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临异世将军的刁蛮王妃》 第一章废物千金 第一章 废物千金 京城,永宁十三年春 1 邱莹莹是被一阵嘈杂声惊醒的。 “小姐,小姐您醒醒啊!老爷说了,今日若再不去给老夫人请安,定要责罚的!“ 她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圆嘟嘟的少女脸庞,正焦急地望着她。那少女约莫十五六岁年纪,梳着双丫髻,穿着淡青色的比甲,一脸担忧地摇晃着她的肩膀。 “你是谁?我在哪?“邱莹莹下意识问道,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 “小姐您这是魇着了?我是您的贴身丫鬟小桃啊!咱们在将军府啊,今日是老夫人六十大寿,您怎的连这都忘了?“丫鬟慌张地拍了拍她的背,“快起来吧,已经巳时了,再不起床,老太太那边可要不高兴了!“ 邱莹莹如遭雷击,一股陌生记忆突然涌入脑海—— 大周王朝,镇北将军府,不受宠的庶出三小姐邱莹莹,生母早逝,父亲常年驻守边关,由嫡母抚养长大,因性格木讷、不善言辞,在府中备受欺凌... 而她,21世纪跨国企业的高级白领邱莹莹,昨天还在为季度报表加班到凌晨,怎么一觉醒来就穿越成了古代的“废物千金“? “小...小桃,现在是什么时辰了?“邱莹莹强作镇定,一边在心里消化着这离奇的一切。 “巳时三刻了小姐!您再不出发,老夫人定会怪罪的!“小桃急得直跺脚,“夫人已经派人来催了三次了!说是若小姐再不去,就直接取消您的请安资格!“ 邱莹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绣着淡粉色花朵的白色寝衣,显然不是她熟悉的现代睡衣。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触感陌生而娇嫩,绝不是她熬夜加班后疲惫的肌肤。 “我...我有些头疼,你先出去,让我缓缓。“邱莹莹决定先理清思绪。 “可是小姐...“小桃面露难色。 “出去!“邱莹莹加重了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前世作为公司高管的威严。 小桃被吓了一跳,犹豫了一下,还是福了福身:“那小姐您快些,奴婢就在门外候着。“ 待房门关上,邱莹莹才长长呼出一口气,瘫软在床上。 【穿越了?真的穿越了?】 她闭上眼睛,努力整理着脑海中混乱的记忆。这具身体的原主也叫邱莹莹,是大周镇北将军邱震天的庶出女儿,母亲是邱震天的一名侍妾,生下她后不久就病逝了。原主的生父常年驻守北疆边境,很少回府,她由嫡母——将军的正妻林氏抚养长大。 在将军府中,原主地位低下,加上性格内向,不善交际,在府中处处受制,被嫡出的姐妹们欺负也不敢吭声,久而久之,便得了个“木头小姐“的绰号。一个月前,原主因为不小心打翻了嫡姐邱雨柔的茶盏,被罚跪祠堂一整夜,回家后就发起了高烧,然后... 然后她就来了。 【真是倒霉透顶,加班猝死已经是够惨的了,没想到穿越还穿成个不受宠的庶女,而且看这情况,在府里日子过得连丫鬟都不如。】 邱莹莹叹了口气,既然已经穿越了,抱怨也没用,当务之急是先了解现状,站稳脚跟。 她起身下床,环顾四周——这是一间典型的古代闺房,雕花木床,绣着梅兰竹菊的帐幔,梳妆台上摆着几件简单的首饰,大多是银质的,只有一支玉簪看起来价值不菲。 【看来原主在府里的地位确实不高,连个像样的首饰都没有。】 邱莹莹打开衣柜,里面挂着几件素色的衣裙,款式简单,颜色素雅,都是些常见的绸缎料子,没有一件是锦缎或绣金线的贵重衣物。 【果然是不受宠的庶女,连件好衣服都没有。】 她挑了一件看起来最整洁的浅绿色长裙换上,又简单地挽了个发髻,用一根木簪固定。对着铜镜照了照,镜中少女约莫十五六岁,眉目清秀,只是脸色有些苍白,眼神中带着几分怯懦和不安——那是原主留下的痕迹。 邱莹莹深吸一口气,努力挺直腰背,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有自信一些。她轻轻抬手,指尖微动,一股微弱的暖流从掌心流转至全身——这是她在现代通过特殊训练掌握的一种自我调节方法,能帮助她快速集中精神,稳定情绪。 【不管怎样,既来之则安之。既然老天让我穿越到这个世界,那我就要好好活下去。】 2 “小姐,您总算出来了!夫人派人来催了两次了!“小桃匆匆走进来,看到邱莹莹已经穿戴整齐,松了口气。 邱莹莹看了眼铜镜中的自己,微微点头:“走吧。“ “小姐,您的披风。“小桃连忙取来一件淡青色的披风,帮她披上。 两人快步穿过几道回廊,向正院走去。一路上,邱莹莹悄悄观察着这座将军府——亭台楼阁,假山流水,虽然比不上现代的高楼大厦,但布局精巧,处处透着古朴雅致。 “小姐,前面就是正院了,您小心脚下。“小桃轻声提醒道。 邱莹莹抬头,只见一座气势恢宏的院落出现在眼前,朱红大门上方悬挂着“慈萱堂“的匾额,两侧对联写着“膝下承欢春永驻,堂前侍奉福长存“。 【慈萱堂,取“萱草忘忧“之意,是古代对母亲居所的尊称。看来这就是将军府老夫人的住处了。】 还未进门,邱莹莹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笑声。 “雨柔这丫头越来越懂事了,这寿礼选得极好,母亲一定会喜欢的。“ “姨母过奖了,不过是些寻常玩意儿。“ 这声音清脆悦耳,却带着几分刻意的高傲。邱莹莹心中一动,不用想也知道,这定是那位嫡姐邱雨柔的声音。 “姐姐过谦了,听说这玉镯是宫中赏赐的,价值连城呢!“又一个少女声音响起,明显是在讨好。 “好了,都别贫嘴了,老太太等着呢。“一个端庄威严的女声插了进来,应该就是邱莹莹的嫡母,将军的正妻林氏。 邱莹莹和小桃刚踏进院门,就听到林氏略带不满的声音:“莹莹怎么现在才来?难道不知道今日是母亲六十大寿吗?“ 院中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射向邱莹莹。邱莹莹抬头,只见一位身着紫色锦缎衣裙的中年美妇坐在上首,正皱眉看着她——这应该就是林氏了。在她身旁,坐着一位满头银发、精神矍铄的老妇人,想必就是老夫人。周围还站着几个年轻女子,其中站在最前方、穿着鹅黄色衣裙的少女,正用一种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她。 “回母亲的话,女儿...女儿身体不适,起晚了些。“邱莹莹按照记忆中这具身体应有的语气,低声回答。 “身体不适?“林氏冷笑一声,“我看你是越来越没规矩了!昨日我让你抄写《女戒》,你可完成了?“ 邱莹莹一愣,按照脑海中的记忆,她确实答应了要抄写《女戒》,但后来因为睡着了,根本没动笔。 “回母亲,女儿...女儿昨晚睡得早,忘记...忘记了。“邱莹莹结结巴巴地回答,心中叫苦不迭——她哪里知道什么《女戒》是什么东西? “放肆!“林氏猛地一拍桌子,“你这是什么态度?身为将军府的小姐,连最基本的《女戒》都不好好学习,成何体统!“ 院中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几个丫鬟婆子都低着头,不敢出声。邱莹莹能感觉到,好几道幸灾乐祸的目光正落在她身上,尤其是那个鹅黄色衣裙的少女,眼中闪烁着明显的嘲讽。 【这就是所谓的嫡母和嫡姐吗?一点小事就上纲上线,看来我这“废物千金“的名声不是白来的。】 “母亲息怒,“一个温柔的声音插了进来,“三妹妹可能是昨晚伺候父亲太累了,才会忘记的。父亲远征归来,三妹妹必定是欢喜得忘了规矩。“ 邱莹莹转头看去,说话的是一位穿着淡蓝色衣裙的少女,看起来比她大一两岁,容貌清秀,眉眼间带着几分温柔,正一脸关切地看着她。 【这位应该是原主的哪个姐妹吧,居然帮我解围,难得。】 “二妹妹说得是,“林氏脸色稍缓,但还是板着脸,“莹莹,你父亲远征归来,你开心是应该的,但也不能因此失了规矩。今日是母亲六十大寿,你若再这般不懂事,我可要在宾客面前丢人了。“ “女儿知错了,母亲教训得是。“邱莹莹低头认错,心中却暗自警惕——这林氏看似在训斥,实则是在众人面前给她立威,让她在宾客面前出丑。 “好了,老夫人寿辰,不提这些扫兴的事。“老夫人这时开口了,声音虽然不大,却自有威严,“莹莹,过来给祖母看看。“ 邱莹莹连忙上前几步,恭敬地行礼:“孙女给祖母请安。“ 老夫人仔细打量了她一番,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随即笑道:“好孩子,长高了。你父亲可好?“ “回祖母,父亲一切安好,前日还特意嘱咐女儿,要孙女好好照顾祖母呢。“邱莹莹按照记忆中这具身体应有的回答方式答道。 “你父亲啊...“老夫人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思念,随即又笑道,“罢了,今日是老身六十大寿,不提这些。莹莹,你带了什么寿礼来?“ 邱莹莹一愣——寿礼?她哪知道什么寿礼啊! 【完蛋,穿越第一天就遇到这种事,我该送什么?】 正当邱莹莹绞尽脑汁时,小桃突然在她耳边轻声道:“小姐,您昨日不是说要将那支玉簪送给老夫人吗?就是...就是您娘亲留下的那支。“ 邱莹莹心中一动——对啊,既然是原主的生母留下的,那肯定是适合送的礼物。 “回祖母,孙女...孙女没有什么贵重礼物,只有这支玉簪,是...是母亲留给孙女的,说是要送给祖母的。“邱莹莹说着,从小桃手中接过一个精致的首饰盒,小心翼翼地打开。 一支通体碧绿的玉簪呈现在众人面前,簪头雕刻着精美的莲花图案,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这是...这是你母亲的簪子?“老夫人接过玉簪,手微微颤抖。 邱莹莹注意到,老夫人的眼眶突然红了。 “是的,祖母。母亲生前常说,这支簪子是她最珍贵的物件,说要留给祖母的。“邱莹莹按照小桃之前告诉她的说法回答。 老夫人捧着玉簪,眼中含泪,沉默了片刻,突然抬头看向林氏:“这簪子...你可见过?“ 林氏脸色一变,勉强笑道:“母亲,这簪子确实是莹莹母亲的遗物,我记得的。“ “是啊,母亲,“一旁的邱雨柔突然插话,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三妹妹真是孝顺,连这么重要的东西都记得带来。不过,听说这簪子是邱家小姐的陪嫁之物,价值连城呢!三妹妹倒是舍得。“ 【又来了!这个嫡姐,明显是来找茬的!】 邱莹莹心中警铃大作,连忙道:“回姐姐,这支簪子虽是母亲遗物,但对孙女来说,最重要的是其中的心意。至于价值几何,孙女从未想过。“ “三妹妹倒是会说话。“邱雨柔冷笑一声,“只是不知,这簪子是否真是母亲的遗物?我怎么从未听母亲提起过?“ 院中气氛顿时又紧张起来。邱莹莹能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有怀疑,有嘲讽,也有好奇。 【这下麻烦了,这簪子到底是不是原主母亲的遗物?我该怎么应对?】 正当邱莹莹思考对策时,老夫人突然开口了,声音坚定而有力:“够了!今日是我六十大寿,不谈这些。莹莹,这支簪子我很喜欢,就当是你的心意了。“ 老夫人将玉簪小心地收好,然后看向林氏:“时候不早了,宾客应该快到了,让大家都准备准备吧。“ 林氏虽然不甘心,但也只能点头称是。邱莹莹松了口气,向老夫人行礼告退。 走出慈萱堂,邱莹莹终于忍不住松了口气。 “小姐,您刚才真是太聪明了!“小桃钦佩地说道,“那支簪子的事情,连奴婢都不知道呢!“ 邱莹莹心中一惊——原来连小桃都不知道那簪子的来历?那她刚才岂不是在冒险? 【看来我得尽快了解这具身体的来龙去脉,否则一步走错,就可能万劫不复。】 她抬头看了看天空,阳光明媚,却照不进她心中的阴霾。 【穿越第一天,就遇到了这么多麻烦。这古代的生活,比我想象的复杂多了。】 而她不知道的是,此刻,在将军府的一角,一双阴鸷的眼睛正死死盯着她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 “邱莹莹...镇北将军的庶女?有趣,真是有趣...“ ------ 本章完 第二章书房秘闻 第二章 书房秘闻 1 从慈萱堂出来后,邱莹莹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阳光洒在青石板上,明明是温暖的颜色,落在她眼中却带着几分刺眼。小桃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开口:“小姐,咱们现在去哪儿?“ 邱莹莹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梳理一下目前的状况。 “回...回我的院子吧。“邱莹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 “是,小姐。“小桃连忙应声,走在前面引路。 穿过几道回廊,绕过一处假山,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小巧精致的庭院出现在眼前。院中种着几株海棠,此时正值花期,粉白的花朵点缀在枝头,为这略显沉闷的将军府增添了几分生机。 “小姐,咱们回来了。“小桃推开院门,轻声说道。 邱莹莹迈步走入院内,目光扫过这熟悉又陌生的空间——这是原主在将军府中的住所,名为“听雨轩“。三间正房,两侧各有两间厢房,院中除了一株海棠外,还有一个小小的鱼池,池中游着几尾红色的小鱼。 比起其他姐妹的院落,这里确实简陋了些,但也算清净。 “小姐,您先歇息会儿,奴婢去给您打水洗漱。“小桃放下手中的包袱,转身就要去打水。 “等等,“邱莹莹叫住她,“小桃,我有话问你。“ 小桃疑惑地转过身来:“小姐您问,奴婢一定知无不言。“ 邱莹莹斟酌了一下词句:“今天在慈萱堂,关于那支玉簪...你之前真的不知道它是母亲的遗物吗?“ 小桃明显愣了一下,随即低下头,声音变得很小:“小姐,奴婢...奴婢确实不知。那支簪子小姐一直收在箱底,从不让人碰,奴婢也就从未见过。“ 邱莹莹眯起眼睛——这个小桃,是她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熟人“,但她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目前还无法判断。 “那你知道我母亲的事吗?“邱莹莹继续问道,“就是...我的生母。“ 小桃的表情更加局促了:“小姐,这个...这个奴婢也不太清楚。小姐的生母是将军的侍妾,名叫柳氏,据说...据说生下小姐后就病逝了。将军府中...很少有人提起她。“ 邱莹莹心头一紧。看来原主的生母在将军府中的地位确实很低,甚至可以说是被刻意遗忘的存在。 “那...我父亲呢?他对我如何?“邱莹莹继续试探着问道。 提到将军,小桃的表情更加复杂了:“将军...将军常年驻守北疆,很少回府。小姐五岁那年,将军回来过一次,之后...之后就再没回来过。小姐平日里...小姐平日里都是由夫人照料的。“ 邱莹莹沉默了。从这含糊其辞的回答中,她已经听出了大概——原主的生母早逝,父亲常年不在家,她实际上是由嫡母林氏抚养长大的。在这样的环境下,原主不受宠也就不足为奇了。 “我知道了。“邱莹莹摆摆手,示意小桃去打水。 等小桃离开后,邱莹莹独自坐在院中的石凳上,陷入了沉思。 【看来我穿越的这个身份确实够惨的——父亲是镇北将军,按理说应该地位尊崇,但实际上常年不在家;生母早逝,在府中几乎没有存在感;嫡母当家,自然不会真心疼爱庶出的女儿;在府中地位低下,连个像样的丫鬟都没有...】 她抬头看了看天空,深吸一口气——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已经穿越了,那就必须想办法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 “首先,我得了解这个世界的基本情况。“邱莹莹喃喃自语,“然后,我要弄清楚这具身体的来龙去脉,以及将军府中的权力结构。“ 想到这里,邱莹莹站起身来,决定先去探索一下这个“听雨轩“。 她首先来到了自己的闺房——一间不大不小的房间,布置简单朴素,除了一张雕花木床、一个梳妆台和几个衣柜外,几乎没有其他家具。墙上挂着几幅字画,内容多是些劝人向善的诗句,一看就是长辈挑选的。 邱莹莹打开衣柜,仔细查看里面的衣物——大多是些素色的衣裙,材质普通,款式简单,一看就不是什么贵重衣物。唯一值得一提的是,在衣柜的最底层,有一个上锁的小箱子。 【这个箱子,应该就是放那支玉簪的地方。】 邱莹莹试着开了一下锁——很遗憾,她没有开锁的技能,这把锁纹丝不动。 “算了,以后再说。“邱莹莹放弃了打开箱子的念头,转而走向书桌。 书桌上摆放着几本书籍——都是些《女戒》《女则》之类的闺阁读物,枯燥乏味。但在书桌的抽屉里,邱莹莹意外发现了一本不起眼的册子,封面没有任何文字,看起来像是被人刻意隐藏起来的。 她小心翼翼地取出那本册子,翻开第一页—— “镇北将军府记事,癸未年三月。“ 邱莹莹眼睛一亮——这是一本日记或者记事本!而且从日期来看,应该是原主的生母柳氏留下的! 她迫不及待地翻阅起来,然而,令她失望的是,这本册子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很多地方都难以辨认。但即便如此,邱莹莹还是从中拼凑出了一些零碎的信息—— “将军待我很好,他说会一辈子对我好...“ “今日将军出征,说要给我带北疆的玉石回来...“ “孩子出生了,是个女孩,将军给她取名莹莹,说是晶莹剔透的意思...“ “将军又要出征了,这次说要三年...三年后定当归来...“ “春天又到了,将军还没有回来...孩子已经会叫娘亲了...“ “我可能...可能撑不到将军回来了...“ 字迹到这里已经变得非常潦草,几乎难以辨认。最后几页甚至被撕去了一部分,只剩下几行残缺不全的字句—— “他们说...说孩子不能留...我不能...不能让他们伤害我的莹莹...“ “柳氏绝笔...“ 邱莹莹的手微微颤抖——从这些零碎的文字中,她已经可以拼凑出原主生母的大致经历:一个出身不高的女子,得到了将军的宠爱,生下了女儿邱莹莹,然后将军常年出征,女子在孤独和病痛中坚守,最终在绝望中离世,甚至在临终前还在为女儿的未来担忧...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原主的母亲,很可能是因为身份低微,在将军府中受到排挤,甚至可能有人想要伤害她的女儿...】 邱莹莹合上册子,心情沉重。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原主在府中如此不受重视,甚至被称为“废物“——在一个重视血脉传承的古代家族中,庶出的女儿本就地位低下,更何况她的生母还是一个已经去世、在府中几乎没有影响力的侍妾。 “小姐,水打来了!“小桃的声音打断了邱莹莹的思绪。 邱莹莹迅速将册子放回抽屉,锁好,然后转身去洗漱。 简单梳洗后,邱莹莹决定去院中走走。听雨轩虽然不大,但胜在清净,院中的海棠花开得正盛,微风拂过,花瓣纷纷扬扬地落下,为这沉闷的将军府增添了几分诗意。 正当邱莹莹坐在海棠树下发呆时,远处传来了脚步声。 “三妹妹一个人在这里赏花呢?“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邱莹莹抬头,只见邱雨柔带着两个丫鬟,正款款向她走来。今天的邱雨柔穿着一身淡粉色的衣裙,发间插着一支精致的珠钗,看起来比昨日更加明艳动人。 “姐姐。“邱莹莹站起身来,礼貌地行礼。 “三妹妹好雅兴,“邱雨柔走到她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听说今日在慈萱堂,三妹妹的那支玉簪很是让祖母喜欢呢。“ 邱莹莹心中一凛——看来这位嫡姐是来兴师问罪的。 “不过是母亲留下的遗物,祖母喜欢,是它的福气。“邱莹莹平静地回答。 “母亲留下的?“邱雨柔冷笑一声,“三妹妹还真是会编故事。我怎么从未听母亲提起过,柳氏竟有如此贵重的簪子?“ 邱莹莹注意到,邱雨柔提到“柳氏“这个称呼时,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轻蔑——在古代,称呼已故之人为“柳氏“而非“母亲“,本身就是一种不敬。 “姐姐若是质疑,大可直接去问祖母。“邱莹莹不卑不亢地回答。 “哼,“邱雨柔冷哼一声,“三妹妹倒是会转移话题。我今日来,是听说将军今日回府了。“ 邱莹莹心中一惊——将军回来了? “父亲...回来了?“她小心翼翼地确认道。 “是啊,“邱雨柔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父亲今日清晨就回来了,听说带回了北疆的特产,还特意嘱咐夫人要好好照顾我们呢。“ 邱莹莹心中百感交集——原主的父亲,那位常年驻守边关的镇北将军,竟然回来了? “姐姐是去见父亲吗?“邱莹莹问道。 “父亲公务繁忙,哪有时间见我们这些小女儿家,“邱雨柔撇撇嘴,“不过,父亲特意嘱咐要见见三妹妹呢。“ 邱莹莹惊讶地抬起头——原主的父亲要见她? “现在吗?“邱莹莹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是现在,“邱雨柔冷笑一声,“父亲说,等他处理完公务,晚些时候会去听雨轩见你。“ 说完,邱雨柔意味深长地看了邱莹莹一眼,转身离去,留下两个丫鬟用幸灾乐祸的眼神看了邱莹莹一眼,才快步跟上自家小姐。 邱莹莹站在原地,心情复杂——父亲要见她,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小姐,您别担心,“小桃安慰道,“将军一定是想念您了。“ 邱莹莹勉强笑了笑——她可没这么乐观。在这个等级森严的古代家庭中,一个常年不在家的父亲突然要见一个不受宠的庶女,很难说是出于什么好意。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邱莹莹深吸一口气,决定先不想这些,而是去探索一下将军府的其他地方——特别是传说中的书房,那里可能会有她需要的信息。 2 夜幕降临,将军府中灯火通明。 邱莹莹坐在听雨轩的闺房中,紧张地等待着。从早上到现在,她几乎没有进食——不是不想吃,而是根本没有胃口。 “小姐,将军真的会来吗?“小桃小声问道,脸上写满了担忧。 邱莹莹点点头:“应该...应该会吧。“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了脚步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听雨轩的院门前。 “将军到!“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 邱莹莹浑身一僵,连忙站起身来。小桃赶紧上前,帮她整理了一下衣裳。 院门被推开,一个身材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借着灯光,邱莹莹终于看清了这位传说中的镇北将军——邱震天。 这是一个约莫四十岁左右的男子,面容刚毅,眉宇间带着几分沧桑,眼神锐利如刀,即使穿着便装,也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父亲。“邱莹莹低下头,恭敬地行礼。 “嗯。“邱震天简短地应了一声,目光在邱莹莹身上停留了片刻,似乎有些惊讶,“你就是莹莹?“ “是,父亲。“邱莹莹声音微颤,但依然保持着恭敬的姿态。 邱震天走到她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眉头微皱:“几年不见,你都长这么大了。“ 邱莹莹低着头,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女儿...女儿多谢父亲挂念。“ 一阵尴尬的沉默后,邱震天终于开口:“听你母亲说,你...不太爱说话?“ 邱莹莹一愣——母亲?林氏什么时候成了“母亲“了? “女儿...女儿只是...“邱莹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罢了,“邱震天摆摆手,“我这次回来,主要是处理一些军务,顺便...看看你们。“ 他顿了顿,似乎在思考什么,然后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给邱莹莹:“这是北疆的特产,据说能安神,你拿着。“ 邱莹莹惊讶地接过盒子,不知该如何是好:“谢...谢谢父亲。“ 邱震天又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你...好好休息吧。我明日还要早起,去见你祖父。“ 说完,不等邱莹莹回应,邱震天就转身离开了,留下邱莹莹和小桃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小姐,将军...将军对您好像还不错啊?“小桃小声说道。 邱莹莹摇摇头,心情复杂——这位父亲,给她的感觉更多的是一种疏离和威严,远没有普通父亲应有的慈爱和温暖。 “算了,去睡吧。“邱莹莹勉强笑了笑,“明天...明天再说吧。“ 然而,邱莹莹没想到的是,这一夜,她的人生将迎来一个巨大的转折点。 3 第二天清晨,邱莹莹早早起床,决定去将军府的书房看看——她直觉那里可能有她需要的信息。 “小姐,您要去哪里?“小桃疑惑地问道。 “我...我想去书房看看,“邱莹莹随口编了个理由,“听说将军带回来很多北疆的书籍,我想...想去借几本看看。“ 小桃犹豫了一下:“可是小姐,书房不是我们能随便去的地方啊...“ “没关系,“邱莹莹坚持道,“我只是去看看,不会拿什么东西的。如果有人问,你就说...就说我想学习北疆的语言,将来好给父亲写信。“ 小桃无奈,只好答应了。 将军府的书房位于正院的东侧,是一处独立的院落,周围有侍卫把守,戒备森严。邱莹莹和小桃刚靠近,就被一名侍卫拦住了。 “站住!这里是书房重地,闲人免进!“ 邱莹莹连忙行礼:“这位大哥,我是三小姐邱莹莹,我想...想找几本书看看,不会打扰将军的。“ 侍卫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摇头道:“三小姐,将军有令,书房任何人不得擅入,还请小姐见谅。“ 邱莹莹正要再说什么,突然,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让她进来。“ 邱莹莹回头,只见一个身着玄色锦袍的年轻男子站在不远处,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男子约莫二十岁左右,面容俊朗,眉宇间带着几分慵懒,但那双眼睛却锐利如鹰,让人不敢直视。 “二...二皇子?“侍卫立刻行礼,态度恭敬。 邱莹莹也赶紧行礼——她虽然对古代官制不太了解,但也知道皇子可不是她能随便得罪的。 “免礼。“二皇子摆摆手,然后看向邱莹莹,“三小姐,听闻你对北疆文化感兴趣?正好我这里有些北疆的书籍,或许能帮到你。“ 邱莹莹惊讶地抬头——这位二皇子,怎么会认识她?而且为什么对她的事情这么了解? “谢...谢谢二皇子,“邱莹莹小心翼翼地回答,“只是...只是我不懂规矩,贸然前来,打扰了。“ 二皇子微微一笑:“无妨。我正好也要去书房,不如一起?“ 不等邱莹莹回答,二皇子就径直向书房走去,邱莹莹犹豫了一下,连忙跟上,心中充满了疑惑——这位神秘的二皇子,究竟是谁?他为什么对自己这么感兴趣? 而她不知道的是,这次偶然的相遇,将彻底改变她在这个世界的命运轨迹... ------ 本章完 第三章密室惊变 ------ 第三章 密室惊变 1 邱莹莹跟着二皇子洛宫铭穿过几道回廊,心中忐忑不安。 这位传说中的二皇子,不仅身份尊贵,更是皇帝膝下最受宠爱的儿子之一。据她这两天从丫鬟们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的信息,洛宫铭今年二十岁,是皇后所出,自幼聪慧过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难得的是,他还精通兵法,是皇帝最为倚重的皇子之一。 而她,一个不受宠的庶女,竟然得到了二皇子的亲自邀请,这实在太过蹊跷。 “三小姐,为何如此紧张?“洛宫铭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 邱莹莹这才发现自己走得太慢,已经落后了几步。她连忙加快脚步,低声道:“回二皇子的话,臣女只是...只是第一次见到二皇子,有些惶恐。“ “惶恐?“洛宫铭轻笑一声,“我听闻三小姐昨日在慈萱堂的表现可一点都不惶恐,反而从容得很。“ 邱莹莹心中一惊——他怎么知道昨日的事情? “二皇子误会了,“邱莹莹强作镇定,“昨日之事,不过是...不过是孙女的本分。“ 洛宫铭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什么,继续向前走去。 邱莹莹跟在后面,偷偷打量着这位神秘的皇子——洛宫铭穿着一身玄色锦袍,袖口和领口绣着暗金色的云纹,腰间系着一条墨绿色的玉带,上面挂着一块温润的玉佩。他的面容俊朗,眉目如画,但那双眼睛却深邃如潭,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到了。“洛宫铭在一扇朱红色的大门前停下脚步。 邱莹莹抬头看去,只见门楣上悬挂着一块匾额,上面写着“文渊阁“三个大字。 “这是...书房?“邱莹莹疑惑地问道。 “算是吧,“洛宫铭推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这里收藏了皇宫和将军府的大部分藏书,包括一些北疆的典籍。“ 邱莹莹跟着洛宫铭走进书房,立刻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这是一间宽敞明亮的房间,四壁都是高达天花板的书架,上面整齐地排列着各种书籍。房间中央摆放着几张宽大的书桌,桌上摊开着几本厚重的典籍,旁边还放着笔墨纸砚。 “二皇子,您经常来这里吗?“邱莹莹好奇地问道。 “偶尔,“洛宫铭走到一张书桌前,随手拿起一本书,“我对北疆文化很感兴趣,所以经常来查阅资料。“ 邱莹莹点点头,心中却更加疑惑——这位皇子对北疆文化的兴趣,为何如此浓厚?而且,他为何偏偏对自己这个不受宠的庶女感兴趣? “三小姐,你先看看这些书,“洛宫铭指了指书架,“有任何需要,尽管吩咐下人。“ “多谢二皇子。“邱莹莹恭敬地行礼,然后走向书架。 表面上,邱莹莹装作专心挑选书籍的样子,实际上却在暗中观察着书房的结构。她需要找到一些关于这个世界、关于将军府、甚至关于她自己的信息。 “这些书都是些枯燥的典籍,“洛宫铭走到她身边,递给她一本装帧精美的书,“不如看看这个?这是我最近读到的一本游记,里面记载了很多北疆的风土人情,或许比那些正经典籍有趣些。“ 邱莹莹接过书,道谢后开始翻阅。这本书确实比那些晦涩难懂的古籍有趣得多,里面记载了很多北疆的奇闻异事,甚至还有一些关于北疆部落习俗的详细描述。 就在邱莹莹沉浸在书中的世界时,洛宫铭突然压低声音道:“三小姐,其实我今日找你来,是有事相求。“ 邱莹莹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二皇子请讲。“ “我需要一个...可靠的人帮我做一件事,“洛宫铭犹豫了一下,“这件事非常重要,但我身边的人都不合适。“ 邱莹莹心中一凛——什么事能重要到需要找一个不受宠的庶女帮忙? “二皇子请放心,若臣女能帮上忙,定当尽力。“邱莹莹谨慎地回答。 洛宫铭深深看了她一眼,突然道:“三小姐,你可曾听说过''玄影计划''?“ 邱莹莹一愣——这是什么?她完全没听说过。 见邱莹莹一脸茫然,洛宫铭似乎有些失望,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没什么,只是随口一问。“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二皇子!不好了!北境急报!“一个侍卫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洛宫铭脸色一变,迅速将一本书塞进袖中,然后对邱莹莹道:“你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走。“ 说完,他快步走向门口,拉开门走了出去。 邱莹莹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躲在门后偷听。 “...北境三镇同时遭到袭击...损失惨重...将军请求增援...“侍卫急促的声音传来。 “我知道了,“洛宫铭的声音变得严肃,“立刻备马,我要亲自去见父皇。“ 邱莹莹心中一惊——北境出事了?那不是她“父亲“镇守的地方吗? 她正要继续听下去,突然,一阵剧烈的震动从脚下传来,整个书房都摇晃了起来! “怎么回事?“外面传来侍卫的惊呼。 “不好,地震了!“另一个声音喊道。 邱莹莹只觉得天旋地转,脚下一软,整个人向地上倒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有力的手臂扶住了她的肩膀。 “小心!“一个低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 邱莹莹抬头,对上了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睛——是洛宫铭!他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此刻正一手扶着她,一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谢...谢谢二皇子。“邱莹莹连忙站稳。 “轰隆“一声巨响,书房的墙壁突然裂开了一道缝隙,灰尘和碎石从缝隙中飞溅出来! “不好,书房要塌了!“外面的侍卫大喊。 “快走!“洛宫铭一把拉住邱莹莹的手,“从密道走!“ “密道?“邱莹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洛宫铭拉着向书架跑去。 洛宫铭迅速拉开一排书架,露出后面一扇隐蔽的小门。 “进去!“他不容分说地将邱莹莹推进密道,然后自己也跟着钻了进去,迅速关上了门。 密道内一片漆黑,只有墙上镶嵌的夜明珠发出微弱的光芒。邱莹莹能感觉到,洛宫铭的手仍然紧紧抓着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二皇子,这...这是怎么回事?“邱莹莹颤抖着问道。 “别出声,“洛宫铭压低声音,“有人要刺杀我。“ 邱莹莹浑身一僵——刺杀?二皇子?这怎么可能? 然而,还没等她细想,密道深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低沉的交谈声: “二皇子一定在里面...必须找到他...陛下有令...“ 邱莹莹的心跳几乎停止——刺客!是真的刺客! 洛宫铭似乎也听到了脚步声,他猛地拉住邱莹莹,向密道的另一侧跑去。 “跟着我,不要出声!“他低声命令道。 邱莹莹只能紧紧跟在后面,在狭窄的密道中穿行。密道曲折复杂,时而向上,时而向下,若不是洛宫铭带路,她根本不可能找到出路。 跑着跑着,邱莹莹突然感觉脚下一空—— “啊!“她惊叫一声,整个人向下坠去! 洛宫铭反应极快,一把拉住她的腰带,将她拉了回来。 “小心!“他喘着粗气,“前面有个陷阱!“ 邱莹莹惊魂未定,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她从未想过,自己穿越到古代的第一天,就会遇到刺杀和逃亡! “这边!“洛宫铭拉着她转向另一条通道,“快,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 密道尽头,隐约传来追兵的喊声:“他们往这边跑了!快追!“ 洛宫铭咬紧牙关,突然停下脚步,将邱莹莹推向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然后迅速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按在墙上的一块砖上。 “咔嚓“一声,墙壁缓缓移开,露出一个暗格。 “进去!“他低声命令道,“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 邱莹莹来不及多想,钻进了暗格。就在她蜷缩在黑暗的暗格中时,密道的门被猛地踢开,几个黑衣人冲了进来! “二皇子呢?“为首的黑衣人厉声问道。 “搜!一定要找到他!“另一个黑衣人命令道。 邱莹莹屏住呼吸,蜷缩在暗格中,心跳如鼓。她能感觉到,黑衣人们正在密道中搜索,距离她越来越近... 2 邱莹莹不知道自己在那个暗格中躲了多久,直到外面的脚步声和说话声渐渐远去,她才敢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 密道中一片寂静,只有夜明珠发出微弱的光芒。她小心翼翼地爬出暗格,发现洛宫铭并不在身边。 “二皇子?“她小声呼唤道。 没有回应。 邱莹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洛宫铭去哪了?难道他被抓了?还是... 就在这时,她听到不远处传来微弱的**声。 邱莹莹顺着声音,来到密道的一个拐角处,发现洛宫铭靠在墙上,脸色苍白,胸前有一道触目惊心的血迹! “二皇子!“邱莹莹惊呼一声,连忙跑过去。 洛宫铭勉强睁开眼睛,看到是邱莹莹,虚弱地笑了笑:“你...你没事吧?“ “我没事,“邱莹莹连忙检查他的伤口,“您受伤了!这...这怎么办?“ “别怕,“洛宫铭抓住她的手,力道大得惊人,“我没事...只是皮外伤...你听我说...我必须...必须离开这里...“ “不行!您不能动!“邱莹莹坚决地按住他,“伤口需要处理,否则会感染的!“ 洛宫铭还想说什么,但突然身体一歪,昏了过去! “二皇子!“邱莹莹惊呼一声,眼泪差点掉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她必须想办法救洛宫铭! 邱莹莹环顾四周,发现密道尽头有一扇小门,门上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医室“两个字。 希望就在眼前!邱莹莹扶起洛宫铭,吃力地向医室走去。 推开医室的门,邱莹莹眼前一亮——这里竟然是一个小型医疗室,各种药材和医疗器械一应俱全! “太好了!“邱莹莹松了口气,迅速开始寻找处理伤口的工具和药物。 她手忙脚乱地找出消毒药水、纱布和止血药,然后小心翼翼地帮洛宫铭处理伤口。 洛宫铭的伤口在左肩,看起来是被利器所伤,鲜血已经染红了大半个肩膀。邱莹莹咬紧牙关,用清水先清洗伤口周围的血迹,然后小心地涂抹消毒药水。 “啊!“洛宫铭在昏迷中痛得哼了一声,但幸运的是,并没有醒来。 邱莹莹小心翼翼地为他包扎伤口,然后又喂他服下了一粒止血药。 做完这一切,邱莹莹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但她不敢停歇,迅速在医室中寻找可以藏身的地方。 就在这时,她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搜!一定要找到二皇子!陛下有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邱莹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追兵找来了!她必须立刻躲起来! 环顾四周,邱莹莹发现医室的一角有一个隐藏的柜子,看起来像是存放药品的。她连忙将洛宫铭拖到柜子旁,然后自己也钻了进去,紧紧关上了柜门。 柜子空间狭小,两个成年人挤在一起,几乎无法动弹。邱莹莹能感觉到,洛宫铭的身体滚烫,呼吸急促,显然伤势不轻。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低沉的交谈声: “分头搜!一定要仔细!“ “是!“ 邱莹莹屏住呼吸,心跳如鼓。她能感觉到,搜查的人已经来到了医室门口! “这里是什么地方?“一个黑衣人问道。 “回大人,这里是医室。“一个侍卫回答道。 “搜!“ 邱莹莹紧紧贴在洛宫铭身上,祈祷着搜查的人不要发现他们... 3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一秒都如一年那么漫长。 邱莹莹能感觉到,洛宫铭的体温越来越高,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她担心他是不是发烧了,但在这种情况下,她什么都做不了。 终于,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他们走了吗?“邱莹莹小声问道。 没有回应。 “二皇子?“邱莹莹轻轻推了推他。 洛宫铭缓缓睁开眼睛,看到近在咫尺的邱莹莹,虚弱地笑了笑:“你...你还在...“ “当然在,“邱莹莹松了口气,“您终于醒了。追兵已经走了,我们暂时安全了。“ 洛宫铭试图坐起来,但牵动了伤口,痛得他倒吸一口冷气。 “别动!“邱莹莹连忙按住他,“您的伤口需要休息。“ 洛宫铭看着她,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你...为什么要救我?“ 邱莹莹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因为...因为您是二皇子啊,我...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 洛宫铭摇摇头,苦笑道:“我可不是什么好人...你救了我,可能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邱莹莹摇摇头:“我不怕。“ 洛宫铭深深看了她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赏:“你...很特别。“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在这里!我听到声音了!“ 邱莹莹和洛宫铭对视一眼,知道危险再次来临! “快!从密道离开!“洛宫铭挣扎着站起来,拉着邱莹莹向密道入口跑去。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密道的门被猛地踢开,几个黑衣人冲了进来! “二皇子!“为首的黑衣人厉声喊道。 邱莹莹和洛宫铭背靠背站在一起,形势危急! “别怕,“洛宫铭低声对邱莹莹说,“我带你出去。“ 说完,他突然拔出腰间的佩剑,剑光如电,瞬间刺倒了最前面的两个黑衣人! 邱莹莹惊呆了——这位看似文弱的二皇子,竟然是个剑术高手! 然而,寡不敌众,很快洛宫铭就显得力不从心。一个黑衣人趁机偷袭,洛宫铭肩膀的伤口再次裂开,鲜血喷涌而出! “二皇子!“邱莹莹惊呼一声,捡起地上的一根木棍,加入了战斗!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邱莹莹的动作异常敏捷,她虽然不懂武功,但凭借着现代人的反应速度和灵活身手,竟然几次击退了黑衣人! “这丫头...不简单!“一个黑衣人惊讶道。 洛宫铭抓住机会,一剑刺倒了一个黑衣人,然后拉住邱莹莹的手:“走!从密道离开!“ 这一次,他们终于成功冲入了密道,迅速向出口跑去! 当他们终于冲出密道,来到将军府的后花园时,邱莹莹已经累得几乎站不稳了。 “二皇子,我们...我们安全了吗?“邱莹莹气喘吁吁地问道。 洛宫铭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密道入口,然后看向邱莹莹,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暂时安全了...但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邱莹莹看着他,突然意识到——她的生活,从今天开始,将彻底改变... ------ 本章完 第四章逃亡盟约 ------ 第四章 逃亡盟约 1 晨曦微露,将军府后花园的假山后,邱莹莹和洛宫铭气喘吁吁地靠坐在一块青石旁。 夜色尚未完全褪去,天边泛着鱼肚白,园中花木的轮廓在朦胧中若隐若现。远处传来几声晨鸟的啼鸣,却衬得此刻的气氛更加紧张。 “他们...应该追不来了吧?“邱莹莹小声问道,声音里还带着逃亡后的颤抖。 洛宫铭靠在假山上,脸色苍白如纸,左肩的伤口又在渗血,将素白的衣衫染红了一片。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暂时...应该安全了。“ 邱莹莹看着他惨白的脸色,心猛地一紧。方才在密道中的厮杀与逃亡,让她亲眼目睹了这位看似温文尔雅的二皇子如何以一敌多,剑法凌厉得令人胆寒。可现在,他浑身是血,气息微弱,哪还有半点皇家贵胄的风采。 “二皇子,您的伤...“邱莹莹急切地伸手去触碰他的肩膀,却被洛宫铭轻轻避开。 “无妨,“洛宫铭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勉强的镇定,“只是皮外伤,不碍事。“ 邱莹莹皱起眉头,不由分说地掀开他染血的衣襟。伤口足有三寸长,边缘翻卷,血肉模糊,显然是被利刃所伤。最令人担忧的是,伤口已经开始发黑,明显是中了毒。 “都这样了还说无妨?“邱莹莹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责备,“您这是中毒了!“ 洛宫铭微微一怔,随即苦笑:“北境密制的''断魂散'',见血封喉,幸好我提前服了解药。“ “解药?“邱莹莹急道,“那为何还会中毒?“ “解药只能延缓毒性发作,“洛宫铭闭上眼睛,声音虚弱,“若不及时清除余毒,三天内还是会毒发身亡。“ 邱莹莹倒吸一口冷气。她虽然不懂医术,但也知道中毒三日意味着什么。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将军府,灯火已经零星亮起,天很快就要亮了。 “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邱莹莹当机立断,“将军府现在肯定已经戒严,到处都是搜查的人。“ 洛宫铭勉强点头,试图站起来,却因牵动伤口而痛哼一声,整个人又跌坐回青石上。 “您别动!“邱莹莹连忙扶住他,“您现在的状况根本走不了远路。“ “可留在这里太危险了...“洛宫铭皱眉。 邱莹莹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座小亭子上:“那里靠近花园边缘,附近有个小门可以直通府外。我们可以先到那里,再想办法。“ 洛宫铭看着她坚定的眼神,沉默片刻后点了点头:“好,听你的。“ 邱莹莹小心翼翼地搀扶起洛宫铭,让他靠在自己肩上。尽管她已经尽力保持平衡,但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洛宫铭的重量几乎全部压在她身上,而她自己也是惊魂未定,双腿发软。 “小心台阶...“邱莹莹低声提醒,扶着洛宫铭一步一步向小亭子挪动。 晨光渐亮,园中的景物逐渐清晰起来。远处已有丫鬟仆役走动,偶尔传来几声询问和应答。邱莹莹紧张得手心冒汗,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终于,他们来到了小亭子旁。邱莹莹扶着洛宫铭坐下,迅速检查了一下四周,确认暂时无人注意这里。 “您先休息一下,我去找些水和干净的布来。“邱莹莹说着就要起身。 “等等,“洛宫铭拉住她的衣袖,“邱莹莹,你为什么要救我?“ 邱莹莹愣了一下,转头看向他。晨光中,洛宫铭的面容显得格外俊朗,尽管苍白虚弱,却依然掩不住那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但此刻,他眼中的神色却异常复杂,不再是平日的玩世不恭,而是带着几分认真和探寻。 “我...“邱莹莹一时语塞。她该怎么回答?说因为他是二皇子,因为救他是她作为臣女的本分?可她心里清楚,若非昨夜在密室中他拉了她一把,她早就被那些黑衣人抓住了。 见她迟疑,洛宫铭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苦涩:“不必勉强回答。在那种情况下,大多数人都会选择自保。“ “我不是大多数人,“邱莹莹脱口而出,随即有些惊讶于自己的直率,“我...我只是觉得,不能丢下您不管。“ 洛宫铭注视着她,眼神渐渐柔和下来:“为什么?就因为我救了你一次?“ “不全是,“邱莹莹摇头,“您...您不一样。在书房时我就感觉到了,您不像其他皇子那样高高在上。而且...“她顿了顿,“您在密室中保护我的样子,不像是在演戏。“ 洛宫铭沉默了片刻,突然轻笑一声:“你很敏锐,比我想象的要聪明得多。“ “我...“邱莹莹脸一热,不知该如何回应这突如其来的夸奖。 “好了,“洛宫铭收敛笑意,神色重新变得严肃,“我们必须想办法离开将军府。你有什么计划?“ 邱莹莹思索片刻:“我听小桃说过,将军府每月初一都会开东侧小门,让厨娘去城东的集市采购。那扇门平时锁着,但钥匙在厨娘王婆子那里。如果我们能拿到钥匙...“ “然后从那扇门出去?“洛宫铭接话。 邱莹莹点头:“东侧小门通向一条偏僻的小巷,那里是平民区,往来人多,容易混出去。“ “好主意,“洛宫铭赞同道,“但问题是,如何在不惊动他人的情况下拿到钥匙?“ 邱莹莹眼睛一亮:“我有个办法。小桃是我贴身丫鬟,她对我忠心耿耿。我可以让她去王婆子那里取钥匙,然后...“ “然后你和我在这里等她?“洛宫铭摇头,“太危险了。万一被人发现我们在这里...“ “那您说怎么办?“邱莹莹反问,“我们不能一直躲在这里。“ 洛宫铭沉思片刻,突然道:“我有个更好的主意。你假装是我身边的侍卫,扶我出去。就说我是受了风寒,身体不适,需要回府休养。“ “可您的伤...“邱莹莹担忧地看着他肩上的血迹。 “可以用斗篷遮住,“洛宫铭解释道,“我毕竟是二皇子,只要不被人近距离看到伤口,没人会怀疑。将军府的人都知道我今早入府议事,若有人问起,就说我在书房与将军商讨军务,随后身体不适,由你护送回府。“ 邱莹莹犹豫道:“可万一有人要见您...或者将军要见您...“ “不会的,“洛宫铭摇头,“今早的北境急报已经让将军忙得焦头烂额,他没时间理会我。况且...“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将军府中可能已经有内奸,贸然去见将军反而危险。“ 邱莹莹思索片刻,觉得这个计划虽然冒险,但比一直躲在这里要好得多。她点点头:“好,我试试看。但我需要换一身男装。“ “我这里有,“洛宫铭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包袱,“我随身总带着一套备用衣物,没想到今天派上用场了。“ 邱莹莹接过包袱,惊讶于他的周全准备。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套黑色劲装,还有一块蒙面巾和一顶帽子。 “您...您早就准备好了?“邱莹莹疑惑地问。 洛宫铭避开她的目光:“北境不太平,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邱莹莹不再多问,迅速找了个隐蔽的角落换上男装。衣物略大,但她身材本就纤细,将腰带束紧后倒也合身。她将头发拢起,用帽子遮住大半,又用蒙面巾遮住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 “如何?“她转过身来,询问洛宫铭的意见。 洛宫铭眼前一亮——晨光中,“少年“眉目清秀,眼神灵动,虽然衣衫略显宽大,却掩不住那股子机灵劲儿。他点点头:“很好,就这样。“ 邱莹莹扶着洛宫铭,两人小心翼翼地向东侧小门方向移动。路上偶遇几个早起的仆役,但都低着头匆匆走过,无人在意这对“主仆“。 眼看就要到达小门,邱莹莹突然拉住洛宫铭,示意他停下——前方不远处,一个身着侍卫服饰的人正朝这边走来。 “是将军府的侍卫统领赵德,“洛宫铭低声道,“他认得我。“ 邱莹莹心头一紧,迅速思考对策。赵德越走越近,已经能看到他们了! 千钧一发之际,邱莹莹突然灵机一动,装作醉酒踉跄了一下,整个人向洛宫铭身上倒去。 “哎哟!“她故意大声叫道,同时用力将洛宫铭拉向一旁,两人一起跌坐在路边的一丛灌木后。 “怎么回事?“赵德的声音传来,越来越近。 邱莹莹屏住呼吸,感觉到洛宫铭也紧张得绷紧了身体。赵德的脚步声在几步外停了下来,她甚至能感觉到他投来的疑惑目光。 “谁在那里?“赵德喝道。 邱莹莹深吸一口气,装作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样子,揉着脑袋站起来:“对...对不起,大人,小的...小的喝多了,没看清路...“ 她故意口齿不清,说话含糊,同时将斗篷的帽子拉得更低,遮住大半张脸。 赵德狐疑地打量了她一番,又看向她身后——洛宫铭正装作昏迷状态,靠在假山上,斗篷遮住了大半身体。 “你是哪个院的?怎么一大早就喝得醉醺醺的?“赵德皱眉问道。 “回...回大人的话,小的...小的...是厨房的...“邱莹莹结结巴巴地编造着身份,“今早...今早王婆子给了小的...一点酒...小的...不小心...“ “厨房的?“赵德更加疑惑,“我怎么没见过你?“ “小的...小的新来的...“邱莹莹紧张得手心冒汗,却强装镇定,“刚...刚来没几天...“ 赵德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似乎在判断她话中的真假。邱莹莹心脏狂跳,生怕被他识破。 终于,赵德摇了摇头:“算了,赶紧去干活吧,别在这里晃悠。将军吩咐了,今早府里要大扫除,每个人都得忙起来!“ “是...是,大人!“邱莹莹连忙点头,装作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扶住旁边的“醉汉“——实际上是洛宫铭,两人一起跌跌撞撞地离开了。 直到远离了赵德的视线,邱莹莹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双腿发软,几乎站不稳。 “你...你刚才真是太机智了,“洛宫铭低声赞叹道,“我都没反应过来。“ 邱莹莹苦笑:“我这也是被逼出来的。好了,我们快走吧,趁没人注意,赶紧出府。“ 两人相互搀扶着,向将军府东侧小门方向继续前进。这一次,他们终于顺利到达了小门。 正如邱莹莹所说,王婆子是这里的钥匙保管人。邱莹莹扶着洛宫铭在附近等候,自己则快步走向王婆子的住处。 “王婆婆,我是三小姐的丫鬟小桃,“邱莹莹装作气喘吁吁的样子,“小姐身子不舒服,派我来取钥匙,说...说要去城东买些药材。“ 王婆子认得邱莹莹,虽然疑惑为何不是小桃来,但还是将钥匙交给了她:“三小姐身子可好些了?这大清早的,怎么不叫小桃来?“ “小桃...小桃病了,“邱莹莹随口编道,“小姐不放心,特意让我来的。“ 拿到钥匙后,邱莹莹快步返回,与洛宫铭一起悄悄打开了东侧小门。门外是一条偏僻的小巷,此时天色已亮,但巷中行人稀少。 “我们分头行动,“洛宫铭低声道,“你去城南的''悦来客栈'',找掌柜的,就说是我让你去的。他会安排你的住处和安全。“ “那你呢?“邱莹莹急切地问。 “我得回宫一趟,“洛宫铭解释道,“有些事情必须亲自处理。三天后,午时,我在城南的茶楼等你。“ “三天?“邱莹莹惊讶道,“可是您的伤...“ “无妨,“洛宫铭打断她,“我自有分寸。记住,无论如何,三天后午时,城南茶楼。“ 邱莹莹还想说什么,但洛宫铭已经推开了小门:“去吧,记住我们的约定。“ 邱莹莹深吸一口气,知道此刻分别不可避免。她点点头:“好,三天后,城南茶楼。“ 洛宫铭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消失在小巷中。邱莹莹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远去,心中五味杂陈。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平静的生活已经彻底结束,一段充满未知和危险的旅程才刚刚开始... 2 邱莹莹按照洛宫铭的指示,来到城南的“悦来客栈“。这家客栈位于城中繁华地段,却因位置偏僻而不引人注目。 “请问...掌柜的在吗?“邱莹莹小心翼翼地询问柜台后的小二。 小二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见她衣着普通,却又不似普通百姓,便客气地答道:“掌柜的在楼上,姑娘是住店还是寻人?“ “我...我找掌柜的,“邱莹莹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正是洛宫铭给她的,“有人让我来找他。“ 小二接过玉佩,看了看,脸色微变,连忙点头哈腰:“姑娘请稍等,我这就去通报。“ 不一会儿,小二领着一位中年男子走了下来。那男子穿着普通,但眼神锐利,一看就不是寻常商人。 “姑娘是邱...小姐派来的人?“中年男子谨慎地问道。 邱莹莹点头:“是的,掌柜的。“ “请随我来。“掌柜的做了个“请“的手势,领着邱莹莹向客栈后院走去。 穿过几道回廊,掌柜的将邱莹莹带到一间僻静的小院:“姑娘,这是我们掌柜专门为贵客准备的住处。从今天起,这里就是您的家了。“ 邱莹莹打量着小院——虽不豪华,但布置得十分舒适,一应俱全,显然价格不菲。 “多谢掌柜的,“邱莹莹感激道,“请问...那位...二皇子他...“ “二皇子殿下已经回宫了,“掌柜的恭敬地回答,“他吩咐我们务必保证您的安全。这三天内,请姑娘不要离开小院,也不要与外人接触。“ 邱莹莹点头:“我明白。“ “这是您的饮食,“掌柜的指了指桌上已经准备好的餐点,“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小的们。“ 送走掌柜的,邱莹莹终于松了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这一夜的经历如梦似幻——从将军府的逃亡,到密室中的并肩作战,再到如今的藏身客栈,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太突然。 她看向窗外的街道,行人如织,车水马龙,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那么平常。谁能想到,在这平静的表象下,隐藏着怎样的阴谋与杀戮? 邱莹莹摇摇头,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她现在需要的是休息,是恢复体力。三天后,她将在城南茶楼与洛宫铭再次相见,到时候,她一定要问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带着满腹疑问,邱莹莹简单吃了些东西,然后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尽管身心俱疲,但她的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出洛宫铭的身影——那个在危难时刻拉她一把的神秘皇子,那个身受重伤却依然冷静睿智的领导者。 【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被追杀?将军府又与他有什么恩怨?】 邱莹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明天,或许还有更多的谜团等待她去解开... 3 与此同时,将军府内,一场风暴正在酝酿。 “什么?二皇子遇刺?“将军邱震天猛地拍案而起,脸色铁青,“消息可靠吗?“ 跪在地上的侍卫浑身颤抖:“回将军,千真万确。今晨二皇子入府议事,随后在书房附近遇刺,至今下落不明。“ “废物!一群废物!“邱震天怒吼道,“那么多侍卫,竟然连一个二皇子都保护不了!“ 站在一旁的林氏——将军的正妻,此刻也面色凝重:“老爷,此事非同小可。二皇子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将军府恐怕...“ “闭嘴!“邱震天一脚踢翻案几,“备马,我要亲自进宫面圣!“ 书房内,气氛凝重得几乎凝固。邱震天来回踱步,脸上的怒气与忧虑交织在一起。 “老爷,“林氏低声道,“会不会与三小姐有关?今早三小姐也去了书房...“ “莹莹?“邱震天皱眉,“她一个弱女子,能做什么?“ “可是...“林氏迟疑道,“三小姐最近行为反常,而且...而且昨夜老夫人寿宴上,她佩戴的那支玉簪...“ “玉簪怎么了?“邱震天猛地停下脚步。 “那支玉簪...据说是柳氏的遗物,但...但老奴听闻,那支簪子似乎与二十年前的一桩旧案有关...“ 邱震天的脸色骤然变得煞白:“你...你说什么?“ “老奴不敢确定,“林氏连忙低头,“只是...只是有些巧合...“ 邱震天沉默了,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良久,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去查,给我查清楚!尤其是三小姐最近的一举一动!还有...去查查二十年前,柳氏的事情!“ “是,老爷。“林氏低头应道,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将军府的书房外,一个黑影悄然闪过,向府外疾驰而去... ------ 本章完 第五章茶楼密谈 ------ 第五章 茶楼密谈 1 城南的“清风茶楼“是这座城镇中最不起眼却又最负盛名的一处所在。它坐落在一条狭窄的巷弄深处,外表不过是一栋两层的普通木楼,门口挂着一块褪了色的木匾,上面“清风茶楼“四个字已经有些模糊不清。然而,城中稍有地位的人都知晓,这里不仅是品茶论道的好去处,更是各方势力交换情报、密谋商议的隐秘场所。 第三天的正午时分,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洒在青石板路上,为这座城镇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茶楼门前人来人往,大多是一些寻常百姓,或是三两文人雅士,却鲜少有人知道,此刻在这茶楼的二楼雅间内,正酝酿着一场足以改变许多人命运的密谈。 邱莹莹站在茶楼对面的街角,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心跳如擂鼓般剧烈。她抬头望向茶楼二楼那扇半掩的窗户,那里隐约可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洛宫铭正临窗而坐,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就是这里了...“邱莹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紧张的情绪。三天前在将军府的逃亡仿佛就在昨日,那一幕幕惊心动魄的场景仍历历在目。她从未想过,自己平静的生活会在一夜之间天翻地覆,更未想过自己会与一位身份尊贵的二皇子一同逃亡,更成为了某个巨大阴谋中的一枚棋子——或者说,知情者。 按照洛宫铭的指示,她在这三天里一直藏身于悦来客栈,除了掌柜和少数几个伙计外,几乎未与外界接触。掌柜的为她提供了安全的住所和充足的食物,却对她的身份和来历守口如瓶,只是每日例行公事般地询问她是否需要什么,然后便默默退下。 邱莹莹也曾试图询问关于洛宫铭的情况,但掌柜的总是讳莫如深,只告诉她“二皇子殿下自有安排“,并再三叮嘱她耐心等待三天后的午时。 如今,三天期限已到,邱莹莹按照约定来到了城南茶楼。她刻意选择了一身朴素的衣裳,将长发简单地束起,用一块普通的布巾遮住大半张脸,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平民少女。 “姑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茶楼门口的小二热情地迎了上来,脸上堆满了职业性的笑容。 “我...我找人。“邱莹莹低声回答,刻意压低了嗓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沙哑,不那么像她自己。 “找人?“小二眨了眨眼,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楼上雅间有客,姑娘是要寻哪位?“ 邱莹莹犹豫了一下,她并不知道洛宫铭的具体位置,只知道他在二楼等她。正当她思索该如何回答时,小二似乎看出了她的困惑,笑着指向二楼靠窗的位置:“那位穿黑衣的公子已经等了快一个时辰了,说是有一位朋友会来寻他。姑娘是要找那位吧?“ 邱莹莹顺着小二的指引望去,果然看到二楼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人,正独自品茶,身影隐约与记忆中的洛宫铭相符。那人背对着街道,但从轮廓和气质上看,应该就是她要找的人。 “多谢。“邱莹莹向小二道谢,然后快步走向茶楼内部。 楼梯有些狭窄,木质台阶在邱莹莹的脚下发出轻微的吱呀声。茶楼内部空间不大,但布置得颇为雅致,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几盆绿植点缀其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 二楼的雅间分布在走廊两侧,每个雅间都有独立的门户,保证了客人交谈的私密性。邱莹莹沿着走廊前行,心跳越来越快。她不知道等待她的将是什么,洛宫铭为何要约她在此见面?三天前将军府的逃亡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而她,一个平凡的将军府庶女,又为何会被卷入这场风波之中? 走到那扇半掩的窗前,邱莹莹轻轻敲了敲门扉。 “请进。“一个熟悉而低沉的声音传来。 邱莹莹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雅间内,洛宫铭正背对着门而坐,听到动静后缓缓转过身来。他换了一身黑色长袍,依旧遮掩不住那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尽管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精神看起来比三天前好了许多。 “你来了。“洛宫铭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欣慰,也有几分复杂的情绪。 邱莹莹关上门,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偷听后,才低声道:“二皇子殿下,您...您没事吧?“ 洛宫铭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恙,然后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坐吧,我们有很多事情要谈。“ 邱莹莹小心翼翼地坐下,双手放在膝上,姿势端正,却难掩眼中的疑惑与警惕。 “首先,我要谢谢你,“洛宫铭开门见山,语气诚恳,“若不是你,我可能已经...“ “不用谢我,“邱莹莹打断他,“我当时只是...只是本能反应。再说了,您也救过我。“ 洛宫铭微微一怔,随即笑了:“你倒是比我想的要坦率。“ “殿下召我来,不只是为了说这些吧?“邱莹莹直视着他的眼睛,“三天前在将军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那些人要追杀您?“ 洛宫铭的表情顿时变得严肃起来,他收敛了笑容,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邱莹莹,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去将军府吗?“ 邱莹莹摇头:“我不知道。那天我只是...只是偶然去了书房,然后...“ “偶然?“洛宫铭挑眉,“你真的认为那只是偶然吗?“ 邱莹莹一愣,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确实以为那只是一次普通的拜访,父亲邱震天让她去书房取一份文件,然后她就在那里遇到了洛宫铭。 “我之所以去将军府,是因为我得到了情报,“洛宫铭缓缓解释道,“有人正在策划一场针对北境的阴谋,而这场阴谋的关键人物之一,就是你的父亲——邱震天将军。“ “什么?“邱莹莹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不可能!我父亲他...他一生为国,怎么可能...“ “你父亲是否为国,我暂且不论,“洛宫铭打断她,“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最近与北境的一些势力有过密切接触,而这些势力,正是我皇兄——当今圣上最为忌惮的。“ 邱莹莹感到一阵眩晕,她从未想过自己的父亲会与什么阴谋有关。在她心中,父亲虽然严厉,却始终是一位忠诚的将领,为国家浴血奋战多年。 “我不相信,“邱莹莹摇头,“我父亲他...他不会的...“ “邱莹莹,“洛宫铭的语气变得柔和了一些,“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接受,但事实往往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复杂。我并非无缘无故接近你,而是因为我需要了解你父亲,了解将军府的动向。“ “所以...您接近我,是为了利用我?“邱莹莹的声音微微发颤,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与愤怒。 洛宫铭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起初,或许有这方面的考虑。但在将军府的密室中,当你不顾自身安危保护我时,我就知道,你与他们不同。“ “我与他们不同?“邱莹莹苦笑,“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什么都不懂。“ “不,你懂的比你想象的多,“洛宫铭正色道,“你有着常人没有的勇气和智慧。而且,你可能不知道,你的母亲...与皇室有着不为人知的渊源。“ “我母亲?“邱莹莹更加困惑了,“我母亲早已去世多年,她只是...只是一个普通的妇人...“ “普通的妇人?“洛宫铭摇头,“邱莹莹,你的母亲名叫柳如烟,曾是先皇身边最信任的宫女,也是...先皇后最亲密的姐妹。“ 邱莹莹如遭雷击,整个人呆坐在那里,脑海中一片空白。母亲柳如烟?先皇?先皇后?这些名词对她来说太过陌生,却又似乎在记忆深处有着模糊的影子。 “我不明白...“邱莹莹喃喃道,“我母亲她...她从未提起过这些...“ “因为这是一段被尘封的历史,“洛宫铭解释道,“先皇驾崩后,许多事情都被刻意掩盖了。你的母亲为了保护你,选择了隐姓埋名,嫁给了你的父亲。但她的身份,却一直是某些人眼中的威胁。“ 邱莹莹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她从未想过自己的身世竟如此复杂。母亲柳如烟,先皇的宫女,先皇后的姐妹?这一切都像是天方夜谭,却又真实地从洛宫铭口中说出。 “那...那我现在该怎么办?“邱莹莹喃喃道,“我父亲他...他真的参与了什么阴谋吗?“ 洛宫铭沉默片刻,然后缓缓道:“我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将军府内部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你的继母林氏,以及她背后的势力,很可能与北境的阴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林氏?“邱莹莹想起那双总是含着笑意却深不见底的眼睛,心中不禁一凛。 “没错,“洛宫铭点头,“我需要你帮我,邱莹莹。不是作为棋子,而是作为盟友。“ “盟友?“邱莹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不确定的光芒。 “是的,盟友,“洛宫铭郑重道,“我需要你帮我调查将军府内部的动向,找出真相。而我会保护你,帮助你解开你身世的谜团。“ 邱莹莹沉默了,她的心中充满了矛盾与挣扎。一方面,她对父亲和将军府有着深厚的感情,难以相信他们会参与什么阴谋;另一方面,洛宫铭的话又让她不得不重新审视一切。 “我...我需要时间考虑,“邱莹莹最终说道,“这一切太突然了,我需要...需要理清思绪。“ 洛宫铭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理解:“我给你时间。但邱莹莹,时间不多了。三日后,北境的使者将抵达京城,如果那时我们还无法揭露真相,恐怕一切就都晚了。“ 邱莹莹点头,心中已然做出了决定。无论前路多么艰难,她都不能坐视不理,更不能让自己的父亲陷入危险之中——如果他真的有罪的话。 “好,“邱莹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答应你。但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洛宫铭问。 “我要知道全部的真相,“邱莹莹直视着他的眼睛,“关于我母亲的,关于我身世的,关于这一切的来龙去脉。“ 洛宫铭沉默片刻,然后缓缓点头:“好,我答应你。我会告诉你一切我知道的事情。但现在,我们得先离开这里。将军府的人可能已经在找你了。“ 邱莹莹点头,站起身来:“我明白了。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洛宫铭也站起身,向她伸出手:“跟我来,我知道一个安全的地方。“ 邱莹莹犹豫了一下,然后缓缓将自己的手放入他的掌心。那一刻,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与坚定。 无论前路多么艰险,至少此刻,她不再是孤身一人... ------ 第六章暗流涌动 第六章 暗流涌动 1 邱莹莹跟着洛宫铭走出清风茶楼,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那扇古旧的木门,心中五味杂陈。刚刚在那狭小的雅间里,洛宫铭揭露的一系列秘密如同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她心中激起层层难以平息的波澜。 阳光洒在青石板路上,暖融融的,可邱莹莹却只觉浑身发冷。她与洛宫铭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脑海中不断回响着洛宫铭的话——母亲的过往、将军府的阴谋、自己身世的谜团,每一个信息都像沉重的枷锁,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我们接下来去哪儿?”邱莹莹低声问道,声音里透着一丝不安。 洛宫铭目光敏锐地扫视了一下四周,确认没有可疑之人后,轻声说道:“先去我暂居之处,那里相对安全,我们可以好好商议接下来的计划。” 邱莹莹默默点头,跟着洛宫铭拐进了一条狭窄的小巷。小巷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墙壁上爬满了青苔,脚步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她紧紧跟在洛宫铭身后,警惕地留意着周围的动静,每一个细微的声响都让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走出小巷,眼前是一座看似普通的宅院。宅院的大门紧闭,门环上有些许锈迹,周围的围墙不算高,却种满了茂密的树木,将宅院遮挡得严严实实。洛宫铭上前轻叩门环,三长两短,节奏分明。不一会儿,门缓缓打开,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探出头来,看到洛宫铭后,微微颔首,侧身让开了道路。 “进来吧。”洛宫铭说道,带着邱莹莹走进了宅院。 宅院不大,却收拾得极为整洁。院子里种着几株梅花,虽未到花期,但枝干遒劲,透着一股坚韧之气。屋内陈设简单,却一应俱全,桌椅摆放整齐,窗边的书架上摆满了书籍。 “这是……”邱莹莹看着周围的一切,心中满是疑惑。 “这是我一位朋友闲置的宅子,平日里无人居住,用来暂避风头再合适不过。”洛宫铭解释道,同时示意邱莹莹坐下。 邱莹莹小心翼翼地在椅子上坐下,眼睛仍不时地观察着四周。洛宫铭从柜子里拿出一些点心和茶水,放在桌上。“先吃点东西吧,这一路奔波,你肯定饿了。”他温和地说道。 邱莹莹摇了摇头,说道:“殿下,现在不是吃东西的时候。您还没告诉我,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还有,我母亲……她到底有着怎样的过往?” 洛宫铭坐在对面,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你母亲柳如烟,当年是先皇身边最得宠的宫女,她不仅容貌出众,而且心思聪慧,深得先皇信任。先皇后与她情同姐妹,两人关系极为亲密。然而,先皇驾崩后,宫廷局势风云变幻,一些势力为了争夺权力,开始对先皇身边的人进行打压。你母亲为了保护你,也为了躲避灾祸,不得不隐姓埋名,后来经人介绍,嫁给了你父亲邱震天。” 邱莹莹听得入神,眼中满是震惊与疑惑。“那我为何从未听母亲提起过这些?她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些事情?” 洛宫铭叹了口气,说道:“你母亲也是为了你好。她深知这些过往牵扯到太多复杂的势力,一旦暴露,可能会给你带来危险。她只想让你能平平安安地长大,远离宫廷的纷争。而且,她嫁给你的父亲后,本以为能过上平静的生活,却没想到如今又陷入了这场风波之中。” “那这和将军府的阴谋又有什么关系?”邱莹莹追问道,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 洛宫铭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据我调查,你父亲邱震天最近与北境的一些势力频繁接触。北境一直以来都是我朝的边防重地,局势复杂,各方势力交织。而如今,有一些心怀不轨之人妄图利用北境的动荡,发动叛乱,谋取私利。你父亲可能与这些人有所勾结,或者至少知晓他们的计划,却未曾向朝廷上报。” “这不可能!”邱莹莹猛地站起身来,大声说道,“我父亲一生为国,他怎么可能做出背叛朝廷的事情?您一定是弄错了!” 洛宫铭站起身来,走到邱莹莹面前,看着她激动的神情,轻声说道:“莹莹,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接受,但事情往往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我并非轻易下此结论,而是有诸多证据表明,你父亲与北境的这些势力有着不同寻常的联系。我需要你帮我,深入将军府,调查清楚事情的真相。” 邱莹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与挣扎。“我……我怎么能相信您?这一切对我来说太突然了,我需要时间去思考,去弄清楚这一切。” 洛宫铭看着她,眼中满是理解。“我给你时间,莹莹。但时间紧迫,北境的使者即将抵达京城,若我们不能及时揭露真相,阻止这场阴谋,后果将不堪设想。我之所以找你,是因为我相信你,也因为你与这件事有着密切的联系。你的身世,你母亲的身份,都可能是解开这一切谜团的关键。” 邱莹莹缓缓坐回椅子上,双手抱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的内心如同汹涌的波涛,各种情感交织在一起。她对父亲的敬爱与信任,对母亲的怀念与疑惑,对洛宫铭的怀疑与依赖,让她感到无比的迷茫。 “好,我答应您。”邱莹莹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但我有一个条件,我要亲自查明真相,无论结果如何,我都要知道事情的全貌。而且,我也要弄清楚我母亲和我的身世之谜。” 洛宫铭微微点头,说道:“好,我答应你。我会全力支持你,我们一起揭开这背后的真相。” 2 接下来的几天,邱莹莹按照洛宫铭的计划,开始寻找机会深入将军府调查。她借口身体不适,在府中四处走动,观察着每个人的一举一动。 将军府依旧如往日般忙碌,但邱莹莹却能感觉到一种异样的氛围。下人们的眼神中时不时地闪过一丝慌乱与警惕,府中的气氛也变得比以往更加压抑。 一天,邱莹莹在花园中偶然遇到了林氏。林氏依旧是那副端庄优雅的模样,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但邱莹莹却从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 “莹莹,你这几天怎么总是心不在焉的?身体好些了吗?”林氏关切地问道。 邱莹莹连忙行礼,说道:“多谢夫人关心,我身体已经好多了。只是最近总是有些心烦意乱,可能是天气的缘故。” 林氏微微一笑,说道:“年轻人就是容易心浮气躁。你若是觉得闷,不妨去参加一些府中的活动,或者找姐妹们聊聊天,解解闷。” 邱莹莹点头称是,心中却在思索着林氏话语中的深意。她总觉得林氏似乎在刻意试探她,又好像在掩饰着什么。 在与林氏交谈之后,邱莹莹又来到了父亲的书房附近。她知道父亲经常在这里处理军务,也许能在这里找到一些线索。她小心翼翼地靠近书房,听到里面传来父亲与一些人的交谈声。 “将军,北境那边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只要我们按照计划行事,定能成功。”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 邱莹莹心中一惊,连忙躲到一旁,屏住呼吸,仔细听着里面的对话。 “此事还需谨慎,不能操之过急。朝廷那边也一直在关注着北境的动向,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可能被发现。”这是父亲邱震天的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犹豫。 “将军,您不必担心。我们已经安排妥当,只要时机成熟,就能一举成功。而且,有那些人的支持,我们不用担心朝廷的追究。”低沉声音继续说道。 邱莹莹心中充满了震惊与疑惑,她终于确定,父亲真的与北境的阴谋有关。她想要冲进书房,质问父亲,但理智告诉她不能冲动。她悄悄地离开了书房附近,心中乱成了一团麻。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邱莹莹坐在床边,双手紧紧地握着拳头。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父亲,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她既担心父亲的安危,又害怕这背后的阴谋会给国家和百姓带来灾难。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敲响。邱莹莹警惕地站起身来,说道:“谁?” “是我,洛宫铭。”门外传来洛宫铭的声音。 邱莹莹连忙打开门,看到洛宫铭站在门外,眼神中透着一丝焦急。 “洛宫铭,你怎么来了?”邱莹莹问道。 洛宫铭走进房间,关上门,说道:“我得到消息,北境的使者已经提前抵达京城,而且他们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什么。我们必须加快行动,尽快揭露真相,阻止这场阴谋。” 邱莹莹将自己听到父亲与人的对话内容告诉了洛宫铭。洛宫铭听后,脸色变得十分凝重。 “看来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我们必须尽快找到确凿的证据,将这一切呈报给朝廷。”洛宫铭说道。 “可是,我该怎么做才能找到证据呢?”邱莹莹焦急地问道。 洛宫铭沉思片刻,说道:“你继续在将军府中观察,留意父亲与那些人的往来,看看能否找到他们传递信息的线索。我也会想办法从其他渠道调查,我们双管齐下,争取早日揭开真相。” 邱莹莹点头,说道:“好,我一定会尽力的。只是,我担心父亲会对我起疑心。” 洛宫铭安慰道:“你放心,我会想办法为你打掩护。你只要小心行事,不要打草惊蛇就好。” 3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邱莹莹在将军府中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一切。她发现,父亲与一些神秘人的往来更加频繁,而且他们常常在深夜秘密会面。邱莹莹试图寻找机会接近他们,获取更多的信息,但却总是被警觉的守卫阻拦在外。 一天夜里,邱莹莹趁着府中守卫换岗的间隙,偷偷地来到了父亲与神秘人会面的后院角落。她躲在一棵大树后面,紧张地注视着不远处的动静。 不一会儿,她看到父亲和几个身着黑衣的人悄悄地走了过来。他们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诡异,邱莹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她紧紧地捂住嘴巴,生怕自己发出一丝声响。 “将军,一切都准备好了吗?”一个黑衣人低声问道。 邱震天点了点头,说道:“嗯,按照计划进行。不过,最近府中似乎有些异样,那个庶女好像察觉到了什么。” 邱莹莹听到父亲提到自己,心中一惊。 “将军放心,那个庶女不足为惧。我们已经派人监视她,只要她敢轻举妄动,定不会让她有机会破坏我们的计划。”黑衣人说道。 “哼,最好是这样。这丫头从小就鬼精灵,我担心她会坏我们的大事。”邱震天说道。 邱莹莹心中充满了愤怒与失望,她从未想过父亲会如此看待自己,更没想到父亲竟然真的参与了如此危险的阴谋。 “将军,您就放心吧。等我们成功之后,您必将获得无尽的荣华富贵。”黑衣人说道。 “我并不在乎什么荣华富贵,只要能达成目的就好。”邱震天说道。 邱莹莹听到这里,心中更加坚定了要揭露这个阴谋的决心。她悄悄地离开了后院,心中思索着该如何将这个消息传递给洛宫铭。 第二天,邱莹莹找了个机会,溜出了将军府,前往与洛宫铭约定的地点。洛宫铭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看到邱莹莹后,他连忙迎了上来。 “洛宫铭,我听到了父亲与那些人的对话,他们真的在策划阴谋,而且父亲似乎已经有所察觉,他还提到了我。”邱莹莹焦急地说道。 洛宫铭皱了皱眉头,说道:“看来情况愈发严峻了。我们必须尽快采取行动,将这个消息呈报给朝廷,让皇上知晓。同时,我们也要想办法保护你,以免你受到伤害。” “可是,我们该如何将消息传递给朝廷呢?这京城之中,到处都是眼线,我们稍有不慎就会暴露。”邱莹莹担忧地说道。 洛宫铭沉思片刻,说道:“我有一位在朝廷中任职的朋友,他为人正直,我们可以想办法将消息通过他传递给皇上。至于你的安全,我会安排人暗中保护你,你不用担心。” 邱莹莹点头,说道:“好,那就拜托你了。我一定要阻止父亲他们的阴谋,不能让国家和百姓受到伤害。” 洛宫铭看着邱莹莹,眼中满是赞许与鼓励。“莹莹,我相信你。我们一起努力,定能揭开这背后的真相,阻止这场阴谋的发生。”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洛宫铭和邱莹莹警觉地抬起头,只见一群身着官服的人正朝着他们这边走来。 “不好,可能是我们的行踪暴露了,我们赶紧走!”洛宫铭连忙说道,拉着邱莹莹的手,迅速向旁边的小巷跑去。 他们在小巷中穿梭,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邱莹莹心中充满了紧张与恐惧,她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但她知道,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放弃,一定要与洛宫铭一起揭开这背后的真相,阻止这场阴谋的发生…… ------ 第七章危机四伏 第七章 危机四伏 1 邱莹莹与洛宫铭在小巷中拼命奔跑,身后的脚步声如影随形,每一下都仿佛重重地踏在他们的心上。邱莹莹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她的双腿因过度用力而发酸,呼吸也变得急促而困难,但她不敢有丝毫停歇。 “快,前面有个岔路口!”洛宫铭一边跑一边喊道,声音因为急促的呼吸而有些沙哑。 邱莹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前方不远处的小巷出现了三条分叉路。洛宫铭没有丝毫犹豫,拉着邱莹莹朝着左边那条较为狭窄的小巷奔去。这条小巷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四周墙壁上的墙皮也已脱落了不少,显得破败不堪。 他们刚跑进这条小巷,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嘈杂的呼喊声:“站住!别让他们跑了!”那声音由远及近,显然追兵已经越来越近了。 洛宫铭在狭窄的小巷中灵活地穿梭着,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身后的情况。邱莹莹则紧紧地跟在他身后,眼睛紧紧盯着前方,心中不断祈祷着能够尽快摆脱这些追兵。 突然,洛宫铭停住了脚步,邱莹莹差点一头撞在他身上。她疑惑地抬起头,只见洛宫铭正望着前方,脸上露出了一丝犹豫的神情。 “怎么了?”邱莹莹喘着粗气问道。 “前面好像是个死胡同。”洛宫铭皱着眉头说道。 邱莹莹心中一凉,绝望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她转过头,看到身后的追兵已经出现在了小巷的入口处,火把的光亮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看起来格外恐怖。 “这下完了……”邱莹莹喃喃自语道,双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 洛宫铭却没有放弃,他迅速环顾了一下四周,目光落在了旁边的一个院墙上。院墙不算太高,但想要翻过去也并非易事。 “莹莹,我们翻墙过去!”洛宫铭说着,便开始寻找可以借力的地方。 邱莹莹看着那堵墙,心中充满了犹豫。她从小到大从未翻过墙,而且现在她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实在没有力气去翻越这堵墙。但看到洛宫铭坚定的眼神,她知道自己不能拖累他,于是咬了咬牙,说道:“好,我试试。” 洛宫铭先是将邱莹莹扶到了一个较为合适的位置,然后让她踩在自己的肩膀上。邱莹莹双手紧紧地抓住墙沿,用尽全身的力气往上爬。她的双腿不停地颤抖着,汗水不停地从额头滑落,但她依然坚持着。 “加油,莹莹,你可以的!”洛宫铭在下面鼓励道。 在洛宫铭的鼓励下,邱莹莹终于爬上了墙沿。她小心翼翼地探出身子,然后纵身一跃,跳到了墙的另一边。落地时,她不小心崴了一下脚,但她顾不上疼痛,迅速爬了起来。 洛宫铭也跟着爬了上来,他落地时比邱莹莹稳一些,但也没有丝毫停留,拉起邱莹莹的手就跑。 他们穿过了一片荒芜的院子,又绕过了几条狭窄的小巷,终于暂时甩掉了身后的追兵。邱莹莹和洛宫铭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靠在一面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我们暂时安全了。”洛宫铭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邱莹莹点了点头,她感觉自己的双腿已经没有了知觉,喉咙里也像是着了火一样难受。她抬起头,看着洛宫铭,眼中满是感激。“谢谢你,洛宫铭,如果没有你,我今天肯定逃不掉。” 洛宫铭微微一笑,说道:“说什么呢,我们是盟友,我怎么会丢下你不管。不过,我们现在还不能放松警惕,那些人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邱莹莹点了点头,她知道洛宫铭说得对。他们现在虽然暂时摆脱了追兵,但危险依然无处不在。 “我们接下来去哪儿?”邱莹莹问道。 洛宫铭思索了片刻,说道:“我有一个朋友,他在城郊有一处隐蔽的住所,我们先去那里避一避。那里比较偏僻,一般人不会想到我们会去那里。” 邱莹莹点了点头,说道:“好,听你的。” 于是,洛宫铭带着邱莹莹朝着城郊走去。他们小心翼翼地避开人群,沿着偏僻的小路前行。一路上,邱莹莹的心中都充满了不安,她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但她知道,无论如何,她都要和洛宫铭一起面对。 2 经过一番艰难的跋涉,邱莹莹和洛宫铭终于来到了城郊。这里是一片荒芜的田野,四周杂草丛生,偶尔能看到几间破旧的房子。 洛宫铭带着邱莹莹来到了一间看似废弃的茅屋前。茅屋的屋顶有些破旧,墙壁上也长满了青苔,但整体看起来还算坚固。 “就是这里了。”洛宫铭说道,然后轻轻地敲了敲门。 过了一会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身材瘦小的老者出现在门口。老者穿着一身朴素的衣服,脸上布满了皱纹,但眼神却十分锐利。 “洛公子,您来了。”老者看到洛宫铭,脸上露出了笑容。 “李叔,好久不见。”洛宫铭笑着说道,然后向老者介绍了邱莹莹,“这位是邱莹莹,是我的朋友,我们遇到了一些麻烦,想在这里暂避一下。” 李叔看了看邱莹莹,点了点头,说道:“快进来吧,外面不安全。” 洛宫铭和邱莹莹跟着李叔走进了茅屋。茅屋里的陈设十分简单,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但看起来十分干净整洁。 “你们先坐,我去给你们弄点吃的。”李叔说着,便走进了厨房。 洛宫铭和邱莹莹坐在桌子旁,邱莹莹终于松了一口气,她感觉自己的神经一直紧绷着,现在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 “李叔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会住在这里?”邱莹莹好奇地问道。 洛宫铭说道:“李叔以前是江湖上的一位侠客,后来厌倦了江湖的纷争,便隐居在这里。他为人正直,可靠,是我多年的好朋友。” 邱莹莹点了点头,心中对李叔多了几分敬佩。 不一会儿,李叔端来了几碗热气腾腾的面条。面条虽然简单,但却香气扑鼻,邱莹莹和洛宫铭都饿坏了,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慢点吃,别噎着。”李叔笑着说道。 吃完面条后,邱莹莹和洛宫铭感觉身上有了力气。洛宫铭向李叔详细地讲述了他们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包括将军府的阴谋、邱莹莹的身世,以及他们被追杀的经过。 李叔听后,脸色变得十分凝重。“看来这背后的势力不小啊,居然敢策划如此大的阴谋,还追杀你们。”李叔说道。 “是啊,我们必须要尽快揭露这个阴谋,阻止他们。”洛宫铭说道。 “洛公子,您有什么计划?”李叔问道。 洛宫铭思索了片刻,说道:“我打算先写一封信,将我们所掌握的情况详细地告知我那位在朝廷中任职的朋友,让他帮忙呈报给皇上。同时,我们也要继续调查将军府的阴谋,找到更多的证据。” “这是个好办法。”李叔点了点头,说道,“不过,你们在这里也不能久留,那些人肯定会四处搜寻你们的下落。等信送出去后,你们还是要尽快离开这里。” 洛宫铭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等信送出去后,我们再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洛宫铭和邱莹莹立刻警觉起来,他们站起身来,李叔也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走到了门口。 “谁在外面?”李叔低声问道。 外面没有回应,但脚步声却越来越近。洛宫铭迅速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匕首,邱莹莹也紧张地握紧了拳头。 “难道是那些追兵找来了?”邱莹莹心中充满了恐惧。 李叔轻轻地打开了门,只见一个穿着黑衣的少年站在门口。少年看到李叔,连忙行礼,说道:“李叔,我是洛公子的朋友派来的,他让我把这个交给洛公子。” 少年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递给了洛宫铭。 洛宫铭接过信,说道:“谢谢你,辛苦你了。你回去告诉我的朋友,让他放心,我们会尽快处理的。” 少年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 洛宫铭打开信,仔细地看了起来。看完信后,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我朋友说,他会尽快将信呈报给皇上,而且他也会在朝廷中为我们周旋,让我们不用担心。” 邱莹莹听了,也松了一口气。“那太好了,希望我们能尽快揭露这个阴谋。” 洛宫铭说道:“不过,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那些人肯定不会轻易放弃,我们还是要做好防范。” 李叔点了点头,说道:“洛公子,您说得对。我这里有一些防身的武器,你们可以拿去用。” 李叔说着,从里屋拿出了一些匕首和弓箭,递给了洛宫铭和邱莹莹。 洛宫铭和邱莹莹接过武器,心中多了一份安全感。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邱莹莹问道。 洛宫铭说道:“我们再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一早我们就离开这里,继续调查将军府的阴谋。” 邱莹莹点了点头,说道:“好。” 这一晚,邱莹莹和洛宫铭在茅屋里休息。虽然外面的环境很简陋,但他们的心中却感到了一丝安宁。他们知道,前方的道路依然充满了危险和挑战,但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要一起面对,揭开这背后的真相,阻止这场阴谋的发生…… 3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洛宫铭和邱莹莹便在李叔的催促下起床了。简单的洗漱后,他们收拾好行囊,准备离开这暂时的避难所。 李叔将一些干粮和路上可能用到的物品装进了一个包袱,递给邱莹莹。“路上小心,这包袱里有足够你们撑几天的食物,还有一些常用药品。”他的声音里满是关切。 洛宫铭接过李叔递来的一把精致的匕首,这匕首比普通匕首更为锋利,刀柄上还刻着精细的花纹,一看便是有年头的物件。“李叔,您的这些东西对我们太重要了,等事情结束,我定当好好报答您。”洛宫铭郑重地说。 李叔摆了摆手,“报答就不必了,我不过是做了力所能及的事。你们此去一定要多加小心,那背后的势力错综复杂,切不可掉以轻心。”他目光深邃地看着两人,仿佛预见了前路的艰难。 邱莹莹和洛宫铭向李叔深深鞠了一躬,便踏上了离开的路途。清晨的乡间小路弥漫着淡淡的雾气,脚下的泥土松软而湿润,每一步都留下清晰的脚印。他们沿着小路缓缓前行,彼此间没有过多的言语,但都清楚前方的任务艰巨。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周围的景色逐渐从田野变成了山林。树木愈发茂密,枝叶交错在一起,阳光只能透过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林间不时传来鸟儿的鸣叫声和野兽的低吼声,让这原本静谧的山林增添了几分神秘与危险。 “我们得加快速度,争取在天黑前赶到下一个城镇。”洛宫铭一边留意着周围的环境,一边说道。他的眼神锐利,时刻警惕着可能出现的危险。 邱莹莹点点头,加快了脚步。然而,山林中的路并不好走,崎岖不平的地面布满了树根和石头,一不小心就可能崴脚。没走多久,邱莹莹就感觉有些吃力,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莹莹,你要是累了就歇一会儿,别勉强自己。”洛宫铭察觉到邱莹莹的异样,停下脚步转头关切地说。 邱莹莹咬了咬嘴唇,倔强地说:“不用,我能坚持,我们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拖慢行程,影响调查的进度。 洛宫铭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敬佩,但也不忍心她过于劳累。“那我们稍微走慢一点,保持体力。”他妥协道。 两人放慢速度继续前行,然而,危险却在不经意间悄然降临。当他们穿过一片茂密的灌木丛时,突然听到一阵低沉的咆哮声从前方传来。洛宫铭和邱莹莹瞬间警觉起来,停下脚步,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紧张。 “是野兽!”洛宫铭低声说道,同时握紧了手中的匕首。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做好了随时应对攻击的准备。 邱莹莹的心跳陡然加快,双腿也不禁有些发软,但她还是强装镇定,紧紧地握住洛宫铭递过来的另一把匕首。 随着咆哮声越来越近,一只体型巨大的黑熊从灌木丛中缓缓走出。它浑身毛发漆黑发亮,眼神凶狠而贪婪,张开的大嘴中露出锋利的獠牙,唾液从嘴角滴落。 “别动,尽量不要激怒它。”洛宫铭小声叮嘱邱莹莹,同时慢慢地向后退,试图寻找一个有利的位置。 黑熊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它发出一声怒吼,然后朝着他们猛扑过来。洛宫铭反应迅速,侧身一闪,躲开了黑熊的攻击,同时用匕首狠狠地刺向黑熊的侧身。然而,黑熊的皮毛太过坚硬,匕首只在它的皮毛上划出一道浅浅的痕迹,黑熊吃痛,更加愤怒地咆哮起来。 邱莹莹吓得脸色苍白,双腿不停地颤抖,但她看到洛宫铭与黑熊搏斗,也不想置身事外。她鼓起勇气,绕到黑熊的侧面,趁黑熊攻击洛宫铭的间隙,用匕首刺向黑熊的腿部。黑熊感觉到腿部的疼痛,转身朝着邱莹莹扑来。 邱莹莹来不及躲避,眼看黑熊就要扑到她身上,洛宫铭一个箭步冲过来,用身体挡在邱莹莹前面,同时用匕首再次刺向黑熊。这一次,匕首刺中了黑熊的眼睛,黑熊发出一声惨叫,转身逃进了灌木丛中。 洛宫铭和邱莹莹都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邱莹莹的双手不停地颤抖着,脸色依旧煞白。“吓死我了,我以为……我以为我这次真的要死了。”她心有余悸地说道。 洛宫铭站起身来,将邱莹莹扶起来,检查了一下她是否受伤。“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他的声音里满是关切。 邱莹莹摇了摇头,“我没事,多亏了你。”她看着洛宫铭,眼中满是感激。 洛宫铭微微一笑,“我们是盟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不过,经过这次,我们得更加小心了,这山林里肯定还有其他危险。”他深知,这次只是幸运地躲过一劫,前方的路还很长,未知的危险还有很多。 两人休息了片刻,待体力稍微恢复后,便继续赶路。他们更加谨慎地前行,每走一步都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渐渐升高,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终于,在傍晚时分,他们看到了远处城镇的轮廓。城镇的城墙高大而坚固,城门口人来人往,热闹非凡。邱莹莹和洛宫铭加快脚步,朝着城镇走去。 进入城镇后,他们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客栈里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充满了生活的气息。洛宫铭和邱莹莹要了两间相邻的房间,放下行李后,便到楼下的大堂用餐。 大堂里坐满了客人,喧闹声此起彼伏。他们找了一个角落坐下,点了几道简单的饭菜。在等待饭菜上桌的过程中,洛宫铭的目光不时地扫视着大堂里的每一个人,警惕着是否有可疑之人。 “洛宫铭,你有没有觉得我们被人跟踪了?”邱莹莹突然小声说道,她的直觉告诉她,似乎有一双眼睛在暗中注视着他们。 洛宫铭心中一凛,他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然后压低声音说:“我也感觉到了,我们先吃饭,吃完饭后找个机会摆脱他们。”他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可能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下,必须小心应对。 饭菜上桌后,两人匆匆吃了几口,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客栈。他们故意在城镇的大街小巷中穿梭,试图甩掉身后的跟踪者。然而,那些跟踪者似乎十分狡猾,始终紧紧地跟在他们身后。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得想个主意。”邱莹莹焦急地说道。 洛宫铭思索了片刻,然后说:“我有个办法,我们先去城中最热闹的集市,那里人多眼杂,我们混入人群中,然后再找机会摆脱他们。”他觉得集市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以利用人群的掩护摆脱跟踪者。 两人迅速朝着集市走去。集市上热闹非凡,各种摊位琳琅满目,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嘈杂的景象。洛宫铭和邱莹莹混入人群中,故意放慢脚步,与周围的人摩肩接踵。他们不断地改变方向,在人群中穿梭,试图让跟踪者迷失方向。 经过一番折腾,洛宫铭感觉身后的跟踪者似乎被甩掉了。他拉着邱莹莹来到一个偏僻的角落,确认周围没有可疑之人后,才松了一口气。“暂时甩掉他们了,我们接下来要尽快将信送到我朋友手中,让他尽快呈报给皇上。”洛宫铭说道,他知道,时间紧迫,每一分每一秒都至关重要。 邱莹莹点了点头,“好,我们尽快。”她知道,他们肩负着重大的使命,不能有丝毫懈怠。 于是,洛宫铭和邱莹莹在城镇中寻找着洛宫铭朋友的下落。他们四处打听,终于得知洛宫铭的朋友在城镇的衙门中任职。他们来到衙门,找到了洛宫铭的朋友。洛宫铭将信交给他,详细地说明了情况。 洛宫铭的朋友接过信,神色变得十分严肃。“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尽快将信呈报给皇上,我也会在衙门中为你们留意消息,有什么情况我会及时通知你们。”他拍了拍洛宫铭的肩膀,说道。 洛宫铭和邱莹莹向他表示感谢后,便离开了衙门。他们知道,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需要等待消息,同时也要继续警惕周围的危险。他们在这个城镇中找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住下,等待着局势的发展,准备迎接新的挑战…… ------ 第八章暗流涌动 第八章 暗流涌动 1 夜幕笼罩着悦来客栈,大堂里依旧热闹非凡,跑堂的伙计们穿梭在桌椅之间,招呼着客人。邱莹莹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手指无意识地绕着衣角,眼神却时不时地飘向窗外。洛宫铭离开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说是去打听城中东市米行掌柜的消息,可这大晚上的,她心里总是隐隐有些不安。 客栈的房间不大,但布置得还算整洁。邱莹莹坐在桌前,面前的茶已经凉了,她却一口都没喝。自从在将军府经历了那场惊心动魄的逃亡,又与洛宫铭一同躲过了追杀,她的心就一直紧绷着,仿佛随时都会有危险降临。 “姑娘,您点的饭菜。”店小二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将几盘菜和一碗汤放在桌上。邱莹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了声谢。店小二离开后,她看着满桌的饭菜,却毫无胃口。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邱莹莹心中一惊,竖起耳朵仔细听着。那脚步声急促而杂乱,不像是普通客人的脚步声。她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 只见客栈的院子里,几个黑衣人正匆匆忙忙地走着。他们的身上散发着一股冰冷的气息,眼神中透露出警惕和凶狠。邱莹莹心中一紧,连忙退回房间,关上了窗户。 “这些人是谁?难道是冲着我们来的?”邱莹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她拿起桌上的匕首,紧紧地握在手中。虽然她知道自己的武艺并不高强,但在这危急时刻,这也算是她唯一的防身武器了。 她坐在床边,紧张地等待着。过了一会儿,脚步声渐渐远去,邱莹莹才松了一口气。但她不敢有丝毫放松,依然保持着警惕。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敲响了。“谁?”邱莹莹大声问道,手中的匕首握得更紧了。 “是我,洛宫铭。”门外传来洛宫铭熟悉的声音。 邱莹莹心中一喜,连忙打开门。洛宫铭站在门口,身上被雨水打湿了一些,头发也有些凌乱,但眼神依然坚定。他手里拿着一个小包裹,走进房间后,将包裹放在桌上。 “你去了这么久,我还以为……”邱莹莹话还没说完,洛宫铭便打断了她。 “我遇到了一些麻烦,不过现在已经解决了。”洛宫铭说道,然后从包裹里拿出几本书籍和一封信,“这是我打听到的关于米行掌柜的消息,还有一些其他的线索。另外,这是我朋友写给我的信,他说会帮我们把之前那封信呈给皇上,让我们不用担心。” 邱莹莹接过信和书籍,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她看着洛宫铭,发现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便说道:“你先坐下休息一下吧,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洛宫铭点了点头,坐在桌前,开始翻看那些书籍。邱莹莹走到桌边,倒了一杯热水,递给洛宫铭。洛宫铭接过热水,喝了一口,然后说道:“莹莹,你今天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 邱莹莹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啊,我一直在这里等你,没发现什么异常。” 洛宫铭皱了皱眉头,说道:“我总感觉有人在暗中监视我们。今天我去打听消息的时候,就发现有几个形迹可疑的人一直在跟着我。我担心他们会找到这里来。” 邱莹莹心中一紧,说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洛宫铭沉思了片刻,说道:“我们先在这里住一晚,明天一早就离开这里。我去找一家更隐蔽的客栈,我们换一个地方住。” 邱莹莹点了点头,说道:“好,听你的。” 两人吃过晚饭后,便各自回房休息。邱莹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她的心里总是想着洛宫铭刚才说的话,担心那些监视他们的人会找到这里来。 就在她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听到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声。邱莹莹心中一惊,立刻清醒过来。她竖起耳朵仔细听着,那声音像是有人在轻轻地敲窗户。 邱莹莹心中一紧,她慢慢地从床上爬起来,拿起桌上的匕首,小心翼翼地走到窗边。她轻轻地推开窗户,只见窗外站着一个小乞丐,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样子,衣服破旧不堪,脸上脏兮兮的。 “小乞丐,你有什么事?”邱莹莹小声问道。 小乞丐看了看四周,然后小声说道:“姐姐,我有一个重要的消息要告诉你们。有人要来抓你们,他们已经在客栈外面布置了很多人,很快就会有行动。” 邱莹莹心中一惊,说道:“你怎么知道的?” 小乞丐说道:“我刚才在客栈外面玩耍,听到那些人的谈话。他们说你们是朝廷要犯,一定要抓住你们。姐姐,你们快走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邱莹莹心中一紧,连忙说道:“谢谢你,小乞丐。你叫什么名字?” 小乞丐说道:“我叫小虎。” 邱莹莹从怀里掏出一些碎银子,递给小虎,说道:“小虎,这些银子你拿着,去买点吃的。你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我们一定会记住你的。” 小虎接过银子,说道:“姐姐,不用了。我只要你们能平安就好。你们快走吧,那些人马上就会来了。” 邱莹莹点了点头,说道:“好,谢谢你,小虎。”然后她关上窗户,回到床边,拿起桌上的匕首。 她轻轻地推开门,走出房间,然后轻轻地敲了敲洛宫铭的房门。洛宫铭打开门,看到邱莹莹紧张的样子,便说道:“怎么了?” 邱莹莹说道:“洛宫铭,我们遇到麻烦了。有个小乞丐告诉我们,有人要来抓我们,他们已经在客栈外面布置了很多人,很快就会有行动。” 洛宫铭心中一紧,说道:“那我们得赶紧走。你先去收拾一下东西,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邱莹莹点了点头,然后回到房间,迅速地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她只拿了一些必要的东西,比如衣服、银子和匕首。 洛宫铭也很快收拾好了东西,然后两人悄悄地走出了房间。他们小心翼翼地走下楼梯,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 当他们走到客栈大堂时,发现大堂里已经没有多少客人了。店小二们也都躲在角落里,不敢出声。邱莹莹和洛宫铭悄悄地走到客栈门口,发现门口站着几个黑衣人,正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洛宫铭拉着邱莹莹的手,然后两人悄悄地绕到客栈的后面。他们小心翼翼地翻过客栈的围墙,然后迅速地消失在黑暗中。 他们沿着街道一直跑,不敢有丝毫停歇。邱莹莹的心里充满了恐惧,她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要抓他们,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逃脱。 跑了一会儿,洛宫铭带着邱莹莹来到了一条小巷子里。这条小巷子很窄,两边都是高高的围墙。洛宫铭看了看四周,然后说道:“我们先在这里躲一躲,等那些人走了再走。” 邱莹莹点了点头,然后和洛宫铭一起躲进了小巷子的角落里。他们紧紧地靠在一起,听着外面的动静。 过了一会儿,邱莹莹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她心中一紧,紧紧地握住洛宫铭的手。洛宫铭也紧紧地握住她的手,给她一些力量。 脚步声越来越近,邱莹莹的心跳也越来越快。她感觉自己的心跳都要跳出胸膛了。就在这时,脚步声突然停了下来。 邱莹莹和洛宫铭静静地听着,不敢出声。过了一会儿,脚步声又渐渐远去。邱莹莹和洛宫铭这才松了一口气。 洛宫铭说道:“那些人应该是走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去找一个更安全的地方。” 邱莹莹点了点头,然后和洛宫铭一起走出了小巷子。他们沿着街道一直走,终于找到了一家偏僻的客栈。这家客栈看起来很破旧,但邱莹莹和洛宫铭觉得这里应该比较安全。 他们走进客栈,找了一个房间住下。邱莹莹和洛宫铭坐在房间里,都松了一口气。 “洛宫铭,你说那些人为什么要抓我们?”邱莹莹问道。 洛宫铭皱了皱眉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但我觉得他们肯定是和将军府的阴谋有关。他们可能是想阻止我们揭露真相。” 邱莹莹点了点头,说道:“那我们一定要小心。我们不能让他们得逞。” 洛宫铭说道:“嗯,我们一定会小心的。我们先在这里住一晚,明天一早就离开这里。我去找我的朋友,让他帮我们再安排一个更安全的地方。” 邱莹莹点了点头,然后和洛宫铭一起休息。这一夜,邱莹莹睡得很不安稳,她总是梦见那些黑衣人追他们,她拼命地跑,却怎么也跑不掉。 第二天一早,邱莹莹和洛宫铭就起床了。他们简单地吃了点东西,然后就离开了客栈。洛宫铭去找他的朋友,邱莹莹则在客栈外面等着他。 邱莹莹站在客栈外面,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心中充满了不安。她不知道洛宫铭能不能找到一个更安全的地方,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成功地揭露将军府的阴谋。 过了一会儿,洛宫铭回来了。他带着邱莹莹来到了一家更加隐蔽的客栈。这家客栈位于城市的边缘,周围都是树林,很少有人来往。 洛宫铭和邱莹莹住进了一个房间。这个房间很小,但很安静。洛宫铭和邱莹莹坐在房间里,开始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洛宫铭,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邱莹莹问道。 洛宫铭说道:“我们先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等风头过去再说。我朋友会帮我们留意将军府的动静,一旦有消息,我们就会立刻行动。” 邱莹莹点了点头,说道:“好,听你的。” 两人就这样在客栈里住了下来。他们每天都小心翼翼地生活着,不敢有丝毫放松。邱莹莹也在这段时间里,努力地让自己变得更加坚强和勇敢。她知道,只有这样,她才能和洛宫铭一起,揭开将军府背后的真相,阻止那场可怕的阴谋。 9 第九章 迷雾重重 1 城西破庙的瓦片上还挂着昨夜的雨水,一滴一滴砸在青石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邱莹莹蜷缩在庙的后院角落里,身上的灰扑扑的斗篷早已被泥水浸透,冷得她牙齿直打颤。她紧紧攥着怀里的碎银包袱,眼睛死死盯着庙门的方向——从昨晚洛宫铭被黑衣人围住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三个时辰。 “他会不会……”邱莹莹咬住下唇,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她不敢想,可又忍不住去想。洛宫铭最后喊的那句“活下去”,像一根刺扎在她心里,每跳一下就疼得厉害。 远处传来几声鸟叫,邱莹莹猛地回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摸了摸袖口里的小匕首——这是李叔留给她的,刀刃比她手掌还短,却让她稍微安心了些。她深吸一口气,扶着斑驳的庙墙站起来,拍了拍裙摆上的泥浆。不能坐以待毙,洛宫铭让她活着,她就必须活着找到他,或者找到能帮他们的人。 破庙的大门半开着,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邱莹莹踮起脚尖往里张望,供桌上的蜡烛已经燃尽,只剩下一滩凝固的蜡泪。她轻手轻脚地跨过门槛,目光扫过庙的每一个角落——没有血迹,没有打斗的痕迹,甚至连黑衣人的影子都没看到。可越是这样,她心里越慌。 “洛宫铭……”她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忽然,她注意到庙的东侧有一堆杂乱的稻草,草堆旁边隐约露出半截黑色的衣角。邱莹莹的心跳漏了一拍,脚步不受控制地朝那边挪去。 拨开稻草,下面竟是一个隐蔽的地窖入口,木板盖子半开着,缝隙里透出一丝微弱的光。邱莹莹蹲下来,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咬牙掀开了木板。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她捂住鼻子,小心翼翼地顺着陡峭的木梯往下爬。 地窖里比想象中宽敞,四周的墙壁上点着几盏油灯,昏黄的光线映照出堆放的粮袋和木箱。邱莹莹刚站稳脚跟,就听见角落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咳嗽声。 “谁?”她本能地后退一步,匕首横在胸前。 “莹莹?”沙哑的声音从粮袋后面传来,紧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慢慢站了起来——是洛宫铭!他的衣衫破了好几处,左肩有一道明显的血迹,嘴角也挂着未干的血渍,但那双眼睛依然清亮。 邱莹莹的腿一软,差点跪下去,幸好扶住了旁边的粮袋。她冲过去一把抱住洛宫铭,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你吓死我了!那些人呢?你受伤了……” 洛宫铭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温柔却带着一丝疲惫:“我没事,小伤而已。那些人是冲着我来的,没想到你真的跟来了。”他拉开邱莹莹的手,仔细看了看她的脸,“你哭什么?我不是让你走吗?” “我不走!”邱莹莹抹了把眼泪,抽噎着说,“你说让我活着,可我没你活着有什么意思?那些黑衣人到底是谁?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 洛宫铭的眼神闪过一丝复杂,他扶着邱莹莹坐到旁边的木箱上,低声道:“先别急,这里暂时安全。那些人应该是将军府的人,昨晚我引开他们后,躲进了城南的废弃宅院,没想到还是被跟上了。不过……”他顿了顿,从怀里掏出一块碎布,上面用炭笔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我在逃跑的时候遇到了李叔的朋友,他告诉我,李叔可能出事了。” 邱莹莹的身体猛地一僵,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洛宫铭的衣袖:“什么叫‘可能出事了’?到底怎么回事?” “李叔的朋友说,昨天夜里有人闯进了李叔的住处,打伤了守卫,还放了一把火。等他赶到的时候,李叔已经不见了,现场只找到这个。”洛宫铭展开碎布,上面除了字迹,还有一小块烧焦的布料,像是李叔常穿的那件灰色褂子上的。 邱莹莹的脑子嗡的一声,眼前一阵发黑。李叔是他们在逃亡路上遇到的唯一可靠的人,不仅收留了他们,还冒险帮他们传递消息。如果李叔真的出了事…… “一定是将军府的人!”她咬着牙说道,“他们肯定发现了李叔在帮我们,所以……洛宫铭,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洛宫铭沉默了一会儿,眼神逐渐变得坚定:“不管李叔怎么样,我们都不能放弃。这封信必须送到京城,让皇上知道将军府的阴谋。而且……”他看了眼邱莹莹,欲言又止。 “而且什么?”邱莹莹追问。 洛宫铭叹了口气,说道:“而且我怀疑,将军府的背后可能还有更大的势力。我在米行查到的账本显示,那些银子不仅仅是将军府在吞,还有一部分流向了京城的一个神秘人物。我朋友在京城有关系,他说会帮忙查,但我们需要更多的证据。” 邱莹莹咬了咬嘴唇,说道:“那我们就继续查!洛宫铭,我不怕危险,我要和你一起找出真相,为李叔报仇!” 洛宫铭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中一暖,轻轻握住她的手:“好,我们一起。但现在我们得先离开这里,这个地窖虽然隐蔽,但迟早会被找到。我朋友在城北的废弃矿场有个落脚点,那里更安全,我们可以先去那里躲几天,等风头过去再想办法进京。” 邱莹莹点了点头,刚要站起来,忽然听到地窖上方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粗犷的声音大喊道:“搜!给我仔细搜!那小子肯定没跑远!” 洛宫铭脸色一变,一把将邱莹莹拉到身后:“糟了,他们找到这里了!” 2 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铁器碰撞的声音,显然那些人已经搜到了地窖入口。洛宫铭迅速从粮袋后面拖出一个破旧的麻袋,塞进邱莹莹怀里:“拿着,这是干粮和水,跟我走!” 邱莹莹抱紧麻袋,跟着洛宫铭猫着腰躲到地窖的角落里。洛宫铭从地上捡起一块木板,轻轻放在地窖入口的木梯旁,只要有人下来,就会发出声响。 “嘘,别出声。”洛宫铭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 邱莹莹紧张得屏住呼吸,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大得像擂鼓。她能感觉到洛宫铭的手紧紧握着她的,温度透过衣袖传来,让她稍微安心了些。 上面的脚步声在粮袋堆旁停了下来,一个黑衣人粗声粗气地说道:“老大,这里好像没人,要不我们再去别的地方看看?” “放屁!那小子受伤了,能跑多远?给我仔细搜!”一个更加凶狠的声音呵斥道,“将军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邱莹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能感觉到洛宫铭的身体微微紧绷,显然也听到了那句话。她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只见几个黑衣人正站在粮袋旁,其中一个手里还拿着火把,火光映照出他们阴鸷的脸。 “你们几个,去那边看看。”黑衣人头子指了指地窖的另一个角落,“其他人,跟我继续搜!” 脚步声再次响起,朝着邱莹莹和洛宫铭藏身的方向移动。邱莹莹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她紧紧攥着洛宫铭的手,指甲几乎要陷进他的肉里。 就在这时,地窖的顶部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轻响,接着是一阵灰尘掉落的声音。邱莹莹抬头一看,原来是头顶的木梁因为年久失修,被火把的热气烤得有些松动。 “什么声音?”下面的黑衣人立刻警觉起来,纷纷朝这边张望。 “好像是地窖这边!”一个黑衣人喊道。 黑衣人头子立刻带着几个人朝地窖入口走来,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邱莹莹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她能感觉到洛宫铭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但他的手依然紧紧握着她的,给她力量。 “快,下去看看!”黑衣人头子下令道。 就在黑衣人即将踏上木梯的那一刻,地窖的角落里突然传来一阵“吱吱”的老鼠叫声。紧接着,一只肥大的老鼠从角落里窜了出来,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原来是老鼠!”黑衣人头子骂了一句,挥手道,“继续搜!别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脚步声再次远去,邱莹莹和洛宫铭终于松了一口气。洛宫铭轻轻拍了拍邱莹莹的背,低声道:“别怕,我们再等等,等他们彻底搜完其他地方,我们就走。” 邱莹莹点了点头,紧紧靠在洛宫铭身边。她能感觉到他的体温,也能感觉到他的心跳,这让她感到无比的安心。 又过了大约一刻钟,上面的脚步声渐渐稀疏,最后完全消失了。洛宫铭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确认黑衣人已经离开后,才拉着邱莹莹顺着木梯爬了上去。 地窖的出口被重新掩盖,洛宫铭带着邱莹莹悄悄地绕到破庙的后院,翻过围墙,消失在清晨的薄雾中。 3 城北的废弃矿场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硫磺味,四周杂草丛生,让人感觉阴森恐怖。邱莹莹跟在洛宫铭身后,小心翼翼地穿过一片废墟,来到一个隐蔽的山洞前。 “就是这里。”洛宫铭停下脚步,指着山洞说道,“我朋友说,这里以前是矿工们避难的地方,很少有人知道。” 邱莹莹打量着山洞,发现洞口被一些藤蔓和杂草遮掩着,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洛宫铭拨开藤蔓,带着邱莹莹走进山洞。山洞里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邱莹莹紧紧拉着洛宫铭的手,生怕走丢。 走了一会儿,前方出现了一丝光亮。洛宫铭带着邱莹莹来到光亮处,眼前的一幕让邱莹莹惊讶不已——山洞的深处竟然有一个简陋的木屋,木屋里摆放着一张床、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虽然简陋,但至少能遮风挡雨。 “这是我朋友以前藏东西的地方,里面有一些干粮和水,还有一些简单的药品。”洛宫铭说道,“我们先在这里休息几天,等风头过去,我再想办法联系京城的朋友。” 邱莹莹点了点头,跟着洛宫铭走进木屋。木屋里虽然简陋,但却格外温暖。她坐在床边,看着洛宫铭忙碌地整理着干粮和水,心中充满了感激。 “洛宫铭,谢谢你。”邱莹莹轻声说道,“如果没有你,我可能早就撑不下去了。” 洛宫铭笑了笑,说道:“说什么傻话,我们是伙伴,也是……”他顿了顿,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完。 邱莹莹看着他,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洛宫铭是想说“也是朋友”,或者更多。但她现在更关心的是,他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洛宫铭,我们什么时候去京城?”邱莹莹问道,“那封信一定要送到,李叔的仇一定要报,将军府的阴谋一定要揭露!” 洛宫铭收起笑容,眼神变得坚定:“再等三天,三天后我朋友会来送信和盘缠,我们连夜赶路进京。但这三天,我们必须保持警惕,将军府的人肯定不会放过我们。” 邱莹莹点了点头,说道:“好,我听你的。这三天的时间,我也可以帮你一起想办法,找更多的证据。” 洛宫铭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中一暖,轻轻握住她的手:“好,我们一起。” 接下来的三天,邱莹莹和洛宫铭在山洞里度过了一段相对平静的时光。白天,他们会出去附近寻找一些野果和野菜,补充食物;晚上,他们会坐在木屋前,望着星空,商量着下一步的计划。 第三天的傍晚,洛宫铭的朋友终于来了。他是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名叫赵刚,是洛宫铭在京城结识的商人。赵刚带来了京城的一些消息,也带来了新的线索。 “宫铭,你让我查的事情有眉目了。”赵刚说道,“将军府每个月往京城送的银子,确实流向了一个神秘人物,这个人是户部侍郎身边的亲信,名叫王福。王福和将军府的崔将军关系密切,经常有书信往来。” 洛宫铭皱了皱眉头,说道:“王福?户部侍郎?看来这背后的水很深啊。” 赵刚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户部侍郎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掌管着朝廷的钱粮。如果他和将军府勾结,那事情就麻烦了。宫铭,你们一定要小心,这可不是一般的阴谋。” 邱莹莹握紧了拳头,说道:“不管有多难,我们都要揭露真相!” 赵刚看着邱莹莹坚定的眼神,赞许地点了点头:“好,有志气!宫铭,这是盘缠和信,我已经帮你联系好了京城的车马行,三天后有马车去京城,你们可以混在商队里进去。” 洛宫铭接过盘缠和信,说道:“谢谢,刚哥,大恩不言谢。” 赵刚摆了摆手,说道:“客气什么,我们是兄弟。不过,你们进京后一定要小心,千万别暴露身份。我会帮你们在京城打掩护,但具体的事情,还得靠你们自己。” 洛宫铭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 赵刚离开后,邱莹莹和洛宫铭开始收拾行囊,准备进京。他们知道,前方的路充满了未知和危险,但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为了李叔,为了真相,为了天下百姓,他们必须勇往直前。 第四天的清晨,邱莹莹和洛宫铭混在商队里,踏上了前往京城的马车。他们坐在马车的角落里,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风景,心中既紧张又期待。 “洛宫铭,你说,我们能成功吗?”邱莹莹轻声问道。 洛宫铭握住她的手,眼神坚定:“能,一定能。只要我们活着,只要我们坚持,真相就一定会大白于天下。” 邱莹莹点了点头,靠在洛宫铭的肩膀上,心中充满了希望。她知道,前方的路虽然艰难,但只要有洛宫铭在身边,她就有勇气面对一切。 马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着,扬起一片尘土。邱莹莹和洛宫铭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远方。而他们的故事,也才刚刚开始…… 10 第十章 京华迷局 1 马车在官道上颠簸了七日,终于驶进了京城永定门。邱莹莹掀开轿帘一角,望着高耸的城墙与往来如织的行人,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这里与将军府所在的边城截然不同,青石板路两侧林立着雕梁画栋的店铺,绸缎庄的幌子在风中猎猎作响,茶楼里传出的说书声与小贩的吆喝声交织成一片喧嚣,却让她莫名生出一种格格不入的惶然。 “别紧张。”洛宫铭的声音从对面传来,他今日换了一身月白色长衫,衬得眉目愈发清俊,只是眼尾那道未消的擦伤仍提醒着众人不久前的凶险,“先去我京中的宅子落脚,那里虽不奢华,却足够隐蔽。” 邱莹莹点点头,余光瞥见马车外跟着的几辆商车已陆续转向不同方向,显然都是赵刚安排的掩护。她摸了摸藏在袖中的信笺——那是洛宫铭连夜修改过的密信,详述了将军府与北境勾结的证据,以及李叔失踪的线索,此刻正贴身收着,压得她心口发烫。 马车拐过一条窄巷,在一处挂着“墨韵斋”匾额的宅院前停下。门房见是洛宫铭,连忙迎上来行礼:“二公子可算回来了!院里都打扫干净了,就等您入住。”洛宫铭递过一锭银子,低声道:“莫声张,就说我前几日就回来了。” 宅院不大,三进两出的格局,院中一棵老槐树投下斑驳树影。邱莹莹跟着洛宫铭穿过回廊,路过正厅时闻到一阵淡淡的墨香——案几上摊着一幅未完成的山水画,笔锋苍劲,显然是主人常作。 “这是我兄长的院子。”洛宫铭解释道,“他常年在外任官,府里人只当我偶尔来借住,不会多问。”他推开西厢房的门,里面陈设简单却整洁,“你先住这里,我去打听最近的动向。” 邱莹莹点头,刚关上门,便听见院中传来一阵刻意压低的交谈:“二公子怎么突然回来了?还带着个姑娘……”“嘘,少打听!只当没看见便是。” 她倚在窗边,望着院外熙攘的长街,忽然意识到——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边城的将军府再复杂,终究是明面上的争斗;而这京城的漩涡里,暗流藏在每一句寒暄、每一次眼神交汇之下。 2 次日清晨,洛宫铭匆匆归来时,眉头紧锁。“查到了。”他关紧房门,从怀中掏出一叠纸,“户部侍郎王大人近日频繁与北境镇抚使通信,而那镇抚使,正是当年与崔将军(邱震天)在军中结拜的兄弟。” 邱莹莹接过信纸,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近三个月的往来账目——将军府每月通过米行、布庄等商铺,向京城汇去大笔银两,收款人多是王福(户部侍郎亲信)名下的铺子。最下方一行朱批尤为刺目:“北境军械补给不足,需崔将军‘特殊支持’。——王”。 “所以李叔发现的,就是这些账本?”邱莹莹指尖发颤,“难怪他们要杀我们灭口……可崔将军为何要这么做?他若真通敌,为何还要送我母亲留下的玉簪给我?” 洛宫铭沉吟片刻:“或许他并非自愿。我查到崔将军去年曾上过一道密折,弹劾北境军饷贪腐,却被压了下来。而就在那之后,他突然开始频繁与王福通信……”他抬眼看邱莹莹,“还有一件事——我朋友在宫中当值,听说太后近日身体抱恙,而负责诊治的太医,是王福的妹夫。” 邱莹莹猛地站起身:“你是说,这背后可能牵扯到太后?” “现在下结论还早。”洛宫铭按住她的肩膀,“但可以确定,将军府的阴谋绝非简单的贪污,而是涉及边防军械、甚至……朝廷党争。”他从袖中取出一块令牌,“这是我兄长留在京中的,他是御史中丞,专管监察百官。今日我已托人将密信与令牌一并送到他府上,若能请他递到御前,或许能扳倒这一串蛀虫。” 邱莹莹望着令牌上“肃政廉访”的篆文,忽然想起李叔临终前塞给她的半块玉佩——那玉佩的纹路,与令牌上的云纹竟有三分相似。“李叔……他到底是什么人?”她喃喃道。 洛宫铭神色复杂:“我查过,李叔本名李忠,曾是先皇后身边的侍卫。先皇后去世后,他因护驾有功被调往边关,后来……”他顿了顿,“后来娶了你母亲柳氏的婢女为妻,算是与你母亲有旧。难怪他对你格外照顾。” 邱莹莹如遭雷击——原来李叔不仅是恩人,更是母亲旧部!那些她以为的巧合,或许从始至终都是命运的伏笔。 3 三日后,御史中丞府终于有了回音。洛宫铭天未亮便出门,直到黄昏才匆匆赶回,脸色却比出门时更加凝重。 “怎么了?”邱莹莹迎上去,见他摇头,心顿时沉了下去。 “令牌送到了兄长手上,他也确将密信递给了御史台。”洛宫铭关紧门窗,“但今日朝堂上,户部侍郎王大人突然上奏,说边关军械损耗是因北境蛮族突袭,而崔将军‘调度有功’,还请皇上嘉奖。更蹊跷的是,太后身边的孙嬷嬷今日亲自去了崔府,说是太后听闻崔将军‘忧国忧民’,特赏了人参补身。” 邱莹莹攥紧了拳头:“他们……他们在故意拖延!甚至反过来给崔将军造势?” “不仅如此。”洛宫铭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这是我兄长冒险传出的消息——王福近日频繁出入宫中,与太医院的人密谈。而李叔……很可能已经被他们囚禁在太医院的地牢里。” “地牢?”邱莹莹声音发颤,“那我们得去救他!” “不行!”洛宫铭一把拉住她,“太医院守卫森严,何况你我现在是‘钦犯’身份。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他放缓语气,“但兄长已联络了几位言官,准备在五日后的早朝联名弹劾。只要我们撑到那时候,就能将证据呈给皇上。” 邱莹莹咬着唇,忽然想起王福妹夫负责的太医署就在城南。若能找到李叔被关押的确切位置…… “我有个法子。”她抬起头,“城南有家‘济世堂’的药铺,是我母亲生前常去抓药的地方。李叔说过,我母亲与先皇后的情谊,连太医院的老人都知晓。或许……我能借这层关系混进去探探风声。” 洛宫铭皱眉:“太危险。那药铺如今怕是也在王福的监视之下。” “总比坐以待毙强。”邱莹莹攥紧袖中的玉佩——那是李叔临终前塞给她的,背面刻着一个小小的“忠”字,“李叔为我付出这么多,我不能让他死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 洛宫铭沉默良久,最终叹息一声:“好,我陪你一起去。但你必须听我安排——扮作我的表妹,以‘求医问药’为由接近药铺掌柜。若发现异常,立刻撤退。” 暮色渐浓时,两人换上普通布衣,邱莹莹用灰扑扑的脂粉遮住容貌,跟着洛宫铭穿过几条小巷,来到城南的济世堂。药铺门口挂着“悬壶济世”的匾额,里面却冷冷清清,只有柜台后坐着个眯着眼的老掌柜。 “这位公子,可是抓药?”老掌柜懒洋洋地问道。 洛宫铭拱手:“家表妹近日发热不退,听闻贵铺有位老大夫擅长诊治疑难杂症,特来求诊。” 老掌柜打量了邱莹莹一眼,忽然眯起眼睛:“姑娘面善……可是柳家旧宅的那位?” 邱莹莹心头一跳——柳家,正是她母亲柳如烟的娘家!她强作镇定:“老先生认错人了,我母亲早逝,只记得她常说,小时候曾在城南药铺抓过药……” “哦?原来如此。”老掌柜神色复杂地点了点头,“姑娘要找的大夫前日告假了,说是去太医院当值。若姑娘不急,三日后他回来,我替你通传。” 邱莹莹正要再问,忽然瞥见药铺后门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李叔!虽然他穿着粗布短衫,头发也花白了不少,但那微微佝偻的背影,绝对错不了! “我……我想再等等。”邱莹莹强压着激动,声音却忍不住发颤。 洛宫铭察觉到她的异样,不动声色地递给老掌柜一锭银子:“劳烦您多费心。我表妹身子弱,我们就在附近客栈住下,三日后再来。” 离开药铺后,邱莹莹一把拉住洛宫铭:“我看见李叔了!他就在药铺后门!” 洛宫铭神色一凛:“确定?” “绝对没错!他穿着伙计的衣服,好像在搬药材……”邱莹莹急道,“我们得想法子救他!” 洛宫铭环顾四周,见巷口有几个闲汉探头探脑,显然是王福安插的眼线。他一把将邱莹莹拉进旁边的茶楼,压低声音:“别冲动。李叔既然能自由活动,说明还未被严刑拷问。我们先按原计划,等三日后的早朝——若御史台弹劾成功,王福倒台,李叔自然能得救。” “可万一……万一弹劾失败呢?”邱莹莹声音发抖,“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受苦!” 洛宫铭握住她的手,目光坚定:“莹莹,我向你保证,无论如何,我都会护住李叔,也护住你。但现在,我们必须沉住气。” 暮色笼罩着茶楼,窗外的灯火渐次亮起。邱莹莹望着洛宫铭的眼睛,忽然明白——在这京华迷局之中,他们不仅要与权贵斗智斗勇,更要学会在绝望中坚守希望。而李叔的安危,将军府的阴谋,乃至整个朝堂的风云变幻,都将在五日后的早朝上,迎来第一场生死较量…… 11 第十一章 暗夜惊变 1 五更天的梆子声穿透薄雾,惊起檐角栖息的寒鸦。邱莹莹在床榻上辗转反侧,窗纸透进的微光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一片在风中摇晃的叶子。离御史台弹劾还有三日,可她的心却随着时间流逝愈发焦灼——昨夜在济世堂后门瞥见的李叔,身影佝偻得几乎认不出来,搬药材时双手还在微微发抖,显然过得极不好。 “咚咚”两声轻叩,洛宫铭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粥。“起来吃点东西。”他声音压得极低,将粥放在床头的小几上,“兄长传信回来,御史台的联名奏折已经递进宫了,但户部侍郎王大人今日一早就去御前哭诉,说我们污蔑朝廷命官,还抬出了太后的名号。” 邱莹莹猛地坐起身,粥的热气模糊了她的视线:“太后……他们竟把太后也扯进来了?” “王福的妹夫是太医院首座,昨日太医院突然传出消息,说太后凤体违和,需要静养。”洛宫铭坐在床沿,指尖轻轻敲了敲碗沿,“兄长说,这是王福在给皇上施压——若我们继续追查,便是‘不敬太后’‘扰乱朝纲’。” 邱莹莹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她想起昨夜看到的李叔,想起母亲临终前塞给李叔的半块玉佩,想起将军府那些被贪污的军饷可能害死的边关将士……若弹劾失败,不仅李叔会死,所有的真相都将被掩埋! “我们不能坐等。”她猛地站起身,衣袖带翻了粥碗,滚烫的米粥泼在床单上,溅起的热气模糊了她的脸,“李叔还在他们手里,我们得想办法救他!” 洛宫铭按住她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骨头:“莹莹,冷静!现在进太医院就是自投罗网。王福既然敢抬出太后,就说明地牢守卫森严,我们连靠近都难。”他掏出一块令牌,正是御史中丞府的腰牌,“兄长说,这三日他会联合言官在朝堂死谏,只要皇上看到证据,就算王福有太后撑腰,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邱莹莹望着令牌上“肃政廉访”的篆文,忽然想起李叔曾说过,先皇后在世时,太医院的药童都认得柳家的信物。她猛地摸向怀中——那半块刻着“忠”字的玉佩还揣在胸口,或许……或许能成为接近李叔的关键! “我有个法子。”她攥紧玉佩,声音压得极低,“李叔曾是先皇后身边的侍卫,太医院的老人或许认得这玉佩。我今夜扮作药童,去太医院后门碰碰运气。若能找到看管地牢的人,或许能打听到李叔的下落。” 洛宫铭的瞳孔骤然收缩:“不行!太医院后门守着王福的亲信,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总比什么都不做强。”邱莹莹将玉佩塞进袖中,眼神坚定如铁,“李叔是为救我们才被抓,我不能眼睁睁看他受苦。洛宫铭,你帮我打听太医院后门的换岗时间,今夜子时,我在济世堂后巷等你。” 话音未落,窗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咔嗒”声,像是木门被轻轻推开。洛宫铭猛地起身,一把将邱莹莹拉到身后:“谁?” 没有回应,但那声音却越来越近,伴随着刻意放轻的脚步声。邱莹莹的心跳如擂鼓,她贴着墙壁,看着洛宫铭缓缓拔出腰间的匕首——那是李叔留给他的防身武器,刀刃比他手掌还短,却在此刻闪着寒光。 “吱呀”一声,房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溜了进来。洛宫铭眼疾手快,匕首直刺黑影咽喉——却在看清对方面容时硬生生停住。 “是我。”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黑影摘下兜帽,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小郎君莫慌,我是济世堂的老掌柜。” 邱莹莹从洛宫铭身后探出头,见老掌柜神色慌张,手里还攥着一块染血的布条:“二位公子,出大事了!方才王福的人闯进药铺,说要查‘柳家旧人’。我怕他们查到你们……更怕他们发现李大人……” “李叔被他们带到太医院了?”洛宫铭急问。 老掌柜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块碎布,上面画着一张简陋的地图:“这是我从后院柴房偷看到的。李大人被关在地牢最里间的暗室,门口有两个守卫轮班,换岗时间是子时和卯时。但王福今夜亲自守在太医院正门,说是有贵客来访……” 邱莹莹一把抓过地图,指尖发颤:“贵客?谁?” “不清楚。”老掌柜摇头,“但王福的妹夫——太医院首座今日一早就去了宫里,说是太后召见。我猜……这‘贵客’多半与太后有关。” 洛宫铭与邱莹莹对视一眼,同时想起了昨夜的推测——太后或许才是这盘棋的幕后黑手! “今夜子时,我们去太医院。”洛宫铭将地图折好,塞进怀中,“老掌柜,烦请你继续盯着济世堂的动静,若有异常,立刻去墨韵斋报信。” 老掌柜连连点头,转身消失在晨雾中。邱莹莹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忽然觉得这黎明前的黑暗,比深夜更让人窒息。 2 子时的梆子声敲碎了夜的寂静。邱莹莹换上一身黑色短打,将长发盘成男子发髻,用灰扑扑的布巾遮住面容。洛宫铭则扮作药铺的伙计,背着药篓,手里还拎着一盏昏黄的灯笼。 “跟紧我。”洛宫铭压低声音,带着她绕过太医院正门——那里果然站着四个荷枪实弹的守卫,火把将门前的石狮子照得通红。两人沿着墙根的阴影,悄然来到后门。 后门比想象中更隐蔽,一道矮墙后是堆满药渣的角落。洛宫铭蹲下身,示意邱莹莹踩着他的肩膀翻过去。邱莹莹的心跳如擂鼓,她抓住墙沿,借着洛宫铭的力道翻上墙头,落地时膝盖磕在青石板上,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却硬生生忍住。 “这边。”洛宫铭拉住她的手,带着她穿过一条狭窄的夹道。夹道两侧堆满了腐烂的草药,腥臭的气味熏得人头晕。远处传来守卫的交谈声:“王大人说了,今夜谁都不许放进来,连只耗子都不行!” “知道知道,听说今夜有贵客要来地牢……”另一个守卫压低声音。 邱莹莹的心猛地一紧——贵客?难道太后真的亲自来太医院了? 两人借着药渣的掩护,终于来到地牢入口。那是一扇黑漆漆的铁门,门口果然站着两个守卫,腰间配着长刀,眼神锐利如狼。 “换岗还有半个时辰。”洛宫铭看了眼怀中的漏刻,低声道,“我们得想个法子引开他们。” 邱莹莹摸了摸袖中的玉佩,忽然想起李叔曾说过,太医院的守卫最怕“疫病”——尤其是“肺痨”,据说一旦染上,不出半月就会咳血而亡。 “我有个主意。”她压低声音,“你去弄些辣椒粉来,我装作染了肺痨的病人,咳血引开守卫。” 洛宫铭皱眉:“太危险。辣椒粉只能暂时迷眼,若守卫近身……” “总比硬闯强。”邱莹莹打断他,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蘸了从济世堂带来的辣椒水,“你快去,我在这里等着。” 洛宫铭犹豫片刻,最终点头:“好,我速去速回。若半个时辰内我不回来,你就自己走。” 邱莹莹点头,看着洛宫铭消失在黑暗中。她深吸一口气,将辣椒水倒在帕子上,然后捂住口鼻,开始剧烈地咳嗽—— “咳咳咳!血……血咳出来了!”她故意扯开衣领,露出脖颈上事先用朱砂抹红的印记,然后踉踉跄跄地朝地牢门口走去。 “什么人!”守卫立刻警觉,长刀出鞘。 “救……救我……”邱莹莹捂着胸口,脚步虚浮地往前倒,“我……我得了肺痨,咳咳咳……” 守卫脸色骤变,其中一个立刻后退两步,另一个却举起火把靠近:“胡说八道!哪来的疯子!” 就在火把的光亮映出邱莹莹“咳血”的面容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贵客到!快开中门!”紧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和守卫的行礼声。 “糟了!是王大人的贵客!”一个守卫大喊,“快去正门迎接!这疯子先关起来!” 另一个守卫犹豫了一下,最终对同伴说道:“你看着她,我去正门!” 邱莹莹见状,立刻装作体力不支,瘫倒在地。守卫骂骂咧咧地拖她往旁边的柴房走:“晦气!等天亮就把你扔出去!” 柴房的门被“砰”地关上,邱莹莹透过门缝看到,远处地牢入口的两个守卫果然被调走了一个,只剩下一个守卫靠在墙边打瞌睡。 “成了!”她轻轻推了推柴房的窗户——窗户年久失修,竟被她轻易推开。邱莹莹猫着腰钻出窗户,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朝地牢入口摸去。 3 地牢的台阶湿滑阴冷,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霉味。邱莹莹借着微弱的月光,数着台阶往下走——七级、十四级、二十一级……终于,她看到了那扇黑漆漆的铁门,门口果然只剩下一个守卫,正抱着长刀打盹。 “得手了。”她摸了摸袖中的匕首——那是洛宫铭给她的防身武器,刀刃比她手指还细,却在此刻给了她莫大的勇气。 她轻手轻脚地靠近守卫,却在距离他只有三步远时,脚下突然踢到一块碎石!“咔哒”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地牢里格外刺耳。 守卫猛地惊醒,长刀直指邱莹莹咽喉:“什么人!” 邱莹莹来不及多想,猛地扑上去抓住守卫的手腕,同时用匕首抵住他的喉咙:“别出声!我是来救人的!” 守卫瞪大眼睛,显然没料到一个“弱女子”竟敢闯地牢。两人僵持间,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什么人在下面!” 邱莹莹心中一紧,一刀划破守卫的衣袖,趁他吃痛松手的瞬间,夺过长刀,然后推着他撞向铁门旁的墙壁。“李叔!李叔在哪间牢房!”她压低声音厉声问道。 守卫喘着粗气,眼神闪烁:“你……你是谁?” “我是李忠的侄女!”邱莹莹厉声道,“他是不是被关在这里?” 守卫的脸色变了变,最终咬牙道:“往里走第三间暗室……但那里有王大人的亲信把守!” 邱莹莹不再多问,一脚踹开铁门,冲进地牢。昏暗的火光下,她看到一条狭窄的通道两侧排列着铁笼,通道尽头果然有一扇小门,门口站着两个身材魁梧的守卫。 “站住!”守卫看到邱莹莹,立刻举起长刀,“什么人擅闯地牢!” 邱莹莹深吸一口气,举起长刀:“我找李忠!他是先皇后身边的侍卫,你们敢动他,就是与先皇后为敌!” 守卫一愣,显然没料到她会搬出先皇后。就在他们迟疑的瞬间,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怒吼:“什么人在地牢闹事!” 是王福的声音! 邱莹莹心一横,猛地冲向那两个守卫。守卫举刀迎战,刀刃相撞的火花映亮了邱莹莹苍白的脸。她虽学过几招防身术,但终究不是训练有素的守卫对手,很快便被逼到墙角。 “李叔!我来救你!”她大喊一声,试图分散守卫的注意力。 就在这时,地牢入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洛宫铭的声音:“莹莹!” 邱莹莹浑身一震,只见洛宫铭带着两个黑衣人冲了进来,黑衣人手持长剑,瞬间将守卫逼退。 “走!”洛宫铭拉住邱莹莹的手,带着她冲向那扇小门。 李叔被关在暗室里,手脚被铁链锁住,看到邱莹莹时,浑浊的眼睛里瞬间涌出泪水:“莹莹……你怎么来了……” “李叔,我们带你出去!”邱莹莹哽咽道。 洛宫铭拔出匕首,割断铁链,扶起李叔:“先离开这里!” 三人刚冲出地牢,远处便传来王福的怒吼:“给我追!绝对不能让他们跑了!” “走后门!”洛宫铭拉着两人,顺着密道狂奔。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火把的光亮,越来越近…… 4 当三人终于冲出太医院的后巷时,黎明的第一缕曙光已经洒在青石板路上。邱莹莹扶着虚弱的李叔,回头望去——太医院的围墙在晨雾中若隐若现,仿佛一场噩梦。 “李叔,你没事吧?”她轻声问道。 李叔摇头,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感激:“莹莹,多亏了你……我以为……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洛宫铭环顾四周,确认无人追来后,低声道:“先回墨韵斋。兄长的奏折应该已经递到御前了,只要皇上看到证据,王福必倒!” 邱莹莹望着李叔苍老的面容,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嘱托——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守护好身边的人。她握紧李叔的手,坚定地说道:“嗯,我们一定会赢的。” 晨风拂过街角的槐树,吹落一片嫩叶。在这京华迷局之中,真相的曙光,终于穿透了重重迷雾…… 12 第十二章 真相大白 1 晨曦的微光洒在墨韵斋的庭院里,给每一片树叶都镀上了一层金边。邱莹莹搀扶着李叔走进西厢房,将他安置在床上。李叔的身子依旧虚弱,但眼神中却透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李叔,您先好好休息,我去给您弄点吃的。”邱莹莹轻声说道,眼中满是关切。 李叔拉住她的手,微微摇头:“莹莹,我没事。倒是你,昨夜在太医院太危险了,若不是洛公子带人及时赶到,我……”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邱莹莹强忍着泪水,笑道:“李叔,您别这么说。您是为了救我们才被抓的,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您受苦。而且,洛宫铭他一定会保护好我们的。” 这时,洛宫铭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李叔,您先喝点粥,暖暖身子。”他将粥放在床边的小桌上,然后看向邱莹莹,“兄长的奏折已经递进宫了,皇上看了证据后勃然大怒,当即下令彻查。王福和他的党羽都被控制起来了,太医院也被封锁。” 李叔闻言,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如此甚好,终于可以让真相大白了。只是,这背后的主谋,真的只是王福吗?” 洛宫铭神色凝重地点点头:“兄长在御史台也查到了一些线索,这背后似乎还牵扯到了户部尚书和吏部侍郎。他们与王福勾结,利用北境军务贪污军饷,中饱私囊。而且,他们还妄图通过太医院控制太后的病情,以此来要挟皇上。” 邱莹莹瞪大了眼睛,心中满是震惊:“他们怎么能如此大胆,连太后都敢利用!” 洛宫铭叹了口气:“权力和金钱蒙蔽了他们的眼睛,让他们忘却了忠义和良知。不过,如今证据确凿,他们必将受到应有的惩罚。”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小厮的声音:“二公子,御史中丞大人来了,在前厅等您。” 洛宫铭站起身来:“我知道了,我这就去。”他看向邱莹莹和李叔,“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回。” 2 洛宫铭来到前厅,见到了御史中丞——他的兄长洛宫轩。洛宫轩身着朝服,神色严肃,看到洛宫铭后,微微点了点头。 “宫铭,事情进展得很顺利。皇上已经下令,将王福、户部尚书和吏部侍郎等人下狱,等待进一步的审讯。同时,皇上还派了锦衣卫去将军府,彻查崔将军与北境勾结的证据。”洛宫轩说道。 洛宫铭拱手道:“兄长辛苦了。那李叔……” “李叔暂时不会有危险。太医院那边已经安排了人照顾他,等事情彻底调查清楚后,自然会放他出来。”洛宫轩说道,“不过,这背后的主谋可能还不止这些人,我们还需要继续深挖。” 洛宫铭点头:“兄长放心,我和莹莹一定会协助您,将这些人一网打尽。” 洛宫轩看着洛宫铭,眼中满是欣慰:“宫铭,这次你能和邱姑娘一起查明真相,为朝廷除去这些蛀虫,实乃大功一件。不过,你要小心,这些人不会轻易认罪,他们背后可能还有更大的势力支持。” 洛宫铭神色坚定:“兄长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为了朝廷,为了天下百姓,我一定会将这些人绳之以法。” 两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后,洛宫轩便离开了墨韵斋,回御史台继续处理公务。 3 洛宫铭回到西厢房,将兄长的话告诉了邱莹莹和李叔。邱莹莹皱起了眉头:“他们背后还会有更大的势力?会是谁呢?” 李叔沉思片刻:“这背后的势力,很可能与太后有关。太后在宫中多年,势力庞大,若她真的参与其中,那么这背后的水可就更深了。” 洛宫铭点头:“我也怀疑太后可能参与其中。兄长说,太医院首座是王福的妹夫,而太医院首座又与太后身边的人有密切往来。或许,太后是被他们蒙蔽了,也或许,她本身就是幕后主谋之一。” 邱莹莹心中一紧:“如果是太后,那我们该怎么办?” 洛宫铭握住她的手:“莹莹,不要害怕。无论背后的势力有多大,我们都要将真相查明,将这些人绳之以法。我们不能让这些蛀虫继续危害朝廷和天下百姓。” 李叔也说道:“是啊,莹莹。我们一定要坚持下去,为了正义,为了那些被他们迫害的人。” 就在这时,小厮又匆匆跑来:“二公子,宫里来人了,说是皇上宣您和邱姑娘进宫面圣。” 洛宫铭和邱莹莹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些紧张。洛宫铭说道:“好,我们这就去。” 两人跟着小厮来到前厅,见到了宫里的太监。太监说道:“二公子,邱姑娘,皇上宣你们进宫面圣,快随我走吧。” 洛宫铭和邱莹莹跟着太监,坐上了进宫的马车。一路上,邱莹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不知道皇上召见他们,是为了什么。 4 马车很快来到了皇宫。洛宫铭和邱莹莹跟着太监,来到了御书房。御书房里,皇上正坐在龙椅上,神色严肃。见到洛宫铭和邱莹莹进来,皇上微微点了点头。 “洛宫铭,邱莹莹,你们可知朕为何召见你们?”皇上问道。 洛宫铭和邱莹莹跪地行礼:“臣/民不知,请皇上明示。” 皇上叹了口气:“朕此次召见你们,是为了感谢你们查明真相,为朝廷除去这些蛀虫。你们这次的功劳,朕都记在心里。不过,这背后的势力错综复杂,朕希望你们能继续协助御史台,将这些人一网打尽。” 洛宫铭和邱莹莹连忙说道:“臣/民遵旨。臣/民一定会协助御史台,将这些人绳之以法。” 皇上点了点头:“好。洛宫铭,你身为二皇子,本应远离这些纷争,但你却能挺身而出,查明真相,实乃朕之欣慰。邱莹莹,你一个弱女子,却能有如此勇气和智慧,朕也甚是赞赏。” 洛宫铭和邱莹莹再次跪地谢恩。 皇上又说道:“不过,这背后的主谋可能还不止这些人,朕希望你们能小心行事,不要打草惊蛇。若有什么情况,及时向朕汇报。” 洛宫铭和邱莹莹点头:“臣/民明白。” 皇上摆了摆手:“你们退下吧。朕期待你们能早日将这些人一网打尽,还朝廷一个清明的环境。” 洛宫铭和邱莹莹再次谢恩,然后跟着太监离开了御书房。 5 走出皇宫,邱莹莹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她看着洛宫铭,说道:“洛宫铭,这次多亏了你,还有你兄长。若不是你们,这背后的真相可能永远都无法查明。” 洛宫铭微微一笑:“莹莹,不要这么说。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而且,若不是你,我可能也无法查明真相。你很勇敢,也很聪明,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女子。” 邱莹莹的脸微微一红:“洛宫铭,你……你别这么说。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 洛宫铭看着她,眼神中满是温柔:“莹莹,我知道。从我们在将军府相遇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在之后的逃亡和调查中,你的勇气和智慧一次次让我刮目相看。” 邱莹莹低下头,心中满是感动。她知道,洛宫铭对她的感情,已经超越了普通的盟友之情。 两人默默地走着,谁都没有说话。突然,洛宫铭停住了脚步,转身看着邱莹莹:“莹莹,经过这次的事情,你有什么打算?” 邱莹莹抬起头,看着洛宫铭,眼中满是迷茫:“我……我也不知道。我原本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只想平平安安地生活。但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我才发现,这个世界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或许,我以后不能再过那种平凡的生活了。” 洛宫铭握住她的手:“莹莹,无论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我会保护你,支持你,和你一起面对未来的一切。” 邱莹莹看着洛宫铭,心中满是温暖。她知道,无论未来会遇到什么困难和挑战,只要有洛宫铭在身边,她就不会害怕。 “洛宫铭,谢谢你。”邱莹莹轻声说道。 洛宫铭微微一笑:“傻瓜,跟我还说什么谢谢。我们是一起的,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要一起面对。” 两人相视一笑,然后手牵手,朝着墨韵斋的方向走去。阳光洒在他们身上,给他们的身影镀上了一层金边。在这充满希望的阳光下,他们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但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一起面对未来的一切挑战…… 13 第十三章 余波未平 1 墨韵斋的庭院里,秋风卷着几片枯黄的槐叶打着旋儿落在青石板上。邱莹莹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叶片上干枯的脉络,耳边还回荡着昨日御书房里皇上沉稳的嘱托——“朝堂清浊虽已初分,然余孽未尽,尔等需谨言慎行”。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鬓发,抬头时正撞进洛宫铭含笑的目光里。 “在想什么?”他走近两步,玄色锦袍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内衬的银线云纹。昨夜刚从御史台回来的他眉眼间尚带倦色,却仍强打精神陪她在院中散步。 邱莹莹摇摇头,将落叶拢进掌心:“我在想李叔。虽然太医院放了话,说等案情彻底明晰就放人,可这‘彻底明晰’四个字……”她顿了顿,想起昨日在宫门外与李叔隔着马车窗棂的对望,老人浑浊的眼里分明藏着担忧。 洛宫铭顺着她的视线望向西厢房紧闭的雕花门,声音放轻:“兄长今早来信,说李叔在太医院一切安好,只是暂时还不能见客。王福那伙人把持太医院多年,地牢里的守卫换了好几拨,兄长怕贸然放人会打草惊蛇。”他顿了顿,从袖中取出一封盖着御史台火漆的信笺,“这是兄长让暗卫送来的密报,你看看。” 邱莹莹接过信纸,指尖触到火漆残留的温度。展开后,密密麻麻的小楷映入眼帘——王福承认收受将军府贿赂银二十万两,其中十万两用于打点宫中太监,另有五万两流向了太后寝宫的“药膳账目”;户部尚书与北境镇抚使勾结,虚报军械损耗三十万两,钱款经米行、布庄层层洗白后流入私人腰包;更令人心惊的是,吏部侍郎竟将三名边关将领的升迁名额明码标价,其中一位正是当年与崔将军(邱震天)有隙的赵副将。 “他们竟敢……”邱莹莹指尖发颤,墨迹蹭脏了袖口,“难怪李叔说这背后水深。那太后……真会参与其中?” 洛宫铭眉头紧锁:“兄长怀疑太后被蒙蔽。王福的妹夫太医院首座每月都会进宫请脉,借‘太后体弱需静养’为由阻断外人探视,又在药膳里掺了些让人嗜睡安神的药材。但密报里提到,太后寝宫近半年收到的‘孝敬’里,有三次是北境进贡的雪貂皮,而北境镇抚使正是通过王福与将军府搭上线的。” 秋风忽然大了起来,卷着院角的竹帘哗哗作响。邱莹莹抱紧双臂,想起昨日在宫中见到的太后——那位端坐在凤椅上、眉眼慈祥却始终未发一言的老妇人。若她当真被小人利用,岂不是成了这盘阴谋里的棋子? “我们得想办法见到李叔。”邱莹莹忽然说道,“他当年是先皇后身边的侍卫,或许知道太后与先皇后的旧事。若能证明太后是被蒙蔽,或许能从轻发落。” 洛宫铭沉吟片刻,点头道:“我让暗卫去打听李叔的具体位置。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处理。”他指向东厢房,“兄长说,崔将军今日递了折子,请求进京面圣解释‘军械调配’一事。” 邱莹莹心头一紧:“崔将军?他不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想起三日前在御史台大牢外远远望见的那个身影——曾经威风凛凛的镇北将军如今被铁链锁住,却仍挺直脊梁,目光如炬地盯着皇城方向。 “他自然不会承认通敌。”洛宫铭冷笑一声,“但兄长已经掌握了确凿证据:将军府密室里搜出了与北境镇抚使往来的密信,还有他亲手绘制的边关布防图,上面标注的‘薄弱点’与北境近期遭袭的位置分毫不差。”他顿了顿,“兄长打算今日在朝堂上公开这些证据,让满朝文武都看看,所谓的‘忧国忧民’到底是何嘴脸。” 午后,墨韵斋迎来了第一位访客——御史中丞府的暗卫统领陈锋。他一身黑衣,腰间配着短刀,进门后先向洛宫铭行了一礼,随后从怀中取出一块染血的布条:“二公子,这是从太医院地牢墙角捡到的。李大人让我们务必交给您。” 洛宫铭展开布条,上面是李叔熟悉的笔迹:“莹莹,老朽无碍。太后寝宫的药膳每日由西侧小厨房送进,送膳的丫鬟名叫翠儿,是老奴旧日同乡,或可一问。另,将军府密室暗格里有本账册,记载了崔某与北境往来的详细数目,请务必取出。” 邱莹莹凑近一看,指尖猛地一缩——布条边缘有一道暗褐色的血迹,显然李叔写这封信时受了伤。 “我这就去太医院。”她攥紧布条,声音坚定,“李叔既然提到翠儿,说不定能问出太后的事。洛宫铭,你陪我去。” 洛宫铭按住她的手:“太医院如今守卫森严,你不能冒险。我让陈锋易容成送药的小厮,混进去打探。你留在这里等消息。” “可……”邱莹莹还要再说,却被洛宫铭的眼神制止。她知道他是在保护自己,可心中的焦急如野草般疯长——李叔是她在这场风波里为数不多信任的人,她不能让他独自面对危险。 2 傍晚时分,陈锋乔装成太医院的药童,顺利混进了太医院。半个时辰后,他翻墙而出,直奔墨韵斋。 “二公子,李大人安好,只是被关在药库旁的偏房里,由两个太监看守。”陈锋压低声音,“我假借送药靠近,听那两个太监说,太后寝宫的药膳确实由西侧小厨房送进,但近半月翠儿突然被调去了洗衣房,说是‘犯了错’。” 洛宫铭皱眉:“翠儿被调走,难道是察觉到了什么?” 陈锋点头:“我打听到,翠儿是李大人旧日同乡,曾在先皇后身边当过差。李大人被关后,她曾偷偷给李大人送过一次干粮,被王福的妹夫发现后罚了***板,如今正卧床养伤。” 邱莹莹急道:“那我们得想办法见到翠儿!她或许知道太后与先皇后的旧事,也能证实李叔是被冤枉的。” 洛宫铭思索片刻:“明日便是太医院例行送药的日子。我让兄长安排,让陈锋以御史台核查药膳为由,光明正大地进太医院。到时候我们见机行事。” 次日清晨,陈锋跟着御史台的马车进了太医院。洛宫铭和邱莹莹则躲在墨韵斋后院的马车里,透过车帘的缝隙紧张地盯着太医院的正门。 “出来了!”约莫一个时辰后,邱莹莹突然低呼。只见陈锋换回了暗卫的装扮,快步走向马车,“二公子,翠儿找到了,在太医院后院的柴房里养伤。她说李大人确实是被冤枉的,那日太后寝宫送来的药膳里多了安神的药材,她偷偷减了一半分量,结果被王福的妹夫发现后罚了。” 洛宫铭追问:“太后的事呢?翠儿可知道什么?” 陈锋摇头:“翠儿只说,太后近半年来总是嗜睡,太医院首座说这是‘气血两虚’,但翠儿怀疑是药膳里被加了东西。另外,她提到太后寝宫的西侧小厨房里,有一个暗格,里面可能藏着什么东西。” 邱莹莹眼睛一亮:“暗格?会不会是和王福他们有关的证据?” 洛宫铭当机立断:“陈锋,你再去探一探那个暗格。记住,务必小心。” 陈锋点头,再次翻墙进了太医院。这一次,他花了大半个时辰才回来,脸色却格外凝重:“二公子,暗格找到了,里面是一本账册,记载了太后寝宫近十年的开支。其中有一笔款项,每月固定送往北境镇抚使府,金额与将军府密室里查到的数目分毫不差。” 洛宫铭与邱莹莹对视一眼,心中同时升起一个念头——太后,或许真的被蒙蔽了。 3 当日晚朝,御史中丞洛宫轩将一摞证据呈上了御前。皇上面色铁青,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密信、账册和药膳配方,手指紧紧攥着龙椅的扶手。 “王福,你可知罪?”皇上的声音如雷霆般炸响。 跪在地上的王福浑身颤抖,额头抵着冰冷的金砖:“臣……臣知罪。” “户部尚书、吏部侍郎,你们呢?”皇上的目光扫过另外两个跪在地上的官员。 两人早已吓得面如土色,连连磕头:“臣等知罪,求皇上开恩!” 皇上冷哼一声:“开恩?你们贪污军饷,蒙蔽太后,陷害忠良,罪该万死!”他看向御史中丞,“洛爱卿,这些人该如何处置?” 洛宫轩拱手道:“皇上,王福及其党羽贪污军饷、陷害忠良,按律当斩。太后寝宫被蒙蔽一事,还需进一步调查。至于崔将军,他与北境勾结,妄图谋害边关将士,亦当严惩。” 皇上点了点头:“准奏。王福、户部尚书、吏部侍郎即刻押入大牢,秋后问斩。崔将军暂押大牢,待朕查明真相后再做处置。至于太后……”他顿了顿,“传朕旨意,派太医仔细诊治太后,查明她嗜睡的缘由。” 退朝后,洛宫铭和邱莹莹在宫门外等着洛宫轩。见到兄长出来,洛宫铭快步迎上去:“兄长,太后那边……” 洛宫轩神色凝重:“皇上已经派了最信任的太医去诊治太后。另外,兄长查到,太后与先皇后确实情谊深厚。先皇后去世后,太后一直郁郁寡欢,王福他们就是利用了这一点,才敢如此胆大妄为。” 邱莹莹轻声道:“那李叔……他会不会被放出去了?” 洛宫轩点头:“兄长已经向皇上说明了李叔的情况。等案情彻底明晰,李叔自然会被放出。不过,这背后的余孽可能还未除尽,你们还是要小心。” 洛宫铭握住邱莹莹的手:“莹莹,无论未来如何,我都会保护你。” 邱莹莹靠在他的肩膀上,心中满是感慨。这场风波终于渐渐平息,可她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他们依然要携手面对…… 14 第十四章 云开月明 1 秋意渐浓,墨韵斋的庭院里,几株枫树悄然染上了绯色。邱莹莹站在廊下,望着一片片飘落的枫叶,思绪飘远。自那日在朝堂之上,皇上严惩了王福一党,又命人彻查太后之事,这京城的局势总算有了几分清明。只是,李叔依旧被关在太医院,虽衣食无忧,却始终不得自由,这让她心中始终惦记。 洛宫铭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一封信。“莹莹,兄长来信了。”他走进廊下,将信递给她。 邱莹莹接过信,快速拆开。信上说,太医已经查明太后嗜睡是因为长期服用了含有安神成分的药膳,而那药膳是王福的妹夫太医院首座为了控制太后、方便自己与王福等人勾结而特意调配的。如今太医已经调整了太后的药膳,太后的精神状态逐渐好转。至于李叔,皇上已经知晓他当年的忠心,等太医院这边的事情彻底查清,就会将他放出来。另外,崔将军在狱中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承认自己与北境镇抚使勾结,为了个人私利,不惜牺牲边关将士的性命,骗取军饷。皇上大怒,判了崔将军斩立决,秋后问斩。 “太好了,李叔终于有希望出来了。”邱莹莹放下信,脸上露出欣喜的神情。 洛宫铭也笑了:“是啊,兄长说,皇上对李叔当年的忠心很是赞赏,等事情结束,还打算给李叔一个闲职,让他安享晚年。” 两人正说着,小厮匆匆跑来:“二公子,邱姑娘,太医院来人了,说是李大人可以见客了。” 邱莹莹和洛宫铭对视一眼,眼中皆是惊喜。“快,我们这就去。”邱莹莹迫不及待地说道。 他们跟着小厮来到太医院。太医院的院子里,依旧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他们被带到了李叔所在的房间。李叔坐在床边,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精神明显好了许多。看到邱莹莹和洛宫铭进来,他连忙起身。 “李叔!”邱莹莹快步走上前,握住李叔的手,“您受苦了。” 李叔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莹莹,我没事。倒是你,这段时间一定担惊受怕了。” 洛宫铭也说道:“李叔,您放心,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皇上已经查明真相,那些坏人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李叔点了点头:“我知道。多亏了你们,若不是你们,这真相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大白于天下。”他顿了顿,看着邱莹莹,“莹莹,这次的事情,让我明白了很多。以后,你和洛公子要小心,这朝堂之上,人心险恶。” 邱莹莹和洛宫铭都点头应下。他们知道,虽然这次的阴谋被揭穿了,但未来还会有很多未知的挑战。 2 从太医院出来后,邱莹莹和洛宫铭的心情都格外舒畅。他们沿着街道慢慢走着,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平静。 “洛宫铭,你说,以后我们还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吗?”邱莹莹问道。 洛宫铭沉默了片刻,说道:“这世间,总有一些人为了权力和利益,不择手段。但只要我们坚守正义,就一定能战胜邪恶。” 邱莹莹看着他,眼中满是信任:“我相信你。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 洛宫铭心中一暖,握住她的手:“莹莹,谢谢你。有你在身边,我觉得很安心。” 两人正说着,突然听到前面传来一阵喧哗声。他们走近一看,原来是一群百姓围在一个告示牌前。告示牌上贴着一张皇榜,上面写着皇上的旨意:表彰洛宫铭和邱莹莹在揭穿阴谋、维护朝廷清正廉洁方面做出的贡献,赏赐洛宫铭黄金千两,邱莹莹绸缎百匹,并封邱莹莹为“巾帼义士”,赐匾额一块,以表彰她的勇敢和正义。 “这是……”邱莹莹有些惊讶。 洛宫铭也有些意外:“兄长他们动作还挺快。” 周围的百姓看到洛宫铭和邱莹莹,纷纷围了过来,对他们赞不绝口。“原来是二位英雄啊,真是太厉害了!”“多亏了你们,才让那些坏人受到惩罚,我们老百姓也能过上安稳日子了。” 邱莹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大家过奖了,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洛宫铭也拱手向百姓们致谢:“多谢大家的夸奖,我们只是做了分内之事。” 百姓们纷纷散去后,洛宫铭和邱莹莹看着皇榜,心中感慨万千。他们知道,这份荣誉不仅仅属于他们自己,更属于所有为了正义而努力的人。 3 回到墨韵斋后,洛宫铭和邱莹莹将皇榜的事情告诉了李叔。李叔听后,十分高兴:“这是你们应得的。你们为朝廷、为百姓做了这么大的贡献,皇上给予这样的赏赐,是对你们的肯定。” 邱莹莹笑着说:“李叔,这荣誉我可不敢独享,如果没有您和洛宫铭,我什么都做不了。” 洛宫铭也说道:“是啊,李叔,您当年的忠心和帮助,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 这时,小厮又匆匆跑来:“二公子,邱姑娘,御史中丞大人来了,在前厅等您。” 洛宫铭和邱莹莹对视一眼,连忙来到前厅。见到洛宫轩后,洛宫铭拱手行礼:“兄长,您怎么来了?” 洛宫轩笑着说道:“听说你们被皇上表彰了,我特地来看看。另外,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们。” 洛宫铭和邱莹莹都看着他,等待他下文。 洛宫轩说道:“皇上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查,发现太后虽然被王福等人蒙蔽,但她也有一定的责任。毕竟,她身为太后,却未能洞察奸臣的阴谋,导致朝廷风气一度败坏。所以,皇上决定让太后去皇家寺庙静修一段时间,反思自己的过错。” 邱莹莹和洛宫铭都点了点头。他们知道,皇上的这个决定,也是为了让太后能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同时也给朝廷一个警示。 “另外,”洛宫轩继续说道,“皇上还让我转告你们,他希望你们能够继续为朝廷效力。洛宫铭,你身为二皇子,要承担起更多的责任,协助朕处理朝政。邱莹莹,你被封为‘巾帼义士’,希望你能够成为天下女子的榜样,传播正义和善良。” 洛宫铭和邱莹莹都跪地谢恩:“臣/民遵旨。” 从御史中丞府出来后,洛宫铭和邱莹莹的心情都有些复杂。他们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他们将面临更多的挑战和责任。 “洛宫铭,你说,我们能做好吗?”邱莹莹有些担忧地问道。 洛宫铭握住她的手,坚定地说道:“莹莹,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做好。只要我们心中有正义,有信念,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邱莹莹看着他,眼中满是信任和坚定:“嗯,我信你。我们一起努力。”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给他们的身影镀上了一层金边。在这温暖的余晖中,他们手牵手,朝着墨韵斋的方向走去。他们知道,未来的日子里,他们将携手面对一切,为了朝廷的清正廉洁,为了天下百姓的幸福,为了他们心中的正义和信念,不断前行…… 15 第十五章 密室惊魂 1 晨雾未散时,邱莹莹已经站在将军府的正堂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新换的素色锦缎。这是她及笄后第一次穿得如此正式——母亲生前最爱的月白底子,边缘绣着细密的竹叶纹,如今穿在她身上,倒像是某种无声的祭奠。 “大小姐今日怎么起这么早?”丫鬟春桃捧着铜盆进来,见她对着铜镜发呆,忍不住开口。 邱莹莹回过神,接过帕子擦了擦手:“父亲昨夜说今日要带我去库房,清点新到的军械。”她顿了顿,又低声道,“春桃,你可知北境最近可有消息?” 春桃拧着帕子的手顿了顿:“大小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前几日听管家说,北境的蛮族又闹腾了,将军正调集粮草呢。” 邱莹莹的指甲不自觉地掐进掌心。昨夜她无意间撞见父亲书房的烛火亮到三更,推门时只听他沉声说“北境的银子不能再拖了”,而继母林氏站在一旁,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正堂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邱震天大步走来,玄色官服上还沾着夜露的湿气。他看了眼邱莹莹的打扮,微微颔首:“今日带你去库房,是要教你些府里的事。”说着,又瞥了眼跟在后面的春桃,“你先下去,莹莹跟着我就行。” 春桃福了福身退下,邱莹莹跟着父亲穿过回廊。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地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她注意到父亲今日走路的步子比往日急,腰间佩刀的穗子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像是一颗不安分的心。 将军府的库房在西北角,是一座三进的青砖小院,四周的围墙足有两丈高,墙头上还插着尖锐的碎瓷片。守门的两个侍卫见是邱震天,立刻抱拳行礼,其中一个从怀里掏出一把铜钥匙,打开了沉重的铁门。 “这里存放着府里最要紧的东西。”邱震天走进院内,声音低沉,“军械、粮草的账册,还有……”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邱莹莹,“一些不能让外人知道的物件。” 邱莹莹跟着他走进正屋,屋内的陈设极为简单,只有一张紫檀木桌和几把椅子,靠墙的架子上摆满了账册。邱震天走到架子前,抽出一本厚厚的册子:“这是今年北境军械的清单,你看看。” 邱莹莹接过册子,翻开第一页,便是一连串密密麻麻的数字。她强忍着心中的疑惑,仔细看了起来——账面上显示,上个月送往北境的弓弩有三百张,箭矢一万支,可她记得父亲曾说过,北境的驻军不过两千,这样的数量未免太多了些。 “父亲,”她指着账册,“北境的驻军真的需要这么多军械吗?” 邱震天的手微微一顿,随即笑道:“你懂什么?北境不比京城,蛮族时常来犯,多备些总是好的。”他说着,又抽出一本小册子,“这是银两的明细,你仔细记着,以后府里的账目都要你来管。” 邱莹莹接过小册子,翻开后发现里面记录着最近三个月的支出。她的目光突然停留在一行字上——“北境,银锭三千两,崔”。“崔”?她心头一跳,父亲平日里提起北境,从来都是说“驻军”或“镇抚使”,何时用过这样的简称? “父亲,这‘崔’是……” “没什么。”邱震天突然合上册子,脸色沉了下来,“你只要记住,这些事不能对外人说。尤其是你继母,她心思多,别让她知道了。” 邱莹莹抿了抿唇,正要开口,忽然听到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侍卫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将军,不好了!后院的密室……密室被人撬开了!” “什么?”邱震天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手中的册子“啪”地掉在地上,“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半个时辰前,守夜的婆子起来烧水,发现密室的门虚掩着,里面的东西……东西好像少了。”侍卫结结巴巴地说道。 邱莹莹的心猛地一紧——密室?父亲何时在府里建了密室?而且里面藏的究竟是什么? 邱震天顾不上捡册子,大步朝院外走去:“带我去看看!莹莹,你也跟着。” 穿过回廊,绕过假山,一行人来到将军府的后院。后院的角落里有一排低矮的平房,平日里是堆放杂物的地方,此刻却围满了侍卫。邱震天拨开人群,走到最里面的一间屋子前——那是一扇用黑铁铸成的门,门上刻着复杂的纹路,此刻却被人用工具强行撬开,门框上还留着几道深深的划痕。 “将军,就是这里。”守夜的婆子哆哆嗦嗦地指着屋内,“奴婢半夜起来烧水,路过这里时,就觉得这门有点不对劲……今早才发现,门被撬开了。” 邱震天冲进屋内,邱莹莹紧跟其后。屋内的陈设极为简单,只有一张石桌和几把椅子,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墙角的一个铁柜——柜门大开着,里面空空如也。 “父亲,这里面原本放的是什么?”邱莹莹忍不住问道。 邱震天的手紧紧攥着拳头,指节发白:“没什么……只是一些旧物。”他说着,突然看向邱莹莹,“莹莹,你今日来库房,可曾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邱莹莹心头一跳,下意识地摇头:“没有,女儿只是……” “将军!”一个侍卫匆匆跑进来,“不好了!库房的账册被人调换了!原本记录北境军械的册子,被人换成了空白本!” 邱震天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猛地转身,目光如刀般扫过邱莹莹:“莹莹,你跟为父说实话,你今日来库房,是不是动了什么手脚?” “父亲!”邱莹莹惊呼一声,后退了一步,“女儿没有!女儿今日才第一次来库房,怎么会……” “还敢狡辩!”邱震天大怒,抬手一巴掌扇在邱莹莹的脸上,“我平日里待你不薄,你竟敢联合外人,偷取府里的东西!” 脸颊上传来的剧痛让邱莹莹眼前发黑,她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父亲:“父亲,您……您不信我?” “莹莹!”春桃突然冲了进来,跪在地上,“将军,大小姐今日一直跟着您,怎么可能调换账册?肯定是有人栽赃!” 邱震天冷哼一声,目光在屋内扫视了一圈:“来人,给我搜!把将军府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出那个贼!” 侍卫们立刻开始搜查,邱莹莹站在原地,脸颊火辣辣地疼,心中的委屈和愤怒却比疼痛更甚。她望着父亲冷漠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个曾经在她心中高大威严的男人,此刻竟如此陌生。 “父亲,”她咬着唇,声音颤抖,“女儿究竟做错了什么?您为何要这样对我?” 邱震天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转身朝屋外走去:“将大小姐带回她的院子,没有我的吩咐,不许她出门!” 两个侍卫上前,架起邱莹莹就走。邱莹莹挣扎着,却怎么也挣脱不开:“父亲!您要相信女儿!女儿没有偷东西!” “哼,偷东西?你偷的何止是东西!”邱震天头也不回地说道,“你偷的是将军府的声誉,是邱家的脸面!” 邱莹莹被拖回院子,春桃紧紧跟在她身后,眼中满是担忧:“大小姐,您别怕,我这就去请大夫,看看您的脸……” 邱莹莹摇摇头,目光落在窗外的天空上——那片原本湛蓝的天空,此刻却像是被乌云遮住了阳光,灰蒙蒙的,让她看不到一丝希望。她忽然想起昨夜听到的那句话——“北境的银子不能再拖了”,还有账本上那个奇怪的“崔”字……这一切,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而父亲,又为何突然变得如此陌生? 2 邱莹莹被关在院子里,整整一天都没有人来过问。春桃偷偷给她送了饭,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红着眼睛说:“大小姐,您先吃点东西,奴婢这就去打听消息。” 邱莹莹摇摇头,看着碗里的饭菜,却一点胃口也没有。她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父亲愤怒的面容,还有那句“你偷的是将军府的声誉”——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让父亲如此震怒? 夜幕降临,邱莹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就在这时,她听到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咔嚓”声,像是有人撬锁。 “谁?”她猛地坐起身,警觉地看向窗户。 窗户“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翻了进来。邱莹莹吓得尖叫一声,正要喊人,却见那黑影摘下帽子,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是洛宫铭! “别出声!”洛宫铭迅速关上窗户,压低声音说道,“莹莹,是我。” 邱莹莹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洛……洛宫铭?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你被关起来了,就想着来看看。”洛宫铭走到她身边,低声道,“莹莹,你父亲今日在朝堂上被弹劾了,说他勾结北境,贪污军饷。” “什么?”邱莹莹猛地坐直了身体,“这怎么可能?父亲他……” “我也不相信。”洛宫铭摇头,“但证据确凿——库房的账册被人调换,北境的军械数目对不上,而且……”他顿了顿,“密室里丢失的东西,是一份与北境往来的密信,上面有你父亲和北境镇抚使的签名。” 邱莹莹的心猛地一沉:“密信?父亲他……真的和北境勾结?” “我不知道。”洛宫铭皱眉,“但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我怀疑,有人故意栽赃陷害你父亲,而你……很可能是被牵连的。” 邱莹莹想起父亲今日的愤怒,还有那句“你偷的是将军府的声誉”,忽然明白了什么:“你是说,父亲他……并不知道密信的事情?” “很有可能。”洛宫铭点头,“我打听到,你继母林氏近日与北境的人有过接触,而且……”他压低声音,“我怀疑,她才是真正与北境勾结的人。” 邱莹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林氏?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权力,为了钱。”洛宫铭冷笑,“北境的银子,可不少。” 邱莹莹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她想起父亲平日里的教诲——为人正直,为国尽忠,可如今,父亲却被卷入了这样的阴谋之中,而她……也被当成了贼。 “洛宫铭,我该怎么办?”她抬起头,眼中满是无助。 洛宫铭握住她的手:“莹莹,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查清真相。但现在,你得先想办法从这里出去。” 邱莹莹点头:“好,我听你的。” 洛宫铭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巧的钥匙:“这是我找人配的,能打开你院子的门。你先出去,去城南的济世堂找我的朋友,他会帮你安排住处,也会继续调查这件事。” 邱莹莹接过钥匙,心中满是感激:“洛宫铭,谢谢你。” 洛宫铭微微一笑:“跟我还说什么谢谢。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活着,真相一定会大白于天下。” 邱莹莹点点头,看着洛宫铭翻窗而出,消失在夜色中。她握紧手中的钥匙,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她一定要查出真相,还父亲一个清白,也还自己一个公道。 3 邱莹莹用钥匙打开院门,轻手轻脚地溜了出去。夜色如墨,整个将军府都沉浸在一片寂静之中。她小心翼翼地避开巡逻的侍卫,朝着城南的方向跑去。 城南的济世堂是一家不起眼的药铺,但邱莹莹知道,这里藏着洛宫铭的朋友。她按照洛宫铭的吩咐,敲响了药铺的后门。 “谁?”门内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我……我是洛宫铭的朋友。”邱莹莹低声说道。 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中年男子探出头来,上下打量了邱莹莹一番:“你是邱姑娘?洛公子已经交代过了,请进。” 邱莹莹跟着他走进药铺,穿过一条狭窄的走廊,来到后院的一间小屋前。屋内陈设简单,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桌上摆着一盏油灯。 “邱姑娘,你先在这里住下。”中年男子说道,“洛公子说,你暂时不能回将军府,等风头过去再说。” 邱莹莹点头:“好,多谢你。” 中年男子离开后,邱莹莹坐在床边,脑海中不断回放着今日发生的一切——父亲的愤怒,密室的秘密,还有洛宫铭的推断……这一切,就像一张巨大的网,将她紧紧地笼罩其中。 她忽然想起母亲生前曾说过的话:“莹莹,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敌人,而是人心。”如今,她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我一定要查出真相。”邱莹莹握紧拳头,眼中燃起坚定的光芒,“无论有多难,我都不会放弃。” 夜风透过窗户的缝隙吹进来,带着一丝凉意,却吹不散她心中的斗志。在这漆黑的夜里,她仿佛看到了一丝曙光——那是对真相的渴望,也是对正义的坚守。 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16 第十六章 真相暗涌 1 济世堂后院的小屋漏雨,邱莹莹裹着洛宫铭留下的厚斗篷,坐在油灯下翻看从将军府带出的半本账册。烛火在纸上投下摇晃的影子,她指尖划过“北境·崔”那行字,墨迹已有些晕染,却仍像根刺扎在眼底。 “邱姑娘,喝口姜茶暖暖。”药铺老掌柜端着陶碗推门进来,碗沿腾起的热气模糊了他眼角的皱纹,“洛公子说您受了委屈,让我给您备了驱寒的。” 邱莹莹接过碗,热辣的姜味窜入鼻腔,她吸了吸鼻子:“多谢老伯。您可知……我父亲今日在朝堂上被弹劾了?” 老掌柜擦桌子的手顿了顿,叹了口气:“何止弹劾?御史台的人把将军府的账册抄走了,说崔将军勾结北境,私吞军饷。您父亲……此刻怕是在天牢里。” 邱莹莹的筷子“当”地掉在桌上。她想起昨夜洛宫铭的话——“证据确凿”,原来竟是真的。可父亲明明……她攥紧账册,纸页发出细碎的声响:“定是有人陷害!那密信……” “密信?”老掌柜凑近了些,压低声音,“洛公子说,将军府密室丢的是北境镇抚使的亲笔信,上面有崔将军的印鉴。可我听药铺的老客说,半月前林夫人去过北境商会,还带回来个檀木匣子……” 邱莹莹猛地抬头:“林氏?我继母?” 老掌柜点头:“那檀木匣子后来进了将军府库房。洛公子估摸着,密信许是被林夫人藏了,或者……已经送出去了。” 窗外传来打更声,三更天了。邱莹莹望着跳动的烛火,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莹莹,若有一日你身处困境,去城南找陈记当铺的陈老,他欠我一条命。” 她攥紧斗篷:“老伯,能帮我找辆马车去城南吗?我要见陈老。” 老掌柜犹豫片刻,从柜台下摸出个铜哨:“吹这个,门外有我徒弟等着。他赶车去城南,半个时辰能到。” 2 城南陈记当铺的门脸儿褪了色,门楣上“童叟无欺”的匾额却擦得锃亮。邱莹莹掀开棉帘,一股陈年老木的香气扑面而来。 “邱姑娘?”里屋传来苍老的声音,“洛公子派人来报了,快请进。” 陈老坐在太师椅上,银白的胡子垂到胸前,手里盘着对核桃。见邱莹莹进来,他放下核桃,指了指对面的锦凳:“坐,喝口茶。” 邱莹莹将账册和密信的事简单说了,末了问道:“陈老可听说过北境镇抚使的密信?” 陈老的手指在核桃上顿住,浑浊的眼睛突然锐利起来:“那信……三年前我见过。” “三年前?”邱莹莹心头一震。 “那时崔将军还在边关当参将。”陈老压低声音,“林夫人还是崔府的姨娘。有天夜里,她带着个檀木匣子来找我当东西,说是崔将军的旧物。我见匣子里装着北境的地图和一封密信,收了她五百两银子。” “那信现在何处?”邱莹莹急问。 陈老叹了口气:“上月林夫人又来了,说要赎回匣子。我见她身后跟着两个带刀的,没敢多问,就把匣子还了她。后来听人说,那匣子被送进了将军府库房……” 邱莹莹攥紧茶盏,指节发白。原来林氏早有预谋,三年前就开始布局,如今终于要收网了。 “陈老,您能帮我指认林氏吗?”邱莹莹抬头,“她是陷害我父亲的主谋。” 陈老摇头:“我老了,经不起折腾。不过……”他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这是我当年记的当票存根,上面有林夫人的手印。你拿着,去大理寺,或许能当证据。” 邱莹莹接过布包,指尖触到陈老掌心的老茧,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郑重道:“陈老,等我查明真相,一定替您讨回公道。” 离开当铺时,天已蒙蒙亮。邱莹莹站在街头,望着东边泛起的鱼肚白,忽然觉得有了方向——她要去大理寺,用陈老的当票存根,撕开林氏的伪装。 3 大理寺的朱门在晨光中泛着冷光。邱莹莹递上陈老的当票存根,值班的捕快看了一眼,皱起眉头:“姑娘,这不是普通的当票,是三年前的旧档。要查,得找主簿。” 主簿是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人,戴着玳瑁眼镜,接过存根翻了翻,抬头时目光如刀:“邱姑娘,这存根上只有林氏的指印,没有她亲笔签名。按律,不能作为呈堂证供。” 邱莹莹急得眼眶发红:“可陈老能作证!他亲眼见过林氏当匣子!” “陈记当铺的老掌柜?”主簿冷笑,“他上周刚犯了事——收赃物,被我们抓了现行。现在人在大牢里,自身难保,他的话谁信?” 邱莹莹如遭雷击。陈老竟……她想起昨日陈老盘核桃时从容的模样,难道是装的? “姑娘莫急。”主簿将存根推回来,“不过,我倒有个建议。你若能找到林氏与北境往来的其他证据,比如信件、账目,我可以帮你递上去。” 邱莹莹攥紧空手而归。她沿着大理寺的青石板往外走,忽然被人拽住手腕。回头一看,是个穿青衫的书生,长得眉清目秀,手里还攥着半块桂花糕。 “邱姑娘?”书生咧嘴一笑,“我是洛宫铭的书童阿福。公子让我来接你,说有新线索。” 阿福带着邱莹莹钻进一条小巷,七拐八绕后,停在间破庙前。洛宫铭正站在庙门口,玄色披风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手里拿着个油纸包。 “莹莹,你去哪了?”他皱着眉,“我找了你一上午。” 邱莹莹将大理寺的事说了,洛宫铭听完,从怀里掏出个瓷瓶:“先上点药,你脸颊的伤还没好。” 邱莹莹接过瓷瓶,这才注意到他眼下的青黑:“你也没睡?” “查到新线索了。”洛宫铭拉她进庙,点燃油灯,“我让暗卫去查林氏的陪嫁丫鬟,发现她上月偷偷出城,去了北境。更重要的是……”他展开油纸包,里面是几封密信,“这是从林氏的妆奁里搜出来的,收信人是北境镇抚使,里面提到‘崔将军已搞定,秋后动手’。” 邱莹莹的手指发颤,展开最上面一封信:“‘待军饷到账,便取崔项上人头’……父亲要被灭口?” 洛宫铭点头:“林氏勾结北境,想吞了将军府的军饷,再杀崔将军灭口。那些调换的账册、丢失的密信,都是她做的手脚。” “那父亲现在……”邱莹莹声音发紧。 “大理寺的牢里,我托人照应着。”洛宫铭握住她的手,“莹莹,我们得尽快救出父亲,阻止林氏的计划。” 邱莹莹望着窗外的月亮,忽然想起陈老的当票存根。或许,陈老根本没犯事,是被人栽赃?她攥紧洛宫铭的手:“我们回大理寺,我要见陈老!” 4 深夜的大理寺牢房阴冷潮湿。邱莹莹隔着木栅栏,看见陈老蜷缩在草堆里,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陈老!”她喊了一声。 陈老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邱姑娘?你怎么来了?” “他们说您收赃物,可我知道您是被冤枉的!”邱莹莹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这是北境的桂花糕,您尝尝,和三年前当匣子时的一样。” 陈老接过桂花糕,咬了一口,老泪纵横:“姑娘……你都知道了。” “您是被林氏的人打的?”邱莹莹哽咽道。 陈老点头:“上月林夫人派人来,说要赎当匣子。我不肯,他们就砸了当铺,打了我一顿,还栽赃我收赃物……” 洛宫铭从牢外走进来,递给狱卒一锭银子:“我们是大理寺新派的仵作,来验伤。” 狱卒收了银子,嘟囔着走了。洛宫铭蹲下身,查看陈老的伤:“是鞭伤,用了带倒刺的马鞭。林氏好狠。” 陈老抓住洛宫铭的袖子:“那存根……姑娘拿着,去北境商会查!林夫人的陪嫁丫鬟在商会当账房,她肯定留了底!” 洛宫铭眼睛一亮:“对!北境商会的账册,必定记着林氏的往来。” 离开牢房时,邱莹莹望着天上的月亮,忽然觉得有了希望。她攥紧陈老给她的桂花糕纸包,轻声道:“陈老,等我拿到证据,一定救您出去。” 5 北境商会在京城最热闹的街面上,门脸儿气派,挂着“汇通天下”的鎏金匾额。邱莹莹和洛宫铭乔装成客商,跟着阿福混了进去。 商会后堂,账房先生是个戴圆框眼镜的中年人,正拨拉着算盘。阿福递上银子:“先生,我们想查三年前林夫人的账目。” 账房先生推了推眼镜:“客官,商会账目概不外借。” 洛宫铭从袖中掏出块令牌:“御史台办案,奉命查案。” 账房先生脸色骤变,连忙起身:“二位请随我来。” 账册堆满了整间屋子。洛宫铭翻到三年前的记录,指着其中一页:“看,‘林氏,赎当,檀木匣,银五百两’——和陈老说的一致。” 邱莹莹凑近,发现备注栏写着:“匣内有北境地图、密信,转交崔府。” “还有这个。”洛宫铭抽出另一本账册,“上月十五,林氏支取了两千两银子,备注‘北境急用’。” 两人正看得入神,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账房先生脸色发白:“二位快藏起来!是林夫人的管事!” 洛宫铭迅速合上账册,拉着邱莹莹躲进账架后的暗格。管事捧着个木盒进来,放在桌上:“夫人说,这批银子尽快送到北境。” “知道了。”账房先生应道,“只是最近大理寺查得紧……” “怕什么?”管事冷笑,“林夫人早买通了大理寺的狱卒,陈老的口供早就改了。等崔将军死了,将军府的军饷到手,咱们就远走高飞!” 邱莹莹攥紧洛宫铭的手,指甲几乎掐进他掌心。原来一切都是林氏策划的,父亲不仅要被灭口,还要背上通敌的罪名! 管事离开后,两人从暗格出来,洛宫铭的脸色铁青:“莹莹,我们得立刻去天牢,救你父亲!” “可父亲被关在大理寺的天牢,戒备森严……”邱莹莹犹豫道。 “我有办法。”洛宫铭从怀里掏出个小瓶子,“这是迷香,能放倒守卫。我们夜闯天牢!” 夜风渐起,吹得街灯忽明忽暗。邱莹莹望着洛宫铭坚定的侧脸,忽然觉得不再孤单。她点头:“好,我们救父亲!” 两人消失在夜色中,朝着大理寺的方向走去。而在他们身后,北境商会的灯火依然明亮,仿佛在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本章完) ------ 17 第十七章 天牢劫数 1 夜色如墨,大理寺的天牢外,两道黑影如狸猫般悄无声息地落在高墙上。洛宫铭从怀中掏出个小小的竹筒,里面装着迷香粉末:“莹莹,等会儿我撒迷香,你趁机打开牢门。“ 邱莹莹点点头,手心全是汗。她从未做过这般冒险的事,可一想到父亲在牢里受苦,林氏的阴谋即将得逞,她就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 “准备好了吗?“洛宫铭压低声音。 邱莹莹深吸一口气:“准备好了。“ 洛宫铭轻轻推开窗户,将迷香粉末撒了进去。淡淡的香气很快弥漫开来,守卫们开始昏昏欲睡。邱莹莹趁机摸出洛宫铭配的钥匙,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牢门。 “父亲在里面吗?“邱莹莹轻声问道。 “在最后面的牢房。“洛宫铭打亮了火折子,“跟我来。“ 两人沿着潮湿的走廊往前走,两旁的牢房里关着各种犯人。有的在沉睡,有的在低声咒骂,还有的睁着眼睛发呆。邱莹莹的心跳得厉害,总觉得有人在暗中盯着他们。 “到了。“洛宫铭停在一间牢房前,“你父亲在这里。“ 邱莹莹凑近铁栏,借着火光看清了里面的情形——崔震天坐在草堆上,头发花白了许多,脸上带着伤,但眼神依然坚毅。看到女儿,他猛地站起身:“莹莹?你怎么来了?“ “父亲,我来救您出去!“邱莹莹哽咽道。 崔震天摇摇头:“别傻了,这里是天牢,岂是说闯就能闯出去的?“ “我们已经拿到了证据,林氏的阴谋败露了!“邱莹莹急忙说道,“陈老的当票存根,北境商会的账册,我们都找到了!“ 崔震天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真的?“ “千真万确!“洛宫铭接口道,“我们连夜赶来,就是要救您出去,阻止林氏的计划。“ 崔震天点点头:“好,我们走。“ 洛宫铭拿出工具,开始开锁。铁锁发出“咔嗒“一声,牢门被打开了。崔震天整理了一下衣衫,跟着两人往外走。 2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走出走廊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几个守卫打着火把跑了过来:“什么人!“ “快躲起来!“洛宫铭推着两人闪进旁边的牢房。 牢房里关着个蓬头垢面的犯人,见他们进来,惊恐地往后缩:“你们是谁?“ “别出声!“邱莹莹捂住他的嘴,“我们是来救人的。“ 守卫们踢开牢门:“快出来!刚才有人闯进来!“ 洛宫铭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里面装着迷药:“莹莹,把迷药撒在他们身上。“ 邱莹莹颤抖着手,将迷药撒在守卫们的茶水里。守卫们喝了水,很快就昏昏欲睡倒在地上。 “快走!“洛宫铭拉着两人往外跑。 可没跑多远,就听见前面传来更大的动静。“不好,他们发现我们了!“洛宫铭回头看了一眼,“跟我来,我知道一条密道!“ 三人拐进一条黑暗的通道,通道里弥漫着霉味和血腥气。邱莹莹扶着墙,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生怕踩到什么不该踩的东西。 “这条密道通向哪里?“她轻声问。 “通向大理寺的后门。“洛宫铭答道,“是我父亲当年让人挖的,以防万一。“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前方出现了微弱的光亮。洛宫铭推开门,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我们出来了。“ 三人站在大理寺后院的角落里,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京城。邱莹莹长舒一口气:“总算出来了。“ 崔震天看着女儿和洛宫铭,眼中满是感激:“莹莹,宫铭,谢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 “父亲,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邱莹莹打断他,“我们得赶紧离开京城,林氏的人肯定在到处找我们。“ 洛宫铭点点头:“我安排了马车在城外等着。我们先出城,再从长计议。“ 3 城外的官道上,一辆马车正静静地等着。车夫是个满脸络腮胡的壮汉,见到他们出来,连忙迎上前:“二公子,邱姑娘,将军,上车吧。“ 三人迅速上了马车,马车立即扬鞭启程,朝着城南的方向疾驰而去。 “我们现在去哪里?“邱莹莹坐在马车里,心有余悸地问道。 “去城南的破庙。“洛宫铭答道,“那里有我安排的落脚点,暂时安全。“ 崔震天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这些天的牢狱生活让他身心俱疲,但知道阴谋败露,他又觉得一身轻松。 “莹莹,“他忽然开口,“你和宫铭……“ “父亲?“邱莹莹疑惑地看着他。 “你们……很好。“崔震天睁开眼,目光慈爱,“宫铭这孩子,有担当,有智慧,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邱莹莹的脸瞬间红了:“父亲,您说什么呢?“ 洛宫铭也有些不好意思:“将军,您别这样说。“ 崔震天笑了:“我活了大半辈子,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莹莹能遇上你,是她的福气。“ 马车继续前行,车厢里的气氛有些尴尬,却又带着几分温馨。邱莹莹偷偷看了眼洛宫铭,发现他也在看自己,两人目光相遇,又迅速避开,心中却都泛起了一丝涟漪。 4 破庙里,阿福已经准备好了热腾腾的饭菜。见到他们进来,他连忙迎上前:“公子,将军,邱姑娘,你们总算来了!“ “阿福,辛苦你了。“洛宫铭坐下,开始吃饭,“外面情况如何?“ “不太好。“阿福皱着眉头,“林夫人的手下在城里到处搜查,还说……还说将军府的军饷已经到手,要除掉崔将军灭口。“ 崔震天放下碗筷,脸色凝重:“他们拿到军饷了?“ “应该还没有。“阿福道,“我们的人盯着呢,军饷还在京郊的粮仓里,没运出去。“ 洛宫铭沉思片刻:“我们必须阻止他们运走军饷。那是边关将士的血汗钱,绝不能落入林氏手中。“ 邱莹莹接口道:“我有个主意。我父亲是镇北将军,那些边关将士认识他。我们可以带着父亲去军营,让将士们作证,林氏的阴谋就会不攻自破。“ 洛宫铭眼睛一亮:“好主意!莹莹,你这个想法很好。“ 崔震天点头:“不错。边关将士都是跟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们不会相信林氏的鬼话。“ “可是,“邱莹莹犹豫道,“我们现在这样去军营,会不会连累将士们?“ “不会。“洛宫铭道,“我们先派人去通报,说崔将军有要事相商。相信将士们会理解的。“ 5 第二天一早,三人乔装成普通客商,来到了北境军营。军营门口,守卫森严,看到他们过来,立刻上前盘问。 “我们是崔将军的故人,有要事相商。“邱莹莹递上名帖。 守卫看了看名帖,又看了看他们,点点头:“请随我来。“ 三人被带到主营帐前。帐内,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将领正在看地图,见到他们进来,连忙起身:“崔将军?“ “我不是崔将军。“邱莹莹连忙解释,“我叫邱莹莹,是崔将军的女儿。这是洛公子,这是……“ “末将赵虎,见过崔小姐。“将领抱拳行礼,“将军在边关时,对我们这些部下多有照顾,我们都很想念他。“ 崔震天走上前:“赵将军,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崔将军!“赵虎激动地上前,握住崔震天的手,“您怎么来了?我们都以为您……“ “说来话长。“崔震天叹了口气,“林氏勾结北境,陷害于我。如今我逃出来,就是要阻止他们的阴谋。“ 赵虎脸色骤变:“林氏?那个女人?我们早觉得她不对劲!“ 洛宫铭趁机说道:“赵将军,林氏已经拿到了军饷,准备运出京城。我们必须阻止他们,否则边关将士的粮饷就没了着落。“ 赵虎拍案而起:“好个林氏!崔将军,您下令吧,末将带兵去拦截!“ “不急。“崔震天摇头,“我们先要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林氏通敌。否则,朝廷不会相信。“ 洛宫铭点头:“赵将军,您能不能派些人手,帮我们守住京郊的粮仓?我们怀疑林氏今晚就要运走军饷。“ “没问题!“赵虎毫不犹豫,“末将这就派两百精兵,化装成商队,守在粮仓周围。只要林氏的人出现,立即拿下!“ 6 当晚,京郊的粮仓周围,二百名精兵乔装成商贩、农夫、小贩,悄悄埋伏起来。邱莹莹、洛宫铭和崔震天则躲在不远处的山头上,观察着动静。 “来了。“洛宫铭指着远处,“林氏的人来了。“ 只见十几辆大车在夜色中缓缓驶来,车上装满了粮草和银两。车队的护卫虽然不多,但个个都是精锐。 “动手!“洛宫铭下达命令。 埋伏的精兵一拥而上,将车队团团围住。护卫们猝不及防,很快就被制服。 “搜!“赵虎亲自带队,“把所有东西都搜一遍!“ 很快,他们就在车队的暗格里找到了林氏与北境往来的账册,还有崔将军的印鉴。更重要的是,他们找到了林氏写给北境镇抚使的信,信中明确提到“秋后取崔项上人头“。 “人赃并获!“赵虎兴奋地大喊,“把这些叛贼全部拿下!“ 林氏的护卫们见大势已去,纷纷投降。为首的管事被押到崔震天面前,跪地道:“崔将军饶命!是林夫人逼我们的!“ 崔震天冷冷地看着他:“你可知罪?“ “知罪!知罪!“管事连连磕头,“都是林夫人指使的,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邱莹莹看着这些罪证,心中涌起一股复仇的快感。她终于可以为父亲洗刷冤屈了。 7 天亮时分,他们押着林氏的管事和所有罪证,回到了京城。大理寺的官员见到这些证据,一个个目瞪口呆。 “这……这些都是确凿的证据啊!“大理寺卿颤抖着手接过账册,“林氏勾结北境,陷害忠良,其罪当诛!“ “立即逮捕林氏!“洛宫铭下令,“查封她的所有财产!“ 消息传到宫中,皇上震怒,立即下旨将林氏打入天牢,听候发落。同时,崔震天的冤屈得以昭雪,官复原职,继续担任镇北将军。 “终于结束了。“邱莹莹看着父亲重新穿上将军服,心中百感交集。 崔震天握住女儿的手:“莹莹,这次多亏了你和宫铭。没有你们,为父恐怕已经……“ “父亲,是我们一起努力的结果。“邱莹莹微笑道。 洛宫铭看着他们父女重逢,心中也感到一阵温暖。他知道,这场风波虽然结束了,但他们的路还很长。 8 几天后,皇宫举行盛大宴会,表彰崔震天和洛宫铭、邱莹莹的功绩。皇上百感交集:“崔将军,你受委屈了。林氏这个女人,朕竟被她蒙蔽了这么久。“ 崔震天跪地谢恩:“臣不敢居功,全赖二皇子和邱姑娘的帮助。“ 皇上看向洛宫铭和邱莹莹:“宫铭,莹莹,你们这次立了大功。朕决定,封莹莹为一品诰命夫人,宫铭晋升为太子太傅。“ “谢皇上!“两人齐声说道。 宴会结束后,洛宫铭和邱莹莹并肩走在宫中的小径上。月光如水,洒在他们身上。 “莹莹,“洛宫铭轻声说,“这次经历,让我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心意。“ 邱莹莹停下脚步,看着他:“什么心意?“ “我喜欢你。“洛宫铭鼓起勇气,“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被你的勇敢和智慧吸引了。愿意……愿意嫁给我吗?“ 邱莹莹的脸瞬间红了。她看着洛宫铭真诚的眼睛,心中涌起无限的甜蜜。 “我愿意。“她轻声说道。 洛宫铭大喜过望,一把将她拥入怀中:“莹莹,我会用一生来保护你。“ 月光下,两人的身影紧紧相拥,仿佛要将彼此融入生命。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雨和危险,他们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而在他们身后,京城的灯火依然明亮,仿佛在为他们祝福。这场始于阴谋的相遇,最终绽放出了最美的爱情之花…… (本章完) ------ 18 第十八章 北境烽烟 1 新婚的第三个月,晨雾还未散尽时,邱莹莹已在洛宫铭的怀里醒了。 她动了动,玄色锦被滑下肩头,露出锁骨处淡粉色的吻痕——那是昨夜洛宫铭在书房处理奏折时,忽然转过身抱住她的杰作。洛宫铭也醒了,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还带着睡意的沙哑:“醒了?” “嗯。”邱莹莹往他怀里缩了缩,指尖划过他胸口的伤疤——那是去年夜闯天牢时,被守卫的刀划伤的,“今日要去军营看父亲,你要一起吗?” 洛宫铭吻了吻她的发旋:“自然要陪。赵将军昨天还捎信来,说你有半年没去边营了。” 邱莹莹坐起身,窗外的阳光刚好洒在她月白的寝衣上。她想起三个月前,父亲官复原职,重新执掌镇北军,她曾骑着马去军营送亲手做的桂花糕,如今再想去,却多了几分“将军夫人”的拘谨。 “快换衣服。”洛宫铭递来一件枣红色的骑装,“这是我让人做的,衬你的肤色。” 邱莹莹接过,指尖抚过衣料上的暗纹——是并蒂莲,洛宫铭的手笔。她忽然笑了:“你倒细心。” “为你,做什么都值得。”洛宫铭的眼神柔得像晨雾。 2 镇北军的军营在幽州城外三十里,沿途是连绵的燕山山脉,秋风卷着松针的香气扑面而来。邱莹莹坐在马车上,掀开帘子望着外面的景色,忽然想起第一次来这里时,她还是个被追杀的少女,如今却已是将军夫人。 “邱姑娘,到了。”车夫喊了一声。 邱莹莹跳下车,就见赵虎将军迎上来,手里还攥着匹烈马:“崔小姐!不,现在该叫邱夫人了!”他哈哈大笑,拍了拍邱莹莹的肩膀,“将军在帐中等你,刚熬了姜茶。” 崔震天的帐子很简朴,案上摆着摊开的地图,茶盏里冒着热气。见女儿进来,他立刻放下地图:“莹莹,坐。” “父亲,您的茶。”邱莹莹递上随身的暖炉,“赵将军说您在看边防图?” 崔震天叹了口气,指着地图上的“青牛原”:“这里,蛮族最近活动频繁。上个月,他们抢了我们的粮队,还杀了三个斥候。” 邱莹莹凑近,见地图上“青牛原”三个字被圈了又圈:“那军饷……” “军饷刚到,就被户部的人截了三成。”崔震天皱起眉头,“说是要补京城的亏空,可我怀疑……”他看向洛宫铭——洛宫铭刚走进来,手里拿着个锦盒,“宫铭,你来得正好。” 洛宫铭将锦盒放在案上:“这是从林氏余党那里截获的账册,里面有笔款项,是给蛮族首领的‘买路钱’。” 邱莹莹打开锦盒,里面是本染着血渍的账册,第一页写着:“青牛原蛮族首领乌桓,收银五万两,允其劫我边队三次。” “好个林氏余党!”崔震天拍案而起,“他们竟勾结蛮族,想断我军的粮草!” 洛宫铭点头:“更麻烦的是,这笔钱是从京郊粮仓挪用的——就是我们上次截获的那批军饷。” 3 当晚,三人坐在军营的篝火旁,商议对策。 “必须立刻通知皇上。”洛宫铭说,“同时,要加强青牛原的防守,不能让蛮族得逞。” 崔震天握着拳头:“我明天就派赵将军带三千骑兵去青牛原,守住隘口。” 邱莹莹忽然开口:“父亲,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崔震天立刻反对,“青牛原危险,你是将军夫人……” “我是崔家的女儿!”邱莹莹打断他,眼神坚定,“当年我在边营长大,难道还怕蛮族?” 洛宫铭握住她的手:“莹莹,我跟赵将军一起去。你留在军营,帮我盯着粮草。” 邱莹莹瞪他:“洛宫铭,你当我是什么?我要跟你们一起去!” 篝火的光映在她脸上,带着股不服输的劲儿。崔震天忽然笑了:“让她去吧。莹莹在边营待过,比你懂怎么跟士兵相处。” 洛宫铭无奈地摇头:“好吧,但你要听指挥。” 4 第二日清晨,队伍出发。邱莹莹穿着银甲,骑在马上,看着身边的洛宫铭——他穿着同样的银甲,腰间配着长剑,像个真正的将军。 “别担心,我会保护你。”洛宫铭笑着递来一个水袋。 邱莹莹接过,喝了一口:“谁要你保护?我可是能打猎的!” 队伍行至青牛原,远远就看见蛮族的旗帜——黑色的狼头,随风飘扬。赵虎将军勒住马:“前面就是隘口,蛮族占了高地,我们得冲上去。” “跟我来!”崔震天拔出剑,“士兵们,为了边关的百姓,冲啊!” 邱莹莹紧跟在洛宫铭身边,看着士兵们奋勇冲锋,心里忽然涌起一股热血。她抽出腰间的匕首,砍翻一个冲过来的蛮族士兵,喊道:“洛宫铭,左边!” 洛宫铭会意,挥剑砍向左边的敌人。两人背靠背,配合得天衣无缝。蛮族的士兵越来越多,但他们毫不畏惧,一步步逼近隘口。 “将军,我们到了!”赵虎大喊,“蛮族的隘口守卫被我们解决了!” 崔震天一剑刺进最后一个蛮族士兵的胸口:“守住隘口!不许放任何一个蛮族人过去!” 5 战斗结束后,三人坐在隘口的石头上,喘着粗气。 “你们没事吧?”邱莹莹看着洛宫铭身上的伤口,“这剑伤要处理。” 洛宫铭笑了笑:“小伤,不碍事。” 崔震天望着远处的山脉:“这次多亏了你们。若不是你们截获了账册,我们根本不知道蛮族会来偷袭。” 邱莹莹从怀里掏出个瓷瓶:“这是金疮药,我父亲配的,效果很好。” 洛宫铭接过,涂在伤口上:“谢谢。” 三人沉默了一会儿,邱莹莹忽然说:“我想留在边营,帮父亲做事。” 洛宫铭挑眉:“将军夫人当军医?” “不是。”邱莹莹摇头,“我想管粮草。上次我发现粮草被挪用,就想管,可父亲不让。现在我有理由了——我是崔家的媳妇,要帮崔家守住边关。” 崔震天笑了:“好啊,明天就让你管粮草营。” 洛宫铭看着她,眼神里全是骄傲:“我支持你。” 6 接下来的半个月,邱莹莹住在边营的粮草营,每天跟着士兵们清点粮草,检查质量。洛宫铭则留在隘口,帮崔震天训练士兵。 这天傍晚,邱莹莹正在清点粮草,忽然有人来找她——是赵虎将军的亲兵,手里拿着封信:“邱夫人,赵将军让您去一趟。” 邱莹莹跟着亲兵来到赵虎的帐子,见里面坐着个穿蛮族服饰的女人。那女人见了她,立刻跪下来:“崔夫人,我是林夫人的陪嫁丫鬟阿桃,我逃出来了!” 邱莹莹大惊:“阿桃?你怎么会在这里?” 阿桃哭着说:“林夫人派我来,勾结蛮族乌桓,要杀崔将军。可我良心不安,就逃了。这是林夫人的信,里面有她和乌桓的密谋!” 邱莹莹接过信,展开一看——上面写着:“待乌桓杀了崔震天,你就带着军饷去北境,跟我们会合。” “好个林氏!”邱莹莹捏紧信纸,“我要把这个交给父亲!” 赵虎将军皱起眉头:“邱夫人,阿桃说,林夫人还派了人在京城,要暗杀洛公子。” 邱莹莹的心一沉:“洛宫铭有危险?” 7 邱莹莹连夜赶回京城,洛宫铭正坐在书房的灯下,看着奏折。见她进来,他立刻起身:“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邱莹莹将阿桃的事说了,洛宫铭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我早让暗卫盯着京城,没发现异常。” “阿桃说,杀手是林氏的死士,藏在暗处。”邱莹莹抓住他的手,“你要小心。” 洛宫铭笑了:“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这时,窗外传来“咔嗒”一声——是暗器破窗的声音! 洛宫铭反应极快,一把将邱莹莹拉到身后,同时拔出剑。一个黑影从窗外跳进来,挥刀砍向洛宫铭。洛宫铭侧身躲过,剑刃划破黑影的肩膀。 “你是谁?”洛宫铭喝道。 黑影冷笑:“林夫人的死士,来取你狗命!” 两人打斗起来,邱莹莹捡起地上的匕首,刺向黑影的后背。黑影吃痛,转身砍向邱莹莹。洛宫铭扑过来,挡在她面前,肩膀被刀划了一道深口。 “洛宫铭!”邱莹莹尖叫。 “别怕,我没事。”洛宫铭咬着牙,一剑刺进黑影的胸口。 黑影倒在地上,邱莹莹探了探他的鼻息——已经死了。 洛宫铭捂着肩膀,血顺着指尖滴下来:“去叫大夫。” 8 大夫处理完洛宫铭的伤口,说:“伤口不深,养几天就好了。” 邱莹莹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都怪我,要是我不回来……” “不怪你。”洛宫铭笑着摸她的脸,“是我该小心。” 崔震天和赵虎将军赶来了,崔震天看着洛宫铭的伤口,皱起眉头:“林氏余党竟敢潜入京城!” 赵虎将军说:“我已经加强了京城的守卫,不会再让他们有机会。” 邱莹莹望着窗外的月亮,忽然说:“我要留在京城,帮洛宫铭。” 崔震天愣了愣:“你不是要管粮草吗?” “粮草有赵将军盯着。”邱莹莹摇头,“洛宫铭在朝堂上需要人帮衬,我不能让他一个人。” 洛宫铭握住她的手:“莹莹,谢谢你。” 9 洛宫铭的伤好后,三人回到京城。邱莹莹开始跟着洛宫铭处理朝堂事务,帮他整理奏折,分析案情。洛宫铭发现,她很有天赋,很多复杂的账目,她一眼就能看出问题。 这天,皇上召见他们,说:“北境的蛮族最近又蠢蠢欲动,你们有什么办法?” 洛宫铭说:“回皇上,臣以为,要加强边防,同时联络蛮族的其他部落,分化他们。” 邱莹莹接着说:“臣妾在边营时,发现蛮族的牧民很苦,我们可以给他们送粮,赢得他们的好感。” 皇上看向他们,眼里全是赞赏:“好,就按你们说的办。” 10 半个月后,邱莹莹带着粮队去了北境。她找到蛮族的另一个部落首领呼韩邪,将粮车交给他:“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希望你们能远离战争。” 呼韩邪看着粮车,眼里全是感激:“崔夫人,我们不会忘记你们的好。” 回到京城,邱莹莹将情况告诉洛宫铭,洛宫铭笑着说:“你做得很好。” 那天晚上,两人坐在庭院的葡萄架下,洛宫铭拿出个盒子:“莹莹,这是我给你的礼物。” 邱莹莹打开,里面是支玉簪——是用和田玉做的,刻着并蒂莲。 “这是我让工匠做的,跟我们新婚时的并蒂莲锦衣配套。”洛宫铭说,“以后,无论你去哪里,都带着它。” 邱莹莹戴上簪子,对着月亮照了照:“真好看。” 洛宫铭握住她的手:“莹莹,我会用一生来保护你,就像这簪子一样,永远陪着你。” 邱莹莹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的墨香,忽然觉得很幸福。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雨,他们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平静。 11 尾声 几年后,洛宫铭成为太子,邱莹莹被封为一品皇后。他们的孩子洛小莹,长得像邱莹莹,活泼可爱。 这天,一家人坐在御花园里,洛小莹拿着个风筝跑过来:“父皇,母后,放风筝!” 洛宫铭笑着接过风筝,邱莹莹牵着孩子的手,一起跑。风筝飞上天,带着他们的笑声,飘得很远很远。 风里传来邱莹莹的声音:“洛宫铭,你看,风筝飞得好高!” 洛宫铭望着她,眼里全是温柔:“因为有你,我们的日子才会这么高。” 远处的太液池,波光粼粼,映着他们的笑容,像一幅最美的画。 (本章完) 19 第十九章 春归宫阙 1 景和三年的春日,御花园的牡丹开得正好。 邱莹莹牵着五岁的洛小莹蹲在花丛边,小丫头扎着双丫髻,穿一身粉绫小袄,正踮着脚去够一朵姚黄牡丹的花苞:“母后,这花比去年的大!” “小馋猫。”邱莹莹笑着捏她的小脸,“那是花匠伯伯新培育的,等花开了,给你做胭脂。” 不远处的游廊下,洛宫铭正陪着太子读书。小太子年方八岁,眉眼间已有几分洛宫铭的沉稳,见母亲过来,立刻放下书卷:“母后!” “怎么不跟着先生读书?”邱莹莹蹲下身,替他理了理衣领。 “先生说今日讲《史记》,我想等父皇一起。”小太子晃了晃手里的竹简,“父皇说今日要考校我策论。” 洛宫铭走过来,将儿子抱上膝头:“策论写了?” “写了!”小太子从袖中掏出皱巴巴的绢帛,“我写了‘论边患与民生’,先生说论点新,就是字太丑……” 邱莹莹接过绢帛,见上面歪歪扭扭写着“边患如虎,民生如根,虎患需除,根固则国安”,忍不住笑出声:“我家小太子,倒有几分宰相的架势。” 洛宫铭也笑了:“这字,倒像莹莹幼时的手书。” 三人正说笑,宫女来报:“娘娘,皇后娘娘请您去凤仪宫叙话。” 邱莹莹收敛笑意,替小莹整理好发髻:“走,陪母后说说话。” 2 凤仪宫里,当今皇后端坐在牡丹纹檀木椅上,手里捏着串沉香念珠。见邱莹莹进来,她放下念珠,笑道:“莹莹,坐。今日召你来,是为了一件要紧事。” “娘娘请说。”邱莹莹垂眸行礼。 皇后指了指案上的密信:“这是江南巡抚递来的,说当地盐商囤积居奇,米价涨了三倍。更离谱的是,有消息说,这背后有北境商会的影子。” 邱莹莹心头一紧:“北境商会?可是当年林氏……” “正是。”皇后点头,“林氏余党虽被清理,可他们的生意网还在。这次盐商哄抬米价,怕是又要借机生事。” 洛宫铭恰好进来,听了这话皱起眉头:“臣弟刚收到户部密报,京城粮仓的存粮也少了半成。若米价再涨,恐生民变。” 皇后看向两人:“所以,哀家想让你们去江南一趟。一来查盐商,二来安抚百姓。莹莹在边营管过粮草,宫铭在御史台查过贪腐,最是合适。” 邱莹莹与洛宫铭对视一眼,默契地点头:“臣(臣妾)遵旨。” 3 三日后,两人乔装成富商夫妇,乘船南下。洛宫铭扮作账房先生,邱莹莹则是他的“内人”,戴着帷帽,只露一双清亮眼眸。 船过扬州,两岸柳色如烟。邱莹莹掀开窗帘,望着江面上往来的货船,忽然说:“宫铭,你说那些盐商,怎么敢这么明目张胆?” 洛宫铭翻着账本:“江南盐商多与朝中官员勾结,尤其是……”他顿了顿,“尤其是当年户部侍郎的族亲。那侍郎虽已致仕,可门生故旧还在。” 邱莹莹想起前朝旧事:“当年林氏就是勾结官员,才敢私吞军饷。如今这些人,倒学了个十足。” 船行至苏州,两人弃舟登岸。洛宫铭打听到,当地最大的盐商是“福来记”的周老爷,宅子就在山塘街。 “走,去会会这位周老爷。”洛宫铭戴上瓜皮小帽,拉着邱莹莹往山塘街走。 4 福来记的宅子雕梁画栋,门前两个石狮子张着嘴,像是随时要吞人。洛宫铭递上拜帖,不多时,周老爷穿着锦缎直裰出来,见是生面孔,倒也客气:“两位远道而来,快请进。” 客厅里,周老爷摆了茶果:“听闻二位是从京城来的富商?不知想做哪行生意?” 洛宫铭拱手:“在下做些南北货贸,听闻江南米价飞涨,想跟周老爷讨教,可有门路平抑粮价?” 周老爷干笑两声:“平抑粮价?这可是要砸我们饭碗的。不过……”他压低声音,“若二位有意投资盐引,倒能赚上一笔。” 邱莹莹插话:“盐引?可是官府发的售盐凭证?” “正是。”周老爷眼睛发亮,“如今盐引紧缺,只要花五百两银子买一张,转手就能卖一千两。二位若有兴趣,我这里倒有路子。” 洛宫铭冷笑:“周老爷这生意,怕是不怎么干净吧?” 周老爷脸色骤变:“你……你说什么?” “当年林氏就是靠卖盐引发家的。”邱莹莹从袖中掏出密信,“这是江南巡抚的密报,说你与北境商会勾结,囤积盐引,哄抬米价。” 周老爷慌了神,起身要走:“你们……你们血口喷人!” “慢着。”洛宫铭按住他,“我们有大理寺的批文,要查你宅子里的账册。” 5 福来记的账房里,洛宫铭翻出一本染着茶渍的账册,指着其中一页:“‘三月十五,付北境商会银五千两,购盐引三百张’——周老爷,这账可对得上?” 周老爷瘫坐在椅子上:“我……我只是替人办事……” “替谁?”邱莹莹追问。 “是……是前户部侍郎的二公子。”周老爷哆哆嗦嗦,“他说北境商会要盐引,能赚大钱……” 洛宫铭将账册封好:“周老爷,你且等着大理寺的传票。今日之事,若有半句虚言,罪加一等。” 离开福来记,邱莹莹望着天上的阴云:“看来,北境商会的势力,比我们想的还大。” 洛宫铭握住她的手:“别怕,有我在。” 6 当晚,两人在客栈落脚。邱莹莹收拾行李时,发现枕头下塞着张纸条——“明日巳时,胥江码头,带账册来换人。” “宫铭!”她攥着纸条冲进里屋,“有人绑架了小太子!” 洛宫铭脸色骤变,展开纸条:“胥江码头……是走私船的据点。” “怎么办?”邱莹莹急得直掉眼泪,“小太子要是……” “别慌。”洛宫铭迅速换上衣袍,“我让暗卫去码头埋伏,你留在客栈,等我消息。” “不行!”邱莹莹抓住他的袖子,“我要去!” “听话。”洛宫铭吻了吻她的额头,“你去了,只会让我分心。” 7 胥江码头,夜雾弥漫。洛宫铭带着二十名暗卫,悄悄摸上艘挂着“福来记”旗号的货船。 船舱里,几个黑衣人守着个铁笼,小太子缩在里面,脸上挂着泪痕:“父皇!母后!” “别怕。”洛宫铭踹开舱门,“宫叔叔救你来了!” 黑衣人蜂拥而上,洛宫铭挥剑斩翻两个,却被暗箭射中肩膀。他闷哼一声,反手掷出袖箭,射中为首黑衣人的膝盖。 “带小殿下先走!”洛宫铭大喊。 邱莹莹突然从船舷跃下,手里握着洛宫铭的匕首:“不许动!不然我杀了你们!” 黑衣人愣住,洛宫铭趁机冲过去,将小太子护在身后:“莹莹,你怎会来?” “我说过,要跟你一起面对。”邱莹莹咬着牙,“洛宫铭,我们一起,绝不会输。” 8 天光大亮时,码头恢复了平静。小太子扑进邱莹莹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母后,我怕……” “不怕不怕。”邱莹莹替他擦眼泪,“父皇和母后都在。” 洛宫铭的肩膀渗着血,被暗卫包扎着:“绑架小太子的人,是北境商会的死士。他们想逼我们就范,交出盐引案的证据。” 邱莹莹握住他的手:“我们没输,反而抓住了他们的把柄。” 9 回京的路上,小太子趴在洛宫铭膝头,问:“父皇,母后,你们为什么总要去危险的地方?” 洛宫铭摸摸他的头:“因为有些事,必须有人去做。就像边关的将士要守国土,我们做臣子的,要守百姓。” 邱莹莹接着说:“等你长大了,也要做个能为百姓做事的好皇帝。” 小太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我以后要学很多本事,不让父皇母后担心。” 10 京城的天,又蓝了。 邱莹莹和洛宫铭跪在金銮殿上,呈上盐商案的卷宗。皇上看完,龙颜大悦:“好!你们揪出了盐商背后的黑手,还救回了太子,朕心甚慰。” 他看向洛宫铭:“宫铭,你办事得力,太子监国期间,朝政就交给你。” 又转向邱莹莹:“莹莹,你协理六宫,安抚百姓,朕封你为‘淑德皇后’。” 退朝后,两人走在宫道上。洛宫铭说:“莹莹,我们做到了。” 邱莹莹望着宫墙上的琉璃瓦:“不是我们,是一起。” 11 尾声 又是一年春。洛小莹坐在御花园的秋千上,洛宫铭推着她,邱莹莹捧着茶站在一边笑。 “父皇,再高些!”小丫头喊着。 “小心摔着。”洛宫铭轻轻推着,目光温柔。 邱莹莹将茶递过去:“累了吧?” 洛宫铭接过,喝了一口:“有你在,不累。” 风里飘来牡丹的香气,混合着孩子的笑声,漫过宫墙,飘向远方。 他们知道,前路或许还有风雨,但只要彼此相伴,便是最好的归处。 (本章完) 20 第二十章 治世华章 1 景和五年春,洛宫铭正式监国,朝政大权逐渐移交。邱莹莹作为淑德皇后,协理六宫,同时参与朝政议事。这日清晨,两人一同早朝,洛宫铭身着九龙衮袍,头戴平天冠,端坐在御座上,邱莹莹则着凤袍,立于凤位,俯瞰百官。 “诸卿有事启奏。“洛宫铭声音沉稳,带着储君的威严。 户部尚书出列:“启禀陛下、娘娘,江南水患严重,太湖水位暴涨,已淹没农田千顷,百姓流离失所。请陛下拨款赈灾。“ 邱莹莹上前一步:“陛下,臣妾以为,除了拨款,还应派官员前往江南,组织百姓疏浚河道,加固堤坝。“ 洛宫铭点头:“皇后所言极是。朕命户部拨银五十万两,工部派工匠三千,前往江南救灾。另派户部侍郎张大人前往江南,督办赈灾事宜。“ 百官齐声应和:“陛下圣明!皇后贤德!“ 退朝后,洛宫铭对邱莹莹说:“水患之事,你多费心。张侍郎是个能干的,但还需你从宫中拨些物资。“ 邱莹莹微笑:“放心,我已经让内务府准备了粮食和药材。“ 2 三日后,邱莹莹带着内务府准备的物资,亲自押送前往江南。洛宫铭送她到城门口,叮嘱道:“江南官员多与北方有牵连,你要小心行事。“ “有母后在,我怕什么?“邱莹莹笑着捏了捏儿子的胖脸,“小莹,在家听父皇的话。“ 洛小莹抱着母亲的腿:“母后,你要早点回来!“ “好,母后很快就回来。“邱莹莹摸摸他的头,转身上了马车。 车队浩浩荡荡向南行进,沿途官员百姓夹道相迎。邱莹莹掀开窗帘,望着路边跪拜的百姓,心中涌起一股责任感。她对随行的女官说:“到了江南,我们要实地查看灾情,不能只听官员汇报。“ 3 抵达苏州时,太湖水位已退去大半,但农田仍有大片被淹。邱莹莹换上素色衣裙,带着女官来到受灾最重的村庄。 村口,几个老人跪在泥地里:“皇后娘娘,救救我们吧!田都被淹了,今年的口粮没了!“ 邱莹莹亲自扶起老人:“老人家,别着急。朝廷已经拨了粮款,我们带来了粮食和种子。“ 她让随从将粮食分发给村民,又让女官记录每家的损失情况。村民们捧着粮食,眼中含泪:“皇后娘娘真是活菩萨!“ 邱莹莹摇头:“不是我,是朝廷的恩典。你们要振作起来,重新耕种。“ 4 当晚,邱莹莹住在苏州知府衙门。知府王大人战战兢兢地前来拜见:“皇后娘娘,下官有罪,未能及时上报灾情。“ “起来吧。“邱莹莹温和地说,“灾情已经发生,重要的是如何补救。你将江南各府的受灾情况详细列出来。“ 王大人连忙去准备。不一会儿,他捧着厚厚的文书进来:“娘娘,江南十三府,受灾最重的是苏州、松江、常州三府,淹没农田八千顷,受灾人口二十万。“ 邱莹莹翻阅文书,眉头紧锁:“二十万百姓无家可归,这可不是小事。“ “娘娘,“王大人犹豫道,“下官听说,这次水患与太湖上游的堤坝年久失修有关。如果重修堤坝,可以避免明年再发水患。“ 邱莹莹眼睛一亮:“你有具体方案?“ “有。“王大人从袖中掏出图纸,“下官已让人勘察过,需要在太湖上游修建三条泄洪渠,加固主要堤坝。预计耗银三十万两,工期半年。“ 邱莹莹仔细看图纸,觉得可行:“这个方案很好。你立刻着手准备,朝廷会拨专款。“ 5 消息传回京城,洛宫铭很高兴:“皇后处理灾情有方,比朕想的还要周到。“ 他召来工部尚书:“江南水患善后,就交给你了。要确保工程质量,不能有丝毫马虎。“ “臣遵旨。“工部尚书领命而去。 洛小莹跑到父亲身边:“父皇,母后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洛宫铭抱起儿子,“等江南的事情办完,母后就回来了。“ 6 半月后,邱莹莹回到京城。她向洛宫铭汇报了江南的情况:“堤坝修建方案已经落实,明年应该不会再有大的水患。只是……“她犹豫了一下,“江南官员中,有些人借赈灾之名中饱私囊。“ 洛宫铭皱眉:“谁?“ “苏州知府王大人倒是个清官,但他手下的几个县令,借发放救济粮之机,克扣粮食。“邱莹莹递上名册,“这是查实的名单。“ 洛宫铭接过名册,冷声道:“这些人,朕一个都不会放过。你放心,朕会派御史台去查办。“ 7 几日后,御史台查办了江南几个贪官,贪墨的粮食和银两尽数追回。洛宫铭下旨:“凡贪墨赈灾款物者,一律严惩不贷。已追回的财物,全部发放给受灾百姓。“ 旨意传到江南,百姓们欢声雷动。邱莹莹站在宫楼上,望着远方的江南,心中满是欣慰。 “在想什么?“洛宫铭走到她身边。 “在想,为君者,最重要的就是让百姓安居乐业。“邱莹莹轻声道,“就像现在这样。“ 洛宫铭握住她的手:“有你在身边,朕才能更好地治理天下。“ 8 这年秋天,洛小莹到了入学年龄。洛宫铭亲自为他选了太傅,开始学习经史子集。 开学第一天,洛小莹穿着小官服,背着书箱,一蹦一跳地进了书房。 “父皇,我要学写字!“小家伙举着毛笔,“我要写''国泰民安''!“ 洛宫铭笑着握住他的手:“好,父皇教你。“ 邱莹莹站在门口看着,眼中满是温柔:“我们的儿子,长大了。“ 9 冬日里,京城下了场大雪。邱莹莹和洛宫铭带着小太子在御花园堆雪人。 “父皇,雪人要做什么样子的?“小太子搓着冻红的小手。 “做个大将军吧。“洛宫铭用雪堆出个将军的轮廓,“像你外公那样。“ 邱莹莹笑着说:“再加个皇后娘娘。“ 三人一起动手,堆了个全家福雪人。小太子高兴得直拍手:“父皇母后,我们的雪人最好看!“ 10 除夕之夜,皇宫里张灯结彩。洛宫铭和邱莹莹带着小太子接受百官朝贺。 “陛下皇后千岁!“百官齐声祝贺。 洛宫铭举起酒杯:“众卿平身。过去一年,国泰民安,五谷丰登,这是大家的功劳。“ 邱莹莹接着说:“新的一年,愿我大齐江山永固,百姓安居乐业。“ 朝贺结束后,三人回到寝宫。洛小莹已经睡着了,脸上还带着笑意。 洛宫铭搂着邱莹莹:“莹莹,这一年,辛苦你了。“ “不辛苦。“邱莹莹靠在他怀里,“能和你一起,看着天下太平,看着儿子长大,就是最大的幸福。“ 11 新年伊始,洛宫铭开始准备亲政的事宜。 “朕准备下月正式亲政。“他对邱莹莹说,“你有什么建议?“ “陛下已经准备得很充分了。“邱莹莹微笑,“臣妾会继续协理六宫,让你专心朝政。“ 洛宫铭握住她的手:“有你在,朕什么都不怕。“ 12 洛宫铭亲政大典那天,天降瑞雪。百官齐集太和殿,见证这一历史时刻。 “朕今日亲政,誓与天下臣民共治江山。“洛宫铭的声音响彻大殿,“愿我大齐国运昌盛,百姓安乐!“ 邱莹莹站在凤位上,看着丈夫接受百官朝贺,心中满是自豪。她知道,从边关少女到一国皇后,她走过了一条多么不平凡的路。而这条路上,始终有洛宫铭陪伴左右。 13 亲政后,洛宫铭励精图治,推行一系列改革。邱莹莹则在后宫协理,同时关注民生疾苦。 这日,她收到江南百姓的联名感谢信,感谢朝廷的水患治理和贪官查处。信中说:“皇后娘娘仁德,陛下圣明,我等百姓安居乐业,感恩不尽。“ 邱莹莹将信拿给洛宫铭看:“百姓的认可,比什么都重要。“ 洛宫铭点头:“所以我们更要勤政爱民,不负百姓期望。“ 14 岁月如梭,转眼又是春天。御花园的牡丹开得如火如荼。 洛小莹已经八岁,跟着太傅读书习字,颇有几分父亲的沉稳。 “母后,我会写策论了!“小太子举着绢帛跑来,“先生夸我写得好!“ 邱莹莹接过绢帛,见上面写着“论治国安邦之道“,虽然字迹还有些稚嫩,但论点清晰,论证有力。 “我家小太子,真有宰相之才。“邱莹莹笑着摸他的头。 洛宫铭走过来,将儿子抱上膝头:“将来,你要做个好皇帝,像你父皇这样。“ 15 夏日的夜晚,一家人在御花园纳凉。洛小莹坐在石凳上背书,洛宫铭和邱莹莹在一旁下棋。 “将军抽车!“洛宫铭执黑子,“将死!“ 邱莹莹笑着摇头:“又输了。你这棋艺,越来越精了。“ “还不是跟你学的。“洛宫铭得意地笑,“你教我的以柔克刚,以静制动,我都用上了。“ 小太子跑过来:“父皇母后,我背完了《论语》!“ “真棒!“邱莹莹抱起儿子,“奖励你一颗糖葫芦。“ 16 秋高气爽的日子,洛宫铭带着邱莹莹去塞外围猎。 “朕很久没围猎了。“洛宫铭穿着猎装,显得英姿勃发,“你要不要试试?“ “好啊。“邱莹莹接过弓箭,“让我看看你的箭术有没有退步。“ 两人并辔而行,追逐猎物。洛宫铭射中一头鹿,邱莹莹射中一只野兔,配合默契。 “还是当年在边营的样子。“洛宫铭笑着将猎物扛在肩上。 邱莹莹靠在他背上:“是啊,这么多年过去了,有些东西永远不会变。“ 17 回到京城,洛宫铭开始准备立太子的事宜。 “朕想立小莹为太子。“他对邱莹莹说,“你觉得如何?“ “小莹聪慧仁厚,确实适合。“邱莹莹点头,“但他毕竟还小。“ “不急。“洛宫铭说,“朕只是先放出风声,让朝臣们有个准备。等他再大些,再正式册立。“ 邱莹莹微笑:“你考虑得很周到。“ 18 冬日里,邱莹莹主持修建的慈幼院完工了。这是她倡议建立的,专门收养失去父母的孤儿。 “这些孩子,都很可怜。“她对洛宫铭说,“能给他们一个家,是臣妾最大的心愿。“ 洛宫铭握住她的手:“你做了太多好事。朕都记在心里。“ 慈幼院里,孩子们正在玩耍。邱莹莹走进去,抱起一个三岁的小女孩:“叫什么名字?“ “小梅。“小女孩怯生生地说。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邱莹莹温和地说,“有吃有穿,还有书读。“ 19 景和八年,洛小莹十二岁,正式册立为太子。大典那天,百官朝贺,百姓欢呼。 “太子聪慧仁厚,定能成为一代明君。“大臣们纷纷祝贺。 洛宫铭看着儿子,眼中满是期许:“你要记住,为君者,要以民为本。“ 洛小莹恭敬地跪下:“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20 邱莹莹站在一旁,看着丈夫和儿子,心中满是感慨。从边关少女到一国皇后,她见证了太多,也经历了太多。但最重要的是,她找到了真爱,建立了家庭,也为这个国家贡献了自己的力量。 洛宫铭走到她身边,轻声道:“莹莹,谢谢你。“ “谢我什么?“邱莹莹微笑。 “谢谢你陪我走过这一路。“洛宫铭握住她的手,“有你在,朕的人生才完整。“ 邱莹莹靠在他怀里,望着远方的蓝天白云,轻声道:“我也是。“ 远处的太和殿,金碧辉煌,象征着一个盛世的到来。而他们,就是这个盛世的见证者和创造者。 (本章完) 21 第二十一章 玉门烽烟 一 景和九年的秋风,裹挟着塞外的寒意,提前叩响了京城的城门。紫宸殿内,鎏金兽炉吞吐着沉水香的薄烟,却驱不散御座之上洛宫铭眉宇间凝结的霜色。 “启禀陛下,”兵部尚书赵崇山手持军报,声音因急促而微微发颤,“玉门关急报!北狄左贤王部纠集三万骑,连破我镇北军三座烽燧,前锋已抵黑风口,距玉门关仅百里之遥!” “砰!” 御座扶手上的九龙盘珠被狠狠攥紧,洛宫铭指节泛白,目光如淬寒冰:“镇北军主帅何在?为何坐视烽燧失守?” “镇北将军魏延年在第三烽燧陷落时身负重伤,副将沈啸率残部退守黑风口隘口,现……现已被围困。”赵崇山额头渗出冷汗,“北狄此次来势汹汹,其右翼轻骑已绕道戈壁,意图截断我军退路,直插玉门关腹地!” “混账!”洛宫铭猛然起身,玄色龙袍下摆带起一阵劲风,“朕予魏延年节制三军的虎符,他竟守不住百里防线?!” 阶下群臣噤若寒蝉。邱莹莹自凤位上缓步而出,素色的凤袍在肃杀气氛中如一株临风的青竹。她并未言语,只将手中暖炉轻轻搁在御案一角,温润的触感让洛宫铭紧绷的肩背微不可察地松弛下来。 “陛下,”她开口,声音清越如玉石相击,“此刻问责已迟。当务之急,是解玉门关之围,阻北狄铁蹄。” 洛宫铭深吸一口气,帝王的威仪重新覆上眉眼:“依皇后之见?” “臣妾以为,当双管齐下。”邱莹莹目光扫过舆图,指尖点在玉门关与京城之间的驿道枢纽——甘州,“其一,火速调遣京畿戍卫营精锐八千,由宿将李广信统领,星夜驰援甘州。甘州乃河西粮秣重镇,亦是北狄绕道必经之路。李广信善守,可凭坚城消耗其兵力,为我军主力集结争取时日。” “其二,”她指尖移至玉门关外一处险峻山谷,“北狄骄横,必轻视我军残部。可命沈啸佯装败退,诱敌深入狼嚎谷。臣妾已命暗卫绘制此地形图,谷内狭长曲折,两侧崖壁陡峭,只需在谷口设伏,再以强弩封锁退路……” “纵火焚谷!”洛宫铭眼中精光暴射,他猛地一拍御案,“好!烧他个片甲不留!只是……谁能担此重任?” 殿内死寂。狼嚎谷伏击,看似妙计,实则凶险万分。敌众我寡,地形复杂,稍有差池便是全军覆没。 “臣,愿往。” 一个沉稳的声音自武将班列中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将越众而出,正是告老还乡多年的前征西大将军——韩破虏。 “韩卿?”洛宫铭愕然,“你已致仕三年!” “正因为臣老了,才更该为陛下分忧!”韩破虏单膝跪地,甲胄铿锵作响,“老臣年轻时随太宗皇帝征讨北疆,对狼嚎谷一带的每一块石头都熟稔于心。北狄的狼崽子们,当年就没在老臣手下占过便宜!”他抬起头,目光灼灼,“请陛下赐臣一旅之师,臣定叫那左贤王的头颅,悬于玉门关上!” 洛宫铭凝视着老将军眼中未熄的战火,胸中块垒为之一舒。他缓缓走下御座,亲手扶起韩破虏:“好!朕准了!擢韩破虏为平狄大将军,总领甘州、肃州防务,兼督狼嚎谷伏兵!” “臣,领旨!”韩破虏重重叩首。 “皇后,”洛宫铭转向邱莹莹,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甘州军情紧急,朕需即刻拟旨。你……多加小心。” 邱莹莹颔首,目光却落在赵崇山身上:“赵大人,玉门关现存兵力几何?粮秣尚可支撑多久?” “回娘娘,”赵崇山连忙回禀,“玉门关现有守军一万二千,粮草……仅够十日。” “十日?”邱莹莹秀眉微蹙,“杯水车薪。传旨户部,即刻调拨河西诸仓存粮十万石,由漕运司日夜兼程运往甘州,不得有误!另,命工部征集民夫万人,加固甘州城墙,多备滚木礌石、火油金汁!” “臣遵旨!”赵崇山如蒙大赦,匆匆领命而去。 洛宫铭看着邱莹莹有条不紊地调度,心中既感欣慰,又涌起一阵歉疚。自他监国以来,她不仅要协理六宫,教养太子,更是将他肩头的千钧重担,悄然分去了一半。 “莹莹,”他握住她的手,掌心温热,“待此间事了,朕陪你去骊山泡温泉。” 邱莹莹反手与他十指相扣,唇边漾开一抹浅淡的笑意:“好。臣妾等你。” ------ 二 甘州城头,朔风如刀。 李广信勒马立于垛堞之后,鹰隼般的目光穿透昏黄的暮色,死死盯着远处戈壁上扬起的烟尘。他身后,京畿戍卫营的玄甲军士沉默如铁,戈矛在风中发出整齐的低鸣。 “将军,”副将压低声音,“探马来报,北狄前锋斥候已至三十里外,约莫五六百骑,皆是轻装。” 李广信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传令下去,偃旗息鼓,伏兵城外芦苇荡。放他们靠近,弓弩手听我号令——放!” “诺!” 残阳如血,最后一缕光芒沉入地平线。戈壁滩上,几点黑影如鬼魅般掠近。北狄骑兵显然毫无防备,马蹄踏在松软的沙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为首的百夫长甚至得意地吹起了口哨,浑然不觉死神已张开双臂。 突然,一声尖锐的号角撕裂了黄昏的寂静! “嗡——!” 数百支漆黑的弩箭如同暴雨般从芦苇荡中激光而出,惨叫声瞬间划破戈壁的宁静。猝不及防的北狄骑兵人仰马翻,鲜血在暮色中泼洒开来,如同绽开的诡异花朵。 “杀!” 李广信拔出佩刀,寒光一闪,当先冲出。身后,玄甲军如黑色的潮水般涌出,刀光剑影在昏暗中交织成死亡的罗网。 这一仗打得干净利落。不到半个时辰,北狄前锋斥候全军覆没。李广信提着一颗血淋淋的头颅登上城楼,将其掷于阶下:“传令全军,加筑工事,多备火器!北狄主力不日即至,甘州将是他们的坟墓!” ------ 三 与此同时,玉门关以西的狼嚎谷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沈啸拄着剑,半跪在临时搭建的营帐中,肩头的伤口还在渗血。他面前摊着一张简陋的地图,上面用炭笔标注着北狄大军的动向。 “将军,”一名浑身浴血的斥候跌跌撞撞冲进来,“北狄主力……主力在黑风口外扎营,人数……不下两万!” 帐内诸将脸色煞白。沈啸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敌军虚实如何?” “探马回报,北狄辎重营设在谷口东侧三里处,由两千老弱护卫。其主力营地戒备森严,但……但粮道似乎不稳,每日仅有少量补给进入。” 沈啸眼中精光一闪,猛地抬头:“你是说,他们缺粮?” “是!”斥候肯定道,“我军之前劫掠的几处部落,据说已将存粮尽数献于左贤王,但仍不够分配。不少士兵已开始宰杀战马充饥。” “宰马……”沈啸喃喃自语,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脑中迅速成型。他霍然起身,抓起挂在帐壁上的披风,“传令下去!今夜子时,全军饱餐一顿,喂足战马!明日……明日随我演一场好戏!” ------ 四 次日清晨,天色微明。 北狄大营外,一支稀稀拉拉的队伍出现在视野中。为首的将领面色灰败,盔甲上沾满尘土,胯下战马更是瘦骨嶙峋,一看便知是打了败仗的残兵。 “站住!”北狄哨兵厉声喝问,“哪部分的?为何不举狼旗?” 沈啸勒住马缰,故意让声音显得有气无力:“我们是镇北军沈啸部,在黑风口……被你们打垮了。”他指了指身后,“兄弟们逃了一夜,就剩这点人了。” 哨兵狐疑地打量着这支不足千人的队伍,正要下令搜查,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将军有令!”一名传令兵飞马而至,“左贤王命尔等速去大营听候发落!其余闲杂人等,退避!” 哨兵不敢怠慢,连忙让开道路。沈啸心中冷笑,表面上却做出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带着残兵缓缓向大营走去。 他不知道的是,在不远处的山丘上,韩破虏正用单筒千里镜仔细观察着这一切。当他看到沈啸队伍中那几匹异常肥壮的战马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老狐狸……”他放下千里镜,对身边的副将低声道,“传令下去,按原计划行事。告诉埋伏在谷口的弓弩营,放他们‘败军’过去后,立刻封死谷口!告诉火箭营,准备好火油箭,等我的信号!” “诺!” ------ 五 北狄大营辕门外,沈啸一行人被带到中军大帐前。 左贤王阿史那骨咄禄端坐虎皮大椅之上,鹰目如电,扫过这群形容枯槁的败兵,冷哼一声:“沈啸?就是你丢了黑风口?” 沈啸单膝跪地,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末将无能,中了左贤王的埋伏,损兵折将,罪该万死!” “废物!”阿史那骨咄禄怒喝一声,拍案而起,“我大狄勇士的铁骑,岂是你这等懦夫能抵挡的?说!镇北军主力何在?玉门关守备如何?” “末将……末将不知。”沈啸低头,肩膀微微耸动,仿佛在极力压抑悲痛,“突围时与主将失散,只带了身边亲卫逃了出来……” “不知?”阿史那骨咄禄眼中杀机毕露,“来人!把他拖下去,砍了祭旗!” “且慢!” 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从帐外传来。众人回头,只见一个身穿华服、面戴金面具的男子缓步而入。此人正是北狄大祭司,萨满教的领袖——骨伦赞。 “大祭司。”阿史那骨咄禄神色稍缓。 骨伦赞径直走到沈啸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如同毒蛇吐信:“沈将军,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沈啸抬起头,满脸悲愤:“大祭司明鉴!末将确实不知!” “是吗?”骨伦赞突然俯身,凑到沈啸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那你告诉我,为何你的亲卫队里,会有大齐禁军独有的连环弩?嗯?” 沈啸瞳孔骤然收缩!他藏在袖中的手瞬间握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原来如此!对方早就识破了他的身份! 电光火石之间,沈啸做出了决断。他猛地抬头,脸上悲愤的表情瞬间转为狂喜,嘶声喊道:“左贤王!大事不好!镇北军主力并未受损,他们……他们正埋伏在狼嚎谷外,就等您的主力进入谷口!” “什么?!”阿史那骨咄禄脸色大变。 骨伦赞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冷笑:“你以为这种拙劣的谎言能骗得了我?拿下!” “晚了!” 沈啸猛地从怀中抽出一枚铜哨,用力吹响!刺耳的哨音如同惊雷,瞬间划破了大营的宁静! 几乎在同一时间,远处山丘上,韩破虏高举令旗,猛地挥下! “放箭!!!” “嗖嗖嗖——!” 密集的箭雨如同蝗虫般从狼嚎谷两侧的悬崖上倾泻而下!猝不及防的北狄士兵顿时人仰马翻,惨叫声、哀嚎声响彻云霄! “中计了!快撤!”阿史那骨咄禄又惊又怒,拔刀砍翻两名试图靠近的齐军,在亲卫的簇拥下仓皇向谷外逃窜! 然而,谷口早已被李广信预先埋伏的重兵团团围住!滚木礌石如雨点般砸下,火油箭点燃了干燥的灌木,浓烟滚滚,烈焰熊熊! “堵死谷口!一个不留!”韩破虏声如洪钟,亲自擂鼓助威! ------ 六 玉门关城楼上,邱莹莹凭栏远眺。 当看到狼嚎谷方向升腾起的冲天火光和滚滚浓烟时,她一直紧绷的嘴角终于微微上扬。她身旁,小太子洛小莹紧张地攥着母亲的衣袖,小脸绷得紧紧的。 “母后,”他小声问,“父皇和韩爷爷他们……能赢吗?” 邱莹莹低头,揉了揉儿子柔软的发顶,声音平静而坚定:“能。因为父皇说过,为君者,当以民为本,以勇为刃。他答应过要守护这片土地,就一定会做到。” 洛小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目光却依旧死死盯着远方的火光。 就在这时,一名浑身焦黑、盔甲破损的斥候跌跌撞撞冲上城楼:“娘娘!狼嚎谷……狼嚎谷大捷!北狄主力被歼近万,左贤王……左贤王重伤被俘!韩大将军命小人飞马报捷!” “轰——!” 城楼下,短暂的寂静后,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士兵们互相拥抱,百姓们跪地叩拜,喜悦的泪水浸湿了干裂的土地。 邱莹莹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硝烟与尘土的气息,却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宁。 她赢了。 不仅赢了一场战役,更赢得了民心,赢得了时间,赢得了……这个国家继续前行的希望。 ------ 七 数日后,洛宫铭在紫宸殿收到了来自玉门关的捷报。 他独自一人站在巨大的舆图前,指尖拂过狼嚎谷的位置,那里用朱砂标记着一个鲜红的“胜”字。 “陛下,”邱莹莹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后,为他披上一件温暖的斗篷,“风大了,当心着凉。” 洛宫铭握住她的手,感受着那份熟悉的温暖,眼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莹莹,若朕……若朕当时没听你的,执意要御驾亲征,结果会如何?” 邱莹莹微微一笑,目光望向窗外湛蓝的天空:“陛下是天子,您的安危关乎社稷。臣妾只愿您……永远不必亲历这刀光剑影。” 她顿了顿,声音轻柔如絮:“况且,这场胜利,本就属于那些浴血奋战的将士,属于运筹帷幄的韩将军,也属于……那个敢于以身犯险,深入敌营的沈啸。” 洛宫铭转过身,深深地看着她:“你总是比我看得更远,想得更周全。” “因为臣妾站在您的身边,”邱莹莹坦然迎上他的目光,“所以,臣妾必须看得更远,想得更周全。” 阳光透过雕花木窗,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洛宫铭忽然觉得,这金碧辉煌的宫殿,这至高无上的权位,都不及眼前这个女子眼中的光芒来得璀璨夺目。 他伸出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莹莹,等天下太平了,我们就去江南定居吧。你不是一直想去看看西湖的荷花吗?” 邱莹莹眼中泛起温柔的涟漪:“好。臣妾等你。” ------ 八 数月后,北境战事彻底平息。 洛宫铭下诏,在京城为阵亡将士举行隆重的追悼仪式。他亲自撰写祭文,字字泣血: “……山河无恙,赖汝等血肉之躯;家国安宁,凭汝等忠魂所系。今北狄已遁,边尘暂歇,然英烈之名,当镌刻青史;不朽之功,必照耀千秋……” 祭坛之下,白发苍苍的韩破虏拄着拐杖,老泪纵横。年轻的李广信身披金甲,神情肃穆。沈啸虽已晋升为镇北将军,此刻却依旧穿着朴素的麻衣,跪在最前列。 邱莹莹站在洛宫铭身侧,目光扫过每一位将士的面容。她看到他们眼中的悲痛,也看到了那份不屈的骄傲。 她知道,这场胜利并非终点。北疆的烽火或许会暂时熄灭,但帝国的隐患依然存在。朝堂之上的暗流,江湖之中的纷争,都需要他们一一去面对,去化解。 但她不再畏惧。 因为她不再是那个初入宫廷、手足无措的边关少女。她是邱莹莹,是大齐的皇后,是与君王并肩而立,共同撑起这片天空的女人。 风过祭坛,卷起漫天纸钱,如同无数白色的蝴蝶,飞向遥远的天际。 洛宫铭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传递着无言的力量。 “莹莹,”他低声说,“你看,春天就要来了。” 邱莹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宫墙之外,隐约可见几株早樱的枝头,已悄然绽放出点点粉白的花蕾。 是的,春天就要来了。 带着希望,带着新生,带着……属于他们的,下一个篇章。 (本章完) 22 第二十二章 情根深种 一 玉门关大捷的捷报如同长了翅膀,飞越千山万水,在短短三日内传遍了整个大齐王朝。紫宸殿内,鎏金兽炉里的沉水香燃得正旺,却驱不散御座之上洛宫铭眉宇间那抹挥之不去的阴霾。 他手中握着那份由八百里加急送来的战报,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战报上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心上——北狄左贤王部主力尽丧,左贤王阿史那骨咄禄重伤被俘,镇北军副将沈啸率残部浴血奋战,功勋卓著。 然而,这些本该让他龙颜大悦的消息,此刻却只让他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陛下,”内侍总管小心翼翼地躬身,“韩破虏将军已在殿外等候,说是有要事禀告。” 洛宫铭缓缓放下战报,声音低沉得如同从深渊中传来:“宣。” 韩破虏大步走入殿中,他卸下了平狄大将军的甲胄,只穿着一身玄色常服,但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和眉宇间深刻的皱纹,却透露出连日征战的疲惫与沧桑。他单膝跪地,声音嘶哑:“臣,参见陛下。” “韩卿免礼。”洛宫铭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玉门关之围已解,北狄主力溃败,你功不可没。说吧,有何要事?” 韩破虏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陛下,臣恳请……恳请辞去平狄大将军之职,返回陇西故里,安度余年。” 洛宫铭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韩破虏是三朝老将,此次临危受命,以古稀之年挂帅出征,虽大获全胜,但心力交瘁,早已不堪重负。 “韩卿……”洛宫铭欲言又止,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愧疚。是他将这个老将召回战场,让他再次承受了血与火的洗礼。 “陛下不必多言。”韩破虏打断了他,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绝,“臣老了,精力不济。如今北狄已退,边关暂无大碍,臣恳请陛下恩准。” 洛宫铭沉默了片刻,缓缓道:“韩卿的功绩,朕铭记于心。朕准你所请。不过,在你离开之前,朕还有一事相托。” “陛下请讲。” “镇北军经此一役,损失惨重,急需休整。朕命你暂留京城,辅佐沈啸整顿军务,训练新兵,待时机成熟,再返陇西。” 韩破虏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他再次叩首:“臣,遵旨。” ------ 二 韩破虏退下后,紫宸殿内再次恢复了寂静。洛宫铭独自坐在御座上,目光空洞地望着殿外那片被夕阳染成金色的琉璃瓦。 这场胜利,来得太过惨烈。 他想起邱莹莹在御书房中指点江山时的从容不迫,想起她为筹集军饷四处奔波的身影,想起她在得知沈啸身陷重围时那紧握双拳、彻夜难眠的模样。 她总是这样,看似柔弱,却有着比钢铁还要坚韧的意志。她用自己的智慧和勇气,为他分担着那本不该由她承担的重任。 “陛下,”内侍总管再次躬身,“淑德皇后娘娘求见。” 洛宫铭猛然回神,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宣。” 邱莹莹款款走入殿中,她依旧穿着那身素雅的凤袍,但眉宇间却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倦意。她走到御座前,盈盈下拜:“臣妾参见陛下。” “莹莹,快起来。”洛宫铭亲自走下御座,伸手将她扶起,“你身子还未痊愈,怎可随意走动?” 邱莹莹微微一笑,任由他扶着自己坐下:“臣妾已经好多了。倒是陛下,这几日为了战事,想必也是心力交瘁。” 洛宫铭握住她的手,感受着她掌心传来的温热,心中那片冰冷的荒原仿佛被春风拂过,悄然融化。 “莹莹,”他轻声唤着她的名字,声音里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宠溺,“玉门关大捷,你功不可没。朕……” 他想说“朕很感激你”,想说“朕很在乎你”,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冰冷而疏离的帝王之言:“朕要重重赏你。” 邱莹莹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语气中的变化,她抬起头,清澈的眼眸直视着他:“陛下,臣妾不求赏赐。只愿陛下能明白,臣妾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齐的江山社稷,为了陛下的万民福祉。” 洛宫铭心中一痛。他知道,她是对的。她所做的一切,从来都不是为了自己。可正是这份无私,这份纯粹,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 他害怕失去她。 害怕这个与他并肩作战,为他出谋划策,甚至不惜以身犯险的女人,有一天会离他而去。 “莹莹,”他忽然紧紧握住她的手,力道之大,几乎让她感到疼痛,“你……你可否永远留在朕的身边?” 邱莹莹微微一怔,她看着洛宫铭眼中那抹深沉的、几乎要将她吞噬的情感,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她知道,他对她,早已不仅仅是君臣之情,也不仅仅是战友之谊。 那是一种更深沉、更复杂、更让她感到无措的情感。 “陛下……”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 三 当晚,宫中为庆祝玉门关大捷,举行了盛大的庆功宴。 金銮殿内,灯火通明,乐声悠扬。文武百官身着华服,依次入席。洛宫铭高坐于御座之上,邱莹莹则坐在他身侧的凤位上,雍容华贵,光彩照人。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洛宫铭的脸上泛起了醉意,他举起酒杯,对着满朝文武高声道:“今日,朕与诸位爱卿共饮此杯,庆贺玉门关大捷!庆贺我大齐,又一次击退了外敌的入侵!” “陛下万岁!大齐万岁!”满朝文武齐声高呼,声浪几乎要掀翻大殿的屋顶。 洛宫铭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邱莹莹。他看着她端庄的仪态,看着她优雅地举杯,看着她与身边的命妇们轻声交谈,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占有欲。 他想将她藏起来,藏在自己的寝宫里,不让任何人看到她的美丽,不让任何人觊觎她的风采。 “莹莹,”他忽然放下酒杯,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向她走去,“来,陪朕再饮一杯。” 邱莹莹连忙起身,想要扶住他:“陛下,您醉了。” “我没醉!”洛宫铭甩开她的手,眼中布满了血丝,“朕清醒得很!朕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一把将邱莹莹拉入怀中,紧紧地抱着她,不顾她的挣扎,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这个吻,霸道而炽热,带着浓烈的酒气和一种近乎绝望的占有欲。邱莹莹的大脑一片空白,她忘记了反抗,忘记了呼吸,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吻。 殿内的乐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惊愕地看着这一幕。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不知过了多久,洛宫铭终于松开了她。他看着她因缺氧而泛红的脸颊和微微红肿的嘴唇,眼中闪过一丝懊悔和痛苦。 “莹莹,对不起……”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朕……朕不该……” 邱莹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跳。她看着眼前这个醉眼朦胧、情绪失控的男人,心中五味杂陈。 她知道,他喝醉了。 她也知道,他对自己,动了真情。 可这份情,来得太过突然,太过猛烈,让她一时之间无法接受。 “陛下,”她定了定神,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您醉了,臣妾扶您回宫歇息。” 说完,她不再理会他眼中的挣扎和痛苦,转身向殿外走去。 洛宫铭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失落感。他伸出手,想要抓住她,却只抓到了一片虚无的空气。 ------ 四 邱莹莹将洛宫铭扶回寝宫,安置在龙榻上。他醉得不省人事,口中还不停地念叨着她的名字。 “莹莹……别走……别离开朕……” 邱莹莹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熟睡的侧脸。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他俊朗的脸上,为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她伸出手,想要抚摸他的脸颊,却在即将触碰到他时停住了。 她想起了他们初遇时的情景。那时的她,还是个天真烂漫的边关少女,而他,则是高高在上的太子。 她想起了他们在将军府藏书阁中的朝夕相处,想起了他在她被诬陷时挺身而出,想起了他在她伤心难过时给予的安慰和鼓励。 她想起了他为了她,甘愿放弃储君之位,陪她一起经历生死磨难。 她想起了他为了她,不惜动用皇权,为她扫清一切障碍。 这一路走来,他们经历了太多的风风雨雨,也分享了太多的喜怒哀乐。 她的心中,早已对他产生了一种超越君臣、超越朋友的情愫。 可她不敢承认。 她不敢承认,自己已经爱上了这个注定要君临天下的男人。 因为这份爱,意味着牺牲,意味着奉献,意味着要与他一同承担那千斤万担的江山社稷。 她怕自己会拖累他,怕自己会成为他的软肋。 “陛下,”她轻声叹息,“您为何偏偏……偏偏要对臣妾动情呢?” 洛宫铭在睡梦中翻了个身,口中含糊不清地嘟囔着:“莹莹……朕爱你……” 邱莹莹的身体猛地一僵。 她听到了。 她清晰地听到了他梦呓中的那句话。 “朕爱你。” 简单的三个字,却像一道惊雷,在她的心中炸响。 她愣愣地看着他,泪水不知不觉地滑落。 原来,他早已将这份感情深埋心底,只是她一直不愿承认,也不敢承认罢了。 ------ 五 翌日清晨,洛宫铭醒来时,头痛欲裂。 他揉着太阳穴,努力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情。 庆功宴……醉酒……他……他强吻了莹莹? 这个认知让他瞬间清醒过来,一股巨大的羞愧和懊悔涌上心头。 他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了如此失态的举动! 他连忙起身,想要去找邱莹莹解释,却发现她并不在寝宫。 “娘娘呢?”他问内侍。 “回陛下,娘娘一早便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了。” 洛宫铭松了一口气,心中稍稍安定。至少,她没有因为他昨晚的失态而生气。 他匆匆洗漱完毕,换上一身崭新的龙袍,正准备去慈宁宫寻她,却见一个小太监匆匆跑来:“陛下,淑德皇后娘娘……淑德皇后娘娘晕倒了!” “什么?!”洛宫铭的心猛地一沉,“怎么回事?快传太医!” 他跟着小太监来到慈宁宫,只见邱莹莹面色苍白地躺在软榻上,双眉紧锁,显然是痛楚难当。 太医正在为她诊脉,见皇帝驾到,连忙跪下行礼:“微臣参见陛下。” “太医,皇后娘娘怎么样了?”洛宫铭急切地问道。 太医收回手,神色凝重:“回陛下,娘娘是因连日操劳,心力交瘁,又受了风寒,这才晕倒。需得静养数日,方可痊愈。” 洛宫铭心中一痛。 他想起她为了筹集军饷,为了安抚民心,为了整顿军务,这些日子以来,几乎没有好好休息过。 他这个做皇帝的,不仅没有好好照顾她,反而还让她为自己分忧解难,甚至……甚至在醉酒之后,还对她做出了那样失礼的举动。 他还有什么资格,要求她留在自己身边? “传朕旨意,”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而沙哑,“淑德皇后忧劳过度,着即日起移居长春宫静养,非朕旨意,不得外出。” 这道旨意,与其说是为了保护她,不如说是为了惩罚自己。 他要用这种方式,来提醒自己,不要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 六 长春宫内,寂静无声。 邱莹莹躺在柔软的床榻上,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心中一片茫然。 她不明白,洛宫铭为何要下那样一道旨意。 将她软禁在长春宫,美其名曰静养,实则是不信任她,不重用她。 她想起他昨晚醉酒后那个霸道的吻,想起他梦呓中那句“朕爱你”,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 他爱她? 可他的爱,为何如此沉重,如此伤人? “娘娘,”春桃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走进来,“太医开的药,您趁热喝了吧。” 邱莹莹坐起身,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苦涩的药汁滑过喉咙,带来一阵阵暖意。 “春桃,”她轻声问道,“陛下……他今日可曾来看过我?” 春桃低下头,声音有些哽咽:“回娘娘,陛下他……他下了旨意,说您要静养,任何人不得打扰。” 邱莹莹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她知道,这道旨意,是冲着她来的。 她苦笑一声,将空药碗放在床头柜上:“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春桃不敢再多言,默默退了出去。 偌大的长春宫,只剩下邱莹莹一个人。 她走到窗边,推开窗户,任由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 她想起了洛宫铭。 想起了他的温柔,他的霸道,他的深情,他的残忍。 她不知道,自己对他,究竟是爱,还是恨。 或许,两者皆有吧。 ------ 七 长春宫内,邱莹莹独自一人,对着孤灯,彻夜难眠。 她拿出随身携带的短刃,那是洛宫铭送给她的防身之物。刀刃在烛光下泛着森冷的寒光,映照着她苍白而美丽的脸庞。 她想起了母亲临终前的嘱托,想起了父亲含冤而死时的悲愤,想起了自己这些年来的颠沛流离。 她的一生,似乎总是在与命运抗争。 她以为,遇到了洛宫铭,找到了可以依靠的港湾。 可如今,这个港湾,却要将她拒之门外。 “罢了,”她轻声叹息,将短刃收回鞘中,“既然他不要我,那我便离开。” 她开始收拾行装,将自己这些年来的积蓄和重要的物品打包成一个小小的包袱。 她要离开京城,离开这个充满了权力斗争和尔虞我诈的地方,去寻找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归宿。 就在她即将离开长春宫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娘娘!娘娘!不好了!”春桃跌跌撞撞地跑进来,脸色煞白,“北狄残部……北狄残部突袭了甘州!李广信将军……李将军他……” “李将军怎么了?!”邱莹莹心中一惊。 “李将军他……他为了掩护百姓撤离,身陷重围,生死不明!” 邱莹莹如遭雷击,呆立在原地。 甘州……李广信…… 那是她一手提拔起来的将领,是她寄予厚望的国之栋梁。 如今,他却…… “娘娘!”春桃哭着喊道,“您快想想办法吧!甘州的百姓……都指望着您啊!” 邱莹莹猛然回神,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光芒。 她不能走。 她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 她要救李广信,要救甘州的百姓,要完成自己未竟的事业。 她转身走到书桌前,提笔写下一份奏折。 奏折中,她分析了北狄残部的动向,提出了详细的应对策略,并主动请缨,要求前往甘州,亲自指挥作战。 写完奏折,她将它装入信封,交给春桃:“你立刻将这份奏折送去紫宸殿,亲手交给陛下。记住,一定要亲手交给他!” 春桃含着泪,重重地点了点头:“是,娘娘!” ------ 八 紫宸殿内,洛宫铭正在批阅奏折。 当春桃将邱莹莹的奏折呈上时,他的手猛地一抖,朱笔在奏折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墨痕。 他迫不及待地拆开信封,一目十行地阅读着上面的内容。 当看到“主动请缨,前往甘州”几个字时,他的心猛地一沉。 他不允许她去冒这个险! 绝对不允许! “传朕旨意,”他猛地将奏折拍在御案上,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淑德皇后忧劳成疾,需静养调理,不得离开长春宫半步!甘州军务,交由韩破虏全权处理!” “陛下!”春桃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娘娘说……说这是她唯一能为大齐做的事了!求陛下……求陛下成全!” 洛宫铭闭了闭眼,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朕心意已决,不必多言!来人,送春桃出去!” 两名侍卫立刻上前,架起春桃,将她强行拖了出去。 洛宫铭独自坐在御座上,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 他爱她,所以他不想让她涉险。 可他也知道,她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女子,她不甘心就这样被囚禁在深宫之中,虚度年华。 他拿起那份奏折,反复阅读着上面的文字。 字里行间,流露出的不仅是她对国家的忠诚和对百姓的关爱,更有一种……一种让他心动不已的豪情壮志。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爱的,或许不仅仅是她的温柔和美丽,更是她这份坚韧不拔、勇于担当的精神。 “莹莹……”他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挣扎,“朕该如何是好?” ------ 九 长春宫内,邱莹莹焦急地等待着。 她知道,洛宫铭不会轻易同意她的请求。 可她没想到,他会如此干脆地拒绝,甚至……甚至不让她踏出长春宫半步。 “春桃怎么还不回来?”她来回踱步,心中充满了不安。 就在这时,门外再次传来脚步声。 这一次,脚步声很轻,很慢,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 邱莹莹心中一动,连忙走到门边,轻声问道:“谁?” “莹莹,是我。” 是洛宫铭的声音! 邱莹莹连忙打开门,只见洛宫铭独自一人站在门外,他脱下了龙袍,换上了一身素雅的常服,手中还提着一个食盒。 “陛下……”她看着他,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洛宫铭走进屋内,将食盒放在桌上,打开盖子,里面是热气腾腾的饭菜。 “朕知道你没胃口,”他轻声说道,“但多少要吃一点。你身子还没好,不能垮了。” 邱莹莹看着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没想到,他会亲自来给她送饭。 “陛下,”她走到他面前,仰头看着他,“您……您同意我去甘州了吗?” 洛宫铭沉默了片刻,缓缓摇了摇头:“朕不同意。” 邱莹莹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了下去。 “但是,”洛宫铭话锋一转,握住她的手,“朕陪你去。” “什么?!”邱莹莹猛地抬起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朕说,朕陪你去甘州。”洛宫铭一字一句,说得无比认真,“甘州战事吃紧,朕身为天子,理应御驾亲征。而你,作为大齐的皇后,也理应随驾出征,鼓舞士气。” 邱莹莹怔怔地看着他,泪水不知不觉地涌出了眼眶。 她没想到,他会用这样一种方式,来支持她的决定。 他不是不信任她,而是……而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来保护她,陪伴她。 “陛下……”她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洛宫铭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柔声道:“傻瓜,哭什么?朕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为了大齐。”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莹莹,朕知道你心中所想。你不想被困在深宫之中,你想为国家,为百姓做些什么。朕理解你,也支持你。” “朕爱你,莹莹。”他第一次如此直白地对她表白,“朕爱的,不仅仅是你的温柔和美丽,更是你的智慧、你的勇气、你的担当。朕希望你能永远陪在朕的身边,陪朕一起,开创一个太平盛世。” 邱莹莹的心,被这番话彻底融化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深情款款的男人,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温热,终于点了点头:“好,我跟你一起去甘州。” ------ 十 三日后,一支浩浩荡荡的军队从京城出发,向着甘州的方向疾驰而去。 洛宫铭身着戎装,骑在一匹高大的白马之上,英姿飒爽,威风凛凛。 邱莹莹则穿着一身银色的软甲,外罩一件白色的披风,英姿飒爽,别有一番风情。她骑着一匹黑色的骏马,与洛宫铭并肩而行。 在他们的身后,是数万名身披铠甲的士兵,以及满载着粮草辎重的车队。 大军一路向西,晓行夜宿,终于在七日后抵达了甘州境内。 此时的甘州城,已经被北狄残部围困了三天三夜。城中粮草断绝,水源被污染,守军士气低落。 洛宫铭和邱莹莹的到来,如同给守军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当他们出现在城楼上时,守军们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陛下万岁!皇后娘娘千岁!” 洛宫铭站在城楼上,望着城外黑压压的北狄大军,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莹莹,”他轻声问道,“你看,此战该如何打?” 邱莹莹走到他身边,俯瞰着城外的地形,沉吟片刻,说道:“北狄残部虽然人数众多,但已是强弩之末。他们长途奔袭,后勤补给必然不足。我们可以利用甘州城坚固的防御工事,与他们打一场持久战。同时,派出轻骑兵,骚扰他们的粮道,断绝他们的补给。” 洛宫铭点了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办。” 他转头看向身后的将领:“传朕旨意,命沈啸为先锋,率领三千精骑,出城袭击北狄粮道!命韩破虏坚守甘州城,不得出战!朕与皇后,亲自督战!” “臣等,遵旨!” ------ 十一 接下来的几天,甘州城内外,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攻防战。 沈啸率领的三千精骑,如同幽灵一般,神出鬼没地出现在北狄大军的后方,不断地袭击他们的粮车和营地。 北狄大军被搞得人心惶惶,士气低落。 而甘州城内,在洛宫铭和邱莹莹的亲自督战下,守军们同仇敌忾,一次又一次地击退了北狄军队的进攻。 战场上,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洛宫铭虽然不是专业的武将,但他身先士卒,冲锋陷阵,极大地鼓舞了守军的士气。 邱莹莹则穿梭于各个阵地之间,慰问伤员,鼓舞士气,她的身影,成为了守军们心中最坚实的依靠。 在一次激烈的战斗中,洛宫铭为了保护邱莹莹,手臂被敌人的流矢划伤,血流如注。 邱莹莹心疼地为他包扎伤口,眼中充满了担忧:“陛下,您受伤了!” 洛宫铭却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朕没事。只要你没事就好。” 那一刻,邱莹莹看着他染血的臂膀和温柔的笑脸,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感动。 她忽然明白,自己早已深深地爱上了这个男人。 爱他的霸道,爱他的温柔,爱他的深情,爱他为她所做的一切。 她俯下身,轻轻地吻上了他受伤的手臂。 这个吻,不带任何情欲的色彩,只有无尽的怜惜和爱意。 洛宫铭的身体猛地一僵,他抬起头,看着她近在咫尺的俏脸,眼中闪过一丝狂喜。 他知道,她终于接受了他。 终于…… ------ 十二 北狄残部在甘州城下苦苦支撑了十余日,终于再也无力发动进攻。 他们的粮草耗尽,士气崩溃,士兵们开始成批地逃亡。 左贤王阿史那骨咄禄重伤未愈,又被沈啸的轻骑兵多次袭扰,早已心力交瘁。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趁着混乱,带着少数亲卫,悄悄地逃离了甘州。 北狄大军群龙无首,顿时作鸟兽散。 甘州之围,终于解了。 当胜利的旗帜在甘州城头高高飘扬时,洛宫铭和邱莹莹并肩站在城楼上,望着远方渐渐消散的硝烟,心中充满了胜利的喜悦。 “莹莹,”洛宫铭握住她的手,声音温柔而坚定,“我们赢了。” 邱莹莹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是的,我们赢了。” 她转过头,看着洛宫铭英俊的侧脸,心中充满了幸福和满足。 她知道,从今往后,他们将携手并肩,共同面对未来的风雨和挑战。 而他们的爱情,也将如同这甘州城头的旗帜一般,迎风飘扬,永不褪色。 (本章完) 23 黑老三是幸运的,若非他第一个联系,在前世两人又过数次合作,李云泽这次不一定会与他合作。 苏璃陌在他眼中,只是一个蝼蚁,一个微不足道的棋子,而秦君湮居然为了她,要灭杀他们,他心中的怒意狂涌。 “你们新出的那个火山熔岩蛋糕,给我包一个……”林向南声音淡淡的说道。 东方澈跟燕王妃只见过寥寥几面,但每一次,他都觉得那位给他的感觉与燕王一般,深不可测。 犹如鬼哭般的笛音继续响起,这次声音更加响亮,远远的传了出去,带着古老的气息,那股压制源于兽族血脉中,让冥魔们的动作越发的迟缓起来。 按照他多年打游戏的经验,虽然说这打的是差了那么一点点,但是手速还是可以的。 “程逸新一边开车,一边沉吟了好一会才跟程希芸问出些话,为了跟程希芸好好聊聊,他可是连音乐也没有开。 天气渐渐变得潮湿,两日后突降大风,天空暴雨骤至。庞统一开始没有想到诸葛亮会搞出什么名堂。此刻一想便知不好。他们所处的地带属于整个平原的斜坡区,一旁的河水满溢上涨,这里会被淹没的。 “对对,神医还没吃饭。我这就去准备……”老齐话音刚落,转头就看见了玄风端的吃食。 一个仙官从外面跑来,因为是帝释天派这位仙官去寻两位,因为雷劫总归能和他们两人联系到一起。 “青云,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看看你周围的人,衣服破了也就罢了,咋还见血了呢?本王比起你来温柔多了!”凤九卿虽然一边和人闲聊,手上的动作可没停,上衣削完了,开始攻击黑脸的头发了。 只是,这流星并没有一划到底,而是戛然而止,又瞬间幻成了人形。 “之前我同月妃来过几回,认得几条路,我也不能肯定这几条路可以找到圣君,但是我可以带你去看看,你若是不相信,那我就回去了。”琉璃认真了。 娃娃无奈地看着逃一般离开的姐妹们,无奈摇了摇头,她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她哥哥会有那么大的魅力。 “不管怎么样,这一次是我的不对,我不会怪你!因为你肯定不想我担心你,所以才说你没事的!”我叹了一口气,并说道。 这番话虽然在怪轩辕宏,明白的人完全能听出话中几分挑拨唐幽幽和冥破天的意味。 “这个没关系,修一下就可以用了。”飞剑仙好象没理解叶华的意思,不知道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看他那样子像是铁了心了,估计叶华不帮忙制造环境,他自己也会去想别的办法。 “不用那般麻烦,我好饿好饿,我们就近可好?”冥破天说着,大手已经揽上她,无意间已经用力将她往酒店里推去,大堂内,漂亮的服务员很热情得将他们迎到前台。 等等,老太太开始糊涂了,不是在说孙子的事情吗,这会儿怎么又变成儿子了? 但他却是从来没有看见过黑影人的面目,甚至是影子,从来都是黑衣人躲在树丛后一言一语的指点着,而他自己的一举一动却都没有逃过黑影人的眼睛。可以说,黑影人虽然没有亲自传授过他,却不亚于手把手的在传授着。 保罗乔治打了一节多时间,因伤缺阵,秦阳打了三节多,扛着球队前行。 趁现在还来得及,感谢一直支持我到现在的朋友们,就算来年在田里种地,我也会想念你们的。 他脚踏刀气,以“刀步”在空中腾挪,随即长刀一指,刀气不显,刀意凭生。 想到这里,苏苏忽然觉得眼前的天空明亮了些,于是纵马飞奔,想要去寻找更为光亮的前方,李汝鱼犹豫了下,回头看。 TNT的新闻没有引起巨大的波澜,因为在赛后,关于秦阳的表现已经沸反盈天了,这新闻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三百虎牙铁贲的来去,给了北蛮大军信号,第二日天刚亮,战鼓擂动号角齐鸣,乌压压的北蛮步军,开始对观渔城发动攻势。 除非他能把安装在地球和月球上的星球级防御武器系统搬过来,并且能够在空中朝这颗星球开火,不然还真是不好办。 相伴了数千年,青曦哪里会不知道他心里面始终挂念了故土和族人,离开人间界已经足有八千余年了,但那些悲悯和哀怜却始终没有减少半分,否则他不会去了人间界,还未到北荒雪原,就半途折返了。 这个时候,他反而冷静了下来,也不再抱着无谓的侥幸和希望,而是准备看看这个年轻人如何应对眼前的这个局面。 但又感觉这所有的一切和雷劈不死的少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联。 “仙师,还请通融一下,哪怕留在外门打杂弟子也心甘情愿!”余欢的内心怒火滔天,脸上却露出浓浓的恳求之色。 “派出去的干警刚刚通过电话,说马上回来,我联系一下看看到哪了。”苗勇军刚拿出电话,会议室的门便被敲响了,两个年轻的干警走了进来。 24 一道人影从天空落下,在地面上留下一个大大的深坑,然而人影又从大坑中冲上了天空。 若是她冒然张口,要如何向穆梓淇解释自己知晓盛渲不可告人的隐秘?如何令穆家人相信自己说的是实话? 午饭后,门铃响了,李微过去给开了门,邱楷领着一位四十多岁的大姐上了门。 吴瑶当机立断把手中旋转着的月刃扔向眼镜蛇,眼镜蛇身子侧开便躲了过去。它见吴瑶没有了武器,便更加肆无忌惮的向她吐‘口水’。 车子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也没多余的摆设,甚至也没浓郁的香水味。李微的车开得很平稳。 “将军十六年前南征北战,是个很厉害的人物,朝廷敬重将军,就有了这将军府,浅桑们将军府是穷奢极欲了点儿。”就连夫人都看出来他们的铺张浪费了。 到了黄昏,他们离开帝京已经很远了,想要找一家客栈稍事休整,第二天继续赶路,但可悲的是,这一路上长林丰草,连一个落脚点都没有,人们只能在马车里休息。 齐静真不喜欢别人给她做主,她自己拿过了菜单仔细的研究着,足足有十分钟她才点了单。 虽说,赵云实力比苑候天强,但是可别忘了,苑候天可是带了三千炼体境巅峰精锐,可是最后都大败而归。 可在经历过那些之后,李微却觉得两人很难回到当初了。她做不到完全放下芥蒂与惇太妃相处。 里面冰块隔着杯壁传入阵阵凉意,秦忱一语不发地看着乳白色液体里漂浮的各种颜色颗粒物,拧眉默住片刻,慢条斯理地插入吸管。 刚刚王令可是听到了王珪指示鸿胪寺、京兆府放过东瀛人的全部经过,虽然他是个宦官,但也看不惯如此帮着外人欺负自己人的事情,因此对王珪没啥好脸色。 怎么到如今这好处都让自己的二弟占去了,自己这个太子到头来什么都没得到。 “三弟,别怕,不就是五行圣境吗,你大哥我又不是达不到!”虎子微微一笑,看着林靖川和玄十三,开口说道。 白意染依旧是笑容可掬,没有因为大家问到这个问题而感到不适。 橘政宗在石桌的另一边来回踱步,源稚生很少有见过老爹有如此慌乱的一面。 父皇看似宠爱自己,可却连自己的婚事都不管了,只是一味的纵容,以致于他现在都三十岁了,还没有娶妻,更别提纳妾了。 街道给她的补贴如果省吃俭用的话,将头低下去那一定够用。但她不喜欢低头接受别人对她的施舍以及可怜。 “祐儿,这是母亲唯一的弟弟,也是你的亲舅舅,你怎么能打他呢!”阴妃有些心疼的说道。 副驾驶车窗徐徐降下来,男人深邃挺括的面容暴露在昏暗光线里。 舞姿绝美,歌声亦宛如天籁,在场推杯换盏的君臣,包括北燕随行的使臣们,此刻都不由得缓下动作,为之沉迷。 凤举沉思之间,眼角眉梢含着势在必得的微笑,这副画面映入崔晗眼中,让他一时有些怔愣。 母亲已经过世这么些年了,在这个世界上,他只剩下了梁静一个,所以为了她,别说不要龙家,甚至不要性命都无所谓。 他刚下飞机便听到她出事的消息,彻夜不眠地赶回来,看到她安然无恙,仍然心有余悸。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并肩而行,那些没有加入的人反倒成了少数,她们以为自己是得了便宜,实际上,她们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 竹寒被南宫曲的一番话弄得很是苦恼,毕竟她是真的记不起曾经和南宫曲一起所发生的事情了,大娘也真的不是她杀的,为何他就是不信呢?为何他就那么笃定呢? 全程属于懵逼状态的张强见状,连忙跟随在叶辰身后,赶紧跑路。 冰果盅送来的这一刻,吸引了裴待鹤的注意,让他的斥责声稍稍停顿,凤逸终于找到了机会为自己解释。 所以按照陆津楠的个性,肯定会把白晓年的父亲送到海城医大第一附属医院,再者……白瑾瑜是目前海城市最好的神外医生了,以陆津楠对白晓年的重视程度,应该会让白瑾瑜来为白晓年的父亲做手术。 伸手拿起标注着“一零三程德福”字样的药盒,她觉得自己的心都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没错,今天的决赛真的精彩纷呈,让我们谢谢两支战队给我们带来如此精彩纷呈的决赛,让我们来看一波最后的回放。”血橙子已经有些不知所措了,做出了奇怪的指示,后来发觉不对,然后悻悻的收回手,尴尬的一笑。 这种感觉他自己都觉得可笑,好像一件原本属于他自己的东西,突然有一天属于了别人。 只是,在他眼里的‘不错’本身就是很高的评价,只是很多人不知道而已。 外挂爸爸和他之间存在的误会似乎有点大,抽出来的大部分奖品肯定都是针对他周某草的。 “这不可能!”金悦一脸错愕的说道,这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会跟愆总平起平坐。 高月容满脸的不赞同,在安以夏转回头时,脸上表情立马又松懈很多。 25 第二十五章 秋雨迷局 一 景和十一年秋,连绵的阴雨笼罩着大齐都城洛阳。紫宸殿内,鎏金兽炉中的龙涎香燃得正旺,却驱不散殿中那股沉郁的气氛。洛宫铭独坐御座之上,手中握着一份刚刚送达的密报,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陛下,“内侍总管躬身趋近,声音压得极低,“邱皇后求见。“ 洛宫铭放下密报,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宣。“ 殿门开启,邱莹莹身着素色凤袍缓步而入。她未施粉黛,眉宇间带着一丝掩不住的倦意,发间的金凤步摇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在昏暗的光线中折射出微弱的光芒。 “臣妾参见陛下。“她盈盈下拜,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 “莹莹,快起来。“洛宫铭亲自走下御座,伸手扶起她,“你身子不适,怎可随意走动?“ 邱莹莹勉强笑了笑,任由他扶着自己坐下:“臣妾已经好多了。倒是陛下,这几日为了北境军报,想必心力交瘁。“ 洛宫铭握住她的手,感受着她掌心传来的微凉:“北狄残部又在边境蠢蠢欲动,朝中主和派与主战派争执不下,朕......“他话未说完,目光忽然落在邱莹莹腰间悬挂的一块玉佩上。 那是一块通体碧绿的翡翠玉佩,上面雕刻着繁复的云纹,在昏暗的光线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玉佩的样式古朴典雅,绝非时下流行的款式。 “这块玉佩......“洛宫铭皱眉,“从何而来?“ 邱莹莹下意识地按住玉佩:“回陛下,这是臣妾母亲留给臣妾的唯一遗物。“ “你母亲?“洛宫铭心中一动,“可是前朝太傅邱文远之女?“ 邱莹莹微微一怔:“陛下如何知晓?“ 洛宫铭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盯着那块玉佩。他忽然想起三年前在断魂谷,泽珺曾无意间提起过,前朝皇室后裔中,有一支血脉隐居于江南,世代守护着一件关乎国运的秘密。 难道...... “莹莹,“他声音低沉,“你可还记得,你母亲临终前,可曾对你说过什么?“ 邱莹莹的脸色微微一变:“陛下......“ “朕问你话!“洛宫铭的声音陡然严厉起来,“你母亲可曾提及过什么''天机图''?或者......''青龙令''?“ 邱莹莹如遭雷击,猛地站起身来:“陛下怎会知道这些?!“ 殿内空气瞬间凝固。邱莹莹的目光中充满了震惊与警惕,她后退一步,右手悄然按在了腰间的软剑上。 “莹莹,你冷静些。“洛宫铭放缓了语气,“朕并非有意刺探你的隐私。只是......“他顿了顿,从袖中取出一份泛黄的羊皮卷,“这是朕偶然得到的,你看看。“ 邱莹莹迟疑地接过羊皮卷,展开一看,顿时如遭雷击! 羊皮卷上绘制着一幅精细的地图,图中标注着大齐境内的山川河流、关隘要塞,而在地图中央,赫然标着一个醒目的红色叉号——正是如今的洛阳城! 地图边缘,还有几行用朱砂写就的小字: “天机现世,青龙引路; 凤栖于野,龙潜于渊; 得图者得天下,失图者失江山。“ 落款处,画着一枚精巧的青龙图案,与邱莹莹腰间玉佩上的云纹竟有七分相似! “这......这是......“邱莹莹的声音颤抖,“这是我母亲留下的密图!“ 洛宫铭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你母亲,究竟是谁?“ 邱莹莹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知道,今日之事,再也瞒不住了。 “陛下,“她缓缓跪下,“臣妾并非邱文远之女。臣妾的母亲,是前朝公主,名讳......名讳昭阳。“ “前朝公主?!“洛宫铭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大齐开国皇帝......先帝的亲妹妹?“ 邱莹莹重重叩首:“正是。先帝驾崩后,大齐建立,我母亲作为前朝遗孤,被秘密送往江南,隐居至今。“ 洛宫铭踉跄一步,跌坐回御座之上。他忽然想起三年前泽珺的自述——前朝皇室后裔,流落民间,隐姓埋名...... “泽珺......“他喃喃自语,“原来如此......“ “陛下,“邱莹莹抬起头,“臣妾所言句句属实。这块玉佩,便是母亲留给臣妾的信物。她曾说,若有一天大齐遭遇危机,可将此玉佩交予可信之人,以图匡扶社稷。“ 洛宫铭沉默了片刻,缓缓道:“莹莹,你可知,你母亲留下的,不仅仅是一块玉佩,更是一个足以颠覆整个大齐王朝的秘密?“ 邱莹莹一愣:“陛下何意?“ 洛宫铭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声音低沉而严肃:“三年前,泽珺曾告诉朕,前朝皇室有一件传世之宝,名为''天机图'',据说能预知国运兴衰,甚至......改变王朝气数。而这幅''天机图'',就藏在洛阳城某处。“ “什么?!“邱莹莹失声惊呼,“这怎么可能?“ “千真万确。“洛宫铭的目光变得锐利如刀,“朕怀疑,你母亲留下的这幅地图,与''天机图''有关。而泽珺......“他顿了顿,“他接近我们,或许就是为了寻找这件宝物。“ 邱莹莹如遭雷击,呆立在原地。她忽然想起三年前在断魂谷,泽珺为了护她周全,不惜以身犯险,与北狄萨满同归于尽的情景...... “不......“她摇着头,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泽珺不是那样的人......“ “是不是那样的人,很快就会有答案。“洛宫铭冷笑一声,“传朕旨意,即刻召泽珺入宫!“ “陛下,“邱莹莹急忙跪下,“泽珺或许并非有意隐瞒。他或许......有不得已的苦衷。“ 洛宫铭看着她焦急的神情,心中一软。他知道,她对泽珺的信任,远超对自己的信任。 “莹莹,“他扶起她,声音缓和下来,“朕知道你与泽珺交情匪浅。但此事关乎大齐存亡,朕不得不谨慎。“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朕已命沈啸暗中调查泽珺的底细。若他真有异心,朕绝不会姑息;若他是无辜的......“ “陛下会如何?“邱莹莹轻声问道。 洛宫铭握住她的手,目光坚定:“朕会给他一个公道。“ ------ 二 听雨楼,顶层的书房内。 泽珺独自坐在窗前,手中握着一卷古籍,目光却落在窗外连绵的秋雨上。三年来,他虽已封“靖难王“,享亲王俸禄,却从未真正享受过一天荣华富贵。他依旧住在听雨楼这间简陋的书房内,饮食朴素,出行只带两名随从,仿佛还是当年那个游离于世俗之外的白衣公子。 “王爷,“一名黑衣暗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宫中来人,说陛下召您即刻入宫。“ 泽珺放下书卷,眉头微蹙:“可知何事?“ “属下不知。来人只说,是急召。“ 泽珺站起身,走到铜镜前整理了一下衣冠。镜中的他,面容清俊,眉宇间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疏离与冷漠。三年前,他为了护“龙眼“周全,重伤昏迷,是邱莹莹日夜守护在侧,亲自为他煎药换药,才让他得以康复。这份恩情,他铭记于心。 “备车。“他淡淡地说道。 半个时辰后,泽珺乘坐的马车缓缓驶入宫门。他下车步行,穿过长长的宫道,来到紫宸殿外。 殿门大开,内侍总管躬身迎上:“靖难王殿下,陛下正在殿内等候。“ 泽珺点点头,迈步走入殿中。 紫宸殿内,气氛凝重。洛宫铭端坐于御座之上,面色阴沉如水。邱莹莹站在一旁,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草民泽珺,参见陛下,参见娘娘。“泽珺单膝跪地,声音清冷如常。 “免礼。“洛宫铭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泽珺,朕问你,你可知''天机图''为何物?“ 泽珺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回陛下,草民略有耳闻。传闻前朝皇室有一件传世之宝,名为''天机图'',能预知国运兴衰,甚至改变王朝气数。“ “哦?“洛宫铭冷笑一声,“那你可知,这幅''天机图''现在何处?“ 泽珺沉默了片刻,缓缓道:“草民不知。若陛下所言属实,那''天机图''恐怕早已湮没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是吗?“洛宫铭站起身,一步步走下御座,“那你如何解释,为何你三年前在断魂谷,会说出''前朝皇室有一件传世之宝''这样的话?“ 泽珺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着洛宫铭:“陛下,草民当年所言,不过是道听途说。若陛下因此怀疑草民,草民无话可说。“ “道听途说?“洛宫铭猛地提高音量,“那朕再问你,你腰间佩戴的那块玉佩,又作何解释?“ 泽珺下意识地按住腰间的玉佩——那是一块通体碧绿的翡翠玉佩,上面雕刻着繁复的云纹,与邱莹莹腰间那块几乎一模一样! “这块玉佩......“他皱眉道,“是草民母亲留给草民的唯一遗物。“ “你母亲?“邱莹莹忍不住开口,“泽珺,你母亲......可是前朝公主昭阳?“ 泽珺浑身一震,猛地转头看向邱莹莹,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娘娘如何知晓?“ 邱莹莹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因为......因为我母亲,也是昭阳公主。“ “什么?!“泽珺如遭雷击,呆立在原地。 殿内一片死寂。洛宫铭看着两人震惊的神情,心中已然明了。 “原来如此......“他喃喃自语,“难怪你们一见如故,难怪泽珺会舍命保护莹莹......你们是同母异父的兄妹!“ “不......“泽珺摇着头,声音沙哑,“不可能......我母亲从未提及过她还有一个女儿......“ “那是自然。“洛宫铭冷笑一声,“你母亲为了保护你们兄妹,将你们分别送往两地,互不往来,以免被人一网打尽。“ 他走到泽珺面前,目光如炬:“泽珺,朕现在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接近朕和莹莹,究竟有何目的?“ 泽珺沉默了许久,终于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与决绝:“陛下,草民......草民确实有事瞒着您。“ “说!“ “草民接近您,确实是为了寻找''天机图''。“泽珺缓缓说道,“但草民并非为了一己私利,而是为了......为了完成我母亲的遗愿。“ “你母亲的遗愿?“ “是的。“泽珺的声音低沉下来,“我母亲临终前曾告诉我,''天机图''并非什么祥瑞之物,而是一件足以毁灭整个大齐王朝的凶器。她让我找到它,将其销毁,以保大齐长治久安。“ “销毁?“洛宫铭皱眉,“为何?“ “因为......“泽珺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天机图''不仅能预知国运,更能......召唤上古凶兽''饕餮''。“ “饕餮?!“邱莹莹失声惊呼,“那不是传说中的凶兽吗?“ “正是。“泽珺点头,“传说饕餮贪得无厌,食量惊人,所过之处,寸草不生。若被它盯上,整个洛阳城都会被它吞噬殆尽!“ 洛宫铭心中一震。他忽然想起三年前在断魂谷,那名北狄萨满曾说过,若“龙眼“被毁,大齐国运将衰败,不出十年,必有亡国之祸...... 难道...... “泽珺,“他声音低沉,“你可知''天机图''现在何处?“ 泽珺摇了摇头:“草民不知。但我母亲留下了一幅地图,标注了''天机图''可能的藏匿地点。“ 他从怀中取出一卷羊皮地图,双手呈上:“这就是我母亲留下的地图。“ 洛宫铭接过地图,展开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地图上绘制着洛阳城的详细布局,而在地图中央,赫然标注着一个醒目的红色叉号——正是紫宸殿的位置! “这......“他猛地抬头看向泽珺,“你母亲说,''天机图''藏在紫宸殿?“ 泽珺点头:“正是。但我母亲也说了,''天机图''并非实体之物,而是一种......一种能量的集合体。它需要特定的条件才能显现。“ “什么条件?“邱莹莹急切地问道。 泽珺指着地图边缘的几行小字:“''青龙引路,凤栖于野;双玉合璧,天机现世。''“ “双玉合璧?“邱莹莹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玉佩。 泽珺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娘娘,您腰间的玉佩,与我这枚是一对。只有当我们兄妹二人同时出现在紫宸殿,并且......将两块玉佩合二为一时,''天机图''才会显现。“ 洛宫铭沉默了。他看着眼前这对兄妹,心中五味杂陈。他没想到,这对看似普通的玉佩,竟然隐藏着如此惊人的秘密。 “陛下,“泽珺忽然开口,“草民知道您在怀疑我。但草民可以对天发誓,我接近您,绝无恶意。我只是想完成我母亲的遗愿,保护大齐江山。“ 洛宫铭看着他真诚的目光,心中渐渐平静下来。他知道,泽珺虽然隐瞒了真相,但绝非奸佞小人。 “泽珺,“他缓缓说道,“朕相信你。但此事关系重大,朕必须与莹莹商议后再做决定。“ 泽珺点点头:“草民明白。草民告退。“ 他转身离去,背影挺拔如松,却又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孤寂。 ------ 三 紫宸殿内,只剩下洛宫铭与邱莹莹二人。 “陛下,“邱莹莹轻声说道,“泽珺所言,您信吗?“ 洛宫铭握住她的手:“朕信他。他若要害朕,三年前在断魂谷,便有机会下手,何必舍命护朕?“ 邱莹莹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可''天机图''的事......“ “此事非同小可。“洛宫铭沉吟道,“若泽珺所言属实,''天机图''真能召唤饕餮,那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它,将其销毁。“ “但......“邱莹莹犹豫道,“若我们贸然行动,会不会打草惊蛇?万一''天机图''已被他人所得......“ 洛宫铭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谁敢染指此物,朕定不轻饶!“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莹莹,你明日便与泽珺一同前往紫宸殿,按照他母亲留下的地图,寻找''天机图''。朕会命沈啸率禁军暗中保护你们。“ “陛下......“邱莹莹担忧地看着他,“您不一起去吗?“ 洛宫铭摇了摇头:“朕不能去。若''天机图''真有召唤饕餮的能力,朕身为天子,若在场,只会加剧它的力量。“ 他握住邱莹莹的手,声音变得温柔:“莹莹,此去凶险万分,你务必小心。若发现任何异常,立刻撤退,不要恋战。“ 邱莹莹点点头:“臣妾明白。“ ------ 四 次日清晨,细雨依旧绵绵不绝。 邱莹莹与泽珺在紫宸殿外会合。两人皆是一身劲装,腰间佩戴着各自的玉佩,神情凝重。 “娘娘,“泽珺低声道,“待会儿进入紫宸殿后,您跟在我身后,不要擅自行动。“ 邱莹莹点点头:“你也是。“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坚定与信任。 紫宸殿内,空无一人。殿门紧闭,只有几盏长明灯在殿角静静燃烧,投下摇曳的影子。 “就是这里。“泽珺指着大殿中央的御座,“我母亲说,''天机图''就藏在御座之下。“ 邱莹莹深吸一口气,与泽珺一同走向御座。 当他们走到御座前时,忽然,殿内狂风大作,烛火剧烈摇曳,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不好!“泽珺脸色大变,“快!将玉佩合二为一!“ 邱莹莹毫不犹豫地取下腰间的玉佩,与泽珺手中的玉佩轻轻一碰—— “嗡——!“ 两枚玉佩发出一声清越的鸣响,随即融为一体,化作一枚完整的青龙玉佩! 玉佩上,青龙的眼睛骤然亮起,射出两道金色的光芒,直射向御座下方! “轰隆隆——!“ 御座下方,地面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一股强大的吸力从中传出,将邱莹莹和泽珺牢牢吸住! “莹莹!泽珺!“ 洛宫铭的声音从殿外传来,紧接着,沈啸率领的禁军冲入殿中。 然而,一切都太迟了。 邱莹莹和泽珺的身影,被那道裂缝彻底吞噬。 ------ 五 裂缝之后,是一片混沌的空间。 邱莹莹和泽珺漂浮在虚空之中,四周是无尽的黑暗与星光。 “这里是......“邱莹莹惊讶地看着四周。 “空间裂隙。“泽珺的声音有些虚弱,“我母亲说,''天机图''存在于另一个维度,只有通过特定的方法才能进入。“ 就在这时,前方的黑暗中,忽然亮起一点微光。 那光芒越来越亮,最终化作一幅巨大的画卷,在虚空中徐徐展开。 画卷上,绘制着大齐的山川河流、城池关隘,而在画卷中央,赫然是一只狰狞的凶兽——饕餮! 饕餮双眼赤红,獠牙外露,正张开血盆大口,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噬! “这就是......''天机图''?“邱莹莹震惊地看着画卷。 泽珺脸色苍白:“正是。我母亲说,''天机图''不仅能预知国运,更能召唤饕餮。若被它盯上,整个洛阳城都会被它吞噬殆尽!“ 就在这时,画卷上的饕餮忽然动了起来!它猛地睁开双眼,赤红的目光锁定了邱莹莹和泽珺! “不好!“泽珺大喊一声,“它发现我们了!快走!“ 他拉着邱莹莹,转身就逃。然而,饕餮的速度更快,它化作一道黑影,瞬间追上两人,张开血盆大口,向他们咬来! “啊!“邱莹莹惊呼一声,闭上了眼睛。 然而,预想中的剧痛并未传来。她睁开眼,只见一道金色的剑气从天而降,精准地斩在饕餮的脖子上! “嗷呜——!“ 饕餮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庞大的身躯化作点点金光,消散在空气中。 “陛下?!“邱莹莹又惊又喜地看着眼前的身影。 洛宫铭手持长剑,悬浮在虚空之中。他的身后,站着沈啸和数百名禁军精锐。 “莹莹!泽珺!“洛宫铭大喊一声,“你们没事吧?“ “陛下......“邱莹莹激动地扑进他怀中,“我们没事......“ 泽珺也走了过来,看着洛宫铭,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陛下......谢谢您......“ 洛宫铭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家人,不说这些。“ 他看向那幅逐渐消散的画卷:“''天机图''已毁,大齐无忧矣。“ ------ 六 三日后,紫宸殿。 庆功宴上,歌舞升平,喜气洋洋。 洛宫铭高举酒杯,对着满朝文武说道:“此次粉碎''天机图''阴谋,邱莹莹、泽珺居功至伟。朕封邱莹莹为''护国圣母'',享太后尊号;封泽珺为''镇国大将军'',统领全国兵马!“ “陛下圣明!“满朝文武齐声高呼。 邱莹莹和泽珺双双跪倒在地,心中充满了感激与感动。 “陛下,“邱莹莹轻声说道,“臣妾只想与您和泽珺,守护这大齐江山,护佑百姓安康。“ 洛宫铭握住她的手,目光温柔:“朕知道。朕会与你并肩作战,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 泽珺看着眼前这对帝后,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从今往后,他不再是孤身一人。他有了一个家,一个可以为之奋斗,为之牺牲的家。 窗外,雨过天晴,一道绚丽的彩虹横跨天际。 洛阳城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百姓们安居乐业,孩子们的笑声传得很远很远。 这是一个崭新的时代,一个由他们共同开创的时代。 (本章完) 26 第二十六章 梅影谍踪 一 景和十二年冬,洛阳城迎来了入冬后的第一场大雪。琼屑纷扬,将巍峨的宫阙、喧嚣的街巷尽数覆盖,天地间一片皓白,唯有几株虬枝盘曲的老梅,在寒风中倔强地绽开点点殷红,如同雪地里溅落的血珠,醒目得刺眼。 紫宸殿内,地龙烧得正旺,暖意融融,驱散了殿外的凛冽。洛宫铭端坐于御座之上,手中握着一份来自北境的八百里加急军报,眉宇间凝结的霜色比殿外的冰雪更甚。 “启禀陛下,”兵部尚书赵崇山手持军报,声音因急促而微微发颤,“北狄新主阿史那摩诃继位,其一改其父兄南下劫掠之策,竟遣使送来国书,言称愿与大齐修好,永结盟好,并……并求娶一位大齐公主和亲!” “和亲?!” 满朝文武无不哗然。北狄狼子野心,世人皆知,历任可汗皆是好战之徒,何曾想过以联姻求和?此等反常之举,背后必有惊天图谋! 洛宫铭猛地将军报拍在御案上,震得笔架上的狼毫笔簌簌作响:“荒谬!北狄寇边百年,屠戮我边民无数,如今竟想效仿汉家旧事,以和亲粉饰太平?赵崇山!” “臣在!” “传朕旨意,即刻驱逐北狄使臣出境!命镇北将军沈啸整军备战,加强边境巡逻,凡北狄游骑过境,杀无赦!” “臣遵旨!”赵崇山领命,匆匆退下。 殿内气氛凝重如铁。北狄此举,无异于黄鼠狼给鸡拜年,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是麻痹大齐,伺机而动?还是另有所图,欲行奇袭? “陛下,”邱莹莹自凤位上缓步而出,素色的凤袍在肃杀气氛中如一株临风的青竹,“北狄新主此举,恐非真心和好。其求娶公主,或为试探,或为离间,或为……转移我朝视线,掩盖其真正企图。” 洛宫铭深吸一口气,帝王的威仪重新覆上眉眼:“依皇后之见,其真正企图何在?” 邱莹莹的目光扫过舆图,指尖点在北狄王庭所在的“龙庭”位置:“北狄虽退居漠北,但其内部并非铁板一块。新主摩诃继位未稳,各部族心怀叵测。他此番遣使,或为寻求大齐支持,巩固其统治;或为……借联姻之名,行渗透之实,在大齐内部安插棋子。” “棋子?”洛宫铭眼中精光暴射,“你是说,他欲效仿当年阿九故技,派细作混入京城?” “陛下明鉴。”邱莹莹微微颔首,“北狄萨满教余孽未清,幽冥阁虽灭,江湖中仍有其同情者。摩诃新立,亟需培植势力,大齐京城,无疑是其最佳目标。” 洛宫铭沉默了片刻,缓缓道:“传旨,命沈啸密切监视北狄使团动向,不得让其接触我朝任何官员。另,命泽珺即刻入宫觐见!朕要他知道,朕的皇宫,不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陛下息怒,”邱莹莹按住他紧握的拳头,声音轻柔却坚定,“泽珺虽有前朝血脉,但三年来为我大齐出生入死,忠心耿耿。此事或有误会,不宜操之过急。” 洛宫铭看着她眼中流露的维护之意,心中那股无名火渐渐平息。他知道,她对泽珺的信任,源于三年前断魂谷并肩作战的情谊,源于他数次舍命相护的恩情。这份情谊,早已超越了君臣之纲。 “朕知道。”他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传来,“朕只是……担心他。” 担心他重蹈阿九覆辙,担心他被仇恨蒙蔽双眼,担心他……终究是那前朝遗孤,骨子里流淌着复国的血液。 ------ 二 听雨楼,顶层的暖阁内。 泽珺正临窗而坐,手中握着一卷泛黄的古籍,目光却落在窗外那几株傲雪绽放的红梅上。三年来,他虽贵为靖难王、镇国大将军,享亲王俸禄,统御全国兵马,却依旧住在听雨楼这间简朴的暖阁里。他褪去了白衣公子的疏离,眉宇间多了几分沙场磨砺出的沉稳与锐利,唯有那双眼睛,依旧清澈如昔,映着窗外飞舞的雪花。 “王爷,”一名黑衣暗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声音压得极低,“宫中来人,说陛下召您即刻入宫,有紧急军情相商。” 泽珺放下书卷,眉头微蹙:“可知何事?” “属下不知。来人神情肃穆,只说……事关北狄使团。” 泽珺心中一凛。北狄使团?他昨日才收到听雨楼暗桩密报,北狄新主阿史那摩诃遣使入京,言辞恳切,求娶公主和亲。此事蹊跷,他正欲入宫禀告陛下和娘娘。 “备车。”他淡淡地说道。 半个时辰后,泽珺乘坐的马车碾过厚厚的积雪,驶入宫门。他下车步行,穿过被宫人奋力清扫出的御道,来到紫宸殿外。殿门紧闭,气氛肃杀,几名全副武装的禁军持戟而立,如临大敌。 “靖难王殿下,”一名禁军校尉上前,声音刻板,“陛下有旨,宣您觐见。” 泽珺点点头,迈步走入殿中。 紫宸殿内,地龙烧得极旺,暖意扑面而来。洛宫铭端坐于御座之上,面色阴沉如水。邱莹莹站在一旁,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草民泽珺,参见陛下,参见娘娘。”泽珺单膝跪地,声音清冷如常。 “免礼。”洛宫铭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泽珺,朕问你,北狄使团入京,求娶公主和亲,此事你可知情?” 泽珺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着洛宫铭:“回陛下,臣昨日方从听雨楼暗桩处得知此事。臣正欲入宫禀告,便接到了陛下的传唤。” “哦?”洛宫铭冷笑一声,“你消息倒是灵通。那依你之见,北狄新主摩诃,此举是何用意?” 泽珺略一沉吟,缓缓道:“北狄寇边百年,素来以劫掠为能事。摩诃新立,根基未稳,却一反常态,遣使求和,求娶公主,此举不合常理。臣以为,其意在试探我朝虚实,或为麻痹我朝,掩盖其真正图谋。” “真正图谋?”邱莹莹开口问道,她的声音依旧温婉,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可是如娘娘所言,欲行渗透之计?” 泽珺看向邱莹莹,眼中闪过一丝暖意:“娘娘明鉴。北狄新主初立,亟需培植势力。大齐京城,富庶繁华,人才荟萃,正是其渗透的最佳目标。和亲公主,不过是其抛出的诱饵,意在借此安插细作,窃取我朝机密,甚至……行刺陛下。” “行刺?”洛宫铭眼中寒光一闪,“他敢!” “陛下,”泽珺的声音低沉下来,“北狄萨满教余孽未清,幽冥阁虽灭,江湖中仍有其同情者。摩诃若与这些势力勾结,未必不敢行此险招。” 洛宫铭沉默了。他深知泽珺所言非虚。北狄狼子野心,无所不用其极。若真让他们得逞,后果不堪设想。 “那依你之见,当如何应对?”他沉声问道。 泽珺站起身,走到舆图前,指尖点在北狄王庭的位置:“臣以为,当以‘疑兵之计’应对。一方面,可假意应允和亲,册封一位宗室女为公主,厚其妆奁,使其放松警惕;另一方面,命沈啸加强边境戒备,严密监视北狄动向,同时……命听雨楼全力渗透北狄使团,查明其真实意图和内部构成。” “假意应允?”洛宫铭皱眉,“若被北狄识破……” “陛下放心。”泽珺胸有成竹,“北狄新主摩诃,虽有其父之风,却无其实。他急于稳固统治,必不敢轻易与我朝全面开战。只要我们做得逼真,他定会信以为真。” 邱莹莹看着泽珺自信的神态,心中暗自点头。这几年来,泽珺在军事谋略上的天赋日益显露,其眼光之毒辣,布局之深远,已隐隐有超越当年韩破虏之势。 “好!”洛宫铭一拍御案,“就依你所言!传朕旨意,册封长宁郡主为‘静和公主’,择日启程,前往北狄和亲!命沈啸整军备战,枕戈待旦!命泽珺统领听雨楼,全力渗透北狄使团,有任何风吹草动,即刻禀报!” “臣,遵旨!”泽珺与邱莹莹齐声应道。 ------ 三 北狄使团下榻于鸿胪寺旁的“迎宾馆”。 馆内张灯结彩,仆役往来穿梭,一派喜庆景象,仿佛真是一场盛大的联姻即将举行。然而,在这表面的热闹之下,却暗流汹涌。 泽珺并未亲自出面,而是派遣了听雨楼最精锐的暗探“影卫”混入使团。这些影卫个个身怀绝技,擅长易容、窃听、追踪之术,如同水银泻地,无孔不入。 是夜,月黑风高。 一名影卫易容成鸿胪寺的杂役,挑着水桶,悄无声息地潜入使团居住的院落。他借着夜色的掩护,避开巡逻的北狄武士,来到使团首领——北狄丞相秃发乌孤的寝室外。 秃发乌孤,北狄大贵族,为人阴鸷狡诈,是摩诃新主最倚重的权臣之一。此次和亲之事,便是由他全权负责。 影卫屏住呼吸,将水桶放在廊下,借着水桶的遮挡,耳朵紧贴在门缝上。 室内,传来秃发乌孤与另一人的低语。 “……公主那边,可安排妥当了?”一个阴恻恻的声音问道。这声音沙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 “回大祭司的话,”秃发乌孤恭敬地答道,“一切按计划进行。静和公主的‘嫁妆’中,已混入我教秘制的‘牵机引’。只要公主入宫,不出三月,摩诃大汗必对我教言听计从!” “牵机引?”那阴恻恻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好!好!只要控制了摩诃大汗,北狄便是我教的囊中之物!届时,再与大齐里应外合,何愁大业不成?” “大祭司英明!”秃发乌孤谄媚道,“只是……那大齐皇帝洛宫铭,武功高强,身边又有靖难王泽珺和淑德皇后邱莹莹护卫,我们的人……恐怕难以接近。” “无妨。”大祭司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屑,“洛宫铭再强,也不过是肉体凡胎。我已命人在他寿诞之日,于紫宸殿布下‘血魂噬心阵’,届时,管叫他插翅难飞!至于泽珺和邱莹莹……”他顿了顿,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一个前朝余孽,一个……呵呵,一个怀着‘天机图’秘密的女人,他们也活不了多久了!” 影卫心中剧震!血魂噬心阵?牵机引?他们不仅要行刺洛宫铭,还要控制北狄新主,甚至……要对付泽珺和邱莹莹! 他强压下心中的惊骇,继续偷听。 “对了,”秃发乌孤问道,“那个‘画皮客’胡三,安排好了吗?他可是冒充静和公主的关键人物。” “放心。”大祭司的声音冷了下来,“胡三的易容术已臻化境,冒充一个深闺郡主,绰绰有余。只要他取得洛宫铭的信任,后续的计划便可顺利展开。” “是。”秃发乌孤应道,“属下还有一事不明。大齐那位靖难王泽珺,武功智谋皆是顶尖,我们如何才能除掉他?” “泽珺……”大祭司的声音带着一丝忌惮,“此人不好对付。他身边总有高手护卫,又精通各种奇门遁甲之术。硬拼,恐难取胜。” “那……” “不急。”大祭司打断了他,“我自有办法。你只需按计划行事,其他的……交给我。” 室内沉默了片刻,秃发乌孤小心翼翼地问道:“大祭司,您说的那个……‘东西’,真的能召唤出‘饕餮’吗?” “‘天机图’的秘密,岂是你能知晓的?”大祭司的声音陡然严厉起来,“记住你的身份!做好你该做的!至于‘饕餮’……”他眼中闪过一丝疯狂,“只要时机成熟,我自会让它重现人间,吞噬整个洛阳城!” 影卫听得头皮发麻,浑身冰凉。他再也待不下去,悄无声息地退出院落,将水桶恢复原状,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 四 紫宸殿内,灯火通明。 泽珺听完影卫的密报,脸色凝重如铁。他快步走到御案前,将密报双手呈给洛宫铭。 “陛下,”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北狄使团此行,名为和亲,实为行刺!他们勾结北狄萨满教余孽,计划在陛下寿诞之日,于紫宸殿布下‘血魂噬心阵’,行刺陛下!同时,他们还会派‘画皮客’胡三冒充静和公主,接近陛下,伺机下毒!” 洛宫铭看完密报,眼中寒光暴涨:“好一个阿史那摩诃!好一个秃发乌孤!竟敢如此嚣张!” 邱莹莹接过密报,快速浏览一遍,秀眉紧锁:“‘血魂噬心阵’?‘牵机引’?这些都是幽冥阁的邪术!北狄萨满教余孽,竟已与他们勾结至此!” “不仅如此,”泽珺补充道,“他们还提到了‘饕餮’和‘天机图’!大祭司声称,他们有能力召唤饕餮,毁灭洛阳城!” “饕餮?!”邱莹莹失声惊呼,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三年前在紫宸殿地底空间裂隙中,她与泽珺亲眼目睹了饕餮的恐怖,那种吞噬一切的绝望感,至今记忆犹新。 洛宫铭猛地站起身,玄色龙袍下摆带起一阵劲风:“传朕旨意!即刻封锁宫门,所有入宫人员,无论官职大小,一律严加盘查!命沈啸率三千禁军精锐,即刻进驻紫宸殿,加强戒备!命钦天监正立刻推算‘血魂噬心阵’的破解之法!” “陛下,”泽珺急切地说道,“仅凭禁军,恐难抵挡邪术。臣请命,由听雨楼影卫组成‘破阵营’,协助钦天监布下‘北斗伏魔阵’,以正压邪!” “准!”洛宫铭断然道,“另外,立刻查明‘画皮客’胡三的下落,务必在其冒充公主入宫前,将其擒获!” “臣遵旨!” 泽珺领命而去,身影迅捷如风,转眼消失在殿外。 邱莹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她知道,他又要去面对那些刀光剑影、阴谋诡计了。每一次,他都毫不犹豫地挡在她和洛宫铭身前,将所有的危险揽在自己肩上。 “莹莹,”洛宫铭握住她的手,声音低沉而坚定,“别怕。有朕在,有泽珺在,谁也伤不了你。” 邱莹莹抬起头,迎上他坚定的目光,心中一片安宁。她点了点头,轻声道:“臣妾知道。只是……这次,臣妾也想与你们并肩作战。” 洛宫铭看着她眼中闪烁的坚毅光芒,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经过三年多的历练,她早已不再是那个初入宫廷、手足无措的边关少女。她是邱莹莹,是大齐的皇后,是与他并肩而立,共同撑起这片天空的女人。 “好。”他握紧她的手,“我们一起,迎接这场风暴。” ------ 五 寿诞前夜,洛阳城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宫门紧闭,禁军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刀枪林立,如临大敌。钦天监的道士们,在紫宸殿周围布下了繁复的符咒和法阵,朱砂绘制的八卦图案在夜色中闪烁着诡异的红光。 泽珺一身劲装,背负长剑,站在紫宸殿最高的飞檐之上,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四周。他身后,是数十名同样装束的影卫,个个气息沉凝,如渊渟岳峙。 “王爷,”一名影卫低声汇报道,“‘画皮客’胡三已潜入京城,目前藏在城南一处废弃的尼姑庵内。他已易容成静和公主的贴身侍女,明日便会随‘送亲’队伍入宫。” “知道了。”泽珺的声音冷得像冰,“传令下去,明日‘送亲’队伍入宫时,重点盘查所有侍女。一旦发现可疑之人,立刻拿下,格杀勿论!” “是!” 就在这时,一名禁军统领匆匆跑来:“启禀靖难王殿下,陛下口谕,请您即刻入宫议事!” 泽珺点点头,身形一晃,如大鹏展翅,瞬间从殿顶掠下,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宫道尽头。 紫宸殿内,洛宫铭与邱莹莹正在研究钦天监绘制的“血魂噬心阵”图谱。 “此阵以活人精血为引,结合星辰之力,能扰乱人心,激发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与恶念,使人丧失理智,互相残杀。”钦天监正刘大人擦着额头的冷汗,声音颤抖,“若不尽快破解,明日寿诞大典,后果不堪设想!” “如何破解?”洛宫铭沉声问道。 “回陛下,”刘大人指着图谱上的一个节点,“此阵核心在于‘七煞位’,若能在此处布下‘北斗伏魔阵’,以北斗七星之力镇压七煞,便可破此邪阵!” “北斗伏魔阵?”泽珺踏入殿门,正好听到这句话,“刘大人,此阵需七名精通奇门遁甲之术的道人主持,缺一不可。钦天监可有合适人选?” 刘大人面露难色:“宫中道人,大多修为平平,恐难胜任。” “无妨。”泽珺从怀中取出一枚令牌,递给刘大人,“这是听雨楼秘制的‘引星符’,可短暂提升道人修为。另外,臣已命影卫中三名精通阵法的好手,扮作道人,协助刘大人布阵。” 刘大人接过令牌,如获至宝:“有靖难王殿下相助,此阵必破!” 洛宫铭看着泽珺,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泽珺,辛苦你了。” 泽珺摇了摇头:“为陛下分忧,是臣的本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陛下,臣已查明,‘画皮客’胡三明日便会随‘送亲’队伍入宫。臣建议,明日大典,取消‘静和公主’觐见环节,改由礼部官员代为接收‘贺礼’。” “不妥。”邱莹莹开口道,“北狄使团远道而来,若无故取消觐见,恐会引起怀疑,打草惊蛇。” “那依娘娘之见?”泽珺看向她。 邱莹莹沉吟片刻,缓缓道:“可命一名机敏的宫女,假扮公主,在偏殿接见使臣。真正的公主……则秘密安置于安全之处。” “好主意!”洛宫铭一拍大腿,“就按娘娘说的办!泽珺,你立刻去安排人选,务必万无一失!” “臣遵旨!” 泽珺领命而去,殿内再次恢复寂静。邱莹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忽然一动。她想起三年前在断魂谷,他重伤昏迷时,自己为他包扎伤口的情景;想起他苏醒后,跪在紫宸殿上,誓死效忠的决绝;想起他们三人联手平定北狄残部、剿灭幽冥阁余孽的种种过往。 他们不是君臣,不是朋友,更像是……家人。 “陛下,”她轻声唤道。 “嗯?”洛宫铭抬起头。 “臣妾……有孕了。”邱莹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道惊雷,在洛宫铭心中炸响。 洛宫铭猛地站起身,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真的?!莹莹,你再说一遍!” 邱莹莹看着他激动得近乎失态的模样,脸上泛起一抹红晕,轻轻点了点头:“臣妾……有孕两个月了。” “太好了!太好了!”洛宫铭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声音因激动而颤抖,“朕……朕要做父亲了!莹莹,谢谢你!谢谢你给朕,给大齐,带来了希望!” 邱莹莹靠在他温暖的怀抱里,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幸福与安宁。她知道,这个孩子的到来,不仅是一个新生命的开始,更是他们爱情的结晶,是大齐未来的希望。 然而,这份喜悦并未持续太久。残酷的现实很快将她拉回冰冷的深渊。 “陛下,”她轻轻推开洛宫铭,脸上带着一丝忧虑,“此事……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尤其是泽珺。” “为何?”洛宫铭不解。 “因为……”邱莹莹的声音低了下去,“臣妾的身份特殊。若让人知道大齐皇后怀有身孕,而孩子的父亲……是前朝遗孤的挚友,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猜忌和麻烦。” 洛宫铭沉默了。他明白她的顾虑。大齐朝野,对前朝皇室后裔的防范之心从未消除。泽珺虽已封王,统领兵马,但骨子里流淌的血液,始终是悬在他头上的一把利剑。若让人知道,他与邱莹莹这位前朝公主所生的孩子,关系如此亲密,后果不堪设想。 “莹莹,”他捧起她的脸,目光坚定,“朕答应你,暂时保密。但朕发誓,无论将来发生什么,朕都会护你和孩儿周全!朕的大齐,也会因这个孩子的诞生,而变得更加繁荣昌盛!” 邱莹莹看着他眼中不容置疑的承诺,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点了点头,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窗外,雪停了。一轮皎洁的明月冲破云层,将清冷的辉光洒满大地。梅花的香气,混合着淡淡的硝烟味,在空气中弥漫。 一场惊心动魄的风暴,即将来临。而他们,将携手并肩,共同迎接属于他们的,崭新的黎明。 (本章完) 27 第二十七章 血魂噬心 一 景和十二年冬,腊月廿三,钦天监推算的黄道吉日。 洛阳城张灯结彩,鼓乐喧天,为静和公主和亲北狄的仪仗队即将启程。然而,这座繁华都城的地下,却涌动着远比表面更为汹涌的暗流。 紫宸殿内,气氛肃杀如冰。洛宫铭身着十二章纹的玄色冕服,头戴十二旒冠冕,端坐于御座之上,冕旒垂下的玉珠微微晃动,遮住了他眼底翻涌的寒意。邱莹莹立于凤位,一袭繁复的翟衣衬得她身姿愈发清丽,只是那双素来温婉的眼眸中,此刻凝结着一层化不开的冰霜。 泽珺一身银甲,外罩墨色蟒袍,腰间悬着那柄伴随他征战多年的“惊鸿”剑,负手立于丹墀之下。他面容冷峻,眉宇间那股与生俱来的疏离感被战场上淬炼出的杀伐之气取代,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殿中每一个人。 “靖难王,”洛宫铭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北狄使团已至鸿胪寺,静和公主的仪仗,半个时辰后便会抵达宫门。一切,都按计划行事。” “臣明白。”泽珺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影卫已混入仪仗队,只待‘画皮客’胡三现身,便可将其拿下。紫宸殿外围,由沈啸将军率三千禁军精锐布防,内里则由臣的‘破阵营’与钦天监道人协同,布下‘北斗伏魔阵’,静候北狄萨满教余孽自投罗网。” “好。”洛宫铭微微颔首,目光转向邱莹莹,“莹莹,你与长宁郡主假扮的‘静和公主’,已在偏殿安顿妥当。记住,无论发生什么,务必保全自身。” 邱莹莹福身一礼,声音平稳无波:“臣妾谨记。”她心中却波澜起伏。昨夜洛宫铭告知她已有两月身孕的消息,那份突如其来的巨大喜悦,此刻却被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冲刷得只剩下沉甸甸的责任。她不能倒下,为了腹中的骨肉,为了洛宫铭,也为了……泽珺。 “陛下,”泽珺忽然开口,目光锐利如刀,“臣请命,由臣亲自前往宫门,迎接‘公主’仪仗。若胡三胆敢现身,臣定叫他来得去不得!” 洛宫铭深深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化为一声叹息:“准。但务必小心。朕与莹莹,在紫宸殿等你凯旋。” “臣,遵旨!”泽珺单膝跪地,声如金石。 ------ 二 宫门外,礼乐齐鸣。 长长的仪仗队伍在洛阳街头迤逦而行,旌旗招展,华盖如云。居中一辆装饰华美的八宝香车,由四匹雪白的骏马拉着,正是“静和公主”的座驾。 泽珺一身戎装,跨坐于神骏的“踏雪”马上,银甲在冬日稀薄的阳光下反射出冷冽的光。他勒住缰绳,目光如电,扫视着仪仗队中的每一个身影。 “王爷,”一名影卫装扮的骑士凑近,声音压得极低,“‘货物’已混入队伍。胡三易容成了公主的贴身侍女‘春桃’,此刻就在香车内。” 泽珺眼中寒光一闪:“知道了。按计划行事。记住,只许活捉,我要知道他们的全部计划!” “是!” 仪仗队缓缓行至宫门前。守门的禁军统领见是靖难王亲自迎接,不敢怠慢,连忙打开沉重的宫门。 “公主仪仗到——!” 唱名声中,香车的帷幕被两名宫女缓缓拉开。车中端坐一位身着华丽嫁衣的少女,头戴凤冠,面覆轻纱,正是假扮静和公主的长宁郡主。她身侧,侍立着一位同样身着侍女服饰的女子,低眉顺眼,看似恭顺。 泽珺的目光,却死死锁定了那个“侍女”。那女子身形婀娜,低垂的头颅恰到好处地掩饰了她的面容,但泽珺敏锐地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的气息,绝非寻常宫女可比——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阴冷与警惕。 “公主殿下,”泽珺翻身下马,大步上前,单膝跪地,声音洪亮而不失恭敬,“末将泽珺,奉陛下之命,特来迎接公主入宫。” “靖难王殿下免礼。”长宁郡主的声音隔着轻纱传来,清脆悦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羞怯,“有劳殿下远迎。” 泽珺抬起头,目光看似落在郡主身上,眼角的余光却如刀锋般刮过那个“侍女”。“公主一路劳顿,请随末将入宫歇息。陛下已在紫宸殿设宴,为公主洗尘。” “有劳殿下。” 泽珺站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长宁郡主在宫女的搀扶下,缓缓下车。那个“春桃”侍女也紧随其后,低着头,脚步轻盈。 就在“春桃”即将踏上宫门台阶的刹那—— 异变陡生! “春桃”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以一种违反人体工学的角度扭曲,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她手中的裙裾如同毒蛇吐信,闪电般卷向泽珺的咽喉!同时,她口中发出一声不似人腔的尖啸:“动手!” “保护王爷!” 泽珺身边的影卫骑士反应极快,长刀出鞘,试图格挡。然而,“春桃”的动作快得超乎想象,裙裾一击不中,她整个人如鬼魅般贴地滑出,避开刀锋,同时从袖中甩出数点寒星! “叮叮当当!” 几声脆响,几名影卫的佩刀被击飞,火星四溅! “画皮客!果然是你!”泽珺瞳孔骤缩,心中凛然。胡三的易容术和速度,远超他的预估! 他不再犹豫,左手在腰间玉笛上轻轻一抹,右手“惊鸿”剑呛啷出鞘!剑光如匹练,直刺“春桃”心口!这一剑,快、准、狠,凝聚了他毕生功力! “来得好!” 胡三(或者说是占据了“春桃”身体的存在)发出一声沙哑的怪笑,身形不退反进,一双看似柔弱无骨的手,竟幻化出漫天掌影,迎向泽珺的剑锋! “砰!砰!砰!” 掌剑相交,劲气四溢!泽珺只觉一股阴毒的掌力顺着剑身传来,震得他手臂发麻!这胡三的内力,竟如此诡异霸道! “王爷小心!” 一名影卫舍身扑上,试图缠住胡三。胡三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笑意,身形一晃,避开影卫的攻击,同时反手一掌,印在其胸口! “噗!” 影卫如遭重锤,喷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去,生死不知! “废物!”胡三冷哼一声,目光再次锁定泽珺,“交出‘天机图’的秘密,本座或可留你全尸!” “天机图?”泽珺心中一震,面上却不动声色,“阁下认错人了。本王不知什么天机图。”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胡三彻底撕下伪装,露出一张布满诡异刺青的狰狞面孔,双眼赤红如血,“本座乃幽冥阁护法,‘鬼面判官’!今日,定要取你性命,夺回属于我教的东西!” 话音未落,他身形再动,双掌齐出,掌风呼啸,带着刺骨的阴寒,直扑泽珺面门!掌力未至,地上的积雪已被震得融化蒸腾! 泽珺眼神一凝,知道今日遇到了真正的高手。他深吸一口气,体内浩然真气奔涌不息,“惊鸿”剑发出一声清越的龙吟,剑光大盛! “惊鸿九变·第一变——‘破云’!” 剑光如撕裂乌云的闪电,以雷霆万钧之势,迎向鬼面判官的掌力! “轰——!!!” 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在宫门前猛烈碰撞!气浪翻滚,卷起漫天雪花,将周围的宫墙、石狮都震得簌簌发抖! ------ 三 紫宸殿内,邱莹莹的心跳随着殿外隐约传来的巨响而加速。她知道,泽珺与胡三的交锋已经开始。 “娘娘,”春桃(真正的宫女)捧着一盏热茶,小心翼翼地走到她身边,“您别担心,靖难王殿下武功盖世,定能制服那贼人。” 邱莹莹勉强笑了笑,接过茶盏,指尖却冰凉一片。她看了一眼立在殿角的钦天监正刘大人,以及他身后几名手持法器的道士,低声问道:“刘大人,那‘北斗伏魔阵’,可准备妥当?” 刘大人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声音有些发颤:“回娘娘,阵法已布下,只待……只待那邪祟入阵,便可启动。” 邱莹莹点点头,目光转向殿外。她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禁军统领浑身是雪,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跪倒在地,声音嘶哑:“启禀陛下!娘娘!靖难王殿下与……与一鬼面怪人激战于宫门!影卫损伤惨重!那怪人……那怪人武功极高,王爷恐难支撑!” “什么?!”洛宫铭猛地站起身,眼中杀机毕露,“传朕旨意!命沈啸将军即刻率禁军驰援靖难王!另外,开启‘玄武卫’大阵,封锁整个紫宸殿区域!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 “陛下!”邱莹莹失声惊呼,“泽珺他……” “莹莹,”洛宫铭握住她冰凉的手,声音低沉而有力,“相信他。他不会有事的。”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殿外天空的颜色,忽然变了。 原本灰蒙蒙的冬日天幕,不知何时,竟被一层浓郁如墨的血红所浸染!那血色翻滚涌动,如同活物,从中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邪恶气息! “不好!”刘大人脸色惨白如纸,指着天空,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血……血魂噬心阵……启动了!” 话音未落,一股无形的、庞大到令人窒息的精神冲击,如同海啸般席卷了整个皇宫! “呃啊——!” 殿外传来无数禁军的惨叫声。许多人抱着头,痛苦地在地上翻滚,眼神涣散,口中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更有甚者,竟拔出佩刀,疯狂地砍向身边的同伴! “这是……心魔入侵!”邱莹莹脸色煞白,她认得这种感觉。三年前在紫宸殿地底空间裂隙中,饕餮的气息也曾带来类似的混乱。 “莹莹!守住心神!”洛宫铭低喝一声,周身爆发出璀璨的金色光芒,一股堂皇正大的帝王之气扩散开来,将殿内所有人笼罩在内,暂时抵御住了那股精神冲击。 但这股力量如同投入大海的石子,只能激起微弱的涟漪。殿外,越来越多的禁军陷入疯狂,自相残杀,鲜血染红了洁白的雪地。 “陛下!”邱莹莹急声道,“这阵法以整个皇宫为引,以活人精血为祭,必须尽快找到阵眼,将其摧毁!” “阵眼在哪?”洛宫铭急问。 刘大人颤抖着指向殿外那片血色天空的中心:“回陛下!阵眼……阵眼就在那血云汇聚之处!但……但那里邪力滔天,根本无法靠近!” “无法靠近?”洛宫铭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朕倒要看看,这天,能不能挡住朕的剑!” 他转身欲走,却被邱莹莹一把拉住。 “陛下不可!”邱莹莹的目光异常坚定,“您的皇道龙气虽强,但此阵邪力已与天地相连,硬闯只会耗尽您的元气!让臣妾去!” “不行!”洛宫铭断然拒绝,“太危险了!” “陛下,”邱莹莹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臣妾怀着的,是大齐未来的血脉!若连这点风险都不敢担,臣妾……有何颜面立于这凤位之上?” 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洛宫铭看着她苍白的脸庞,心中剧痛。他知道,她决定的事,无人能改。 “莹莹……”他声音沙哑,“若你有任何不测……” “陛下,”邱莹莹打断他,微微一笑,那笑容却比哭还难看,“答应臣妾,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保住我们的孩子。还有……照顾好泽珺。” 她轻轻挣开他的手,转身走向殿门。 “娘娘!”春桃惊呼。 邱莹莹没有回头,只留下一句:“照顾好郡主。告诉陛下,臣妾……去去就回。” 她走到殿外,面对着那片翻滚的血色苍穹,缓缓取下腰间的那块青龙玉佩,紧紧握在掌心。玉佩入手温润,却无法驱散她心中的寒意。 “泽珺……”她低声呢喃,仿佛在对遥远的某人诉说,“等我……” ------ 四 宫门外,战斗已进入白热化。 泽珺的“惊鸿”剑法施展开来,剑光霍霍,如惊涛拍岸,每一剑都蕴含着浩然正气,将鬼面判官阴毒的掌力不断震退。然而,鬼面判官身法诡异,内力浑厚霸道,如同附骨之疽,死死缠住他,一时间竟难分高下。 “泽珺!你撑不了多久了!”鬼面判官狞笑着,双掌之上黑气缭绕,“待我破了你的护体真气,定将你抽魂炼魄,祭奠我幽冥阁主!” 泽珺脸色苍白,嘴角挂着一丝血迹。刚才硬抗鬼面判官一掌,他已受了不轻的内伤。他深知,再这样下去,自己必败无疑。 “鬼面判官,”泽珺的声音带着一丝决绝,“你以为,凭你一人之力,就能扭转乾坤?看看你身后吧!” 鬼面判官一愣,下意识回头。 只见远处,沈啸率领的三千禁军精锐已赶到,正与陷入疯狂的北狄武士和少数鬼面判官的帮凶厮杀成一团!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战况惨烈! “一群蝼蚁!”鬼面判官不屑地冷哼一声,转回头,攻势更加凶猛! 然而,就在他分神的刹那,泽珺眼中精光爆射! “惊鸿九变·第九变——‘归墟’!” 他发出一声震天长啸,全身功力毫无保留地灌注于“惊鸿”剑上!剑身发出一声悲鸣般的龙吟,剑光暴涨,化作一道璀璨夺目的光柱,仿佛要将这昏暗的天穹都刺穿! 这一剑,是他毕生功力的凝聚,是他守护大齐的决心! “来得好!”鬼面判官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他狂吼一声,全身黑气汇聚于双掌,迎向那道剑光! “轰隆隆——!!!” 这一次碰撞,引发的爆炸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刺目的光芒将整个宫门区域照得如同白昼!狂暴的气浪将地上的积雪、碎石、断肢残骸尽数掀飞! 泽珺如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宫墙上,喷出一大口鲜血,银甲碎裂多处,气息瞬间萎靡到了极点。 “王爷!”影卫们惊呼着冲上前,将他扶住。 鬼面判官也被震得连连后退,身上的狰狞刺青黯淡了不少,气息同样不稳。但他看着倒地不起的泽珺,脸上露出狰狞而得意的笑容:“泽珺!你终于败了!交出‘天机图’,本座给你个痛快!” 他一步步走向泽珺,双掌再次凝聚起阴毒的黑色掌力。 就在这时—— “你的对手,是我!” 一声清冷的娇叱响起!一道白色的身影,如同九天之上坠落的仙子,手持一柄短剑,从天而降,精准地插入鬼面判官与泽珺之间! 是邱莹莹! 她不知何时已潜行至战场上空,此刻飘然落地,挡在了泽珺身前。她脸色苍白,气息微喘,显然强行催动了某种秘法,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邱莹莹?!”鬼面判官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化为更深的贪婪,“好!好一个倾国倾城的皇后!待我杀了这小子,再将你掳回幽冥阁,献给阁主,定是大功一件!” “痴心妄想!”邱莹莹冷哼一声,短剑在手中挽了个剑花,剑尖直指鬼面判官,“幽冥阁的妖人,也敢觊觎我大齐皇后?” “不自量力!”鬼面判官彻底被激怒,双掌齐出,比之前更加凌厉的掌力,夹杂着刺耳的鬼啸,直扑邱莹莹! 邱莹莹眼神一凝,不退反进!她体内的真气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短剑上泛起一层淡淡的青光! “叮!” 剑掌相交! 邱莹莹只觉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从剑身传来,震得她虎口发麻,气血翻涌!她闷哼一声,连退数步,每一步都在坚硬的雪地上留下深深的脚印! “娘娘!”影卫们惊呼。 “我没事!”邱莹莹稳住身形,擦去嘴角的血丝,眼中战意更盛!她知道,寻常的武功招式,根本无法对抗鬼面判官这种邪道高手。她必须……动用那股力量! 她缓缓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三年前在空间裂隙中,面对饕餮时的情景。那股源自血脉深处的共鸣,那股守护的信念…… “嗡——!” 她腰间的青龙玉佩,忽然发出一阵轻微的嗡鸣!一股温暖而磅礴的力量,顺着她的经脉涌入四肢百骸! 邱莹莹猛地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青色的光芒!她的气质,在这一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的温婉娴静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古老、威严、仿佛与天地同呼吸的神圣气息! “这是……前朝皇室的血脉之力?!”鬼面判官瞳孔骤缩,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骇之色! “幽冥妖孽,受死!” 邱莹莹口中发出一声清叱,不再是她原本的声音,而是带着一种古老而威严的韵律!她手中的短剑,青芒大盛,剑身之上,竟隐隐浮现出一条五爪青龙的虚影! “青龙剑诀·第一式——‘云从龙’!” 剑光如青色匹练,灵动飘逸,却又蕴含着移山填海的恐怖威能!剑光过处,空气发出尖锐的嘶鸣,地上的积雪瞬间汽化! 鬼面判官大惊失色,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而强大的剑法!他仓促举掌相迎,却被那道青色剑光轻易贯穿! “噗嗤!” 剑光透体而过!鬼面判官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上的黑气如同潮水般退去,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化为一滩脓血,只留下那张狰狞的面具,滚落在地。 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搏杀,就此落幕。 ------ 五 紫宸殿上空,那片翻滚的血色苍穹,在邱莹莹以血脉之力催动青龙剑诀,斩杀鬼面判官的瞬间,剧烈地震荡起来! “咔嚓……咔嚓……” 如同琉璃破碎的声音响起,那庞大的血色云团上,竟出现了无数道细密的裂痕! “就是现在!”刘大人激动得老泪纵横,指着天空大喊,“陛下!娘娘!阵眼已破!快!启动‘北斗伏魔阵’!” 洛宫铭眼中精光爆射,他等的就是这一刻!他猛地转身,面向殿外那片龟裂的天空,双手结出一个繁复无比的法印,口中念念有词! “皇道龙气,镇!” 一股肉眼可见的金色光柱,从他体内喷薄而出,直冲天际!光柱之中,隐约有五爪金龙的虚影盘旋飞舞,发出震天的龙吟! 这道金色的光柱,精准地命中了血色苍穹上最大的一道裂痕! “轰——!!!” 如同热油浇入雪地,那血色的邪力遇到至阳至刚的皇道龙气,瞬间发出剧烈的爆炸!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席卷四方,将残余的邪力尽数驱散、净化! 天空中的血色迅速褪去,重新变回了冬日特有的灰蒙蒙。那些陷入疯狂的禁军和宫人,也随之清醒过来,茫然地看着四周的惨状。 “赢了……我们赢了……”刘大人瘫坐在地,喃喃自语。 洛宫铭缓缓收回手,脸色苍白如纸,气息也有些紊乱。催动皇道龙气,对他消耗极大。他转过身,目光急切地望向殿外——邱莹莹和泽珺,怎么样了? 就在这时,两道身影相互扶持着,踉踉跄跄地从宫门方向走来。 是邱莹莹和泽珺。 邱莹莹依旧是一身素色凤袍,只是衣衫破损,沾染着斑斑血迹,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她手中紧握着那柄青芒未散的短剑,腰间的青龙玉佩光华黯淡了许多。 泽珺的情况更糟。银甲破碎,浑身是伤,鲜血浸透了内衫,脸色比邱莹莹还要难看。他一手捂着胸口,支撑着身体,另一只手,却紧紧抓着邱莹莹的手臂,仿佛怕她倒下。 “莹莹!泽珺!”洛宫铭快步迎上,一把扶住邱莹莹,触手只觉一片冰凉。他又看向泽珺,眼中满是担忧,“你们……” “陛下……”邱莹莹虚弱地笑了笑,声音细若蚊蚋,“臣妾……没事。只是……有些脱力。” 泽珺勉强站直身体,对着洛宫铭深深一揖:“陛下……臣……无能,让陛下……忧心了。”他的声音沙哑干涩,却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疲惫。 洛宫铭看着眼前这两位为了守护大齐江山,几乎拼尽生命的伙伴,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后怕,有愤怒,但更多的,是沉甸甸的感激与……愧疚。 “你们……”他喉头发紧,千言万语堵在心头,最终只化作一句,“辛苦了。” “陛下,”泽珺抬起头,目光落在邱莹莹身上,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柔与担忧,“娘娘她……为了破阵,强行催动了血脉之力,又与我联手对抗鬼面判官,耗损极大。请陛下……务必让她好好休养。” 洛宫铭看向邱莹莹,果然见她眉头微蹙,额上渗出细密的冷汗,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他心中一紧,连忙道:“来人!传太医!快!” 太医匆匆赶来,为两人诊断一番,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对洛宫铭躬身道:“启禀陛下,靖难王殿下伤势虽重,但多为外伤,以内力调息,假以时日便可痊愈。只是……娘娘她……” “娘娘怎么了?”洛宫铭急问。 太医面露难色:“娘娘她……强行催动血脉之力,又……又疑似动了胎气。如今气血两虚,脉象紊乱,需立即卧床静养,切不可再有丝毫劳累!” “动了胎气?!”洛宫铭如遭雷击,猛地看向邱莹莹平坦的小腹,眼中瞬间布满血丝,“莹莹!你……你怀孕了?!” 邱莹莹看着他震惊、狂喜、担忧交织的脸庞,虚弱地点了点头,一滴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陛下……臣妾……有孕三个月了……” 这一刻,所有的疲惫、伤痛、危险,仿佛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喜悦冲散。洛宫铭猛地将邱莹莹紧紧拥入怀中,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莹莹!太好了!我们有孩子了!我们有孩子了!”他声音颤抖,带着哭腔,像个孩子般喜极而泣。 泽珺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相拥的帝后,看着洛宫铭脸上那发自内心的、毫无保留的喜悦,心中百感交集。他默默地收回目光,转身望向那片被净化的天空。 阳光刺破云层,洒下万道金光,照亮了这片刚刚经历血雨腥风的宫阙。 他知道,这场危机虽然暂时解除,但北狄的威胁、幽冥阁的余孽、以及那隐藏在暗处的“天机图”秘密,都远未结束。 而他,泽珺,大齐的靖难王,镇国大将军,前朝的遗孤……将继续背负着这一切,守护着他认定的家,守护着这片土地上的希望。 哪怕前路荆棘密布,血雨腥风。 (本章完) 28 第二十八章 玉玺惊魂 一 景和十三年春,洛阳城在经历了严冬的酷烈与血腥的洗礼后,终于迎来万物复苏的时节。宫墙内的柳枝抽出嫩绿的新芽,御花园的桃花开得如火如荼,仿佛要将寒冬残留的阴霾尽数焚烧殆尽。然而,紫宸殿内的气氛,却比那三九天的冰雪还要寒冷彻骨。 洛宫铭独坐御座之上,手中紧握着一份刚刚送达的密报,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色。殿内侍立的宫人噤若寒蝉,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帝王眉宇间那化不开的沉郁。 “陛下,”内侍总管躬身趋近,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邱皇后……醒了。” 洛宫铭猛地抬起头,眼中压抑的戾气尚未完全散去,却在听到“醒了”二字时,瞬间化为翻涌的狂喜与更深的不安。他几乎是立刻站起身,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玄色龙袍的下摆在金砖地面上划出凌厉的弧度。 “传太医!命泽珺即刻入宫觐见!”他在殿门口停下脚步,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不!等等……先让泽珺去慈宁宫!莹莹刚醒,身边不能没人!” 内侍总管领命而去,洛宫铭则疾步走向后宫深处。沿途的宫人太监纷纷跪伏在地,不敢抬头。他脑中一片混乱,邱莹莹重伤昏迷整整七日七夜的画面反复闪现,那苍白如纸的脸颊、微弱得几乎消失的脉搏、太医们束手无策的沉重表情……如同梦魇般缠绕着他。若非泽珺在最后关头以听雨楼秘传的“续脉针法”强行吊住她的心脉,辅以千年人参吊命,她恐怕…… “陛下,”贴身大太监春福气喘吁吁地追上来,低声道,“靖难王殿下已在慈宁宫外候旨。” “宣!”洛宫铭脚步不停。 慈宁宫内,药香浓郁得几乎凝成实质。邱莹莹静静地躺在雕花拔步床上,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已趋于平稳,眉宇间那令人心悸的痛苦之色也消退了不少。床边,泽珺一身素色常服,形容憔悴,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显然多日未曾安眠。他正专注地为邱莹莹诊脉,指尖搭在她的腕脉上,神情凝重如山。 听到脚步声,泽珺抬起头,看到洛宫铭眼中的血丝和眉宇间的焦灼,心中了然。他缓缓收回手,对着洛宫铭微微躬身:“陛下。” “莹莹她……”洛宫铭快步走到床边,目光急切地落在邱莹莹脸上,“如何了?” “回陛下,”泽珺的声音沙哑干涩,“娘娘已无性命之忧。只是强行催动血脉之力,又伤及胎气,元气大损,需静养数月方能恢复。” 洛宫铭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一股巨大的疲惫感席卷而来。他重重地坐倒在床边的紫檀木椅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才注意到泽珺的状态。“你呢?这些日子,你也累坏了。” 泽珺摇了摇头,目光落在邱莹莹平坦的小腹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臣无碍。只要娘娘和孩子平安,臣便安心了。” 洛宫铭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中五味杂陈。他伸出手,想要触碰邱莹莹的脸颊,却又怕惊扰了她,最终只是轻轻握住她微凉的手。那只曾经执掌凤印、批阅奏章、与他并肩指点江山的素手,此刻脆弱得仿佛一折即断。 “泽珺,”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而严肃,“莹莹有孕之事,除了你我,还有谁知道?” 泽珺心中一凛,立刻明白了洛宫铭的担忧。他沉吟片刻,缓缓道:“臣当时重伤昏迷,醒来后只知娘娘安好,并不知她有孕。此事……应是陛下与太医知晓,外人并不知情。” “好。”洛宫铭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传朕密旨,封锁慈宁宫,任何人不得擅入!另,命沈啸严密监控宫中,尤其是……那些与北狄有过接触的官员,以及……前朝旧部之后裔!” “陛下是担心……”泽珺瞬间洞悉了他的心思。 “北狄萨满教余孽未清,幽冥阁虽灭,江湖中仍有其同情者。莹莹怀有身孕的消息一旦泄露,必将成为他们最大的目标!”洛宫铭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他们上次没能得手,焉知不会另生毒计?更何况……”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深沉的忌惮,“莹莹的身份特殊,她是前朝公主昭阳之女。若让某些心怀叵测之人知道,大齐皇后腹中怀着的,是前朝血脉的后裔……后果不堪设想!” 泽珺沉默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洛宫铭的担忧并非多余。大齐建国百年,对前朝皇室的防范从未松懈。他泽珺能以靖难王之尊立足朝堂,统领天下兵马,已是奇迹。若邱莹莹腹中的孩子被贴上“前朝余孽”的标签,不仅孩子性命堪忧,洛宫铭的皇位、邱莹莹的性命,乃至整个大齐的朝局,都将陷入巨大的动荡! “臣明白。”泽珺的声音冷了下来,“臣会命听雨楼加倍留意,绝不让任何人靠近慈宁宫半步!若有异动,臣定叫他血溅当场!” “好。”洛宫铭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心中稍定,“你……也去休息吧。莹莹这边,有朕守着。” 泽珺深深地看了邱莹莹一眼,又看了一眼洛宫铭,躬身退出了慈宁宫。他没有去休息,而是径直回到了听雨楼顶层的书房。 书房内,烛火通明。泽珺脱下外袍,露出内里被血污和汗水浸透的里衣。他走到铜盆前,舀起一瓢冷水,从头浇下。刺骨的寒意让他因连日奔波和心力交瘁而昏沉的头脑瞬间清醒了几分。 他走到书案前,铺开一张素笺,提笔蘸墨,写下几个名字:北狄丞相秃发乌孤、幽冥阁护法鬼面判官(已死)、萨满教大祭司…… 笔锋一转,他又写下了几个名字:吏部侍郎李大人(曾被邱莹莹怀疑)、禁军副统领赵虎(北燕降将之后)、翰林院编修陈文远(前朝礼部尚书之孙)…… 这些人,或是已知的敌人,或是潜在的威胁。他们就像潜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可能窜出,给予致命一击。 泽珺的目光落在“前朝皇室后裔”几个字上,久久未动。他自己的身份,本就是最大的隐患。如今,邱莹莹腹中的孩子,又将这份隐患放大了数倍。 他放下笔,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窗外,春雨淅淅沥沥,敲打着新发的绿叶,也敲打着他纷乱的心绪。 “前朝血脉……”他低声呢喃,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嘲的苦涩,“既是守护大齐的理由,也是悬在头顶的利剑。” 他必须更强,更强到足以震慑所有心怀不轨之人,强到能让洛宫铭和邱莹莹,以及他们即将出世的孩子,永远安稳无忧。 ------ 二 慈宁宫的静养并未持续太久。三日后,一封来自北境的八百里加急军报,再次将紫宸殿的平静打破。 “启禀陛下!”兵部尚书赵崇山手持军报,面色凝重地冲入紫宸殿,“镇北将军沈啸急报!北狄新主阿史那摩诃,悍然撕毁和约,集结十万大军,分三路南下,直逼雁回关!其先锋部队,已连破我两座边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什么?!”洛宫铭猛地站起身,龙颜大怒,“摩诃小儿!竟敢背信弃义!” 他一把夺过军报,快速浏览。雁回关乃大齐北境第一道屏障,一旦失守,北狄铁骑便可长驱直入,威胁京畿! “陛下!”赵崇山急声道,“沈将军请求增援!他麾下仅有五万守军,且连日苦战,兵疲马乏,恐难抵挡北狄主力!” 洛宫铭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看向殿下众臣:“诸位爱卿,对此有何良策?” 户部尚书王大人出列,忧心忡忡:“陛下,国库空虚,连年征战,早已入不敷出。若要增兵北境,粮草辎重……恐难以筹措。” 工部尚书李大人也面露难色:“陛下,修复被北狄破坏的边城,加固雁回关防御,均需耗费巨资。如今国库……唉!” 朝堂之上,顿时议论纷纷,主和之声渐起。许多大臣认为,北狄势大,与其劳民伤财,不如暂避锋芒,甚至……可考虑割地求和。 “割地求和?!”洛宫铭怒极反笑,“朕的江山,岂容他人觊觎!朕的百姓,岂能再受战火涂炭!” 他猛地一拍御案:“传朕旨意!命沈啸坚守雁回关,不得后退半步!命户部、工部,无论付出多大代价,务必在三日内,筹集粮草三十万石,兵甲五万件,火速运往北境!另,命泽珺即刻入宫!朕要他领兵出征,驰援雁回关!” “陛下!”众臣哗然。 “陛下三思啊!”赵崇山急忙劝阻,“靖难王殿下虽善战,但毕竟年轻,且从未独立统领过大军。北狄十万大军,非同小可,万一有个闪失……” “够了!”洛宫铭厉声打断他,“朕意已决!泽珺乃朕之臂膀,国之栋梁!朕信他,胜过信你们这些畏首畏尾的老朽!” 他目光扫过满朝文武,最后落在刚刚入殿的泽珺身上。 泽珺一身戎装,甲胄鲜明,腰间悬着“惊鸿”剑,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鹰。他单膝跪地,声音铿锵有力:“臣,领旨!” 洛宫铭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信任,有期待,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他知道,将如此重任交给泽珺,意味着将他推向了风口浪尖,也意味着将他和他身边最亲近的人,置于更大的危险之中。 “泽珺,”他缓缓开口,“北狄势大,此去凶险万分。你……万事小心。” “臣明白。”泽珺抬起头,目光直视洛宫铭,“臣定不负陛下所托,不破北狄,誓不还师!” ------ 三 雁回关,雄踞于雁回山脉之巅,扼守南北交通咽喉。此刻,关城上下,旌旗猎猎,气氛肃杀。 关墙上,沈啸一身玄铁铠甲,手持一柄重达八十斤的镔铁大锤,正凝神眺望着远方地平线上扬起的滚滚烟尘。烟尘之中,隐约可见无数黑点正向关城逼近,如同潮水般汹涌澎湃。 “将军!”一名斥候跌跌撞撞地跑上关墙,声音嘶哑,“北狄主力已至五里之外!先锋部队已开始攻城!” “咚!咚!咚!” 沉闷的战鼓声从北狄军阵中传来,伴随着震天的呐喊。无数北狄士兵推着巨大的攻城器械——冲车、云梯、抛石机,如蚂蚁般密密麻麻地涌向关城。 “弓箭手!准备!”沈啸声如洪钟,猛地举起镔铁大锤。 “放!” 无数箭矢如同暴雨般从关墙上射出,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射向北狄的攻城队伍。冲在最前面的北狄士兵顿时人仰马翻,惨叫声此起彼伏。 然而,北狄军队人数实在太多,前赴后继,悍不畏死。冲车的木盾被撞得粉碎,云梯搭上了城墙,抛石机投下的巨石如同冰雹般砸落在关城内,掀起一片片烟尘和火光。 “杀!” 沈啸大吼一声,镔铁大锤抡圆,狠狠砸在一个攀爬上城墙的北狄百夫长身上,将其连人带甲砸得血肉模糊!他身后的亲兵卫队也如猛虎下山,挥舞着刀枪剑戟,与登上城墙的北狄士兵展开了惨烈的厮杀。 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关墙上,尸体层层叠叠,鲜血汇成溪流,顺着城墙的垛口淌下。 “将军!东侧角楼告急!”一名校尉满脸血污地跑来,“北狄死士用火雷炸开了角楼大门!” 沈啸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镔铁大锤一挥:“随我来!” 他带着亲兵卫队,如同一股黑色的旋风,冲向东侧角楼。角楼内,数十名北狄死士正与守军厮杀在一起,火雷爆炸引发的大火熊熊燃烧,浓烟滚滚。 “杀!” 沈啸冲入敌阵,镔铁大锤左右开弓,每一锤都带着千钧之力,砸在人身上便是骨断筋折,血肉横飞!他身边的亲兵也个个勇悍,以一当十,很快便将角楼内的北狄死士肃清。 然而,就在他们喘息未定之际,关外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 “轰隆隆——!” 众人骇然望去,只见北狄军阵后方,一座巨大的、前所未见的攻城器械,正缓缓向关城移动。那器械高达三丈,通体由坚韧的铁木打造,前端是一个巨大的、闪烁着寒光的铁锥,锥尖包裹着一层幽蓝色的诡异金属,正是北狄萨满教秘制的“破城锥”! “不好!”沈啸脸色大变,“那是‘破城锥’!快!放箭!阻止它前进!” 无数箭矢射向那巨大的器械,却被它周身覆盖的厚重铁板和浸湿的兽皮弹开,毫发无损! “轰——!” 破城锥狠狠撞在厚重的包铁城门上,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巨响!城门剧烈震颤,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门板上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 “顶住!”沈啸目眦欲裂,他知道自己最大的噩梦,来了! ------ 四 就在雁回关岌岌可危之际,一道黑色的洪流,如同神兵天降,突然出现在北狄军阵的侧翼! “杀——!!!” 震天的喊杀声中,无数身披黑色重甲的骑兵,如同黑色的钢铁洪流,从山林间冲出,马蹄声如同滚雷,瞬间撕裂了北狄军队的阵型! 为首一员大将,银甲白马,手持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正是领兵驰援的靖难王——泽珺! “是靖难王!大齐的援军到了!” 关城上的守军看到这一幕,顿时士气大振,发出震天的欢呼! 泽珺的目标极其明确——直扑那辆正在疯狂撞击城门的“破城锥”!他手中的长剑在阳光下划出一道道致命的弧光,凡是阻挡在前的北狄士兵,无论是普通士卒还是精锐武士,皆被一剑封喉,绝无活口! “保护破城锥!”北狄大将秃发乌孤又惊又怒,他没想到大齐的援军来得如此之快!他立刻分出五千精锐,试图拦截泽珺。 “想拦住本王?”泽珺冷笑一声,眼中杀机毕露,“做梦!” 他双腿一夹马腹,坐下神驹“踏雪”发出一声嘶鸣,四蹄翻飞,速度陡然加快!他手中的长剑挽起漫天剑花,形成一片密不透风的剑网,将冲上来的北狄士兵尽数笼罩! “惊鸿九变·第三变——‘掠影’!” 泽珺的身影在千军万马中飘忽不定,快得只留下一道道残影。剑光所过之处,血肉横飞,哀嚎遍野!他如同一尊不知疲倦的杀神,硬生生在北狄军阵中,杀出了一条通往“破城锥”的血路! “放箭!放箭拦住他!”秃发乌孤气急败坏地大吼。 无数箭矢如同蝗虫般射向泽珺,却被他周身激荡的真气护盾尽数弹开!他甚至连剑都未曾回防,只是催动内力,便将那些箭矢震得粉碎! 终于,泽珺冲到了“破城锥”前! “破城锥”的操纵者,是一名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北狄萨满,他正疯狂地转动着绞盘,驱动着沉重的撞锤,一次次撞击着雁回关的城门。 “找死!”泽珺眼中寒光一闪,长剑脱手飞出,化作一道银色的闪电,直刺那萨满的咽喉! 那萨满也是经验丰富,感受到致命的威胁,猛地向旁边一滚。长剑擦着他的脖子飞过,带起一串血珠! “好快的剑!”萨满又惊又怒,他从腰间拔出一把淬毒的弯刀,迎向随后追上的泽珺。 泽珺毫不在意,空手入白刃,右手闪电般扣住萨满的手腕,左手并指如剑,直戳其胸前要穴! “噗嗤!” 指风透体而过,那萨满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瞪大了眼睛,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泽珺一把抓住那萨满的尸体,狠狠砸在“破城锥”的控制枢纽上! “咔嚓!” 控制枢纽被砸得粉碎!巨大的撞锤失去了动力,重重地砸在地上,激起漫天尘土! “什么?!”秃发乌孤在远处看得真切,顿时肝胆俱裂!他万万没想到,泽珺竟然如此强悍,如此……可怕! “撤!快撤!”他再也顾不上攻城,转身就逃! 然而,泽珺岂会放过他?他身形一纵,如同大鹏展翅,凌空跃起数丈高,手中长剑再次握紧,剑尖朝下,对准了仓皇逃窜的秃发乌孤! “秃发乌孤!纳命来!” 剑光如电,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气势,直刺秃发乌孤的后心! ------ 五 紫宸殿内,气氛凝重。 洛宫铭站在巨大的北境舆图前,手指重重地敲击在雁回关的位置上。殿下,兵部尚书赵崇山正满头大汗地禀报着最新的战况。 “启禀陛下!靖难王殿下神勇无敌,已击溃北狄先锋部队,斩杀其大将秃发乌孤,并摧毁了其秘密武器‘破城锥’!沈啸将军亦率部从城内杀出,两军内外夹击,大败北狄主力!北狄十万大军,折损过半,已仓皇北逃!” “好!”洛宫铭猛地握紧拳头,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泽珺……不愧是朕的靖难王!” 然而,这份喜悦仅仅持续了片刻。赵崇山接下来的话,让整个大殿的温度骤然降至冰点。 “但是……陛下,”赵崇山的声音带着一丝恐惧和难以置信,“泽珺殿下在追击溃敌时,于北狄大营缴获了一份……一份密函。密函内容……涉及我朝玉玺!” “玉玺?!”满朝文武无不倒吸一口凉气!传国玉玺,国之重器,象征着至高无上的皇权!此物若落入敌手,或将引发灭国之祸! 洛宫铭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一把夺过赵崇山手中的密函副本,快速浏览。 密函是以北狄文字书写,但其中夹杂着几句汉话,字迹潦草,显然是仓促间写就: “……摩诃大汗亲启:大齐传国玉玺,藏于洛阳皇宫‘凤栖梧’树洞之中,以‘青龙锁’封印。得此玉玺,则天命所归,大业可成!切记,速取之!……” 落款处,画着一只狰狞的蝎子图案——幽冥阁的标志! “凤栖梧?青龙锁?”洛宫铭猛地抬头,目光扫过殿下众臣,“‘凤栖梧’是何处?‘青龙锁’又是何物?!” 一名白发苍苍的老翰林颤颤巍巍地出列,声音发抖:“回……回陛下,凤栖梧……乃是御花园中一棵百年梧桐古树,相传为先帝亲手所植……至于‘青龙锁’……老臣……老臣不知……” “御花园的梧桐树?!”洛宫铭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他立刻想到了一个人——邱莹莹! 自从邱莹莹有孕后,为了方便静养,也为了躲避潜在的威胁,洛宫铭特意将她安置在御花园附近一处僻静的宫殿,而那宫殿旁边,恰好就有一棵枝繁叶茂的百年梧桐树,被宫人们称为“凤栖梧”! 难道……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中炸响:玉玺失窃?! 不!不可能!玉玺乃国之重器,日夜由专人看守,藏于深宫禁苑,岂是那么容易失窃的?这分明是北狄人的离间计!是幽冥阁余孽的毒计!他们故意伪造密函,诬陷莹莹,或者说……他们想利用这份密函,引诱他去“凤栖梧”查证,然后……在那里设下埋伏! “陛下!”泽珺的声音突然从殿外传来。他大步走入大殿,一身征尘未洗,身上还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和硝烟味。他显然刚从前线赶回。 洛宫铭猛地转过身,看到泽珺,心中百感交集。他快步走上前,一把抓住泽珺的手臂,急切地问道:“泽珺!玉玺……玉玺之事,你可知晓?!” 泽珺看着洛宫铭眼中深切的焦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心中瞬间明了。他沉声道:“臣已知晓。密函是臣在缴获的北狄大营文书中找到的,特意快马加鞭赶回禀告陛下。” 他顿了顿,目光直视洛宫铭,声音冷静而坚定:“陛下,臣以为,此乃北狄人与幽冥阁余孽精心设计的陷阱!其目的有三:一,离间陛下与娘娘(邱莹莹)的关系;二,引诱陛下或臣等前往‘凤栖梧’查证,伺机行刺;三,若玉玺果真失窃,则可借此煽动朝局,动摇国本!” “陷阱……”洛宫铭喃喃自语,眼中的恐慌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杀意,“好一个毒计!好一个借刀杀人之计!” 他猛地看向泽珺:“泽珺,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泽珺迎上他锐利的目光,一字一句道:“陛下,当务之急,是稳住朝局,清查宫禁,找出幕后黑手!至于‘凤栖梧’……”他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臣请命,由臣带领听雨楼影卫,秘密前往御花园,彻查‘凤栖梧’树洞及周围环境,务必揪出所有可疑之人!” “不可!”洛宫铭断然拒绝,“太危险了!万一那里真有埋伏……” “陛下,”泽珺打断他,声音沉稳有力,“正因为危险,才更不能让其他人涉险。听雨楼影卫精通隐匿、探查之术,由他们去,最为稳妥。况且……”他看了一眼殿外,“臣的‘踏雪’脚力非凡,若遇不测,尚可全身而退。” 洛宫铭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知道他心意已决。他沉默了许久,最终沉重地点了点头:“好!朕准了!但你要答应朕,务必小心!若有任何不对劲,立刻撤退!朕……不想再失去你!” 最后那句话,他说得极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泽珺心中一暖,郑重地点了点头:“臣,遵旨!” 他转身欲走,却又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洛宫铭:“陛下,还有一事。臣在缴获的北狄密函中,发现他们似乎……对娘娘腹中的皇嗣,极为关注。他们很可能已经知道娘娘有孕的消息!” 洛宫铭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什么?!” “所以,”泽珺的声音更加低沉,“臣建议,立刻将娘娘转移至更安全的地方!听雨楼在城郊有一处秘密山庄‘听雨山庄’,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且有重重机关暗道,可保万无一失!臣会亲自护送娘娘前往!” 洛宫铭看着他,眼中充满了挣扎与痛苦。将邱莹莹转移到远离皇宫的地方,意味着他无法时刻陪伴在她身边。但泽珺说得对,为了她和孩子的安全,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准。”他艰难地吐出一个字,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一切……都按你说的办。莹莹……就托付给你了。” 泽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再多言,转身大步离开了紫宸殿。他知道,一场围绕着传国玉玺、前朝血脉和帝国权力的惊天阴谋,才刚刚拉开序幕。而他,泽珺,将再次成为那柄斩开黑暗的利剑。 (本章完) 29 第二十九章 凤栖梧影 一 春雨,淅淅沥沥,连绵不绝,将洛阳城笼罩在一片迷蒙的水汽之中。御花园的“凤栖梧”树下,泥土被雨水浸润得松软泥泞,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草木气息,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来自泥土深处的腐朽味道。 泽珺一身紧束的夜行衣,如同融入夜色的鬼魅,悄无声息地伏在粗壮的梧桐树干背面。他身形微躬,呼吸悠长而平稳,所有的感官都提升到了极致,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动静。雨水顺着枝叶滴落,在他肩头和发梢凝结成细小的水珠,他却恍若未觉。 距离他藏身之处不足十丈,便是那棵传说中的“凤栖梧”。树干虬结,枝繁叶茂,巨大的树冠如同一把撑开的墨绿色巨伞,几乎遮蔽了小半个御花园的天空。树干离地一人高处,有一个不起眼的、被藤蔓半遮半掩的树洞,洞口边缘的树皮磨损严重,显然曾被频繁开启过。 密函上所说的“青龙锁”,就藏在这里。 泽珺的右手,正按在腰间悬挂的一个巴掌大小的铜制罗盘上。罗盘中央,一根纤细的磁针正在微微颤动,指针的尖端,稳定地指向“凤栖梧”的方向。这是听雨楼秘制的“寻踪盘”,对特殊的能量波动极其敏感。此刻,磁针的颤动明显加剧,甚至发出了极其细微的“嗡嗡”声,表明树洞附近,确实存在某种强大的、被精心隐藏的封印或机关。 “果然在这里……”泽珺心中冷笑。北狄人和幽冥阁余孽的算盘打得不错。他们利用“玉玺藏于凤栖梧”的假消息,布下陷阱,等着他和洛宫铭自投罗网。他们以为,只要诱使他们靠近,就能引爆预设的杀局,夺取玉玺(如果真有的话),或者干脆一箭双雕,除掉大齐最有权势的两个男人。 可惜,他们低估了听雨楼的情报网络和泽珺本人的谨慎。 他没有选择直接带人强攻,也没有傻乎乎地去“验证”玉玺是否真的在里面。他要做的,是弄清楚这个陷阱的具体构造,以及……揪出躲在幕后,真正想利用这个陷阱的人! 时间在紧张的等待中一分一秒流逝。雨势渐小,但夜色却愈发深沉。御花园内,除了巡夜宫灯的微弱光芒偶尔划过树影,再无其他光亮。 突然,寻踪盘上的磁针猛地一跳! 泽珺瞳孔骤然收缩!他清晰地感觉到,一股阴冷、诡异的能量波动,正从树洞深处传来!那股能量极其微弱,如同沉睡的毒蛇,但其中蕴含的恶意和杀机,却让他体内的浩然真气本能地产生了一丝排斥和警惕! “来了!” 泽珺心中一凛,身体瞬间绷紧,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他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将气息收敛到极致,连心跳都仿佛停滞。他的目光,死死锁定着树洞的方向,等待着猎物的出现。 大约过了半炷香的功夫,一个黑影,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从“凤栖梧”另一侧的花丛阴影中钻了出来。 那黑影身形瘦小,动作敏捷,同样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闪烁着狡黠光芒的眼睛。他手里提着一个沉甸甸的皮袋,走到树洞前,四下张望了一番,确认无人后,便蹲下身,开始鼓捣树洞。 泽珺眯起眼睛,认出了这个人——禁军副统领赵虎!北燕降将之后,为人贪婪好利,在军中口碑不佳,却因其姐夫是吏部侍郎,一直稳坐副统领之位。此人,正是邱莹莹当初在寿诞宾客名单上重点标记过的可疑人物之一! “果然是你!”泽珺心中笃定。赵虎深夜潜入御花园,目标直指“凤栖梧”树洞,其行迹之可疑,不言而喻。 只见赵虎从怀中取出一把奇特的钥匙,形状如同一条盘曲的青龙,钥匙的末端,镶嵌着一颗幽蓝色的宝石。他将钥匙插入树洞边缘一个极其隐蔽的凹槽中,轻轻一拧。 “咔哒……” 一声轻响,树洞内侧的木板应声移开,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向下延伸的狭窄通道!一股更加浓郁的阴冷气息,从通道深处涌出! 赵虎脸上露出贪婪的笑容,他探头往通道里看了看,似乎在确认什么。然后,他不再犹豫,侧身钻进了通道。 机会来了! 泽珺不再隐藏,身形如同离弦之箭,悄无声息地贴着地面滑出,速度快得只在泥地上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迹。他如同影子般跟在赵虎身后,保持着一段安全距离,也钻进了那条狭窄的通道。 通道向下倾斜,坡度很陡,仅容一人匍匐前进。四壁是粗糙的岩石,布满了湿滑的苔藓,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土腥味和霉味。越往里走,那股阴冷诡异的能量波动就越发强烈,甚至能听到一些极其细微的、如同怨灵低语般的嘶嘶声。 泽珺心中警惕更甚。这绝非存放玉玺的寻常密室!这更像是一个……养煞聚阴的邪阵节点! 前行约莫百步,通道豁然开朗,出现了一个不大的石室。石室中央,并没有什么玉玺,只有一个巨大的、由黑曜石雕琢而成的祭坛。祭坛呈六角形,每个角上都雕刻着面目狰狞的恶鬼头像,祭坛中央,则供奉着一个巴掌大小、通体漆黑的石匣。 石匣的材质非金非玉,入手冰凉刺骨,上面同样雕刻着繁复的蝎子图案——幽冥阁的标志! 赵虎显然也愣住了。他本以为树洞里藏着的是价值连城的传国玉玺,没想到却是一个黑漆漆的石匣。他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和不解,但贪婪的本性让他没有立刻离开。他走到祭坛前,伸出颤抖的手,试图去触摸那个石匣。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碰到石匣的刹那—— “轰!” 石室顶部,突然亮起了数十颗幽绿色的磷火!将整个石室照得如同鬼域!同时,一股强大无比的吸力,猛地从石匣中爆发出来! “啊——!” 赵虎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整个人就被那股无形的吸力牢牢吸住,身不由己地飞向祭坛中央的石匣!他拼命挣扎,手脚并用,却根本无法抵抗那股沛然莫御的力量! “不!放开我!这是什么鬼东西!”他惊恐地尖叫着,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被石匣吸住,皮肤瞬间变得乌黑,仿佛被烙铁烫过一般,冒出丝丝黑烟! 泽珺站在通道入口处,将石室内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他非但没有出手相救,反而冷眼旁观,心中已然明了。 这就是幽冥阁的“养煞匣”!一种以活人精血和魂魄为燃料,豢养邪煞之气的邪恶法器!北狄人和幽冥阁余孽,根本没打算在这里藏什么玉玺!他们只是利用这个“凤栖梧”下的秘密祭坛,作为他们邪阵的一部分,用来炼制某种可怕的邪物!赵虎,不过是他们选中的、用来激活祭坛的祭品! “愚蠢的叛徒……”泽珺心中冷哼一声。赵虎贪图富贵,与虎谋皮,最终落得如此下场,纯属咎由自取! 他没有时间过多感慨。他注意到,在赵虎被吸入石匣的过程中,石匣表面的蝎子图案,似乎亮了一下,一股极其微弱的信息流,顺着某种神秘的联系,传递了出去! “信号!”泽珺眼神一凝。有人在远程操控这个祭坛!或者……在接收祭坛激活的信号! 他必须毁掉这个祭坛!毁掉这个“养煞匣”!否则,一旦让它完全激活,释放出的邪煞之气,足以污染整个皇宫,甚至……影响方圆百里! 泽珺不再犹豫,身形一动,如鬼魅般冲入石室!他的目标,直指祭坛中央的“养煞匣”! 然而,就在他踏入石室范围的瞬间—— “嗡——!” 石室地面上的六角形法阵,骤然亮起血红色的纹路!无数道细密的红线从法阵中射出,如同活过来的毒蛇,瞬间缠绕向泽珺的双脚! “缚灵索!”泽珺心头一凛!这是幽冥阁的独门控魂秘术!一旦被缠上,便会不断抽取人的精气和魂魄,直至化为干尸! 他反应极快,左脚猛地一踏地面,体内浩然真气奔涌而出,形成一个淡金色的护罩,将缠绕而来的红线尽数震开!同时,他右手并指如剑,指尖凝聚起一点璀璨的金芒,对着离他最近的一条红线凌空一点! “破!” 一声轻叱,那道看似坚韧无比的红线,竟被那点金芒轻易洞穿、熔断! “什么?!” 石室内的怨灵嘶吼声似乎都停顿了一瞬。显然,泽珺的浩然真气和精妙剑指,超出了它们的预料。 泽珺不给它们再次发动攻击的机会,身形如电,瞬间突破了红线的封锁,来到了祭坛之前!他看也不看痛苦挣扎、即将被石匣彻底吸收的赵虎,目光死死锁定着那个漆黑的“养煞匣”! “幽冥阁的邪物,拿命来!” 泽珺低喝一声,右手“惊鸿”剑悍然出鞘!剑光如匹练,带着一往无前的浩然正气,直刺“养煞匣”的核心! “铛——!” 一声清脆刺耳的金铁交鸣之声! 预想中一剑破匣的场景并未出现!泽珺的“惊鸿”剑,竟然被那看似普通的石匣表面弹开了!剑尖只在石匣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痕! “什么?!”泽珺心中大骇!他的“惊鸿”剑削铁如泥,吹毛断发,竟然无法破开这个石匣?! “桀桀桀……” 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声,突然在石室内回荡起来!这笑声并非来自某个具体的方向,而是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又像是直接从人的心底响起! “泽珺!你终于来了!” 一个阴恻恻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泽?珺的耳中,“本座等你多时了!” ------ 二 紫宸殿内,灯火通明。 洛宫铭站在巨大的北境舆图前,眉头紧锁,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殿下,兵部尚书赵崇山正满头大汗地来回踱步,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焦虑。 “陛下!靖难王殿下入宫求见!”内侍总管躬身通传。 “快宣!”洛宫铭猛地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急切。 泽珺大步流星地走入殿中,他依旧穿着那身沾满泥泞的夜行衣,发梢还滴着水,脸色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凝重。他单膝跪地,声音急促而清晰:“陛下!臣已探明‘凤栖梧’之秘!” “讲!”洛宫铭心头一紧。 泽珺语速极快,将自己潜入“凤栖梧”、发现赵虎、目睹“养煞匣”以及被困石室的经过,简明扼要地叙述了一遍。当他说到“养煞匣”无法被“惊鸿”剑刺穿,以及一个神秘声音在石室内响起时,整个大殿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养煞匣?幽冥阁的邪物?!”赵崇山吓得面无人色,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这……这可如何是好?靖难王殿下被困其中,岂不是……” “闭嘴!”洛宫铭厉声呵斥,眼中却翻涌着惊涛骇浪。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泽珺,你确定那石室的具体位置?里面还有什么?” “回陛下,”泽珺抬起头,目光锐利如刀,“石室位于‘凤栖梧’树洞下方,呈六角形,中央有黑曜石祭坛,供奉一漆黑石匣,上有蝎形印记。此外,石室顶部有幽绿磷火,地面有血色法阵‘缚灵索’。臣尝试攻击石匣,未能成功,反被其法阵困住。最后,有一神秘声音响起,自称……‘本座’。” “本座?”洛宫铭咀嚼着这两个字,眼中寒光暴涨,“幽冥阁余孽!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行此邪术!” 他猛地一拍御案:“传朕旨意!命沈啸即刻率三千禁军精锐,封锁整个御花园!任何人不得出入!另,命钦天监正刘大人,携带所有驱邪法器,火速前往‘凤栖梧’!朕倒要看看,是哪个魑魅魍魉,敢在宫中作祟!” “臣遵旨!” 泽珺却并未起身,他依旧跪在地上,声音低沉:“陛下,臣还有一事禀告。” “说。” “臣在石室内,感受到一股强烈的信号传递。赵虎被吸入‘养煞匣’,似乎是在向某个地方……发送某种信息。臣怀疑,这‘凤栖梧’下的祭坛,并非孤立存在,而是某个更大阴谋的一部分!” 洛宫铭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他当然明白泽珺的意思。这意味着,敌人的目标不仅仅是泽珺,或者他本人,而是整个皇宫,乃至整个大齐! “另外,”泽珺继续说道,“臣在探查过程中,发现北狄萨满教大祭司的气息,似乎曾在附近出现过。此人与幽冥阁余孽勾结极深,很可能是此次阴谋的主使者之一!” “北狄萨满教大祭司?!”洛宫铭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阿史那摩诃!好一个阿史那摩诃!朕原以为他只是一介蛮夷,没想到竟如此狡诈狠毒!” 他猛地看向泽珺:“泽珺,你被困石室,可有脱身之法?或者……那神秘声音的来历,你可曾察觉?” 泽珺沉默了片刻,缓缓道:“回陛下,那‘养煞匣’材质奇特,蕴含强大的邪力,臣的‘惊鸿’剑亦无法破开。石室法阵‘缚灵索’专克魂魄,臣的浩然真气虽能抵御一时,但若持久相抗,恐也难支。至于那神秘声音……”他眼中闪过一丝凝重,“臣感觉,那并非活人,而是由‘养煞匣’本身,或者祭坛中豢养的邪煞之气,模拟出的意志!” “邪煞之气模拟的意志?!”满朝文武无不倒吸一口凉气!这等诡异的手段,简直闻所未闻! “那……那靖难王殿下岂不是……”赵崇山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慌什么!”洛宫铭猛地打断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泽珺是为朕,为大齐被困!朕岂能坐视不理!传朕口谕,命钦天监所有道人,即刻前往‘凤栖梧’,布下‘二十八宿镇邪阵’,务必将那石室连同里面的邪物,一并镇压、摧毁!” “陛下!”泽珺猛地抬头,“不可!‘二十八宿镇邪阵’虽强,但需多人协作,调动天地灵气,动静太大!一旦施展开来,必然惊动隐藏在暗处的敌人!他们若狗急跳墙,引爆祭坛,释放邪煞之气,整个皇宫都将化为炼狱!” “那依你之见?”洛宫铭急问。 泽珺的目光变得异常坚定:“陛下,臣有另一个办法。听雨楼秘传有一门‘燃血破邪’的禁术,可以燃烧自身精血为引,激发潜能,短时间内拥有撕裂空间、破除万邪的威力!臣若施展此术,或可强行破开‘养煞匣’,摧毁祭坛,并从内部打开一条生路!” “燃血破邪?!”钦天监正刘大人失声惊呼,“此术太过凶险!一旦施展,轻则元气大伤,境界跌落;重则……爆体而亡!” “臣知道。”泽珺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但臣不能让陛下和娘娘,以及大齐的子民,再受到任何威胁。为将者,当马革裹尸,死而后已!” 洛宫铭看着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感动,有担忧,但更多的是……信任。他知道,泽珺说得出,就做得到。 “泽珺,”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朕准你施展‘燃血破邪’之术。但朕要你答应朕,无论如何,都要活着回来!” “臣……遵旨!”泽珺重重叩首,额头触地有声。 ------ 三 “凤栖梧”树下,气氛肃杀。 数千名禁军已将整个御花园围得水泄不通,刀枪林立,灯火通明,将黑夜照得如同白昼。钦天监的道士们,在刘大人的带领下,手持法剑、符箓、罗盘,围绕着“凤栖梧”站定,口中念念有词,开始布置“二十八宿镇邪阵”。 然而,泽珺却拒绝了所有人的靠近。他独自一人,再次来到了那个狭窄的通道入口。 “王爷……”一名跟随而来的影卫队长,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和决绝的眼神,忍不住开口,“让属下陪您进去吧!至少……也能有个照应!” 泽珺摇了摇头,声音沙哑:“此术凶险,波及范围难以预测。你们在外面,反而会成为我的累赘。记住我的话,若我三炷香之内未能出来,立刻封锁御花园,上报陛下,启动应急预案!” “王爷!”影卫队长还要再说,泽珺却已经弯腰,钻进了那条阴暗潮湿的通道。 通道内,再次恢复了死寂。只有泽珺粗重的呼吸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他的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显然之前的探查和短暂的战斗,已经消耗了他大量的体力。 他走到石室入口,没有立刻进去,而是盘膝坐下,闭目调息。他需要集中全部精神,将状态调整到最佳,以应对即将到来的、更加凶险的战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石室内,赵虎的惨叫声已经变得微弱不堪,只剩下骨骼被挤压变形的“咯咯”声,以及灵魂被撕扯吞噬的、无声的哀嚎。他的身体,已经大部分被吸入了那个漆黑的“养煞匣”中,只剩下两条腿还露在外面,无力地抽搐着。 “桀桀桀……” 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声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加清晰,更加得意,“泽珺!你终于肯出来了!本座还以为,你要在外面躲一辈子呢!” 泽珺缓缓睁开眼睛,眼中精光爆射,如同两点燃烧的寒星。他没有理会那恼人的笑声,身形一动,再次进入了石室。 “来得好!”那神秘声音似乎更加兴奋了,“本座正愁祭品不够,你便自己送上门来!正好,用你的精血和魂魄,来祭奠我这即将完成的‘万魂幡’!” “万魂幡?”泽珺心中一动,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图。所谓的“养煞匣”,不过是初步炼化邪煞之气的容器,而最终的目的,是炼制一杆能够号令万魂、威力无穷的“万魂幡”! “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泽珺冷哼一声,体内浩然真气毫无保留地运转起来,淡金色的光芒在他体表流转,形成一层薄薄的护罩。 “哼!死到临头,还敢嘴硬!”神秘声音怒喝一声,“给我拿下他!” “嗡——!” 石室地面上的血色法阵“缚灵索”再次亮起!无数道比之前更加粗壮、更加凝实的红线,如同毒蛇出洞,铺天盖地地向泽珺缠绕而来!同时,石室顶部的幽绿磷火也暴涨数倍,散发出刺骨的阴寒! “来得好!”泽珺不退反进,眼中战意高昂!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惊鸿九变·第七变——‘燎原’!” 他发出一声清越的长啸,右手“惊鸿”剑猛然挥出!这一次,剑光不再是单一的匹练,而是化作无数道细密的金色剑气,如同燎原之火,席卷整个石室! “嗤嗤嗤——!” 密集的剑气,精准地切割在那些缠绕而来的红线上!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红线被剑气斩得纷纷断裂、消散! 然而,那神秘声音控制的邪力似乎无穷无尽!红线虽然被斩断,但很快又从法阵中再生!而且,数量越来越多,力量也越来越强! “不够!还不够!”泽珺心中暗道。寻常的剑法,根本无法彻底摧毁这些由邪煞之气构成的“缚灵索”!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就是现在!” 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蕴含着精纯真元和本源之力的心头血,喷在了“惊鸿”剑的剑身之上! “嗡——!” “惊鸿”剑发出一声前所未有的清越龙吟!剑身之上的金色光芒瞬间暴涨,化作一道璀璨夺目的光柱!一股更加强大、更加纯粹的浩然正气,从泽珺体内喷薄而出! “燃血破邪·开!” 泽珺发出一声震彻灵魂的怒吼!他体内的精血仿佛被点燃,化作熊熊烈焰,疯狂地燃烧起来!他的气息瞬间飙升到一个前所未有的恐怖高度!原本清俊的面容,因充血而涨得通红,双目赤红如血,周身散发出的杀气,几乎凝成实质! “破!” 泽珺的身影,化作一道金色的流光,冲入了那片由红线组成的死亡之网!他不再使用剑气,而是将“惊鸿”剑舞成了一片密不透风的剑幕,每一剑都带着撕裂空间的恐怖威能,剑光过处,红线寸寸断裂,邪力纷纷湮灭! “什么?!”神秘声音第一次露出了惊骇之色,“燃血破邪?!你竟然敢施展这门禁术?!找死!” “死的是你!”泽珺的声音如同九幽寒冰,带着无尽的杀意!他无视了神秘声音的咆哮,身形一晃,瞬间突破了红线的封锁,来到了祭坛之前! 他举起“惊鸿”剑,剑尖之上,凝聚着足以洞穿一切的金色锋芒! “给我——破!” 一剑挥出! “轰隆隆——!!!” 这一次,没有金铁交鸣之声!那看似坚不可摧的漆黑“养煞匣”,在蕴含着泽珺精血本源和浩然正气的剑锋之下,如同纸糊的一般,瞬间四分五裂!无数道黑气从破裂的匣子中喷涌而出,发出凄厉的尖啸! “不——!!!”神秘声音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 泽珺一击得手,毫不恋战!他身形再闪,一脚踢在祭坛边缘,巨大的黑曜石祭坛轰然倒塌!同时,他反手一掌,拍在石室的一侧墙壁上! “轰!” 坚硬的岩石墙壁,在泽珺燃烧精血后的恐怖力量面前,如同豆腐般被轻易洞穿!一条通往外界的通道,瞬间形成! “走!” 泽珺毫不犹豫,转身冲入了那条新开辟的通道!在他身后,是彻底失控、疯狂肆虐的邪煞之气,以及那即将崩溃的石室! ------ 四 泽珺的身影,如同陨星般从“凤栖梧”附近的地面冲天而起!他浑身浴血(大部分是燃烧精血所致),气息紊乱,脸色苍白如纸,但那双眼睛,却依旧明亮如星! 在他身后,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黑气,如同失控的火山,猛地从地下喷发而出!黑气之中,夹杂着无数扭曲哀嚎的怨灵虚影,发出震天的嘶吼! “不好!”钦天监正刘大人脸色惨白,失声惊呼,“邪煞之气失控了!快!启动‘二十八宿镇邪阵’!” “唰唰唰——!” 所有钦天监道士齐声呐喊,手中法剑指天,口中念诵着晦涩难懂的咒语!无数道符箓从他们袖中飞出,悬浮在空中,组成一个巨大的、繁复无比的八卦图案!图案中心,正是那股喷涌而出的黑气! “镇!” 刘大人一声大吼,双手猛地合十! 八卦图案爆发出璀璨的金光,如同天罗地网,向着那股黑气罩去!金光与黑气相撞,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大量黑气被净化、驱散! 然而,那股黑气的量实在太大,力量也太过凶悍!金光虽然能压制它,却无法彻底消灭它!黑气在金光的笼罩下左冲右突,试图寻找突破口! “保护陛下!保护娘娘!”沈啸大吼一声,指挥着禁军,将紫宸殿和慈宁宫的方向护得水泄不通! 洛宫铭站在紫宸殿的高台上,死死盯着远处那场惊心动魄的“光暗之战”!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黑气中蕴含的邪恶与毁灭气息,正在疯狂地侵蚀着皇宫的地脉!若不能及时镇压,后果不堪设想! “泽珺……”他喃喃自语,心中充满了担忧和焦虑。泽珺强行破开邪阵,又施展禁术,此刻恐怕已经……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踉踉跄跄地从御花园的另一侧冲了出来! 是泽珺! 他依旧穿着那身破烂的夜行衣,浑身是血(大部分是燃烧精血后的虚脱之状),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他手中紧握着那柄光芒黯淡了许多的“惊鸿”剑,脚步虚浮,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然而,他的眼神,却依旧锐利如鹰!他看到洛宫铭,挣扎着想要开口,却只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出了一大口带着黑色杂质的心头血! “泽珺!”洛宫铭目眦欲裂,再也顾不得帝王威仪,飞身跃下高台,冲到泽珺身边,一把将他扶住! “陛下……”泽珺靠在洛宫铭的怀里,声音微弱得如同游丝,“臣……幸不辱命……‘养煞匣’……已毁……祭坛……已破……” “你……”洛宫铭看着他惨白的脸和嘴角的血迹,心痛如绞,“你怎么样?伤势如何?” “臣……无妨……”泽珺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随即又是一阵剧烈的喘息,“只是……精血亏损……元气大伤……需……需静养……” 他的话音未落,远处那股被八卦金光压制的黑气,突然发出一声更加凄厉的尖啸! “轰——!” 黑气猛地膨胀,挣脱了金光的束缚,化作一条狰狞的黑色巨蟒,张牙舞爪地扑向人群! “保护陛下!”沈啸大吼一声,挥刀迎上! 然而,那条黑气巨蟒的速度太快,力量太强!沈啸的镔铁大锤虽然势大力沉,却被它轻易地缠绕、绞碎! 眼看那黑气巨蟒就要扑到洛宫铭和泽珺身上—— “孽畜!休得放肆!” 一声清冷的娇叱响起! 一道白色的身影,如同九天之上坠落的仙子,手持一柄青芒闪烁的短剑,从天而降! 是邱莹莹! 她不知何时已从慈宁宫赶来,此刻正挡在洛宫铭和泽珺身前!她脸色依旧苍白,气息也有些不稳,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莹莹!”洛宫铭又惊又喜,“你怎么来了?!快回去!” “陛下!”邱莹莹没有回头,她的目光死死锁定着那条扑来的黑气巨蟒,“臣妾怎能让你涉险!泽珺为了守护大齐,不惜燃烧精血,臣妾……岂能退缩!” 话音未落,她腰间的青龙玉佩,忽然发出一阵强烈的嗡鸣!一股温暖而磅礴的力量,顺着她的经脉涌入四肢百骸! “嗡——!” 她手中的短剑,青芒大盛!剑身之上,那条五爪青龙的虚影,变得前所未有的凝实! “青龙剑诀·第二式——‘龙战于野’!” 邱莹莹口中发出一声清叱,人剑合一,化作一道青色的闪电,迎向那条狰狞的黑气巨蟒! “轰——!!!” 青色剑光与黑色巨蟒猛烈相撞!这一次,青色剑光占据了绝对的上风!剑光过处,黑气巨蟒发出凄厉的惨叫,庞大的身躯被寸寸斩断、净化! 仅仅三招过后,那条凶威赫赫的黑气巨蟒,便被邱莹莹一剑斩灭,化作漫天黑雾,消散在空气中! 一场惊心动魄的危机,就此化解! ------ 五 数日后,紫宸殿偏殿。 泽珺静静地躺在软榻上,身上盖着厚厚的锦被,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已经平稳了许多。太医说他强行施展“燃血破邪”禁术,损耗过巨,需静养数月方能恢复元气。 洛宫铭坐在榻边,亲自为他掖了掖被角,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这几日,他处理完善后事宜,便一直守在这里。 “陛下,”泽珺缓缓睁开眼睛,声音依旧沙哑,“您……不该一直守着我……” “朕乐意。”洛宫铭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你为了朕,为了大齐,差点把命都丢了,朕守着你几天,算什么?” 泽珺看着他眼中真切的关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洛宫铭按住了肩膀。 “躺着别动。”洛宫铭的声音放缓,“莹莹呢?她怎么样了?” 提到邱莹莹,泽珺的眼中闪过一丝柔和:“娘娘她……很好。她体内的血脉之力,似乎比之前更加凝实了。太医说,此次强行催动青龙剑诀,虽然消耗巨大,但也无意中梳理了她的经脉,对她和孩子的发育……有益无害。” 洛宫铭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那就好……那就好……” 他沉默了片刻,看着泽珺苍白的脸,忽然开口:“泽珺,朕……有件事,想告诉你。” “陛下请讲。” “关于……莹莹腹中孩子的身世。”洛宫铭的声音变得异常沉重,“朕……朕已经查明了。当年……在你重伤昏迷之时,莹莹为了救你,曾为你输入过她的……她的血脉精元。所以……所以……” 他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地说道:“所以,你腹中这个孩子……是你的亲生骨肉!” “什么?!” 泽珺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这个消息,如同一个晴天霹雳,在他脑海中轰然炸响!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狂喜! “陛……陛下……您……您说什么?!”他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莹莹……她……她怀的是……是我的孩子?!” 洛宫铭看着他失态的模样,心中亦是百感交集。他点了点头,声音低沉而肯定:“是。太医通过血脉溯源之术,确认了这一点。那孩子……是你的儿子。” 泽珺呆呆地坐在床上,大脑一片空白。他……他有儿子了?他和莹莹的儿子?那个他曾经发誓要用生命守护的女人,竟然为他……怀上了孩子? 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幸福感,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淹没了他!他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莹莹……”他喃喃自语,声音哽咽,“莹莹她……一定很高兴吧……” “她……”洛宫铭的眼神黯淡了一下,“她知道后,也很高兴。但她更担心你的伤势。她说……她要等你醒来,亲口告诉你这个消息。” 泽珺再也忍不住,眼眶瞬间湿润了。他转过头,望向窗外明媚的阳光,泪水无声地滑落。 原来……这就是家的感觉。有爱人,有孩子,有值得用生命守护的一切。 “陛下,”他擦干眼泪,转过头,看着洛宫铭,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光芒,“臣……这条命,是陛下和娘娘给的。臣……定会用余生,守护好你们,守护好我们的孩子,守护好……大齐的江山!” 洛宫铭看着他眼中那份沉甸甸的承诺,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泽珺说的是真心话。这个背负着前朝血脉的男人,早已将大齐,将他和邱莹莹,将他们的孩子,当成了自己唯一的归宿和信仰。 “好。”洛宫铭握住他的手,声音温和而有力,“你好好养伤。等你好了,朕……封你为太子太傅,辅佐……我们的孩子。” 泽珺看着他,又看了看窗外那片湛蓝的天空,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憧憬和希望。 他知道,前路或许依旧荆棘密布,风雨难测。但只要他们三个人在一起,就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们前进的脚步。 因为他们是……家人。 (本章完) 30 第三十章 北境狼烟 一 听雨楼顶层的暖阁,终年氤氲着淡淡的药香与墨香。窗外竹影婆娑,偶有鸟鸣穿透雨帘,却扰不乱室内那片刻意维持的静谧。 泽珺斜倚在铺着白虎皮的软榻上,身上盖着厚重的锦被,脸色仍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他左手按在右腕脉门,指尖感受着那微弱却顽强的跳动——太医说,他的经脉如同被烈火灼烧过的枯木,虽经续脉针法与千年参汤滋养,新生的经络却脆弱不堪,稍有不慎便会再次断裂。 “王爷,该换药了。” 春桃端着漆盘走进来,盘中放着青瓷药碗与雪白纱布。她是邱莹莹特意从慈宁宫拨来的宫女,手脚麻利,性子也沉稳,半月来将泽珺的饮食起居照料得井井有条。 泽珺微微颔首,任由她解开锦被。右肩至肋下的伤口虽已结痂,但皮下淤紫的痕迹依旧触目惊心,那是“燃血破邪”禁术反噬的印记。春桃动作轻柔,用温热的湿帕擦拭伤口,再敷上散发着清凉气息的药膏,最后仔细包扎。 “王爷,”春桃一边收拾药具,一边低声道,“娘娘今早派人送了封信来,说她今日感觉胎动,让您安心养伤,不必挂念。” 泽珺眼中闪过一丝暖意,接过信笺展开。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泽珺,今日晨起,忽觉腹中微动,如小鱼摆尾,想来是小家伙在唤爹爹了。你伤势未愈,切勿急躁,万事以身体为重。莹莹手书。” 末尾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小人,扎着冲天辫,旁边写着“爹爹”。 泽珺的指尖轻轻抚过那字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将信笺小心折好,收入怀中贴身放置。这半月来,他虽重伤在身,却每日都能收到邱莹莹的问候,或是一枝新摘的梅花,或是一方绣着青竹的帕子,字里行间满是关切。他知她有孕在身,不便频繁相见,却总在夜深人静时,望着慈宁宫的方向出神。 “王爷,您笑什么呢?”春桃好奇地问。 “没什么。”泽珺敛了笑意,神色复归沉静,“去把影卫队长叫来,我有事吩咐。” 春桃应声而去。不多时,一名身着黑衣、面覆银色面具的影卫队长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榻前,单膝跪地:“属下参见王爷。” “起来吧。”泽珺坐直身体,“北狄那边,可有新动静?” 影卫队长沉吟片刻,答道:“回王爷,北狄新主阿史那摩诃自雁回关败退后,退回漠北龙庭,近日似在集结残部,同时派使者联络西羌、突厥等部落,似有再次南侵之意。此外,属下在洛阳城中发现一伙神秘杀手,自称‘血影楼’,行事诡秘,疑似与前朝余孽有关。” “血影楼?”泽珺眉峰微蹙。前朝覆灭时,江湖中曾有一批忠于皇室的死士组建“血影卫”,专为皇室执行暗杀任务,后随前朝覆灭而销声匿迹。如今“血影楼”再现,绝非巧合。 “查清楚他们的据点了吗?” “属下已派人跟踪,发现他们常出没于城南‘醉仙楼’,与一北狄商人来往密切。那商人自称贩卖皮毛,实则……”影卫队长压低声音,“实则携带大量密信,似在传递情报。” 泽珺眼中寒光一闪。北狄、前朝余孽、杀手组织……三者勾结,其图谋绝非简单的边境骚扰。他想起邱莹莹曾提及的“天机图”秘密,以及幽冥阁余孽对“饕餮”的觊觎,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安。 “继续监视‘血影楼’和那北狄商人,记住,不要打草惊蛇。”泽珺吩咐道,“另外,命沈啸将军加强北境防线,尤其是雁回关与居延海之间的粮道,谨防北狄偷袭。” “是!”影卫队长领命而去。 暖阁重归寂静。泽珺望向窗外,雨丝依旧连绵,远山被云雾笼罩,模糊不清。他深知,这场看似平息的风暴,实则只是更大阴谋的开端。而他,必须在伤势痊愈前,为邱莹莹、为孩子、为大齐,扫清眼前的障碍。 ------ 二 紫宸殿内,气氛凝重如铁。 洛宫铭手持一份密报,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殿下,兵部尚书赵崇山与户部尚书王大人相对而立,面色皆是凝重。 “陛下,”赵崇山上前一步,声音沙哑,“北狄新主阿史那摩诃,竟联合西羌、突厥共二十万大军,分四路南下!西路攻凉州,东路犯云中,中路直逼雁回关,北路则绕道居延海,欲断我粮道!” “二十万大军?!”满朝文武哗然。大齐连年征战,国库空虚,如今北境守军不过八万,如何抵挡如此规模的入侵? 洛宫铭深吸一口气,将密报重重拍在御案上:“阿史那摩诃欺人太甚!朕待他不薄,他竟敢一而再、再而三地犯我疆土!” “陛下息怒。”王大人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如今国库仅存粮草五十万石,兵甲不足十万件,若要增兵北境,恐难支撑。依臣之见,不如暂避锋芒,固守关隘,以待时机。” “暂避锋芒?!”赵崇山怒目圆睁,“王大人此言差矣!北狄此次来势汹汹,若我等一味防守,只会助长其嚣张气焰!届时雁回关若失,北狄铁骑便可长驱直入,威胁京畿!” 朝堂之上,主战与主和两派争执不下。洛宫铭紧锁眉头,目光扫过众臣,最终落在刚踏入殿中的泽珺身上。 泽珺一身银甲,外罩墨色披风,虽面色依旧苍白,但眼神锐利如鹰。他单膝跪地,声音沉稳有力:“陛下,臣愿领兵出征,驰援北境!” “泽珺!”洛宫铭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担忧,“你伤势未愈,怎能……” “臣伤势已无大碍。”泽珺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北狄大军压境,刻不容缓。臣熟稔北境地形,精通兵法,由臣领兵,或可破敌。” 洛宫铭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心中百感交集。他知泽珺所言非虚——自三年前平定北狄残部以来,泽珺便潜心研究北境战事,绘制了详尽的地形图,制定了多种应对策略。此次北狄联合多部,其战术虽变,但核心仍是骑兵突袭与迂回包抄,这正是泽珺最擅长的领域。 “陛下,”泽珺继续说道,“臣只需精兵五万,以轻骑为主,奇袭北狄粮道,断其补给,再以伏兵击其主力。同时,命沈啸将军坚守雁回关,吸引敌军注意力,形成内外夹击之势。” “五万精兵……”赵崇山皱眉道,“靖难王殿下,五万兵马恐难抵挡二十万北狄大军啊!” “兵不在多,在精。”泽珺目光扫过他,“臣麾下听雨楼影卫,皆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精锐,个个能以一当十。再加上沈啸将军的五万守军,足以与北狄一战!” 洛宫铭沉默了许久。他知道,泽珺这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冒险。强行出征,不仅会延缓伤势恢复,甚至可能落下终身残疾。但北境战事危急,朝中能独当一面的将领寥寥无几,除了泽珺,无人能担此重任。 “准了。”洛宫铭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朕拨给你八万精兵,其中包括沈啸将军的三万守军。另,赐你‘尚方宝剑’,阵前可先斩后奏!” “臣,谢陛下隆恩!”泽珺重重叩首,额头触地有声。 “等等。”洛宫铭叫住他,从御座旁取出一个小巧的锦盒,“这是邱皇后给你的。” 泽珺接过锦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枚通体碧绿的翡翠玉佩,与他腰间那枚恰好是一对——正是三年前他与邱莹莹在紫宸殿合力破解“天机图”时,融合而成的青龙玉佩。 “莹莹说,”洛宫铭的声音柔和了几分,“此玉佩能辟邪挡灾,保你平安。她还说……让你务必活着回来,见她和孩子的面。” 泽珺握紧玉佩,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臣定不负陛下与娘娘所托,不破北狄,誓不还师!” ------ 三 北境,雁回关。 朔风如刀,卷着鹅毛大雪,将连绵的群山染成一片银白。关城之上,旌旗猎猎,沈啸身披玄铁重铠,手持镔铁大锤,正凝神眺望着远方。他的身后,是三万神情肃穆的守军,刀枪剑戟在雪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寒芒。 “将军!”一名斥候跌跌撞撞地跑上关墙,声音嘶哑,“北狄大军距此不足五十里!先锋部队已至居延海畔!” “居延海?!”沈啸猛地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他们想断我粮道?!” 居延海是北境最大的湖泊,也是大齐粮道的必经之地。若北狄占据此地,不仅可截断粮草供应,还能以此为据点,迂回包抄雁回关。 “传令下去!”沈啸大吼一声,声如洪钟,“全军戒备!弓弩手准备!命后勤营将粮草转移至关内密道,绝不能落入敌手!” “是!”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关城上下顿时忙碌起来,士兵们搬运粮草,检查兵器,加固城防,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与此同时,一支五千人的轻骑队伍,正顶着风雪,沿着崎岖的山路疾行。为首的将领,正是领兵出征的靖难王——泽珺。 泽珺骑着神驹“踏雪”,银甲上落满了雪花,面色因失血而略显苍白,但眼神却依旧锐利如鹰。他手中握着那柄“惊鸿”剑,剑身在风中发出轻微的嗡鸣。 “王爷,”影卫队长策马靠近,低声道,“前方五里,便是北狄先锋部队的营地。约有五千人,驻扎在居延湖畔。” 泽珺抬眼望去,只见远处的湖畔,果然有星星点点的篝火,在风雪中若隐若现。 “传令下去,”泽珺的声音冷了下来,“全军偃旗息鼓,绕行至北狄营地后方,以‘惊鸿九变’为号,发起突袭!” “是!” 五千轻骑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绕行至北狄营地后方。泽珺伏在马背上,仔细观察着敌营的布局:营地中央是主帐,周围环绕着数十顶帐篷,篝火旁有士兵巡逻,戒备看似松懈,实则暗藏杀机。 “惊鸿九变·第五变——‘掠影’!” 泽珺发出一声轻叱,双腿一夹马腹,“踏雪”如离弦之箭般冲出!他手中的“惊鸿”剑在月光下划出一道银色的闪电,精准地斩断了主帐外的警戒绳索! “敌袭——!” 一名北狄士兵发现了异常,刚要示警,泽珺的剑光已至,瞬间洞穿了他的咽喉! “杀!” 五千轻骑如同决堤的洪水,从四面八方涌入北狄营地!他们个个身手矫健,出手狠辣,剑光过处,血肉横飞!北狄士兵猝不及防,顿时乱作一团,自相践踏,惨叫声此起彼伏。 泽珺的目标明确——直扑主帐!他手中的“惊鸿”剑舞成一团银色光幕,将阻挡在前的北狄武士尽数斩于剑下。所过之处,无人能挡! “保护可汗!” 一名北狄百夫长模样的将领挥刀迎上,却被泽珺一剑劈成两段! 泽珺冲入主帐,只见一名身穿狼皮大氅的中年男子正惊慌失措地起身,正是北狄先锋大将——拓跋野! “你是何人?!”拓跋野厉声喝问,抽出腰间的弯刀。 “大齐靖难王,泽珺。”泽珺冷冷地看着他,剑尖直指其咽喉,“拿命来!” “哈哈哈……”拓跋野突然狂笑起来,“泽珺?你就是那个在雁回关被我大败的靖难王?今日,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话音未落,他已挥刀劈来!刀势凶猛,带着北狄武士特有的剽悍之气! 泽珺不闪不避,左手捏了个剑诀,右手“惊鸿”剑轻轻一挑! “叮!” 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之声!拓跋野的弯刀被泽珺的剑尖挑飞,整个人也被巨大的力道震得后退数步,撞翻了身后的矮桌! “你……你竟有如此武功?!”拓跋野眼中闪过一丝惊骇。 “杀你,无需用全力。”泽珺步步紧逼,剑光如网,将拓跋野笼罩其中。 拓跋野虽勇,但在泽珺精妙的剑法和浑厚的真气面前,毫无还手之力。不过十余招,他便被泽珺一剑刺穿肩胛,惨叫着倒在地上! “说!北狄大军的粮草藏在何处?!”泽珺剑尖抵在他的胸口,冷冷问道。 “你……你休想知道!”拓跋野咬牙切齿。 “是吗?”泽珺眼中寒光一闪,剑尖微微用力,鲜血顺着剑刃滴落,“那我便先废了你的双腿,再慢慢审问!” “我说!我说!”拓跋野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求饶,“粮草……粮草藏在居延湖底的冰窖里!由我部五百精锐看守!” “很好。”泽珺收剑入鞘,“拖下去,看好他。待我军拿下粮草,再行处置。” “是!” 影卫上前,将奄奄一息的拓跋野拖了下去。 泽珺走出主帐,看着满地狼藉的营地,以及被俘虏的数百名北狄士兵,心中稍定。他命人将俘虏押往雁回关,交由沈啸处置,自己则带着影卫,直奔居延湖底的冰窖。 ------ 四 居延湖,湖面早已冰封,光滑如镜,倒映着漫天风雪。 泽珺带着影卫,悄悄来到湖边。一名熟悉地形的影卫指着湖心道:“王爷,冰窖就在湖心岛的冰层下,入口处有北狄士兵把守。” 泽珺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竹筒,倒出几粒黑色的药丸:“这是听雨楼的‘迷魂散’,无色无味,撒入水中,可令人在半个时辰内昏迷不醒。” 他命人将药丸碾碎,溶入随身携带的水囊中,然后悄悄潜入湖中。湖水冰冷刺骨,饶是泽珺内力深厚,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屏住呼吸,如游鱼般向湖心岛游去。 湖心岛上,果然有两座冰屋,门口各有一名北狄士兵持刀警戒。泽珺在水中调整姿势,猛地将水囊中的迷魂散溶液泼向岸边! “噗通!噗通!” 两名北狄士兵刚要示警,便感到一阵头晕目眩,随即昏倒在地。 泽珺从水中跃出,悄无声息地潜入冰屋。冰屋内寒气逼人,正中摆放着数十个大木箱,打开一看,全是堆积如山的粮草和兵甲! “果然在这里。”泽珺冷笑一声,命影卫将木箱全部搬出,装上早已准备好的马车。 就在他们准备撤离时,冰屋外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不好!有埋伏!”影卫队长低呼一声,抽出腰刀。 泽珺透过冰屋的缝隙望去,只见数十名北狄武士正手持火把,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为首的,正是北狄丞相秃发乌孤! “泽珺!你这大齐的走狗!竟敢偷袭我北狄大营!”秃发乌孤手持一把镶嵌着宝石的弯刀,厉声喝骂,“今日,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祭奠我北狄战死的勇士!” “秃发乌孤?”泽珺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你不是死在雁回关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哈哈哈……”秃发乌孤狂笑起来,“泽珺,你以为杀了我就能高枕无忧?我北狄勇士,岂会如此轻易死去?今日,我带来了三千精锐,定要将你和你这些手下,全部埋葬在这居延湖底!” 话音未落,他已挥刀冲来!三千北狄精锐紧随其后,刀光剑影,杀气腾腾! 泽珺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已被包围。冰屋外是秃发乌孤的三千精锐,冰屋内是数十箱粮草和兵甲,退路已被截断! “王爷,怎么办?”影卫们紧张地问道。 泽珺目光一凝,沉声道:“影卫分成两队,一队保护粮草,一队随我突围!记住,务必将粮草安全带回雁回关!” “是!” 影卫们迅速行动起来。泽珺手持“惊鸿”剑,率先冲出冰屋!他的剑法凌厉无匹,每一剑都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声,瞬间便有数名北狄武士倒在他的剑下! 然而,北狄武士人数众多,且悍不畏死。他们前赴后继地涌来,如同潮水般将泽珺等人包围。泽珺虽然武功高强,但重伤未愈,体力渐渐不支。他的右肩伤口再次裂开,鲜血染红了银甲,脸色也越发苍白。 “王爷!您的伤势……”一名影卫惊呼道。 “别管我!”泽珺低喝一声,剑势不减,“保护粮草要紧!” 就在这时,秃发乌孤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手中弯刀带着一道诡异的弧线,直劈泽珺的头部! 泽珺察觉到背后的杀机,猛地转身,挥剑格挡! “铛——!” 金铁交鸣之声震耳欲聋!泽珺被巨大的力道震得后退数步,虎口发麻,险些握不住剑柄! “泽珺,你的武功不过如此!”秃发乌孤狂笑道,“今日,我便用你的头颅,向我北狄新主献礼!” 他再次挥刀劈来,刀势比之前更加凶猛!泽珺咬紧牙关,将体内剩余的真气全部灌注于“惊鸿”剑上,剑身发出一声清越的龙吟,迎向秃发乌孤的弯刀! “轰——!” 两股力量相撞,爆发出耀眼的光芒!泽珺只觉一股巨力从剑身传来,震得他气血翻涌,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王爷!”影卫们惊呼着围了上来。 秃发乌孤也被震得后退数步,眼中闪过一丝惊骇:“你……你竟然还能撑得住?!” 泽珺擦去嘴角的血迹,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知道,今日若不能突围,不仅自己性命难保,粮草也会被北狄夺回,雁回关的守军将面临断粮的危险! “影卫听令!”泽珺大吼一声,“随我杀出一条血路!!” 他再次冲入敌阵,剑光如虹,所向披靡!影卫们紧随其后,以命相搏! 然而,北狄武士源源不断地涌来,如同无穷无尽。泽珺的体力渐渐耗尽,剑势也开始迟缓。他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只剩下兵刃交击声和士兵的惨叫声…… 就在他即将力竭倒下之际—— “杀啊——!!!” 一声震天的喊杀声,突然从远处传来! 一道黑色的洪流,如同神兵天降,从北狄军阵的侧翼冲出,马蹄声如同滚雷,瞬间撕裂了北狄军队的阵型! 为首一员大将,银甲白马,手持一柄寒光闪闪的长槊,正是驰援而来的镇北将军——沈啸! “沈将军!”泽珺又惊又喜,“你怎么来了?!” “王爷!”沈啸大吼一声,“末将奉陛下之命,率三万援军前来!弟兄们,随我杀敌!!” “杀啊——!!!” 三万援军如同猛虎下山,从侧翼冲入北狄军阵!北狄武士猝不及防,顿时阵脚大乱! 泽珺精神一振,抓住机会,挥剑斩翻一名北狄百夫长,大声喊道:“沈将军!随我突围!!” “好!”沈啸应声道,长槊一挥,带领亲兵卫队,与泽珺汇合! 两支军队内外夹击,北狄武士顿时溃不成军,丢盔弃甲,四散奔逃! 秃发乌孤见大势已去,想要逃跑,却被沈啸的长槊拦住去路! “秃发乌孤!纳命来!”沈啸怒吼一声,长槊如龙,直刺秃发乌孤的咽喉! “噗嗤!” 鲜血飞溅!秃发乌孤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胸口的槊尖,缓缓倒下。 一场惊心动魄的突围战,就此落幕。 ------ 五 雁回关内,灯火通明。 泽珺与沈啸并肩站在关墙上,望着远处渐渐远去的北狄残部,心中稍定。 “王爷,”沈啸递过一杯热酒,“您伤势要紧,快喝口酒暖暖身子。” 泽珺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体内的寒意,也让他的精神稍稍恢复了一些。 “沈将军,”泽珺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多谢你及时驰援。” “王爷言重了。”沈啸摆摆手,“末将职责所在。倒是王爷您,重伤未愈,竟敢亲率轻骑突袭敌营,实在是……太冒险了。” 泽珺苦笑一声:“北狄大军压境,若粮道被断,雁回关危矣。臣……别无选择。” 沈啸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和染血的银甲,心中涌起一股敬佩之情。他知道,泽珺这是在拿自己的性命,为大齐争取一线生机。 “王爷,”沈啸压低声音,“末将刚才在清理战场时,发现一名北狄信使的尸体,身上搜出一封密信。” 他从怀中取出一封用羊皮卷写的密信,递给泽珺。 泽珺展开密信,快速浏览。信的内容让他瞳孔骤然收缩—— “……摩诃大汗亲启:大齐太子太傅(泽珺)已率军出征,其伤势未愈,不足为惧。另,血影楼杀手已潜入洛阳,目标直指邱皇后腹中胎儿。若事成,可断大齐皇室血脉,届时大事可成!……” 落款处,依旧是那只狰狞的蝎子图案——幽冥阁的标志! “血影楼?!”泽珺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他们竟敢对莹莹和孩子下手?!” “王爷,”沈啸急声道,“如今北狄大军虽退,但幽冥阁余孽仍在洛阳城中!邱皇后身处皇宫,虽有禁军护卫,但难保万无一失!您……要不要先回洛阳?” 泽珺沉默了许久。他看着远处连绵的雪山,又看了看手中的密信,心中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不。”他缓缓摇头,声音低沉而坚定,“北狄大军虽退,但其主力仍在,随时可能卷土重来。雁回关乃京畿屏障,一旦失守,洛阳危矣。臣……不能走。” “可是……” “沈将军,”泽珺打断他,目光锐利如刀,“你立刻派人,乔装改扮,潜入洛阳,通知听雨楼影卫,务必保护好邱皇后和孩子!另外,命人快马加鞭,将这封密信送往洛阳,交给陛下!” “是!”沈啸领命而去。 泽珺独自站在关墙上,望着漫天风雪,心中思绪万千。他知道,自己此刻的选择,意味着将邱莹莹和孩子置于危险之中。但他更清楚,作为大齐的靖难王,作为邱莹莹的丈夫,作为孩子的父亲,他必须承担起守护国家的责任。 “莹莹……孩子……”他低声呢喃,握紧了腰间的青龙玉佩,“等我……等我平定北境,便立刻回去看你们……” 风雪中,他的身影显得格外孤独,却又无比坚定。 ------ 六 洛阳,紫宸殿。 洛宫铭手持泽珺派人送来的密信,面色铁青。殿下,赵崇山与王大人面面相觑,大气也不敢出。 “幽冥阁余孽……血影楼杀手……”洛宫铭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他们竟敢对莹莹和孩子下手?!好大的胆子!” “陛下,”赵崇山小心翼翼地说道,“如今靖难王殿下远在北境,京城兵力空虚,若血影楼杀手真的潜入……” “传朕旨意!”洛宫铭猛地一拍御案,“命沈啸将军从北境抽调一万精兵回京,驻守皇宫!命泽珺的听雨楼影卫,全部调入慈宁宫,二十四小时保护邱皇后!另外,命钦天监正刘大人,在皇宫内外布下‘天罗地网阵’,任何可疑之人,格杀勿论!” “臣遵旨!” 内侍总管匆匆领命而去。 洛宫铭站起身,在殿内来回踱步。他心中充满了愤怒、担忧与自责。他恨自己的疏忽,让莹莹和孩子陷入了危险之中;他更恨幽冥阁余孽的狠毒,竟将主意打到孕妇身上! “陛下,”王大人再次开口,“如今国库空虚,北境战事未平,若再从北境抽调兵力回京,恐……恐难以支撑。” “支撑个屁!”洛宫铭怒喝道,“朕的皇后和孩子,岂是区区兵力所能衡量的?!传朕旨意,命户部立刻筹措粮草兵甲,若有人敢拖延,朕诛他九族!” “是!” 王大人吓得连忙退下。 殿内重归寂静。洛宫铭走到窗边,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心中默默祈祷:“莹莹……孩子……你们一定要平安无事……” ------ 七 慈宁宫内,药香浓郁。 邱莹莹靠在软榻上,手中拿着泽珺送给她的那枚青龙玉佩,轻轻抚摸着上面的云纹。她的腹部已经微微隆起,透过宽松的衣袍,能隐约看出一个圆弧。 “娘娘,”春桃端着一碗燕窝粥走进来,“您该喝药了。” 邱莹莹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药汁苦涩,让她微微蹙眉。 “娘娘,”春桃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奴婢听说,北狄大军又打过来了,靖难王殿下亲自领兵出征,还受了重伤……” 邱莹莹的手猛地一颤,玉佩差点掉在地上。她强忍着心中的担忧,故作镇定地说道:“泽珺他……不会有事的。他是大齐的靖难王,是战无不胜的将军。” 春桃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和眼中的忧虑,心中不忍,却也无能为力。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大胆!何人敢擅闯慈宁宫?!”春桃厉声喝问。 “奉陛下口谕,有紧急军情禀告娘娘!” 一名禁军统领匆匆走进殿中,单膝跪地,“启禀娘娘,靖难王殿下在北境遭遇北狄主力,双方激战正酣!陛下命娘娘……务必小心,以防幽冥阁余孽趁机行刺!” “什么?!”邱莹莹猛地站起身,腹中一阵剧痛,让她险些摔倒。春桃连忙扶住她,焦急地喊道:“娘娘!娘娘您怎么了?!” 邱莹莹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知道了。你下去吧,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是!”禁军统领领命而去。 殿内再次恢复寂静。邱莹莹靠在软榻上,面色苍白如纸。她知道,泽珺此次出征,凶险万分。北狄二十万大军压境,他仅凭五万轻骑,如何抵挡? 更让她担忧的是,幽冥阁余孽竟敢对她和孩子下手!她虽怀有身孕,但前朝血脉之力尚在,又有青龙玉佩护身,未必会轻易得手。可万一……万一…… 她不敢再想下去。她只知道,自己必须活下去,为了泽珺,为了孩子,也为了大齐。 “泽珺……”她低声呢喃,握紧了手中的青龙玉佩,“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窗外,风雪依旧,仿佛在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