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重瞳:神级警探,签到缉凶》 第154章 祭坛没有神,只有疯子 那扇沉重的钟楼木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的红光,将那三级台阶染成了血色。 李炎的车停在山脚,引擎盖上还残留着冷却的余温,与周围空气中刺鼻的松油味混在一起,形成一种古怪的、令人作呕的甜腻。 他拔下车钥匙,手背擦过副驾座位,空荡荡的,皮革上只有一道不知何时留下的划痕。 上山的石径被夜露打湿,滑腻腻的,踩上去像踩着一层薄冰。 每一步落下,鞋底都会带起一片黏稠的腐叶,发出“噗嗤”的闷响。 空气里,那道贯穿天际的红光似乎带有实质的温度,灼得他裸露的脖颈皮肤微微刺痛。 走了不到五十米,一个佝偻的身影挡住了去路。 是许阿婆。 她手里没拿扫帚,只提着一个老旧的医药箱,箱子边缘的金属包角锈迹斑斑,在红光下闪着暗沉的光。 “别上去了。”许阿婆的声音沙哑,像被山风吹了几个钟头,“那不是钟楼,是祭坛。上去的人,要么疯,要么死。” 李炎没说话,只是绕过她,继续往上走。 他的右眼在红光映照下,那抹残余的血色几乎要沸腾起来,视网膜边缘的紫晕随着心跳的节奏一圈圈扩散。 “你脑子里那个东西,那个所谓的系统,是林问天从初代‘容器’的灵魂碎片里剥出来的。”许阿婆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不急不缓,却像一颗石子投入死水,“每一次签到,都是在跟祭坛做交易,它给你一点甜头,再从你身上撕下一块肉。” 李炎的脚步顿住了。 他想起每一次签到后,心脏那被丝线牵扯般的抽痛。 许阿婆从医药箱里取出一支注射器,针管里的液体呈现出一种剔透的翡翠色,在红光下流动时,仿佛有生命。 “这是从初代‘容器’的血液里提出来的,我叫它‘真实素’。”她将注射器递过来,针尖在夜色里泛着一点寒光,“能暂时屏蔽掉你和祭坛的共振,让你看清楚‘他们’的真实形态。” 李炎接过注射器,冰凉的玻璃管身激得他指尖一麻。 许阿婆浑浊的眼睛盯着他,一字一顿:“但副作用是……你会看到这个世界最丑陋的真相。包括你自己。” 李炎没犹豫。 他甚至没用酒精棉消毒,撩开衣领,将那枚冰冷的针头狠狠扎进了自己的颈侧动脉。 针尖刺破皮肤的刹那,他听见自己左耳鼓膜里传来一声清晰的“啵”——像一只水泡在颅腔深处无声炸裂。 视网膜上,那道红光开始剥落,如陈年墙皮簌簌而下,露出底下蠕动的、金色的经纬。 液体注入的瞬间,一股极寒顺着血液冲向心脏,紧接着炸开一片滚烫。 他眼前一黑,耳道里只剩下自己血液奔流的轰鸣,像一条地下暗河在颅骨内咆哮。 视网膜上,那道刺眼的红光被无数金色丝线瞬间撕裂、吞噬。 再睁眼时,李炎的瞳孔深处泛起一圈淡淡的金芒。 他看到的世界变了。 整座城市像一具被解剖的尸体,无数猩红色的、半透明的丝线从每一栋建筑、每一条街道延伸出来,密密麻麻,交织成一张覆盖天地的巨网。 医院、警察局、甚至他刚刚路过的那个煎饼摊……所有的一切都被这张网笼罩。 而他自己,就站在这张巨网的最中心。 他低头盯着自己摊开的掌心,那里空无一物,却仿佛还攥着什么——那枚铜护身符的轮廓,在皮肤下微微发烫。 李炎推开那扇沉重的铜门。 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一股混合着铜锈、臭氧和陈年血腥的味道扑面而来,呛得他一阵干呕。 大厅中央,没有神像,只有一具无比巨大的、正在缓缓旋转的钟表装置。 十二根长短不一的指针,诡异地指向十二个完全不同的时间刻度。 钟盘上方,林小雅那半透明的魂体漂浮着,像一缕随时会散去的青烟。 “这不是计时器,是收割机。”她的声音直接在李炎脑海里响起,带着一种虚无的悲哀,“每一声钟响,都会唤醒一名沉睡的‘容器’,抹去他原有的记忆,然后把‘执笔者’的人格灌进去。” 她伸出近乎透明的手指,指向钟盘最顶端那个唯一空着的凹槽。 “下一个,就是你。” 李炎的目光扫过四周。 墙壁上不是壁画,而是一个个内嵌的、圆形的玻璃舱,像蜂巢的巢室。 每个舱里都注满了淡蓝色的营养液,浸泡着一具躯体。 那些躯体……全都和他长着一模一样的脸。 有的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稚气未脱;有的则两鬓斑白,满脸风霜。 他们穿着不同时代的警服,有的身上还带着狰狞的伤口。 他终于明白了。 乌托邦从来没想过毁灭世界,他们只是想重写规则。 而他,李炎,不是什么天选的英雄,只是无数次实验中,唯一一个产生了偏差、逃出循环的变量。 他摸向胸口,那枚被体温捂热的铜质护身符还在。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最后一次签到,也许能找到破局的办法。 然而,脑海里系统冰冷的声音,却弹出了一行前所未有的红色警告。 【检测到多重自我存在,时空锚点紊乱。签到功能永久锁定。】 【祭坛核心协议(林问天权限)触发。 终极选项:A. 接受献祭,成为执笔者;B. 摧毁祭坛(将同步格式化所有子协议及衍生系统)。】 死寂持续了整整三秒。 然后——“轰——!”大门被一股巨力撞开,碎木夹杂着气浪向内翻滚。 陆振东站在门口,全身都被猩红色的数据流缠绕着,那些数据流在他手中汇聚成一条闪着电光的神经长鞭。 “让开!”他嘶吼着,双眼已经完全变成了那种粘稠的猩红,“我要重启钟摆!老陈就在下一圈的时间线上!” 李炎静静地看着他,看着这个被执念吞噬的昔日战友,忽然笑了。 那笑声很轻,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疲惫和释然。 “陆队,你知道陈警官最后跟我说的那句话是什么吗?” 陆振东的动作僵住了。 “他说——‘别信陆振东’。” 李炎从怀里掏出那块已经破碎、屏幕上还残留着裂纹的回溯仪。 他不是来祈求神明,也不是来成为神明。 “我是来砸烂这座破庙的。” 话音未落,他用尽全身力气,将那块吸饱了高晴烟魂力、也承载了他所有悔恨的仪器,狠狠砸向了巨型钟表最核心的那枚主齿轮。 没有震耳欲聋的爆炸,只有一声清脆的、玻璃碎裂般的“咔嚓”声。 紧接着,是死一般的寂静。 下一秒,整座钟楼剧烈地震颤起来,墙壁上所有的玻璃舱同时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痕,然后在一瞬间尽数炸裂。 那些浸泡在营养液里的“李炎”,连同那些液体,在接触到空气的刹那,便化作了漫天飞舞的灰色尘埃。 陆振东仰天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眼中那粘稠的猩红潮水般褪去,露出了清明的、却又无比痛苦的眼神。 他身上的数据流瞬间消散,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骨头,软软地跌坐在地上。 短短几秒钟,他的头发肉眼可见地变得花白,脸上布满了深刻的皱纹,仿佛瞬间衰老了十岁。 他呆呆地望着钟楼穹顶那一道巨大的裂缝,裂缝外,夜空已经泛起了一丝鱼肚白。 “老陈……我终于……放你走了。”他喃喃自语,两行浑浊的泪水滑过沟壑纵横的脸颊。 与此同时,玄武区内,所有眼泛红光的机械守卫,头部指示灯闪烁了几下,便集体短路,冒着黑烟瘫倒在地。 滨河医院的地下舱室里,那些沉睡的少年们一个接一个地睁开了眼睛。 他们茫然地看着四周,随即,一种久违的、名为“疼痛”的感觉从四肢百骸传来,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黎明将至,微光刺破云层。 李炎站在钟楼摇摇欲坠的边缘,风吹起他破烂的衣角。 回溯仪已经彻底碎了,手里只剩下那块从煎饼摊老头那里拿到的、锈迹斑斑的铜片。 系统彻底沉默了,记忆里关于高晴烟的部分,只剩下一片模糊的轮廓。 他甚至想不起她的名字。 但他还记得双蛋加脆骨肠的煎饼果子是什么味道。 他记得有一双眼睛看着他写下的案情报告,说过一句:“你写的结局太烂了。” 李炎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笔,在那块冰冷的铜片背面,歪歪扭扭地刻下一行字。 “我不当执笔者,我只做李炎。” 他转身离去,不再回头。 身后,那座矗立了不知多少年的钟楼,在一阵令人牙酸的呻吟后,轰然坍塌,扬起漫天尘埃。 同一秒,滨河医院地下舱室的生物监测屏上,一行小字无声跳动:【镜渊湖协议唤醒:‘药王’坐标锁定。 执行人:林小雨(ID:LXY-07)。】 而在城市另一端,镜渊湖深不见底的湖底,一艘外形酷似深海巨鱼的潜水艇内部,几盏应急灯悄然亮起,照亮了通讯台前一张苍白而稚嫩的脸。 林小雨握着冰冷的通讯器,对着另一头的人轻声说:“哥哥,我找到你说的那个‘药王’了。” 黎明微光穿透浑浊的湖水,在潜艇的观察窗上投下一片斑驳陆离的光影,像无数游弋的幽魂。 他经过第一座铁皮屋顶时,脚步微顿。 烟囱口飘出的松油味,和三年前那个雨夜,煎饼摊上刚出炉的脆骨肠,一模一样。 光影之下,下城区那些锈迹斑斑的铁皮屋顶,正静静地等待着新一天的到来。 喜欢都市重瞳:神级警探,签到缉凶请大家收藏:()都市重瞳:神级警探,签到缉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5章 我用罪证,给你造个地狱 青铜怀表已回内兜——冰棱似的棱角正抵着左肋第三根肋骨。 李炎没碰钥匙。 他只是把左手按在方向盘中央,掌心朝下,像按住一枚即将引爆的引信。 车窗外,那股气味来了:焦糊电线的金属腥气,混着福尔马林刺穿黏膜的锐痛。 仿佛整条街的沥青裂缝底下,正缓缓蒸腾起一座刚灌满防腐液的停尸间。 他猛地挂挡,桑塔纳发出一声刺耳的尖鸣,轮胎卷起碎石,冲下了盘山道。 黎明的微光像是被稀释的脏水,泼在贫民窟层层叠叠的铁皮屋顶上。 朱雀峰崩塌扬起的尘雾像一堵移动的墙,正推着李炎往前走。 车开不进去了。 前面是“背叛者小径”,窄得只能过一辆三轮车,两边墙上全是乱拉的电线和发霉的标语。 李炎推门下车,脚刚落地,那种诡异的直觉——属于“神探”的敏锐嗅觉,让他脖颈后的汗毛瞬间炸起。 太安静了。 往常这个点,这里早该是倒夜壶的叫骂声和炸油条的滋啦声。 现在只有脚步声。 几十个穿着灰色工装的人影,正借着晨雾的掩护,从巷口快速后撤。 他们身上带着伤,有人半个肩膀都被血浸透了,却没人哼一声。 是血月会的外围成员。 “别进去。” 侧面墙角的阴影里,一块“破布”动了动 许阿婆手里并没有那把标志性的扫帚,而是攥着半截还在滴血的钢管。 她压低嗓子,声音像是从喉管深处磨出来的:“这帮畜生不是来抓人的,是来清场的。他们带了‘容器适配器’,要活体。” 李炎没说话,目光越过她的肩膀,看向龙脊大道的尽头。 三辆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装甲车,像三只沉默的铁甲虫,正碾过满地的垃圾和瓦砾,无声地逼近。 车顶没有机枪,只有一个类似雷达的旋转喷口。 “滋——” 喷口转动,发出一声轻响。 李炎没理会许阿婆的警告,拔腿就往中心棚屋冲。 那里是这片街区唯一的开阔地,也是临时的避难所。 还没跑到,就听见一阵嘈杂。 上百个老弱妇孺挤在棚屋前的空地上,像一群待宰的鸭子。 人群最前面,一个穿着大红碎花睡衣的女人手里挥舞着一把生锈的菜刀,唾沫星子横飞。 是周美玲。 前世李炎处理过她的案子,这女人为了给瘫痪的老公讨医药费,敢在大冬天去市局门口躺三天。 “你就是那个警察?那个神探?”周美玲一眼看见了冲过来的李炎,手里的菜刀哆嗦着指过来,“钟楼塌了,你们的人倒是来得快!谁来保我们?啊?谁来?” 李炎张嘴刚想喊“趴下”,头顶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破风声。 他猛地抬头。 索道的高架上,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 那人穿着一身白得刺眼的防护服,脸上扣着全覆式面具,手里提着一把改装过的气压枪。 他没看下面的人群,就像在看一窝蚂蚁。 扳机扣动。 “噗——” 不是子弹,是一团灰白色的雾气,像一张网,瞬间罩住了棚屋左侧的角落。 那里缩着几个还没睡醒的孩子。 没有任何惨叫。 雾气接触皮肤的瞬间,那几个孩子的动作僵住了。 李炎眼睁睁看着,其中一个男孩举起的手臂迅速变成了灰黑色,像是一截烧透了的木炭。 风一吹,那条手臂“咔嚓”一声,断了,化作纷纷扬扬的黑色粉尘。 “灰烬液……” 李炎的瞳孔瞬间缩成了针尖。 这东西,是三年后“乌托邦”清洗地下世界时才大规模使用的违禁品,怎么会现在就出现? 记忆里那条铺满黑灰的死巷,和眼前的景象瞬间重叠。 高架上那人——林问天那个变态的私生子,正慢条斯理地更换气压罐。 他要杀光这里所有人。 李炎的手猛地按在胸口那枚滚烫的护身符上。 没有犹豫,甚至没过脑子。 “系统,签到——【地点:下城区·血月会庇护所】!” 脑海中,鲜红的警告框像血一样炸开。 【警告:当前区域遭受高浓度生化侵蚀。】 【是否启用‘群体保护’协议?】 【代价:痛觉神经完全同步。 宿主将承受范围内所有受害者的生理痛苦,并强制触发重瞳异能暴走(不可逆)。】 “确认!” 护身符骤然发烫,烫穿布料烙进皮肉;耳道里嗡鸣炸开,不是声音,是颅骨共振的尖啸;视网膜上迸出无数金星,又瞬间被血色吞没—— 下一秒。 一股无法形容的撕裂感,像几万根烧红的钢针,同时扎进了李炎的每一寸神经。 左眼晶体发出细微脆响,裂纹中渗出熔金;右眼瞳孔塌陷成黑洞,眼白爬上蛛网状黑丝,正沿着泪沟向上啃噬…… 他看不见装甲车了。 他看见了自己的手——那是那个男孩的手,正在碳化、剥落,骨头暴露在空气里的剧痛让他想要尖叫。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看见了自己的腿——那是许阿婆的腿,老寒腿的酸痛叠加着刚刚被流弹擦伤的灼热。 那是几百个人的痛,在这一瞬间,全部塞进了他一个人的躯壳里。 “呃啊——!!!” 李炎跪倒在地,脊背弓成了一只煮熟的虾。 他的双眼猛地睁开。 左眼金光如沸腾的岩浆,右眼漆黑如万丈深渊。 虹膜边缘,那些金色的经纬线疯狂生长,直接蔓延到了眼眶周围的皮肤上,像是一道道裂开的金色伤口。 “推进。”高架上,那个白衣人冷冷地下令。 装甲车的舱门打开,两队全副武装的士兵举盾压上。 就在这时,跪在地上的李炎缓缓抬起了头。 他满脸是血——那是毛细血管承受不住高压崩裂出来的。 他看着那些逼近的士兵,嘴角突然扯出一个狰狞的弧度。 “想玩……那就陪你们玩个大的。” 他把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恨意,连同签到获得的【虚妄之眼】残留能量,全部压进了那只金色的左眼里。 “具现。” 金光自左眼喷薄而出,在烟雾中凝成光缆;黑雾从右眼溢出,缠绕光缆拧成螺旋,所过之处空气电离,滋滋作响…… 空气扭曲了。 原本灰蒙蒙的街区,突然亮起了一道刺眼的绿光。 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不是光,是投影。 一幅巨大的、无比清晰的画面,像海市蜃楼一样投射在棚屋后方的烟雾上。 画面里,一个身穿黑色紧身衣、背后印着一只碧绿色蜘蛛图腾的蒙面人,正狞笑着把一罐同样的“灰烬液”倒进市政供水井口。 那个图腾,那是“唐门”的标记——来自李炎前世记忆里,那个被他亲手击毙的女杀手白素贞死前的最后画面。 他把这段记忆放大,扭曲,然后像贴标签一样,死死扣在了眼前这帮乌托邦士兵的头上。 “是唐门!” 一个瘸腿老汉扑到棚屋柱子上,用指甲抠下一块绿漆:“就是这味儿!十年前毒井边,也是这鬼绿雾!” 这个名字在下城区意味着绝对的掠夺和残杀。 原本恐惧到极点的贫民们,眼神变了。 恐惧到了极致,就是疯狂。 “跟这帮狗杂种拼了!”周美玲第一个冲了出去,手里的菜刀狠狠砍在一辆装甲车的轮胎上。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石块、铁棍、甚至那几个还没完全碳化的孩子的“手臂”,雨点般砸向装甲车。 “怎么回事?!”高架上的白衣人显然慌了,“这怎么可能是唐门的行动?那是幻觉!那是假的!” 没人听他的。 场面彻底失控。 混乱中,一只枯瘦的手拽住了李炎的衣领。 “走!”许阿婆的声音都在发抖,她显然看出了李炎现在的状态有多恐怖。 “带人往东边撤……下水道通工匠坊……” 李炎推了她一把,整个人像一滩烂泥一样靠在墙上,双眼的血泪顺着脸颊往下淌。 “我断后。” 许阿婆咬了咬牙,转身钻进了人群。 李炎强撑着最后一口气,跌跌撞撞地往反方向的断墙后挪。 刚转过弯,一只冰冷的枪管顶住了他的脑门。 陆振东站在龙脊索道的断裂处,手里没有拿枪,而是拿着一个还在闪烁的战术终端。 屏幕上,正回放着刚才那惊天动地的“绿色幻象”。 “这种级别的群体精神干涉,不是人类的大脑能负荷的。” 陆振东的声音很稳,稳得让人心寒。 他慢慢抬起眼皮,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李炎正在流血的双瞳。 “你的眼睛……和十年前那份绝密档案里,关于‘实验体02’失控时的描述,一模一样。” 李炎靠在墙上,胸口像拉风箱一样剧烈起伏。 他在赌。 赌陆振东是个多疑的疯子,而不是个鲁莽的傻子。 “那你查啊……”李炎突然笑了,牙齿上全是血,“查查我是不是你嘴里那个……什么狗屁执笔者。” 话音未落,他故意控制着右眼那片漆黑的深渊,猛地闪过一丝极不稳定的波纹。 他舌尖抵住臼齿暗扣,喉结以0.3秒间隔抽动三次——这是血月会濒死信号,陆振东绝不会漏看。 身体像断线的木偶一样,剧烈抽搐了一下,然后向后栽倒,一副异能反噬、彻底废了的模样。 陆振东的瞳孔缩了一下,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手指在终端上飞快地记录着什么。 那是虹膜震颤的频率数据。 趁着这半秒的迟疑,李炎猛地向后一翻,直接滚进了那条满是污水的下水道入口。 冰水灌进鼻腔的刹那,他呛出带血的泡沫;右手死死抠住管壁锈蚀的凸起,指甲翻裂,血混着油污淌进袖口…… 深夜,工匠坊地下三层。 这里原本是存废料的冷库,现在点着一支味道古怪的香。 那是许阿婆特制的安神香,能勉强压制住重瞳暴走后的神经痛。 李炎蜷缩在角落的一堆刨花里,身上的警服早就湿透了,那是冷汗。 脑子里,那几个孩子化成灰烬前的惨叫声,还在单曲循环。 “滋滋……” 扔在地上的通讯器突然亮了。 里面传来林小雨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哥哥……‘药王’那边回话了。” “他说……他不需要钱,也不需要系统道具。” “他只收……‘活着的真相’。” 李炎缓缓抬起头。 他的左眼已经恢复了正常,但右眼的眼白里,还残留着一抹洗不掉的淡金。 他看向墙上那张已经被划得稀烂的城市地图,手指颤抖着,指向了青龙山实验室废墟的方向。 那里,是林问天那个私生子撤退的必经之路。 “活着的真相……” 李炎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像鬼魅。 “那就把林问天的儿子……给他送过去。” “当见面礼。” 窗外,一道闪电劈开夜空,惨白的电光照亮了他那双还没完全平息风暴的眼睛。 那里面,没有一丝作为警察的怜悯,只有属于亡命徒的疯狂。 喜欢都市重瞳:神级警探,签到缉凶请大家收藏:()都市重瞳:神级警探,签到缉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6章 她写的结局,我来改 他身后,那条通往市区的公路在夜色里像一条了无生气的灰色带子——沥青表面浮着薄薄一层冷凝水,映不出星月,只反射远处几粒将熄未熄的霓虹残光,无声流淌。 工匠坊地下三层,空气里弥漫着松油、铁锈和血混合成的古怪气味:松油是陈年木料被潮气沤出的微酸甜香,铁锈带着湿冷金属被电解时的腥涩,而血……是新溅的温热腥气混着旧痂剥落时泛起的、略带铜味的干涩回甘。 霉菌在墙角肆意生长,绒毛状的灰绿菌斑在渗水砖缝间缓慢爬行,投下大片暗沉的阴影,边缘还泛着一层肉眼几乎不可见的、幽微的磷光绿。 林问天那个被俘的儿子,此刻正被锁在一座闪烁着蓝色电弧的电磁笼里——电弧噼啪炸裂,每一次跃动都拖出细碎的紫白残影,灼热气浪裹挟着臭氧的刺鼻锐气扑面而来。 他浑身是伤,嘴角挂着一丝血沫,咸腥气在齿间弥漫;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刀,瞳孔深处有细小的血丝在搏动,带着一种病态的亢奋,仿佛颅内正有高频电流在皮层下奔涌。 “你们以为抓住我就赢了?”他的声音嘶哑,像砂纸摩擦着生锈的金属管壁,尾音震得笼壁嗡嗡共振,“‘清洗程序’早已脱离主机控制——它现在……寄生在城市本身。” 李炎靠在笼子对面的墙壁上,身体的重量几乎都压在冰冷的砖石上——粗粝的水泥颗粒硌着肩胛骨,寒气顺着衣料缝隙钻进脊背,像无数细针在皮肤下游走。 重瞳暴走的反噬还在持续,他的双眼仍泛着不稳定的双色光,左眼的金芒灼烫如熔金,右眼的墨黑深邃似塌陷的星渊,每一次光暗变换,都伴随着一阵针扎般的刺痛,仿佛视神经正被无形镊子反复撕扯。 他听着笼子里那疯子般的宣言,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下唇内侧被牙尖无意咬破,一丝微咸在舌根漫开。 他从口袋里摸出那块从钟楼废墟捡回来的、布满裂痕的铜片——入手是刺骨的阴凉,边缘锋利如刀刃,几道细小的豁口刮过掌心,留下细微的灼痛与微痒交织的触感。 他将铜片缓缓贴向电磁笼的金属栏杆,准备强行调用系统残留的能量进行一次定位签到——铜片离栏杆尚有三厘米,栏杆表面已因静电吸附起一层细密的汗毛,指尖能清晰感知到那层无形力场带来的麻痒震颤。 就在铜片即将触碰到笼壁的瞬间,一股剧烈的头痛猛然炸开。 不是生理上的痛楚,更像是大脑深处的一块记忆被硬生生挖走——耳膜内骤然响起一声沉闷的“咔嚓”,如同冰层断裂,紧接着是真空抽吸般的耳鸣,世界的声音被瞬间抽空又猛地灌回。 他眼前一黑,脑海中那张总是带着几分清冷和狡黠的脸孔,那最后一次对他微笑的画面,突然间像是被风吹散的沙画,只剩下模糊的轮廓和一片晃动的雪花噪点——耳畔甚至幻听到她发梢掠过空气时那一声极轻的“簌”。 高晴烟…… 他甚至记不起她最后一次微笑的模样——舌尖泛起一阵无端的苦味,像含了一小片晒干的黄连。 “滋啦——” 头顶那盏老旧的钨丝灯猛地闪烁了几下,灯丝发出濒死的“嗡——嗡——”低频震颤,整个工坊的光线忽明忽暗,明时照见墙上霉斑的蠕动,暗时只余电弧在视网膜上烧灼的残影。 空气中,一缕极淡的、若有若无的墨香飘散开来,像是有人在他耳边研磨着一块上好的徽墨——青檀烟胶的微辛、松烟的微苦、冰片的清凉感层层叠叠,在鼻腔深处留下湿润的凉意。 一页泛黄的纸张,无视重力般,凭空从天花板的阴影中缓缓飘落,纸页边缘微微卷曲,带着旧宣纸特有的脆韧感,恰好落在李炎伸出的手和电磁笼之间——纸面拂过他手背,轻如蝶翼振翅,却留下一道微不可察的凉意。 上面只有一行娟秀而熟悉的字迹,墨色浓淡相宜,笔锋收处有细微的飞白,像一滴将坠未坠的泪。 ——别杀他,他体内有钥匙。 李炎猛地抬头。 一道近乎透明的身影,在闪烁的灯光中缓缓凝聚成形——光影穿过她时发生微妙的折射,边缘泛起彩虹色的衍射光晕,衣袂摆动无声,却让李炎颈后汗毛微微竖起,仿佛有微风掠过。 她脸色苍白如纸,魂体比上一次更加稀薄,仿佛随时会被工坊里流动的空气吹散——李炎甚至能看清她耳垂后一道极淡的、曾被他亲手包扎过的旧伤疤轮廓。 是高晴烟。 李炎的手僵在半空,那块铜片从指间滑落,在水泥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当啷”响——余音短促,带着金属特有的冷冽震颤,在死寂中荡开三道清晰回声。 “你强行中断‘群体保护’的反噬波,把我从系统崩解的碎片里……拽回来了。”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虚无的飘渺感,每个字都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传来,尾音微微发散,仿佛下一秒就要消融在空气里,“但这不是久留之地……我快撑不住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李炎下意识地想伸手去触碰她,指尖刚动,她便像受惊的影子一样向后飘开半寸——指尖划过之处,空气竟留下一瞬微凉的涡流,拂过他手背,激起细小的战栗。 “你看我做什么?”她露出一丝苦笑,那笑容里带着李炎从未见过的疲惫与悲伤,眼角细纹在光影里格外清晰,像宣纸上洇开的淡墨,“反正你也快忘了。” 她没有再看他,而是伸出近乎透明的手指,指向笼子里那个仍在狞笑的林问天之子,准确地说是指向他颈侧的动脉——指尖所向,那处皮肤下正有微弱的蓝光脉动,如同深海鱼鳃般规律明灭。 “那里埋着微型生物芯片,是他父亲用来远程操控‘灰烬液’扩散节点的密钥。取出来,就能定位主脑所在。” 她的身影开始变得更加透明,边缘已经开始消散成细碎的光点,光点飘散时无声无息,却让李炎太阳穴突突跳动,仿佛有无数细针在同步震颤。 “等等!”李炎突然低吼出声,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喉结剧烈滚动,牵扯着旧伤处一阵钝痛,“你为什么总在我最崩溃的时候出现?是不是……是不是你也看不到结局了?” 高晴烟即将消散的身形猛地一顿。 她终于回过头,那双空洞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亮了一下——不是光,而是一种更深的、近乎悲悯的澄澈,像暴雨初歇后第一缕穿透云层的天光。 “因为我写的每一个字,”她凝视着他,声音清晰地响彻在李炎的脑海,不再是耳语,而是直接在颅骨内壁共振的、带着墨香余韵的温润回响,“都是为你续命。” 手术由许阿婆执行。 地下工坊被临时改造成了手术室,几盏大功率探照灯将角落的阴影驱散得一干二净——强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灯罩内风扇发出持续低沉的“呜——”声,光柱中悬浮的尘埃高速旋转。 李炎端着枪,站在手术台边,黑洞洞的枪口始终对着那个被麻醉后依旧一脸狰狞的男人——枪托抵着肩窝,金属的冷硬与皮革握把的微糙感透过制服传来,扳机护圈边缘已被他拇指摩挲得发亮。 当许阿婆用镊子从他颈动脉旁,小心翼翼地夹出那枚只有米粒大小、闪烁着幽蓝光芒的晶状芯片时,整个工坊突然剧烈地震动了一下——水泥天花板簌簌落下灰白粉末,震感从脚底直冲牙床,耳中嗡鸣不止。 林问天之子猛地睁开眼,麻醉剂似乎对他失去了作用。 他狂笑起来,笑声在封闭的空间里回荡,带着胸腔共振的浑浊气音和牙齿磕碰的“咯咯”脆响,令人不寒而栗。 “激活倒计时!主脑将在三小时内吞噬全市的神经系统!你们都将成为它的养料!” 许阿婆没理会他的叫嚣,将芯片迅速放入一个连接着战术终端的读取槽——芯片“嗒”一声轻响嵌入卡槽,随即终端屏幕爆出一串刺目的蓝光,映得她皱纹里都泛起冷色。 芯片接触终端的瞬间,一道三维城市的全息模型在半空中展开——光线纤毫毕现,管网脉络如活物般搏动,数据流在管道内奔涌,发出极细微的、类似溪水淌过卵石的“窸窣”声。 无数条代表地下管网的蓝色光线纵横交错,而其中一个核心标记,正以刺眼的红色疯狂闪烁——红光每一次明灭,都像一次沉重的心跳,震得李炎视网膜微微发烫。 它的坐标,赫然位于玄武河底的一处废弃地下墓穴深处。 就在这时,李炎胸口那枚锈迹斑斑的警徽,突然滚烫起来——金属贴着皮肤灼烧,仿佛烙铁,烫得他肌肉本能绷紧,喉结上下滑动,吞咽时带起一阵干涩摩擦感。 一道苍老而熟悉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里响起,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沙哑,每个字都像生锈齿轮在强行咬合:“小李……去墓穴第七室……那里有我的遗物……也能终止主脑启动。” 李炎浑身一震,失声喊道:“老陈?” “不,我只是被‘镜渊’截留的一段执念。”那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尾音微微发颤,像断弦余震,“但我知道怎么关掉它——要用真正的‘执笔者’之血,画出最初的封印符文。而那个人……是你。” 李炎沉默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被铜片割破、已经凝固了血迹的掌心——血痂边缘微微翘起,底下是暗红的新肉,触之微痒;他缓缓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一阵尖锐的刺痛与温热的胀感同时升起。 他转向那道几乎快要看不见的身影。 “如果我去那儿,你会彻底消失吗?” 高晴烟的魂体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那个动作,仿佛是在确认自己还真实存在——指尖拂过皮肤时,竟带起一阵细微的静电噼啪,像雪落炭火。 “也许吧。”她轻声说,“但你要答应我——最后那一章,别让我死得太潦草。” 凌晨三点,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驶离工匠坊,汇入空无一人的城市主干道,朝着北区的方向疾驰而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李炎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 后视镜里,高晴烟的身影坐在副驾上,正变得越来越透明,窗外的路灯光已经能够毫无阻碍地穿透她的身体——光束穿过她时,空气微微扭曲,像盛夏柏油路上升腾的热浪。 车子即将驶入通往玄武河的暗河隧道入口。 最后一刻,她转过头,嘴唇微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但李炎看懂了。 ——我爱你,从你第一次走进案发现场那天起。 话音无声落下,她的魂体彻底消散,化作一缕微光,没入了仪表盘——光点没入的刹那,仪表盘液晶屏泛起一圈涟漪状的微光,随即恢复如常。 车载系统屏幕闪烁了一下,自动开启了录音功能,一段从未听过的、冰冷而机械的合成语音响起。 【检测到高频率情感波动,系统解锁隐藏模块——执笔者权限:真相重构。】 李炎盯着屏幕上那行陌生的文字,车速不减,喃喃自语。 “原来……你一直都在替我写结局。” 他猛打方向盘,车子甩出一个利落的弧线,稳稳停在了黑暗的隧道入口前。 发动机熄火,周围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只有从隧道深处传来的、若有若无的水流声,在夜色里回响——水滴坠落的“嗒…嗒…”声,间隔精准,像倒计时的秒针,敲在耳膜上,也敲在心跳的间隙里。 喜欢都市重瞳:神级警探,签到缉凶请大家收藏:()都市重瞳:神级警探,签到缉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7章 我不是神,但今天我审判你 隧道深处的黑暗,像某种黏稠的液体,正从四面八方包裹过来。 水滴声不再是精准的秒针,而是变成了某种低沉的呓语,回声在狭窄的岩壁间来回碰撞,拉扯出长长的、鬼魅般的尾音——那声音里还裹着一丝极细微的、类似老式示波器扫描线移动的“嘶…嘶…”声,仿佛黑暗本身正在呼吸。 李炎关掉了手电。 他一只手提着那个装有生物芯片的密封盒,盒子的棱角硌着指关节,带来一阵轻微的钝痛;金属外壳沁着冷汗,在指尖留下微涩的咸腥与冰凉的触感。 另一只手垂在身侧,指尖无意识地蜷曲、张开,像是在捕捉空气中看不见的尘埃——可指腹分明蹭过一缕游丝般的阴寒气流,带着铁锈与臭氧混合的微刺气味,擦过皮肤时激起细小的战栗。 他的眼睛已经适应了这种纯粹的黑暗。 左眼那圈淡金色的光晕和右眼深不见底的漆黑漩涡,成了这片死寂中唯一的光源;视野边缘泛起幽微的重影涟漪,像隔着一层被体温烘暖的薄冰。 岩壁冰冷潮湿,伸手触摸,能感觉到粗糙的石质纹理下,似乎有另一层更平滑、更规则的线条——指尖划过时,传来一种奇异的滞涩感,仿佛抚过凝胶覆膜的硅晶基板;再往下压,指腹竟微微陷进一道温热的缝隙,蒸腾着微弱却持续的、类似旧电路板通电后的余温。 不是自然形成的,是刻上去的。 一半是某种看不懂的古老铭文,笔画繁复,带着一种原始的、蛮荒的力量感,凹痕深处渗着暗红褐斑,凑近时能闻到陈年朱砂混着铁锈的腥甜;另一半则是细密如蛛网的现代电路蚀刻,在李炎的重瞳视野里,这些电路正以极低的频率,幽幽地闪烁着微光——每一次明灭,都同步牵动耳道内一阵极轻的“嗡”鸣,像蜂群振翅掠过颅骨内壁。 前朝的祭坛,乌托邦的科技。 它们像两种畸形的藤蔓,在这里纠缠共生。 胸口忽然传来一阵灼热,隔着几层布料,烫得皮肤发紧——那温度并非均匀扩散,而是呈放射状脉冲,每一下都像心跳般撞在肋骨上,震得喉头微麻。 是那枚警徽。 一道几乎透明的、带着斑驳光影的身影,在前方三米处缓缓凝聚。 轮廓模糊,但那身洗得发白的旧警服,李炎绝不会认错——肩章边缘磨损的毛边、肘部两处补丁的针脚走向,甚至领口第三颗纽扣上一道细微的划痕,都与记忆里分毫不差。 陈警官的魂体比上一次更加稀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可当李炎下意识屏住呼吸时,却听见自己耳中骤然响起一声极轻的、湿漉漉的“滴答”——是魂体边缘逸散的光粒坠地时,在寂静里溅起的听觉幻象。 “再往前一百米,就是第七室的入口。”他的声音直接在李炎脑海里响起,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沙哑,还夹杂着细微的电流“滋滋”声,而那“滋滋”声的节奏,竟与岩壁电路的明灭完全同频;更深处,还叠着一缕几不可察的、孩童哼唱走调童谣的残响,断续飘来,又倏忽湮灭。 陈警官抬起手,那只几乎完全由光影构成的手掌里,托着一枚锈迹斑斑的铜钥匙。 钥匙递过来,没有实体,却在李炎掌心留下了一丝真实的、转瞬即逝的温热——那温度像一小簇将熄未熄的炭火,烫得皮肉微微一缩,随即化作指尖酥麻的微颤,顺着神经一路窜上小臂。 “这是我当年没来得及交出去的结案报告柜的钥匙……”陈警官的声音透着一股如释重负的疲惫,“报告里,有‘乌托邦’的第一个名字。” 李炎握住那股残存的温热,喉结滑动了一下;口腔里泛起铁锈味,是方才咬破的舌尖在无声渗血。 他忽然明白了,这位值得尊敬的老前辈从未真正死去,他是用自己最后那股不肯熄灭的信念,像一枚楔子,死死卡在了系统庞大的齿轮缝隙里。 “您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声音出口,比他预想的更沙哑——声带震动时,耳膜竟同步共振出一丝尖锐的蜂鸣。 陈警官那张模糊的脸上,似乎露出一个微笑,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了;那笑容弧度刚成形,便有数粒光点从他眼角簌簌剥落,在坠地前0.3秒,短暂显影为一只微缩的、复眼结构的瞳孔虚像,旋即溃散。 “因为只有当你不再依赖它给出的答案时,你才能成为真正的审判者。” “记住,小李,规则可以伪造,但人心不能。”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如被风吹散的烟尘,化作无数光点,尽数没入李炎胸口的警徽。 灼热感瞬间消失,警徽恢复了冰冷的常温——可那金属表面,却残留着一瞬极淡的、类似雨后青苔的湿润凉意。 李炎缓缓握紧拳头,那股温热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掌心;汗液与铜锈的微涩气息,固执地黏在指缝里。 他低声开口,像是在对这无尽的黑暗发誓。 “这一章,由我执笔。”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回到工匠坊时,天还没亮。 许阿婆已经集结好了一支队伍。 周美玲站在最前面,她身后是五个从下城区挑出来的年轻人,眼神里带着一种亡命徒般的狠厉,手里紧紧攥着改装过的电击棒——橡胶握把被汗水浸得发亮,电流在金属尖端噼啪跳动,散发出焦糊与臭氧的刺鼻气味。 角落里,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瘦弱青年正飞快地敲击着键盘,他是陈昊,警局档案科的技术员,此刻正通过一台加密设备远程接入全市的交通信号系统;屏幕幽光映在他镜片上,像两片浮动的、数据奔涌的深潭。 李炎刚进门,通讯器就响了,里面传来林小雨清脆但冷静的声音:“林科长加密频道传来一声轻笑:‘叫他药王,他爱听这个。’接着才切入正题:药王回话了。他说,只要主脑核心停机十分钟,他就能在物理层面切断所有‘容器’的神经链路绑定。” 李炎走到那张巨大的城市地图前,将手里的芯片“咔哒”一声插入投影仪的卡槽。 幽蓝色的光束投射在墙上,地下管网的结构图瞬间亮起,其中一个红点在玄武河底的位置疯狂闪烁——光点边缘,正以毫秒级频率析出细碎的、与岩壁电路同源的幽蓝噪点,如同活物般微微搏动。 第七室。 “我们的目标不是摧毁它。”李炎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是接管它——用‘真相重构’的权限,彻底覆盖它的底层逻辑。” “我们不怕死。”周美玲突然上前一步,她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但我们得知道,赢了之后,谁来保护我们?” 李炎看着她那双布满红血丝却倔强无比的眼睛,想起了高晴烟日记本扉页上的那句话:正义不该是少数人的特权。 纸页右下角,还印着半枚模糊的警徽钢印——和他此刻摘下的这枚,一模一样。 他沉默地摘下头上的警帽,轻轻放在桌面上,帽徽在灯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他缓缓开口,“请你们成立‘平民监察团’,监督每一支执法队伍。这不是命令,是请求。” 周美玲和她身后的青年们愣住了,随即,几乎是同时,他们用力地点了点头,眼中燃烧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光——那光芒灼热而锐利,像熔炉初启时迸出的第一簇白焰。 行动定在午夜。 在那之前的几个小时,李炎独自一人来到了老城区的小吃街。 煎饼摊的老板看到他,什么也没问,默默地打蛋、摊饼、撒上葱花和芝麻,最后多加了一根脆骨肠;铁板炙烤的“滋啦”声炸开,滚烫油脂迸溅的焦香混着葱蒜辛辣直冲鼻腔,热气蒸腾而上,熏得睫毛发潮。 “你女朋友今天没来?”老板把热腾腾的煎饼递过来,纸袋烫手,蒸汽在掌心凝成细密水珠。 李炎摇了摇头,接过,咬了一大口。 熟悉的酱料味道混着强烈的辣意直冲鼻腔,眼眶瞬间就热了,泪水毫无征兆地滑落下来——咸涩的液体滑过嘴角,与酱汁的甜辣交织,灼烧感从舌尖一路烧到胃里。 他没有擦,任由它混着食物一起咽进肚里。 通讯器微震——陈昊发来三组通风井热成像图,红点已就位。 一个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 【地点:老城区·童年记忆锚点】 【奖励:记忆锚定卡(一次性)——可锁定一段即将丢失的记忆】 系统的声音机械而冰冷,像最后的告别。 李炎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使用。 一瞬间,脑海中那片模糊的雪花噪点骤然清晰。 大雨倾盆的巷口,她扑过来时,那双映着霓虹灯光的眼睛里满是决绝,嘴唇开合,喊出的字,不是“小心”。 是“别回头”。 午夜,暗河入口。 李炎穿上厚重的防辐射服,将磁爆装置背在身后;防护服接缝处传来皮革与金属铆钉的粗粝摩擦感,腰带扣锁死时“咔嗒”一声脆响,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他转身看着身后的队友们。 “一旦我进入第七室,无论听到什么声音,看到什么幻象,都不要进来。” 他顿了顿,声音放得极轻,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耳道内却突兀响起一阵高频啸叫,仿佛有千万根银针在鼓膜上轻轻刮擦。 “如果三天后我没出来……就把那块铜片上的字,刻满全城。” 说完,他毅然转身,身影即将没入那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就在这时,一道只有他能看到的、虚幻的蓝色屏幕,在眼前弹了出来。 【‘执笔者’权限已激活,是否永久解除系统绑定?】 【是/否】 李炎看着那两个闪烁的选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没有选择,而是猛地抬手,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那枚作为系统载体的铜质护身符,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了旁边的岩壁。 “铛——!” 一声脆响,带着金属特有的清越余韵,在隧道里反复震荡,震得牙根发酸。 碎片四溅,光芒熄灭。 几乎在同一时刻,在他前方的黑暗深处,一声沉重到仿佛能撼动大地的巨响传来。 一座尘封了不知多少个世纪的千年石门,正发着令人牙酸的“嘎吱”声,缓缓向内开启——那石门内壁,密布着与芯片同源的幽蓝电路,正随呼吸般明灭。 门后,不是预想中的机械或实验室。 而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黑暗,黑暗里,无数双眼睛,在同一瞬间,睁开了。 喜欢都市重瞳:神级警探,签到缉凶请大家收藏:()都市重瞳:神级警探,签到缉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8章 一刀斩断你的神 那扇沉重的石门在他身后缓缓合拢,像是巨兽吞咽后的闭嘴——门缝收窄时刮擦岩壁的“嘎吱”声拖得极长,余震顺着脚踝爬升,震得小腿骨微微发麻。 空气里没有陈腐的霉味,反倒充斥着一股令人反胃的甜腥——那是高压电流电解空气后,混合着某种生物营养液挥发的味道,甜中泛着铁锈般的腥气,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温热的血雾。 这里不是单纯的墓室。 前朝用来镇压地脉的祭坛已经被彻底掏空,十二根合抱粗的汉白玉石柱上,原本雕刻的镇邪瑞兽被凿去了面目,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的黑色管线。 这些管线像血管一样搏动,每一次收缩都传来低沉的“噗…噗…”声,如同活物在皮下缓慢泵血;管壁表面渗出细密冷汗般的凝露,在惨白冷光下折射出幽微蓝晕。 这些管线最终汇聚向中央——那里悬浮着一颗半人高的猩红核心,无数神经束缠绕其上,每一次收缩,岩壁上的晶体就随之闪烁一次:光是冷的,却带着灼烧视网膜的刺痛感,仿佛有细针在角膜上跳动。 李炎刚迈出第三步,脚下的青砖猛地一震——不是震动,是整块砖面瞬间向下沉陷三毫米又弹回,震得他足弓发酸,耳道内嗡鸣不止。 “嗡——” 十二根石柱同时亮起惨白的冷光。 光芒并非向外发散,而是向内聚焦,光束交汇处空气扭曲,发出高频的“嘶嘶”声,像烧红的铁钎浸入冰水。 十二只机械义眼从石柱顶端无声浮起,瞳孔呈诡异的复眼结构,并在同一瞬间锁定了李炎——没有焦距调整,没有伺服电机的轻响,只有一片绝对静默的锁定,仿佛时间本身被抽走了声音。 没有攻击。 光束交织,在他眼前强行撕开了一道全息帷幕。 画面极其高清,甚至带着第一人称视角的抖动:橘红色的火球吞没了警车,那个熟悉的身影扑过来,将他狠狠推开,高温瞬间卷曲了她的长发,皮肉焦黑的味道仿佛能透过光影直接钻进鼻孔——不,不只是味道,是皮肤被辐射灼伤的刺痒,是睫毛蜷曲时细微的“噼啪”声,是耳膜被冲击波压扁的闷痛。 那是前世的高晴烟。 紧接着画面一转,是老陈倒在血泊里,胸口的警徽被子弹打得凹陷——金属凹陷处反射着天光,晃得人眼疼;血不是流,是缓缓洇开的暗红粘稠物,像融化的沥青,散发出浓烈的铜腥与微弱的硝烟余味。 李炎的瞳孔剧烈收缩。 这种精神冲击不讲道理,它直接绕过视网膜,通过那十二只义眼的高频闪烁,把绝望的情绪像钉子一样楔进他的脑皮层——钉尖是滚烫的,钉身却裹着冰碴,每一次楔入都引发颅骨内侧一阵尖锐的刮擦感。 他甚至感觉到了那种被烈火灼烧的幻痛——左臂皮肤绷紧、起泡、绽裂,却没有气味,只有神经末梢疯狂放电的“滋滋”麻痒。 “咳……” 李炎猛地合拢牙关,舌尖传来一阵锐痛,满嘴的铁锈味让他混沌的大脑瞬间清明。 这不是回忆。 这是某种基于生物电波的“共感陷阱”。 对方在读取他的恐惧,然后具象化。 【警告:检测到高浓度意识污染。】 系统的弹窗在视野边缘疯狂抖动,红得刺眼,每一下闪烁都牵动太阳穴突突跳动。 【是否激活‘镜像斩击’?】 【代价:同步调用宿主最深痛觉记忆作为能量源。】 【是/否】 李炎没有哪怕0.1秒的犹豫。 既然你们喜欢玩弄痛苦,那就让你们尝尝什么叫真正的地狱。 “确认。” 他在心里默念。 下一秒,他双眼中的世界崩塌了。 左眼的金色漩涡不再是光,而是沸腾的液态金属,滚烫气浪扑面而来,灼得右眼睫毛蜷曲;右眼的黑渊停止了旋转,凝固成一把黑色的刀锋,刃口寒气直透额心,冻得眉骨发僵。 两股截然相反的力量在视神经汇聚,顺着他的目光,化作一道无形的、能够斩断数据流的波纹,轰然扩散——没有声音,但耳道深处骤然失压,鼓膜向内凹陷,仿佛整个头颅被抽成了真空。 “滋啦——砰!” 半空中悬浮的十二只机械义眼,在同一时间炸裂。 碎片像雨点般落下,但在落地前,那些尚未熄灭的投影光束因为核心逻辑的崩坏,在半空中胡乱拼凑出了一幅原本被加密的画面—— 那是一张工程蓝图的残片。 坐标:青龙山实验室地底第十层。 备注:时间锚点·原型机。 此时此刻,白虎崖。 悬崖酒店的顶层包厢,落地窗外是翻涌的云海。 苏婉清手里把玩着一颗精致的水晶球,球体内部原本倒映着地下墓穴的实时画面。 突然,“啪”的一声轻响。 水晶球在她掌心化作齑粉,细碎的晶屑刺破了她保养得极好的皮肤,渗出几滴鲜血——血珠沿着她手腕内侧的青色血管缓缓滑落,带着微咸的铁锈气。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猛地闭上眼,修长的手指抚过脸颊那道从耳根蜿蜒至下巴的狰狞旧疤——那里正传来一阵仿佛被利刃割裂的剧痛,皮肤下有细小的电流在窜动,像千万只蚂蚁啃噬。 “好刀法……” 她睁开眼,瞳孔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兴奋。 “终于,有人蒙蔽了我的眼睛。” 她按下桌上的通讯器,声音冷得像冰镇过的毒药:“启动B型协议。既然他不想看幻象,那就把‘那个人’推上去。” 窗外,索道的绞盘发出一阵沉闷的轰鸣——不是机械声,是钢缆在巨大张力下纤维断裂的“咯…咯…”呻吟,震得玻璃幕墙微微共振。 一辆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装甲车,如同悬在空中的铁棺材,载着那个被神经锁链死死束缚的男人,缓缓滑向朱雀峰的废墟。 “滋……滋滋……” 地下墓穴的死寂被耳麦里的电流声打破。 “听到了吗?那不是普通的引擎声。”许阿婆的声音夹杂着风声传了进来,“声呐显示,那辆车上有异常的生物信号波动……频率和老陈当年的警徽波段完全一致!”她腕上那台改装过的老式警用频谱仪,屏幕正跳动着十年前存档的波段图谱。 李炎正准备将一枚带有病毒程序的生物芯片插入主脑接口,听到这句话,手指猛地悬停在半空。 老陈的波段? 不可能。老陈已经死了十年。 除非…… “他们在模拟信号。”李炎的声音沙哑,“那是诱饵。” “不管是诱饵还是什么,车已经上了龙脊索道。”许阿婆显然也在拼命,“周美玲那帮孩子已经在下面了。(老陈带过的最后一届特训班)” 既然拦不住车,那就把路给他断了。” “只伤机械,不伤人。” 李炎只回了这七个字,然后一把扯掉耳麦,将其狠狠踩碎——碎裂的塑料扎进脚底,尖锐的刺痛顺着足底神经直冲天灵盖。 他不需要听结果。 他必须解决源头。 祭坛中央,那颗猩红的主脑核心突然剧烈搏动起来“噗!噗!噗!”声音沉闷如擂鼓,震得地面青砖缝隙里簌簌落下陈年灰粉,李炎脚踝处的旧伤疤隐隐发烫。 地面开始震颤,那些被斩碎的义眼残骸中,残留的光学元件再次亮起。 这一次,没有十二个画面。 只有一个。 全息投影在祭坛正上方汇聚成形。 画面里,陆振东跪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头顶插着一根粗大的数据导管,浑身抽搐——导管接口处渗出淡蓝色组织液,在冷光下泛着荧光,散发出类似臭氧与腐烂菌菇的混合气味。 他身后站着那个戴着齿轮面具的女人——苏婉清。 “你以为是你救了他?” 苏婉清的声音经过合成处理,从墓穴的四面八方回荡而来,带着重叠的回音,每一声都撞在岩壁上,激起细微的粉尘簌簌落下。 “十年前的‘02号实验体’之所以能活下来,是因为他自愿成为了容器。李炎,你看看他的眼睛……他只是想再见陈警官一面。” 画面拉近。 陆振东猛地抬起头。 那双眼睛里没有焦距,只有一片混沌的猩红,嘴角却挂着一丝诡异而幸福的微笑——微笑牵动面部肌肉时,皮肤下隐约可见数据流如蚯蚓般蠕动。 “小李……” 陆振东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出,带着颤抖,尾音被电流撕扯得支离破碎,“帮我……完成仪式。老陈在等我……就在这扇门后面……” 李炎站在原地,死死盯着那张脸。 胸口那枚破碎的护身符残片,此刻烫得惊人,仿佛在警示,又仿佛在哀鸣——它内侧蚀刻的‘守门人’三字,正随主脑搏动同步发烫,灼得警服布料微微蜷曲。 那是他在警队唯一的兄弟。 现在却像一条狗一样跪在那里,求他打开地狱的门。 心跳漏了一拍,剧痛让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咬住后槽牙,尝到血味,那点铁锈气竟奇异地压下了窒息感。 但下一秒,李炎笑了。 他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那是极度愤怒后的神经质反应。 他缓缓抬起手,将那枚滚烫的护身符残片按在自己胸口的警徽位置。 “你想见老陈?好啊。” 他在心中冷冷下令。 “系统,签到——【地点:地下墓穴·前朝祭坛】。” 【签到成功!】 【获得奖励:虚妄之眼(S级进阶版)——可强制剥离一切基于记忆重构的伪装。】 金色的光芒再次在他的左眼炸开,这一次,比任何时候都要耀眼——光不是照耀,是熔岩灌入眼眶,滚烫、粘稠、带着金属沸腾的“咕嘟”声。 视线穿透了全息投影的表层。 没有陆振东。 没有苏婉清。 那个跪在地上的“陆振东”,只是一团由无数光点和数据流构成的乱码,而在乱码的核心,是一段正在循环播放的记忆录像——录像的边缘,标着一行极小的代码:【素材来源:李炎记忆库/海马体切片C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居然……是用我的记忆捏出来的……” 李炎的声音低得像在自言自语。 他猛地从腰间抽出那枚原本用来对付重型机甲的磁爆弹,拇指弹开保险,动作快得带出残影——弹壳脱手坠地时,发出清脆的“叮”一声,在死寂中弹跳三次才停歇。 “我审判的不是死者。” 他盯着那个依旧在哀求的虚假影像,眼神冰冷如铁。 “是你们这群拿活人执念当燃料的疯子!” 手臂挥出。 磁爆弹在空中划出一道笔直的抛物线,精准地砸向主脑下方那个闪烁着蓝光的能量节点。 “轰——!!!” 蓝白色的电磁风暴瞬间吞没了祭坛——不是爆炸,是空间被硬生生撕裂的“嗤啦”声,空气电离的臭氧味浓烈得呛喉,皮肤表面汗毛根根竖起,静电噼啪作响。 猩红的主脑发出一声类似生物濒死的尖啸,随后炸成漫天腥臭的浆液——温热、粘稠、带着内脏破裂的腥甜,溅上李炎手背时,像活物般微微搏动。 全息投影扭曲了几下,陆振东那张哀求的脸像被撕碎的画纸一样瞬间崩解。 整个地下墓穴陷入了死一般的黑暗——绝对的黑,连瞳孔都失去调节能力,唯有耳道里残留着高频蜂鸣,仿佛有亿万只蚊蚋在颅内振翅。 与此同时。 数公里外的龙脊索道上。 随着一声巨响,被周美玲等人炸断的支柱轰然倒塌,那辆黑色的装甲车失去了牵引,在半空中剧烈摇晃,随后像钟摆一样挂在了悬崖边。 车厢内。 被束缚在座椅上的、真正的陆振东,在剧烈的撞击中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皮掀开时,眼白布满血丝,瞳孔先是涣散,再缓慢收缩,聚焦于头顶通风口一缕摇晃的灰尘;他胸腔起伏加深,呼吸从浅促变为绵长,喉结上下滚动,带动颈侧静脉微微搏动;右手食指最先恢复知觉,指尖无意识地抠进金属座椅扶手的凹槽里,指甲缝里嵌入细小的铁锈碎屑。 他的意识依然混沌,被药物控制的大脑一片空白。 但就在那个虚假的投影在墓穴中被李炎亲手粉碎的瞬间,陆振东的手指微微抽动了一下。 一滴泪水,毫无征兆地从他的眼角滑落,滴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泪珠坠地前,在空中拉出一道极细的银线,落地时“嗒”一声轻响,像一颗微型水银珠炸开,碎成七瓣。 那是属于他自己的,清醒的一滴泪。 地下墓穴。 李炎大口喘着粗气,双眼的异能正在退去,留下针扎般的刺痛——左眼视野边缘持续闪动金斑,右眼则残留着刀锋划过的寒意。 四周一片漆黑,只有他那双还未完全熄灭的双瞳,在黑暗中散发着幽幽的微光,像两簇将熄未熄的鬼火。 随着主脑的炸毁,祭坛后方的一块岩壁缓缓移开。 没有机关声,只有风声——阴冷、潮湿、带着浓重土腥味的风,从那个新出现的洞口吹了出来,拂过李炎汗湿的后颈,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 李炎举起手电,光柱打过去。 那里是一条蜿蜒向下的阶梯,看不到尽头。 而在光柱的尽头,似乎是一个巨大的天然溶洞,溶洞的顶部,垂落着无数散发着微弱荧光的菌丝,像是一场静止的、发光的雨——光是柔绿的,带着潮润的凉意,菌丝末端偶尔滴落一滴水珠,在光柱中划出短暂的银痕,坠地时“嗒”一声,轻得像一声叹息。 喜欢都市重瞳:神级警探,签到缉凶请大家收藏:()都市重瞳:神级警探,签到缉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9章 我和我的影子打架 阶梯的尽头不是出口,而是一只张开的巨兽喉管。 潮湿的风裹挟着浓重的霉菌味扑面而来——那气味像陈年棉絮泡在冷水中发酵,又混着铁锈与腐叶的腥甜,钻进鼻腔后久久不散,舌根泛起微苦。 手电筒的光柱在这里被无限吞噬,李炎只能凭借左眼的微光看清眼前的景象——这是一处被掏空的天然溶洞,顶部倒悬着无数散发着幽绿荧光的菌丝,像极了某种深海生物的触须,正随着气流缓慢蠕动;细听之下,是千万根纤毛刮擦岩壁的窸窣声,轻得如同耳道深处的幻听。 而在溶洞中央那块突兀隆起的黑色岩石上,漂浮着一具半透明的菱形舱体。 李炎的瞳孔猛地收缩。 舱体内充满了淡黄色的营养液,泛着一层薄薄的油膜光泽,林小雅像个破碎的玩偶悬浮其中——液体表面浮着细微气泡,破裂时散发出微弱的、类似臭氧与福尔马林混合的冷冽气息。 数百根细如发丝的神经线刺入她的后脑、脊椎和四肢关节,随着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那些线条就会闪过一道刺目的红光;李炎甚至能感到自己颈侧血管随那红光明灭而微微搏动,仿佛被同一台机器同步计时。 她没死,但比死更惨。她是这座庞大地下网络的活体CPU。 系统面板突兀地在视网膜上弹开,红色的边框带着一种诱导性的急促: 【检测到‘原型容器’生命波动。】 【是否启动‘记忆锚定卡’进行强制唤醒?注:此操作不可逆。】 李炎的手指已经抬起,指尖触碰到那行“是”的选项—— 指尖下,面板边缘泛起细微涟漪,像水纹般扩散开一圈幽蓝冷光——这不对劲。 李炎的瞳孔骤然收缩:系统从不发光。 更糟的是,那声“别信它”……喉结震动的频率、气流擦过齿缝的嘶声,和三年前高晴烟推开他挡下子弹前最后一秒的呼吸完全一致——那声音贴着耳廓钻进来,带着温热湿气,震得鼓膜微微发痒。 身体比思维更快:向右滚翻。 “别信它。” 声音就在耳边,带着和他一模一样的沙哑频率,甚至连那种长期吸烟导致的喉音震颤都分毫不差。 李炎没有任何迟疑,身体本能地向右侧滚翻,同时手中的磁爆弹向后甩出。 没有爆炸。 磁爆弹被一只手稳稳接住。 李炎半跪在地,抬头。 面前是一块巨大的、表面光滑如镜的黑曜石岩壁。 岩壁里倒映着他狼狈的身影——满身泥泞,眼底青黑,额角蹭破处渗出的血珠正缓缓滑落,在镜中拖出一道猩红轨迹。 但下一秒,那个“倒影”迈出了一条腿。 像水银流过地面,那个人影从石头里走了出来。 同样的警服,同样的双瞳,甚至连李炎刚才滚翻时蹭破的衣角都完美复刻——布料纤维的走向、泥渍的深浅,分毫不差。 唯一的区别是眼神。 那双眼睛里没有疲惫,只有一种类似精密仪器运算时的冰冷定格,连眨眼的间隔都精确如钟表齿轮咬合。 “我是你三天前的记忆残片。” 冒牌货把玩着手里的磁爆弹,嘴角勾起一抹僵硬的弧度,“唐门从回溯仪的碎片里提取了我。只要杀了你这个因为情感而犹豫不决的本体,我就能在这个世界拥有实体。” 话音未落,风声已至——那是拳锋撕裂空气的尖啸,裹着岩粉与汗味直扑面门。 两人同时启动。 动作快得只剩下残影。 李炎一拳轰向对方的咽喉,对方却像是早就预知了他的轨迹,侧头、沉肩,一记肘击狠狠撞在李炎的肋骨上。 “咔嚓。” 骨裂的声音清晰可闻,像枯枝被踩断,紧接着是钝痛炸开,顺着脊椎一路烧到后槽牙,让他眼前发黑、耳中嗡鸣不止。 李炎痛哼一声,借力后撤,左眼金芒暴涨,视野里所有物体都浮现出半透明的镜像轮廓——包括他自己正抬起的拳头、对方肘部肌肉绷紧的瞬间、甚至岩壁上菌丝蠕动的倒影……万千影像叠压,眩晕感如潮水涌来。 “没用的。”冒牌货紧追不舍,膝盖顶向李炎的小腹,“你的战术逻辑,哪怕是下意识的肌肉反应,都在我的数据库里。你在和自己打架,而我,没有痛觉。” 拳风密集如雨。 李炎处于绝对的下风,每一次格挡都震得手臂发麻,虎口裂开,温热的血顺着小臂蜿蜒而下,滴在岩地上发出“滋”的轻响,蒸腾起一缕微不可察的焦糊味。 这个复制体太完美了。 它剔除了一切恐惧、犹豫和道德束缚,是一台纯粹的杀戮机器。 “这就是你的极限吗?”冒牌货掐住李炎的脖子,将他狠狠掼在岩壁上——后脑撞上黑曜石的刹那,一股尖锐的震荡顺着颅骨炸开,牙齿咯咯打颤,舌尖尝到浓重的铁锈味。 李炎被扼住咽喉,窒息感让视野边缘开始发黑,耳鸣声越来越响,像无数蜂群在颅内振翅。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但他突然笑了。 那笑容牵动了嘴角的伤口,血丝渗出来,沿着下颌线缓缓淌下,黏腻而温热,显得格外狰狞。 “你只有数据……没有脑子。” 李炎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声音,“你记得……那天她挡刀的时候,最后说了什么吗?” 冒牌货手上的力道微微一滞,双瞳中闪过流泉般的数据流:“根据音频记录重构……她说的是‘别回头’。” “错。” 李炎猛地抬起膝盖,藏在裤管里的战术匕首寒光一闪,狠狠扎进冒牌货的大腿——刃尖刺入时传来奇异的阻滞感,像扎进凝胶状的活体组织,随即是能量结构失稳的高频震颤,顺着刀柄窜上小臂,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她说的是——‘小心’!” 那一声短促的呼喊,裹着当时现场的枪声余波、碎玻璃坠地的脆响、还有她胸腔剧烈起伏时带出的血腥气——只有亲历者才记得这种混乱中迸出的、不合逻辑的本能。 冒牌货的动作出现了致命的停顿,身形像接触不良的全息投影般剧烈扭曲:“数据……错误……逻辑链……冲突……” “再见。” 李炎一拳轰在它的面门上。 这一次,拳头没有穿透空气,而是实打实地击碎了一团光影——掌心传来灼烫的撕裂感,仿佛按进一团燃烧的静电,噼啪作响。 冒牌货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炸成漫天无序的代码碎片,簌簌飘落,触地即化为细灰,带着焦糊与臭氧的余味。 李炎大口喘息着,顾不上处理肋骨的伤势,踉跄着冲向中央的舱体。 手指触碰到舱壁的瞬间,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钻进骨髓,像无数冰针扎进神经末梢;舱壁表面覆着一层薄薄的冷凝水,滑腻微粘,指尖一触即留一道水痕。 【警告:常规破解失败。】 【检测到‘深渊’级神经锁。 必须由‘执笔者’之血绘制原始封印符文,强行剥离连接。】 【代价:生命力急速衰减。】 李炎没有犹豫,拔出匕首就要割向手腕。 “小李。” 胸口的警徽再次发烫——那热度迅速蔓延至锁骨,皮肤下隐隐透出暗红微光,像一块烧红的炭。 陈警官那张沧桑的脸浮现在空气中,这次没有多余的寒暄。 “入职第一天我就跟你说过,警察不是神,救不了所有人。但我们得比神更懂人心,因为我们守的是最后一道线。” 老陈的身影开始燃烧,化作一道银白色的流光,不是消散,而是直接撞进了李炎握刀的右手——右臂骤然一沉,仿佛灌满了熔化的铅,却又奇异地暖了起来,脉搏在腕骨处轰鸣如鼓。 “这道符,我替你稳住笔锋。” 匕首划破手腕,鲜血涌出。 诡异的是,那些血没有滴落,而是泛着淡淡的金光,像是有生命一般悬浮在半空,温热的血珠表面浮动着细密的金色符文,轻轻震颤,发出近乎无声的嗡鸣。 李炎感觉右臂仿佛不是自己的,被一股温热的力量牵引着,在虚空中飞快地勾勒。 每一笔落下,他的心脏就剧烈抽搐一次,胸腔里像塞进一只攥紧又松开的铁手;鬓角的黑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花白,原本紧致的手背皮肤迅速失去光泽,浮现出干枯的皱纹,指尖微微颤抖,却稳如磐石。 那是生命力被抽离的具象化——他能尝到嘴里越来越浓的苦涩,像吞下整把陈年草药;能感到脚底岩地的震颤正透过鞋底传上来,越来越急,越来越沉。 最后一笔落下。 血色符文轰然印在舱体表面,灼烫的金光爆开,刺得人睁不开眼,空气中弥漫开一股焦糖与檀香混合的奇异甜香。 “咔——” 舱盖弹开。 所有的神经线在一瞬间断裂,发出类似琴弦崩断的脆响,余音在溶洞中反复回荡,震得岩壁簌簌掉灰。 林小雅猛地睁开眼,那双眼睛里没有浑浊,只有一种回光返照般的清明,瞳孔深处映着幽绿菌丝的微光,像两簇将熄未熄的磷火。 她死死抓住李炎干枯的手,声音尖利,指甲几乎嵌进他手背皲裂的皮肤里:“哥哥……快走!她在等你!这整个洞穴都是她的胃!” 迟了。 整座溶洞剧烈震颤——头顶岩层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碎石如雨砸落,砸在肩头、背上,闷响不断;脚下地面起伏如浪,每一步都像踩在巨兽的肋骨之间。 头顶那些原本柔顺的荧光菌丝骤然变硬,像无数把利剑垂直刺下,破空声尖锐如哨音,刮得耳膜生疼。 苏婉清的声音不再经过电子合成,而是直接从四面八方的岩壁里共振而出,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狂热,震得李炎耳道深处一阵刺痛,牙关发酸: “既然你不愿成神,那就让我亲手把你变成祭品,重铸在这个新世界里!” 菌丝化作一张遮天蔽日的巨网,封死了所有的退路。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一股极其刺耳的高频声波穿透了厚重的岩层,直接在溶洞内炸响——那声音像千万根钢针扎进太阳穴,李炎眼前一黑,鼻腔里涌上腥甜,耳中只剩持续不断的尖啸。 那是许阿婆。 她启动了那艘藏在地下湖潜水艇上的声波干扰器,那是去年她在废弃制药厂地下室调试时,李炎亲眼见过的“菌丝镇静波”——当时培养槽里荧光菌丝遇此频率瞬间僵直,像被冻住的藤蔓。 菌丝网剧烈震颤,尖端软化下垂,发出“噗噗”的漏气声,露出头顶一道狭窄的岩缝,缝隙里透下一线微弱却真实的、带着尘埃浮动的昏黄天光。 李炎那双正在急速衰老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两团火。 “原来……我们真的能走到最后。” 他低声呢喃,声音沙哑却坚定,喉结滚动时牵扯着伤口,渗出新的血珠。 “虚妄之眼,倒映现实。” 双瞳中的黑白两色光芒彻底融合,视野里所有菌丝都浮现出清晰的应力裂痕——他看见了那张巨网最脆弱的节点,就在正上方三米处,一根主脉与岩壁接驳的暗红凸起。 无形的利刃迎着头顶那张巨网逆流而上。 “撕啦——” 坚不可摧的菌丝网被从中整齐地剖开,断口处渗出荧绿色的黏稠汁液,滴落在岩地上,嘶嘶作响,腾起一缕青烟。 同一时刻,数百公里外,青龙山实验室地下十层。 那个被插满管子的男人,在营养舱里猛然坐起。 陆振东一把扯掉颈侧连接着主脑的数据接口,鲜血喷涌而出,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痛,对着空荡荡的实验室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 “我不是你的桥……老子是断你路的人!” 随着这声怒吼,整个乌托邦的神经连接网络,断了。 溶洞开始崩塌。 巨石坠落的轰鸣声掩盖了一切——那是大地在咀嚼自己的内脏,沉闷、暴烈、永无休止。 李炎抱起虚弱的林小雅,在那张巨网闭合前的最后一瞬,冲向了来时的暗河隧道。 喜欢都市重瞳:神级警探,签到缉凶请大家收藏:()都市重瞳:神级警探,签到缉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0章 你写的结局,我烧给你看 那双眼睛在黑暗中睁开的瞬间,并没有传来预想中的咆哮。 只有风。 一股带着腐烂腥气与几千年前陈旧尘埃的阴风,顺着敞开的石门缝隙倒灌进隧道——风里裹着湿冷的苔藓碎屑,刮过耳廓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像无数枯叶在颅骨内翻卷;李炎后颈汗毛骤然竖起,皮肤泛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仿佛被冰凉的蛛网拂过。 手电筒的光柱在风中抖动,光斑扫过岩壁,那些原本忽明忽灭的幽蓝电路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咽喉,闪烁频率变得极不规律;每一次明灭都牵动视网膜残留的灼热感,余光里浮现出159章溶洞菌丝崩解时迸发的、同样幽绿的残影。 “抑制剂。” 李炎的声音像是吞了一把粗砂,每一个字都磨得声带生疼——喉结滚动时,左侧颈动脉突突跳动,震得下颌骨微微发麻。 他甚至没有回头,只是向后伸出还在微微颤抖的左手。 一只干枯却有力的手掌迅速将一支金属安瓿拍在他掌心。是许阿婆。 “这是最后一支,”老太太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这几天连轴转特有的烟嗓,尾音里还粘着一丝没散尽的声波干扰器余震,“再打,你的肾上腺就得罢工了。” 李炎没说话,熟练地用牙齿咬开针帽,“噗”的一声,针头扎进颈侧静脉——尖锐的刺痛炸开一瞬,随即被冰凉的金属触感覆盖,针管内药液泛着珍珠母贝般的微光,映出他瞳孔里两簇摇曳的、尚未熄灭的幽绿火苗。 冰凉的药液推进血管,心脏猛地停跳一拍,随即以更猛烈的节奏撞击胸腔,将那种濒临崩溃的晕眩感强行压了下去;耳道深处嗡鸣不止,像有千万只蜂在鼓膜上筑巢,可就在这片嘈杂里,他清晰听见自己血液奔涌的轰响,沉重、滚烫,如同熔岩在血管里重新开凿河道。 周美玲带着队员冲上来,想扶他,却被李炎用眼神制止。 他靠在岩壁上,从贴身的内衬口袋里摸出那个日记本。 本子只有巴掌大,封皮已经被刚才的爆炸气浪燎得卷曲焦黑,散发着一股刺鼻的皮革焦糊味——那味道混着硝烟余烬的辛辣,钻进鼻腔后,舌尖竟泛起一丝熟悉的、高晴烟总爱喝的浓咖啡的苦香。 但翻开内页,那熟悉的字迹依然清晰得刺眼。 “九月三日,雨。李炎不该死在这个雨夜。” “案件线索在第三个垃圾桶,他会发现的。” “这一次,世界需要他醒来。” 每一行字,都是他前世经历过的“巧合”。 每一句话,都是高晴烟用命给他铺的路。 “以前我觉得这是情书。”李炎拇指摩挲着纸页边缘,指腹蹭上一层黑灰,粗粝的颗粒感刮过皮肤,像在触摸一块烧透的炭渣,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现在看来,这是剧本。” “李队?”周美玲看着他的神情,莫名觉得心慌——她闻到了他身上那股混合着铁锈、汗盐与药液甜腥的陌生气息,像一具刚从古墓里拖出来的青铜器,表面还凝着未干的冷凝水。 李炎没有解释。 他从裤兜里摸出一只防风打火机,“咔嚓”一声,橘红色的火苗窜了出来——火舌舔舐空气时发出细微的“嘶嘶”声,热浪扑在脸上,睫毛被烤得微微蜷曲。 火苗舔舐着日记本的一角。 纸张很干燥,火势蔓延得极快;焦边卷曲时发出“噼啪”的脆响,灰烬飘落,带着灼热的微风拂过他手背,留下转瞬即逝的刺痒。 【警告!检测到‘核心逻辑载体’受损!】 【警告!‘执笔者权限’正在强制脱离绑定!】 【一旦销毁,宿主将失去所有‘剧情保护机制’。是否确认?】 红色的系统弹窗在视网膜上疯狂叠加,密密麻麻,像是一堵试图封死他视线的红墙——文字边缘泛着高频闪烁的锯齿状噪点,每一次明灭都牵扯着太阳穴突突跳动,仿佛有细针在颅骨内轻轻叩击。 李炎透过那些鲜红的字体,看着火焰吞噬掉那句“我爱你”。 那个雨夜,她也是这样,在火光和爆炸中,把生的希望留给了他——灼热的气浪掀飞他额前碎发,雨水混着硝烟糊住眼睛,而她推他时掌心的温度,此刻正通过指尖残留的灼烫感,原样复刻在日记本燃烧的余温里。 “系统,”李炎盯着那团跳动的火,轻声说,“你说错了。” “这不是销毁。” “是改稿。” 他松开手。 燃烧的日记本坠落在潮湿的地面上,火光映照着他那双布满血丝的重瞳——左眼金芒未熄,右眼幽绿微闪,瞳孔深处倒映着跃动的火苗,也倒映着黑曜石镜面里那个持刀而立的、真实的自己。 “是。” 随着这个字出口,一阵令人牙酸的电流杂音陡然在李炎的脑海深处炸响。 不是爆炸声。 是某种连接断裂的声音——像一根绷紧到极致的钢弦,终于被烧红的刀锋从中斩断,发出“铮——!”的悠长颤音,余波震得耳蜗深处发麻,牙根隐隐发酸。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此时此刻,隧道外几公里处,正在疯狂围拢过来的几百架无人机突然像被抽去了灵魂的鸟,齐刷刷地失去了平衡,噼里啪啦地坠毁在废墟之上——坠地声沉闷如熟透的柿子砸在泥地里,紧接着是塑料外壳爆裂的“咔嚓”声,以及微型电机短路时迸出的、带着臭氧味的“滋啦”轻响。 李炎一直戴在耳朵上的那只从敌人尸体上扒下来的通讯耳机里,传来了一声凄厉到极点的惨叫。 那声音属于苏婉清。 即便隔着电流,也能听出那种视神经被生生扯断的剧痛——高频啸叫撕裂耳膜,李炎下意识皱眉,左耳耳道内渗出一缕温热的液体,带着淡淡的铁锈味。 “我的眼睛……我看不到规则了!你怎么敢……” 李炎面无表情地摘下耳机,扔进脚边的火堆里。 塑料外壳在高温下迅速融化,发出一声短促的“滋啦”,彻底掐断了那个女人的疯言疯语;青烟升腾,裹挟着劣质橡胶燃烧的辛辣,呛得他喉头一紧,忍不住咳出一口带血丝的浊气。 “规则是人定的。”他看着化为灰烬的耳机,冷冷地补了一句,“当然也能被人毁了。” “……水。” 一声极微弱的呢喃从身后传来——那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生锈铁管,却奇异地带着地下湖水特有的、沁入骨髓的凉意。 李炎猛地转身。 担架上,林小雅那双原本浑浊不堪的眼睛,此刻竟然亮得惊人——瞳孔深处浮动着细碎的、青绿色的光点,像无数微小的萤火虫正沿着她视神经的走向,朝着北方的虚空无声迁徙。 她费力地抬起手,指尖指着北方的虚空,那里是青龙山脉地下水系的走向。 “主脑……不在墓穴。”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像是风中的残烛,吐出的每个字都带着水汽氤氲的凉意,“在水下……药王……第一代容器……船……” 话音未落,她的身体开始出现奇异的变化。 那些植入她体内的纳米神经线开始崩解,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点,不是消散,而是顺着某种看不见的引力,朝着她手指的方向飘去——光点掠过李炎手背时,带来一阵细微的静电麻痒,像被最轻的羽毛尖端扫过;它们汇成一道微弱却坚定的光流,直指北方,正是许阿婆声波干扰器指向的方位。 那是最后的导航。 几小时后。 老城区,那个通宵营业的煎饼摊。 摊主老张正打着哈欠收拾桌椅,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巷子阴影里走出来,愣了一下,随即手脚麻利地重新点火。 “还是老规矩?多放辣?” 李炎坐在那个有些摇晃的小马扎上,身上那件沾满泥灰和血渍的警服已经换成了普通的黑色夹克,只有领口隐约露出的绷带透着一丝肃杀——绷带边缘渗出的淡黄药膏气味,混着煎饼摊铁板上油脂焦化的浓香,钻进鼻腔。 “俩蛋。”李炎低着头,看着油乎乎的桌面发呆——木纹里嵌着十年积攒的酱渍,指尖抠进去,能刮下一层微咸的硬壳。 煎饼很快端了上来,热气腾腾,香菜和葱花的味道混着劣质辣椒油的辛辣,直冲鼻腔;李炎抓起来咬了一大口—— 很烫。很辣。 辣得嗓子眼像是吞了一块烧红的炭,辣得眼眶发酸;舌尖最先尝到的是甜面酱的微齁,接着是辣椒油霸道的灼烧感,最后才浮起香菜茎秆被咬断时迸出的、清冽微苦的汁水。 他用力嚼着,腮帮子鼓动,想通过这种机械的咀嚼动作找回一点真实感。 可是,当那种熟悉的味道在舌尖炸开时,他却突然僵住了。 脑海里有一块区域,正在变成空白。 他记得高晴烟喜欢吃这家的煎饼,记得她总嫌香菜太多,记得她把葱花挑出来的样子——指尖挑起葱花时,那截葱白在灯光下泛着半透明的玉色光泽。 可是,他想不起来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了。 是图书馆?还是警局门口? 那个画面像是一张被火燎过的老照片,只剩下一团模糊的焦痕;而焦痕边缘,却固执地残留着一缕若有似无的、新煎饼出炉时麦香与铁板余温混合的气息。 这就是代价。 这就是销毁剧本的代价。 系统正在拿走那些属于“剧情设定”的记忆,哪怕那是他最珍视的东西。 李炎咽下最后一口煎饼,从口袋里摸出一块边缘磨损的铜片。 那是之前作为系统载体的护身符碎片。 他用手指轻轻摩挲着铜片背面那几个他刚刚用瑞士军刀刻上去的字——歪歪扭扭,深浅不一;刀痕边缘还带着新鲜的金属毛刺,刮过指腹时留下细微的刺痛与微凉的触感。 “如果……就去卖煎饼。” 那是高晴烟以前开玩笑说过的话。 李炎弯下腰,将那枚铜片用力塞进了折叠桌的一条桌腿缝隙里。 生锈的铁管和木板将它卡得死死的,除非把桌子拆了,否则谁也发现不了——铜片嵌入木缝的刹那,他指尖感受到铁锈的粗粝与木纤维的微韧,像在埋下一个不会腐烂的句点。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老张,”李炎站起身,扫码付款,“这桌子别扔,留着是个念想。” 老张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这破桌子都用了十年了,早该换了。” “别换。”李炎拍了拍那个摇晃的桌面,“它记得我回家的路。” 说完,他拉起衣领,转身走进了夜色。 地下湖畔。 这里是城市的盲区,连最先进的卫星云图上都只是一片漆黑的噪点。 夜风卷着湖面上浓重的雾气,扑打在岸边的高地上,湿冷得像是无数只冰凉的小手——雾气钻进袖口,黏腻的寒意顺着小臂爬升,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湖水深处传来低沉的、类似远古鲸歌的嗡鸣,震得脚下岩石微微发颤。 李炎站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脚下是深不见底的墨绿色湖水。 原本平静如死水的湖面,此刻正在微微震颤——水波荡漾时,折射出远处钟楼残垣的扭曲倒影,像一幅被水浸透的旧画。 一艘锈迹斑斑的潜水艇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巨兽,无声地破开水面,停靠在一座半淹在水中的巨大石门前。 那个石门上,刻着一个巨大的、正在燃烧的书本图腾——图腾表面覆着薄薄一层水膜,在潜水艇探照灯下泛着幽蓝冷光,触手可及的寒意顺着空气丝丝缕缕渗来。 通讯器里传来小雨压低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哥……门开了。里面……全是那个味道。” 李炎没问是什么味道。 他闻到了。 那是一股混合着福尔马林、陈年墨水和血腥气的味道——福尔马林的刺鼻、墨水的微涩、血腥的甜腥,三种气息在潮湿空气中缠绕、发酵,最终沉淀为一种近乎神圣的、纸张焚烧前的干燥气息。 那是故事开始的味道,也是故事该结束的味道。 远处,钟楼的残垣断壁在雾气中若隐若现,一块不知从哪掉落的碎玻璃嵌在泥土里,恰好映出了李炎的侧脸。 玻璃里的倒影,嘴角微微上扬。 而在现实中,李炎并没有笑。 “终于,”他看着那个倒影,声音轻得像是在对自己耳语,“该去见见真正的作者了。” 喜欢都市重瞳:神级警探,签到缉凶请大家收藏:()都市重瞳:神级警探,签到缉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1章 门开了,但我不能进 钟楼残影在雾中一寸寸淡去,仿佛被无形之手抹除。 李炎没回头——他知道那块嵌在泥里的碎玻璃已不再映照任何东西。 像某种庞大生物沉睡时的心跳,沉闷且规律,每一次搏动都顺着鞋底传导至膝盖,带起一阵令人不适的酸麻——鞋跟与碎石摩擦发出细微的“咯吱”声,震得踝骨微微发烫;潮湿的苔藓腥气混着铁锈味从岩缝里渗出来,钻进鼻腔深处,舌根泛起一丝微涩的金属回甘。 李炎站在潜水艇残骸旁,冷风裹挟着湖面的湿气,像一块冰凉的湿布死死捂住口鼻.那湿气里浮着极淡的腐叶发酵酸味,每一次吸气,鼻腔黏膜都像被细砂纸轻轻刮过;耳廓边缘迅速失温,泛起针扎似的刺痒。 他盯着前方——那扇刻着燃烧书本图腾的巨型石门并没有像常规机关那样开启,而是在缓缓下沉。 水面没有沸腾,甚至没有激起太大的浪花,石门像是一块烧红的铁烙进了黄油里,无声无息地切开了墨绿色的湖水,湖水被剖开的瞬间,蒸腾起一缕极淡的、带着硫磺气息的白雾,拂过手背时留下转瞬即逝的灼烫感,随即又被冷意吞没。 通过小雨手里的便携监测屏,那几只微型水下机器人传回了不可思议的画面:石门下沉后,并未被湖水倒灌。 在那漆黑的水线之下,竟然撑起了一个半圆形的真空力场,像是一个被倒扣在水底的巨大玻璃碗,将亿万吨的湖水拒之门外,力场表面浮动着肉眼几乎不可察的涟漪状静电纹路,像高温沥青上蒸腾的热浪,凝神细看时,视网膜会泛起轻微的麻痒感。 “滋……滋……” 右眼视野边缘的黑雾开始变得不安分,像是信号不良的老式电视机,画面疯狂跳闪——每一次跳闪都伴随一声极短促的“噼”音,仿佛有细小的电弧在颅骨内炸开;太阳穴随之突突搏动,牵扯着左耳耳道深处残留的、尚未散尽的煎饼摊铁板余温。 李炎下意识地伸手去抓胸口的护身符,指尖触碰到的却只有粗糙的衣料,布料纤维刮过指腹,粗粝感异常鲜明,像在摩挲一张刚晒干的旧报纸;衣料下皮肤却隐隐发烫,仿佛那枚铜片的余温仍烙在心口。 他愣了一下,才想起那东西已经被用来炸毁主脑了。 脑海里那些关于高晴烟的画面正在崩解。 钟楼下,她握着笔的手指关节泛白,那原本清晰的指甲边缘开始模糊;陈警官递给他警车钥匙时,钥匙环上那个有点磨损的小熊挂件,颜色正在迅速褪去,变成一片死灰——褪色过程并非渐变,而是像老电影胶片受潮霉变,边缘浮起一层毛茸茸的灰白霉斑,指尖若能触碰,必是滑腻微凉的触感。 “哥哥。”通讯器里,小雨的声音被电流撕扯得有些失真,“门上有字。” 她把画面放大。 石门正中央,隶书刻痕深如刀削,每一个笔画里都嵌着陈年的淤泥:【唯有焚稿者方可入内】 ——淤泥在探照灯下泛着油亮的暗褐光泽,凑近时能闻到一股类似古籍修复室里浆糊与虫蛀木屑混合的微甜腐香。 “你的稿子……刚才已经烧了。”小雨的声音带着一丝困惑。 李炎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掌心。 那本在这里并不存在的日记本,似乎还残留着幻觉般的余温和焦痕,掌心皮肤绷紧发热,汗液蒸发时带走的凉意格外清晰,仿佛那团火仍在皮下静静燃烧;指腹无意识摩挲着掌纹,却摸到一道凭空浮现的、细微的灼伤刺痛——像被火星溅中后留下的隐性印痕。 “不是烧纸。”李炎的声音很轻,被风一吹就散了,“是要把‘写故事的人’也烧了。” 他闭上眼。 那句“我爱你”在脑海里回荡,那是高晴烟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音频,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一把钝刀,在心脏最柔软的地方来回锯动,音节振动时,喉结随频率微微震颤,舌尖尝到一丝铁锈味,仿佛那声音是从自己断裂的声带里硬挤出来的。 如果是以前,他会痛,会因为这股痛意而握紧拳头,会让肾上腺素飙升。 但现在,他必须把这把刀拔出来,扔掉。 “系统。” 李炎在心中默念,语气平静得像是在点一份不加葱花的馄饨。 “签到——【地点:北区暗河终点·焚稿之门前】。” 【叮!】 【签到成功。】 【触发特殊场景交易机制。】 【可选奖励:记忆剥离(升级版)。】 【说明:主动删除一段‘情感核心记忆’作为燃料,可换取目标区域‘空间结构解析图’一份。 注意:本次剥离将永久抹去宿主对‘初次心动’的生理感知能力。】 视网膜上的红字红得像血,带着一种恶意的诱导,红光映在瞳孔里,不是均匀晕染,而是如熔岩裂隙般迸射出细密的金色蛛网状光丝,每一道都灼得角膜微微刺痛。 李炎没有马上确认。 他试图最后一次回忆那个画面——大学旁的小吃街,那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孩站在路灯下,手里拿着两串烤面筋,嘴边沾着一点酱汁,转头看向他的那一瞬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是他两世为人,灰暗人生里唯一的一抹亮色。 “如果忘了心动是什么感觉……”李炎的手指抚过口袋里那枚边缘锋利的铜片,铜片上刻着他刚入警队时为了提醒自己别忘本而刻下的歪歪扭扭的字迹:我不当执笔者,我只做李炎,铜片棱角刮过指腹,留下四道平行的、微凉的压痕;金属特有的寒意顺着指尖血管向上蔓延,所过之处皮肤泛起细小的颗粒感,像被静电轻吻。 “……但还能救人,还能把那帮杂碎送进地狱,那这东西,不要也罢。” 【确认交易。】 指令下达的瞬间,脑海深处传来一声并不存在的轰鸣。 像是一整座图书馆在瞬间坍塌。 李炎猛地睁开眼,瞳孔剧烈收缩。 他记得那个女孩叫高晴烟,记得她是作家,记得她为自己挡过子弹。 但他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喜欢她了。 那种心脏漏跳一拍的悸动,那种手心出汗的紧张,那种看到她就会忍不住嘴角上扬的本能反应……全部消失了。 就像看着一张陌生人的证件照,数据详实,却毫无温度。 取而代之的,是一幅极其精密的三维全息地图,直接覆盖了他的视觉神经。 地图中央,是一个标注为“时间锚点”的巨型装置,十二根粗大的管道连接着四周的岩壁,像十二根吸管插在一颗跳动的心脏上。 而在其中一根管道的核心位置,赫然闪烁着一个名字: 【陆振东 · 意识桥接中 · 进度98%】 “许阿婆,”李炎的声音冷得像结了冰,“他在里面。” “别进去!”耳麦里传来许阿婆急促的吼声,伴随着键盘敲击的噼啪声,“唐门在那里面布下了‘意识虹吸阵’!这根本不是什么古墓,这是一个巨大的生物电池仓!他们想抽干重瞳者的灵魂能量去喂那个‘药王’!” “声呐显示,湖底的低频脉动频率和你的心跳完全同步。”老太太的声音都在抖,“只要你踏进去一步,你就会变成主脑的永动机。到时候,别说救陆振东,你连自己是谁都会忘干净!” 李炎盯着地图上那个红色的名字。 他想起刚才在祭坛幻象里,那个跪在地上哀求“帮我完成仪式”的陆振东;想起十年前那个傻大个挡在自己身前,说“小李你脑子好使,这种挡枪的事我来”的样子。 “如果我不进去,”李炎问,“他是不是就永远困在那儿了?” 通讯器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过了好几秒,许阿婆才哑着嗓子说:“但你进去……可能连他自己都认不出你。甚至,他会杀了你。” “那就让他试试。” 李炎迈步走向潜水艇。 但他刚迈出一步,就被人拦住了。 小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穿戴好了那套看起来有些滑稽的简易潜水设备——几个连着管子的氧气瓶,还是用胶带缠在身上的。 “让开。”李炎皱眉。 “你说过,痛觉能预知危险。”小雨抬起头,那双原本总是怯生生的眼睛,此刻却亮得有些吓人,“但我感觉不到里面的痛。” 李炎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女孩皱起了眉:“你不明白。里面的痛不是皮肉伤,是把灵魂撕开了揉碎了——” “那更好。” 小雨突然笑了,露出一颗还没长齐的虎牙,“你教过我,只要还记得疼,就说明不是孤身一人。我是孤儿,我不怕没人记得我。” 还没等李炎反应过来,她猛地挣脱了他的手,像一条滑溜的泥鳅,纵身跃入了墨绿色的湖水中。 “扑通。” 水花并不大,转瞬就被黑暗吞没,入水刹那,湖水裹挟着浓重的腐殖质腥气与微量臭氧味灌入鼻腔,耳道内外压差骤变,鼓膜被狠狠向内挤压,发出“嗡”的一声闷响;身体沉入的阻力感异常清晰,仿佛坠入一桶粘稠的冷胶。 李炎站在岸边,双瞳剧烈震荡。 在湖面泛起的涟漪倒影中,他的脸竟短暂地分裂成了两个——一个满脸疲惫、眉头紧锁;另一个却面无表情,眼神阴鸷,嘴角挂着一抹不属于他的、极其理性的冷笑。 那是失去了“情感核心”后的副作用。他正在变成一台机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三分钟。 每一秒都像是在锯齿上行走,秒针走动的“嗒”声在耳内被无限放大,像生锈齿轮在颅骨内缓慢咬合;后颈肌肉持续绷紧,酸胀感如藤蔓向上攀爬,勒得下颌骨微微发麻。 就在李炎准备跳下去的时候,湖面突然炸开一团巨大的水花。 小雨浮了上来。 她的小脸惨白如纸,嘴唇冻得发紫,手里死死攥着一块湿透的青铜铭牌。 李炎一把将她拉上岸。 女孩浑身都在抖,牙齿咯咯作响,却还是颤抖着把那块铭牌递到了李炎面前。 “里面……有两个人……”小雨哆嗦着,眼神里透着一种只有亲历者才懂的恐惧,“他们……都在叫你的名字……声音一模一样……”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但只有一个……是真的……” 李炎接过铭牌。 青铜表面布满铜绿,但在那层绿锈之下,一行古篆字迹依然清晰锐利,透着股森森寒意: 【执笔者入,则审判止;凡人入,则光不灭】 李炎猛然抬头,望向湖心。 那扇原本沉入水底的石门,此刻竟然在缓缓上升,发出沉闷的轰鸣声,仿佛在迎接一个终于肯放下“笔”、不再妄图改写命运的凡人。 同一时刻。 悬崖酒店顶层。 “砰!” 整面落地窗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震得粉碎。 苏婉清仅存的左眼里布满血丝,她像个疯子一样冲着通讯器嘶吼:“他竟然真的把那段记忆删了?!那个疯子!” 她原本想利用李炎对高晴烟的执念,在墓穴里制造最大的心魔陷阱,可现在,诱饵失效了。 “既然他不按剧本来,那就别怪我掀桌子!” 苏婉清的手指狠狠砸在红色的控制钮上,指甲崩断,鲜血染红了按键。 “启动B型协议!给我强行唤醒陆振东!就算只有原本三成的战力,我也要让他把李炎撕成碎片!” 地下湖畔。 随着石门完全升起,一股诡异的气流从门洞里涌了出来。 李炎深吸了一口气。 那不是潮湿的水汽,而是一种极度干燥、甚至带着点焦糊味的空气,像是在沙漠里暴晒了千年的沙尘,空气掠过喉咙时,黏膜瞬间失水,舌面干涩起皮,连吞咽都牵扯出细微的撕裂感;呼气时,鼻腔内壁泛起微痒,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细沙在轻轻刮擦。 “在这等着。” 他对小雨说完,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那扇门。 脚步声在空旷的甬道里回荡,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鼓点上,鞋底与地面接触的“噗”声异常沉闷,仿佛踏在裹着厚绒布的鼓面上;余音未散,足弓已因地面微震而泛起酥麻,像踩在低频震动的扬声器上。 光影在他身后拉长,又随着他的深入被黑暗逐渐吞噬。 穿过石门,眼前是一条在此刻的全息地图上呈现出完美环形的走廊,墙壁上并没有长明灯,只有不知名的磷光矿石散发着幽幽的绿光,绿光并非静止,而是如呼吸般明灭,每次变暗时,视网膜残留的光斑会拖曳出细长的幽绿尾迹,像萤火虫掠过眼角;矿石散发的微凉辐射感拂过裸露的脖颈,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 李炎贴着墙壁,放慢了呼吸,左手的枪和右手的刀同时处于待发状态。 这里太安静了。 安静得只能听见那个从走廊深处传来的、越来越清晰的、类似于某种重型机械在这干燥空气中艰难运转的摩擦声。 咔嚓。 喜欢都市重瞳:神级警探,签到缉凶请大家收藏:()都市重瞳:神级警探,签到缉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2章 我进去了,可我不是一个人 那“咔嚓”声并未停歇——它沉了下去,钻入地底,变成一种更钝、更闷的搏动:像锈蚀的活塞在岩层深处反复顶撞,每一次都震得李炎耳膜微颤。 岩壁已不再是屏障,而是某种正在缓慢收缩的腔壁。冷凝水从头顶渗出,在匕首血槽里积成一线幽蓝;水珠坠地前,视网膜上掠过一道残影——不是流星,是倒影:他身后三步,另一道轮廓正同步抬脚,却未投下影子。 地下的空气并非静止,而是像某种巨大的活体肺叶,一呼一吸间吐纳着干燥的霉味。 李炎贴着冰冷的岩壁前行,左手反握的匕首上,冷凝水汇聚成珠,沿着血槽无声滑落——水珠坠地前,在他视网膜上拉出一道幽蓝残影,像流星划过冻僵的夜空。 脚下的石板看似寻常,但他每迈出一步,右眼中的虚线就在疯狂跳动,每一次闪烁都牵扯着太阳穴突突搏动,仿佛有细小的冰锥在颅骨内凿击。 那些镶嵌在石柱上的神经晶体正随着他的心跳频率闪烁,红光脉冲扫过脸颊时,皮肤泛起一阵微弱的静电刺痒。 每根晶体末端都连着一张浮雕人脸——有三年前在地铁案失踪的学生,有两周前在旧厂房被献祭的流浪汉。 此刻,这些早已死去的人脸仿佛活了过来,空洞的眼窝随着李炎的移动缓缓偏转,像是在注视一个即将加入他们的同类;那转动的轴心发出极细微的“咯…咯…”声,如同生锈齿轮在颅腔深处咬合。 “别碰地面。”小雨的声音在耳机里炸响,带着明显的电流干扰,“第三块砖开始,每一步都会触发记忆抽取。这路是活的,它饿了。” 李炎的脚尖在离地半寸处硬生生止住,足弓因骤然发力而绷紧发酸,小腿肌肉微微震颤。 他还没来得及换气,前方空气突然像水波般荡漾开来——不是视觉扭曲,而是耳道内外压差骤变,鼓膜被狠狠向内挤压,“嗡”的一声闷响直抵脑干。 一道人影凭空勾勒而出。 同样的黑色夹克,同样的凌乱碎发,甚至连下巴上那道刮胡子留下的细微血痕都一模一样。 那是三天前的李炎。 是那个在审讯室里因为找不到证据而暴怒砸墙的李炎。 幻影没有任何开场白,抬手就是一枚磁爆弹。 动作干脆利落,完全复刻了李炎最习惯的起手式;拳风未至,鼻腔已先尝到臭氧烧灼的腥甜。 李炎没动。 就在幻影冲到身前,拳风即将扫到鼻尖的刹那,他突然开口,声音哑得像吞了把沙子:“你记得陈警官临死前最后一句说了什么吗?” 拳头在离李炎眉骨一厘米处停住。 那一瞬间的迟疑,是逻辑链条上的致命卡顿——李炎甚至听见自己颈动脉在耳内轰鸣,像暴雨前滚过的闷雷。 “他说——别信陆振东。”李炎盯着那双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眼睛,语速极快,“但我现在要去救那个傻子。” 幻影的脸上闪过一丝极其生动却又无比诡异的挣扎——那是属于李炎的犹豫,此刻却成了摧毁这个复制体的病毒。 像是一张烧成灰的旧报纸被风吹散,幻影从指尖开始崩解,化作无数黑色的飞灰,洒落在干燥的地面上,连一点声响都没留下;飞灰掠过裸露的手背,带来转瞬即逝的、类似静电吸附的微麻感。 视网膜左上角,一行暗红的小字飞快闪过: 【检测到‘自我否定’行为有效。】 【临时权限解锁:镜像共鸣——你短暂拥有了操控影子的权利。】 李炎深吸一口气,那些飞灰吸进肺里,辣得气管生疼,喉头泛起铁锈味;他强迫自己吞咽,却尝到舌根渗出的微咸——那是毛细血管在高压下悄然破裂的滋味。 穿过走廊尽头的拱门,那个让无数人噩梦缠身的地方终于露出了真容。 中央大厅大得离谱,头顶没有岩层,而是一片漆黑的虚空,只有那座由无数人类头骨堆砌而成的祭坛在发出幽幽冷光;冷光拂过眼角时,睫毛尖端凝起一层薄薄的霜粒,眨眼便簌簌剥落。 祭坛正上方,陆振东被七根粗大的数据导管吊在半空。 那个曾经壮得像头熊的刑警副队,现在却缩水了一大圈,皮肤灰败松弛,脸颊深深凹陷,看起来竟像个六十岁的老人;导管接口处渗出的淡金色液体,在冷光下蒸腾起一缕缕几乎不可见的、带着苦杏仁味的薄烟。 而在祭坛四周,十二个身穿警服的身影整齐列队。 十二张一模一样的脸,十二双空洞无神的眼睛。 他们齐刷刷地转过头,十二道视线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李炎身上,嘴唇开合,发出重叠在一起的机械音:“欢迎回家,Prototype 02。” 那声音震得李炎耳膜嗡嗡作响,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强迫自己扫过每一张脸——直到左侧第三张,瞳孔在0.3秒内完成了两次非同步收缩,像卡顿的旧录像带。 “等等!” 小雨的声音尖利得有些刺耳,“别动!他们的节奏……乱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耳机里传来女孩急促的喘息声,那是痛觉预知超负荷运转的征兆,“左边第三个……那个‘你’,呼吸比别人慢0.7秒。他的心跳频率和这鬼地方的共振是对不上的……他是活的。” 李炎猛地转头,目光锁死左侧第三个“复制体”。 那家伙的眼神里,藏着一丝极难察觉的、像困兽般的凶光。 这眼神李炎太熟了。那就是照镜子。 【镜像共鸣,发动。】 李炎脑海中仿佛有一根弦被狠狠拨动。 那一瞬间,不需要语言。 两个李炎的视线在空中撞击。 真正的李炎,和那个被困在逻辑循环里的影子,同时张开了嘴,吐出了同一个指令: “救老陆……然后把这破烂玩意儿炸了!” 轰——! 左侧第三个身影毫无征兆地暴起,像一颗出膛的炮弹,狠狠撞向祭坛下方那个最脆弱的能量节点。 剧烈的爆炸掀起气浪,另外十一个复制体瞬间乱了阵脚,本能地想要围堵,却因为逻辑冲突而僵在原地;灼热气流裹挟着骨粉扑面而来,李炎的睫毛被燎得蜷曲,鼻腔内壁火辣辣地刺痛。 趁着这一瞬的混乱,李炎脚下发力,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冲向祭坛。 然而,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控制台边缘时—— 台面幽光骤亮,十二道数据锁链虚影自岩缝中腾起,直刺他眉心。 四周的空间突然凝固了。 那不是比喻。 空气变得粘稠如胶,重力仿佛增加了十倍;他抬起手臂的动作像在搅动沥青,肩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声,耳内充斥着血液逆流的轰鸣。 “你以为这是越狱?这不过是另一场表演。” 苏婉清的身影在祭坛上方投射出来。 她换了一只半透明的机械义眼,那里面流淌的数据像一条冰冷的河;数据流掠过视网膜时,左眼视野边缘泛起细微的麻痒,仿佛有无数冰针在轻轻刮擦。 “陆振东已经是废品了,‘深渊计划’需要更新鲜的燃料。而你——”她那只完好的眼睛里满是嘲弄,“就是那颗最完美的核心。” 他颈后皮下,还埋着第一代神经锚点的生物接口——那是整个系统的原始校准源。 话音未落,祭坛四周那十二根本该熄灭的神经柱骤然亮起刺目的红光,像十二根烧红的铁钎,直直刺入李炎的双眼。 “啊——!” 剧痛。 不是肉体被撕裂的痛,而是灵魂被生生从躯壳里剥离;视野在一瞬间破碎,无数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强行灌入脑海:陌生的杀戮、冰冷的手术台、无数次在培养皿中醒来的绝望——每一帧画面都带着培养液特有的微咸与低温,舌尖残留着消毒水的苦涩。 就在李炎意识即将崩溃的边缘。 嗡—— 一声极不和谐的高频啸叫穿透了古墓厚重的岩层。 许阿婆埋在湖底的那个老旧声波干扰器,炸了。 那个频率极其刁钻,恰好与李炎体内尚未代谢完的翡翠药剂产生了疯狂的共振。 时间仿佛在那一秒被拉长了。 在一片令人窒息的白光中,李炎看到了一幅画面:未来的自己,浑身是血,怀里抱着奄奄一息的小雨,踉跄着冲出这扇石门。 而身后,是一片吞噬天地的火海。 那是结局。 那是必然发生的未来。 “原来如此……”李炎嘴角的鲜血溢出,在那惨白的脸上勾起一抹狰狞的笑意,“想拿我当电池?行啊。” 他不再抵抗那种撕扯灵魂的吸力,反而猛地张开双臂,彻底放开了对精神壁垒的防御。 海量的能量瞬间倒灌进他的身体。 苏婉清的投影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惊恐:“你在干什么?!那样你会——” “老子不是来当电源的——” 李炎双眼中的裂痕迅速蔓延,像碎裂的瓷器,金色的光芒从裂缝中喷涌而出,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体内那股狂暴的能量,反向轰入了那个名为“时间锚点”的装置核心。 刹那间,他听见自己三秒前的心跳声,正从未来逆流而至,撞碎在耳膜上。 “我是来拔插头的!!!” 一声沉闷至极的轻响。 就像是一根绷紧到极限的琴弦断裂。 陆振东脊椎上的七根导管齐齐崩断,干瘪的身体重重摔在祭坛上。 而那个被称为“神迹”的装置,核心处开始出现一道不可逆转的黑色裂纹。 李炎跪倒在地,七窍流血,视线已经模糊成一片血红。 但他听到了。 头顶那片虚伪的星空正在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不是轰鸣,而是亿万片玻璃同时龟裂的“嚓…嚓…”声,细密、冰冷、无可挽回。 而在几百公里外的市局地下停车场,那辆落满灰尘的破吉普车里,一枚被遗忘在储物格里的警徽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早已没电的屏幕诡异亮起,闪烁着一行绿色的乱码: 【警告:云端连接中断。】 【本地备份协议……激活。】 一块巨大的碎石从穹顶剥落,带着呼啸的风声,重重砸在李炎身侧不到半米的地方,飞溅的石屑划破了他的脸颊——温热的血珠顺着下颌线滑落,滴在祭坛冰冷的骨面上,发出“滋”的一声轻响,腾起一缕带着焦糊味的白气。 整个古墓都在剧烈摇晃,仿佛一只垂死的巨兽正在翻身。 李炎艰难地抬起头,看向那个摔在祭坛上的身影,伸出了一只还在颤抖的手。 喜欢都市重瞳:神级警探,签到缉凶请大家收藏:()都市重瞳:神级警探,签到缉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3章 你叫我名字,我才回来 祭坛上的血还没渗进骨缝,整座古墓便猛地一沉——不是摇晃,是塌陷。 李炎那只颤抖的手悬在半空,指尖离那人衣袖仅三寸,却再难向前一毫。 头顶传来岩层撕裂的锐响,如巨兽脊骨寸断;脚下祭坛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一道漆黑裂隙正从碎石落点急速蔓延…… 岩层深处传来的轰鸣不再是某种隐喻,而是实实在在的毁灭前奏——低频震波像铁锤夯进胸腔,每一次脉冲都让肋骨微微共振,耳道内鼓膜随之嗡嗡发麻。 穹顶正在解体,巨大的石钟乳像断了线的重锤,裹挟着千年的尘埃砸向地面,“轰”的一声闷响,不是爆炸,而是整块岩体在重力撕扯下爆裂的钝响;气浪裹着灰白粉尘扑面而来,呛得喉头一紧,鼻腔里瞬间灌满干燥的土腥与陈年碳酸钙粉末的微苦;碎石飞溅,在距离李炎脚后跟不到半米处炸开,几粒棱角锋利的黑曜岩渣擦过小腿外侧,皮肤火辣辣一刺,随即渗出细小血珠——温热、黏稠,混着汗液滑进袜口。 李炎没回头,左肩扛起像死猪一样沉的陆振东,肌肉纤维在重压下发出细微的“咯吱”声;右手死死攥着那把卷刃的匕首,掌心被锯齿状刃口反复刮擦,虎口早已磨破,血水混着铁锈味在指缝间发涩发咸。 “左边!那是承重柱崩塌的方向!”许阿婆的声音在耳机里炸响,电流声尖锐如玻璃刮擦金属盘,麦克风爆破音震得左耳鼓膜一阵短暂失聪,耳道深处嗡鸣不止;“东南通道有暗流,西廊布设了自毁雷——走中间!那个没标记的狗洞!” “最危险的路,从来都不写名字。” 李炎咬着牙,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下颌肌群绷紧如钢索,牙龈因过度用力而酸胀发麻。 他脚下一个踉跄,右眼视野中的黑暗像墨汁一样晕染开来——不是均匀褪色,而是从瞳孔边缘开始,像劣质胶片受潮般爬出蛛网状灰斑;那原本用来洞察一切的“神级视觉”正在迅速衰退,取而代之的是眼眶周围毛细血管破裂带来的温热湿黏,血珠沿着颧骨缓缓下滑,在皮肤上拖出一道微痒的湿痕;他能尝到铁锈味从鼻咽部逆流而上,舌尖泛起轻微的金属腥甜。 再用一次“镜像斩击”,这双招子就彻底废了。 前方,小雨的身影在尘土中忽隐忽现——她赤着脚踩在满是碎玻璃和尖锐石渣的地面上,每一步落下,脚底板被割开的细小伤口都传来尖锐的刺痛,那痛感顺着胫骨神经直冲太阳穴,让她眼前发黑;但她没有停,脚趾因强忍剧痛而深深抠进碎石缝隙,指甲缝里塞满暗红血痂与灰白石灰粉。 痛觉是她的雷达,哪里疼得最钻心,哪里就是死路。 “这边……”小雨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指着一条布满裂纹的甬道,“这里……只有钝痛,不致命。”——她说话时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成薄雾,又被迎面扑来的热尘打散。 三人跌跌撞撞地冲进甬道。 路过一面半塌的墙壁时,李炎的脚步猛地顿了一瞬。 墙体剥落,露出半截发黑的石碑,上面用古篆刻着一行模糊的字:【凡以血书命者,终将被命所噬】。 指尖触碰到冰冷石面的刹那,一股奇异的电流顺着指纹钻进脑皮层——不是电击般的刺痛,而是像冰水顺着神经束急速上涌,头皮骤然发紧,后颈汗毛根根倒竖;石面粗糙如砂纸,表面覆盖着一层滑腻的、类似陈年尸蜡的寒凉油膜。 那些在地底纠缠他的“复制体”、那些试图取代他的幻象、甚至那些被篡改得面目全非的记忆……在这一刻,逻辑链条终于闭合。 那不是“乌托邦”的高科技,也不是古墓的诅咒。 那是他每一次试图逆天改命时,剥离下来的精神残渣。 每一个被他否定的“可能”,都变成了这里的孤魂野鬼。 “老陆,”李炎侧过头,看着肩上那个胡子拉碴、脸色灰败的男人,声音低得几乎被落石声淹没,气流摩擦声带发出沙哑的杂音,“我们都想复活重要的人……拼了命地想把剧本改写回来。可有些人,注定只能活在回忆里。” 陆振东没有任何反应,只有垂下的那只手,随着李炎的奔跑无意识地摆动,指关节撞在岩壁上,“咚”的一声闷响,蹭掉了一层皮——露出底下淡粉色的新肉,渗出晶莹的组织液,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微弱的油光。 甬道尽头,那扇生路大门就在眼前。 但它关着。 门上没有锁孔,只有一个闪烁着猩红光芒的符文凹槽:【欲出此境,须献一念】。 视网膜上,系统弹窗像一道催命符般跳出,红得刺眼——那红色并非均匀发光,而是像烧红的烙铁边缘,带着灼热的橙黄晕边,持续刺激着本就受损的视网膜锥细胞。 【检测到高危崩塌。】 【是否献祭“关于高晴烟的最后一段记忆(包含声音与触感)”以充能开启逃生门?】 【提示:这是宿主仅存的感性锚点。】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李炎愣在原地。 最后一段记忆。 是那个雨夜,她在他怀里渐渐变冷,嘴唇无声地开合,那个未曾传达到耳边的口型——“我爱你”。 那唇形他记得太清:上唇微翘,下唇轻颤,嘴角向左牵动0.3秒;他甚至能复现当时她呼吸拂过自己颈动脉的微凉气流,以及她指尖按在他后颈时,那枚银杏叶形状胎记上传来的、略带茧子的温软触感——但现在,这些细节正从记忆库中加速蒸发,像被高温烤干的露水。 那是他两世为人,唯一能证明自己不是一台破案机器的证据。 “哥哥……”小雨回过头,满脸惊恐,“后面……塌了!” 身后的黑暗中,巨石崩落的轰鸣声像野兽的咆哮,热浪裹挟着尘土扑面而来,吹得李炎眼角的血珠横飞——血珠离体时拉出细丝,在热风中迅速变干,留下盐粒般的微刺感;他右耳耳廓被气流掀得发烫,左耳却因先前电流冲击仍残留高频耳鸣。 “不。” 李炎闭上眼,摇了摇头,嘴角扯出一抹狰狞的弧度,“老子这辈子做的亏本买卖够多了。这一次,我要带着她一起走。” 他猛地从怀里掏出那枚早已失去了光泽的警徽——那是陆振东当年的旧物,铜壳氧化发黑,边缘布满细密划痕;握在掌心时,那股散不去的劣质烟草味混合着陈年汗渍的微酸,瞬间钻进鼻腔;徽章背面还粘着一点早已干涸发硬的烟丝碎屑,刮得掌心微微发痒。 “小雨,抓住他的手!”李炎吼道,“你能感觉到吗?这个装死的混蛋,他还想不想活?!” 小雨哆嗦着握住陆振东那只粗糙的大手,眼泪瞬间涌了出来:“他在喊……很响……他在喊‘老陈,我对不起你’……他想去给陈警官扫墓!”——她指尖刚触到陆振东的手背,便感到一阵异常的潮冷,皮肤下静脉搏动微弱却急促,像困在玻璃罐里的蜂。 “那就让他滚起来去扫!” 李炎不仅没有献祭记忆,反而一口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在那枚警徽上——血珠撞上铜面时发出极轻微的“噗”声,随即被金属吸吮,留下暗红斑点;随后将警徽狠狠拍进了那个符文凹槽。 “我不献祭——我是宣告!” “陆振东回来了!陈警官的执念没白费!这扇门,给老子开!” 这不是逻辑,这是赌徒的孤注一掷。 鲜血顺着凹槽纹路疯狂蔓延,警徽上那个陈旧的国徽图案突然爆发出刺目的金光——那光不是柔和的暖黄,而是带着紫外线灼伤感的锐利白金,照得李炎残存的左眼瞳孔骤然收缩,视网膜边缘泛起彩虹状光晕。 那不是系统的能量,那是两个刑警横跨十年的、至死方休的执念。 【警告:检测到非授权情感共振!】 【逻辑锁……崩解。】 【绑定协议……松动。】 “轰隆——!” 石门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沉重的岩体向上弹起时,铰链处迸出一串火星,灼热的金属焦糊味混着石粉弥漫开来;门缝中泄出的气流带着地下深处特有的阴冷与臭氧气息,扑在脸上如刀割。 “跑!!!” 许阿婆的尖叫声几乎刺穿耳膜,“湖底结构撑不住了!” 李炎扛着陆振东,拽着小雨,在那扇门落下的最后一秒,像一颗出膛的炮弹般冲了出去。 身后,整座古墓彻底失去了支撑,在一阵令人牙酸的扭曲声中,轰然沉入那片深不见底的墨绿深渊——那不是坠落,而是整个空间被强行抽离,耳压骤变,鼓膜向内猛陷,耳道深处传来“咔哒”一声脆响。 巨大的气浪将三人掀翻在地,滚落在湿冷的湖畔乱石滩上。 世界安静了。 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和远处湖水吞噬废墟的咕咚声——那声音沉闷、粘滞,像巨兽在吞咽一块裹着泥浆的腐肉;湖风带着水藻腐败的微腥与铁锈味,拂过裸露的脖颈,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李炎瘫倒在碎石堆里,胸膛剧烈起伏,像个破了洞的风箱;碎石棱角硌着脊椎,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腰背旧伤,传来钝痛。 双瞳中的金芒只剩下最后一点微弱的火星,随时可能熄灭;右眼视野里已经是一片死灰,连光感都变得模糊,只剩左眼能勉强分辨明暗——湖面反光刺得他瞳孔持续收缩,视野边缘泛起灰绿色噪点。 他颤抖着手,从贴身的口袋里摸出那块半小时前在煎饼摊桌腿缝里取回的铜片。 雨水混着血水冲刷着铜片表面,铜绿在流动中泛出幽暗的虹彩;指尖抚过那层斑驳锈迹时,能清晰感受到氧化层下金属的冰凉与细微颗粒感。 在那层斑驳的铜绿之下,他之前刻下的那行歪歪扭扭的字迹,此刻竟泛着一层幽冷的微光: 【我不当执笔者,我只做李炎】 “哥哥。” 小雨抱着那台屏幕已经碎裂的通讯器,缩在陆振东身边,声音哽咽,“那个‘药王’……刚刚发消息来了。” 李炎没说话,只是费力地转过头。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说……你可以去见他了。”小雨看着李炎那双正在失去焦距的眼睛,“但他要你答应,把‘活着的真相’带进去——比如……你还记得谁为你哭过吗?” 李炎望着头顶那片并不存在的虚假星空,试图在大脑的数据库里检索那个声音。 高晴烟。 那个名字还在,那个穿着白裙子的形象还在。 可是,当他试图回忆她哭泣时的声音,试图回忆她指尖触碰自己脸颊时的温度…… 全是雪花点。 像是一盘被磁铁消磁的录像带,只剩下苍白的噪点和刺耳的电流声——那电流声并非幻听,而是他右耳内残留的、尚未消退的麦克风爆破音余韵。 他攥紧了手里的铜片,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真实的痛感。 他记得自己被人深爱过,记得自己为此战斗过,但这“记得”本身,变成了一行冰冷的文字说明,再无波澜。 几小时后。黎明。 老城区边缘,工匠坊。 昏黄的灯光下,空气中弥漫着机油、中药和陈旧纸张混合的怪味。 许阿婆将最后一剂稳定剂推进李炎的颈动脉。 随着药液注入,那股仿佛要将脑浆煮沸的剧痛终于稍稍平息。 “滴。” 视网膜上,那个沉寂许久的系统界面突然跳动了一下。 原本代表等级的进度条瞬间清空,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从未见过的暗金色徽章:【罪恶审判者·完全体】。 而在徽章下方,一行极小的、像是在后台代码里一闪而过的红色小字,被李炎那只仅剩微弱视力的左眼捕捉到了: 【检测到宿主脱离‘时间锚点’控制。】 【系统来源重新校准中……】 【信号源锁定:青龙山地下第十层。】 李炎盯着那行字,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极淡的、近乎嘲讽的冷笑。 果然。 这个所谓的“金手指”,从来都不是什么命运的馈赠,也不是重生的奖励。 它是一个监视器。是一个项圈。是一座关押他灵魂的更隐秘的监牢。 “阿婆,”李炎的声音很轻,透着一股大病初愈后的虚弱,“如果有一天,我把所有案子都破了,把那个什么乌托邦都炸了……我还能做个普通人吗?” 老人正在捣药的手顿了一下。 她没有回头,只是默默从旁边的香炉里捏出一撮墨绿色的药香,凑到蜡烛前点燃。 “人这辈子,只要还记得回家的路,就不算废。” 烟雾袅袅升腾,在狭窄的屋内盘旋。 不知是药力作用还是幻觉,那缕青烟竟在空中短暂地凝成了一个熟悉的剪影——长发,白裙,站在喧闹的小吃街口,笑着向他招手。 李炎伸出手,指尖穿过烟雾,抓了一手虚空——指尖只触到微温的空气与一粒飘浮的、带着药香的炭灰。 与此同时。 百公里外,青龙山脉腹地。 在那片被茂密植被覆盖的实验室废墟深处,一台早已尘封了十年的、布满灰尘的球形原型机,指示灯突然毫无征兆地由红转蓝。 风扇叶片艰难地转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屏幕亮起,一行绿色的代码在黑暗中幽幽跳动: 喜欢都市重瞳:神级警探,签到缉凶请大家收藏:()都市重瞳:神级警探,签到缉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4章 毒水里泡着谁的良心 滋滋的电流声像把钝锯子,在黎明前的静谧中来回拉扯——那声音不是响在耳道里,而是直接钻进颅骨缝隙,震得后槽牙微微发麻,舌根泛起金属锈蚀般的微苦。 李炎蜷缩在工匠坊散发着机油味的水泥角落,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作为护身符的铜片;指尖刮过氧化铜绿时,传来砂纸般的粗粝感,而铜片背面未锈蚀的棱角则硌着指腹,冰凉、坚硬,带着地下老砖墙渗出的潮气寒意。 指腹传来冰凉的金属触感,却填不满胸口那块凭空缺失的空洞——那里像被剜走了一小块肋骨,风一吹就漏气,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钝痛,喉头泛起铁锈腥甜。 他试着去拼凑高晴烟的声音,脑海里却只剩下一片惨白的雪花点,以及一句不知真假的嘲弄:“你写的结局太烂了。”那声音并非耳闻,而是从太阳穴深处嗡嗡震出,像老式收音机调频失准时的刺耳啸叫,震得右眼眶突突直跳,仿佛那道裂纹正顺着视神经向颅内蔓延,皮下血管搏动如鼓点,温热黏腻的血珠已悄然渗出,在颧骨上拖出一道微痒的湿痕。 “哥哥!” 小雨撞开了那扇甚至没来得及上油的铁门,铰链发出干涩尖锐的“嘎吱——”,震得门框簌簌掉灰;她手里那台贴满胶带的老式收音机正发出歇斯底里的啸叫,高频噪音刮擦耳膜,左耳鼓膜随之嗡鸣不止,像有细针在轻轻扎刺。 “……据本台最新消息,城南幸福里小区发生群体性臆语事件。一名家庭主妇声称自己掐死了正在熟睡的女儿,并在阳台痛哭忏悔,但警方赶到时发现其女安然无恙……” “还有这儿!”小雨的手指在满是划痕的调频旋钮上发抖,指甲盖因用力而泛白,指节处蹭破的细小伤口渗出淡红血丝,混着旋钮表面陈年胶渍的黏腻感;“有个公交司机把车横在桥上,跪在地上磕头,说他十年前撞了人逃逸……可那年这桥还没修!” 不是发疯。 是每个人心底最隐秘的愧疚,被放大了无数倍,变成了要把人逼死的幻觉——那幻觉有重量,压在眼皮上沉得抬不起来;有温度,是冷汗浸透后颈衣领的阴凉;还有味道,是胃里翻涌上来的胆汁苦涩,混着舌尖残留的药渣微涩。 许阿婆从暗室的一团药雾里走出来,雾气带着当归、马钱子与微量硫磺的辛辣暖香,扑在脸上如一层薄纱;她手里捏着一张还带着温热墨迹的传真纸,纸面微潮,指尖能感到油墨未干的微黏与纤维吸饱水汽后的柔韧。 “市政水务局十分钟前的内部通报。”老太太把纸拍在布满划痕的工作台上,纸张边缘卷起,发出“啪”的一声脆响,震得台面灰尘轻扬;“玄武河下游三个取水点,检测到微量神经活性物质。常规试剂测不出来,但我那几只养在下水道的‘试毒鼠’,刚才全把自己咬死了。” 她抬起眼皮,那双浑浊的老眼里满是血丝,眼白泛着久熬中药后的淡黄,瞳孔却亮得惊人,像两粒烧红的炭屑:“高晴烟的魂魄碎片挂在城市的记忆网络里。这水不仅是在给人洗脑,更是在洗刷这座城的‘灵’。一旦这种认知污染覆盖全城,她那点残念会被当作系统垃圾彻底格式化。” 李炎没说话。 他撑着膝盖慢慢站直,脊椎骨发出几声脆响——不是清脆的“咔”,而是沉闷的“咯…咯…咯”,像朽木在重压下缓慢断裂;十岁那年的警队天台,林峰就是这么死的。 那个从来只抽五块钱劣质烟、把所有津贴都寄给牺牲战友家属的老好人,在坠楼前死死抓着那枚警徽,哭得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嘴里念叨着:“我对不起你们,我是内鬼,我该死……” 尸检报告只有冰冷的四个字:死因不明。 “原来不是心理防线崩了。”李炎扯了扯嘴角,右眼的裂纹渗出一丝鲜红,顺着颧骨滑落,像是半张鬼面——血珠将坠未坠时,拉出细长晶亮的丝,在昏黄灯光下泛着微弱的琥珀色反光;他尝到咸腥在唇边漫开,舌尖抵住上颚,压住那一阵突如其来的恶心眩晕。 凌晨三点,北区净水厂外围。 废弃的龙脊索道像条断了脊椎的死蛇,横亘在浑浊的河滩上;空气湿冷,混杂着腐烂水草的腥气、淤泥发酵的酸腐,以及一丝极淡的、被氯气强行压制的铁锈味——那是地下水渗入锈蚀管道后,析出的二价铁离子特有的微腥。 李炎贴着满是铁锈的管道壁前行,鼻翼微动;那股味道很淡,藏在氯气和淤泥味底下,像一根看不见的丝线,勾着他喉头微紧——是一颗被嚼碎的生苦杏仁,带着一股令人舌根发麻的甜腻,甜得发齁,甜得发苦,甜得让人后槽牙隐隐酸胀。 和当年林峰尸体衣服上那股散不去的味道,一模一样。 “系统,签到。”他在心里默念。 【地点:北区净水厂·进水口监测站】 【签到成功。】 【获得奖励:生化溯源(初级)。】 【说明:罪恶是有味道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你的视网膜现在可以捕捉特定神经毒素的分子链流向。】 刹那间,李炎那只仅存微弱视力的左眼视野变了——不是清晰,而是骤然“活”了过来:原本漆黑的管道网络,此刻在他眼中布满了幽蓝色的荧光脉络,那光并非静止,而是如活物般搏动、明灭,像深海鱼鳃开合;光点游移时拖曳出细微残影,带着低温荧光特有的、略带麻痹感的微麻触觉反馈,仿佛有冰凉的蛛丝在视网膜上轻轻爬行。 那些光点像是有生命的寄生虫,顺着粗大的输水管疯狂蠕动,汇聚向厂区地下深处的一个盲点——那里在地图上本该是一片实心岩层,此刻却在视野中显出诡异的、不断收缩扩张的暗红阴影,像一颗沉睡巨兽的心脏。 “找到了。”李炎低声道,从怀里掏出一枚空的药瓶,小心翼翼地在管道接口的裂缝处兜了一抹空气样本,塞紧瓶塞时,指尖触到瓶身内壁凝结的微霜,凉意直透指骨;“这哪里是自来水厂,分明是个毒窝。” “拿着。” 许阿婆从背包里掏出一套皱巴巴的蓝色工装和一张磁条都快磨没了的门禁卡,“陈雨,水质监测员,昨晚刚在那边赌档输了个精光,这会儿正烂醉如泥。他是影幕安插的外围眼线,但级别不够,没人知道他的脸。” 老太太一边帮李炎整理衣领,一边压低声音:“记住了,千万别开重瞳盯着监控看。他们的安防系统装了‘波频回声’,一旦检测到异常视线聚焦,警报会直接炸响。”——她说话时呼出的白气拂过李炎耳廓,带着陈年艾草熏蒸过的微苦暖意。 李炎接过工装套在身上,把那块刻着“陈雨”的胸牌挂歪,又随手抓乱了头发;他对着积水坑照了照,水面倒影晃动,映出一张浮肿、油腻、眼下发青的脸,嘴角那抹冷厉的线条瞬间垮塌,变成了一副混吃等死、畏畏缩缩的怂样——连倒影里那双眼睛,都刻意眯成一条缝,瞳孔散焦,虹膜边缘泛着熬夜过度的浑浊黄晕。 “放心。”他把那半瓶空气样本和残破的护身符一起塞进贴身口袋,铜片边缘隔着薄薄棉布,硌着肋下旧伤,带来一阵熟悉的、令人安心的钝痛;“演废物,我是专业的。” 控制室内,日光灯管滋滋作响,投下惨白的光晕;灯管启动时的高频电流声持续刺激着耳蜗,让李炎左耳深处泛起一阵细微的、类似蚂蚁爬行的瘙痒感。 李炎刷卡进门,脚步虚浮,甚至故意在门槛上绊了一下,鞋跟磕在金属门槛上发出“铛”的一声闷响,震得小腿骨微微发麻;他哼着不知名的小调,一屁股坐在监控台前,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表面是在录入水质数据,实则借着屏幕反光,观察着身后那扇半开的隔离门;视野里的蓝色荧光在那扇门后浓得化不开,像一潭沸腾的液态蓝焰,灼烧着他的视神经末梢。 那是毒源的核心。 “咔哒。” 身后传来皮鞋踩在防静电地板上的脆响——不是普通皮鞋,是硬底牛津鞋,鞋跟包铁,每一步都像用尺子量过,间距精准到毫厘;那声音在密闭空间里形成短促的回音,震得控制台塑料外壳微微共振,指尖能感到桌面传来的细微震颤。 李炎敲键盘的手指顿了顿,没回头,只是缩着脖子嘟囔:“赵科长,那滤网真的堵了,我这不正录单子么,催魂呐……” “陈雨?” 那声音冷得像两块金属在摩擦,尾音带着电子合成器特有的、毫秒级延迟的滞涩感,刮过耳道时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李炎转过身,脸上的不耐烦在看清来人的瞬间,恰到好处地僵成了惊恐——瞳孔骤然收缩,眼白暴露出更多血丝,喉结上下滚动,吞咽时发出清晰的“咕咚”声;门口站着的男人穿着笔挺的灰色西装,左眼眶里嵌着的不是眼球,而是一颗暗红色的机械晶体;它正以极慢的频率旋转,红外光束扫过李炎的脸时,皮肤表面泛起一阵被强光灼烤的微烫感,汗毛根根倒竖。 他脖颈侧面的皮肤下,隐约透出一串条形码的青紫烙印,像一道尚未愈合的冻伤,摸上去想必是冰凉僵硬的。 林寒。那个在警局档案里“因公殉职”三年的鉴证科天才。 “怎么没见过你?”林寒向前迈了一步,那股苦杏仁味陡然浓烈起来——不再是空气里飘散的淡香,而是像一团有形的、粘稠的雾,裹挟着金属冷却液的微腥与皮脂氧化的酸腐,猛地灌入鼻腔,呛得李炎喉头一紧,胃部本能痉挛。 【警告:检测到高浓度‘罪恶检测剂’气溶胶正在释放。】 【该物质将直接诱发宿主痛觉神经超载。】 【触发紧急防御选项:是否启用‘痛觉完全屏蔽’?】 【代价:未来72小时内,宿主将失去所有痛觉反馈,即便骨折、脏器破裂也无法感知。】 李炎藏在袖子里的手死死掐住掌心——指甲深深陷进皮肉,却没有预想中的锐痛,只有一片诡异的、棉花般的麻木,像整只手被浸在冰水里太久,知觉正在悄然蒸发。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不屏蔽,下一秒他就会因为神经剧痛而露出破绽;如果屏蔽,一旦在这个龙潭虎穴里受伤,他可能会在不知不觉中流干最后一滴血。 他看着林寒那只没有任何感情的机械眼,脸上却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谄媚笑容,膝盖发软似地往后退了半步,后腰正好抵在了控制台边缘——金属台沿硌着脊椎,本该传来尖锐的压迫感,此刻却只余一片空荡荡的、令人恐慌的虚无。 “林……林工?我新来的,上个月刚……刚补的缺。” 他在心里狠狠按下了那个确认键。 【痛觉屏蔽,开启。】 一种诡异的麻木感瞬间席卷全身,仿佛这具身体不再属于自己,只是一具受控的木偶;皮肤表面失去了对气流、温度、触压的全部敏感,连睫毛垂落时拂过下眼睑的微痒都消失了——世界被一层厚厚的、无声的毛玻璃隔开。 林寒眯起那只完好的右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那只戴着白手套的手缓缓伸向李炎的胸牌;手套皮革表面泛着冷光,指关节处有细微褶皱,像某种精密仪器的关节轴承。 “新来的?心跳这么快,是怕我查岗,还是……怕被我闻出什么味儿来?” 李炎眼神闪烁,身子顺势向后一缩,手肘“不经意”地撞翻了桌边的一杯浓茶;茶水泼洒时溅起的热气扑在脸上,本该灼烫,此刻却只余一片模糊的温湿感;茶渍在控制台塑料面板上迅速洇开,散发出陈年普洱的微酸与焦苦。 在这混乱的一瞬,他的视线越过林寒的肩膀,锁定了他身后那处不起眼的通风百叶窗——窗页边缘积着厚灰,其中一格微微翘起,露出底下幽深的、毫无光亮的缝隙。 喜欢都市重瞳:神级警探,签到缉凶请大家收藏:()都市重瞳:神级警探,签到缉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5章 我装疯,是为了看谁真疯 通风管道狭窄得像口棺材——铁皮内壁泛着青灰冷光,指尖刮过时簌簌掉下暗红锈渣,黏在汗湿的颧骨上,又涩又痒;空气滞重如胶,混着陈年机油与铁腥的锈味,每一次呼吸都像吞下细小的铁屑,喉头泛起微咸的腥气。 【检测到高危能量源‘机械义眼-洞察者’正在扫描区域……】 【是否继续签到?继续将引发30%的能量波纹外泄。】 李炎瞳孔微缩,视网膜上那枚幽蓝的“是”字正灼灼发亮,边缘已开始逸散出蛛网般的微光——就在光晕即将漫过虹膜的刹那,他咬住舌根,用一股近乎自毁的意志力,硬生生掐断了确认指令。 系统界面轰然崩碎,化作千万点银蓝色光尘簌簌飘散;可那一瞬暴涌的生物电,仍如一道无声惊雷,在神经末梢炸开刺麻的震颤——下方立刻有了反应。 隔着格栅缝隙,一束猩红激光如活物般游弋而来,光斑在铁皮天花板上缓缓爬行,带着高频振颤的“滋…滋…”低鸣,像毒蛇吐信,正一寸寸逼近这截藏身的管道。 没有犹豫。 李炎抄起手边的重型管钳,冰冷的铸铁棱角硌进掌心,他反手抡圆,朝着自己右膝髌骨,狠狠砸下! “咚——!” 闷响在密闭空间里撞出三重回音,震得耳膜嗡嗡作响;紧随其后是“咔嚓”一声脆响——清脆、短促、令人牙酸的骨裂声,仿佛枯枝被踩断,又似朽木被硬拗开。 痛觉屏蔽完美生效,神经信号被精准截断,他竟真感觉不到疼——可身体比意识更诚实:小腿肌肉骤然绷成铁条,脚趾在鞋底猛地蜷缩,指甲几乎抠穿橡胶内衬;而脸上,肌肉在半秒内剧烈抽搐、扭曲,五官拧作一团,额角冷汗如泉涌出,顺着眉骨滑进眼角,盐分刺得眼球生疼,视野瞬间蒙上一层晃动的水光。 “操!这破管子……真他妈硌人!” 他骂骂咧咧,声音嘶哑发颤,尾音还带着倒吸冷气的“嘶——”,活脱脱一个毛手毛脚、倒霉透顶的修理工。 下方红光顿了一瞬,光斑微微偏移,像在迟疑,随即滑向远处。 李炎猛地推开格栅,故意让左脚踩空——金属铰链发出刺耳的“嘎吱”呻吟,他整个人从两米高处直摔下去,后背重重砸在冰冷水泥地上,震得五脏六腑都在晃。 膝盖处裤管瞬间洇开一大片深褐,血珠争先恐后地渗出来,温热黏腻;他抱着腿在地上滚了一圈,指缝里糊满暗红血浆、铁锈碎屑,还有几星从通风口冷凝管上蹭下的、泛着幽绿荧光的残液,在惨白应急灯下微微发亮。 “林寒刚调取了你的档案。”许阿婆的声音像蚊呐般贴着耳骨传来,带着老式收音机般的沙沙杂音,“警校成绩单我动过手脚,‘有机化学’和‘毒理学’挂科两次,补考才过。他这人疑心病重,但他看不起蠢货,也最信‘失败者’。” 李炎垂着头,凌乱的发丝遮住了那双冷静得可怕的眼睛。 前世,为了不让自己那个酒鬼老爹被高利贷盯上,他故意在省化学竞赛里交了白卷,把自己伪装成一个除了打架一无是处的混子。 没想到这层伪装,哪怕重生了也得披着。 “那就让他觉得,我是个靠关系进来混日子的废物。” 李炎借着捂腿的动作,手指飞快地从鞋底抹过——那是刚才在进水口沾到的微量绿色残液,指尖传来一丝滑腻微凉的触感,像摸过刚剥壳的蛙卵。 他将那带着剧毒残留的手指,狠狠抠进自己正如注流血的膝盖伤口里。 毒素入血。 即使有痛觉屏蔽,神经系统原本的反射弧还在。 小腿肌肉猛地痉挛,不受控地弹跳抽搐;视野边缘泛起一层诡异的灰绿色雾霭,像隔着一块蒙尘的毛玻璃;耳道深处嗡鸣加剧,仿佛有无数细针在颅骨内轻轻刮擦。 李炎跌跌撞撞爬起来,扶着墙,像个喝醉的醉汉,一步一拖地挪向尽头的员工休息室——橡胶鞋底在地面拖出湿漉漉的黏滞声响,每一步都留下半枚模糊的血印。 半小时后,休息室的门被粗暴地撞开。 李炎蜷缩在发霉的单人床上,整个人抖得像筛糠。 床板因震颤发出“咯吱…咯吱…”的呻吟;他手指死死抓着虚空,指甲在那张满是油污的床单上刮出几道裂帛般的“嘶啦”声,布纤维断裂的细微爆响清晰可闻。 “爸……别喝了……那是百草枯……不是酒……” 他喉咙里发出风箱般的嘶吼,声带撕裂般沙哑,眼角通红,泪水混着冷汗淌下,在脸颊上冲出两道泥痕。 这不是演戏。 这是那一夜真实的梦魇。 那个满屋子劣质白酒味和呕吐物酸臭味的夜晚,父亲就那样在他面前,把那一瓶绿色的液体灌了下去。 他伸出手想去抢,却只抓住了父亲冰凉僵硬的手腕——那皮肤冷得像刚从井里捞出的青砖,脉搏早已停跳,只剩一种令人心悸的、死寂的僵硬。 这种极致的绝望与愧疚,正是“罪恶检测剂”最喜欢的养料。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巡逻进来的“陈雨”——实际上是一个面无表情的影幕卫兵,手里拿着一只便携式检测仪,对着李炎扫了一下。 “D级神经反应。出现典型罪恶幻觉,诱因是……童年创伤?”卫兵皱了皱眉,在记录板上打了个勾,“这也太次了,还没怎么用药就疯了。送观察室吧,上面说缺这种‘低阈值’样本。” 凌晨两点,地下三层。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味混合着某种甜腻的腐烂气息扑面而来——前者刺鼻呛喉,后者却沉甸甸地压在舌根,带着熟透水果溃烂前最后一丝蜜香,令人胃部本能收紧。 李炎被两个穿着防护服的壮汉架着,像拖死狗一样拖过长长的走廊。 他的脚尖在地面上拖出两道长长的、蜿蜒的暗红血痕;膝盖骨碎裂处随着拖拽发出轻微的“咯…咯…”摩擦声,像两块粗糙砂纸在缓慢对磨。 但他一声不吭,只是偶尔抽搐一下,喉结在颈侧微微滚动,发出极轻的“咕噜”声。 “痛觉屏蔽剩余时间:71小时。” 透过半眯的眼缝,他看到走廊两侧全是单向玻璃。 观察室内,几十个神情呆滞的人像牲口一样挤在角落。 有人在对着墙壁狂笑,笑声尖利刺耳,毫无逻辑地重复着“我干净了”;有人在拼命抠挖自己的眼珠,指甲缝里嵌满血肉碎屑,嘴里念叨着“我有罪”,声音干涩如砂纸摩擦;还有人蜷在角落,用额头反复撞击玻璃,发出沉闷的“咚、咚、咚”声,节奏越来越慢…… 而在走廊尽头的控制台后,那个穿着灰色西装的身影正背对着他。 林寒手里拿着一块电子记录板,机械义眼发出的红光映在玻璃上,像一只独眼恶鬼,幽幽地、一明一灭地闪烁着,投下巨大而扭曲的阴影。 “这批样本的情绪波动达标率87%。”林寒的声音听不出起伏,却像手术刀般精准切割着空气,“把那个叫陈雨的扔进3号区。这种因为原生家庭导致心理防线薄弱的废物,最适合做‘二阶段’的培养皿。” 李炎被扔进房间的瞬间,猛然抬头。 视线穿过正在关闭的铁门缝隙,死死钉在林寒的后颈上。 衬衫领口上方,那块皮肤下隐约透出一串青紫色的条形码烙印:UB-X-99。 那是前世警队绝密档案里,乌托邦“失败品销毁组”的专属编号。 次日,审讯室。 强光灯直射在李炎脸上,烤得他嘴唇干裂起皮,唇角裂开细小血口,渗出淡红血珠;灯光嗡嗡低鸣,像一群焦躁的蜂群在头顶盘旋。 林寒坐在他对面,那只机械左眼不停地旋转伸缩,发出细微的“咔哒、咔哒”声,像是精密钟表在调试齿轮,试图看穿李炎每一个毛孔的收缩。 “档案上说,你是修水管的?” 林寒把玩着那枚从李炎口袋里搜出来的生锈管钳,突然问道:“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们明明加了足量的‘清源剂’,三号池的水还是绿得发黑,甚至还有工人闻到了臭鸡蛋味?” 这是一道送命题。 “清源剂”是影幕内部的黑话,指的是高浓度神经毒素。 如果李炎从化学角度回答这是“有机磷中毒反应”,那他当场就会被打成筛子。 李炎畏畏缩缩地缩了缩脖子,眼神闪躲,喉结上下滚动,咽下一口干涩唾沫:“领导……我不懂什么剂不剂的……我就是个换阀门的。” 他舔了舔干裂的下唇,用那种混混特有的、不懂装懂的语气说道:“但我以前在老家鱼塘干过。那水泛绿还冒泡,多半是……是那个什么菌多了?我就寻思着,那味儿跟烂皮蛋似的,是不是得加点……硫酸铜?反正以前死鱼了我们就往里撒那玩意儿,水一会儿就清了。” 林寒那只机械眼的旋转频率慢了下来,镜头缩回,发出一声极轻的“嘀”声。 硫酸铜,强效杀藻剂,也是底层工人最常用的万能土方。 而“臭鸡蛋味”确实是硫化氢,对应了硫酸盐还原菌的过量繁殖——这完全符合一个没文化的熟练工人的认知逻辑:不懂原理,但凭经验知道怎么对付“脏水”。 “硫酸铜……”林寒咀嚼着这个词,忽然笑了,那笑容牵动了他脸上僵硬的肌肉,显得格外阴森;他起身时,皮鞋跟敲击水泥地,发出清脆而规律的“嗒、嗒、嗒”声。 “有时候,土办法确实比实验室的数据管用。” 他站起身,走到李炎身后,戴着手套的手指轻轻拂过李炎那条伤腿——手套表面覆着一层哑光橡胶,触感冰凉、微涩,像蛇腹滑过皮肤。 “明天起,你不用去修管道了。调去配药准备区,负责清洗试管。那里……正缺一个手脚‘麻利’的人。” 走到门口时,林寒突然停下脚步,回头深深看了李炎一眼。 “陈雨,你知道吗?真正干净的人,是不会觉得自己有罪的。你昨晚哭喊着你父亲的名字……很动听。”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铁门重重关上,合页发出一声沉重的“哐当”巨响,余震在空荡的审讯室里久久回荡。 李炎依然保持着那种惊恐的姿势,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 他缓缓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原本浑浊恐惧的眼神在一瞬间冷却下来,变得锋利如刀。 额头上的冷汗并非伪装——体内的毒素已经开始侵蚀神经末梢,即便没有痛觉,那种肢体逐渐不受控的麻木感依然真实得可怕:指尖微微发胀,像浸在温水中太久;小臂肌肉隐隐发麻,仿佛有无数蚂蚁在皮下爬行。 他费力地弯下腰,从那只满是泥污的鞋底缝隙里,抠出了那枚米粒大小的微型采集器。 里面封存着一滴从通风口冷凝管上刮下来的露水,在指尖微微晃动,折射出一点微弱而执拗的光。 “系统,签到。” 他在心中默念。 【地点:影幕地下实验室·配药准备区(外围)】 【签到成功。】 【获得临时奖励:分子结构解析镜(单次使用)。】 视网膜上,那滴浑浊的水珠瞬间被放大千万倍。 杂乱的原子像星云般散开,而在最核心的位置,一条暗红色的双螺旋分子链正在缓慢旋转。 在那复杂的分子式结构中,嵌着一段李炎死都不会忘记的基因片段编码。 那是上一世,乌托邦用来制造“完美人类”的“原罪药剂”雏形。 与此同时。 监控室深处,林寒摘下了那只一直在发热的机械义眼。 他将义眼后端的接口插入一台老旧的黑色终端机,屏幕上瞬间跳出一行绿色的数据流。 【目标P02(陈雨),生理体征吻合度:99%。】 【心理防御阈值:极低。】 【建议:已批准进入核心实验区。】 林寒看着屏幕,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指尖在回车键上轻轻敲下。 “这年头,这种带着一身罪孽味儿的耗子,才是最好的引路人。” 配药室内,头顶的荧光灯发出令人烦躁的“滋…滋…”高频蜂鸣,将整个空间照得惨白一片,连影子都薄得像一张纸。 喜欢都市重瞳:神级警探,签到缉凶请大家收藏:()都市重瞳:神级警探,签到缉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