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驾到:鬼怪别跑》 第164章 黄仙自封香火主 “黄三哥,” 我舀起一勺粥,吹了吹气。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这人,自由散漫惯了,受不了那些规矩约束。开堂口立香火,那是大事,要有师承,要懂仪轨,要担因果,还要应付各路牛鬼蛇神的拜山头、踢馆子…太麻烦。我就想守着这小铺子,混口饭吃,偶尔接点力所能及的‘活儿’,挺好。” “麻烦?这有什么麻烦的!” 黄三爷急了,蹿到我跟前,“师承?你那死鬼…呃,仙逝的师父,不就是龙虎山出来的?名头够响!仪轨?不会可以学嘛!我认识几个老碑王,可以请来教!因果?咱们干的本来就是沾因果的买卖,小心点就是了!踢馆子?嘿!有咱们仨在,谁敢来踢?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正好扬名立万!” 他说得唾沫横飞,但我依旧摇头。 开堂口? 我想起师父张守一当年提起那些开堂立派的“同道”时,那副不屑又厌烦的表情。 “一群被香火绑住的可怜虫”,他是这么说的。 整天算计着哪家供奉多,哪家事儿麻烦,还要平衡堂口里各路人马的勾心斗角…想想就头大。 我还是喜欢现在这样,虽然穷点,麻烦多点,但自在。 “真的不行,黄三哥。我没那个心思,也没那个本事。” 我态度坚决。 黄三爷看我油盐不进,有点泄气,一屁股坐回地上,尾巴也无精打采地耷拉下来。 他啃着爪子里的玉米饼,小眼睛却还在不甘心地转着,显然没放弃。 粥熬好了,我给柳应龙盛了满满一大海碗,又给自己盛了一碗。 黄三爷不用碗,直接把脑袋凑到锅边,小口小口地舔着喝,发出“唏哩呼噜”的声音,喝得那叫一个香。 一时无话,只有喝粥的声音。 吃完这顿简陋至极的晚饭,我感觉恢复了一点力气,但疲倦感也更重了。 伤口需要处理,铺子需要收拾,王墩儿需要照料…千头万绪。 黄三爷吃饱喝足,舔了舔爪子,又开始在铺子里踱步,东瞅瞅西看看。 他的目光落在了香案上—— 那里原本是供奉三清画像的地方,不过画像早就被我卷起来塞床底了,现在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落满灰尘的破木架子,还有一个豁了口的、里面积着厚厚香灰的陶土香炉。 看到香炉,黄三爷的小眼睛猛地一亮,仿佛黑暗中的旅人看到了指路明灯! “姜兄弟!” 他再次窜到我面前,这次语气带着一种发现新大陆的兴奋。 “你不想开堂口,嫌麻烦,我理解!但你看,咱们现在是不是也算一个小团体了?你,我,柳兄弟。这团体,是不是也得有点…仪式感?凝聚力?不能老这么散兵游勇吧?” 我警惕地看着他:“你又想干啥?” “不开大堂口,咱们可以弄个…小的!简易的!就咱们仨知道的!” 黄三爷越说越兴奋,爪子指向那个破香炉。 “你看,香炉现成的!香…香没有,但可以想办法!咱们不需要外人供奉,咱们自己给自己上香!自己拜自己!凝聚愿力,增强默契!这就叫…自力更生,丰衣足食!” 自己给自己烧香磕头?! 我被他这惊世骇俗的想法震得目瞪口呆,手里的空碗差点掉地上。 就连一直面无表情喝粥的柳应龙,都抬起头,墨绿的竖瞳里闪过一丝罕见的、名为“困惑”的情绪。 “黄三哥…这…这不合规矩吧?” 我艰难地开口,“哪有自己拜自己的?这香火愿力,不是这么算的…” 我虽然半吊子,但也知道,香火是信众对神灵或有道行者的信仰和祈求之力凝结。 自己拜自己,那不成自恋狂了? 能有什么愿力?不惹来天道笑话就不错了! “规矩是人定的!仙是活的!” 黄三爷理直气壮: “咱们这叫…创新!探索香火愿力的新形式!你看啊,我拜你,你拜我,柳兄弟拜咱俩,咱俩再拜柳兄弟…这不就形成一个完美的闭环了吗?愿力在咱们仨之间流转,生生不息!还能加深感情,增进了解!多好!” 我:“……” 我竟无言以对。 这逻辑闭环,简直无懈可击,如果忽略掉其中那浓烈的荒诞和傻气的话。 “试试嘛!试试又不花钱!” 黄三爷看我还在犹豫,索性自己动起手来。 他窜到香案前,人立而起,用爪子费力地拂去香炉里厚厚的陈年香灰。 然后又蹿到放杂物的角落,一阵翻找,居然真让他找出小半把不知道猴年马月剩下的、受潮发霉的线香! 他兴冲冲地把线香叼到香案上,又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翻出半盒潮湿的火柴,划拉了半天,才点燃一根线香。 受潮的香燃烧得很不充分,冒着浓烈的、呛人的青烟,味道古怪。 黄三爷毫不在意,他用两只前爪极其郑重地捧着那根冒着浓烟、歪歪扭扭的线香,转过身,面对着我…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然后,又觉得不对,转身面对着柳应龙… 想了想,又转回来面对空荡荡的墙壁… 他有点卡壳了,不知道该朝哪个方向拜。 最终,他决定采取一个折中的方案——面朝铺子大门方向(大概觉得门通四方?)。 然后,在我和柳应龙以及门口路过一只野猫惊愕的目光注视下,这只金黄色的、围着破红绶带的黄皮子,人立着,双爪捧香,表情极其严肃庄重(如果黄鼠狼的脸能做出这种表情的话),对着空荡荡的门口,深深地、缓缓地… 鞠了一躬! 然后,他用一种念祭文般的、抑扬顿挫的语调,高声吟唱起来: “黄门三郎,今以诚心,焚香一柱,敬告天地四方过往神灵,并…并本仙自家灵光!愿我黄三,道途顺畅,神通广大,早日修得正果!也愿姜九阳兄弟,伤势早愈,财源广进!愿柳应龙兄弟,胃口常开,毒瘴精进!保佑我等三人,同心协力,遇难成祥!急急如律令——磕头了!” 唱罢,他小心翼翼地把那根歪扭的香插进积满灰的香炉里,然后后退两步,前爪扑地,撅起他那金黄色的、毛茸茸的屁股,对着门口,“咚”、“咚”、“咚”…认认真真地磕了三个响头! 磕完头,他站起身,小脸上竟然露出一种心满意足、仿佛完成了什么神圣仪式的光辉。 他还特意跑到我面前,眨巴着小眼睛问:“姜兄弟,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到一股暖流?愿力连接上了没?” 我感觉到的只有胸口伤处的抽痛和一阵阵袭来的荒谬感,以及门口那只野猫看傻子般的眼神。 “我…” 我刚想说话,另一个身影动了。 是柳应龙。 他不知何时已经喝完了粥,正默默地看着黄三爷完成那一整套“自拜自”流程。 墨绿的竖瞳里,困惑渐渐被一种“我好像明白了”的恍然取代。 他站起身,走到香案边。 看了看香炉里那根孤零零、冒着怪烟的线香,又看了看地上黄三爷磕头留下的浅浅痕迹。 然后,在黄三爷期待和我惊恐的注视下,柳应龙伸出了他那双苍白修长的手。 他没有去拿香——剩下的香被黄三爷宝贝似的捂在怀里。 他也没有鞠躬。 他直接弯下腰,用指尖从香炉里…捏起了一小撮陈年的、混合着新灰的香灰。 然后,他转过身,面对着我(这次目标很明确),将那撮香灰放在自己掌心,双手合十,极其认真、一板一眼地… 对着我,拜了拜。 接着,他松开手,让香灰自然飘落(大部分落在他自己脚面上),然后,也学着黄三爷的样子,后退两步,毫不犹豫地,“噗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在了满是碎纸屑的地上,就要往下磕头! “停!!” 我魂飞魄散,一个箭步冲上去,在他额头即将接触地面的瞬间,死死托住了他的肩膀! 柳应龙被我拦住,不解地抬起头,墨绿的竖瞳无辜地看着我:“他,磕头。我,也要。规矩。” 规矩你个头啊!这他妈是哪门子规矩! 我气得眼前发黑,胸口剧痛,感觉伤口又要崩裂。 “柳应龙!你别学他!他那是…那是胡闹!不算数!不能乱磕头!尤其是不能对着我磕!” 我急赤白脸地解释,生怕这憨货真给我磕出个什么因果来。 柳应龙看着我,又看看旁边一脸“你打扰我仪式了”不满表情的黄三爷,似乎有点委屈,但还是乖乖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灰。 黄三爷却不干了,窜过来嚷嚷: “姜兄弟!你这就不对了!柳兄弟这是有心!有诚意!你怎么能打击他的积极性呢?咱们这‘闭环愿力修行法’,贵在心诚!心诚则灵!你看我,磕完头,是不是感觉精神焕发,道心稳固?” 我看着他脖子上那随着他嚷嚷而晃动的“恭贺新禧”绶带,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就在这鸡飞狗跳、荒诞至极的时刻,铺子外面,那昏黄摇曳的路灯灯光下,两道熟悉的身影,如同从水墨画里渗出来一般,悄无声息地浮现出来。 一黑,一白。 一顶“天下太平”,一顶“一见生财”。 谢必安脸上那标志性的僵硬笑容,此刻咧得格外开,简直要延伸到耳根子。 他手里没拿哭丧棒,反而抓着一把不知道从哪个倒霉鬼坟头顺来的、炒得焦香的原味瓜子,正嗑得津津有味。 范无咎依旧是那张万年不变的死人脸,但那双深不见底的墨黑眸子里,此刻也清晰地映照出铺子里的景象——捧着香灰的柳应龙,叉着腰嚷嚷的黄三爷,以及抓狂的我。 “咔吧。” 谢必安吐出一片瓜子壳,那壳精准地穿过门缝,落在黄三爷面前。 他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笑意和惊叹: “嚯!小鬼头!七爷我巡游阴阳这么多年,什么稀奇事儿没见过?但这‘黄仙自封香火主,柳仙学样拜自家’的西洋景儿…真他娘的是老太太擤鼻涕——头一回见!开眼!真开眼!” 他晃了晃手里的瓜子袋,冲着我们(主要是冲着黄三爷)发出诚挚的邀请: “要不要…再来点瓜子?爷看你们这‘仪式’,下饭!” 喜欢九爷驾到:鬼怪别跑请大家收藏:()九爷驾到:鬼怪别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5章 无常夜访托鬼案 谢必安那带着瓜子味儿的调侃,像盆冰水兜头浇下,瞬间把“三清殿”里那股子由黄三爷自导自演、柳应龙有样学样鼓捣出来的荒诞热乎气儿,给泼了个透心凉。 我托着柳应龙肩膀的手僵在那里,胸口伤处的抽痛似乎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观众”而加剧了几分。 黄三爷也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鸡,嚷嚷声戛然而止,金黄色的毛发微微炸起,小豆眼警惕地转向门口那两道一黑一白、与这破败纸扎铺格格不入的身影。 “七…七爷,八爷。” 我松开柳应龙,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冲着门口拱了拱手:“您二位…今晚怎么有空…莅临指导?” 心里却打起了鼓。 这俩地府公务员,尤其是谢必安,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专挑我焦头烂额的时候出现,准没好事。 “指导?不敢当不敢当!” 谢必安晃悠着走进来,惨白的袍子纤尘不染,路过地上那堆纸人残骸时还嫌弃地提了提下摆。 他嗑瓜子的动作没停,“咔吧咔吧”,在寂静的铺子里格外清晰。 “我们是来学习的!学习姜大师独创的‘自产自销闭环愿力修行大法’!啧啧,黄三,有你的啊!这路子野的,七爷我在地府看了几百年生死轮回,都没见过这么清奇的脑回路!” 黄三爷被他说得有点讪讪,但输人不输阵,梗着脖子嘟囔:“你懂什么…这叫创新!探索精神!” “探索精神?” 谢必安走到香案边,歪着头看了看香炉里那根孤零零、冒着怪烟的歪扭线香,又用惨白的手指捻起一点柳应龙洒落的香灰,放在鼻子下嗅了嗅,脸上那僵硬的笑容更盛。 “嗯,探索得挺好,下次别探索了。这愿力…稀薄得跟孟婆汤兑了八遍水似的,还夹杂着一股子耗子窝的骚气(指灰婆子残留气息)和柳树叶子味儿(指柳应龙的毒瘴残留)。小鬼头,你这‘道场’,风水挺别致啊。” 我被他噎得说不出话。 一直沉默如同背景板的范无咎,此时也缓步走了进来。 他高大沉默的身影带来一股更加沉凝的阴寒气息,墨黑的眸子扫过一片狼藉的铺子,在王墩儿躺着的里间方向停留了一瞬(显然知道情况),最后落回我脸上。 干涩平板的声音响起,直接切入正题,没半点废话: “姜九阳,有桩案子,需要你协助。” 果然!我就知道! “八爷您说。” 我立刻打起精神,也顾不上胸口的疼了。能让黑白无常亲自上门委托的“案子”,绝对不是抓个小鬼小妖那么简单。 谢必安也收起了那副看热闹的嬉笑表情,随手把剩下的瓜子连袋揣回他那仿佛无底洞的惨白袖子里,正了正头上那顶“一见生财”的尖帽子。 “县医院,妇产科住院部,三楼。” 谢必安开口,声音难得地带上了几分公事公办的肃然,“最近三个月,接连发生七起‘鬼婴索命’事件。” 鬼婴索命? 我眉头一皱。 寻常婴灵怨气重,但大多浑浑噩噩,直接害人性命的少见,更别说接连七起! “详细说说。” 我沉声道。 “死者都是即将临盆或刚生产不久的产妇。” 范无咎接过话头,声音依旧干涩,但每个字都透着寒意。 “死状…蹊跷。面无痛苦,甚至带着笑,但周身精血魂魄被吸食一空,只余一具空壳。现场阴气极重,残留有浓郁的、未散尽的婴灵怨念,但…找不到作祟婴灵的踪迹。阴司派游魂查探过几次,一无所获,反而折损了两个机灵点的。” 连地府的游魂都查不到,还折了人手?这案子果然邪门! “院方和阳世衙门那边?” 我问。 “自然是按突发疾病、产后并发症或者意外处理。” 谢必安撇撇嘴: “那些凡夫俗子,能看出什么?不过死的人多了,又是妇产科这种敏感地方,现在医院里流言四起,人心惶惶。孕妇不敢住,医生护士也提心吊胆。再这么下去,恐生变数,扰乱一方阴阳安定。” 他顿了顿,那双眯缝的小眼睛看向我,里面闪烁着一种“非你不可”的光芒: “这事儿,地府不好直接大规模介入,容易引起阳世恐慌,也怕打草惊蛇。需要个‘中间人’,懂阴阳,有手段,能混进医院探查,还能…扛得住婴灵怨气冲撞的。” 他的目光在我胸口那枚依旧冰凉沉重的铜钱上扫过,意有所指。 我明白他的意思。 我天生半阴半阳,又戴着这枚能锁魂镇煞的铜钱(虽然裂了),对阴气怨念的抗性比常人强得多。 而且我不是地府正式编制,行动相对自由,不容易引起幕后黑手的警觉。 “为什么找我?” 我还是问了一句:“东北地面上,懂行的又不只我一个。” 虽然可能我最能惹事,但未必最适合这种需要隐秘调查的活儿。 “因为你‘干净’。”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范无咎言简意赅,“与本地各方势力牵扯不深。五仙中,胡家清高,黄家…咳,” 他看了一眼旁边竖着耳朵听的黄三爷,“跳脱,柳家避世,白家只医不涉险,灰家…刚被你端了。你无门无派,最适合。” 谢必安补充道:“而且你小子机灵(惹事能力一流),胆大(作死经验丰富),关键时候歪点子多(不按套路出牌)。这案子透着邪性,常规法子估计不好使,就需要你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 我:“……” 这到底是夸我还是损我? “报酬呢?” 一直安静旁听的黄三爷突然插嘴,小眼睛放光: “这可是玩命的活儿!没点好处可说不过去!” 他倒是挺会替我“争取权益”。 谢必安嘿嘿一笑,从另一只袖子里摸出一样东西,随手抛给我。 我接住一看,是一块巴掌大小、非金非木、触手温润的黑色令牌。 令牌正面刻着一个古朴的“令”字,背面则是交叉的哭丧棒和勾魂锁图案,隐隐有阴司法则的波动流转。 “阴司‘临时协查令’。” 谢必安说道: “持此令,在案情相关范围内,可调动当地城隍庙部分阴兵鬼差协助,必要时可开启小型鬼门关通道逃生,还能在一定程度上遮掩你的生人阳气,方便在医院那种地方活动。案子结了,令牌收回。另外…” 他搓了搓手指:“地府经费也紧张,香火钱是没有的。不过,若能查明真相,解决祸端,避免更多死伤,这份阴德,自会记在你的账上。对你日后…有好处。” 阴德? 这玩意儿虚无缥缈,但对我们这种常走阴阳的人来说,确实比真金白银实在,关键时刻能挡灾消厄。 而且那块“临时协查令”听起来挺实用。 我掂量着手里的令牌,冰凉温润的触感让我昏沉的头脑清醒了些。 县医院… 鬼婴索命… 吸食精血魂魄… 查无踪迹… 这案子背后,恐怕不止是简单的婴灵作祟。 “七起…都是同一时间段?有什么规律吗?” 我追问细节。 “时间倒不固定,有白天有晚上。但地点都在三楼那几间特定的病房,死者也都是身体状况原本不错、胎儿健康的产妇。” 范无咎继续道: “最蹊跷的是,每次事发后,我们试图追踪那婴灵怨念的源头,它都如同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从未存在过?这怎么可能?怨念必有源头! 我沉吟片刻,看了看里间昏迷的王墩儿,又看了看满屋狼藉。 “我需要时间准备,还有…” 我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伤没好利索。” “给你两天。” 谢必安伸出两根惨白的手指: “两天后,子时,我们会再来。告诉你具体需要调查的病房和死者信息。记住,小鬼头,这事儿透着邪乎,可能牵扯到一些…不该碰的东西。万事小心,发现不对,保命第一,立刻用令牌求援或者跑路!” 他又看了一眼跃跃欲试的黄三爷和一脸平静的柳应龙,补充道: “你这俩‘护法’…带着也行,多个帮手。黄三腿脚快,打听消息溜门撬锁…咳咳,是探查情况在行。柳家小子对付阴秽之物是行家。不过,医院那地方,生人多,阳气杂,你们自己注意遮掩,别吓着人,也别暴露了。” 黄三爷一听有活儿干,还能“公费出差”,立刻把“自拜自”的事儿抛到九霄云外,兴奋地搓爪: “放心!七爷!包在我身上!打听消息我最拿手!保证把医院里那些小护士晚上聊啥八卦都摸清楚!” 柳应龙则点了点头,吐出两个字:“饿,去。” 意思是,有饭吃的地方,他就去。 我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带着这俩活宝去查案…真不知道是福是祸。 “行了,事儿说完了,我们哥俩也该回去接着巡街了。” 谢必安伸了个懒腰,骨头发出轻微的“咔吧”声,“小鬼头,抓紧时间养伤,收拾摊子。两天后见。” 范无咎对我微微颔首,算是告别。 两人转身,身影如同融入水墨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门外的夜色里,只留下阴寒的气息缓缓散去。 铺子里重新安静下来,但气氛已然不同。 黄三爷兴奋地绕着香案转圈,已经开始规划: “县医院…我熟!后门垃圾堆那边,我认识几个常驻的老鼠兄弟…啊呸,是鼠道友!可以找它们打听打听内部消息!还有食堂…听说伙食不错!” 柳应龙走到我放糙米的口袋边,看了看所剩无几的米,又摸了摸肚子,墨绿的竖瞳看向我,意思明确: 出远门,得备足干粮。 我叹了口气,感觉胸口的伤更疼了。 看着手里那块沉甸甸的“临时协查令”,再想想那七位死状诡异的产妇和查无踪迹的“鬼婴”… 这趟县医院之行,怕是比耗子岭还要凶险。 喜欢九爷驾到:鬼怪别跑请大家收藏:()九爷驾到:鬼怪别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6章 九阳涉险探婴楼 两天时间,转眼即逝。 这两天里,我几乎是咬着牙在收拾烂摊子。 胸口的伤在将军骨残留的温润力量和白老蔫之前留下的一点草药辅助下,勉强愈合了表层,但内里还是隐隐作痛,不能做大动作。 手臂的撕裂伤也结了痂,活动无碍,但使不上大力气。 王墩儿在第三天早上终于醒了过来,虽然虚弱得像根面条,脸色蜡黄,但总算捡回条命。 老姜同志守了他两天两夜,眼圈乌黑,脾气越发暴躁,但看到儿子(侄子)睁眼,那紧绷的脸皮还是松了松,骂骂咧咧地去炖鸡汤了。 “三清殿”的残局,主要靠…黄三爷的“热情”和柳应龙的“破坏性整理”勉强归拢。 能用的竹篾彩纸捡出来一些,碎屑清扫出去,至少能下脚了。 至于那些被彻底撕碎的纸人…就当给耗子精陪葬了吧,我心痛地想着。 黄三爷利用他的“鼠脉关系”,还真打听到一点县医院的边角料—— 比如哪个医生收红包,哪个护士谈恋爱,食堂周三的排骨不错等等。 对于“鬼婴案”,那些普通老鼠所知甚少,只说最近医院后巷垃圾桶里,偶尔会发现一些沾着奇怪腥气的碎布条,像是从病号服上撕下来的,但颜色发暗,不像血。 这线索有点模糊,但也算个方向。 柳应龙则负责…吃。 他把铺子里最后那点存粮打扫干净,然后眼巴巴地看着我,用眼神询问“出差伙食标准”。 我变卖了两个之前扎好、侥幸未被彻底破坏的纸扎电器(电冰箱和电视机模型),换了点钱,买了些干粮、伤药,还有一包劣质朱砂和几刀新黄纸—— 虽然画符水平有限,但关键时刻,有总比没有强。 …… 第三天,子时。 月色被厚厚的云层遮挡,筒子楼一片寂静,只有零星的灯火和远处野狗的吠叫。 黑白无常准时出现,依旧是那副神出鬼没的派头。 谢必安带来了更详细的资料: 七位死者的姓名、年龄、入院时间、死亡时间、所在病房号(集中在三楼东侧的307、309、311三个房间),以及地府游魂探查到的一些细微痕迹描述—— 比如某间病房窗户框上残留的、极淡的黑色指印(非婴孩尺寸),还有深夜偶尔能听到的、仿佛从墙壁里传出的、断断续续的哼唱摇篮曲的声音,调子古老诡异。 “重点查这三个房间,尤其是311,最近一起案子就发生在那儿,阴气残留最重。” 谢必安继续叮嘱:“医院方面,我们已经通过‘渠道’打了招呼,你以‘民俗文化研究会特聘顾问’的身份进去,配合院方进行‘特殊环境心理影响评估’,这是介绍信。” 说完,他又递过来一个盖着红戳的信封。 我接过信封,看了看里面那封措辞官方又含糊的介绍信,心想地府在阳世的“渠道”还挺广。 “记住,你的任务是探查,不是硬刚。发现源头,立刻通知我们。如果遇到无法抵挡的危险,用令牌。” 范无咎最后交代了一句,墨黑的眸子深深看了我一眼,“保重。” 送走黑白无常,我看着手里厚厚一沓资料和那块冰凉令牌,深吸了一口带着煤灰味的夜气。 “走了。” 我对早已迫不及待、脖子上换了一条不知从哪弄来的崭新(但依旧俗气)红绸带的黄三爷,以及默默背上一个小包袱(里面全是干粮)的柳应龙说道。 黄三爷“哧溜”一下窜到我肩膀上,小爪子抓紧我的衣领。 柳应龙则默默跟在我身侧。 我们三人(仙?),借着夜色的掩护,离开了筒子楼,骑着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都响的二八大杠朝着几十里外的县城方向奔去。 胸口伤处随着步伐隐隐作痛,但更沉重的是心头那股对未知凶险的预感。 县医院,妇产科三楼。 那里等待我们的,究竟是什么? --- 县医院的建筑在夜色中像一头蹲伏的巨兽,几栋灰白色的楼房轮廓沉默地矗立着,大部分窗口漆黑,只有少数几扇窗户透出惨白的灯光,尤其是门诊大楼顶端的红十字标志,在夜幕下泛着冷冽的光。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混合着秋夜的凉意,让人不自觉地把衣服裹紧。 我们按照谢必安给的路线,绕到医院侧后方。 这里相对僻静,靠近围墙有一排低矮的平房,是锅炉房和杂物间,再往后就是黑黢黢的树林。 黄三爷从我肩膀上跳下来,小鼻子在空气中使劲嗅了嗅,低声道: “阴气是比别处重一点,但混杂得很,医院都这味儿。那边,” 他用爪子指了指妇产科大楼三楼东侧几个黑着灯的窗户: “那一片,感觉更‘沉’一点,像蒙了层看不见的灰。” 柳应龙也抬起头,墨绿的竖瞳在黑暗中微微发亮,他盯着三楼的方向,缓缓吐出两个字:“怨念,杂,很多,纠缠。”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很多?纠缠?这可不是好兆头。 单一的婴灵怨念还好对付,如果是许多怨念交织纠缠在一起,形成某种“场”或者“巢穴”,那就麻烦大了。 我们避开正门有灯和保安巡逻的地方,从围墙一个隐蔽的破损处钻了进去(黄三爷的功劳,他早就探好了路)。 借着树木和建筑的阴影,悄无声息地靠近了妇产科大楼。 大楼正门锁着,侧门是员工通道,也有锁。 但这点小事难不倒我们—— 黄三爷不知从哪掏出一根细铁丝,在锁眼里鼓捣了几下,“咔哒”一声轻响,侧门开了条缝。 他得意地冲我甩了甩尾巴。 溜进大楼,内部比外面更加寂静。 走廊空旷,光线昏暗,只有墙角的应急指示灯散发着幽绿的微光。 空气里的消毒水味更加浓烈,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无法形容的…陈旧气息。 我们的脚步声在光洁的地砖上发出轻微的回响,被寂静放大,显得有些渗人。 按照资料,我们沿着楼梯向上。 一楼是门诊和药房,二楼是其他科室,三楼才是妇产科住院部。 越往上走,那股无形的“沉滞”感似乎越明显。 黄三爷脖子上的毛微微炸起,柳应龙也放慢了脚步,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来到三楼楼梯口,一扇厚重的防火门虚掩着。门后就是住院部走廊。 透过门缝,能看到走廊同样昏暗,只有护士站的位置亮着一盏小台灯,一个值班护士正趴在桌上打盹。 我们屏住呼吸,侧身挤了进去。走廊很长,两边是一间间病房,大多数门都关着,里面传来熟睡的鼾声或梦呓。 空气里除了消毒水味,还多了一丝奶腥味和淡淡的血腥气。 307,309,311… 我们顺着门牌号,朝着东侧那三个目标病房走去。 越靠近那边,感觉越不对劲。 明明是同一条走廊,这边的温度似乎比其他地方低了一两度,不是空调造成的,是一种阴森的、透入骨髓的寒意。 走廊顶部的日光灯管似乎也接触不良,光线微微闪烁,发出极其细微的“滋滋”声。 黄三爷已经缩回了我的衣领里,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小眼睛紧张地四处张望。 柳应龙走在我前面半步,周身那股阴冷的气息微微外放,似乎在对抗着什么。 终于,我们停在了311病房门口。 这是一间双人病房,此刻门关着,门上方的观察窗也拉着帘子,看不到里面。 但站在门口,那股阴寒感和若有若无的怨念气息最为明显。 我甚至能隐约听到,门后似乎有极其轻微的、仿佛指甲刮过木头的“沙沙”声,又像是…婴儿含混的呓语? 我定了定神,从怀里掏出那张“民俗文化研究会”的介绍信和“临时协查令”(后者普通人看不见),示意柳应龙退后一点,然后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没有回应。 我又敲了敲,稍微用力。 还是没声音。 我握住门把手,轻轻一拧——没锁。 吱呀… 门被推开一条缝,更加浓烈的阴寒气息混合着一股…淡淡的、甜腥的铁锈味,扑面而来! 我心头一紧,示意柳应龙和黄三爷警戒,自己侧身闪了进去,迅速反手带上门。 病房里没开灯,只有窗外远处路灯的微弱光芒透进来,勉强勾勒出房间的轮廓。 两张病床,靠窗的那张空着,被子叠得整齐。 靠门这张… 床上似乎躺着一个人,盖着被子,背对着门口,一动不动。 但我一眼就看出了不对! 没有呼吸声! 没有活人该有的气息! 反而有一股极其浓重的、冰冷的死气,以及…浓郁到化不开的、带着不甘和恐惧的怨念,正从那床上散发出来! 这根本不是活人! 我深吸一口气,默念静心咒,同时催动胸口铜钱和将军骨的力量护住心神,缓缓朝那张病床走去。 随着靠近,我看清了。 被子下面,确实是一具女性尸体。 但她的脸…正对着门口方向! 刚才的“背对”只是角度错觉! 那是一张年轻但毫无血色的脸,眼睛圆睁,瞳孔扩散,里面凝固着难以言喻的惊恐。 但她的嘴角,却如同之前资料描述的那样,诡异地向上弯起,形成一个僵硬而巨大的笑容! 仿佛在死前看到了什么极度渴望又极度恐怖的事物! 她的皮肤呈现一种不正常的灰白色,紧贴在骨头上,像是被抽干了所有水分和活力。 露在被子外的手,指甲呈现出一种淡淡的青黑色。 最让我脊背发凉的是,她的腹部… 虽然盖着被子,但能明显看出,依旧隆起! 仿佛里面的胎儿… 并未随着母亲的死亡而消失,反而… 嗡! 我胸口的铜钱猛地一烫! 将军骨也在我怀里发出极其轻微的震颤! 与此同时,我眼角的余光瞥见,靠窗那张空着的病床床底下,似乎有一团更加浓重的、翻滚着的黑影! 那黑影里,无数细小的、充满怨毒和贪婪的猩红光点,如同无数只眼睛,猛地睁了开来,齐刷刷地锁定了我! 那不是一只鬼婴! 那是一群! 喜欢九爷驾到:鬼怪别跑请大家收藏:()九爷驾到:鬼怪别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7章 通风管道惊魂路 那一眼,像是掉进了腊月天的冰窟窿,从尾巴骨到天灵盖,瞬间冻了个透心凉! 靠窗那张空病床底下,哪是什么黑影? 那分明是翻滚涌动的、粘稠如同墨汁的浓重阴气! 阴气里,密密麻麻、层层叠叠,挤满了猩红的光点! 每一对光点,都充斥着最纯粹、最贪婪、最怨毒的恶意,死死地钉在我身上! 那不是一群鬼婴的眼睛…… 那简直是挤在蚁穴里的、饿疯了的小鬼军团! 更恐怖的是,随着这些“眼睛”的注视,病房里的温度骤降! 墙壁上迅速凝结出一层薄薄的白霜,空气中弥漫开浓烈的甜腥铁锈味,还有一股…… 仿佛无数婴儿同时低声呜咽的、令人头皮炸裂的嘈杂意念,如同冰冷的潮水,疯狂地冲击着我的脑海! “嘻嘻……” “妈妈……” “饿……” “痛……” “为什么不要我……” 无数破碎、怨毒、饥饿、冰冷的呓语碎片,直接在我脑子里炸开! 饶是我有铜钱镇魂、将军骨护体,也感到一阵剧烈的眩晕,胸口伤处剧痛,眼前阵阵发黑! “姜兄弟!!” 扒在我衣领里的黄三爷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它显然也“看”到了,或者说感受到了那恐怖的景象,浑身的金黄毛发瞬间炸成了个毛球,四只爪子死死抠住我的衣服,小眼睛里充满了惊骇。 一直沉默站在我侧后方的柳应龙,反应最快! 他那双墨绿的竖瞳骤然收缩成一条细线,里面寒光暴射! 面对这扑面而来的、浓郁到实质的怨念冲击和无数猩红“眼睛”的注视,他没有后退,反而猛地向前踏出一步! “嘶——嗷——!!!” 一声远比在耗子岭时更加高亢、更加暴戾、充满了原始掠食者威严的蛇类嘶吼,猛地从他喉咙深处迸发出来! 那声音仿佛带着实质的穿透力和震荡波,不再是威慑,而是攻击! 音波以柳应龙为中心,呈扇形向前狂涌! 空气都被震得泛起肉眼可见的、淡墨绿色的涟漪! 首当其冲的,便是床底下那团翻滚的浓重阴气和无数猩红眼睛! “吱——!!!” “呀——!!!” 无数尖锐凄厉、完全不似人声、更像是用指甲刮擦玻璃和婴儿啼哭混合在一起的惨叫,猛地从那阴气团中爆发出来! 那密密麻麻的猩红眼睛,如同被狂风扫过的烛火,剧烈地闪烁、明灭! 原本凝实的阴气团,也被这饱含柳仙本源威压和攻击性的嘶吼震得剧烈翻滚、溃散! 趁着柳应龙这一吼争取到的宝贵瞬间,我强忍着脑海里的混乱和胸口的剧痛,猛地咬破舌尖! “噗!” 一口蕴含着微弱元阳的心头血喷出,我没有浪费,左手并指如剑,沾染鲜血,以最快的速度在自己额头、双肩各虚点一下,同时心中默念师父教的、最粗浅的“三阳护身咒”! 一股微弱的暖流从眉心、双肩升起,勉强抵住了那无孔不入的怨念冰寒冲击,让我混乱的思绪为之一清。 “退!先退出病房!” 我低吼一声,知道此地不可久留。 这鬼婴的数量远超想象,而且似乎被某种力量聚集、滋养在这里,形成了可怕的“巢穴”! 硬拼绝对是死路一条! 柳应龙一击得手,没有丝毫犹豫,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力道大得我差点叫出来),转身就往门口拖! 他的动作迅捷无比,带着我踉跄后退。 黄三爷更是早就吓破了胆,不用我说,“哧溜”一下,竟然直接从我的衣领里窜了出去,化作一道金光,直扑门口! 那速度,比在耗子岭时还要快上三分! 果然是生死关头,潜能爆发! 然而,就在我们即将退到门口,黄三爷所化的金光眼看就要触及门把手的刹那—— 异变再生! 砰!!! 病房那扇厚重的木门,竟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从外面猛地推上,发出一声巨响,严丝合缝地关死了! 紧接着,门框周围亮起一圈极其暗淡、却透着浓重不祥气息的暗红色符文,如同烧红的烙铁,一闪而逝! 门,被一股邪异的力量封死了! “操!门被封了!” 黄三爷撞在门上,被弹了回来,在地上滚了两圈,惊怒交加地叫道。 几乎同时,床底下那被柳应龙嘶吼震散的阴气,以更快的速度重新凝聚! 而且,这一次,它们不再仅仅局限于床底! 呼——! 如同打开了地狱的阀门,浓稠的、带着甜腥味的黑色阴气,从床底下、从墙壁的缝隙里、甚至从天花板的角落,疯狂地涌出! 迅速充满了大半个病房! 阴气之中,那无数猩红的眼睛再次亮起,这一次,它们不再隐藏,而是伴随着阴气,如同鬼火般飘浮起来,从四面八方,缓缓地、带着令人窒息的恶意,朝我们包围过来! 咯咯咯……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嘻嘻…… 妈妈……抱抱…… 阴冷的、充满诱惑和怨毒的意念再次加强,如同无数冰冷的触手,试图缠绕、撕扯我们的意识和魂魄! 房间里的白霜更厚了,连我们呼出的气息都变成了白雾。 退路已断,身陷重围! “柳挂件!护住我和黄三!” 我厉声喝道,知道不能再被动防守。左手迅速探入怀中,不是掏将军骨(那需要时间和心神催动,眼下顾不上了),而是抓出了厚厚一沓这两天仓促画好的、歪歪扭扭的“驱邪符”! 管不了那么多了! 量变引起质变! 我抓起一把符纸,也不管什么咒语手势了,将体内那点可怜的“炁”疯狂灌入符纸,朝着阴气最浓、猩红眼睛最密集的方向,用尽全身力气撒了出去! “给老子滚开!” 嗤嗤嗤——!!! 数十张劣质黄符如同天女散花般飞出,有的在半空就自燃成团,爆开一小片带着朱砂和药材味的火光; 有的落在翻涌的阴气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如同冷水滴入热油,虽然只能侵蚀掉微不足道的一小片,但架不住数量多! 一时间,正前方的阴气被炸得一阵翻腾,飘浮的猩红眼睛也慌乱地躲避着符火,攻势为之一缓。 柳应龙得到我的指令,没有再用消耗大的音波攻击。 他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挡在了我和黄三爷身前。 这一次,他没有释放毒瘴(这封闭空间放毒,我们也得遭殃),而是伸出了那双苍白的手。 他的手指以一种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律动、掐诀,指尖萦绕的淡墨绿色光芒迅速变得凝实、尖锐! 然后,他对着从侧面和头顶扑来的、几团试图绕过符火区域的阴气和猩红眼睛,凌空疾点! 咻!咻!咻! 几道细若发丝、却快如闪电的墨绿光箭激射而出! 精准地命中了几对猩红眼睛! “吱——!” 凄厉的惨叫响起,被击中的眼睛瞬间黯淡、熄灭,连带着包裹它们的阴气也溃散了一小块。 柳应龙的攻击,精准而高效,专挑阴气团的核心——那些怨念凝结的“眼睛”下手! 黄三爷也缓过劲来,知道不拼命就得完蛋。 他尖叫一声,不再保持黄鼠狼形态,而是金光一闪,再次化作了那个围着红绸带的人形虚影(比在耗子岭时凝实了一些)。 他双手(爪子?)飞快地结着一些我看不懂的、歪歪扭扭的印诀,口中念念有词,然后朝着地面猛一跺脚! “黄仙借法·土遁——哎哟!” 他法术的名字喊得挺唬人,但效果…… 只见他脚下的地砖微微隆起了一小块,泛起一点土黄色的微光,然后…… 就没然后了。 这医院的水泥地面,显然不是山里的泥土,他这半吊子土遁术,在这完全失效! 只是把自己震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他娘的!这地太硬!” 黄三爷老脸一红(如果黄鼠狼虚影有脸的话),恼羞成怒,索性放弃了不靠谱的法术,身形如电,直接扑向最近的一团阴气,那双覆盖着绒毛的爪子挥舞起来,带着微弱的光芒,竟然也能将阴气撕开一点小口子,打散几对猩红眼睛。 我们三人(仙)背靠着被封死的大门,勉强组成了一个脆弱的三角防御阵,抵挡着从四面八方涌来的、越来越多的阴气和猩红眼睛的冲击。 符纸在迅速消耗,柳应龙的指尖光箭也越来越暗淡,黄三爷的爪子挥舞得都快出残影了。 我的胸口剧痛阵阵袭来,脑海里的怨念低语如同跗骨之蛆,挥之不去。 这样下去不行!我们撑不了多久! 必须找到突破口,或者…… 找到这鬼婴巢穴的源头! 我的目光急速扫过病房。靠门的病床上,那具面带诡异笑容的女尸依旧静静地躺着,仿佛对周围的厮杀毫无所觉。 她的腹部…… 那隆起的弧度,在昏暗的光线下,似乎… 微微动了一下? 不是错觉! 我清晰地看到,盖在她腹部的被子,极其轻微地、鼓起了一小块,又平复下去! 仿佛里面的东西…在呼吸? 或者在…蠕动? 源头!难道源头是这具尸体? 或者说,是她肚子里那未出世(或已死去)却因怨念未散、反而被这巢穴力量滋养的胎儿? “攻击那具女尸!她肚子!” 我冲着柳应龙和黄三爷嘶声喊道。 柳应龙闻言,毫不迟疑,调转方向,一道比之前更加凝练的墨绿光箭,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直射女尸隆起的腹部! 黄三爷也怪叫一声,身形如电,朝着女尸扑去,爪子直掏心窝(他大概觉得心窝比较要害)! 然而,就在柳应龙的光箭和黄三爷的爪子即将触及女尸的瞬间—— 嗡!!! 以女尸为中心,一股更加强大、更加阴邪的暗红色光罩,如同蛋壳般猛地浮现出来,将她(它)整个保护在内! 砰!嗤——! 柳应龙的光箭撞在暗红光罩上,如同泥牛入海,只激起一圈涟漪,便消失无踪。 黄三爷的爪子抓在光罩上,更是如同抓在了烧红的铁板上,疼得他“嗷”一嗓子缩回手,爪尖冒起一缕青烟! “有结界!很强的怨力结界!” 黄三爷惊叫道。 与此同时,因为我们分心攻击女尸,防御圈出现了空隙! 侧面和头顶的阴气与猩红眼睛立刻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疯狂涌了进来! “小心!” 我只来得及喊一声,数团阴气已经扑到了面前,里面猩红的眼睛几乎要贴到我的脸上! 冰冷的怨念如同钢针般刺向我的眉心! 完了!躲不开了! 就在这生死一线的关头—— 咔嚓! 头顶的天花板上,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仿佛金属卡扣松脱的声响! 紧接着,我们头顶正上方那块方形、用于检修的铝合金天花板盖板,毫无征兆地,“哗啦”一声,猛地向下翻开! 一个黑黢黢的、四四方方的洞口露了出来,里面是更加深邃的黑暗,以及一股… 混杂着灰尘、铁锈和淡淡消毒水味的、沉闷的空气。 通风管道! 喜欢九爷驾到:鬼怪别跑请大家收藏:()九爷驾到:鬼怪别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8章 鬼婴巢穴现端倪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扑到我们面前的阴气和猩红眼睛也顿了一下。 “上面!走!” 我福至心灵,几乎是吼出来的! 不管那管道通向哪里,总比留在这里被这群鬼婴耗死强! 柳应龙反应极快,在我出声的同时,他已经一把抓住了我的腰带(动作依旧粗鲁),另一只手则闪电般探出,抓住了正捂着爪子跳脚的黄三爷的后颈皮(虚影形态也有后颈皮?)。 然后,他双腿微屈,猛地向上一跃! 我们三人(仙)如同被弹射出去一般,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几团扑空的阴气,径直朝着天花板上那个黑黢黢的通风管道口冲去! 就在我们即将钻进管道的瞬间,我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病床上,那具女尸… 竟然缓缓地、极其僵硬地…转动了一下头颅! 她那双空洞死寂、瞳孔扩散的眼睛,仿佛穿越了暗红色的结界,死死地“看”向了我! 而她嘴角那抹诡异的笑容,似乎…更加扩大了几分! 同时,床底下、墙壁里涌出的阴气和猩红眼睛,如同被激怒的蜂群,发出更加尖锐刺耳的嘶鸣,汇聚成一股黑色的、夹杂着无数红点的洪流,朝着我们逃离的管道口,疯狂地追扑而来! “快进去!” 黄三爷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催促。 柳应龙毫不犹豫,带着我们,如同灵活的泥鳅,“嗖”地一下,彻底钻进了那狭窄、黑暗、充满未知的通风管道之中! 身后,那鬼婴怨念汇聚的洪流,狠狠地撞在了管道口边缘,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和更加愤怒的嘶鸣,但它们似乎… 被某种无形的界限阻挡,无法进入这管道! 管道口外面,那令人窒息的阴寒和怨念,以及无数猩红眼睛的注视,被一层薄薄的金属隔板(翻开的盖板)略微阻隔,但仍然如同潮水般透过缝隙渗入,压迫着我们的神经。 我们暂时安全了… 但也只是暂时。 这通风管道里,伸手不见五指,只有极其微弱的、不知从何处缝隙透进来的点点光斑。 空气沉闷污浊,充斥着铁锈味、灰尘味,还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淡淡的甜腥气,与下面病房里的味道如出一辙! 管道狭窄,仅容一人匍匐前进。 四周是冰冷的、布满灰尘和蛛网的金属壁。 我们挤在一起,能清晰地听到彼此剧烈的心跳和喘息声。 “他…他姥姥的…” 黄三爷的虚影趴在我旁边,声音还在发颤:“下面…下面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怎么会有那么多…那么多‘小祖宗’?!这怨气…都快凝成实体了!” 柳应龙在我前面,挡住了大部分从下方管道口渗入的阴寒气息,他沉默了几秒,墨绿的竖瞳在黑暗中微微发亮,缓缓道: “不是自然形成。有东西,在‘养’它们。” “养?!” 我和黄三爷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嗯。” 柳应龙点头,他的感知似乎比我们更敏锐:“怨念,被聚集,被束缚,被…喂养。下面,有阵法的痕迹,很隐蔽,也很恶毒。” 阵法?喂养鬼婴? 我回想起黑白无常给的资料,七位死者,精血魂魄被吸食一空… 难道,那些产妇的死,不仅仅是被鬼婴索命,更是某种邪恶阵法的一部分? 用产妇和胎儿的至阴精血与怨念,来“喂养”和壮大这个鬼婴巢穴?! 一股寒意,比这管道里的阴冷更甚,从我心底升起。 如果真是这样,那幕后黑手的目的,恐怕不仅仅是制造恐慌或者修炼邪法那么简单! 这简直是在酿造一场滔天的阴祸! “现在怎么办?” 黄三爷小声问:“这管道通到哪里?咱们总不能一直趴在这儿吧?下面那些玩意儿虽然进不来,但这味儿…熏得我脑仁儿疼!”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掏出那块阴司“临时协查令”,令牌在黑暗中散发着极其微弱的、温润的乌光,让我心神稍定。 “顺着管道爬,找出口,或者…找这阵法的其他节点。” 我压低声音:“黄三哥,你鼻子灵,感觉一下,哪边的‘味儿’更重,或者有什么异常?” 黄三爷闻言,努力吸了吸鼻子(虚影形态的鼻子),在污浊的空气里分辨着。 “这边…” 他指了指管道深处,与我们进来的方向相反:“这边的甜腥味和铁锈味…好像更浓一点,还夹杂着一点…说不出的腥臭,像是…放久了的血?” 放久了的血?难道是阵法的核心,或者“喂养”的源头? “走,去看看!” 我下定决心,留在这里是等死,必须主动探查。 柳应龙打头,我在中间,黄三爷殿后(他坚持要离进来的洞口远点),我们开始在狭窄的通风管道里,朝着黄三爷指的方向,艰难地匍匐前进。 管道内并非笔直,时有拐弯和岔路。我们尽量选择气味更浓、阴气感觉更重(虽然被管道削弱了很多)的方向前进。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管道壁上不时能摸到黏糊糊的、不知名的污渍,偶尔还能看到一两只被灰尘裹住的、干瘪的死虫子。 爬了大概十几分钟(感觉像几个世纪),前方带路的柳应龙突然停了下来。 “前面,有光,还有…声音。” 他低声道,声音在管道里带着回音。 我们屏息凝神,果然,透过前方一个拐角,隐约有极其微弱、摇曳的暗红色光芒透过来,同时,还有一阵阵极其轻微、仿佛液体滴落、又仿佛什么东西在缓慢蠕动的、令人极度不安的窸窣声。 柳应龙示意我们放轻动作,他率先缓缓爬过拐角。 我跟在后面,小心翼翼地探出头。 眼前的一幕,让我浑身的血液几乎要凝固! 这里似乎是通风管道的一个交汇节点,空间比之前宽阔了一些,像一个简陋的金属小房间。 墙壁上,赫然镶嵌着几块大小不一的、暗红色的、仿佛用某种凝固的血液和奇异材料混合绘制而成的符牌! 符牌上的纹路扭曲诡异,散发着微弱而邪恶的红光,正是这红光照亮了这片空间。 而在这些符牌下方,管道底部,汇聚着一小滩粘稠的、暗红近黑的液体! 那令人作呕的甜腥铁锈味,正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液体表面不时鼓起一个气泡,“啪”地破裂,发出轻微的声响。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滩液体的边缘,竟然延伸出许多细如发丝、半透明的红色“触须”! 这些触须如同有生命般,微微蠕动,探入周围几条分支管道的缝隙,仿佛在吸取着什么! 吸取什么? 难道是… 从下面那些病房,甚至从整个妇产科大楼,吸取来的… 产妇和婴儿的精血、生气、乃至未散的怨念?! 这里,就是“喂养”那个鬼婴巢穴的“泵站”之一! 是那邪恶阵法的一个关键节点! “我的亲娘嘞…” 黄三爷爬到我旁边,看到这一幕,虚影都晃了晃。 “这…这是哪个缺德带冒烟的王八蛋干的?!这他娘的是要造‘万婴坑’啊!” 万婴坑… 传说中汇聚无数夭折婴灵怨念的极阴绝地! 如果让这阵法继续运行下去,不断吸收喂养,假以时日,这县医院妇产科,恐怕真要变成现实版的万婴坑! 到时候,别说医院,整个县城恐怕都要遭殃! 必须毁掉它! 我看着那几块散发邪光的符牌和那滩恶心的液体,又看了看狭窄的管道和身边两个队友(虽然一个不太靠谱,一个脑子缺弦)。 硬拆? 不知道会引发什么反噬,而且动静太大,可能会惊动幕后的黑手。 “柳挂件,你的毒瘴,能腐蚀掉那些符牌和那滩东西吗?” 我低声问。 柳应龙的毒瘴连灰婆子的污秽妖气都能腐蚀,或许有用。 柳应龙盯着那滩液体和符牌,墨绿的竖瞳里闪过一丝厌恶。 他点点头:“可以试试。但这里,空间小,毒瘴会扩散。” 的确,在这密闭管道里放毒,我们自己也得中毒。 “黄三哥,你有没有什么…隔空破坏或者扰乱能量的小法术?” 我又看向黄三爷。 黄三爷挠了挠头(虚影挠头):“隔空…我这刚‘像人’,法力微薄啊…挠痒痒算不算?” 我:“……” 就在我们一筹莫展,商量对策之时—— 滴答… 一滴粘稠的、暗红色的液体,突然从我们头顶正上方的管道壁缝隙里,渗了出来,不偏不倚,正好滴落在… 黄三爷那金黄色的、围着红绸带的虚影脑袋上! “哎哟!什么玩意儿?!” 黄三爷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抬头。 我们也跟着抬头望去。 只见我们头顶上方的管道壁,不知何时,竟然也浮现出淡淡的、与下方符牌同源的暗红色纹路! 而且,那纹路正在微微发光,如同活过来一般,缓缓蠕动着! 更可怕的是,随着纹路的蠕动,管道壁上开始渗出更多那种暗红色的、带着浓烈甜腥味的粘稠液体! “不好!这节点…是活的?!它发现我们了!” 我心头警铃大作! 仿佛是为了印证我的猜测,下方那滩液体猛地沸腾起来! 延伸出的红色“触须”疯狂舞动,如同嗅到猎物的毒蛇,齐齐调转方向,朝着我们所在的拐角处,急速探来! 同时,镶嵌在墙壁上的那几块暗红符牌,光芒大盛,邪异的红光如同探照灯般,将我们三人牢牢锁定! 一股比在311病房时更加凝聚、更加邪恶的吸力和怨念冲击,猛地作用在我们身上! 黄三爷首当其冲,他本来就离那滩液体和触须最近,又是虚影形态,对这类能量攻击抗性似乎更弱。 被那红光一照,被吸力一扯,他顿时发出一声惨叫,虚影剧烈晃动,仿佛随时要溃散! “救命!姜兄弟!柳兄弟!拉我一把!这东西在吸我的‘人气儿’!!” 黄三爷惊恐地大叫,拼命挣扎,但他的虚影却不由自主地被拉向那滩液体和舞动的触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柳应龙反应极快,一把抓住黄三爷虚影的胳膊(触感虚无),同时张口就要喷出毒瘴! “别喷毒!” 我急中生智,大吼一声阻止他。毒瘴会伤到黄三爷,而且在这狭窄空间后果难料。 电光石火间,我做出了一个极其冒险的决定! 我猛地将手伸进怀里,不是掏符,也不是掏将军骨,而是…… 掏出了那个胡三妹子送给我的、一直没机会用的清心铃! 这铃铛据说能抵御鬼祟阴邪的幻术迷音!这节点的攻击,似乎带有强烈的精神侵蚀和诱惑(吸食“人气儿”)!只能赌一把了! 我将那冰凉的小铃铛死死攥在掌心,将体内最后那点“炁”,连同求生的意志,毫无保留地灌注进去! “铃铃铃——!!!” 一阵极其清脆、空灵、仿佛能洗涤灵魂的铃音,以我为中心,猛地荡漾开来! 那声音并不宏大,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和净化气息! 铃声所过之处,那邪异的暗红光芒如同遇到了克星,猛地一滞! 照射在我们身上的吸力和精神侵蚀感,竟然为之一松! 下方那滩沸腾的液体和舞动的红色触须,也像是被烫到一般,剧烈地抽搐、回缩! “有效!” 我心中狂喜! 黄三爷趁机猛地挣脱了吸力,连滚爬爬地缩到我和柳应龙身后,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虚影拍胸口):“吓死爷了!姜兄弟!你这铃铛是个宝贝啊!” 然而,那节点的邪物显然被激怒了! 短暂的僵滞后,暗红符牌光芒更盛,几乎要滴出血来!那滩液体再次疯狂涌动,这一次,它不再延伸触须,而是…… 如同有生命般,沿着管道壁,朝着我们蔓延上来! 速度极快! 同时,更加狂暴的怨念和吸力如同潮水般再次涌来,清心铃的铃声虽然能削弱它们,但显然无法完全阻挡! “快走!原路返回!或者找别的路!” 我知道清心铃撑不了多久,必须立刻离开这个节点! 我们三人狼狈不堪地掉头,朝着来时的方向拼命爬去! 身后,那暗红色的、粘稠的液体如同追命的毒蛇,在管道壁上飞速蔓延,紧紧追赶!邪异的红光和令人作呕的甜腥味,如影随形! 管道狭窄,我们爬行的速度远远比不上液体蔓延的速度! 眼看那暗红的“潮头”就要追上殿后的黄三爷! “柳挂件!断后!” 我嘶声喊道。 柳应龙闻言,猛地停下,转身面对追来的液体。 他没有喷毒,而是双手急速掐诀,周身淡墨绿色的光芒瞬间变得幽深如潭!他低喝一声,双掌猛地向前一推! 一股凝练如墙的墨绿色气劲,带着刺骨的寒意和强烈的腐蚀气息,轰然撞向追来的暗红液体! 嗤——!!!! 如同烧红的烙铁插入牛油! 墨绿气墙与暗红液体狠狠撞在一起,爆发出剧烈的腐蚀声响和刺鼻的烟雾! 液体蔓延的势头被硬生生阻住,甚至被逼退了一小段! 但柳应龙的脸色也瞬间苍白了几分,显然这一下消耗极大。 “快走!” 他低吼一声,转身继续爬。 我们抓住这宝贵的间隙,拼命爬出了这个邪恶的管道节点区域,重新回到了相对“干净”一些的主管道。 身后的腐蚀声和液体翻涌声渐渐微弱,那令人窒息的邪异红光也被甩在了后面。 但我们都知道,危机远未解除。 这通风管道系统,恐怕早已被那邪恶阵法渗透,变成了它的“血管”和“神经”! 我们就像掉进蜘蛛网里的虫子,一举一动都可能被察觉! 必须尽快找到出口,离开这该死的管道,然后…… 想办法找到并摧毁这个阵法的真正核心! 否则,不仅我们难以脱身,这县医院,乃至整个县城,恐怕都要大祸临头! 黑暗的管道前方,依旧是一片未知的深邃。 只有我们粗重的喘息和爬行时摩擦管壁的沙沙声,在死寂中回荡。 下一步,该往哪里去? 喜欢九爷驾到:鬼怪别跑请大家收藏:()九爷驾到:鬼怪别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9章 污血炼阵孕邪胎(1) 那暗红污血如同被激怒的毒蟒,在墨绿毒瘴的腐蚀下发出“嗤嗤”怪响,虽被逼退一截,却并未消散,反而翻腾得更加狂暴,甜腥味浓烈得几乎令人窒息。 管道壁上的暗红纹路也如同活过来的血管,搏动得更加急促,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邪光。 “跑!别回头!” 我哑着嗓子低吼,胸口伤处被刚才催动清心铃和激烈爬行牵扯得剧痛难忍,眼前阵阵发黑。 不用我说,黄三爷早就化作一道金光,玩命地朝我们之前判断的、阴气略轻的方向窜去,速度快得在狭窄管道里带起一股小旋风。 柳应龙殿后,一边倒退着爬行,一边不时向后甩出几道凝练的墨绿气劲,迟滞那污血的追击。 我们如同三条在巨型怪物体内血管中亡命逃窜的寄生虫,身后是穷追不舍的、代表死亡和污染的“血液”。 爬了不知多久,拐过了几个弯,前方带路的黄三爷突然发出一声带着惊喜和不确定的低呼:“前面!有风!还有…光!好像是出口!” 风?光?出口?! 这消息如同强心剂,让我精神一振。 果然,又往前爬了几米,一股带着灰尘味道的、微弱但确实存在的空气流动感传来,前方管道尽头,隐约透出一片比管道内稍亮一些的、灰蒙蒙的光晕,似乎是一个向上的、被格栅封住的通风口! “快!就那里!” 我催促道。 三人(仙)用尽最后力气,手脚并用地扑到那个通风口下方。 这是一个标准的方形通风口,外面覆盖着常见的金属格栅,透过格栅缝隙,能看到外面似乎是一个… 杂物间? 堆着一些蒙尘的医疗器械纸箱和报废的家具,光线来自高处一扇积满灰尘的气窗透进来的天光(不知是清晨还是傍晚)。 格栅用螺丝固定在管道口边缘,看上去并不十分牢固。 “让开!看爷的!” 黄三爷关键时刻终于发挥了点“仙家”作用。 他重新化作人形虚影(比刚才凝实了点,但依旧有些飘忽),两只覆盖着绒毛的爪子抓住格栅,嘴里念念有词,爪子上泛起一层微弱的土黄色光芒。 “黄仙借法·开锁……呸!是开格栅!” 他低喝一声,双爪用力一扭一掰! 嘎吱——嘣! 几声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和螺丝崩裂声响起! 那看似牢固的格栅,竟被他硬生生从固定处撕扯了下来! 虽然动作粗暴,效率低下,还弄出不小的动静,但好歹是开了! 新鲜(相对而言)的空气瞬间涌入,冲淡了管道里那股甜腥的恶臭。 我们顾不上许多,争先恐后地从那个狭窄的口子钻了出去,重重地摔在杂物间布满灰尘的水泥地上。 柳应龙最后一个出来,落地后反手就将那被扯变形的格栅猛地往回一塞,勉强堵住了洞口。 几乎就在格栅被塞回去的瞬间,管道深处传来了污血拍打管壁的“哗啦”声和某种不甘的嘶嘶声,但似乎被这突然的阻隔拦了一下,没有立刻涌出。 我们瘫在地上,剧烈地喘息着,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和浑身肌肉的酸痛一同袭来。 杂物间里灰尘飞扬,在从气窗透进来的微弱光柱中舞动。 “活…活过来了…” 黄三爷的虚影靠在一个破纸箱上,拍着胸口,心有余悸:“他姥姥的…那玩意儿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比灰婆子的耗子窝还邪性!” 柳应龙默默调息,苍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墨绿的竖瞳里也残留着一丝凝重。 他看了看自己被那污血沾染、正在被自身毒瘴缓缓腐蚀掉的衣袖一角,沉声道: “不是自然阴魂。是炼化过的,混合了极浓的死气、怨念、还有…某种活祭的精血。有人在养蛊,用母体和胎儿。” 用母体和胎儿养蛊?! 炼制那种污血邪物?! 我靠着冰冷的墙壁,心脏还在狂跳。 柳应龙的话印证了我最坏的猜测。 这不是简单的鬼婴索命,而是有预谋、有手段的邪恶祭祀和炼制! 那通风管道里的节点,就是“喂养”和“输送”的中枢之一! “必须找到源头,毁了它。” 我咬牙道,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发现双腿软得厉害,胸口更是疼得直抽冷气。 “就你现在这样?” 黄三爷瞥了我一眼:“站都站不稳,拿什么毁?靠你那几沓鬼画符?还是靠我这刚‘像人’没几天的三脚猫功夫?” 他话虽难听,却是事实。 我们三个,一个重伤未愈,一个刚讨封成功实力不稳,一个虽然能打但消耗巨大且脑子缺根弦。 面对那种能布置如此邪恶阵法、操控污血邪物的幕后黑手,硬拼无疑是送死。 “而且,咱们现在在哪儿都不知道。” 黄三爷补充道,小眼睛打量四周。 这杂物间堆满废弃物品,只有一扇厚重的铁门,看起来是从里面锁着的。 我强迫自己冷静,掏出那块阴司“临时协查令”。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令牌依旧散发着温润的乌光,在这昏暗的杂物间里如同一点微弱的灯塔。 我尝试将一丝意念沉入其中,按照谢必安教的方法,沟通本地城隍阴司。 令牌微微一震,一股极其微弱、带着阴凉气息的意念反馈回来,如同模糊的地图和简略的标识。 我们此刻所在的位置,被标记为“县医院,后勤楼,地下一层,废弃储物间”。 而整个医院范围内,除了妇产科大楼三楼那个巨大的“污秽怨念聚集点”(鬼婴巢穴)和几个较小的节点(包括我们刚逃离的管道节点)外,还有一个更加深沉、更加隐蔽、能量反应却异常邪恶强大的标记点,位于… 后勤楼地下更深层,具体位置模糊,但大致方向在西北角。 更深层?西北角?难道是… 医院的老停尸间或者废弃的解剖实验室? 那种地方,阴气重,隐秘,确实是布置邪阵、进行邪恶炼制的理想场所! “找到可能的老巢了。” 我将令牌感应到的信息简单说了一下:“在后勤楼地下更深的地方,可能是停尸间附近。那里能量反应最邪恶。” 黄三爷和柳应龙都看向我。 黄三爷的小眼睛里闪过一丝畏惧,但更多的是被激起的凶性:“他娘的!都到这份上了,躲是躲不掉了!那玩意儿不除,它迟早还得找上咱们!再说了,七爷八爷交代的差事还没办完呢!” 柳应龙点了点头,言简意赅:“饿,打完,吃。” 逻辑清晰——解决麻烦,才能安心吃饭。 我看了看他们,又摸了摸怀里那根温润的将军骨和冰凉的清心铃,还有口袋里所剩无几的符纸。 是啊,躲不掉了。 黑白无常把这事儿托付给我,不仅仅是因为我“干净”和“机灵”,恐怕也是因为… 我身上有能克制阴邪的东西(将军骨),而且命格特殊(半阴半阳),或许能触及一些寻常阴差触及不到的层面。 “休息十分钟,处理伤口,恢复体力。” 我做出决定:“然后,想办法去地下更深层。黄三哥,你试试能不能撬开这扇门,或者找找其他出口。柳挂件,警戒,注意有没有那污血邪物的踪迹跟来。” 分工明确。 黄三爷骂骂咧咧地开始研究那扇厚重的铁门锁眼。 柳应龙默默走到杂物间唯一的通风口(那个气窗)下方,仰头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墨绿的竖瞳警惕地扫视着四周阴影。 我则背靠着墙坐下,撕开已经被血和污渍浸透的衣襟。 胸口那道被水娘娘怨念冲击、又被接连折腾的伤口果然又崩裂了,渗出血丝,周围一片青紫。 手臂上的撕裂伤也火辣辣地疼。 我拿出之前买的伤药(最便宜的那种),忍着痛胡乱涂抹包扎了一下,又吞了两颗止痛药(效果聊胜于无)。 然后,我闭上眼睛,尝试运转师父教的、最粗浅的调息法门,引导将军骨内那点温润的破邪暖流,缓缓滋养受损的经脉和脏腑。 时间紧迫,只能恢复一点是一点。 十分钟过得飞快。 黄三爷那边传来“咔哒”一声轻响,伴随着他得意的低呼:“成了!这破锁,比耗子洞的机关差远了!” 铁门被推开一条缝,外面是一条更加昏暗、充满霉味的走廊,只有几盏瓦数极低的白炽灯提供着聊胜于无的照明。 走廊两侧是其他上了锁的储物间门,尽头似乎有向下的楼梯。 “走!” 我站起身,虽然依旧虚弱,但至少能走路了。 喜欢九爷驾到:鬼怪别跑请大家收藏:()九爷驾到:鬼怪别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0章 污血炼阵孕邪胎(2) 我们溜出杂物间,重新进入走廊。按照令牌的模糊指引,朝着西北角、向下楼梯的方向摸去。 走廊寂静得可怕,只有我们的脚步声和远处管道偶尔传来的“嘀嗒”水声。 空气潮湿阴冷,带着陈年的灰尘和消毒水混合的怪味。 很快,我们找到了向下的楼梯。 楼梯是老旧的水泥台阶,扶手锈迹斑斑。 越往下走,温度越低,光线越暗,那股子阴冷邪恶的感觉也越发明显。 楼梯转角处的墙壁上,甚至能看到一些早已干涸发黑、呈喷溅状的污渍,不像是水渍… 黄三爷的鼻子抽动得更厉害了,虚影形态都显得有些紧绷。 柳应龙走在我前面,周身那层淡墨绿色的气息微微外放,驱散着试图侵扰过来的阴寒。 下了两层,楼梯到底。眼前是一条更加狭窄、低矮的走廊,天花板上的管道纵横交错,有些还在渗着水滴。 走廊尽头,是一扇厚重的、刷着暗绿色油漆的铁门。 铁门上方,挂着一个锈迹斑斑的、歪斜的牌子,上面隐约可见几个褪色的红字:病理标本室,闲人免入。 病理标本室?这里就是邪恶能量的核心源头? 铁门紧锁,而且看样子锁具比杂物间的要复杂坚固得多。 门缝里,一丝丝极其微弱的、混合着福尔马林刺鼻气味和那股熟悉的、甜腥恶臭的怪异气息,正丝丝缕缕地渗出来。 “就是这儿了!” 黄三爷压低声音,小眼睛里充满了紧张和兴奋:“味儿最冲!里面的‘家伙’,估计不好惹。”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悸动。 到了这一步,没有退路了。 我再次掏出“临时协查令”,尝试沟通,发现令牌在这里的感应受到了更强的干扰,但依旧能确认,门后就是那个最深沉邪恶的标记点。 “黄三哥,能开吗?” 我问。 黄三爷凑到锁眼前仔细看了看,又嗅了嗅门缝里渗出的气味,脸色有点难看: “这锁…是特制的,里面好像还掺了东西…有股子血腥味和怨气,像是在锁眼里下了‘咒’。硬撬的话,可能会触发什么。” 下咒的锁?看来里面的人(或东西)防备心很重。 “柳挂件,你的毒瘴,能腐蚀掉这锁,或者门缝吗?” 我转向柳应龙。 柳应龙走到门前,伸出手指,指尖凝聚起一点墨绿色的毒芒,轻轻触碰铁门和锁眼周围。 毒芒与铁门接触,发出“滋滋”轻响,但腐蚀速度极慢,铁门表面似乎覆盖了一层无形的、抵抗能量侵蚀的力量。 “有结界,很强。” 柳应龙摇头,“毒瘴,破不开。强行冲击,会惊动。” 软硬都不行?难道要无功而返? 就在我们一筹莫展之际,我忽然想起谢必安的话—— “必要时可开启小型鬼门关通道逃生”。 虽然说是“逃生”,但既然是“通道”,是否意味着…可以用于潜入? 尤其是这种被结界保护的地方,从内部破坏结界,或者从“缝隙”钻进去? 这个想法很大胆,也很冒险。 开启鬼门关通道,哪怕是小型的,也会产生强烈的阴司能量波动,很可能立刻惊动里面的东西。 而且,我对这令牌的使用方法一知半解,万一开错地方,掉进真正的阴曹地府或者什么诡异空间,那就彻底玩完了。 但眼下,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强攻不行,巧取无门。 “我有个办法,很冒险。” 我沉声对黄三爷和柳应龙说:“用这令牌,试着开一个很小的、临时的通道,目标就定在门后最近的安全角落。我们快速穿过去。但可能会立刻暴露。” 黄三爷瞪大眼睛:“鬼…鬼门关?从这里开?姜兄弟,你玩得也太大了!” 柳应龙倒是很干脆:“可以试试。” 我看着他俩,一咬牙: “干了!总比在这里干等着强。准备好,我一说进,就立刻冲进去,不管看到什么,先找掩体,准备战斗!” 我将“临时协查令”紧紧握在手中,集中全部精神,按照谢必安灌输的那点简陋法门,将意念沉入令牌深处,沟通其中蕴含的阴司法则力量,同时,在脑海中强烈构想着门后、靠近门边、相对空旷的角落景象。 令牌猛地变得滚烫!乌光大盛! 一股强烈的、带着阴司特有威严和空间波动的力量从中爆发出来! 嗡嗡嗡——! 以我手中的令牌为中心,前方的空气开始剧烈扭曲、旋转,一个仅容一人弯腰通过的、边缘闪烁着幽蓝和惨白电光的不规则裂缝,凭空浮现! 裂缝内部是飞速旋转的、光怪陆离的色块和模糊景象,仿佛通往未知的深渊!同时,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 就是现在! “进!” 我嘶声大喊,同时自己率先朝着那道危险的裂缝扑去! 黄三爷怪叫一声,金光一闪,紧随其后。 柳应龙动作更快,几乎与我同时跨入裂缝!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天旋地转! 感觉身体被拉长又压缩,无数光影和嘈杂的、仿佛来自远古的模糊嘶吼掠过耳边! 这个过程只持续了不到一秒,但对于感官而言却无比漫长! 噗通!噗通!噗通! 我们三人几乎是叠罗汉般,狼狈地从那道骤然出现又迅速缩小的裂缝中摔了出来,重重落在一片冰冷、潮湿、散发着浓烈福尔马林和甜腥恶臭的地面上! 眼前一片昏暗,只有远处几个浸泡着不明物体的玻璃罐子后方,透出惨绿色的、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微弱光芒。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复杂气味。 我们成功了!真的穿过了那扇门和结界,进入了这个“病理标本室”! 但没等我们庆幸,甚至没等我们看清周围环境—— “桀桀桀……没想到,还有小老鼠能钻到这里来……” 一个干涩、苍老、如同两片生锈铁皮摩擦的、充满了怨毒和意外惊喜的声音,突然从这巨大房间的深处,幽幽地响了起来! 与此同时,房间四角的黑暗里,猛地亮起了四对猩红的、如同灯笼大小的眼睛! 那眼睛里的恶意和贪婪,比通风管道里的鬼婴浓郁了何止百倍! 而借助那惨绿色的微光,我们也终于勉强看清了这房间中央的景象—— 那是一个用暗红色的、仿佛凝固血液绘制而成的、直径超过三米的复杂邪阵! 阵法中央,摆放着的不是什么标本,而是一个巨大的、半透明的、如同卵囊般的暗红色肉瘤! 肉瘤表面血管虬结,如同心脏般缓慢而有力地搏动着,内部似乎蜷缩着一个模糊的、不断扭曲的胎儿形状! 无数细小的、暗红色的“触须”从肉瘤底部伸出,连接着周围阵法纹路,也连接着房间角落里几个浸泡在福尔马林液体中、但早已干瘪发黑的婴儿标本! 而在那邪阵旁边,一个穿着沾满污渍白大褂、身形佝偻干瘦如同骷髅、头发稀疏花白的老者,正缓缓转过身来。 他手里拿着一把锋利但锈迹斑斑的手术刀,刀尖还滴落着粘稠的暗红色液体。 他的脸上带着一种疯狂科学家般的狂热和扭曲,双眼深陷,眼珠子里闪烁着与那肉瘤同源的、令人不寒而栗的猩红光芒! 喜欢九爷驾到:鬼怪别跑请大家收藏:()九爷驾到:鬼怪别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1章 搏命焚符断根源 就是他! 炼制污血、喂养鬼婴巢穴、布下邪恶阵法的幕后黑手! “正好……‘圣胎’还差最后一点‘纯净’的母体精魂和生气……你们三个,虽然杂质多了点,但魂魄力量似乎不错……尤其是你,” 他那猩红的目光越过黄三爷和柳应龙,死死地钉在了我身上,脸上露出贪婪而诡异的笑容。 “半阴半阳……天生招阴引煞……完美的‘调和剂’和‘催化剂’!真是……天助我也!” 话音未落,他手中手术刀猛地一挥! “醒来吧!我的孩子们!享用你们的……新祭品!” 吼——!!! 房间四角那四对猩红的灯笼巨眼,猛地爆发出更加刺目的红光!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混合着无数婴儿啼哭和野兽嘶吼的咆哮,四个身高接近两米、浑身覆盖着粘稠暗红色血肉、四肢扭曲变形、头颅硕大如同婴孩、却长满利齿的怪物,从阴影中猛地扑了出来! 它们的气息,远比通风管道里的污血和鬼婴强大、狂暴、邪恶得多! 这是用那邪阵和“圣胎”力量,催化炼制出来的守卫怪物! 几乎同时,房间中央那巨大的暗红色肉瘤,搏动得更加剧烈! 一股更加庞大、更加邪恶的吸力从中散发出来,目标直指我们三人! 它要主动抽取我们的精血和魂魄! 前有虎,后有狼,身陷绝地! “拼了!!!” 我知道再无任何侥幸,怒吼一声,将怀中那根将军骨猛地抽出! 莹白的骨身在接触到这浓郁邪恶气息的瞬间,自动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炽烈如正午阳光的破邪金光! 金光所照之处,那邪恶的吸力为之一滞,扑来的四头血肉怪物也发出不适的嘶吼,动作稍缓。 “柳挂件!对付那四个怪物!黄三哥!骚扰那老东西!我试着毁了那肉瘤!” 我迅速分配任务,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但只能搏命! 柳应龙没有丝毫犹豫,墨绿的竖瞳寒光爆射,周身毒瘴如同怒涛般汹涌而出,瞬间将扑到近前的两头血肉怪物笼罩! 激烈的腐蚀声和怪物疯狂的嘶吼顿时响起! 黄三爷也尖叫着,化作金光,围绕着那佝偻老者高速旋转,不时发出几道微弱的土黄色气劲骚扰,虽然伤害不大,但成功吸引了老者的部分注意力,让他无法专心操控邪阵和肉瘤。 我则双手紧握将军骨,将全身残存的力量和意志,不顾一切地灌注进去! 同时,咬破舌尖,再次喷出一口心头血在骨身之上! “煌煌天威,破邪诛魔!给我——破!!!” 将军骨金光暴涨,如同化作一柄金色的光矛! 我嘶吼着,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房间中央那搏动着的、邪恶源泉的暗红色肉瘤,猛地投掷了出去! 金光破空,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浩然的破邪意志! “找死!” 那佝偻老者见状,猩红的眼中厉色一闪,手中手术刀朝着金光飞来的方向猛地一划! 一道暗红色的、充满污秽气息的血刃凭空出现,迎向金光! 同时,那肉瘤似乎也感受到了致命威胁,搏动骤然停止,表面猛地张开一张布满利齿的巨口! 一股粘稠的、带着恐怖吸力和腐蚀性的暗红血柱,从中喷吐而出,与老者的血刃一同,撞向将军骨所化的金光! 轰——!!!! 金光与暗红血刃、血柱狠狠撞在一起!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如同滚油泼雪、又如同光明撕裂黑暗的、剧烈到极致的能量湮灭声! 刺目的光芒和粘稠的暗红瞬间交织、吞噬、湮灭! 我死死盯着碰撞的中心,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只见将军骨的金光虽然浩然正大,但在那老者蓄力一击和肉瘤本源邪力的双重阻击下,竟被阻挡、消耗了大部分! 金光变得黯淡,去势大减! 最终,黯淡的金光勉强突破了血刃和血柱的阻隔,“噗”地一声,刺入了那暗红色肉瘤的表皮! 但,仅仅刺入了不到一寸深! 便被肉瘤内部更加粘稠污秽的力量死死卡住,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金光在肉瘤表面闪烁、明灭,与内部的暗红邪力激烈对抗,发出“滋滋”的声响,却无法将其彻底摧毁! 失败了……倾尽全力的一击,只是造成了微不足道的创伤! “哈哈哈!就凭这点微末伎俩,也想毁我‘圣胎’?痴心妄想!” 佝偻老者发出得意而疯狂的狞笑,猩红的眼睛看向我,如同看着砧板上的肉。 “乖乖成为‘圣胎’的养料吧!你的魂魄,将使它更加完美!” 肉瘤被刺伤,似乎更加暴怒,吸力陡然增强数倍! 同时,那四头被柳应龙毒瘴暂时困住的血肉怪物,也发出更加狂暴的嘶吼,拼命挣扎,眼看就要突破毒瘴的束缚! 柳应龙脸色苍白,维持大范围毒瘴显然消耗巨大。 黄三爷的骚扰也越来越无力,那老者甚至懒得理会他,猩红的目光完全锁定在我身上,手术刀上再次凝聚起暗红血光。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我淹没。 力气耗尽,底牌用尽,伤势加剧…… 难道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里,成为这邪阵和“圣胎”的养料? 不!绝不! 就在这万念俱灰、意识都开始模糊的刹那,我胸口的铜钱,那道早已裂开、用污血“封口”的裂痕处,猛地传来一阵前所未有的、滚烫灼热的剧痛! 仿佛里面有什么东西,被这极致的邪恶、绝望和我的濒死状态……彻底惊醒、激怒了! 嗡——!!! 铜钱剧烈震颤! 那道污血“封口”猛地崩开! 一股比肉瘤的污秽更加冰冷、粘稠、深沉、充满了无尽怨毒与暴戾的漆黑气流,如同压抑了万古的火山,猛地从裂痕中喷涌而出! 这黑气,并非阴邪,而是一种更接近纯粹的“恶”与“煞”的实质! 它出现的瞬间,整个房间的温度骤降! 连那暗红色的邪光都仿佛被冻结、黯淡! 那佝偻老者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无法置信的惊骇和……一丝恐惧! “这……这是什么?!你体内……怎么会……” 漆黑气流并不受我控制,它仿佛拥有自己的意识。 出现后,它没有攻击近在咫尺的怪物或老者,而是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猛地扑向了房间中央,那被将军骨金光刺入、正在与金光对抗的暗红色肉瘤! 仿佛……那肉瘤的邪恶力量,对它而言,是致命的诱惑和……补品?! 嗤——!!!! 漆黑气流瞬间将肉瘤连同刺入其中的将军骨一起包裹! 一种比柳应龙毒瘴腐蚀强烈百倍、仿佛要吞噬一切的可怕声响爆发出来! “不——!!我的圣胎!!!” 佝偻老者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再也顾不得我们,疯了一般扑向肉瘤,手中手术刀胡乱挥砍,试图驱散那漆黑气流。 但一切都是徒劳! 漆黑气流疯狂地吞噬、同化着肉瘤的暗红邪力! 肉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萎缩! 表面的血管爆裂,内部那扭曲的胎儿形状发出无声的哀嚎,迅速消散! 连接着四周标本和阵法的“触须”纷纷断裂、枯萎! 将军骨的金光,在这漆黑气流的“帮助”下(或者说,是漆黑气流吞噬了阻碍金光的邪力),终于突破了最后的阻碍! 噗嗤——! 金光彻底贯穿了干瘪的肉瘤,从另一端透出! 残余的破邪之力轰然爆发,将肉瘤的残骸炸得四分五裂! 与此同时,那漆黑气流似乎“吃饱”了,心满意足地缩回了我胸口的铜钱裂痕之中。 裂痕处,那道“封口”似乎被某种更凝实的、带着暗金纹路的黑气重新填补、封住,铜钱恢复冰冷沉重,但仿佛……更加危险了。 肉瘤被毁,邪阵的核心瞬间崩溃! “哇——!!!” 佝偻老者如同被重锤击中胸口,狂喷出一大口粘稠的、散发着恶臭的黑血! 他身上的气息急剧衰落,眼中的猩红光芒也迅速黯淡下去,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枯、开裂! “反噬……我的修为……我的命……” 他绝望地嘶吼着,伸出枯爪想要抓住什么,却无力地瘫倒在地,身体如同风化的沙雕般,开始寸寸碎裂、化为飞灰! 那四头失去了力量源泉的血肉怪物,发出最后一声不甘的嘶吼,身体迅速溶解,化为一滩滩腥臭的脓血。 整个房间的邪异气息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 只有福尔马林的味道和残留的甜腥恶臭,以及满地狼藉,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我们三人呆立在原地,仿佛做了一场荒诞而恐怖的噩梦。 赢了?就这么……赢了? 靠的是我胸口铜钱里那莫名其妙的、更加邪门的东西? 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和更深的不安,同时涌上心头。 “姜……姜兄弟……” 黄三爷的虚影飘到我身边,小眼睛惊疑不定地看着我胸口的铜钱,又看看地上那老者的灰烬和肉瘤残渣。 “你……你身体里,到底还藏着什么玩意儿?比那老鬼的‘圣胎’还吓人……” 柳应龙也走了过来,墨绿的竖瞳深深看了我一眼,没说话,但眼神里也充满了探究。 我低头,看着胸前那枚再次恢复平静、却仿佛蕴含着更大恐怖的铜钱,喉咙干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也不知道。 但我知道,这次虽然侥幸解决了县医院的鬼婴事件,幕后黑手也遭了反噬,魂飞魄散。 可我自己的身体里,似乎放出了一个……更麻烦、更不可控的东西。 未来的路,恐怕更加凶险难测了。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将要迎来什么样的挑战。 或许,那挑战,早已潜伏在我体内,只是今日,才稍稍展露了它那狰狞的一角。 杂物间外,隐约传来了人声和脚步声,似乎是医院的保安或者工作人员被刚才的动静惊动了。 “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我强打起精神,收起黯淡了不少的将军骨,低声道。 我们必须立刻离开,回到筒子楼,回到“三清殿”。 那里虽然破败,但至少……暂时是安全的。 至于胸口铜钱的异变,以及那吞噬邪胎的漆黑气流…… 只能等回去之后,再慢慢想办法了。 但愿,还来得及。 喜欢九爷驾到:鬼怪别跑请大家收藏:()九爷驾到:鬼怪别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2章 医者仁心结善缘 县医院后勤楼地下的那场惊心动魄、荒诞诡谲的遭遇,最终以我们三人(仙)从一处不起眼的、堆满废弃输液瓶的后巷通风口连滚爬爬地钻出来而告终。 外头天光已然大亮,是第二天的清晨。 冰冷的空气夹杂着城市的喧嚣和早点摊的油烟味扑面而来,竟有种恍如隔世的不真实感。 我们身上沾满了灰尘、污渍(包括那种甜腥的暗红色污迹)、还有柳应龙毒瘴腐蚀留下的焦痕,模样比刚从垃圾堆里刨出来还狼狈三分。 胸口伤处疼得我直抽冷气,柳应龙脸色苍白,显然消耗巨大。 黄三爷的虚影更是淡得几乎透明,趴在一边大口喘气,嘴里还念叨着:“亏了亏了…刚讨封成功就差点把‘人气儿’搭进去…这趟差事血亏…得让七爷八爷加钱…加香火…” 加钱?能活着出来就不错了。 我靠着冰冷的墙壁,感觉浑身骨头都散了架。怀里那根将军骨黯淡无光,温润感几乎消失,仿佛耗尽了力量。 最要命的是胸口那枚铜钱,冰凉沉重依旧,但裂痕处那道新“封口”上流转的暗金纹路,却隐隐传来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心悸的蛰伏感。 想起那喷涌而出、吞噬邪胎的漆黑气流,我后脖颈子就一阵阵发凉。 这事儿,没完。 我们不敢久留,互相搀扶着(主要是柳应龙搀我,黄三爷自己飘着),拖着沉重的步子和那辆破二八大杠,避开早起的人流,绕着小路,花了比平时多一倍的时间,才终于回到了筒子楼那片熟悉的、弥漫着煤灰和酸菜味的地界。 纸扎铺子门口,老姜同志正黑着脸,拿着一把秃了毛的大扫帚,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门前的尘土和碎纸屑—— 那是上次耗子精祸害和黄三爷、柳应龙“净化”后留下的遗迹。 看到我们这副比逃荒还惨的德行回来,他扫帚一顿,蜡黄的脸皮抽动了几下,似乎想骂,但看到我惨白的脸色和柳应龙扶着我那小心翼翼(其实是他不会扶人,动作僵硬)的样子,到嘴边的骂娘又硬生生咽了回去,最终只从鼻孔里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进了屋,不一会儿,里面传来锅碗瓢盆碰撞的、明显带着火气的动静。 得,这是默许我们回来了,但气儿还没消。 我们把几乎虚脱的黄三爷(他嚷嚷着要回耗子岭…旁边他新发现的某个风水宝地洞府休养,金光一闪就没了影)和沉默调息的柳应龙安顿在铺子里唯一的破炕上(柳应龙表示不介意灰尘,只要能躺着恢复就行),我自己则强撑着,用最后一点力气,烧了点热水,胡乱擦洗了一下身上最明显的污渍,换上一件稍微干净点的破褂子,然后也瘫在了炕沿上,感觉随时能昏死过去。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噩梦连连。 一会儿是无数猩红的鬼婴眼睛,一会儿是翻滚的暗红污血,最后总是定格在那道从铜钱裂痕中喷涌而出、吞噬一切的漆黑气流上,冰冷、暴戾、贪婪…… 每次都在即将被那黑气吞没的惊悸中猛然醒来,冷汗浸透衣衫。 睡了不知道多久,再次被饿醒—— 严格来说,是被柳应龙那直勾勾盯着我的、写着“饿”字的墨绿竖瞳,和肚子里雷鸣般的“咕噜”声给双重叫醒的。 窗外日头已经偏西,又是一天傍晚。 老姜同志虽然还在生闷气,但到底刀子嘴豆腐心。 炕头破桌子上,摆着两碗稠糊糊、冒着热气的苞米茬子粥,一碟黑乎乎的咸菜疙瘩,还有几个烤得焦黄、散发着粮食香味的窝窝头。 柳应龙已经端着一碗粥,正以极其认真、一丝不苟的态度,“吸溜吸溜”地喝着,仿佛在完成某种神圣仪式。 我挣扎着爬起来,感觉胸口伤处的剧痛减轻了一些,但依旧隐隐作痛,浑身酸软无力。 我也端起粥碗,温热的粥水下肚,才感觉冰冷僵硬的身体有了点活气儿。 “墩子…怎么样了?” 我哑着嗓子问。 老姜同志蹲在门槛上抽着旱烟,闻言头也没回,闷声道:“醒了,能喝点稀的了,死不了。” 语气依旧硬邦邦,但能听出松了口气的意思。 那就好。 王墩儿没事,总算有个好消息。 我们正吃着这顿迟来的“早午饭”(或者叫“晚早饭”),筒子楼那狭窄的楼道里,突然传来一阵略显急促、但又不失稳重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与邻里那些趿拉着拖鞋、风风火火的动静不同,带着点…知识分子的克制和匆忙。 脚步声停在了“三清殿”门口。 我和老姜同志,连同专心喝粥的柳应龙,都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门口站着一个约莫五十出头、戴着金丝边眼镜、穿着洗得发白的灰色中山装、手里还提着一个旧式牛皮公文包的男人。 他个子不高,身材清瘦,面容儒雅温和,但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忧虑。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身上的气味—— 一股淡淡的、清苦的草药味,混杂着消毒水的味道,与这筒子楼的烟火气格格不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的目光在破败的铺子里扫过,掠过满地狼藉的纸屑竹篾,掠过趴在炕上脸色苍白如纸的我,掠过捧着粥碗、面无表情但眼神警惕的柳应龙,最后落在门槛上抽旱烟的老姜同志身上。 “请问,这里是姜九阳,姜师傅家吗?” 中年男人开口,声音温和,带着点书卷气,但语气很客气,甚至有点…小心翼翼? 老姜同志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没直接回答,反问道:“你谁啊?找那小瘪犊子干啥?” 语气依旧冲,但少了点对黄三爷那种毫不掩饰的嫌弃。 中年男人也不生气,反而微微欠了欠身,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张名片,双手递了过来:“冒昧打扰。鄙人黄应龙,是县医院的院长。” 县医院院长?! 我和老姜同志同时一愣。 柳应龙也停下了喝粥的动作,墨绿的竖瞳转向门口,似乎对这个身份带来的“医院伙食”可能性产生了兴趣(虽然可能性为零)。 黄应龙? 这名字…跟柳应龙就差一个字。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炕上的柳挂件,他正歪着头,似乎在思考“应龙”这个名字的归属权问题。 老姜同志接过名片,凑到眼前看了看(他认字不多,但“县医院”和“院长”几个字还是认识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警惕性丝毫未减: “医院院长?找我家这…小子干嘛?他犯事了?还是你们医院那破事儿扯上他了?” 他显然听说了县医院最近的诡异传闻,也猜到我们昨晚的“失踪”可能与此有关。 黄应龙连忙摆手:“不不不,姜师傅您误会了。姜…姜小师傅非但没犯事,反而是…帮了我们医院一个大忙。” 他说这话时,目光转向我,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有感激,有后怕,有探究,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惊疑。 “帮忙?” 老姜同志哼了一声:“他能帮你们医院啥忙?扎纸人送终啊?” 黄应龙被噎了一下,苦笑道:“姜师傅说笑了。是…是关于最近妇产科那边的一些…不太平的事情。” 他斟酌着词句,显然不想在楼道里说得太明白:“多亏了姜小师傅…和这两位朋友,” 他看了一眼柳应龙:“昨晚…介入,才避免了更大的祸事。今天早上,我们在后勤楼地下…发现了一些…不太好的痕迹,但那股子让人不安的‘东西’,确实消失了。院方压力减轻了很多,我代表医院,特地来感谢姜小师傅。” 他这话说得委婉,但意思很明白——他知道昨晚是我们搞定了鬼婴事件和那个邪恶的“圣胎”,虽然不清楚具体过程,但结果摆在那里。 他是来道谢的。 老姜同志脸色缓和了一些,但依旧没给好脸:“感谢?空手来的?” 黄应龙似乎早有准备,从公文包里又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用牛皮纸包着的东西,递给老姜同志: “一点心意,不成敬意。是些补气血、安神定惊的药材,我自己配的,对姜小师傅的伤势恢复应该有点帮助。还有…” 他又拿出一个稍薄些的信封,“这是一点诊金,数目不多,聊表谢意。” 老姜同志掂量了一下药材包,又捏了捏信封的厚度,脸上的冰霜总算化开了一点,嘟囔着:“这还差不多…进来坐吧,门口站着像啥话。” 算是勉强接受了这个“院长”的拜访。 黄应龙道了声谢,这才跨进门槛。 铺子里连张像样的凳子都没有,老姜同志指了指炕沿另一边空着的位置。 黄应龙也不嫌弃,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目光依旧落在我身上。 “姜小师傅,你的伤…不要紧吧?” 他关切地问,语气真诚,“我看你脸色很差,气血两亏,魂魄也似乎受了震荡。若不嫌弃,我可以帮你把把脉,开个方子调理一下。” 中医?院长亲自把脉? 我有点意外。 看来这位黄院长,不仅仅是行政领导,本身也是有医术在身的。 喜欢九爷驾到:鬼怪别跑请大家收藏:()九爷驾到:鬼怪别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3章 旧宅深院隐邪踪 “不劳黄院长费心,我…还行。” 我虚弱地摆摆手,不想在外人面前过多暴露自己的状态,尤其是胸口铜钱的异变。 黄应龙似乎看出我的戒备,也不强求,点了点头:“姜小师傅年轻,底子好,恢复起来应该快。不过…昨晚之事,凶险异常,那等邪祟之物,闻所未闻。姜小师傅能将其解决,真是…少年英才,令人钦佩。” 他话里话外,还是想探听点内情。 “运气好而已。” 我敷衍道,不想多谈。 那漆黑气流的存在,越少人知道越好。 黄应龙是个聪明人,见我态度冷淡,便也不再追问昨晚细节,转而叹了口气,眉宇间的忧色更浓: “不瞒姜小师傅,那邪物虽然被除去,但留下的烂摊子不小。好几间病房需要彻底消毒净化,相关的医护人员和病患也需要心理疏导。最重要的是…此事背后,恐怕没那么简单。”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我们在清理那处…地下房间时,发现了一些古籍残页和笔记,上面记载的,是一种早已失传的、极其阴毒的‘子母血煞炼魂术’。施术者需要收集特定时辰出生的、健康的临盆产妇和胎儿的精血魂魄,以邪阵炼制‘血煞圣胎’,据说炼成之后,能操控血煞,拥有种种诡异能力,甚至…延寿续命。” 子母血煞炼魂术?延寿续命? 那个佝偻老者,果然是为了这个! 用那么多无辜母子的性命,来成全自己! “那老东西已经遭反噬,魂飞魄散了。” 我冷冷道。 “是,我们发现了…一些灰烬。” 黄应龙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和恐惧,“但根据笔记残页推断,这种邪术的传承,可能不止一人。而且,炼制‘圣胎’需要大量资源和特定环境,那个老者,可能只是执行者,或者…实验者。” 幕后还有黑手? 我心头一沉。 这倒不意外,那种规模的邪阵和炼制,不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疯子能独自完成的。 “黄院长的意思是?” “我只是个医生,治病救人还行,对付这些邪门歪道,实在是力不从心。” 黄应龙苦笑着摇头,“此次来,一是道谢,二是…想结交姜小师傅这样的能人异士。以后医院…或者说,这县城里如果再出现类似的、超出常理范畴的麻烦事,或许…还能请姜小师傅援手。” 他态度放得很低,话说得也诚恳。 看来医院这次是真被吓怕了,想找个“专业人士”当靠山。 我还没表态,旁边的柳应龙突然开口,对着黄应龙,认真地问道:“医院,食堂,好吃吗?” 黄三爷要是在,肯定得给他竖个大拇指——问到了点子上! 黄应龙被这突兀又质朴的问题问得一愣,随即有些哭笑不得:“食堂…伙食还过得去,病号餐比较清淡,职工食堂花样多些。柳…这位小兄弟要是感兴趣,下次可以来尝尝。” 他显然也看出柳应龙不是普通人(正常人不会这么问),回答得很谨慎。 柳应龙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答案基本满意,继续低头喝粥。 我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对黄应龙说:“黄院长,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以后真有解决不了的‘怪事’,可以来找我。不过,我也不是万能的,收费…视情况而定。” 先划下道来,免得以后麻烦。 “应该的,应该的!” 黄应龙连连点头,仿佛松了口气。 他迟疑了一下,又说道:“其实…今天来,还有一件私事,想请姜小师傅帮忙看看。” 私事?我挑眉。 “是我一位老友,姓陈,以前是省城文化局的干部,退休后回到咱们县老家养老。他有个孙女,今年刚满八岁,从小聪明伶俐,活泼可爱。可大概半年前,不知怎么,突然得了怪病。” 黄应龙脸上露出真切的不忍和困惑。 “怪病?什么症状?” 我问。 “先是嗜睡,整天昏昏沉沉,叫不醒。然后开始说胡话,嘴里念叨一些谁也听不懂的古老歌谣,有时候又哭又笑,眼神直勾勾的,看着瘆人。身体也迅速消瘦下去,吃什么吐什么,医院各项检查都做了,查不出任何器质性病变。西医说是‘癔症’、‘精神性厌食’,中药也吃了无数,毫无起色。” 黄应龙叹了口气:“我那老友就这么一个孙女,疼得跟眼珠子似的,这半年求医问药,到处奔波,人都快垮了。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次医院出了这档子事,让我意识到,有些‘病’,恐怕不是寻常医药能治的。所以…斗胆想请姜小师傅,有空的话,去帮忙看一眼?不管成与不成,诊金方面,绝不会亏待。” 又是邪病? 我刚从鬼婴窝里爬出来,胸口还揣着个定时炸弹(铜钱),实在不想立刻又卷入另一桩麻烦。 见我沉默,黄应龙连忙补充:“我那老友家底还算丰厚,为人也正派。而且…他祖上据说曾是本地的大户,老宅子有些年头了,就在县城西边的陈家坳。我总觉得…那孩子的病,或许跟老宅的环境…有点关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这话说得很含蓄,但意思很明显——怀疑是宅子不干净,或者沾了别的邪祟。 老宅,大户,邪病…这些元素组合在一起,通常意味着麻烦不小。 但看着黄应龙恳切的眼神,再想想自己干瘪的钱袋和王墩儿的医药费(虽然老姜同志没说,但肯定是一笔开销),还有柳应龙那无底洞般的胃口… “行吧。” 我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等我伤势好一点,能走动了,就过去看看。但丑话说在前头,我不保证能治,只能尽力。” “太好了!多谢姜小师傅!” 黄应龙大喜过望,连忙从公文包里又拿出纸笔,写下一个地址和联系电话。 “这是我那老友陈友良的地址和电话。姜小师傅什么时候方便,直接过去,或者先打电话都行。我会先跟他打好招呼。” 他又寒暄了几句,留下药材和诊金,便起身告辞了,步履似乎都轻快了些。 老姜同志等黄应龙走远,才掂量着那个信封,斜睨着我:“行啊,小瘪犊子,现在都能让医院院长上门送礼求办事了?能耐见长啊!” 我没理会他的调侃,只觉得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 胸口铜钱的异变,可能存在的幕后黑手,现在又加上一桩听起来就麻烦的“老宅邪病”… 这日子,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靠在冰冷的土墙上,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 筒子楼里亮起了零零星星的灯火,传来各家各户炒菜做饭的声响,充满了平凡的烟火气。 可我知道,我这条在阴阳夹缝里求生的路,注定与这种平凡无缘。 未来的挑战会是什么? 是铜钱里那更恐怖的东西彻底失控? 是炼制“血煞圣胎”的幕后黑手找上门来? 还是那陈家老宅里,藏着更诡异难缠的邪祟? 我不知道。 我只能握紧怀里那根暂时失去光泽的将军骨,感受着胸口铜钱那冰冷沉重的分量,然后… 等着。 等着下一个麻烦,自己找上门来。 而我能做的,就是在麻烦到来之前,尽可能恢复力气,然后… 见招拆招,活下去。 毕竟,答应了别人的事,总得去办。更何况,还有诊金可以拿。 我瞥了一眼炕上已经喝完粥、正闭目调息的柳应龙,又想象了一下不知道在哪处耗子洞边舔伤口边骂街的黄三爷… 有这两个不太靠谱的“帮手”在,或许,下次的麻烦,能应付得稍微轻松点? 喜欢九爷驾到:鬼怪别跑请大家收藏:()九爷驾到:鬼怪别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4章 出诊 黄应龙留下的那包药材确实对症。 几副他自己配的、黑乎乎苦了吧唧的汤药灌下去,配合将军骨缓慢恢复的温润气息滋养,我胸口的伤总算没再恶化,那火烧火燎的疼劲儿也消减了不少,至少能正常喘气走路,不至于一动就眼前发黑。 柳应龙的恢复速度则非人得多,睡了一天一夜,啃光了老姜同志储备的最后一点干粮后,除了脸色依旧苍白,眼神里的墨绿竖瞳光芒重新变得幽深锐利,仿佛之前大战的消耗只是让他…饿了而已。 至于黄三爷,这厮在耗子岭旁边的“新洞府”(据说是某个废弃的獾子洞,被他用捡来的红布条和碎玻璃装饰得“富丽堂皇”)里躺了两天,然后就跟没事儿人似的,又金光闪闪、围着那条越发鲜艳(不知从哪又搞来的)红绸带,溜达回了纸扎铺。 美其名曰“惦记姜兄弟伤势”,实则一进门就眼巴巴瞅着灶台,发现只有清汤寡水的病号粥后,立刻唉声叹气,小眼睛里写满了“投资失败,血本无归”。 在老姜同志“再偷老子的鸡蛋就把你皮扒了做围脖”的威胁目光和柳应龙无声但坚定的“饿”字注视下,我意识到,再不去处理黄院长那档子“私事”,我这个纸扎铺兼临时收容所,恐怕就要发生“黄仙偷鸡,柳仙暴走,老爹拆家”的三重惨剧了。 于是,在回到筒子楼的第四天下午,我揣着恢复了几分光泽的将军骨(虽然远不如从前),怀里是胡三妹子给的清心铃和剩下的最后几张皱巴巴符纸,身后跟着一个飘忽不定、不停抱怨“风餐露宿,仙生艰难”的黄三爷虚影,以及一个沉默寡言、但存在感极强的柳应龙,再次踏上了“出诊”之路。 按照黄应龙给的地址,我们出了县城,往西走了七八里地,拐进一条僻静的土路。 路两边是收割后空旷的田野和疏落的树林,深秋的风带着寒意,卷起干燥的尘土和枯叶。 又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眼前出现一片地势略高的山坳,坳口立着几株高大的、叶子掉光的老槐树,枝干扭曲如同鬼爪。 槐树后面,隐约露出一片青灰色的、连绵的老式建筑屋顶。 陈家坳,到了。 还没进村,就感觉这里的氛围有些不同。 明明是午后,阳光还算暖和,但整个山坳却笼罩在一种奇特的、沉静的阴凉之中。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腐叶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像是陈年香灰混合着旧木头的气息。 偶尔有一两声犬吠从村里传来,也显得有气无力,透着股懒洋洋的暮气。 黄三爷的虚影在我身边晃了晃,小鼻子使劲吸了吸,低声嘟囔: “这地方…地气有点‘沉’,风水不太活泛啊。那几棵老槐树,位置也忒正了点,跟个门神似的…堵得慌。” 柳应龙则微微蹙眉,墨绿的竖瞳扫过那几株槐树和远处的屋顶,吐出两个字:“阴气,淤积。” 连他们都感觉出来了,这地方确实有点“东西”。 我们沿着一条被踩得发亮、铺着不规则青石板的狭窄村路往里走。 村子不大,房屋大多是有些年头的青砖灰瓦老宅,高墙深院,门楣上还能看到模糊的砖雕痕迹,诉说着昔日的富庶。 但如今大多门庭冷落,墙皮剥落,透着一股繁华落尽的萧索。 路上几乎见不到什么人,只有几个坐在门口晒太阳、眼神浑浊的老人,用木然的目光打量着我们这三个明显不似村中人的“外客”。 按照地址,我们停在了村子最深处、背靠着一片黑压压小树林的一座大宅院前。 这宅子明显比村里其他房屋更加气派,但也更加破败。 高高的门楼,飞檐斗拱依稀可见当年精巧,但朱漆大门早已褪色斑驳,铜制门环锈迹斑斑。 门楣上方挂着一块同样蒙尘的匾额,勉强能认出“耕读传家”四个褪色的金字。 两尊石狮子蹲在门前,也被风雨侵蚀得面目模糊。 此刻,大门虚掩着。 门内隐约传来压抑的咳嗽声和低语。 我上前,扣响了冰冷的铜环。 等了片刻,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一条缝,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面容愁苦、约莫五十多岁的男人探出头来。 他眼睛布满血丝,眼窝深陷,一看就是长期焦虑失眠。 看到我们,尤其是看到我身后飘着的黄三爷(虚影形态普通人应该看不见,但可能气质太独特)和面无表情、气息阴冷的柳应龙,他明显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惊疑和戒备。 “你们是…?” 他声音沙哑。 “陈友良陈老先生家吗?我们是黄应龙黄院长介绍来的。” 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些。 听到黄应龙的名字,男人眼中的戒备稍减,但愁容依旧。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大概是看我年轻(虽然脸色差),又看了看我身后的“非主流”同伴,犹豫了一下,还是侧身让开了门:“原来是黄院长请来的…先生。快请进,家父等候多时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我们跟着他走进宅院。 里面是一个不小的天井,铺着青石板,缝隙里长着青苔。 正对着的是堂屋,左右是厢房。 建筑虽然老旧,但格局规整,用料扎实,只是到处都蒙着一层灰败的气息。 天井一角有口老井,井沿石栏被磨得光滑。院子里安静得过分,连鸟叫虫鸣都听不见。 男人引着我们来到西厢房。 掀开厚厚的蓝布门帘,一股浓烈的、混合着草药味、熏香味和一种…难以形容的、像是东西放久了微微腐败的气味,扑面而来。 房间里光线昏暗,窗户用厚布帘遮得严严实实。 靠墙一张老式雕花木床上,躺着一个瘦小得几乎被被子淹没的身影,那应该就是陈友良的孙女。 床边坐着一位同样面容憔悴、不停抹泪的老妇人,应该是孩子的奶奶。 还有一个穿着灰色长衫、戴着眼镜、头发花白、身形清瘦却腰板挺直的老人,正背着手,焦躁地在床前踱步,这位应该就是陈友良了。 看到我们进来,陈友良停下脚步,目光锐利地扫过我们。 他的眼神里有焦急,有期盼,但更多的是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大概是我们这副组合——一个病恹恹的年轻人,一个飘忽古怪的虚影(他可能看不见全貌但能感觉不对劲),一个冷着脸不像好人的跟班——实在不像他想象中的“高人”。 “黄院长在电话里说了,会请一位有本事的姜师傅来。” 陈友良开口,声音沉稳,带着久居人上的余威,但掩饰不住疲惫,“就是这位…姜师傅?” “是我,姜九阳。” 我点点头,没在意他的态度,目光落在床上的小女孩身上。 小女孩八岁年纪,本该是圆润活泼的时候,此刻却瘦得脱了形,脸颊凹陷,皮肤是一种不健康的青白色,嘴唇干裂。 她闭着眼睛,呼吸微弱而急促,长长的睫毛偶尔颤动一下,眉头紧锁,仿佛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或恐惧。 最诡异的是她的额头和脖颈处,隐约能看到几道极淡的、泛着青灰色的纹路,像是血管,又像是…某种印记。 我走近一些,想看得更清楚。胸口的将军骨微微发热,清心铃在我怀中似乎也轻轻震动了一下。 就在我靠近床边的瞬间,原本昏睡不醒的小女孩,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瞳孔涣散,没有焦距,眼底却翻涌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浓重的恐惧和怨毒! 她死死地“盯”着我(或者说是我胸口的方向),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小小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丫丫!丫丫你怎么了?别怕,别怕…” 旁边的老妇人吓得赶紧去抱她。 陈友良也脸色大变,上前一步。 但小女孩仿佛听不见也看不见他们,她只是死死地“盯”着我,嘴角突然咧开一个极其僵硬、诡异的笑容,然后用一种尖细、冰冷、完全不似孩童的嗓音,断断续续地、如同吟唱般说道: “…回…来…了…锁…住了…走…不掉…一起…留下…” 话音未落,她猛地抬起枯瘦的小手,朝着我的方向虚空一抓! 喜欢九爷驾到:鬼怪别跑请大家收藏:()九爷驾到:鬼怪别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5章 阴宅锁童魂 嗡! 我胸口的将军骨骤然发烫! 一股冰冷阴邪的气息,如同无形的针,瞬间刺向我的眉心! 与此同时,房间里的温度似乎又下降了几度,墙角阴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蠕动了一下! “放肆!” 旁边的柳应龙冷喝一声,墨绿的竖瞳寒光一闪,一步踏前,挡在了我和床之间。 他周身那股阴冷的气息猛地外放,与那袭来的阴邪气息无声碰撞! 嗤——! 空气中响起轻微的能量湮灭声。 柳应龙身体微晃,面色更白了一分,但稳稳站住。 床上的小女孩则如同被无形力量击中,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眼睛一翻,又昏死过去,身体却依旧在轻微抽搐。 房间里的陈家人早已吓得面无人色。 陈友良又惊又怒:“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丫丫她…” 我按住还在隐隐作痛的胸口,刚才那一下偷袭虽然被柳应龙挡住大半,但残余的阴邪气息还是让我气血翻腾。 我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目光却变得无比凝重。 “陈老先生,” 我沉声道,“您孙女的病,恐怕不是寻常的癔症或身体毛病。” “那…那是什么?” 陈友良急道。 “是‘锁魂’。” 我缓缓吐出两个字,“她的三魂七魄,被某种东西,强行锁在了这具身体里,或者更准确地说,是被困在了这宅子的某个地方,与身体产生了诡异的连接。所以她会昏睡不醒,因为主魂不在。她偶尔‘醒’来说胡话,可能是被锁住的魂魄在挣扎,或者…是那‘锁’着她的东西,在借她的口说话。” “锁魂?这…这怎么可能?!” 陈友良难以置信:“谁?为什么要锁丫丫的魂?!” “不一定是有意针对她。” 我摇摇头,目光扫过这间昏暗的厢房,又透过门帘缝隙看向外面死寂的天井和那口老井,“可能是这宅子本身,或者宅子里以前留下的某种东西,形成了天然的‘锁魂地’或‘困灵阵’。您孙女八字可能偏阴,或者无意中触动了什么,魂魄就被吸进去,困住了。时间久了,那东西可能还想…侵占她的身体。” 我这话并非完全臆测。 刚才丫丫“醒来”时眼中那不属于孩童的怨毒,以及她攻击我时散发出的阴邪气息,都指向这一点。 将军骨和清心铃的反应也印证了。 陈友良听得脸色煞白,他毕竟曾是有见识的干部,虽然难以接受,但结合孙女半年来诡异的症状和我们刚才亲眼所见,不由得他不信。 “那…那姜师傅,可有办法救丫丫?” 他声音都在发颤,之前的审视和失望早已被恐惧和希冀取代。 “得先找到‘锁’住她魂魄的源头,破了那‘锁’或‘阵’,才能把她的魂魄引回来。” 我继续说道:“这需要仔细探查这宅子,尤其是…一些比较‘特别’的地方。” 我的目光再次落向天井那口老井,以及宅子深处那黑压压的后院。 陈友良咬了咬牙:“只要能救丫丫,姜师傅需要怎么查,尽管吩咐!这宅子…您随便看!” 有了主人的许可就好办了。 我让柳应龙守在丫丫床边,以防那“东西”再借机作祟或者伤害孩子。 黄三爷则自告奋勇,要发挥他“打探消息”的特长,去村里和附近“走访走访”,看看这陈家老宅有没有什么陈年旧闻或者古怪传说。 我自己,则在陈友良的陪同下,开始仔细探查这座老宅。 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这宅子的风水,初看规整,但细究之下,问题不少。 大门正对那几棵老槐树(槐者,鬼木也),虽能挡煞,但也阻了生气流入,使得宅内阳气不足。 天井那口井,位置正在巽位(东南),本是招财纳气之位,但井口无栏(只有矮石沿),且井水幽深不见底,反而容易聚阴纳秽。 后院紧挨着那片黑压压的树林,林子里树木种得杂乱无章,枝桠横生,形成阴蔽之势,阻碍阳光和气流,使得后院常年阴冷潮湿。 这还只是明面上的风水缺陷。 当我尝试催动一丝微弱的“炁”,结合将军骨的感应去探查时,更发现了隐藏的问题。 在一些房间的墙角、梁柱接缝处,甚至地砖缝隙里,隐隐能感觉到极其微弱、但根深蒂固的阴性能量残留,像是曾经有什么阴邪之物长期盘踞留下的“印记”。 尤其在后院一间废弃的、据说是以前祠堂或者书房的厢房里,这种感觉最为明显。 房间墙壁上,似乎还残留着一些被刻意涂抹掩盖的暗红色痕迹,像是陈年的朱砂符咒,但气息邪异,绝非正路。 “这间屋子…以前是做什么的?有没有出过什么事?” 我问陈友良。 陈友良看着这间尘封的屋子,脸上露出回忆和一丝恐惧: “这…这以前是家父的书房,他老人家喜欢读书,也…也爱好一些玄学方术。后来…后来运动的时候,被抄过家,有些东西被毁掉了。家父他…也是在那个年代,在这屋子里…受了刺激,后来身体就一直不好,没多久就…”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没再说下去,但意思很明白。 看来,这陈家祖上,恐怕也不简单。 那位爱好玄学方术的老太爷,在这宅子里,可能鼓捣过一些不太好的东西,甚至引来了麻烦,最终反噬自身,还留下了隐患。 如今时过境迁,这隐患却被八字偏阴的曾孙女触发,锁住了她的魂魄。 探查完宅子,黄三爷也溜达回来了,带回来一些从村口晒太阳的老头老太那里“打听”来的零碎信息—— 什么陈家祖上出过大官,但后来败落了;什么这老宅以前晚上总有奇怪声响,像有人哭又像有人笑;什么陈老太爷当年痴迷风水术数,还从外面请过“高人”回来做法事,搞得神神秘秘… 虽然多是语焉不详的传闻,但也侧面印证了我的猜测。 问题很可能就出在那间废弃书房,以及书房可能连通着的、这宅子地下的某些隐秘空间(很多老宅都有地窖或密室)。 但如何找到确切的位置,并破开那“锁魂”的布置? 强行破坏可能伤及被锁的丫丫魂魄,需要更精巧的办法。 我回到丫丫的房间,看着床上气息奄奄的孩子,又看看满脸期盼和绝望交织的陈家人,心中有了计较。 “陈老先生,我需要准备一些东西。” 我开口道,“一只三年以上的大红公鸡,要精神头足的。五色线(红黄蓝白黑)各一缕。你们家有没有丫丫常穿的衣服,最好是贴身的?另外,再找些干净的陈年糯米来。还有……” 我顿了顿,看向陈友良:“您家祖上,或者您父亲,有没有留下什么特别的、与这宅子或者他那些‘爱好’相关的旧物?比如印章、玉佩、古籍残页…什么都行。” 陈友良思索片刻,猛地想起什么:“有!家父去世后,留下一个紫檀木的小盒子,嘱咐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打开。我一直收着,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他连忙让儿子(那个开门的愁苦男人)去取。 东西很快备齐。 大红公鸡被捆了脚,在柳应龙冷漠的注视下不安地扑腾着。 五色线、孩子的小褂子、糯米都摆在一旁。 陈友良也捧来了那个巴掌大小、古色古香的紫檀木盒,上面还贴着一张泛黄的封条,字迹早已模糊。 我接过木盒,没急着打开。 先让陈家人退到外间等候,只留下柳应龙帮忙(黄三爷主动要求“警戒外围”,其实是怕待会儿施法波及到他)。 我将那件孩子的小褂子平铺在地上,用五色线以特定的方式(师父教的招魂法门简化版)在褂子上方虚虚编织成一个简单的“引魂网”。 然后,抓了一把糯米,均匀地撒在褂子周围,形成一个圆圈。 接着,我拿起那只挣扎的大公鸡,用干净的匕首在它鸡冠上轻轻一划,挤出几滴鲜艳的鸡冠血,滴在一个小瓷碗里。公鸡疼得“喔喔”直叫。 做完这些,我才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揭开了那个紫檀木盒的封条。 盒子打开,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三样东西: 一块半黑半白、温润如玉的阴阳鱼玉佩(但鱼眼位置是空的);一卷残破发黄、用丝线捆着的古旧皮纸;还有一枚小巧的、刻着复杂符文的铜印。 玉佩入手温凉,隐隐有微弱的灵气波动,但似乎残缺了。 皮纸展开,上面是用朱砂绘制的、已经褪色大半的复杂宅院布局图,以及一些扭曲的符文注解,看笔迹和内容,与那废弃书房墙壁上被掩盖的痕迹同出一源! 而那铜印… 则散发着一股沉滞的、略带邪异的气息,像是某种镇压或者… 束缚类法器的核心! 就是它了! 这铜印,很可能就是“锁魂”阵法的关键节点之一! 而那张皮纸地图,则标明了阵法可能的布局和核心所在! 喜欢九爷驾到:鬼怪别跑请大家收藏:()九爷驾到:鬼怪别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章 五仙夜叩破柴门 破屋死寂,只有师父粗重带血的喘息撕扯着凝固的空气。 窗外那片暗红依旧垂悬,滴血声停了,怨念却凝成冰坨子,沉沉压着漏风的窗棂。 师父瘫在泥水里,像个血葫芦,哆嗦着指向地上那截沾满污血的森白骨指:“九阳……血……抹上去……” 我手指刚碰到那冰冷滑腻的骨头—— 嘭!嘭!嘭! 柴门被拍得山响,五道裹着霜气的影子堵死了门口。 --- 破屋里死寂得能听见灰尘落地的声音。 师父张守一瘫在冰冷的泥水里,每一次粗重的喘息都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和破风箱般的嘶鸣,撕扯着凝固的空气。 他像个被砸碎又勉强拼凑起来的血葫芦,胸口那件破道袍浸透了暗红,嘴角还在不断往外溢着血沫子,脸色灰败得如同坟头放了半年的供馒头。 那只勉强抬起的、皮开肉绽的手,哆嗦得如同风中的枯叶,固执地指向地上那截沾满污泥和暗红血渍的森白骨指。 “九……九阳……” 他的声音微弱得像是从地缝里挤出来,每一个字都耗尽了力气,“血……抹……抹上去……快……” 我瘫在离他不远的泥地上,浑身骨头像是被拆散了又重新潦草组装起来,每一次细微的挪动都带来钻心的酸痛。 胸口铜钱裂痕处,那层污血般粘稠、微微搏动的“封口”,每一次微弱的鼓胀,都带来一种诡异的、被活物寄生的饱胀感和隐隐的灼痛。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残存的意识。 抹血? 用我的血,抹在那截散发着不祥邪气的骨头上,再涂到铜钱这道刚刚被强行“缝合”、里面还锁着个恐怖东西的裂口上? 一股冰冷的寒意再次从尾椎骨窜起。 我看着那截躺在污水泥泞里的兽头指骨,顶端那颗黯淡的“朱砂痣”沾满了泥污,骨体上细密的裂纹如同蛛网。 它静静地躺在那里,像一条蛰伏的毒蛇,无声地散发着阴寒与死寂。 窗外,那片暗沉如血的旗袍下摆,依旧无声地垂悬在惨淡的月光下,纹丝不动。 滴血声停了,但那股沉重如山的冰冷怨念并未散去,反而像寒冬腊月里泼出去瞬间冻成冰坨子的水,更加深沉、更加粘稠地弥漫在屋外的夜色里,沉沉地压迫着破败的窗棂。 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只有一种令人窒息的、冰冷的……审视?仿佛在等待,在观察屋内这场惨烈的余烬。 时间在死寂中缓慢流淌。 师父的喘息越来越微弱,指向骨指的手无力地垂落下去,只有那双浑浊的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我,里面燃烧着最后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和…… 某种难以言喻的、混杂着愧疚与决绝的微光。 不能……不能再拖了…… 我狠狠一咬牙,舌尖的伤口再次被咬破,剧痛带来一丝残忍的清醒。 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我挣扎着,像条离水的鱼,在冰冷泥泞的地面上,一寸寸地向着那截骨指挪去。 每一次挪动,胸口铜钱的“封口”就传来一阵被牵扯的悸痛,那感觉,像里面的东西在不满地蠕动。 终于,沾满污泥和冷汗的手指,颤抖着,触碰到了那截森白的骨头。 冰冷! 滑腻! 如同摸到一条刚从冰窟窿里捞出来的死蛇! 一股深入骨髓的阴寒瞬间顺着指尖窜遍全身,激得我猛地一哆嗦! 更诡异的是,指尖触碰的地方,那骨头上沾着的、属于师父的暗红血污,竟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动了一下,透着一股邪异的粘稠感! 我强忍着甩开的冲动,哆嗦着抬起手指。 指尖上,沾满了冰冷的泥污、暗红的师父血渍,还有那指骨本身散发出的阴寒死气。 我看向自己胸口的铜钱裂痕,那道污血般微微搏动的“封口”,仿佛感应到了指尖上混合着生人血气与邪骨气息的混合物,搏动得更加剧烈了,隐隐透出一种……贪婪? 就在我咬着牙,准备将这沾满污秽的手指狠狠按向那道不祥裂痕的瞬间—— 嘭!嘭!嘭! 三声沉闷、短促、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敲击声,如同重锤般猛地砸在破屋那扇摇摇欲坠的柴门上! 力道之大,震得整个门框簌簌发抖,本就松垮的铰链发出痛苦的呻吟,门板上积累的厚厚灰尘扑簌簌落下! 一股混合着山林寒气、浓郁草药香、骚腥气、土腥味和某种陈年谷物气息的奇异气流,如同无形的浪潮,顺着门缝汹涌地灌了进来!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和气息,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 师父原本涣散的眼神猛地一凝! 窗外那片凝固的怨念冰坨,似乎也极其轻微地……波动了一下? 紧接着,不等屋里人做出任何反应—— 吱嘎……嘎吱…… 那扇饱经风霜的破柴门,竟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外面……缓缓地推开了! 清冷的月光混杂着门外浓重的夜色,瞬间涌了进来,照亮了门口。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五道身影。 无声无息地矗立在门外浓重的阴影与月光的交界处,如同五尊从山林古墓中走出的石像,将本就狭窄的门口堵得严严实实! 凛冽的山风卷起他们身上不同质地的衣袍下摆,带来刺骨的寒意,也送来了他们身上那股混杂却极具压迫感的奇异气息。 为首的,是一位身姿极其曼妙、裹在一袭纤尘不染的雪白狐裘中的女子。月光映着她尖俏的下巴和微微上挑的、仿佛含着万种风情的眼眸。 只是那眼眸深处,没有半分暖意,只有一片幽深冰冷的寒潭,目光扫过破屋内的狼藉和血污,眉头几不可察地微蹙了一下,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她周身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极其清冽又带着一丝勾魂夺魄般媚惑的冷香——狐仙,胡三姑。 紧挨着她左侧的,是一个身材矮壮敦实、穿着土黄色粗布褂子、腰间别着个硕大油亮酒葫芦的老者。 他头发花白,乱糟糟如同鸟窝,一张圆脸布满深刻的皱纹,酒糟鼻红得发亮,眼神却异常锐利,像两把淬了火的锥子,此刻正滴溜溜地在师父身上和我胸口的铜钱上打转,鼻子还使劲嗅了嗅,嘴角挂着一丝似笑非笑的玩味——黄仙,黄二爷。 右侧,则是一位身着墨绿色长衫、身形异常枯瘦高挑的老者。 他面容清癯,肤色是一种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几缕稀疏的山羊胡垂到胸前,一双狭长的眼睛半开半阖,眼珠是奇异的琥珀色,瞳孔深处仿佛有细碎的鳞光闪动。 他拄着一根虬结扭曲、顶端嵌着一颗幽绿石珠的藤杖,周身散发着浓重的、带着土腥和草药清苦的气息——柳仙,柳常青。 在柳仙身后半步,站着一个身形佝偻、穿着灰扑扑打着补丁短袄的老太太。 她头发稀疏花白,在脑后挽了个小得可怜的髻,插着一根磨得发亮的木簪子。脸上皱纹密布,如同风干的核桃皮,一双小眼睛却精光四射,手里拄着根焦黑的烧火棍,脚边还跟着几只肥硕得不像话、眼珠子滴溜溜乱转的大灰耗子。 她没看师父,也没看我,那双精光四射的小眼睛,却死死盯着地上散落的几粒我之前跑丢的干瘪米粒——灰仙,灰婆子。 最后一位,站在最外侧阴影里,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是个异常肥胖、穿着宽大臃肿白色棉袍的老者,像个巨大的雪球。 他面容和善,圆脸圆鼻,眯缝着一双几乎看不见眼珠的小眼睛,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憨厚笑容。 背后却背着一个与他体型极不相称的巨大、陈旧的柳条药篓,里面塞满了各种晒干的草药根茎,散发出浓烈而复杂的药气。 他无声无息,气息绵长,如同冬眠的巨熊——白仙,白老蔫。 东北五家仙! 狐、黄、柳、灰、白! 族长亲临! 喜欢九爷驾到:鬼怪别跑请大家收藏:()九爷驾到:鬼怪别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5章 山涧斗法救老师(2)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凝神望去。 借着水娘娘黑水巨影搅动时带起的惨白水光(那是夹杂在水中的枯骨磷火),果然看到那片礁石阴影下,影影绰绰晃动着几个人影! 动作僵硬,穿着花花绿绿、样式古怪的宽袍大袖,脸上涂抹得煞白,两颊还点着夸张的红坨——活脱脱就是纸扎铺里烧给死人的那种纸扎戏子! 它们动作僵硬地敲着两面破锣,打着皮鼓,锣鼓点杂乱无章,却带着一股子诡异的穿透力,混杂在水娘娘的厉啸中,像是指挥棒一样,不断撩拨、刺激着水娘娘的怨气! 而在那几个纸扎戏子中间,一个佝偻着背、裹着件破旧棉袄、手里紧紧攥着一把锈迹斑斑杀猪刀的干瘦身影,正鬼鬼祟祟地探头探脑,不是那痨病鬼杜老七又是谁? 他另一只手里,赫然紧紧攥着一对在惨白水光下泛着幽幽绿芒的镯子! “妈的!真是这老棺材瓤子!” 我恨得牙痒痒。这老东西,抢了老周头的青石板不算,还敢来太岁头上动土! “墩儿!看见那块大礁石后面没?那几个花花绿绿的纸人!还有中间那个拿刀的痨病鬼!” 我快速吩咐,同时右手已经飞快地从怀里又摸出几张符箓——两张“破煞驱邪符”,一张“五雷镇鬼符”(虽然水娘娘不算鬼,但雷法至阳,总有点用)。 “你的任务,骚扰!吸引注意力!拿这烧火棍…不,拿这个!” 我把一张“破煞驱邪符”塞到他手里,“看准机会,贴那些纸人脑门上!别让它们的破锣破鼓再响!” 王墩儿看着手里那张鬼画符般的黄纸,又看看礁石后面那几个在怨气黑水里依旧敲得欢实的纸扎戏子,腿肚子转筋,但还是咬着牙点头:“中…中!九哥!我…我尽量不拖后腿!” “挂件!” 我看向柳应龙,这家伙正盯着那几个纸扎戏子,墨绿竖瞳里满是发现新玩具的兴奋。 “你的毒,对付那些纸片子!别让它们再出声!那个痨病鬼…留给我!他手里那对镯子是关键!抢回来!” “毒…好玩!” 柳应龙舔了舔嘴唇,身形一晃,如同没有骨头的蛇,悄无声息地贴着湿滑冰冷的石壁,朝着礁石阴影处滑了过去,速度快得只在原地留下一道淡淡的墨绿残影。 “墩儿!上!” 我低吼一声,自己也如同离弦之箭,猛地从藏身的石凹处窜出! 目标直指礁石后的痨病鬼杜老七! 怀里的将军骨嗡鸣震颤,温润的白光破开前方浓重的怨气黑雾,为我开路! 左手捏着“五雷镇鬼符”和另一张“破煞驱邪符”,右手则反握住了那把别在后腰、平时用来裁纸削竹篾的锋利小刀——对付这种邪门歪道,物理超度有时候更直接! “什么人?!” 礁石后的杜老七显然发现了动静,他那双浑浊阴鸷的老眼猛地扫过来,看到是我,先是一愣,随即露出极度怨毒和惊恐的神色,“又是你这小杂种!坏老子好事!” 他猛地举起手中那把锈迹斑斑的杀猪刀,刀身不知何时竟缠绕上了一层粘稠蠕动的黑气,散发出浓烈的血腥和怨毒! “拦住他!” 杜老七嘶哑地对着那几个纸扎戏子吼道。 那几个花花绿绿、动作僵硬的纸扎戏子,空洞的眼窝里瞬间亮起两点猩红的光芒! 敲锣打鼓的动作猛地一停,如同提线木偶般,极其诡异地扭转身躯,双臂平伸,带着一股阴风,直挺挺地就朝我扑了过来! 它们身上那劣质的纸糊彩衣,在怨气黑水中非但没有浸湿破烂,反而像是被注入了某种邪异的力量,哗啦啦作响,速度竟也不慢!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破邪!” 我口中急念,左手一扬,那张“破煞驱邪符”化作一道金红火光,如同离弦之箭,直射冲在最前面的一个“花脸”纸人! 嗤啦! 符火精准地撞在纸人胸口! 如同滚油泼雪! 那纸人身上缠绕的邪异黑气瞬间被点燃、净化! 劣质的彩纸发出刺耳的燃烧声,纸糊的身体迅速焦黑、蜷缩! 里面的竹篾骨架暴露出来,发出“噼啪”的断裂声! 那纸人动作猛地一滞,猩红的眼窝光芒黯淡下去,整个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打着旋儿栽进了翻腾的黑水里,瞬间被浊浪吞没! 然而,另外三个纸人(一个“老生”,一个“青衣”,一个“丑角”)已然扑到近前! 带着浓重纸灰和阴寒死气的手臂,如同冰冷的铁钳,直直抓向我的咽喉和双臂! 那“青衣”纸人更是张开黑洞洞的嘴,发出一阵无声却直刺耳膜的尖啸!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嗖!嗖!嗖! 三道细如牛毛、闪烁着幽绿寒芒的毒针,如同鬼魅般从侧后方的阴影里激射而出!速度快得只留下三道墨绿的细线! 噗!噗!噗! 三声极其轻微的闷响! 毒针精准无比地钉在了三个纸人的眉心!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被毒针射中的地方,瞬间蔓延开一片浓烈的墨绿色! 那墨绿如同活物,疯狂地侵蚀着纸人身体! 纸糊的皮肤发出“滋滋”的腐蚀声,迅速变得焦黑、溃烂、冒起恶臭的青烟! 里面的竹篾骨架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乌黑、朽坏! 三个纸人的动作瞬间僵住! 猩红的眼窝光芒疯狂闪烁、明灭不定,如同接触不良的灯泡! 它们张开嘴,似乎想发出最后的尖啸或诅咒,却只能徒劳地喷出几缕带着墨绿毒气的黑烟! 身体剧烈地抽搐着,如同被扔进强酸里的虫子,迅速瘫软、垮塌下去,化作三滩散发着恶臭的、墨绿与焦黑混合的粘稠烂泥,被翻涌的黑水一卷,消失无踪! 柳应龙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一块礁石后闪出,指尖还残留着几缕墨绿毒气,苍白的脸上带着纯粹而残忍的满足笑容:“纸片…烂了…不好玩。” 他的目光,贪婪地转向了礁石后、脸色煞白的杜老七。 “干得漂亮挂件!” 我喝彩一声,脚下丝毫不停! 借着柳应龙解决掉纸人的空档,我已经如同猎豹般扑到了礁石近前! 那痨病鬼杜老七见势不妙,眼中凶光一闪,非但不退,反而怪叫一声,挥舞着那把缠绕黑气的杀猪刀,主动朝我迎了上来! 刀锋破空,带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和腐臭味,直劈我面门! 刀身上的黑气如同活物般蠕动、嘶嚎! “小杂种!找死!” 杜老七面容扭曲,眼中是疯狂的杀意。 “找死的是你!” 我眼中寒光一闪,不闪不避! 左手捏着的“五雷镇鬼符”猛地向前一甩! 同时右手反握的小刀,如同毒蛇吐信,带着一股刁钻狠辣的劲风,后发先至,直刺杜老七握刀的手腕! 怀里的将军骨白光骤然炽盛,一股无形的威压狠狠撞向对方! 喜欢九爷驾到:鬼怪别跑请大家收藏:()九爷驾到:鬼怪别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3章 黄皮讨封反挨刀 它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挺起小小的胸脯,用尽全身力气,对着我,用一种尖细、颤抖、却又努力模仿着人类腔调的声音,喊了出来: “那…那个…小…小哥…你…你看…我像人…还是像神——啊——!!!” 最后一个“啊”字,直接变成了凄厉的破音尖叫! 因为就在它喊出“像神”的瞬间! 我胸口那枚一直安静蛰伏的子钱,毫无征兆地爆发出灼人的滚烫! 一股冰冷、狂暴、充满了被冒犯的暴戾意志,如同决堤的洪水,顺着子钱的裂口疯狂涌出! 我甚至都没反应过来!身体完全不受控制! 左手下意识地一抬,那包还冒着热气的卤煮火烧,如同被赋予了千钧之力,带着一股子浓烈的下水味和狂暴的阴煞之气,划出一道油乎乎的抛物线,精准无比地砸在了那只刚喊完讨封话的黄皮子脸上! 啪叽! 油纸包炸开! 滚烫的卤煮汤汁、肥肠、肺头、火烧…糊了黄皮子满头满脸! “嗷——!!!” 一声惨绝人寰、带着浓烈臊味的嚎叫瞬间响彻云霄! 那黄皮子被这股带着煞气的“暗器”砸得原地翻了好几个跟头,黄澄澄的皮毛瞬间被油污和汤汁染得五颜六色,一只小爪子还下意识地捂住了被烫得冒烟的鼻子! 这还不算完! 我右手几乎是同时挥出! 手里那根啃了一半、冻得梆硬的窝头,此刻如同脱膛的炮弹,裹挟着子钱里涌出的冰冷煞气,撕裂空气,带着刺耳的尖啸,狠狠地砸在了那只被卤煮糊脸、正满地打滚惨叫的黄皮子的…后腰上!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 不知道是窝头碎了,还是黄皮子的腰子碎了! “嗷呜——!!!” 那黄皮子的惨嚎瞬间拔高了一个八度!声音都变了调! 小小的身体如同被抽飞的皮球,打着旋儿撞在后面的破锅炉房砖墙上,又软软地滑落下来,瘫在地上,只有四条小短腿还在无意识地抽搐着,嘴里冒着血沫子,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一身漂亮的黄毛,此刻沾满了卤煮汤汁、窝头渣子和尘土,狼狈到了极点,哪还有半点讨封的“仙气”? 静! 死一般的寂静! 铺子里,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四双眼睛瞪得溜圆,直勾勾地盯着门口那摊烂泥般的黄皮子,又齐刷刷地转向还保持着投掷姿势、一脸茫然加惊恐的我。 谢必安嘴巴张得能塞进个鸡蛋,半晌,才猛地一拍大腿,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狂笑:“哈哈哈哈哈哈!高!实在是高!小鬼头!你这开业贺礼…够劲!够别致!哈哈哈哈!拿卤煮火烧和冻窝头打黄皮子讨封?千古奇闻!千古奇闻啊!哈哈哈哈!” 牛头咧着大嘴,瓮声瓮气地附和:“好家伙!这手劲!这准头!这‘暗器’选的!绝了!比俺老牛的勾魂索还带劲!” 马面贼兮兮地笑着,冲我竖了个大拇指:“小姜老板,牛逼!开业第一天就重伤讨封仙家!这铺子,想不火都难啊!哈哈哈!” 连一向死人脸的范无咎,墨黑的眸子都极其罕见地闪烁了一下,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扯动了一毫米?算是…笑了? 我:“……” 我他妈不是故意的啊!是胸口那祖宗自己动的! 地上那摊黄皮子,抽搐了几下,绿豆眼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痛苦和难以置信! 它怨毒地瞪了我一眼,喉咙里发出一声夹杂着血沫的、嘶哑的尖啸,然后猛地一蹬腿,身上腾起一股带着臊味的黄烟! 借着黄烟掩护,它那小小的、重伤的身体如同离弦之箭,化作一道黯淡的黄光,狼狈不堪地朝着筒子楼后面的荒山野岭,没命地蹿去! 速度之快,只留下一路淅淅沥沥的血迹和几撮飘落的黄毛。 “啧…跑了。” 谢必安咂咂嘴,意犹未尽,“可惜了,还想看看它能搬来啥救兵呢。” 牛头马面也收起了看热闹的表情,互相看了一眼。 牛头瓮声道:“打了小的,老的肯定得来。这黄皮子记仇得很。” 马面小眼睛滴溜溜转:“要不要…留下来看看热闹?” 范无咎干涩的声音响起:“走。” 一个字,带着不容置疑。 他墨黑的眸子扫过我,又看了看地上那滩血迹和卤煮残渣,意思很明白:热闹看完了,烂摊子你自己收拾。 谢必安嘿嘿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力道轻了不少):“小鬼头,自求多福吧!哥几个还有公务,先撤了!改天再来照顾你生意!记得多扎点时髦玩意儿,比如那个…‘抖阴’盒子!” 说完,他冲牛头马面一招手。 三道身影(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如同融入阴影,瞬间消失在铺子里。 那股浓郁的阴气和卤煮味也随之消散,只剩下门口那滩狼藉和刺鼻的血腥臊气,提醒我刚才那荒诞的一幕不是梦。 我靠在冰冷的墙上,胸口那枚子钱依旧残留着灼热的余温和冰冷的煞气,额头的五道血纹微微跳动。 看着门口那摊黄皮子留下的血迹和油污,还有那半个沾着血的冻窝头,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妈的…这纸扎铺…还能开下去吗? 荒山的风,带着入骨的寒意,刮过枯黄的蒿草,发出呜呜的鬼哭。 我蹲在纸扎铺门口,拿着把破扫帚,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地上那滩混合着卤煮汤汁、黄皮子血和尘土的不明污秽。 冷风一吹,那味儿直冲脑门,熏得我直犯恶心。 胸口那枚子钱倒是消停了,裂口处一片冰凉,里面的“邻居”仿佛刚才那一下狂暴消耗过大,陷入了某种蛰伏。 可我心里一点没轻松。 打了小的,老的能不来? 黄皮子这东西,出了名的记仇! 刚才那黄毛小崽子临走前那怨毒的眼神,跟淬了毒的针似的,扎在我脑子里。 “妈的…流年不利…”我低声骂了一句,刚想把扫帚扔了回屋。 呼——! 一股远比刚才浓烈十倍、带着强烈臊气和刺骨妖风的旋风,毫无征兆地从筒子楼后面的荒山坡上席卷而下! 旋风所过之处,枯草伏地,碎石乱飞!风中隐隐传来无数尖锐、凄厉的嘶鸣,如同百鬼夜哭! 来了!来得真他娘快! 喜欢九爷驾到:鬼怪别跑请大家收藏:()九爷驾到:鬼怪别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