个名为“瀚城”的小点上。 良久,他发出一声复杂的叹息。 “这丫头,比她爹,还狠啊……” 喜欢全家疯批,唯我摆烂当咸鱼请大家收藏:()全家疯批,唯我摆烂当咸鱼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5章 陛下,这游戏该换个玩法了 京城,金銮殿。 气氛肃杀,百官噤若寒蝉。 龙椅之上,皇帝萧武面沉如水,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龙椅扶手。 殿中,御史大夫张承跪在地上,背脊却挺得笔直,脸上带着一种绝处逢生的癫狂。就在半个时辰前,他被相府和朝中各方势力逼入死角,眼看就要万劫不复。 而现在,他成了那个掀桌子的人。 “陛下!”张承的声音嘶哑而亢奋,“臣有人证!苏晚儿,原是景国细作潜入我大周,正是镇北大将军云墨将其策反!此女感念云将军恩德,不忍见其被奸人(指李睿)蒙蔽,这才冒死揭发真相!” 他从袖中,颤抖着捧出一份供词。 福安走下台阶,将供词呈上。 萧武展开目光扫过,上面的内容让他眼皮狂跳。 供词详述,苏晚儿在北归途中,被云墨的“仁德”打动,遂投靠于他。云墨为在景国安插眼线,便将“惊雷”的配方给了她,让她带给太子李轩作为投名状。而李轩为保护云墨,并嫁祸自己的弟弟李睿,便谎称配方是李睿所研发。 好一个一石三鸟! 这套说辞,严丝合缝,完美地解释了景国为何能拥有“惊雷”,又将云墨塑造成了一个虽有私心,但仍是为了大周的“孤胆英雄”。同时,也把九皇子李睿和安乐郡主云苓在瀚城搞出的所有名堂,都归结为“狼狈为奸”。 “丞相大人!”张承猛地转向一旁脸色铁青的云彦,“你可知罪?你儿子通敌叛国,证据确凿,你云家,该当何罪!” “一派胡言!”云彦须发皆张,怒喝道,“我儿云墨镇守北境十年,忠心耿耿天地可鉴!岂容你这等奸佞小人污蔑!” “陛下!”张承重重叩首,“臣恳请陛下,立刻下旨召回镇北大将军云墨,与人证苏晚儿当庭对质!若臣所言有半句虚假,臣愿受凌迟之刑!” 满朝文武,一片哗然。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龙椅之上的萧武身上。 萧武的内心,早已是怒海滔天。他原本想借云彦之手,除掉张承这只不听话的狗。却没想到这条狗在临死前,竟拿到云家造反的证据! 这盘棋,彻底脱离了他的掌控。 他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时已是一片冰冷。 “准奏。” 两个字如同两座大山,轰然压下。 “即日起暂缓对张承的处置。八百里加急传朕旨意,命镇北大将军云墨即刻回京!另,丞相云彦,教子无方嫌疑重大,即刻起收押天牢!” 此言一出,云彦身体一晃,险些栽倒。 天牢。那已不是软禁,而是罪臣的归宿。 …… 消息如插翅的乌鸦,飞越千里抵达瀚城时,已是三天之后。 议事厅内,云苓看着云修派人送来的亲笔信,气得浑身发抖,指节都捏得发白。 “好,好一个苏晚儿!”她怒极反笑,将信纸拍在桌上,“我当初就该一刀杀了她,留着这个祸害现在反咬一口!” “小五!”云霜见她双眼通红,连忙上前按住她的手,眼中满是担忧,“你冷静点。” “我很冷静。”云苓深吸一口气,那股滔天的怒火迅速被一种令人心悸的冰冷所取代,“他们不是要证据吗?不是要对质吗?好啊,我给他们!” 她看向一旁始终沉默的风暂。 “风暂,那个苏晚儿现在在何处?” “张承府中被他的人严密看守。”风暂回答。 “派人,去告诉李睿。”云苓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就说,他那个太子哥哥送他的大礼,我收到了。现在轮到我还礼了。”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告诉他,他不是一直想知道‘超级加倍版’的惊雷配方是什么吗?我写给他。让他务必亲手交到他父皇手上。顺便再附上一份咱们瀚城神火窑最新的水泥产能报告,和万国博览园的招商成果。” “小姐,您这是……”小翠听得心惊胆战。 “釜底抽薪。”一旁的林修,瞬间明白了云苓的意图,眼中精光一闪,“郡主这是要告诉景国皇帝,太子李轩给他的,是一堆会爆炸的垃圾。而九皇子李睿能给他的,是能让景国富强百年的金山银山!” “不止。”云苓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我要让景国皇帝明白,他那个愚蠢的太子,不仅毁掉了与大周建立互信的可能,还得罪了一个他绝对得罪不起的人。” “我要让他自己,把苏晚儿绑着送到我面前来!” 这个计划,太过疯狂,也太过大胆。 但此刻,却没人觉得她是在开玩笑。 “风暂,”云苓再次开口,“传我的郡主令。从即日起,瀚城所有与景国有关的商贸活动,全部暂停!关闭一线天关口,所有景国商队,限三日内离境,逾期不候!” 这道命令,无异于直接斩断了刚刚建立起来的“黄金商路”。 云霜和林修脸色同时一变。 “小五,三思啊!这会让我们损失惨重!”云霜急道。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不破不立。”云苓看着她,眼神决绝,“二姐钱没了可以再赚。爹和大哥要是没了,我们云家就真的完了。” “这一局,我要让御座上那位看看,到底是谁,离了谁不行!” 她的目光,最终落向窗外,那片刚刚现出一点绿意的沙棘林,声音轻得如同叹息。 “这游戏,该换个玩法了。” 风暂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一个字,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效忠的,不再是大周的皇帝。 而是眼前这个,敢于向皇权挥刀的少女。 夜。 云苓独自一人,站在城主府最高的望楼上,任凭冰冷的夜风吹拂着她的长发。 她输了第一局。 因为她还抱着一丝幻想,以为可以和皇帝和平共处。 但现在,她明白了。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云家太强,强到了让皇帝寝食难安的地步。无论他们做什么,都改变不了被猜忌的命运。 既然如此,那便索性把这天,给捅个窟窿出来。 “在想什么?” 风暂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不知何时已经走了上来,手里还拿着一件厚厚的披风。 他走上前,将披风轻轻地搭在她的肩上。 “在想,等我当了皇帝,该给你封个什么官。”云苓没有回头,半开玩笑地说道。 风暂的身体一僵。 “摄政王?还是大元帅?”云苓转过身,仰头看着他,月光下,她的眸子亮得惊人,“或者……让你当皇后?” 风暂的面具下,传来一声极轻的笑。 他伸手摘下面具,那张颠倒众生的脸上,带着一丝无奈,和纵容。 “只要是你,什么都好。”他低声道。 云苓的心,漏跳了一拍。 她看着他那双盛满了星光的眼眸,忽然觉得,之前那些烦恼,那些怒火,似乎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她踮起脚凑上前,在他的唇上轻轻地,印下了一个吻。 冰凉,柔软。 风暂的瞳孔,瞬间放大。 “风暂,”云苓看着他震惊的模样,舔了舔嘴唇,笑得像只偷腥的猫,“这是定金。” “等我赢了,你就是我的人了。” 喜欢全家疯批,唯我摆烂当咸鱼请大家收藏:()全家疯批,唯我摆烂当咸鱼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3章 这逆子,演得哪一出 景国,皇城。 紫宸殿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景国皇帝李豪坐在龙椅上,面沉如水,手里捏着一份来自雁门城的情报。殿下文武百官噤若寒蝉。 自从大周那封勒索国书送来之后,整个朝堂已经为此争论了五天。 割地?赔款?还要让太子亲自去雁门关赔礼道歉? 简直是奇耻大辱! “陛下,大周狼子野心,此举分明是讹诈!一个已经被证实暴毙的皇子,他们也敢拿来做文章!依臣之见,绝不能妥协!”兵部尚书梗着脖子,一脸愤慨。 “万万不可!”户部尚书连忙出列,“陛下雁门城一战,我军新败主帅被俘,大周那新式火炮的威力,我等不得不防啊!此时与大周撕破脸皮,绝非明智之举!” “难道就要任由他们如此羞辱我景国皇室吗?!” “大丈夫能屈能伸,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殿内吵作一团。 李豪听着这些陈词滥调,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些蠢货争论了五天,还没说到点子上。 他关心的不是那五百万两白银,更不是那三百里鸟不拉屎的草场。 他想不通的是,大周是如何知道老九能造兵器的?又是如何知道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太子,在背后搞了那么多小动作的? 这感觉,就像是自家的后院被人翻了个底朝天,自己还一无所知。 更让他心烦的是,老九这个本该躺在棺材里的人,现在却成了悬在景国头上的一把刀。 这把刀,随时可能落下来。 就在这时,一名殿前武士脚步匆匆地跑了进来,神色慌张。 “报——!” 武士跪倒在地,声音都在发颤。 “陛下!大周境内八百里加急军报!押送……押送九殿下的队伍,在途经鹰愁涧时遭遇刺客!” “大周钦差王御史,坠崖身亡!” “九殿下……九殿下趁乱逃脱了!” 此言一出,整个大殿瞬间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给砸蒙了。 王御史死了? 老九跑了? 短暂的寂静后,大殿瞬间炸开了锅。 “我就说有诈!这定是大周自导自演的一出苦肉计!”兵部尚书第一个跳了起来,“他们根本就没想过要放回九殿下!” “不对!”户部尚书立刻反驳,“杀了朝廷钦差,这可是天大的罪名!大周就算要演戏,何必演得这么大?这不是明摆着给我们开战的口实吗?” “这恰恰说明他们有恃无恐!” 朝臣们再次陷入了激烈的争吵。 李豪却没有理会他们。他靠在龙椅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 这出戏,越来越有意思了。 剧情的走向,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刺客?王御史坠崖?老九趁乱逃脱? 这剧本,写得未免也太拙劣了些。 他那个从小体弱多病,连骑马都费劲的第九个儿子,能在一群大周精兵的看押下逃走?还能“趁乱”让一个钦差掉下悬崖? 骗鬼呢? 一个巨大的疑团,在他心中升起。 这出戏的背后,到底是谁在主导?是大周那个叫云墨的莽夫将军?还是…… 他这个看似无害,实则藏得极深的儿子? 李豪越想,眼神就越是冰冷。 他宁愿相信这是大周的阴谋,也不愿相信是自己的儿子,在把他当猴耍。 就在大殿内乱成一锅粥时,又一名传令官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带着见了鬼似的表情。 “陛……陛下!” 传令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因为跑得太急,说话都带着破风声。 “九……九殿下回来了!” “什么?!” 这一次,连李豪都猛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传令官结结巴巴地补充道:“九殿下他……他浑身是血,孤身一人出现在了德胜门外……说,说有天大的冤情,要求见陛下!” 死一般的寂静。 方才还吵得面红耳赤的满朝文武,此刻全都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一个个张着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回来了? 那个“死而复生”,被大周“俘虏”,又在半道上“离奇逃脱”的九皇子,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回来了? 还浑身是血? 还喊冤?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汇聚到了龙椅之上的李豪身上。 李豪缓缓地坐了回去。 他脸上的惊怒,在这一刻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 他看着殿下那些呆若木鸡的臣子,嘴角忽然勾起一抹说不清意味的弧度。 好啊。 好一个李睿。 先是死而复生,再是奇兵天降,现在又来一出千里走单骑,浴血喊沉冤。 这戏码一出接一出,真是精彩纷呈。 他这个儿子,不去戏园子唱戏,真是屈才了。 “传。” 李豪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大殿的每一个角落。 “让他进来。” “朕倒要亲眼看看,朕这个好儿子,费了这么大的周章,究竟是想给朕……演哪一出戏。” 最后一个“演”字,他咬得极重,带着彻骨的寒意。 大殿的侧门被缓缓推开,所有大臣都屏住了呼吸,伸长了脖子朝外望去。 他们都想看看,这位搅动了两国风云的九皇子,究竟是何等模样。 喜欢全家疯批,唯我摆烂当咸鱼请大家收藏:()全家疯批,唯我摆烂当咸鱼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章 这皇子,属狗皮膏药的 这石榻,瞬间就不香了。 云苓一个激灵,从石榻上弹了起来,好像那光滑的石面上长满了刺。 S级风水宝榻?这分明是一等一的凶案现场预备役! 未来她爹要是在这儿干掉一个皇子,她作为唯一一个把此处当卧室的人,岂不是头号嫌疑人? 就算她爹手脚干净,没留下证据。可万一那个叫风暂的卷王头子查案,查到她天天在这儿睡觉,不得把她当成同伙一起查办? 到时候别说摆烂了,脑袋还在不在脖子上都难说! 不行,这地方不能待了! 云苓果断放弃了这个完美的午睡圣地。虽然心痛,但跟小命比起来,一个睡觉的地方又算得了什么? 她心念一动,脑海里的“宫廷咸鱼地图”再次展开。 下一个目标:A级避暑山洞! 那山洞就在不远处的一座假山后面,洞口被茂密的藤蔓遮挡,看起来十分隐蔽。 云苓猫着腰,做贼似的溜了过去。 拨开藤蔓,一股凉气扑面而来。洞内干爽洁净,地上还铺着光滑的青石板。绝佳的避暑胜地! 云苓满意地正要进去,脚步却猛地一顿。 山洞的最深处,一道月白色的身影靠坐在那里。 不是那个病秧子七皇子萧壁,又是谁? 他似乎是刚换了身衣服,手里依旧捧着一卷书,身旁的小几上,放着一盏茶,几碟精致的点心。 云苓:“……” 她不信邪,转身就走,直奔下一个目标。 B级摸鱼凉亭! 那亭子临水而建,四面通风,视野开阔。只要往美人靠上一躺,吹着小风,看着湖景,别提多惬意了。 然而,当云苓兴冲冲地跑过去时,再次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萧壁正坐在亭中的石凳上,慢悠悠地往湖里撒着鱼食。他那个叫小德子的小太监,在一旁殷勤地为他打着扇子。 云苓的脸彻底黑了。 这人是属狗皮膏药的吗?怎么哪儿都有他! 难道他也有系统?专门跟她抢摆烂地盘的“卷王系统”? 云苓深吸一口气,决定主动出击。她大步流星地走进亭子,在萧壁对面坐下。 “我说,七殿下。”她开门见山,语气不善,“您是很闲吗?” 小德子吓了一跳,连忙呵斥:“大胆!你怎么跟殿下说话的!” 萧壁摆了摆手,示意小德子退下。他抬起眼,看向云苓,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带着一丝笑意。 “是很闲。”他坦然承认,“不像云五小姐,忙着找地方睡觉。” 云苓被他噎了一下。 “这后花园这么大,您非得跟我挤一块儿吗?”她没好气地问。 萧壁慢条斯理地又撒了一把鱼食,看着湖里的锦鲤争抢。 “这皇宫也很大,云五小姐不也非要住进翊坤宫吗?” “那是我大姐的地盘!”云苓反驳。 “这也是我的地盘。”萧壁轻描淡写地回答。 云苓彻底没话了。 是啊,整个皇宫都是他家的。她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跟主人家叫板? 可恶!有权有势了不起啊! 云苓气鼓鼓地瞪着他,忽然,她眼珠一转,又有了主意。 她换上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叹了口气:“唉,殿下您是不知道,我这不是简单的睡觉,我这是在治病。” 萧壁果然来了兴趣:“哦?此话怎讲?” “张院判说了,我是心病,神思郁结,需要静养。”云苓一本正经地开始编,“而且,我这病有个怪癖,见不得生人。尤其是……见不得比我长得好看的生人。” 她说着,还煞有介事地捂住胸口,一副“我心口好痛”的模样。 “见了,我就会心跳加速,呼吸不畅,头晕眼花,病情加重!”她可怜巴巴地看着萧壁,“殿下您天人之姿,实在是……太妨碍我养病了。” 这一通彩虹屁加卖惨,可谓是炉火纯青。 小德子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心想这云五小姐的脸皮,怕是比城墙还厚。 萧壁听完,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那双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 半晌,他忽然开口,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听说,云五小姐有一种祖传的‘通体舒畅茶’?” 云苓的表情僵住了。 “那茶,光是闻闻味道,就能让穷凶极恶的奸细上吐下泻,战斗力全无。”萧壁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件普通的小事。 “我倒是很好奇,若是喝上一口,会是何等光景?” 云苓的后背,瞬间冒出了一层冷汗。 他怎么知道的? 奸细之事乃是机密,她被禁足之事更是府内丑闻。他一个久居深宫、不问世事的病弱皇子,消息为何如此灵通? 看着云苓那难得一见的紧张表情,萧壁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云五小姐不必惊慌。”他放下了手里的鱼食,用帕子擦了擦手,“我只是有些佩服你。” “敢用一杯‘通便茶’戏耍帝国暗卫首领,还全身而退的人,你是头一个。”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云令干笑两声:“殿下说笑了,我听不懂。” 打死也不能承认! “听不懂没关系。”萧壁也不逼她,只是话锋一转,“我只是觉得,云五小姐是个很有趣的人。这沉闷的宫里,难得有你这样的趣人。” “所以,”他看着她,目光认真,“我这几日,大概都会很闲。” 云苓懂了。 他这是缠上她了! 他不是在跟她抢地盘,他就是纯粹觉得她好玩,把她当成解闷的乐子了! 云苓感觉自己就像是被猫盯上的老鼠,浑身不自在。 她想发火,可对方是皇子。她想讲道理,可对方比她还歪。 正当她一筹莫展之际,萧壁忽然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这次的咳嗽比昨天在石榻边上时更加猛烈,他整个人都弓了起来,瘦削的背脊剧烈地起伏,仿佛随时都会断掉。 “殿下!”小德子吓得魂飞魄散,连忙上前给他抚背顺气。 萧壁咳得脸色涨红,额上青筋暴起,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云苓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心里那点不爽和戒备,不知怎么的,就消散了。 她鬼使神差地从怀里掏出早上顺来的那块桂花糕,递了过去。 “你……你吃块甜的,压一压吧。” 她的声音有些生硬。 亭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小德子惊讶地看着她,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做。 连剧烈咳嗽的萧壁,动作也顿住了。他抬起头,那双咳出了水汽的眼睛,怔怔地看着云苓,还有她手里那块被捏得有点变形的桂花糕。 从小到大,他身边的人,给他端的永远是苦涩的汤药。 宫里的妃嫔皇子,见了他,要么是怜悯,要么是躲避,生怕沾上他的病气。 就连他的母妃,每次来看他,眼里都带着化不开的忧愁和失望。 从来没有人,在他咳嗽的时候,递给他一块点心。 就好像,他不是一个麻烦的病人,只是一个被呛到的普通人。 萧壁看着那块桂花糕,没有接。 他缓缓直起身,咳嗽声渐渐平息,只是气息依旧不稳。 “我不喜欢吃甜的。”他轻声说。 云苓撇了撇嘴,正要收回手。 “不过,”萧壁又开口了,“这亭子风大,我们换个地方。” 说完,他便站起身,径直朝着那个A级避暑山洞走去。 云苓愣在原地,什么意思? “云五小姐,快跟上啊!”小德子喜出望外,连忙催促道。 他看得出来,殿下今天心情很好。自从认识这位云五小姐,殿下脸上的笑意都多了。 云苓一脸不情愿地跟了上去。 到了山洞,萧壁在原来的位置坐下,然后拍了拍身旁空着的另一半地方。 “坐。” 他的语气不容置喙。 云苓磨了磨牙,最终还是屈服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找了个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下,从怀里又掏出一本话本子,假装认真地看了起来。 山洞里很安静,只有两人浅浅的呼吸声。 萧壁没有再看书,只是侧过头,安静地看着身旁这个明明一脸不高兴,却还是乖乖坐下的女孩。 她看书看得很快,偶尔会皱起眉头,似乎在为书里的情节生气。 过了一会儿,她好像是看累了,打了个哈欠,眼角渗出一点生理性的泪水。然后,她就那么靠着冰凉的石壁,脑袋一点一点的,睡着了。 手里的话本子滑落在地,发出一声轻响。 萧壁的目光,落在她那恬静的睡颜上。 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鼻尖小巧挺翘,嘴唇因为刚吃了桂花糕,还带着一点诱人的亮色。 真是个……毫无防备的家伙。 他无声地笑了笑,轻轻捡起地上的话本子,放在她手边。 然后,他脱下自己的外袍,犹豫了一下,轻轻地盖在了她的身上。 山洞外的阳光正好,透过藤蔓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点。 岁月,仿佛在这一刻,变得格外安宁。 喜欢全家疯批,唯我摆烂当咸鱼请大家收藏:()全家疯批,唯我摆烂当咸鱼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3章 这逆子,演得哪一出 景国,皇城。 紫宸殿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景国皇帝李豪坐在龙椅上,面沉如水,手里捏着一份来自雁门城的情报。殿下文武百官噤若寒蝉。 自从大周那封勒索国书送来之后,整个朝堂已经为此争论了五天。 割地?赔款?还要让太子亲自去雁门关赔礼道歉? 简直是奇耻大辱! “陛下,大周狼子野心,此举分明是讹诈!一个已经被证实暴毙的皇子,他们也敢拿来做文章!依臣之见,绝不能妥协!”兵部尚书梗着脖子,一脸愤慨。 “万万不可!”户部尚书连忙出列,“陛下雁门城一战,我军新败主帅被俘,大周那新式火炮的威力,我等不得不防啊!此时与大周撕破脸皮,绝非明智之举!” “难道就要任由他们如此羞辱我景国皇室吗?!” “大丈夫能屈能伸,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殿内吵作一团。 李豪听着这些陈词滥调,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些蠢货争论了五天,还没说到点子上。 他关心的不是那五百万两白银,更不是那三百里鸟不拉屎的草场。 他想不通的是,大周是如何知道老九能造兵器的?又是如何知道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太子,在背后搞了那么多小动作的? 这感觉,就像是自家的后院被人翻了个底朝天,自己还一无所知。 更让他心烦的是,老九这个本该躺在棺材里的人,现在却成了悬在景国头上的一把刀。 这把刀,随时可能落下来。 就在这时,一名殿前武士脚步匆匆地跑了进来,神色慌张。 “报——!” 武士跪倒在地,声音都在发颤。 “陛下!大周境内八百里加急军报!押送……押送九殿下的队伍,在途经鹰愁涧时遭遇刺客!” “大周钦差王御史,坠崖身亡!” “九殿下……九殿下趁乱逃脱了!” 此言一出,整个大殿瞬间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给砸蒙了。 王御史死了? 老九跑了? 短暂的寂静后,大殿瞬间炸开了锅。 “我就说有诈!这定是大周自导自演的一出苦肉计!”兵部尚书第一个跳了起来,“他们根本就没想过要放回九殿下!” “不对!”户部尚书立刻反驳,“杀了朝廷钦差,这可是天大的罪名!大周就算要演戏,何必演得这么大?这不是明摆着给我们开战的口实吗?” “这恰恰说明他们有恃无恐!” 朝臣们再次陷入了激烈的争吵。 李豪却没有理会他们。他靠在龙椅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 这出戏,越来越有意思了。 剧情的走向,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刺客?王御史坠崖?老九趁乱逃脱? 这剧本,写得未免也太拙劣了些。 他那个从小体弱多病,连骑马都费劲的第九个儿子,能在一群大周精兵的看押下逃走?还能“趁乱”让一个钦差掉下悬崖? 骗鬼呢? 一个巨大的疑团,在他心中升起。 这出戏的背后,到底是谁在主导?是大周那个叫云墨的莽夫将军?还是…… 他这个看似无害,实则藏得极深的儿子? 李豪越想,眼神就越是冰冷。 他宁愿相信这是大周的阴谋,也不愿相信是自己的儿子,在把他当猴耍。 就在大殿内乱成一锅粥时,又一名传令官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带着见了鬼似的表情。 “陛……陛下!” 传令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因为跑得太急,说话都带着破风声。 “九……九殿下回来了!” “什么?!” 这一次,连李豪都猛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传令官结结巴巴地补充道:“九殿下他……他浑身是血,孤身一人出现在了德胜门外……说,说有天大的冤情,要求见陛下!” 死一般的寂静。 方才还吵得面红耳赤的满朝文武,此刻全都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一个个张着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回来了? 那个“死而复生”,被大周“俘虏”,又在半道上“离奇逃脱”的九皇子,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回来了? 还浑身是血? 还喊冤?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汇聚到了龙椅之上的李豪身上。 李豪缓缓地坐了回去。 他脸上的惊怒,在这一刻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 他看着殿下那些呆若木鸡的臣子,嘴角忽然勾起一抹说不清意味的弧度。 好啊。 好一个李睿。 先是死而复生,再是奇兵天降,现在又来一出千里走单骑,浴血喊沉冤。 这戏码一出接一出,真是精彩纷呈。 他这个儿子,不去戏园子唱戏,真是屈才了。 “传。” 李豪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大殿的每一个角落。 “让他进来。” “朕倒要亲眼看看,朕这个好儿子,费了这么大的周章,究竟是想给朕……演哪一出戏。” 最后一个“演”字,他咬得极重,带着彻骨的寒意。 大殿的侧门被缓缓推开,所有大臣都屏住了呼吸,伸长了脖子朝外望去。 他们都想看看,这位搅动了两国风云的九皇子,究竟是何等模样。 喜欢全家疯批,唯我摆烂当咸鱼请大家收藏:()全家疯批,唯我摆烂当咸鱼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