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弈:凡尘劫》 第一章 棋落凡尘,霉运撞光 深秋的晚风卷着银杏叶撞在图书馆落地窗上时,程七晚正蹲在台阶下,对着刚掉进排水沟的笔记本电脑欲哭无泪。 “这是本学期第三台了……”她扒着沟沿试图够到电脑,卫衣袖子突然撕裂,手机“啪”地砸在地上,屏幕裂成蜘蛛网——刚从快递站取回的新手机,还没捂热。 碎碎念的抱怨刚飘出嘴角,后脑勺突然一沉,一枚冰凉的扁圆白棋从银杏树上掉下来,精准砸中她的发旋。 与此同时,九天之上的云阶棋台旁,云雾如絮缠绕,黑白棋子在玉盘上静静陈列。主“运数”的神祇灵汐指尖悬着一枚莹白棋子,眉梢微挑,打破了沉寂:“糟了,定局棋掉下去了。” 主“因果”的神祇玄渊捻须轻笑,指尖划过棋盘上的星纹:“无妨,既是遗落凡尘,不如我们赌一局——看看他们谁能真正承载它的灵韵。” “赌什么?”灵汐眼中闪过一丝兴味。 “赌我选中的人,纵有天赋,终会被欲望裹挟;你选中的,若能凭自身气运挣脱桎梏,与棋子共振,便是赢。”玄渊抬手一挥,水镜中瞬间浮现出程七晚蹲在排水沟旁的狼狈身影,“这凡尘少女,霉运缠身却心性澄澈,倒是个有意思的备选。” 灵汐颔首,目光流转间,水镜画面切换,顾江城站在别墅窗前,指尖摩挲着家族印记,眼底满是野心;蔡嘉禾在书房翻阅古籍,符纸在掌心泛着冷光;叶晨倚在香樟树下,风丝缠绕间藏着不甘——“这些跨界而来、身负异能的人,各有执念,各有天赋,便做我的入局者。” “规则简单:不干涉、不指引,看谁选中的人,能让定局棋主动认主。”灵汐将最后一缕灵韵注入水镜,“棋落凡尘之日,赌局便已开启。” 这边的程七晚捂着脑袋龇牙咧嘴地捡起白棋,指尖刚触碰到棋身,白棋突然透出暖融融的微光,像攥了颗裹着月光的糖——那是神界灵韵与她霉运体质碰撞的瞬间,棋子主动向她展露了灵韵。她抬头张望,图书馆前的银杏林里空无一人,连下棋的石桌都空荡荡的,只有转校生蔡嘉禾抱着一摞物理实验报告,站在不远处的路灯下,目光直直落在她手里的白棋上,指尖悄悄攥紧了口袋里的符纸——他家族的古籍记载,神界圣物落地时,会有灵韵微光外泄。 “倒霉就算了,还被石头砸?”程七晚没多想,随手把白棋塞进卫衣口袋,费力捞起电脑,拖着破了袖子的卫衣往宿舍走。路过母亲程宁的花店时,程宁正整理一束刚到的洋桔梗,见她这副惨样,无奈叹气:“又倒霉了?进来拿盆多肉,给你转转运。” 程七晚摆摆手:“不了妈,我养什么死什么,上次你给我的多肉,被我宿舍阳台漏的雨淹死了。”她晃了晃口袋里的白棋,“喏,捡了个‘幸运石头’,说不定能管用。” 回到宿舍,室友们正忙着追剧,没人注意到她的狼狈。程七晚把湿漉漉的电脑放在桌上,从口袋里掏出白棋——此刻它已经没了光亮,神界灵韵暂时收敛,和普通的鹅卵石没两样。她翻出书桌角落一个闲置的陶瓷花盆,里面还剩半捧干燥的营养土,是上次养死多肉剩下的,随手就把白棋扔了进去,扒拉两下土埋好,转身去处理电脑的积水。 她没注意到,花盆里的土面轻轻动了动——神界灵韵正在悄悄渗透干土,为后续的兰花生长埋下伏笔;更没注意到,宿舍楼下的香樟树下,叶晨靠在树干上,指尖浮着一缕银灰色的风丝,正顺着白棋外泄的微弱灵韵往上飘,目光锁定在她的宿舍窗口——他的“运气清道夫”血脉,对神界之力格外敏感。 三天后,程七晚抱着修不好的电脑,去江晓的“旧时光书店”借笔记——这家书店是她的秘密基地,老板江晓温和话少,总能找到她需要的冷门资料。刚推开门,正在写作业的江月就猛地抬起头,指着她的背包尖叫:“姐姐!你包里有好多发亮的绿线!像在长芽一样,还裹着淡淡的金光!” 江晓按住跳起来的妹妹,镜片后的眼睛落在程七晚的背包侧袋上——那里正飘着只有他能看见的、属于“神界圣物”的金红色微光,而微光的源头,正是那个装着白棋的花盆。他心头一震,古籍里记载的“神界遗落之物”,竟真的出现在人间。 程七晚愣了愣,刚想拿出花盆看看,手机突然震动,是班主任马思忆的消息:“程七晚,来我办公室一趟,关于你上次申请的缓考。”她没多想,匆匆借了笔记,抱着花盆往教学楼跑。 命运的线,从这枚神界棋子砸中程七晚的瞬间,就已经悄悄缠在了这所大学的每个角落,缠在了每个带着秘密的人手腕上。而九天之上的棋台旁,灵汐和玄渊正透过水镜,静静看着这一切,等待着这场跨世对赌的第一重考验。 第二章 兰生白棋侧,夺棋初现 程七晚把花盆塞进宿舍书桌抽屉时,指尖还沾着些许干结的泥土。那半捧营养土早就板结得像块硬疙瘩,白棋埋在底下,连个影子都看不见,她晃了晃抽屉,没听见半点声响,便随手关上了——比起这枚捡来的“破石头”,期末缓考的申请、修电脑的账单,才是压在她心头的烦心事。 接下来的几天,奇怪的事情悄悄发生了。 以往买早餐必被插队、走在路上总被风吹落课本、甚至喝口水都能呛到的程七晚,霉运竟莫名淡了许多:早上排队买豆浆,前面的人主动让她先付;专业课点名,她刚冲进教室就被点到,刚好赶上应答;就连在图书馆占座,旁边靠窗的绝佳位置,竟空了整整一上午没人抢。 “难道真是那枚石头显灵了?”程七晚摸着口袋里偶尔会微微发热的白棋(后来被她从花盆里翻出来揣在身上),心里犯着嘀咕,却也只当是“倒霉久了总会转运”的巧合,没往深处想。 直到周六早上,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书桌上,程七晚翻抽屉找笔记本时,指尖突然触到一抹柔软的嫩绿——那是从板结的泥土里钻出来的嫩芽,顶端卷着一点淡紫色的叶尖,像个攥紧的小拳头,带着韧劲穿透干硬的泥土,直直地往上长。 “这是什么?”程七晚惊得瞪大了眼睛,连忙把花盆抱出来。更诡异的是,嫩芽的根部缠着一圈淡淡的白光,顺着泥土往下摸,能清晰感觉到那枚白棋正微微发烫,热量顺着泥土蔓延,滋养着那株不知名的小苗。 她忽然想起三天前江晓妹妹江月的尖叫——“发亮的绿线,裹着淡淡的金光”,难道说,这株小苗和那枚白棋,真的藏着什么秘密? 程七晚凑过去,指尖轻轻碰了碰那片淡紫色的叶尖。就在触碰的瞬间,嫩芽突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起来:茎秆快速拔高,短短几分钟就长到了十几厘米高,抽出几片狭长的叶子,叶子边缘缀着细碎的银纹,在阳光下闪着微光,像撒了一层碎钻,又像裹着一层星光。 “哇!七晚,你什么时候种的兰花?这品种也太特别了吧!”室友从外面回来,一眼就看到了书桌上的盆栽,凑过来惊呼,“你看这花瓣,居然是半透明的!” 程七晚这才发现,植株顶端已经冒出了一个小小的花苞,裹着一层薄纱似的白色花瓣,凑近闻,还有淡淡的、类似雨后青草混合着松针的香气,闻一口就让人浑身舒畅。她懵了:“我没种啊,它自己长出来的……” 话音刚落,那花苞突然轻轻一颤,竟在众目睽睽之下缓缓绽放。花瓣层层舒展,花蕊中心藏着一点淡淡的金光,而那枚被她重新埋回花盆的白棋,此刻正被兰花的根系紧紧包裹着,光芒透过花瓣,在书桌木板上投出星星点点的光斑,像极了那天晚上被砸中时,白棋在她掌心透出的暖光。 程七晚正看得入神,宿舍门突然被轻轻敲响,门外传来一道清冷的男声:“程七晚,你在吗?上次你借我的物理笔记,我来还你。” 是蔡嘉禾。 程七晚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把花盆往抽屉深处推了推,用书本挡住,才起身开门。这位转校生学霸平时高冷又寡言,除了上次借笔记,两人几乎没说过话,怎么会突然主动上门还笔记? 蔡嘉禾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本字迹工整的笔记本,目光却不经意地扫过她的书桌,落在半开的抽屉上,语气自然:“看你上次好像在养植物,我家里有种花的习惯,带了点营养液,给你试试?”他递过笔记,另一只手拎着一个小小的玻璃瓶,里面装着淡绿色的液体,阳光照在上面,泛着诡异的光泽。 程七晚接过笔记,指尖有些发紧——她总觉得蔡嘉禾的目光像带着钩子,直直盯着抽屉的方向,那瓶“营养液”,怎么看都不像普通的花肥。“不用了,谢谢,”她下意识地挡在抽屉前,语气有些僵硬,“我养什么死什么,这株也是随便长的,怕浪费了你的营养液。” 蔡嘉禾的眼神暗了暗,却没再坚持,只是笑了笑:“那你要是有需要,随时可以找我。”转身离开时,他的指尖快速在门框上贴了一张几乎透明的符纸,符纸瞬间融入木质,肉眼完全无法察觉,只有一丝微弱的灵力波动,顺着门框悄悄蔓延,精准锁定了抽屉里的花盆——他从看到程七晚掌心微光的那天起,就知道,家族寻找多年的神界圣物,就在这个平凡少女手里。 蔡嘉禾刚走,程七晚的手机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屏幕上弹出江晓的名字,电话接通的瞬间,江晓急促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程七晚,你是不是把那东西放在植物旁边了?小月刚才说,你宿舍方向的‘绿线’长得特别快,还裹着金光,而且有‘冷丝丝的影子’在靠近——你那边没事吧?” “绿线?影子?”程七晚心里一紧,连忙拉开抽屉。只见那株灵韵兰的花瓣已经完全绽放,花蕊里的金光越来越盛,白棋的光芒透过花瓣溢出来,整个花盆都笼罩在一层淡淡的光晕里。她刚想说话,宿舍的灯突然“啪”地灭了,整栋楼的电路像是出了故障,走廊里传来室友们此起彼伏的惊呼。 黑暗中,那株灵韵兰突然亮了起来,像一盏小小的灯笼,柔和的光芒照亮了程七晚惊愕的脸。她清晰地看到,光晕里有无数细小的光点在流动,而那枚白棋的光芒,正与她掌心的温度渐渐融合。 宿舍楼下,香樟树叶突然狂舞起来,叶晨靠在树干上,指尖浮着一缕银灰色的风丝,风丝剧烈颤抖,像雷达一样锁定着三楼的某个窗口。他眼底闪过一丝贪婪:“神界灵韵,终于藏不住了……”话音未落,他身形一闪,像一阵风似的冲进了宿舍楼。 市中心的顾家别墅里,顾江城坐在书桌前,手腕上的家族印记突然发烫,刺目的蓝光顺着皮肤蔓延。电脑屏幕上弹出顾佳发来的消息:“哥,白棋在A大,和一株发光的兰花长在一起,是个叫程七晚的女生。古籍记载,那是神剑灵韵兰,只有定局棋能催生。” 顾江城眼底闪过一丝冷光,指尖在键盘上重重敲下一行字:“定位她的位置,我马上过去。”他抬手抚摸着手腕上的印记,语气冰冷,“定局棋,能帮顾家摆脱桎梏的,只有它——那个凡女,不配拥有。” 程七晚握着发烫的手机,看着花盆里越来越亮的灵韵兰,后背渐渐渗出冷汗。蔡嘉禾的异常、江晓的预警、整栋楼的停电、窗外狂舞的树叶……这一切,都指向她怀里的这株兰花,和那枚砸中她的白棋。 她终于意识到,这枚随手捡来的“石头”,从来都不是意外。 而九天之上的云阶棋台旁,灵汐和玄渊透过水镜看着这一切,灵汐指尖划过棋盘,眼底闪过一丝期待:“灵韵兰绽放,各方势力齐聚,第一重考验,开始了。” 玄渊捻须轻笑,目光落在水镜中惊慌却不肯退缩的程七晚身上:“心性澄澈,未必能抵得过欲望洪流。我们且看,这枚定局棋,最终会选择谁。” 一场由神界对赌开启的夺棋之战,才刚刚展露冰山一角。 第三章 破门夺棋,三方对峙 黑暗像潮水般涌来,整栋宿舍楼的惊呼渐渐平息,只剩下窗外狂乱的风声,和灵韵兰散发的柔和光晕。程七晚握着发烫的手机,手心全是冷汗,刚想对电话那头的江晓说些什么,就听见楼道里传来“咚咚咚”的急促脚步声,伴随着金属扭曲的刺耳声响——有人在强行破门! “谁?!”程七晚下意识地将花盆抱在怀里,后退到墙角,室友们也吓得缩在床边,大气不敢出。她们原本还在讨论这株突然绽放的奇特兰花,此刻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脸色惨白,眼神里满是惊恐。平时热闹的宿舍,瞬间陷入死寂,只有每个人急促的呼吸声,和窗外越来越狂躁的风声交织在一起。 “砰!”的一声巨响,宿舍门被一股蛮力撞开,木屑飞溅,顾江城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风衣,身姿挺拔,却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冽。手腕上的家族印记亮着刺目的蓝光,顺着皮肤蔓延,在黑暗中格外刺眼。他的目光如刀,扫过宿舍里惊慌失措的众人,最终直直锁定程七晚怀里的花盆,语气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把定局棋交出来,饶你不死。” 话音未落,一阵狂风突然卷进宿舍,窗帘被吹得猎猎作响,叶晨的身影如同鬼魅般闪过,落在顾江城身旁。他穿着简单的休闲装,头发被风吹得凌乱,指尖的风丝已经织成了一张细密的网,悬浮在半空,闪烁着银灰色的光泽。他眼底满是毫不掩饰的贪婪,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顾少,这棋子可不是你顾家独吞的,谁先拿到,就是谁的。” 程七晚又怕又气,死死抱着花盆,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她看着眼前这两个突然出现的陌生男人,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掠夺和杀意,让她不寒而栗。“你们到底是谁?什么定局棋?这是我的东西!”她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大声质问道。这株兰花是从她的花盆里长出来的,那枚白棋是她捡来的,怎么就成了他们口中的“定局棋”? “你的东西?”顾江城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凡夫俗子也配拥有神界圣物?定局棋能改写命运、掌控三界气运,只有我顾家这样的上古家族,才有资格承载它!”他抬手一扬,手腕上的蓝光瞬间暴涨,化作一股强大的吸力,朝着程七晚怀中的花盆袭来——那是顾家世代相传的“摄物术”,专门用来夺取蕴含神力的器物,威力无穷。 程七晚只觉得手臂一沉,花盆差点被吸脱手,她咬牙坚持,指甲深深抠进掌心,留下几道红痕。就在这危急关头,门口传来蔡嘉禾的声音,他的身影快速出现,手里的符纸已经燃起淡蓝色的火焰,轻轻一扬,火焰化作一道坚实的屏障,挡在顾江城和叶晨面前:“你们根本不懂棋子的真谛,它不是用来争夺的工具!” 顾江城不耐地皱眉,眼神里闪过一丝戾气:“蔡嘉禾?你家族不过是神界的弃子,当年被逐出神界,苟延残喘至今,也配来管我的事?”他加大了“摄物术”的威力,蓝光狠狠冲击着符纸屏障,屏障瞬间出现一道道清晰的裂痕,发出“滋滋”的声响,仿佛下一秒就要破碎。 叶晨趁机出手,指尖的风丝如同灵活的毒蛇,绕过屏障的缝隙,缠上程七晚的手腕。风丝触碰到皮肤的瞬间,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程七晚只觉得手腕一麻,力气瞬间流失大半,花盆在手中摇摇欲坠。“交出棋子,我可以帮你摆脱霉运,不然你只会被这枚棋子带来的灾祸吞噬!”叶晨的声音带着一丝诱惑,眼底却满是算计。 程七晚挣扎着想要摆脱风丝的束缚,却发现风丝越缠越紧,刺骨的寒意顺着手腕蔓延全身,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室友们吓得尖叫起来,却不敢上前帮忙,只能缩在一旁,眼睁睁看着这惊心动魄的一幕。 三方势力瞬间对峙,宿舍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灵韵兰的花瓣被蓝光和风丝搅得乱颤,白棋的光芒忽明忽暗,像是在反抗,又像是在挣扎。程七晚被夹在中间,一边是顾江城强大的“摄物术”,一边是叶晨阴冷的风丝,身后还有吓得瑟瑟发抖的室友,她第一次感觉到如此绝望。 “蔡嘉禾,你别自不量力!”顾江城怒吼道,“识相的就赶紧让开,否则别怪我连你一起收拾!”他再次加大力量,蓝光如同潮水般冲击着屏障,裂痕越来越大,淡蓝色的火焰也开始变得暗淡。 蔡嘉禾脸色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支撑得十分艰难。他死死咬着牙,手里的符纸一张接一张地燃起,补充着屏障的力量:“我家族世代守护定局棋,绝不可能让你们把它当成争夺权力的工具!” 叶晨看着僵持的局面,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耐烦。他指尖一动,风丝突然变得锋利起来,朝着程七晚的手臂划去,想要强行将花盆夺过来。“既然你不肯交出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就在风丝即将碰到程七晚手臂的瞬间,灵韵兰突然爆发出一阵强烈的金光,将程七晚笼罩其中。风丝碰到金光的瞬间,瞬间被灼烧殆尽,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空气中。叶晨吃了一惊,没想到这株看似柔弱的兰花,竟然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顾江城也愣住了,随即眼神变得更加炽热:“果然是灵韵兰!只有定局棋才能催生的神界奇花,看来这枚棋子就在这里没错了!”他更加疯狂地催动“摄物术”,蓝光几乎要将整个宿舍吞噬。 蔡嘉禾的屏障终于支撑不住,“咔嚓”一声彻底破碎,他被蓝光的冲击力弹飞出去,重重撞在墙上,喷出一口鲜血,缓缓滑落在地。 失去了屏障的阻挡,顾江城的“摄物术”直接作用在程七晚身上,她再也支撑不住,花盆从手中脱落,朝着顾江城飞去。程七晚惊呼一声,想要伸手去抓,却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花盆即将落入顾江城手中的瞬间,一道身影突然闪过,将花盆稳稳接住。众人定睛一看,竟是蔡嘉禾!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嘴角挂着鲜血,眼神却异常坚定:“想拿走棋子,先过我这一关!” 顾江城见状,怒不可遏:“找死!”他抬手一掌,蓝光凝聚成一道巨大的掌印,朝着蔡嘉禾拍去。蔡嘉禾将花盆护在身后,手里的符纸全部燃起,化作一道金色的护盾,挡在身前。 “砰!”掌印狠狠拍在护盾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蔡嘉禾被震得连连后退,身上的衣服瞬间破碎,露出了里面纵横交错的伤痕。但他依旧死死护着花盆,没有让它受到丝毫损伤。 叶晨看着混乱的局面,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他趁着顾江城和蔡嘉禾激战的间隙,悄悄绕到程七晚身后,指尖的风丝再次织成一张大网,朝着程七晚罩去。他知道,只要控制住程七晚,就能逼迫蔡嘉禾交出棋子。 程七晚察觉到身后的危险,想要躲闪,却已经来不及了。风丝网瞬间将她笼罩,刺骨的寒意再次袭来,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被牢牢禁锢,动弹不得。 “蔡嘉禾,交出棋子,否则我就杀了她!”叶晨的声音带着一丝威胁,风丝紧紧缠绕着程七晚的脖颈,让她呼吸困难。 蔡嘉禾看到程七晚被控制,脸色大变,连忙停下攻击:“住手!不许伤害她!” 顾江城也停下了动作,他看着被风丝禁锢的程七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蔡嘉禾,识相的就把棋子交出来,否则不仅她要死,你也活不了!” 程七晚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充满了不甘。她没想到,自己只是捡了一枚普通的“石头”,竟然会卷入这样一场危险的纷争中。她看着蔡嘉禾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顾江城和叶晨贪婪的嘴脸,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能就这样放弃。 “蔡嘉禾,别管我!”程七晚用尽全身力气喊道,“这枚棋子是我的,绝不能让他们抢走!” 蔡嘉禾看着程七晚倔强的眼神,心里一阵感动。他知道,自己不能辜负程七晚的信任,更不能违背家族的使命。他深吸一口气,手里的符纸再次燃起,这一次,火焰的颜色变成了耀眼的金色:“想要棋子,除非我死!” 说完,他朝着顾江城和叶晨冲去,金色的火焰化作一道道利刃,朝着两人劈去。顾江城和叶晨没想到蔡嘉禾竟然如此疯狂,连忙出手抵挡。 宿舍里再次陷入激战,金光、蓝光、银灰色的风丝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道绚丽而危险的光幕。程七晚被风丝禁锢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蔡嘉禾独自战斗,心里充满了焦急和愧疚。她知道,蔡嘉禾是为了保护她和棋子,才陷入了如此危险的境地。 就在这时,程七晚的手腕上突然传来一阵温热的感觉,那枚被她重新戴在手上的白棋,竟然再次散发出淡淡的金光。金光顺着她的手臂蔓延全身,原本被风丝禁锢的身体,竟然渐渐有了知觉。 程七晚惊讶地看着手腕上的白棋,只见白棋上的星纹越来越清晰,仿佛在向她传递着某种信息。她突然想起江晓说过的话,这枚白棋可能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难道说,这枚白棋真的能帮助自己摆脱困境?程七晚心里充满了疑惑,却还是下意识地集中精神,感受着白棋传递过来的力量。 第四章 灵韵爆发,星纹共振 温热的力量顺着白棋缓缓流淌,像春日里的暖阳,慢慢驱散程七晚身上的寒意。体内原本被风丝缠得发僵的力量,渐渐松动着苏醒过来,手腕上的束缚也一点点变轻。她攥紧白棋,屏气凝神,试着跟上这股力量的节奏。 白棋上的星纹越亮越盛,细碎的金光像藤蔓似的,轻轻绕上她的手臂,和掌心的温度贴得严丝合缝。恍惚间,一道古老又温和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以心为引,以纹为媒,引灵韵入体,化金光为盾……” 程七晚来不及细想,顺着声音的指引,将苏醒的力量往掌心聚。下一秒,耀眼的金光从掌心涌出来,直直冲向缠在身上的风丝。“滋啦——”一声轻响,风丝像遇了热的冰,瞬间化了青烟,散在空气里。 身子一轻,程七晚刚站稳,就看见宿舍里早已乱作一团。冯嘉颖攥着衣角站在角落,发梢泛着淡淡的橙光,眼神里满是慌乱;陈珠琪躲在她旁边,指尖的粉色星纹忽明忽暗,想上前又不敢;慕辰和慕白靠在窗边,一人飞快记着什么,一人指尖飘着细碎的公式光点,低声讨论着灵韵波动的规律。 江晚抱着本《灵韵生物志》,书页被震得哗哗响,却还盯着程七晚身上的金光,笔尖在笔记本上飞快记录;夏栀指尖在墙面上轻轻划着,古文字符号若隐若现,嘴里念叨着“星纹纹路好特别”;陆泽把手里的机械零件放在墙角,零件转起来发出细微的嗡鸣,悄悄撑出一层薄薄的防护;沈星燃攥着拳头,拳间的红色星纹闪了闪,下意识挡在离他最近的夏栀身前。 “怎么可能……我的风丝从来没失手过。”叶晨盯着程七晚,语气里满是错愕。他余光扫过角落里的众人,刚想动,就被旁边的苏哲拦住了。苏哲站在那里,领口的灵韵徽章泛着淡淡的光,语气平静:“没必要迁怒其他人。” 顾江城也收了手,目光落在程七晚手里的白棋上,带着些探究:“没想到你能引动定局棋的力量。”说着,他抬手催动“摄物术”,蓝光化作一道漩涡,慢慢朝着程七晚和蔡嘉禾卷过来。 蔡嘉禾赶紧挡在程七晚前面,手里的符纸燃起来,化作一层薄薄的护盾:“七晚,你带着棋子先走,我来拦着。” “不行,要走一起走。”程七晚摇了摇头,掌心再次聚起金光,朝着蓝光漩涡迎上去。 “砰”的一声,两股力量撞在一起,冲击波让宿舍的桌子晃了晃。顾江城踉跄着退了两步,嘴角沾了点血;喻时安站在顾思勉身边,掌心的柔和蓝光悄悄散开,扶住了差点摔倒的陈珠琪;顾思勉合上古籍,淡青色的光晕慢慢扩开,试着稳住周围紊乱的灵韵;季言站在一旁,指尖泛着淡绿的光晕,时刻留意着有没有人受伤。 叶晨被冲击波震得退了两步,看向顾江城:“联手先把他们制住,棋子的事以后再说。” 顾江城点了点头,手腕上的家族印记亮起来,蓝光里掺了点淡淡的黑雾。“那是禁忌之力,会反噬自己的!”蔡嘉禾脸色一变,刚喊完,顾江城就将力量化作一条巨龙,叶晨的风丝也变成细碎的利刃,一起冲了过来。 宋玥站在门边,冰蓝色的星纹慢慢散开,轻声说:“这力量太不稳定了,可能会引发灵韵爆炸。”周翊赶紧掏出符纸,指尖划过,符纸化作一层光盾,轻声道:“大家靠近点,这符阵能挡一挡。” 蔡嘉禾将程七晚护在身后,符纸全燃起来,护盾加厚了不少。可这次,巨龙和风丝利刃撞上来,护盾“咔嚓”一声就裂了,接着彻底碎了。蔡嘉禾闷哼一声,吐了口血,摔在地上晕了过去。 程七晚心里一紧,蹲下身扶住他,眼眶有点红。她深吸一口气,攥紧白棋,体内的力量一点点往掌心聚,星纹亮得晃眼:“不管是什么力量,也不能抢我的东西。” 她站起身,朝着巨龙挥出一掌,金光化作光刃,劈在巨龙身上。“砰”的一声,巨龙晃了晃,蓝光暗了不少。顾江城皱了皱眉,又加了点力,巨龙重新变大;叶晨的风丝利刃也朝着她划过来。 程七晚闭上眼睛,感受着白棋里的力量。瞬间,金光裹住了她的身子,白棋化作一道流光,钻进了她的体内。再次睁眼时,瞳孔里闪着金色的星纹,她抬手一挥,金光化作护盾,稳稳挡住了巨龙和风丝。 顾江城和叶晨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程七晚抬手,金光聚成一掌,轻轻拍过去。两人赶紧抵挡,却还是被震得退了几步,嘴角溢出血来。 “今天算我们栽了。”顾江城擦了擦嘴角,看了程七晚一眼,拉着叶晨转身走了。 程七晚松了口气,赶紧蹲下身扶起蔡嘉禾。室友们围了上来,七手八脚地帮忙:“七晚,手机被震坏了,打不了急救电话怎么办?” 正着急着,程七晚的手腕忽然一热,白棋的星纹又亮了,脑海里的声音再次响起:“旧时光书店,江晓,灵韵玉佩……” 这时,蔡嘉禾慢慢睁开眼,虚弱地说:“七晚,去找江晓……他有办法……” 程七晚点了点头,小心地架起蔡嘉禾。冯嘉颖赶紧上前托住蔡嘉禾的另一边胳膊,轻声问:“要不要歇会儿?看他脸色好差。”陈珠琪也凑过来,指尖的粉色星纹轻轻落在蔡嘉禾手背,小声说:“我试试能不能安抚一下,虽然力量很弱。” 慕辰和慕白跟在旁边,慕辰手里的笔记本没停过,笔尖飞快划过纸面:“刚才的灵韵峰值达到了A+级,定局棋的能量转化率超出预期。”慕白指尖飘着几道公式,补充道:“而且和程七晚的适配度很高,星纹共振时没有出现紊乱。” 江晚翻着手里的《灵韵生物志》,对照着笔记本上的记录,抬头对程七晚说:“你的灵韵属性偏向纯金,这种属性很稀有,难怪能引动定局棋。”夏栀跟在沈星燃身边,还在琢磨着星纹:“刚才你瞳孔里的星纹,和古籍里记载的上古灵纹有点像,回头咱们可以一起研究下。” 陆泽走在后面,手里的机械零件还在轻轻转动,他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低声说:“刚才的战斗引动了灵韵波动,可能会吸引低阶灵体,我这零件能预警。”宋玥的冰蓝色星纹轻轻散开,感知着周围的动静,附和道:“目前没察觉到异常,但还是要小心,顾江城他们说不定没走远。” 季言走到蔡嘉禾身边,指尖的淡绿光晕轻轻覆在他的后心,温和地说:“我先帮他稳住伤势,避免灵韵紊乱加重,到了书店应该就能彻底缓解。”周翊则走在队伍最后,手里捏着几张符纸,轻声说:“我在后面布个简易的追踪符,要是有人跟着,能及时发现。” 一行人慢慢走着,晨光透过树叶洒在身上,带着淡淡的暖意。程七晚架着蔡嘉禾,听着身边众人的低声交流,心里的慌乱渐渐散去——原来,她并不是一个人在面对这些。 只是她没说,从星纹第一次共振开始,每晚入睡后,奇怪的梦境就没断过。有时梦见一片漆黑的深渊,无数幽蓝色符文在漩涡中旋转,像是在诉说某种古老规则;有时梦见旧时光书店的门扉泛着金光,门后隐约有玉佩的轮廓在闪烁;还有一次,她梦见顾江城手腕的黑雾化作利爪,朝着夏栀手里的古文字符号抓去,而那符号正是夏栀此刻在研究的星纹变体。 那些梦境真实得可怕,醒来后手腕的星纹还会残留着淡淡的灼热感。她隐约觉得,这些梦都在预示着什么——或许是即将到来的危险,或许是解开定局棋秘密的线索,又或许,是关于他们这些人命运交织的伏笔。 第五章 旧时光书店的秘语与梦兆 晨光穿过老槐树的枝叶,在青石板路上投下细碎的光斑。程七晚架着蔡嘉禾,身后跟着一行人,终于在街角看到了那间“旧时光书店”——木质门扉泛着温润的光泽,门楣上挂着褪色的铜铃,风一吹,便发出清脆的叮当声,与周围的现代建筑格格不入。 周翊走在最后,抬手收回了追踪符,轻声说:“没人跟着,顾江城他们应该是真的走了。”宋玥的冰蓝色星纹微微收敛,点头附和:“周围灵韵很稳定,没有异常波动。” 程七晚轻轻推开书店门,铜铃晃了晃,发出一声轻响。书店里弥漫着旧书的油墨香和淡淡的檀香,书架高耸到顶,摆满了泛黄的古籍和装订精致的手札,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书页上洒下温暖的光晕。 “有人吗?”程七晚轻声喊道。 里间的布帘被掀开,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少年走了出来。他眉眼清俊,指尖夹着一支毛笔,手腕上系着一枚通透的白玉佩,玉佩上的星纹与程七晚体内的白棋隐隐呼应。“我是江晓,”少年的声音温和,目光落在蔡嘉禾身上,又扫过程七晚,“定局棋的灵韵波动,我已经感知到了。” 季言连忙扶着蔡嘉禾走到一旁的藤椅上坐下,指尖淡绿的光晕覆在他后心:“他被禁忌之力所伤,灵韵紊乱,麻烦你看看。” 江晓走近,指尖轻轻点在蔡嘉禾的手腕上,闭目感知片刻,缓缓开口:“问题不大,禁忌之力的反噬主要伤了灵韵根基,用灵韵玉佩的力量疏导即可。”说着,他抬手摘下手腕上的玉佩,玉佩泛着柔和的白光,慢慢贴近蔡嘉禾的后心。 白光顺着蔡嘉禾的经脉流淌,他原本苍白的脸色渐渐有了血色,眉头也舒展了些。程七晚松了口气,刚要说话,手腕上的星纹突然灼热起来,脑海里闪过一段模糊的梦境碎片——正是这间书店,江晓的玉佩与自己体内的白棋交织成光网,而光网中,隐约浮现出“灵韵共生”四个字。 “你的预知梦,是不是又清晰了些?”江晓忽然看向程七晚,眼神里带着了然。 程七晚一愣,随即点头:“你怎么知道?” 江晓将玉佩放回手腕,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封面刻着星纹的古籍,缓缓翻开:“定局棋本是上古灵韵器物,与灵韵玉佩同出一源,二者共振时,会唤醒持有者的预知能力。你所做的梦,不是无端的幻象,而是灵韵对未来的预警。” 慕辰立刻拿出笔记本,笔尖飞快记录:“也就是说,程七晚的梦是基于灵韵流动的预知?那梦境的可信度有多高?”慕白指尖飘出公式,补充道:“如果定局棋与灵韵玉佩的适配度达到100%,预知的准确率应该在90%以上。” 江晓看向两人,赞许地点点头:“双生灵韵的感知力果然敏锐。没错,灵韵的流动遵循因果规律,梦境所预示的,都是基于当前轨迹可能发生的未来。”他将古籍递到夏栀面前,“你看看这页的古文字,是不是和你研究的星纹变体一致?” 夏栀凑过去,眼睛一亮:“对!就是这个!我昨晚还在琢磨,这个符号到底代表什么。” “这是‘守护’的灵韵符文,”江晓解释道,“你在梦里看到顾江城的黑雾攻击这个符文,预示着他接下来可能会针对与星纹秘密相关的人或物——比如你手里的古籍,或是程七晚的定局棋。” 程七晚心头一紧,想起梦里顾江城的利爪,连忙说:“我还梦见过一片深渊,里面有很多幽蓝色符文,还有书店门后玉佩的轮廓。” 江晓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老槐树,缓缓开口:“深渊是灵韵裂隙,里面的幽蓝色符文是上古灵韵规则的碎片,一旦泄露,会引发大范围的灵韵紊乱;而书店门后的玉佩,是灵韵玉佩的另一半——当年定局棋与灵韵玉佩被拆分,一半在我这里,另一半藏在秘境图书馆的灵韵核心里。” “秘境图书馆?”冯嘉颖下意识问道,“就是我们学府那座不让随便进的图书馆吗?” 顾思勉合上古籍,补充道:“秘境图书馆的灵韵核心,只有通过核心灵韵测试的人才能靠近,而且里面藏着雾屿灵脉的秘密,顾家一直想染指。” 陆泽把玩着手里的机械零件,低声说:“如果顾江城想抢灵韵玉佩的另一半,肯定会打秘境图书馆的主意。我的机械零件能检测灵韵裂隙的波动,或许能提前预警。” 沈星燃攥紧拳头,红色星纹闪了闪:“要是他敢来,我来拦着!灵韵强化格斗术可不是白练的。” 陈珠琪指尖的粉色星纹轻轻闪烁,小声说:“我的共情能力能感知到他人的恶意,要是他靠近,我应该能提前察觉。” 江晓看着众人,温和地笑了笑:“你们的灵韵属性各有侧重,恰好能互补——慕辰慕白的分析能力、夏栀的古文字破译、陆泽的机械预警、沈星燃的格斗防御、陈珠琪的共情感知、喻时安的灵韵安抚、季言的伤势修复、宋玥的灵韵探测、周翊的符阵防护,还有苏哲的沉稳统筹,再加上程七晚的定局棋和我的灵韵玉佩,或许能阻止灵韵裂隙的泄露。” 他顿了顿,看向程七晚:“你的梦还有一个伏笔——灵韵共生。这意味着,只有你和灵韵玉佩的持有者联手,才能彻底掌控定局棋的力量,关闭灵韵裂隙。而你梦里书店门后的玉佩轮廓,就是在提示你,要和我一起去秘境图书馆,找回玉佩的另一半。” 程七晚低头,感受着体内白棋的温热,想起那些真实的梦境,眼神渐渐坚定:“我知道了,为了阻止顾江城,也为了解开梦兆的秘密,我愿意去秘境图书馆。” 就在这时,蔡嘉禾缓缓睁开眼睛,脸色好了不少。他看着众人,轻声说:“秘境图书馆里不仅有灵韵核心,还有关于禁忌之力的记载。当年顾家为了夺取定局棋,动用禁忌之力,导致灵韵裂隙出现,而我的家族,就是当年守护灵韵核心的守护者之一。” 众人闻言,都愣住了。顾思勉皱了皱眉:“这么说,顾家的目标不只是定局棋和灵韵玉佩,还有灵韵核心里的灵脉秘密?” 江晓点头:“灵韵核心维系着雾屿的灵脉稳定,一旦被顾家的禁忌之力污染,整个雾屿都会陷入危机。我们必须赶在顾江城之前,找到灵韵玉佩的另一半,加固灵韵核心。” 他抬手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继续说:“秘境图书馆每周三下午对核心灵韵持有者开放,今天正好是周三。我们先准备一下,下午一起出发。” 慕辰和慕白立刻开始整理之前记录的灵韵数据,江晚则翻看着《灵韵生物志》,补充灵韵核心的相关资料;夏栀和顾思勉一起研究古籍上的符文,试图找到进入灵韵核心的线索;陆泽调试着机械零件,确保预警装置能正常工作;周翊则在书店门口布下防御符阵,以防顾江城突然袭击。 程七晚坐在藤椅上,看着忙碌的众人,手腕上的星纹微微发烫。她闭上眼睛,脑海里再次闪过那些梦境——这一次,深渊里的幽蓝色符文旁,多了一道金色的光网,光网中,是他们所有人的星纹交织在一起的模样。 她知道,下午的秘境图书馆之行,注定不会平静。而那些缠绕在她梦里的预兆,终将在灵韵的流动中,一一应验。 第六章 星纹合璧 雾屿学府的秘境图书馆藏在校园西北角,玻璃幕墙映着午后流云,刷脸门禁旁的电子屏滚动着“核心区域需灵韵资质认证”的提示,与普通校区的现代感不同,这里的回廊萦绕着淡淡的荧光灵气粒子,智能导航机器人的路径规划避开了灵韵波动异常的区域。程七晚一行人站在入口处,江晓手腕上的灵韵玉佩与门禁感应区贴合,屏幕瞬间跳转绿色:“灵韵匹配,允许进入核心区。” “还有五百米到灵韵核心室,”宋玥点开手机里的图书馆三维地图,冰蓝色星纹在屏幕上轻轻划过,“但电子设备检测到东侧回廊灵韵频率紊乱,像是被人为干扰了。”陈珠琪握着手机的指尖泛着粉色星纹,屏幕信号格忽明忽暗:“我感受到强烈的恶意,顺着网络信号都能察觉到压抑感。” 苏哲立刻示意众人戒备:“顾江城肯定利用了图书馆的网络系统,低阶灵体被操控后,可能会通过电子设备定位我们。陆泽,你的机械预警能对接图书馆监控吗?” 陆泽掏出便携平板,指尖在屏幕上飞快操作,机械零件在平板旁悬浮旋转:“已经黑进监控后台,你看——”屏幕上弹出数个监控画面,数十只泛着黑气的噬灵虫正趴在通风管道里,翅膀扇动的频率与监控设备的电流声形成诡异共振,“它们在干扰信号,而且数量还在增加。” 慕辰滑动着平板上的灵韵数据曲线:“噬灵虫的灵韵频率和图书馆的供电系统同源,它们在吸收电能强化自身,再这样下去,核心区的防护屏障会失效。”慕白补充道:“我们可以用星纹共振干扰电流,切断它们的能量来源。” 话音刚落,通风管道突然传来破裂声,噬灵虫蜂拥而出,扑向周围的电子设备,屏幕瞬间黑屏,图书馆的应急灯亮起暗红色光芒,竟与灵韵紊乱时的异象重合。“小心!它们会通过电子设备传播!”蔡嘉禾掏出符纸,指尖划过手机屏幕,符纸化作金色光点融入网络端口,“周翊,用符阵屏蔽信号!” 周翊迅速掏出数张符纸,贴在周围的路由器和监控设备上,指尖凝聚灵韵:“符阵能暂时切断网络连接,但核心区的灵韵核心还在依赖电力运转,不能完全断电!” 沈星燃攥紧拳头,红色星纹在掌心爆发,他纵身跃起,一拳砸向爬满噬灵虫的配电箱:“我来清理它们!”炽热的灵韵力量炸开,噬灵虫纷纷坠落,黑气散去后化作灰烬,配电箱的指示灯恢复正常闪烁。 夏栀翻开手机里的古籍电子版,指尖在屏幕上的“守护”符文上一点,符文立刻生成可分享链接:“这个符文能驱散禁忌之力,陈珠琪,用你的共情能力引导符文,通过蓝牙覆盖整个区域!” 陈珠琪点点头,粉色星纹包裹住手机,蓝牙信号瞬间扩散,被符文覆盖的区域里,残余的噬灵虫纷纷失去活力,透明的虫体落在地上。“东边回廊有大批被控制的学生过来了!”宋玥的冰蓝色星纹突然收紧,手机监控画面里,叶晨带着十几个眼神空洞的学生走来,他们的手腕上都贴着微型灵韵***,“是顾家的科技产品,能操控低阶灵韵者的意识。” “叶晨!你竟然用科技手段操控同学!”苏哲脸色一沉,领口的灵韵徽章亮起红光,与图书馆的应急系统形成联动,“图书馆的防护屏障已经启动,你再不住手,会被系统判定为入侵者!” 叶晨嗤笑一声,抬手按下手腕上的控制器,学生们立刻朝着众人冲来,风丝化作利刃从手机屏幕的缝隙中射出:“顾少说了,拿到灵韵玉佩,这所学校的灵韵科技都是我们的。这些废物能当挡箭牌,也算物尽其用。” 喻时安掏出灵韵安抚仪,掌心的柔和蓝光注入仪器:“我能通过仪器安抚他们体内紊乱的灵韵,但需要三分钟时间!”季言立刻上前,将灵韵修复剂喷在安抚仪上,淡绿色的光晕笼罩住仪器:“我强化了药剂的渗透力,能加快安抚速度!” 慕辰和慕白对视一眼,两人的手机屏幕同时亮起,金银星纹交织成光网,通过图书馆的投影系统笼罩向叶晨:“你的风丝在星纹共振和科技干扰下,根本无法精准攻击!”光网落下,叶晨的控制器瞬间失灵,风丝也消散在空气中,他被震得连连后退,嘴角溢出血来。 就在这时,灵韵核心室的大门突然打开,顾江城穿着黑色风衣,手腕上的黑雾缠绕着微型灵韵浓缩器,身后跟着几个戴着机械战甲的护卫:“没想到你们能破解我的灵韵科技,不过,灵韵核心的能量,今天我势在必得!”他按下浓缩器的开关,黑雾瞬间暴涨,朝着灵韵核心室的能量柱冲去。 程七晚体内的白棋突然发烫,手机里弹出一段模糊的预警画面——正是她昨晚的梦境:顾江城的黑雾侵入能量柱,幽蓝色符文从裂缝中涌出,图书馆的玻璃幕墙瞬间碎裂,灵韵粒子失控扩散。她心头一紧,抬手将手机与核心室的能量接口对接,金色星纹顺着数据线蔓延:“有我在,你别想破坏灵韵核心!” 江晓也抬手,灵韵玉佩与核心室的感应装置贴合,白光与金光通过电子设备交织成屏障:“灵韵共生,再加上现代科技的增幅,你的禁忌之力根本没用!” 顾江城冷笑一声,加大了浓缩器的功率,黑雾化作巨大的利爪,朝着屏障抓去:“科技终究要为力量服务!”利爪落下,屏障剧烈震动,图书馆的应急系统发出刺耳警报,屏幕上的灵韵指数疯狂下降。 冯嘉颖立刻将手机连接到核心室的防御系统,发梢的橙光注入屏幕:“我用治愈灵韵加固屏障!”顾思勉翻开随身携带的古籍平板,淡青色的光晕融入系统:“我调取了上古灵韵防护程序,能增强屏障的稳定性!” 屏障的裂痕渐渐修复,顾江城脸色一沉,将浓缩器插入能量柱的接口:“敬酒不吃吃罚酒!就让你们和这灵韵核心一起毁灭!”黑雾中,幽蓝色的符文碎片通过数据线蔓延,正是程七晚梦里深渊中的那些符文。 “不好!他在强行篡改核心程序,召唤灵韵裂隙的力量!”江晓脸色大变,“一旦程序崩溃,整个城市的灵韵网络都会紊乱!” 慕辰立刻喊道:“所有人,将星纹力量接入核心系统!用我们的合力,压制禁忌之力和病毒程序!” 众人对视一眼,纷纷将手机与核心室的接口对接。慕辰慕白的金银光网、程七晚的金色星纹、江晓的玉佩白光、沈星燃的红色拳风、夏栀的守护符文、陈珠琪的粉色共情、喻时安的柔和蓝光、季言的淡绿治愈、宋玥的冰蓝探测、周翊的金色符阵、苏哲的稳定光晕、顾思勉的青色古籍之力、陆泽的机械预警波动,还有蔡嘉禾燃烧的符纸金光,十四道不同颜色的星纹通过科技设备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巨大的彩色光网,朝着顾江城和他的黑雾笼罩过去。 “不可能!灵韵和科技怎么可能完美融合!”顾江城瞳孔骤缩,脸上第一次露出惊恐。 彩色光网落下,与黑雾剧烈碰撞,核心室的屏幕瞬间恢复正常,灵韵指数稳步回升。顾江城的浓缩器当场爆裂,黑雾被一点点撕裂,幽蓝色的符文碎片也被光网包裹,重新缩回灵韵核心。 “啊——”顾江城发出一声嘶吼,禁忌之力被反噬,他喷出一口黑血,重重摔在地上,手腕上的机械战甲也失去了光泽。 叶晨和顾家护卫见状,吓得连忙扶起顾江城,狼狈地逃离了秘境图书馆。 众人松了口气,纷纷收回手机,每个人都有些脱力。程七晚看着顾江城逃离的方向,手机屏幕上还残留着星纹的余温,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胜利,顾江城绝不会放弃灵韵科技与上古力量的结合,而灵韵核心里,还有更多关于灵韵与现代文明融合的秘密,等待他们去解开。 江晓走到灵韵核心柱前,玉佩轻轻贴合能量接口,屏幕上立刻弹出一行古文字:“灵韵玉佩另一半,藏于核心数据库底层。”他转头看向程七晚:“走吧,我们该解锁数据库,找回玉佩的另一半了。” 一行人相互搀扶着,走向核心室深处,阳光透过玻璃幕墙洒在身上,与屏幕上闪烁的灵韵数据交织,仿佛预示着这场灵韵与科技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第七章 实验室微光逃亡 地下灵韵实验室的冷光灯晃得人眼晕,金属座椅冰得刺骨,程七晚被灵韵抑制手铐锁着,手腕上的黑色纹路像勒紧的橡皮筋,连带着指尖都发麻。她余光扫过旁边的陈珠琪,女孩眼眶红红的,发梢都蔫蔫的,平时总泛着粉色星纹的指尖,此刻毫无波澜。 “渴……”冯嘉颖的声音细若蚊蚋,她嗓子干得发疼,昨晚熬夜赶灵韵课题报告,今早又折腾了一路,此刻浑身脱力,发梢的橙光淡得像快熄灭的蜡烛。 顾江城正盯着控制台的灵韵数据,闻言不耐烦地挥挥手:“给她们倒点水,别渴死了,还得用她们当钥匙呢。”叶晨不情不愿地拎来一壶矿泉水,往一次性纸杯里倒了点,递过去时还故意晃了晃,水洒出来不少,溅在冯嘉颖的袖口上。 程七晚抿了抿干涩的嘴唇,没作声,手腕上的星纹却突然隐隐发烫——脑海里闪过梦境碎片:实验室角落的通风管道旁,藏着半块吃剩的能量棒,是之前有人被困时留下的;控制台底下,压着一根充电线,能偷偷给手机充电;而应急开关的位置,居然贴着一张泛黄的便利贴,写着“维修备用”。 “顾少,灵韵提取仪预热好了。”叶晨推着仪器过来,探头的红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江晓挣扎着想要起身,灵韵玉佩在抑制磁场里微微震动:“强行抽取灵韵会出事的!程七晚昨天刚经历星纹共振,身体还没恢复!” 顾江城嗤笑:“恢复?我可没那么多时间等。”他刚要示意叶晨动手,季言突然开口:“等等,灵韵提取需要精准匹配体质,她早上没吃饭,血糖太低,强行抽取会导致灵韵紊乱,到时候数据库也打不开。” 顾江城皱了皱眉,显然被说动了——他可不想功亏一篑。“叶晨,去拿点吃的来。” 叶晨不情不愿地出去,没多久拎着一袋面包和牛奶回来,扔在众人面前的桌子上。“快点吃,别磨蹭!” 程七晚拿起一个全麦面包,指尖刚碰到包装,就感觉到里面有硬物——拆开一看,居然藏着一小块泛着金光的金属碎片,和梦境里的一模一样!她心头一紧,悄悄把碎片攥在手心,借着啃面包的动作,把碎片藏在袖口。 陈珠琪拿起牛奶,拧开盖子时故意手滑,牛奶洒在叶晨的裤子上。“对不起对不起!”她连忙道歉,趁着叶晨骂骂咧咧擦裤子的间隙,悄悄对程七晚使了个眼色,指尖在桌子底下划了个“守护”符文的手势。 程七晚立刻明白,悄悄把金属碎片递了过去。陈珠琪接过碎片,趁着低头喝奶的动作,把碎片放在顾思勉面前——顾思勉坐得离控制台最近,只有他有机会碰到应急开关。 顾思勉不动声色地把碎片藏在书页里,翻书时故意把书掉在地上。他弯腰捡书,指尖精准地摸到控制台底下的充电线,又顺势碰到了那张便利贴——果然,应急开关就在便利贴下面! “怎么这么慢?”顾江城不耐烦地催促,“吃完了就赶紧启动仪器!” 夏栀突然举手:“顾少,我有个提议。灵韵匹配需要安静的环境,这里太吵了,不如让护卫们出去,我来帮你盯着她们,保证不会出问题。”她晃了晃手里的古籍平板,“我还能帮你解读数据库里的古文字,你一个人也忙不过来。” 顾江城犹豫了片刻,觉得有理——护卫们留在这确实碍事,而且夏栀的古文字功底他早有耳闻。“行,你们出去等着,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进来!” 护卫们应声离开,实验室里只剩下顾江城、叶晨和众人。程七晚知道,机会来了。 她故意放慢吃饭的速度,拖延时间。慕辰和慕白则趁着顾江城盯着屏幕的间隙,悄悄用手机蹭着充电线——虽然抑制磁场强,但微弱的电流足够让手机开机了。 “好了,别吃了,开始吧!”顾江城终于失去耐心。 叶晨刚要启动仪器,顾思勉突然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你怎么了?”顾江城皱眉。 “可能是……呛到了……”顾思勉捂着喉咙,趁着弯腰咳嗽的动作,猛地按下了应急开关! “嗡——”抑制磁场瞬间切断,众人身上的灵韵终于得以释放。程七晚攥紧金属碎片,金色星纹爆发,瞬间挣开灵韵抑制手铐;慕辰和慕白的手机屏幕亮起,金银星纹交织成光网,朝着叶晨笼罩过去;沈星燃攥紧拳头,红色星纹爆发,一拳砸向灵韵提取仪,仪器瞬间报废;周翊掏出符纸,指尖划过,符纸化作金色锁链,将冲上来的叶晨牢牢捆住。 顾江城脸色大变,抬手催动黑雾,却发现灵韵裂隙的符文碎片突然从墙壁里涌出——原来,刚才的灵韵紊乱已经惊动了裂隙。“不!”他吓得连连后退,被符文碎片缠住了脚踝。 “快跑!”程七晚喊道,朝着实验室尽头的秘密出口跑去——梦境里,那里有通往地面的路。 众人立刻跟上,顾思勉顺手抓起桌子上的面包和牛奶,塞给跑得最慢的冯嘉颖:“拿着,路上吃!” 程七晚回头看了一眼,顾江城已经被符文碎片缠得动弹不得,叶晨也被捆在椅子上,动弹不得。她松了口气,加快脚步跟着众人冲进秘密出口——外面的阳光透过通风口照进来,带着淡淡的草木清香,终于摆脱了实验室的冰冷与压抑。 秘密出口的尽头是图书馆后侧的小树林,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地落在地上。众人沿着林间小路快步走,不敢停留——谁知道顾家的人会不会很快追来。冯嘉颖一边跑,一边啃着面包,喝了半盒牛奶后,脸色终于好看了些,发梢的橙光也亮了几分。 “先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苏哲停下脚步,警惕地看向四周,“图书馆附近肯定有顾家的眼线,我们不能暴露。” 陆泽掏出摔在实验室的机械零件,指尖注入一点灵韵,零件立刻转动起来:“我的零件能检测周围的灵韵波动,半径五百米内没有异常,不过东边教学楼的方向,有微弱的监控信号。” 宋玥点开刚充上电的手机,冰蓝色星纹在屏幕上划过:“我黑进了校园监控系统,暂时屏蔽了我们的行踪,但最多只能维持半小时。” “跟我来!”蔡嘉禾突然开口,他对校园的隐蔽角落很熟悉,“后山有一片废弃的旧教学楼,里面没人,还能暂时躲避。” 众人跟着蔡嘉禾往后山走,路上,程七晚拿出那块金属碎片,放在手心仔细看——碎片上的星纹和她体内的定局棋隐隐呼应,摸起来温热,像是有生命一般。江晓也凑过来,灵韵玉佩放在碎片旁边,两者瞬间泛起金光和白光,交织成一道细小的光网。 “这碎片应该是灵韵玉佩的一部分,”江晓轻声说,“而且上面有秘境图书馆的定位标记,说不定能帮我们找到玉佩的另一半。” 夏栀掏出古籍平板,把碎片放在屏幕上,古文字立刻自动浮现:“你看,这些文字翻译过来是‘藏于星纹共振处’,难道玉佩的另一半,在我们之前发生星纹合璧的地方?” 慕辰立刻拿出手机,调出之前记录的灵韵数据:“之前在图书馆前的林荫道,我们十四人的星纹第一次完美共振,那里的灵韵波动最强烈,说不定玉佩碎片就藏在那里。” “但现在回去太危险了,”陈珠琪指尖的粉色星纹轻轻闪烁,“我能感觉到,顾家的人已经开始在校园里搜查了,恶意越来越近。” 众人走到废弃教学楼前,楼体斑驳,窗户破碎,院子里长满了杂草。周翊在门口布下简易的防御符阵:“符阵能隐藏我们的灵韵波动,暂时安全。” 走进教学楼,众人找了间相对完整的教室坐下,纷纷拿出剩下的面包和牛奶补充体力。程七晚靠在墙上,手腕上的星纹微微发烫,脑海里又闪过一段梦境——她梦见自己拿着金属碎片,在林荫道的老槐树下,与众人的星纹再次共振,金属碎片融入地底,引出了灵韵玉佩的另一半;而顾江城虽然被困在实验室,却通过远程控制,启动了校园里的灵韵干扰装置,想要再次困住他们。 “我们不能一直躲着,”程七晚睁开眼,看向众人,“我的梦预示着,只有找到玉佩的另一半,才能彻底阻止顾江城的阴谋。半小时后监控屏蔽失效,我们必须在那之前,赶到林荫道找到碎片。” 众人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现在退缩,只会让之前的努力白费。沈星燃攥紧拳头,红色星纹闪了闪:“我来开路,要是遇到顾家的人,我来对付!” 陆泽调试好机械零件:“我的预警装置能提前发现危险,保证大家的安全。” 季言从背包里拿出灵韵修复剂,分给众人:“这个喷在身上,能快速恢复体力,应对突发情况。” 半小时的时间很快过去,宋玥的手机突然震动:“监控屏蔽失效了,顾家的人已经朝着后山方向搜来了!” “走!”苏哲一声令下,众人立刻起身,朝着教学楼外冲去。阳光依旧明媚,但空气中的凝重感却越来越浓——这一次,他们不仅要找到灵韵玉佩的另一半,还要避开顾家的搜查,这场灵韵与科技的较量,才刚刚进入白热化。 第八章 棋佩共生认主 林荫道上的老槐树影影绰绰,阳光透过枝叶洒下细碎光斑,却照不透空气中越来越浓的灵韵波动。宋玥攥着手机,冰蓝色星纹在屏幕上飞快闪烁:“顾家搜查队离我们还有三百米,正朝着老槐树方向过来!” 众人立刻加快脚步,沈星燃走在最前面,拳头紧握的红色星纹随时准备爆发;陆泽举着机械零件,零件转动的嗡鸣声里,灵韵预警的红光越来越亮。程七晚攥着掌心的金属碎片,体内定局棋的金色星纹与碎片共振,指引着方向——碎片的温热顺着指尖蔓延,隐约指向老槐树的根部。 “就在这里!”程七晚停下脚步,蹲下身拨开树下的落叶。果然,泥土里藏着一个不起眼的石盒,石盒上的星纹与碎片、定局棋完美呼应。她刚要伸手去拿,陈珠琪突然惊呼:“小心!” 一道灵韵干扰波突然从旁边的灌木丛中射出,打在石盒上,石盒瞬间泛起黑色光晕——是顾家的远程干扰装置!陆泽立刻将机械零件挡在石盒前,零件爆发蓝光,与黑色光晕碰撞:“是灵韵屏蔽波,能暂时阻断星纹共振!” “出来!”沈星燃纵身跃起,一拳砸向灌木丛。三个戴着机械头盔的顾家护卫摔了出来,手腕上的灵韵发射器还在闪烁。慕辰和慕白对视一眼,金银星纹交织成光网,瞬间将护卫们的发射器缠住,电流滋滋作响中,发射器彻底报废。苏哲趁机上前,用灵韵束缚带将护卫们捆住,沉声道:“堵上他们的嘴,别让他们通风报信!” 趁着混乱,程七晚打开石盒——里面静静躺着半块通透的白玉佩,玉佩上的星纹残缺不全,却与江晓的玉佩、手中的金属碎片隐隐契合。“这就是玉佩的另一半!”江晓快步上前,将自己的玉佩放在旁边,两块半佩瞬间相互吸引,拼合成完整的灵韵玉佩,白光暴涨,周围的灵韵粒子疯狂聚拢,连老槐树的枝叶都跟着轻轻晃动。 就在这时,程七晚体内的定局棋突然剧烈发烫,金色星纹顺着掌心涌出,与灵韵玉佩的白光交织。她的脑海里炸开一段段连贯的上古记忆:云雾缭绕的仙山之上,一位白衣神仙手持棋局,指尖灵韵流淌,炼化出一枚玉佩,轻声道:“棋局定灵韵,玉佩为锚,待天地灵韵紊乱时,棋佩共生,方可重定秩序……”画面流转,神仙将棋局与玉佩托付给弟子,叮嘱道:“若有朝一日灵韵裂隙开启,需寻得能与棋局共鸣之人,让棋佩认主,方能化解危机……”最后一幕,仙山崩塌,棋局与玉佩散落人间,其中半块玉佩被江晓的先祖拾得,世代守护。 记忆消散的瞬间,灵韵玉佩突然飞起,悬浮在程七晚胸前。玉佩的白光顺着她的眉心涌入体内,与定局棋的金色星纹融合,形成一道璀璨的光网。手腕上的星纹不再是零散的光点,而是化作完整的符文,与玉佩遥相呼应;体内的灵韵力量如同挣脱了枷锁的河流,顺畅地流淌,之前使用力量后的疲惫感一扫而空——这是“玉佩认主”的完整征兆! “原来如此……”江晓看着眼前的景象,恍然大悟,“不是玉佩选了我,是我的家族只是守护者,你才是玉佩真正的主人,只有你能让棋佩完全共生,唤醒完整的力量。”他眼神郑重,“我祖上的手记里记载,棋佩认主之日,便是灵韵秩序重塑之始,但也会引来觊觎力量之人的疯狂反扑。” 灵韵玉佩缓缓落下,被程七晚稳稳接住。玉佩入手温润,与体内的定局棋形成完美闭环,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周围的灵韵流动变得温顺,甚至能隐约感知到灵韵裂隙的位置,连空气里的灵韵粒子都在围着她旋转。她尝试着催动力量,玉佩白光一闪,一道柔和的光盾瞬间形成,比之前棋佩未共生时坚固了数倍。 “不好!顾江城的远程控制启动了!”宋玥的手机突然黑屏,冰蓝色星纹剧烈闪烁,“校园里的灵韵干扰装置全部激活,我们被包围了!而且……实验室的灵韵裂隙扩大了,正在朝着这边蔓延!” 话音刚落,周围的树木突然剧烈晃动,地面裂开细小的缝隙,幽蓝色的灵韵裂隙符文再次浮现,空气中的灵韵粒子变得紊乱,带着刺骨的寒意——顾江城虽然被困在实验室,却通过预设的程序,引动了校园里的所有灵韵干扰装置,还强行扩大了灵韵裂隙,想要将他们困死在林荫道上。 “别怕!”程七晚握紧灵韵玉佩,金色星纹与玉佩的白光交织成巨大的屏障,将众人护在中间,“现在棋佩共生,我能掌控灵韵力量,这些干扰伤不到我们!”她抬手一挥,屏障的光网扩散开来,将周围的灵韵裂隙符文牢牢包裹,符文瞬间失去活力,缩回地面;紊乱的灵韵粒子也在光网的牵引下,渐渐恢复平静。 顾家的搜查队越来越近,脚步声、机械战甲的轰鸣声清晰可闻,甚至能听到他们的喊话:“顾少说了,抓住程七晚,赏灵韵强化剂!”“别让她们跑了,玉佩就在她们手里!” 苏哲立刻示意众人戒备:“他们人多,还带着重型灵韵武器,硬拼不行,我们得赶紧离开!”他看向程七晚,“你现在能掌控玉佩的力量,有没有办法快速撤离?” 程七晚看着手中的灵韵玉佩,脑海里的梦境再次清晰——她梦见玉佩能开启一道通往旧时光书店的灵韵传送门,避开顾家的搜查,而且传送门只能维持三分钟。她尝试着催动玉佩的力量,将意念集中在“旧时光书店”,白光顺着指尖流淌,落在老槐树上。 “嗡——”老槐树的树干上突然浮现出一道光门,光门后隐约能看到旧时光书店的铜铃,还能闻到淡淡的檀香。“是传送门!”蔡嘉禾眼睛一亮,“快进去!” 众人立刻朝着光门冲去,沈星燃断后,一拳将率先追来的护卫打退,护卫惨叫着摔在地上;喻时安趁机用灵韵安抚仪,暂时麻痹了后面的几个护卫,为众人争取时间。程七晚最后一个进入光门,回头看了一眼越来越近的搜查队和蔓延的灵韵裂隙,握紧玉佩,轻声道:“顾江城,这场游戏,该结束了。” 光门缓缓闭合,将顾家的追击和紊乱的灵韵彻底隔绝。旧时光书店的铜铃声再次响起,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身上,温暖而安稳。众人松了口气,纷纷瘫坐在藤椅上,脸上露出疲惫却释然的笑容。 程七晚摩挲着手中的灵韵玉佩,玉佩的白光与体内的定局棋相互呼应,她能感觉到,书店里的古籍和灵韵粒子都在与她共鸣。江晓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泛黄的手记,递给程七晚:“这是我祖上的手记,里面记载了更多关于灵韵裂隙和棋佩的秘密,或许能帮我们彻底解决顾江城的阴谋。” 程七晚接过手记,刚翻开第一页,玉佩突然白光闪烁,手记上的古文字瞬间化作清晰的现代汉语。她低头看去,上面写着:“灵韵裂隙之源,乃上古禁忌之力反噬所致,顾家世代研习禁忌之力,妄图借助裂隙力量掌控天地……” 看到这里,程七晚脸色一沉——原来,顾江城的目标从来不止是棋佩,而是想要借助灵韵裂隙的力量,掌控整个雾屿的灵韵秩序!她抬起头,看向众人:“我们不能再被动防御了,必须主动出击,彻底关闭灵韵裂隙,阻止顾江城的阴谋!” 众人对视一眼,眼神里都充满了坚定。慕辰和慕白立刻拿出手机,开始分析灵韵裂隙的波动数据;夏栀和顾思勉一起研究手记里的古文字,寻找关闭裂隙的方法;陆泽调试着机械零件,准备制作更精准的灵韵预警装置;沈星燃攥紧拳头,红色星纹闪了闪,随时准备战斗。 一场关乎雾屿灵韵秩序的终极较量,即将拉开帷幕。 第九章 玄渊仙观添新局 旧时光书店的铜铃轻响,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程七晚手中的先祖手记上投下细碎光斑。她指尖划过“顾家借禁忌之力引裂隙”的字句,灵韵玉佩突然微微发烫,与手记上的古文字共振,浮现出灵韵裂隙的立体影像——黑雾缭绕的裂隙深处,幽蓝色符文疯狂旋转,隐约能看到顾江城的身影在其中穿梭。 “顾江城居然能钻进裂隙核心!”蔡嘉禾咋舌,“禁忌之力跟裂隙凑一块儿,他这是在吸裂隙的力量给自己升级啊!” 慕辰滑动手机上的灵韵数据曲线,眉头紧锁:“裂隙扩张速度是之前的三倍,三天后就得覆盖整个雾屿学府,到时候灵韵一乱,全城科技都得瘫痪。”慕白补充道:“以我们现在的实力,硬关裂隙根本不现实,必须找到上古灵韵的核心封印点。” 众人正愁得没辙,天宫之上的云阶棋台旁,云雾如絮缠绕,主“运数”的神祇灵汐翘着腿靠在玉椅上,指尖把玩着一枚莹白灵韵结晶,面前的水镜正实时映照着书店里的景象。“哎,你看,我说凡人能折腾出大戏吧,没骗你吧?”她胳膊肘碰了碰旁边主“因果”的玄渊,语气里满是得意,“当年咱俩赌局,你说灵韵沉寂后凡人撑不起风浪,我偏说能有变数,这不就来了?” 玄渊端坐在玉椅上,指尖划过水镜边缘的星纹,目光落在水镜里的程七晚身上,语气清冷却藏着点兴致:“急什么,还没到最后呢。不过说真的,这局确实比看云飘有意思多了。”他指尖一点,水镜里的影像放大,“就是顾江城搞出的禁忌之力有点麻烦,再这么下去,灵韵根基真要受损,咱们的赌局也没法玩了。” 灵汐挑眉:“怕什么,加点料不就行了?”她与玄渊对视一眼,二人同时抬手,指尖灵韵流转,化作三道无形的印记,悄然坠入凡间,落在书店的古籍、窗外的空气中,以及程七晚的灵韵玉佩上——这既是给凡人的考验,也是给这场赌局添的新筹码。 此时的书店里,众人毫无察觉,只突然看到古籍上泛起一道微光,窗外飞过一只泛着金光的蝴蝶,而程七晚手中的玉佩更是瞬间爆发出强烈的白光,三个发光的印记清晰浮现。紧接着,一道温和又带着几分玩味的声音,直接在众人脑海里响起(并非听觉感知,更像意念传递): “凡界灵韵紊乱,关乎天地根基。现布下三道‘灵韵试炼’,三日之内完成,可获上古灵韵加持,掌控封印裂隙之力;若失败,裂隙扩张,后果自负。” 声音消散,古籍上的微光、窗外的金蝶、玉佩上的印记却依旧存在,程七晚体内的定局棋也微微发烫,像是在呼应着什么。 “这……这是什么情况?”陈珠琪吓得攥紧手机,指尖的粉色星纹轻轻颤抖,“刚才那声音是从哪来的?幻听吗?” 冯嘉颖也有些慌,发梢的橙光黯淡了几分:“我也听到了,不像是幻听……难道是灵韵裂隙引发的特殊磁场,影响了我们的大脑?” 苏哲立刻镇定下来,沉声道:“不管声音是哪来的,现在情况紧急,这三道试炼说不定真的是唯一的机会。程七晚,玉佩上的印记有什么提示吗?” 程七晚握紧玉佩,集中精神感知,脑海里自动浮现出试炼的信息,她连忙开口:“第一试炼,找‘灵韵之种’。雾屿后山的千年古洞里,藏着上古灵韵结的种子,被禁忌之力污染了,得用棋佩的纯净力量净化,才能唤醒它的封印能力。” “第二试炼,破‘幻梦迷局’。”蔡嘉禾突然接话,他刚才也试着感知,竟也得到了信息,“学府西侧废弃灵韵实验室底下,有个上古幻阵,里面藏着封裂隙的口诀,但幻阵会放大心里的恐惧,只有意志够坚定的人才能过去。” 最后,众人同时看向玉佩,异口同声道:“第三试炼,过‘共生之道’。棋佩的力量靠的是共生,我们十四人的星纹得达到完美共振,跟棋佩形成闭环,才能真正掌控封裂隙的力量。只要有一个人心里犯嘀咕,共振就会失败。” 天宫之上,灵汐看着水镜里众人震惊又凝重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这反应有意思,没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存在,还能乖乖接下任务,完美。” 玄渊瞥了她一眼,指尖捻动着灵韵结晶:“三天为限,我赌他们成不了。凡人的意志,最经不起考验,更何况你选中的程七晚,骨子里还藏着霉运体质的怯懦。” 灵汐挑眉反击:“我赌他们能成!程七晚的澄澈心性,比任何天赋都重要,再说还有这群伙伴并肩,总比你选中的那些被欲望裹挟的人靠谱。” 书店里,众人还在消化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管这声音是哪来的,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了。”程七晚握紧玉佩,眼神坚定,“顾江城在裂隙里吸力量,我们必须赶在他前面完成试炼,不然雾屿就真的完了。” “合着我们就这么稀里糊涂接了任务?”陈珠琪噘着嘴,“幻梦迷局听着就吓人,我最怕面对自己的恐惧了。” 冯嘉颖拍了拍她的肩膀,发梢的橙光亮了点:“别怕,咱们一起上,肯定能过的。就算是未知的考验,也不能坐以待毙。” 苏哲站起身,快速制定计划:“时间紧,咱们分兵行动。程七晚、江晓、蔡嘉禾、周翊,你们带着棋佩去后山古洞,净化灵韵之种;我、沈星燃、陆泽、宋玥,去废弃实验室找幻梦迷局的入口,做好破局准备;慕辰、慕白、夏栀、顾思勉、喻时安、季言,留在书店研究灵韵数据和共生共振的方法,咱们随时保持联系。” 众人点头答应,立刻开始收拾。江晓从书架上抽出一张雾屿后山的古地图,递给程七晚:“古洞的位置地图上标了,但里面全是禁忌之力的陷阱,咱们得小心点走。” 沈星燃攥紧拳头,红色星纹闪了闪:“你们放心,我们很快就能找到幻梦迷局的入口,等你们回来一起破局!” 半小时后,众人分成两路,朝着不同的方向出发。程七晚一行人走在去后山的小路上,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却驱不散空气中的凝重。她低头看着手里的玉佩,三个试炼印记泛着微光,像是在指引方向,也在提醒他们——这不仅是一场试炼,更是一场关乎雾屿灵韵秩序的生死较量。 而此时,灵韵裂隙深处,顾江城正疯狂吸收着裂隙的力量,手腕上的黑雾越来越浓。他突然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压力,却不知道来源,只以为是灵韵裂隙扩张的缘故,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程七晚,不管你耍什么花招,灵韵核心最终都是我的!”他抬手一挥,黑雾化作一道屏障,把裂隙核心裹得严严实实,“等着被我踩在脚下吧!” 天宫之上,灵汐和玄渊看着水镜里的一切,嘴角同时勾起一抹期待的笑容。这场关乎凡界灵韵、也关乎他们千年赌局的试炼,正式拉开了帷幕。 第十章:后山探洞求生局 周六早上八点,学校后门的便利店已经挤满了人。程七晚啃着包子,盯着手机里的共享位置——江晓、陈珠琪他们正从宿舍赶来,背包里塞着头灯、登山杖,还有偷偷从实验室借的灵韵探测器。 “终于熬到双休!本来想睡懒觉,结果被你拉来探洞,比上课还累。”陈珠琪打了个哈欠,晃了晃手机,“我跟我妈报备说,社团组织双休生态调研,还发了便利店定位,她才放行,反复叮嘱我别单独行动。” 冯嘉颖拎着个运动背包,里面除了装备,还塞了妈妈准备的防蚊喷雾、创可贴和保温杯:“我妈更夸张,说山里凉,硬让我带了件薄外套,还让我每小时报一次平安。” 程七晚笑着收起手机,她刚跟爸妈发完“双休社团实践,和同学一起,安全放心”的消息,顺手把共享位置也发了过去:“顾江城在裂隙里搞事,总不能等暑假,双休时间刚好,还不容易引起怀疑。” 江晓拎着一大袋装备走过来,里面装着四人份的头灯、备用电池、压缩饼干,还有一个祖传的罗盘:“我跟我爸说双休去露营,他塞给我这个罗盘,说能测地形,其实是能感应禁忌之力。古洞位置在地图标注的老风口下方,咱们得抓紧,争取下午赶回来。” 蔡嘉禾和周翊也赶了过来,蔡嘉禾背着无人机:“我跟我妈说拍校园Vlog素材,带无人机勘探地形,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周翊,你怎么跟家里说的?” 周翊推了推眼镜,淡定道:“说参加学术调研,我妈还让我多记笔记,回来写报告。” 众人相视一笑,快速结完账,沿着后山的石板路往上走。双休的后山格外热闹,偶尔能遇到散步的居民和骑行的学生,他们特意绕开主路,往人少的老风口方向走。 “前面就是老风口了,”江晓拿出罗盘,指针突然疯狂转动,“灵韵波动很强烈,应该就在附近。” 程七晚握紧灵韵玉佩,玉佩上的第一道试炼印记微微发烫,指引着方向。她顺着感应往前走,在一片茂密的灌木丛后,发现了一个隐蔽的洞口,洞口被藤蔓覆盖,隐约能看到里面幽深的黑暗。 “就是这儿了。”程七晚拨开藤蔓,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淡淡的禁忌之力的腐味。 “卧槽,这洞看着有点渗人。”陈珠琪下意识往冯嘉颖身后躲了躲,打开头灯,光束照进洞里,只能看到黑漆漆的通道,“里面不会有蝙蝠吧?我最怕那玩意儿了。” “别怕,我带了驱虫喷雾。”冯嘉颖拍了拍她的肩膀,头灯的光束在洞壁上扫过,发现上面刻着一些模糊的星纹,“这些纹路,跟玉佩上的很像。” 江晓拿出罗盘,指针指向洞口深处:“灵韵之种应该在最里面,但通道里肯定有陷阱,咱们两两一组,慢慢走。” 周翊从背包里拿出一卷登山绳:“把绳子系在腰上,万一出事能互相拉一把。” 众人迅速做好准备,程七晚和江晓走在前面,蔡嘉禾和周翊断后,头灯的光束在黑暗中交织,照亮了布满碎石的通道。刚走了没几步,程七晚突然停下脚步,玉佩的预警越来越强烈:“小心,前面有陷阱。” 她低头一看,地面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尘土,尘土下隐约能看到黑色的符文——正是禁忌之力布置的陷阱。 “这玩意儿怎么破?”蔡嘉禾用登山杖戳了戳地面,符文瞬间泛起黑色的光晕。 程七晚握紧玉佩,指尖金色星纹流转:“棋佩的纯净力量能净化禁忌之力,我试试。”她抬手,玉佩的白光落在符文上,黑色光晕瞬间消散,地面上的符文也变得黯淡无光。 “搞定!”陈珠琪松了口气,刚想往前走,却被江晓拦住。 “等等,这只是第一个陷阱,后面肯定还有更危险的。”江晓的罗盘指针再次转动,“前面的灵韵波动更乱,可能有禁忌之力凝聚的幻象。” 众人放慢脚步,继续往里走。通道越来越窄,洞壁上的星纹越来越清晰,空气中的阴冷气息也越来越浓。突然,陈珠琪的头灯闪烁了一下,光束变得昏暗,紧接着,她看到前面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她的妈妈。 “珠琪,快回家,山里太危险了。”妈妈的声音温柔又焦急。 陈珠琪一愣,刚想往前走,却被冯嘉颖拉住:“别过去!是幻象!你忘了咱们是来做什么的?双休出来探洞,怎么可能遇到妈妈?” 程七晚也立刻反应过来,玉佩的白光再次爆发,照向那个身影,身影瞬间化作黑色的雾气,消散在空气中。 “吓死我了……”陈珠琪拍了拍胸口,脸色发白,“刚才那个太真实了,我差点就信了。” “幻梦迷局是放大恐惧,这里的陷阱是制造幻象,都是禁忌之力搞的鬼。”程七晚沉声道,“大家集中精神,别被幻象迷惑,灵韵之种就在前面。” 众人互相鼓励,继续往里走。接下来的通道里,又遇到了各种各样的陷阱——有的是能吞噬灵韵的黑洞,有的是能让人陷入回忆的幻象,还有的是布满尖刺的机关。但在程七晚的棋佩净化、江晓的罗盘预警、周翊的机关破解和蔡嘉禾的无人机勘探下,众人一次次化险为夷。 不知走了多久,通道突然变得宽敞起来,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溶洞。溶洞中央的石台上,放着一颗泛着黑色光晕的种子,正是灵韵之种——它被浓厚的禁忌之力包裹着,不断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终于找到了!”程七晚松了口气,刚想走过去,却发现石台周围布满了黑色的符文,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结界。 “这结界怎么破?”蔡嘉禾用无人机探查了一下,发现结界上的禁忌之力非常浓厚。 程七晚走到结界前,握紧玉佩,体内的定局棋与玉佩共振,金色星纹和白色灵光交织成一道强大的光网:“只能用棋佩的全力,强行净化结界,唤醒灵韵之种。” 她深吸一口气,将力量注入玉佩,光网瞬间扩大,罩向结界。黑色符文与光网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黑色雾气不断消散,结界也在一点点减弱。 就在这时,溶洞突然剧烈晃动,洞壁上的碎石纷纷掉落,灵韵之种周围的禁忌之力突然暴涨——是顾江城!他感受到了灵韵之种的气息,正在用远程力量强化禁忌之力! “不好!顾江城在搞鬼!”江晓的罗盘疯狂转动,“结界的力量在增强,我们快撑不住了!” 程七晚咬紧牙关,加大了力量输出,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陈珠琪、冯嘉颖、蔡嘉禾和周翊也立刻上前,将各自的灵韵力量注入程七晚体内,帮助她净化结界。 “加油!我们一定能成功!不然下周双休都没法安心休息了!”冯嘉颖的橙光、陈珠琪的粉光、蔡嘉禾的青光、周翊的蓝光,与程七晚的金光、江晓的白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强大的合力。 终于,在众人的共同努力下,结界上的黑色符文彻底消散,禁忌之力也被净化干净。灵韵之种失去了束缚,泛出淡淡的绿色光晕,缓缓飞向程七晚。 程七晚伸出手,灵韵之种落在她的掌心,与玉佩的第一道试炼印记共振,印记瞬间变得明亮,化作一道绿光,融入灵韵之种中。 “第一试炼,完成了!”众人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疲惫却欣慰的笑容。 但溶洞的晃动越来越剧烈,洞壁上出现了一道道裂缝,禁忌之力的气息再次传来——顾江城的力量越来越强了。 “快走!溶洞要塌了!”周翊大喊一声,拉着众人往洞口跑。 众人顺着通道一路狂奔,身后的碎石不断掉落,刚跑出洞口,溶洞就轰然坍塌,扬起漫天尘土。 “吓死我了,差点就被埋在里面了。”陈珠琪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还好能赶在晚饭前回去,不然我妈该怀疑了。” 程七晚握紧手中的灵韵之种,感受着里面纯净的灵韵力量:“第一试炼完成了,但顾江城的力量越来越强,下周末咱们得抓紧时间,和其他人汇合,准备第二试炼。” 众人点点头,收拾好装备,沿着后山的小路往回走。双休的阳光依旧明媚,但每个人的心里都清楚,这场关乎灵韵秩序的试炼,才刚刚开始。 第十一章:幻梦副本惊魂杀 周六清晨的阳光刚漫过宿舍楼顶,程七晚就揣着灵韵之种,在宿舍楼下和江晓、陈珠琪汇合——上周刚闯完后山古洞,这周末又要冲废弃实验室,连轴转的试炼让每个人眼底都带着淡淡的疲惫,却又藏着紧绷的坚定。 “上周探洞回来,我妈追着问我有没有受伤,今天说要去旧校区调研,她直接塞了个急救包,说万一出事能自救。”陈珠琪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刚发完定位,“还勒令我每小时报一次平安,比辅导员查岗还严。” 冯嘉颖咬着包子,背包里除了头灯、灵韵探测器,还多了妈妈准备的防尘口罩和提神咖啡:“我跟我爸说帮教授整理旧实验资料,他反复叮嘱我别乱碰里面的东西,说十年前灵韵泄漏出过事。” 程七晚刚给爸妈报完“双休社团实践,和同学组队,安全放心”,就看到苏哲等人从路口走来。沈星燃扛着个工具箱,里面装着撬棍、手电筒,还有陆泽连夜改装的灵韵干扰***;宋玥手里攥着平板,上面是她熬夜扒出来的废弃实验室三维地图:“查清楚了,这实验室十年前因灵韵泄漏废弃,正门被封死,后门有个通风口能直通地下一层,幻梦迷局应该就在下面。” “我用PS做了校报记者证,跟门卫大爷说拍旧校区历史素材,他才放行,还特意嘱咐下午五点前必须出来,不然锁门。”陆泽晃了晃手里的证件,语气里带着点小得意,“幸亏我手速快,不然还进不来。” 众人加快脚步,二十分钟后就到了学府西侧的废弃实验室。灰色楼体斑驳破旧,窗户大多破碎,墙上爬满了枯萎的藤蔓,门口“禁止入内”的警示牌被风雨侵蚀得模糊不清,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淡淡的腐朽味,远远望去就透着一股阴森。 “就是这儿了。”宋玥指着楼后的通风口,“通风口不大,但能钻进去,直通地下走廊。” 沈星燃撸起袖子,几下就撬开了通风口的铁网,一股阴冷的风扑面而来,带着淡淡的禁忌之力气息。“我先进去探路。”他钻进去后,没过十秒就传来声音,“里面安全,空间够大,能下来。” 众人依次钻进通风口,落在布满灰尘的地下走廊里。打开头灯,光束照向四周,走廊两侧的实验室门大多虚掩着,里面的实验器材锈迹斑斑,地上散落着泛黄的纸张、破碎的玻璃,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实验残渣,看着格外渗人。 “幻梦迷局的入口在走廊尽头,跟着玉佩的指引走。”程七晚握紧灵韵玉佩,玉佩上的第二道试炼印记微微发烫,顺着印记的方向望去,走廊深处一片漆黑,像是张着大嘴的怪兽。 刚走了没几步,陈珠琪突然停下脚步,脸色发白,声音发颤:“你们听……是不是有人在叫我名字?” 众人一愣,侧耳倾听,却只听到风声穿过破碎窗户的呜咽声,还有自己的脚步声。“别慌,是幻梦迷局在搞鬼!它会放大你的恐惧,制造幻觉。”程七晚立刻沉声道,“集中精神,想想我们是来做什么的,别被影响!” 话音刚落,宋玥手里的平板突然黑屏,紧接着,她眼前一花,看到前面站着脸色铁青的导师,手里攥着她的论文,狠狠摔在地上:“宋玥!你这论文数据造假、逻辑混乱,我看你这学期根本毕不了业!” 宋玥瞬间僵在原地,眼神里充满了恐慌。她最害怕的就是学术失败,辜负家人的期望。“导师,我没有……我真的没有造假……” “别信!是幻象!”陆泽立刻冲上前,晃了晃宋玥的肩膀,“你的论文上周刚被导师夸是优秀初稿,怎么可能毕不了业?清醒点!” 程七晚抬手,玉佩的白光瞬间笼罩住宋玥面前的身影,那身影像被戳破的泡泡,瞬间化作黑色雾气,消散不见。宋玥回过神,大口喘着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太真实了……我差点就信了……” “幻梦迷局会针对性捕捉每个人的恐惧,制造专属幻象。”苏哲沉声道,“大家紧紧跟着,互相提醒,别单独行动,绝对不能被幻象困住!” 继续往前走,走廊里的幻象越来越密集。冯嘉颖看到了自己挂满红叉的成绩单,上面的分数刺得她眼睛发痛;蔡嘉禾看到了自己攒了半年零花钱买的无人机坠毁在山谷里,碎片满地;周翊则看到了自己在实验课上操作失误,被同学嘲笑的场景,那些嘲讽的声音像针一样扎进耳朵里。 “别被幻象迷惑!想想我们的目标!”程七晚不断用玉佩净化周围的禁忌之力,白光所到之处,幻象纷纷消散,“幻梦迷局的核心是‘心障’,只要我们意志坚定,就没人能困住我们!” 众人互相打气,紧紧跟着程七晚的脚步,一步步朝着走廊尽头走去。终于,一扇刻满复杂星纹的巨大石门出现在眼前,石门中间有个凹槽,正好能放下灵韵之种。 “这就是幻梦迷局的核心入口。”程七晚将灵韵之种放进凹槽,石门缓缓发出沉重的声响,慢慢向两侧打开。 门后是一个圆形空间,中央的石台上放着一卷泛黄的卷轴,正是封印裂隙的口诀。但就在众人以为要成功时,空间突然剧烈晃动,四周墙壁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黑色符文,无数幻象瞬间涌了出来——这一次,是每个人最深处的恐惧:程七晚看到了灵韵裂隙吞噬整个雾屿的场景,江晓看到了家族守护千年最终失败的耻辱,苏哲看到了身边伙伴一个个倒下的画面…… “不好!是幻梦迷局的终极考验!”程七晚咬紧牙关,将玉佩的力量开到最大,“大家手拉手围成圈,用星纹共振抵抗幻象!只有齐心协力,才能破局!” 众人立刻手拉手围成一个圈,程七晚的金光、江晓的白光、苏哲的紫光、沈星燃的红光……十四种星纹交织缠绕,形成一道坚固的屏障,死死抵御着幻象的侵蚀。 “想想我们的家人!想想我们的校园!我们不能输!”冯嘉颖大喊一声,身上的橙光瞬间暴涨。 “对!下周末还要好好休息,绝对不能被困在这里!”陈珠琪攥紧拳头,粉光也跟着亮了起来。 在众人的共同努力下,星纹屏障越来越强,那些恐怖的幻象渐渐变得模糊,墙壁上的黑色符文也开始一点点消散。终于,随着一声巨响,幻梦迷局彻底破碎,四周的景象恢复正常,石台上的卷轴散发着淡淡的灵光。 程七晚走上前,拿起卷轴,上面的古文字瞬间化作清晰的现代汉语,正是封印裂隙的口诀。玉佩上的第二道试炼印记与卷轴共振,化作一道金光,融入卷轴之中。 “第二试炼,完成了!”众人松了口气,纷纷瘫坐在地上,脸上满是疲惫,却又带着劫后余生的欣慰。 但还没等他们缓过劲,整个实验室突然剧烈晃动,天花板上的碎石纷纷掉落,地面裂开细小的缝隙,浓郁的禁忌之力气息再次传来——是顾江城!他又在远程干扰! “快走!实验室要塌了!”沈星燃大喊一声,拉起身边的人就往通风口跑。 众人一路狂奔,刚钻出通风口,身后就传来一声巨响,废弃实验室的地下一层彻底坍塌,扬起漫天尘土。 “吓死我了……还好赶在五点前出来了,不然门卫大爷锁门,我们就惨了。”宋玥拍了拍胸口,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心有余悸地说。 程七晚握紧手中的卷轴,感受着里面蕴含的灵韵力量,眼神坚定:“第二试炼完成了,但顾江城的力量越来越强,下周末我们必须完成最后一个‘共生之道’试炼,不然就真的来不及了。” 众人点点头,收拾好装备,朝着学校的方向走去。周六的夕阳染红了天空,微风拂过脸颊,却驱不散每个人心里的凝重——最艰难的考验,还在等着他们。 第十二章 灵隙异动:周三秘影 林夏把最后一口豆浆吸完,捏扁的纸杯精准投进教学楼门口的分类垃圾桶,抬头看了眼电子屏上的日期——周三,终于不是被各种突发状况填满的周六了。她掏出手机点开和苏晓的聊天框,输入“三楼自习室靠窗位,占好了”,刚发送成功,身后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等我等我!”苏晓拎着帆布包冲过来,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凌乱,“刚才在宿舍楼下被宿管阿姨叫住,说我上周借的绿植该浇水了,差点迟到。”她凑近林夏,压低声音,“说真的,这周三也太太平了,太平得我有点慌。” 林夏挑眉,推开自习室的玻璃门:“你这是被周六的‘惊喜’吓出后遗症了?上周是图书馆书架塌了露出秘道,上上周是社团活动时突然冒出来的会说话的猫,难道你还盼着周三也来点儿刺激?” 两人走到靠窗的位置坐下,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桌面上,暖融融的。苏晓摊开笔记本,却没立刻动笔,而是眼神飘忽地打量着自习室:“不是盼着,是直觉。你想啊,咱们学校这‘隐性奇幻buff’,哪次不是藏在最日常的日子里?周六人多眼杂,反而不容易出问题。” 林夏没接话,从背包里拿出专业课本和习题册,指尖刚碰到书页,忽然顿住了。她感觉到指尖传来一阵细微的震颤,不是手机震动,而是来自桌面下方的、有规律的波动,像心跳一样,缓慢而清晰。 “你有没有觉得……”林夏刚开口,对面的苏晓就猛地抬头,眼里带着同款疑惑:“桌子在抖?” 两人同时低头,盯着光滑的木质桌面。震颤越来越明显,桌面上的笔杆开始轻微滚动,靠窗一排的绿植盆栽里,土壤表面竟然泛起了细密的涟漪。自习室里其他同学似乎毫无察觉,有人戴着耳机刷题,有人低声讨论小组作业,连翻书的声音都显得格外正常。 “只有咱们这一片?”苏晓伸手去碰旁边空位的桌子,指尖落下,触感平稳,没有任何震动,“不对,是咱们这个位置的正下方。” 林夏皱起眉,悄悄掀开桌布的一角。桌子下方的地面是普通的水泥地,看不出任何异常,但那股震颤感越来越强烈,甚至带着一丝熟悉的能量波动——和上周在图书馆秘道里感受到的、属于“灵域裂隙”的波动一模一样,只是更加微弱,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制着。 “别声张。”林夏把桌布放好,声音压得极低,“上周秘道里的裂隙被校卫队暂时封锁了,怎么会在自习室下方出现新的波动?而且还是在周三。” 苏晓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笔,眼神里的紧张取代了之前的调侃:“会不会是裂隙扩散了?或者……有什么东西在从下面往上钻?” 就在这时,自习室门口走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黑色连帽衫的江辰,手里抱着几本厚厚的古籍,径直朝着她们旁边的空位走来。他放下书本,坐下时,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林夏和苏晓,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看来,不止我一个人察觉到了这里的异常。” “你怎么来了?”苏晓警惕地看着他,“你不是应该在图书馆查资料吗?” 江辰翻开一本封面泛黄的古籍,指尖在书页上轻轻划过,声音平淡:“古籍里记载,灵域裂隙的出现往往和‘能量节点’有关,咱们学校的教学楼、图书馆、宿舍楼下,刚好形成了一个隐形的能量网,周三是能量流动最平缓的时候,反而容易出现微弱的裂隙异动——比起人多眼杂的周六,周三的异动更隐蔽,也更危险。” 林夏看向他手里的古籍,书页上画着复杂的线条,像是地图,又像是某种阵法:“你早就知道周三会有异动?” “不确定,只是推测。”江辰抬眼,目光落在桌面下方,“这处裂隙的能量很弱,应该是刚形成的,但它的位置很特殊——就在教学楼的地基下方,如果不及时处理,等能量积累到一定程度,可能会导致整栋楼的能量紊乱,到时候就不是藏着掖着能解决的了。” 苏晓咽了口唾沫,下意识地往窗外看了一眼:“那咱们现在怎么办?总不能直接把桌子掀了,挖开地面吧?这可是自习室,人来人往的。” 林夏沉吟片刻,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银色吊坠——那是上周从秘道里找到的、能感知灵域能量的法器,此刻吊坠表面正泛着淡淡的蓝光,闪烁的频率和桌面的震颤一致。“先观察,”她说,“现在是白天,人太多,贸然行动容易引起恐慌。等晚上自习室关门,咱们再来看看。” 江辰点头,合上古籍:“我同意。不过,咱们得先确定这处裂隙的来源,是自然形成的,还是有人故意引导的。最近学校里好像多了几个陌生的面孔,形迹有点可疑。” “陌生面孔?”苏晓眼睛一亮,“你是说,可能有校外的‘灵能者’潜入学校了?” “不好说。”江辰的眼神沉了沉,“灵域裂隙的出现虽然有偶然性,但短时间内连续在学校出现,太不正常了。而且,上周图书馆秘道里的裂隙,明显有被人为扩大的痕迹。” 林夏捏紧了手里的银色吊坠,蓝光还在持续闪烁,震颤感似乎又微弱了一些,像是在隐藏自己的存在。她看向窗外,教学楼前的小路上,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走过,嬉笑打闹,阳光正好,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可谁也不知道,在他们脚下的地基深处,正藏着一个潜在的危机。 “晚上八点,自习室门口集合。”林夏低声说,“带上法器,小心行事。” 苏晓用力点头,刚想再说点什么,突然听到前排传来一声惊呼:“我的笔!怎么自己跑了?” 三人同时看过去,只见前排女生的黑色水笔正沿着桌面缓慢滑动,不是朝着桌边掉落,而是精准地朝着林夏他们所在的方向移动。笔杆划过桌面的“沙沙”声,在安静的自习室里格外清晰,引得周围几个同学纷纷侧目。 苏晓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脖子,压低声音:“完了,不会是裂隙的能量开始外溢了吧?” 江辰的目光落在那支移动的水笔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能量波动很微弱,不足以引发大的异动,但已经能影响到身边的小物件了。看来,这处裂隙比我们想象的要活跃。” 林夏盯着那支水笔,只见它滑到她们桌前,突然停住,笔杆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紧接着,地面的震颤感突然增强,桌面上的笔记本、橡皮都开始跟着晃动,靠窗的绿植盆栽里,水珠从叶片上滚落,砸在桌面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怎么回事?地震了吗?”自习室里有人站起来,疑惑地看向窗外。 “不对,外面的树都没动!”另一个同学指着窗外,语气带着一丝恐慌。 林夏知道不能再等了,她迅速拿起背包,对苏晓和江辰使了个眼色:“走,去楼下楼梯间,那里人少,不容易引起恐慌。” 三人趁着混乱,悄悄溜出了自习室。刚走到楼梯间,身后的自习室里就传来更多的惊呼声,夹杂着桌椅移动的声音。江辰反手关上楼梯间的门,隔绝了外面的嘈杂,声音凝重:“能量波动越来越强了,再拖下去,可能会吸引更多人的注意。” 苏晓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喘了口气:“那咱们现在就下去挖吗?可我们连工具都没有啊!” 林夏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铜制罗盘,正是上周在秘道里找到的另一件法器。罗盘指针疯狂转动,最终指向楼梯下方的方向,指针末端泛着淡淡的红光:“不用挖,罗盘显示,裂隙的入口不在地面,而在楼梯间的地下室入口。咱们学校的教学楼地下室不是早就废弃了吗?说不定入口就藏在那里。” 江辰眼神一凝:“我查过学校的历史资料,这栋教学楼建于上世纪八十年代,地下室原本是用来存放教学器材的,后来因为渗水严重就废弃了,一直封锁到现在。如果裂隙在地下室,那确实不容易被人发现。” “可地下室的门不是锁着的吗?”苏晓皱起眉,“我们怎么进去?” 江辰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晃了晃,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上周查资料的时候,顺便从校史馆借的备用钥匙,本来是想进去看看有没有关于能量节点的记载,没想到现在派上用场了。” 林夏挑眉:“你倒是考虑得周全。” 三人沿着楼梯往下走,楼梯间里一片昏暗,只有应急灯散发着微弱的绿光。越往下走,地面的震颤感就越强烈,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潮湿气息,夹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类似腐烂树叶的味道。 走到楼梯尽头,果然看到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门上挂着一把巨大的铜锁,锁芯已经氧化发黑。江辰走上前,将钥匙插进锁芯,用力转动了一下,“咔嚓”一声,铜锁应声而开。 他推开铁门,一股阴冷的风从里面吹出来,带着刺骨的寒意,让苏晓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好冷啊……这里面不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林夏点亮手机手电筒,光束照亮了漆黑的地下室。地下室里堆满了废弃的桌椅、纸箱,地面上积着厚厚的灰尘,脚印杂乱,显然最近有人来过。光束扫过之处,能看到墙壁上布满了青苔,水珠顺着墙壁往下滴落,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有人来过这里?”苏晓看着地面上的脚印,语气带着一丝警惕。 江辰蹲下身,仔细观察着那些脚印:“脚印很新,应该是最近几天留下的。而且,不止一个人的脚印。” 林夏的手电筒光束落在前方的墙角,那里有一个明显的凹陷,凹陷处的墙壁颜色比周围要深,像是被人刻意修补过。她走过去,用手敲了敲墙壁,发出“咚咚”的空洞声:“裂隙的入口应该就在这里面。” 江辰走上前,从背包里拿出一把小小的工兵铲——显然是早有准备,“我来挖开它。” 他小心翼翼地铲开墙壁上的水泥层,随着水泥块不断掉落,一个黑漆漆的洞口逐渐显露出来。洞口里传来一阵微弱的轰鸣声,夹杂着淡淡的蓝光,和自习室里感受到的能量波动一模一样。 林夏握紧了手里的银色吊坠,吊坠表面的蓝光越来越亮,几乎要透过衣料穿透出来:“就是这里了。” 苏晓站在两人身后,紧紧抓着林夏的衣角,眼神里带着一丝恐惧,却又忍不住好奇地看向洞口:“里面……里面会有什么啊?” 江辰放下工兵铲,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手电筒递给苏晓:“不管有什么,我们都得进去看看。如果裂隙继续扩大,不仅这栋教学楼会有危险,整个学校都可能被灵域的能量波及。” 林夏深吸一口气,率先走进洞口。洞口比想象中要宽敞,里面是一条狭窄的通道,墙壁上布满了发光的苔藓,散发着淡淡的蓝光,照亮了前方的路。通道里弥漫着一股清新的草木气息,和地下室的潮湿气息截然不同,反而像是走进了一片原始森林。 “这里的能量好纯净啊……”苏晓跟在后面,忍不住感叹道,“和秘道里的能量完全不一样。” 江辰走在最后,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这应该是灵域的边缘地带,能量比较温和,但也更容易隐藏危险。大家小心点,不要乱碰周围的东西。” 三人沿着通道往前走,通道逐渐变宽,前方隐约传来水流的声音。走了大概十几分钟,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溶洞。溶洞顶部悬挂着各种各样的钟乳石,钟乳石上滴落的水珠砸在地面的水潭里,发出清脆的声响。水潭里的水泛着淡淡的蓝光,水底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游动,隐约能看到闪烁的光点。 而在溶洞的正中央,有一个巨大的裂隙,裂隙里不断涌出淡蓝色的能量,形成一道巨大的能量屏障,将整个溶洞笼罩在其中。能量屏障上闪烁着复杂的符文,像是某种封印,正在努力压制着裂隙里的能量。 “原来如此,”江辰走到能量屏障前,仔细观察着上面的符文,“这里有一道古老的封印,应该是很久以前的灵能者留下的。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封印的力量减弱了,才导致裂隙出现,能量外溢。” 林夏的银色吊坠在靠近能量屏障时,突然发出刺眼的蓝光,和裂隙里的能量相互呼应。她能感觉到,吊坠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觉醒,一股温暖的能量顺着吊坠流入她的体内,让她原本有些紧张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苏晓看着巨大的裂隙,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助,“我们又不会封印术。” 江辰从背包里拿出那本泛黄的古籍,快速翻阅着:“古籍里记载,这种古老的封印,可以用纯净的灵能者血液激活。林夏,你的吊坠能和裂隙的能量相互呼应,说明你身上有纯净的灵能血脉,或许你的血液能暂时加固封印。” 林夏愣住了:“我的血液?可我从来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灵能血脉啊?” “你忘了吗?”苏晓突然开口,“你小时候不是经常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吗?比如会说话的小鸟,漂浮的蒲公英。说不定,你天生就是灵能者。” 林夏回想起小时候的经历,确实有很多奇怪的事情。那时候她以为是自己想象力太丰富,现在想来,或许那些都是真实存在的。 她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的能量屏障:“好,我试试。” 江辰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小巧的匕首,递给林夏:“小心点,只需要一滴血就够了。” 林夏接过匕首,轻轻划破指尖,一滴鲜红的血液滴落在能量屏障上。血液接触到屏障的瞬间,立刻被吸收,屏障上的符文突然变得明亮起来,闪烁着耀眼的金光。裂隙里涌出的能量瞬间减弱,溶洞里的蓝光也变得柔和了许多。 “有用!”苏晓兴奋地喊道。 可就在这时,溶洞的入口处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一个冰冷的声音:“没想到,竟然有人先我们一步找到了这里。” 三人同时回头,只见三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人站在洞口,为首的是一个面色苍白的男人,眼神阴冷,正死死地盯着他们。男人的身后,两个手下手里拿着奇怪的仪器,仪器上闪烁着红光,显然是冲着裂隙来的。 “你们是谁?”江辰上前一步,挡在林夏和苏晓面前,语气凝重。 男人冷笑一声:“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处灵域裂隙,不是你们能染指的。”他抬手一挥,身后的两个手下立刻冲了上来,手里的仪器发出刺耳的红光,朝着能量屏障射去。 “不好,他们想破坏封印!”江辰大喊一声,迅速从背包里掏出一张黄色的符纸,念动咒语,符纸瞬间燃烧起来,化作一道金色的光盾,挡住了红光的攻击。 苏晓也反应过来,从背包里拿出之前找到的会说话的猫的毛——那只猫说它的毛有驱邪的作用,此刻她将猫毛撒向冲过来的手下,猫毛在空中化作一道白色的光雾,让两个手下瞬间停住了脚步,痛苦地捂住了眼睛。 林夏看着眼前的混乱,知道自己不能袖手旁观。她握紧了手里的银色吊坠,感受着体内流动的温暖能量,指尖泛起淡淡的蓝光,朝着为首的男人射去。蓝光击中男人的胸口,男人踉跄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没想到,竟然是纯血灵能者。” 男人稳住身形,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颗黑色的珠子,珠子散发着浓郁的黑气,让整个溶洞的温度瞬间下降。“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男人将黑色珠子扔向能量屏障,珠子接触到屏障的瞬间,立刻爆发出强烈的黑气,屏障上的符文开始变得暗淡,裂隙里的能量再次汹涌起来,溶洞里的钟乳石不断掉落,地面剧烈震颤。 “不好,封印要破了!”江辰脸色大变,他知道,一旦封印被破坏,裂隙里的能量就会彻底爆发,到时候整个学校都会被灵域吞噬。 林夏看着不断扩大的裂隙,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责任感。她闭上双眼,感受着体内的灵能血脉,银色吊坠的蓝光越来越亮,逐渐融入她的身体。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眼底闪烁着淡淡的蓝光,身上散发出一股强大的能量气息。 她一步步走向能量屏障,伸出手,轻轻按在屏障上。体内的灵能源源不断地涌入屏障,屏障上的符文再次变得明亮起来,逐渐压制住了黑气的侵蚀。裂隙里的能量开始减弱,溶洞里的震颤也慢慢平息下来。 为首的男人看着这一幕,眼神里充满了不甘:“不可能!纯血灵能者怎么可能有这么强的力量!” 他还想再次攻击,却被江辰拦住。江辰手里的符纸已经用完,但他还是死死地盯着男人,语气坚定:“你已经失败了,放弃吧。” 男人看着逐渐稳定的能量屏障,知道自己今天不可能得逞了。他冷哼一声,看了林夏一眼:“纯血灵能者,我们不会善罢甘休的。”说完,他带着两个手下,迅速离开了溶洞。 林夏收回手,身体一阵虚弱,差点摔倒在地。苏晓连忙上前扶住她:“林夏,你没事吧?” “我没事,”林夏摇了摇头,看着稳定下来的能量屏障,松了口气,“封印暂时加固了,但那个黑色珠子的力量很强大,恐怕维持不了多久。” 江辰走到能量屏障前,仔细观察着上面的符文:“古籍里说,要想彻底封印裂隙,需要找到三件上古灵物,组成三才封印阵。现在我们只找到了两件法器,还差最后一件。” 苏晓皱起眉:“那最后一件灵物在哪里啊?我们连它是什么都不知道。” 江辰合上古籍,眼神坚定:“不管它在哪里,我们都必须找到。否则,裂隙迟早会再次爆发。而且,刚才那些人明显是冲着裂隙来的,他们肯定还会再来。” 林夏看着溶洞里平静下来的水潭,心里清楚,这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她们不仅要找到最后一件灵物,彻底封印裂隙,还要应对那些神秘人的追杀。而这一切,都发生在看似平静的大学校园里,藏在无数人的眼皮底下。 “先回去吧,”林夏站直身体,语气平静,“今天的事情已经引起了自习室里同学的注意,我们得尽快回去,免得被人发现异常。至于灵物和那些神秘人,我们以后再慢慢想办法。” 三人沿着通道返回,走出地下室时,外面已经恢复了平静。教学楼里的学生们似乎已经忘记了刚才的异动,依旧像往常一样上课、自习。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温暖而明亮,仿佛刚才在地下室里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但林夏知道,这不是梦。那些隐藏在校园里的奇幻秘密,那些潜伏在暗处的危险,才刚刚开始浮现。而她,苏晓,江辰,已经被卷入了一场无法回头的冒险之中。 回到自习室,里面已经恢复了安静,只是桌面上还残留着刚才晃动留下的痕迹。三人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苏晓看着林夏苍白的脸色,低声说:“林夏,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林夏摇了摇头,拿起笔,却发现自己根本集中不了注意力。她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溶洞里的裂隙,那些神秘人的身影,还有江辰提到的上古灵物。她知道,平静的校园生活,已经彻底离她们远去了。 江辰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轻轻敲了敲她的桌面,压低声音:“别担心,我们不是一个人。不管遇到什么危险,我们都会一起面对。” 林夏抬起头,看着江辰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身边一脸担忧的苏晓,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是啊,她不是一个人。在这场充满未知和危险的冒险中,她有最好的朋友和同伴,一起并肩作战。 她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里的笔,眼神逐渐变得坚定。不管未来会遇到什么,她都会勇敢面对,守护好这座充满奇幻秘密的校园,守护好身边的人。而周三的这场异动,只是这场漫长冒险中的一个小小插曲。接下来,还有更多的秘密等待着她们去揭开,更多的挑战等待着她们去迎接。 第十四章 灵兰秘事:身世的裂痕 林夏将星象仪藏在天文台角落的废弃纸箱后,转身时刚好看到江辰踉跄着走进来——他的胳膊被黑衣人划出一道深口子,鲜血顺着衣袖往下渗,脸色苍白得吓人。 “快坐下!”林夏连忙扶他靠在墙壁上,从背包里翻出碘伏和创可贴,“怎么伤得这么重?那些人没追来吧?” “放心,他们被校卫队缠上了,一时半会儿过不来。”江辰咬着牙,任由林夏给他处理伤口,目光却落在星象仪上,“现在三件灵物集齐,我们得尽快研究封印阵的布置方法。只是……我总觉得那些神秘人对灵隙的了解,似乎比我们还深。” 苏晓蹲在星象仪旁边,指尖轻轻拂过表盘上的星图:“会不会和学校的历史有关?毕竟灵隙一直藏在校园底下,说不定以前就有人处理过类似的事。” 正说着,林夏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她犹豫了一下接起,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急促的女声:“请问是林夏吗?我是程七晚的妈妈程宁,七晚今天下午突然晕倒了,现在在医院,医生说她体内有奇怪的能量波动,我想起七晚说过你能感知到一些特殊的东西,能不能来医院看看?” “程七晚?”林夏愣住了——程七晚是她们的同班同学,平时性格安静,总是独来独往,怎么会突然晕倒,还出现能量波动? “我们马上过去!”林夏挂了电话,和江辰、苏晓对视一眼,“七晚的情况可能和灵隙有关,我们得去看看。” 三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将星象仪藏好,悄悄离开了天文台,打车赶往市中心医院。病房里,程七晚躺在病床上,脸色惨白,眉头紧紧皱着,手腕上泛着淡淡的金光,和林夏的银色吊坠产生了微弱的共鸣。程宁坐在床边,眼眶通红,看到林夏三人进来,连忙站起身:“你们可来了,医生查了半天,也没查出七晚晕倒的原因,只说她体内的能量很不稳定。” 林夏走到病床前,拿出银色吊坠,吊坠果然发出了明亮的蓝光,与程七晚手腕上的金光相互呼应。“阿姨,七晚平时有没有出现过奇怪的情况?比如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或者身体突然发光?” 程宁的身体猛地一颤,眼神变得躲闪起来,嘴唇动了动,却没说话。 苏晓看出她的犹豫,轻声说:“阿姨,现在七晚的情况很危险,她体内的能量波动和我们最近遇到的灵域裂隙有关,如果不找到原因,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程宁看着病床上痛苦的女儿,终于崩溃地哭了出来:“其实……七晚不是我的亲生女儿。” 这句话像惊雷一样,让林夏三人都愣住了。 “二十年前,我和我先生一直想要个孩子,可我因为身体原因,失去了生育能力。”程宁抹了抹眼泪,声音哽咽,“有一天晚上,我路过城郊的废弃大楼——就是现在被划为拆迁区的那栋老楼,突然听到婴儿的哭声。我顺着声音找过去,在大楼的地下室里,看到了一个被裹在襁褓里的女婴,就是七晚。” 她顿了顿,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当时我走近的时候,发现七晚身上发着淡淡的金光,旁边还放着一盆开得正艳的兰花,那兰花明明长在阴暗的地下室,却一点都不枯萎,反而透着一股灵气。我看着她小小的样子,实在不忍心,就把她抱回了家,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抚养长大。” “那盆兰花呢?”江辰突然问道,“阿姨,你有没有把那盆兰花一起带回来?” “带回来了,”程宁点了点头,“我觉得那盆兰花和七晚有缘,就一直养在家里的阳台上,这么多年了,不管怎么养,它都长得特别好,就算几个月不浇水,也不会凋谢。” 林夏的心沉了下去:“阿姨,七晚是不是经常问起自己的亲生父母?” “是,”程宁的声音低了下去,“从她上初中开始,就总问我她的亲生父母是谁,为什么要抛弃她。可我真的不知道,每次她问起,我都不敢告诉她真相,怕她接受不了,也怕她会离开我。” 就在这时,病床上的程七晚突然动了一下,眼睛缓缓睁开,目光空洞,嘴里喃喃自语:“兰花……金光……废弃大楼……” 林夏连忙握住她的手,银色吊坠的蓝光更亮了:“七晚,你能听到我说话吗?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程七晚的眼神慢慢聚焦,看向林夏,眼泪突然掉了下来:“林夏,我刚才做梦,梦到一个黑漆漆的地下室,我躺在那里,身上好烫,旁边有一盆兰花,有个模糊的身影站在我面前,说我是‘灵兰守护者’,要我守护好‘裂隙之门’……” “灵兰守护者?裂隙之门?”江辰瞳孔骤缩,“古籍里记载,灵域裂隙的封印,最初是由一位‘灵兰使者’布下的,这位使者的身上带着灵兰的气息,能与灵域能量相互感应。难道七晚就是……” 程宁震惊地看着程七晚:“七晚,你说的是真的?你是‘灵兰守护者’?” 程七晚摇了摇头,脸上满是迷茫:“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个梦很真实,而且最近这段时间,我总是能感觉到体内有一股奇怪的能量在流动,有时候晚上睡觉,身体会突然发光,我一直不敢告诉你们。” 林夏看着程七晚手腕上的金光,又想起程宁说的那盆永不凋谢的兰花,突然明白了什么:“阿姨,那盆兰花现在在哪里?能不能带我们去看看?我觉得那盆兰花,可能和七晚的身世,还有灵隙的封印有关。” 程宁点了点头:“好,我现在就带你们回去拿。” 四人赶到程宁家,阳台上果然放着一盆兰花——那兰花的花瓣是淡紫色的,花瓣上泛着淡淡的金光,靠近它的时候,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纯净的灵能,和星象仪、银色吊坠的能量同出一辙。林夏拿出银色吊坠,吊坠的蓝光与兰花的金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美丽的能量光束。 “这不是普通的兰花,”江辰盯着兰花,语气凝重,“这是‘灵域幽兰’,只生长在灵域的边缘地带,能吸收灵域能量,也能稳定灵能者的气息。古籍里说,灵兰使者的身边,总会伴随着一株灵域幽兰,这株兰花,就是七晚身世的关键。” 程七晚走到兰花前,指尖轻轻碰到花瓣,兰花突然绽放得更加鲜艳,金光也变得更亮,她体内的能量波动瞬间稳定了不少。“我好像……能感觉到这株兰花的情绪,它在告诉我,不要害怕,我不是孤单一人。” 程宁看着女儿,心里又疼又悔:“七晚,对不起,妈妈一直瞒着你的身世,让你受委屈了。不管你是谁,你都是我的女儿,我会一直陪着你。” “妈妈,我不怪你,”程七晚抱住程宁,眼泪掉了下来,“谢谢你当年收养我,给了我一个家。” 林夏看着眼前的一幕,轻声说:“阿姨,七晚,现在看来,七晚的亲生父母,很可能就是当年守护灵隙的灵能者。他们把七晚放在废弃大楼里,留下灵域幽兰,应该是希望七晚能在普通人的世界里平安长大,远离灵隙的纷争。可现在灵隙异动,七晚的灵能被唤醒,她的身世,恐怕再也藏不住了。” 江辰叹了口气:“而且那些神秘人,说不定就是冲着七晚来的。他们知道七晚是灵兰守护者,想要利用她的力量,打开灵隙之门,释放灵域的能量。” 苏晓握紧拳头:“那我们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七晚是我们的同学,我们一定要保护好她!” 程七晚看着林夏三人,眼神变得坚定起来:“我也不会让他们伤害我妈妈,伤害这座校园。林夏,江辰,苏晓,我想和你们一起,守护好灵隙,找到我的亲生父母,弄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夏点了点头,伸出手:“好,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一起并肩作战的队友!” 江辰和苏晓也伸出手,放在林夏的手上,程七晚犹豫了一下,也将手放了上去。四双手紧紧握在一起,窗外的阳光洒进来,照在灵域幽兰上,泛着温暖的金光。 可他们不知道,在病房外的走廊里,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身影正站在那里,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拿出手机发了一条消息:“目标确认,灵兰守护者已觉醒,准备行动。” 第十三章 灵隙异动:星象仪秘踪 林夏趴在自习室的桌子上,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笔记本上画满的符文草图,脑子里全是昨晚溶洞里的场景。黑色珠子散发的浓郁黑气、能量屏障上闪烁的金光,还有江辰提到的“第三件上古灵物”,像乱麻一样缠在她的思绪里,让她完全看不进眼前的专业课本。 “还在想昨晚的事啊?”苏晓把一杯热奶茶推到她面前,吸管戳破封口的声音在安静的自习室里格外轻微,“你看你,黑眼圈都快掉到下巴上了,昨晚肯定没睡好。” 林夏抬起头,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拿起奶茶喝了一口,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稍微驱散了一些疲惫:“怎么睡得着?那个黑色珠子的力量太诡异了,而且那些神秘人明显不会善罢甘休,我们连他们的来历都不知道。更重要的是,第三件灵物到底是什么,藏在什么地方,一点头绪都没有——灵隙的封印只能暂时加固,要是找不到最后一件灵物,迟早还会出事。” 坐在旁边的江辰合上古籍,指尖在书页上轻轻敲了敲,声音压得极低:“我昨晚回去后,又翻了一遍那本古籍,发现最后几页有残缺,只留下了一些零散的记载。不过我从残页上捕捉到了关键线索,刚好和灵隙的‘三才封印’对应——‘藏书阁’、‘星象仪’、‘百年校庆’。” “藏书阁?咱们学校的图书馆不就是以前的藏书阁改建的吗?”苏晓眼睛一亮,立刻来了精神,“星象仪是什么?难道就是第三件能彻底封印灵隙的灵物?” 江辰点头,指尖点在古籍残页的破损处:“可能性极大。古籍里明确记载,三件上古灵物分别对应‘地、水、天’三才,才能形成完整的封印阵。我们找到的银色吊坠能感知地下灵域能量,对应‘地’;铜制罗盘能指引水流方向的裂隙入口,对应‘水’;那第三件灵物,必然对应‘天’,星象仪刚好契合这个设定。而且残页上提到,这件灵物是在学校百年校庆时,由一位老校友捐赠的,之后就一直存放在图书馆的特殊陈列区,从未对外展示。” “特殊陈列区?我怎么从来没去过?”林夏皱起眉,她在图书馆泡了快两年,除了借阅区和自习区,还真没听说过这个地方。 “那个陈列区不对外开放,”江辰解释道,“我查过图书馆的档案,特殊陈列区在图书馆顶楼,里面存放的都是学校建校以来的珍贵文物和捐赠品,平时锁着,只有管理员有钥匙。灵隙的能量波动越来越不稳定,我们必须尽快找到星象仪,否则一旦封印失效,灵域能量大规模外溢,整个校园都会陷入混乱。” 苏晓咬了咬吸管,语气有些犯愁:“那咱们怎么进去啊?总不能像上次闯地下室一样,偷偷撬锁吧?万一被管理员抓到,记过处分事小,要是耽误了找星象仪,灵隙出事就完了。” 林夏沉吟片刻,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不能硬闯,得想个办法。对了,我们班的李然,她妈妈不是图书馆的资深管理员吗?说不定她能帮上忙,至少能让我们合法进入陈列区。” “李然?就是那个每次考试都霸占年级第一的‘卷王’?”苏晓眨了眨眼,“她平时除了学习,好像对别的事情都不感兴趣,会愿意帮我们这种‘莫名其妙’的忙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林夏拿出手机,点开班级群,找到李然的头像,“我就说我们小组在做‘校史文物与校园文化’的课题研究,需要查阅百年校庆的捐赠文物资料,尤其是那件星象仪,据说上面的星图有特殊历史价值,可能需要用到特殊陈列区的展品。” 她编辑好消息发送过去,没过多久,李然就回复了:“特殊陈列区不对外开放,不过我妈妈说,如果有学院开的课题证明,可以申请临时进入。你们什么时候需要?我帮你们协调时间,顺便带你们进去。” “有戏!”林夏眼前一亮,对苏晓和江辰比了个OK的手势,“李然同意帮我们申请,只要拿到学院的证明,就能光明正大地进去找星象仪了。” 江辰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没想到这么顺利。不过,我们得尽快,那些神秘人肯定也在追查第三件灵物的下落,他们能找到溶洞,说不定也能查到星象仪的线索,万一被他们抢先一步,灵隙的封印就彻底没救了。” 三人迅速分工:林夏和苏晓去学院办公室申请课题证明,反复跟老师强调“星象仪对校史研究的重要性”,终于拿到了盖好章的正式证明;江辰则留在自习室,继续翻阅那本古籍残页,试图从零散的记载中找到更多关于星象仪的细节——比如它的外形特征、是否有特殊的激活方式,以及如何与另外两件灵物配合,启动三才封印阵。 下午两点,林夏和苏晓拿着证明,准时来到图书馆门口。李然已经在那里等她们了,她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手里拿着一串沉甸甸的钥匙,看起来斯斯文文的。 “证明我看过了,我妈妈已经打过招呼了,我带你们上去。”李然的声音很轻柔,语速却很快,“不过,特殊陈列区里的东西都很珍贵,你们只能看,不能摸,更不能拍照,停留时间也不能超过半小时,我妈妈还在楼下等着呢。” “放心吧,我们就看一眼星象仪,记录一些外观和星图信息,很快就出来,绝对不碰任何东西。”苏晓连忙保证,还冲林夏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露馅。 李然带着她们走进图书馆,乘坐员工专用电梯来到顶楼。顶楼的走廊很安静,光线也比较暗,墙壁上挂着一些泛黄的老照片,都是学校不同时期的校园风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书卷气和陈旧的木质气息。走到走廊尽头,一扇厚重的实木门映入眼帘,门上挂着“特殊陈列区”的牌子,旁边还有一个电子密码锁。 李然输入密码,“嘀”的一声,密码锁亮起绿灯,她推开木门,一股更浓郁的陈旧气息扑面而来。陈列区里摆放着许多玻璃展柜,里面整齐地放着旧课本、老教案、毕业合影,还有一些捐赠的字画、工艺品,每一件展品都贴着标签,标注着捐赠时间和捐赠人。 “星象仪在最里面的展柜里,”李然指着不远处一个独立的巨大展柜,“我妈妈说,那是百年校庆时一位匿名老校友捐赠的,是个铜制的大家伙,上面刻着很多奇怪的花纹,当时大家都以为只是个普通的工艺品,没想到你们的课题会用到它。” 三人快步走到展柜前,果然看到一个半人高的铜制星象仪。星象仪的主体是一个圆形的表盘,表盘上刻满了复杂的星图和细密的符文,与她们在溶洞封印、秘道墙壁上看到的符文同出一辙;银白色的指针上镶嵌着几颗小小的蓝色宝石,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隐约与林夏手里的银色吊坠产生了共鸣。 “这就是星象仪!”苏晓凑到玻璃前,仔细打量着,压低声音激动地说,“果然和古籍里说的一样,这绝对是第三件灵物,有了它,就能彻底封印灵隙了!” 江辰也赶了过来,他盯着星象仪上的符文,眼神变得凝重而笃定:“没错,这些符文是‘天枢符文’,和古籍残页上记载的完全吻合,专门用于引导星象之力,压制灵域裂隙。这肯定就是我们要找的第三件上古灵物。” 林夏下意识地拿出脖子上挂着的银色吊坠,吊坠刚靠近展柜,就突然发出淡淡的蓝光,与星象仪上的蓝色宝石相互呼应,形成一道细微的能量光束。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星象仪里蕴含着一股强大而纯净的能量,比吊坠和罗盘的能量加起来还要浓郁,这股能量顺着光束缓缓流动,与她体内的灵能血脉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太好了,终于找到星象仪了!”苏晓兴奋地捂住嘴,生怕发出声音,“那我们现在怎么把它拿出去?总不能直接抱走吧?这展柜看着就很结实。” “不能硬拿,”江辰摇了摇头,语气严肃,“星象仪被特制玻璃展柜锁着,而且上面应该布有防护阵法,一旦强行移动,不仅会触发图书馆的警报,还可能损坏灵物本身,甚至引发灵能反噬。古籍残页里提到,灵物认主,只有拥有纯血灵能的人,才能唤醒它的力量,解除外围的防护阵法——林夏,只有你能做到。” 林夏愣了一下,指了指自己:“我的意思是,需要我用灵能唤醒它?” “嗯,”江辰点头,“你的血脉能激活溶洞里的封印,也能与灵隙能量产生共鸣,只有你能唤醒星象仪。你试着将指尖的灵能注入吊坠,再慢慢靠近展柜,引导吊坠的能量与星象仪呼应,应该就能触发它的自我觉醒,解除防护。” 林夏深吸一口气,握紧银色吊坠,集中精神,将体内的灵能缓缓注入吊坠之中。吊坠的蓝光越来越亮,透过玻璃展柜,稳稳地照射在星象仪上。星象仪上的蓝色宝石突然闪烁起来,与吊坠的蓝光形成一道更清晰的能量光束,表盘上的天枢符文也开始逐渐发光,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芒,整个星象仪都在轻微地颤动。 “有反应了!”苏晓激动地攥紧拳头,压低声音喊道。 就在这时,星象仪的银白色指针突然开始快速转动,速度越来越快,最终稳稳地停在了一个特定的方位,指针末端的蓝色宝石精准地对准了展柜的角落。紧接着,展柜的玻璃发出“咔嚓”一声轻响,锁扣自动弹开,露出一道刚好能容纳一人伸手的缝隙。 “成功了!”林夏心里一阵激动,刚想伸手进去将星象仪抱出来,突然听到走廊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一个冰冷而熟悉的声音响起: “……就是顶楼的特殊陈列区,刚才监测到强烈的灵能波动,肯定是有人在动星象仪!那是镇压灵隙的关键,绝对不能让他们拿走!” 是昨晚在溶洞里遇到的那个面色苍白的男人! “不好,是他们!”江辰脸色大变,“他们怎么会这么快找到这里?难道一直在跟踪我们?” 李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紧张地抓住林夏的胳膊:“怎么办?电梯在另一边,现在跑肯定来不及了!楼下还有保安巡逻,要是被他们发现,我们都要完蛋!” 林夏当机立断,迅速将星象仪从展柜缝隙中抱了出来。出乎意料的是,星象仪看起来厚重,实际抱在怀里却很轻盈,还散发着一股温暖的能量,顺着她的手臂流入体内,让她原本有些紧张的心情平复了不少。 “李然,你先躲到展柜后面,不要出来,等我们走了再出来,就说什么都不知道!”林夏快速对李然说了一句,然后对苏晓和江辰使了个眼色,“走,从安全通道走!这里离安全通道最近,能避开电梯里的监控!” 三人抱着星象仪,迅速冲向安全通道。刚推开安全通道的门,身后的特殊陈列区大门就被猛地撞开,那个苍白男人带着两个手下冲了进来,看到林夏怀里的星象仪,眼神瞬间变得凶狠起来,嘶吼道:“把星象仪交出来!那不是你们能碰的东西!” 他抬手一挥,两个手下立刻冲了上来,手里的奇怪仪器再次发出刺耳的红光,朝着林夏射去——那红光带着浓郁的黑气,和之前破坏溶洞封印的黑色珠子能量如出一辙,显然是专门用来克制灵能的。 江辰立刻挡在林夏和苏晓面前,从背包里掏出几张提前准备好的黄色符纸,快速念动咒语,符纸瞬间燃烧起来,化作几道金色光盾,稳稳地挡住了红光的攻击,“滋滋”的能量碰撞声在狭窄的走廊里格外刺耳。 “快走!我来挡住他们!”江辰大喊一声,将林夏和苏晓推向安全通道,“星象仪是封印灵隙的关键,一定要保护好它,别回头!” 林夏知道不能犹豫,她紧紧抱着星象仪,拉着苏晓顺着昏暗的楼梯往下跑。安全通道里只有应急灯散发着微弱的绿光,脚步声、身后的打斗声、仪器的刺耳声响交织在一起,让人心惊肉跳。 “江辰会不会有事啊?”苏晓一边跑,一边忍不住回头看,语气里满是担忧。 “他不会有事的,”林夏咬着牙,加快脚步,“江辰手里有古籍,知道怎么应对他们的攻击。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星象仪安全带走,不能让他们抢走——一旦星象仪落入他们手里,他们肯定会用它来破坏灵隙封印,到时候整个校园都会被灵域吞噬。” 两人拼命往下跑,刚跑到三楼,突然听到楼下传来一阵清晰的警笛声,紧接着是校卫队队员的喊话声:“里面的人听着,立刻停止行动,放下武器出来投降!图书馆监控已经捕捉到你们的闯入行为!” 苏晓眼睛一亮,松了口气:“是校卫队!肯定是江辰提前报的警,他早就料到那些人会追来!” 果然,身后的打斗声渐渐平息,那个苍白男人的怒吼声传来:“算你们跑得快!别以为这样就结束了,灵隙的秘密不是你们能插手的,下次别让我再遇到你们!” 林夏和苏晓躲在楼梯间的拐角处,屏住呼吸,直到听到黑衣人远去的脚步声,才敢慢慢探出头。这时,江辰也跑了下来,他的嘴角有些淤青,衣服被划开了几道口子,看起来有些狼狈,但眼神依旧坚定。 “你没事吧?”林夏连忙上前扶住他,语气里满是担心。 “没事,小伤而已,”江辰摆了摆手,目光落在林夏怀里的星象仪上,松了口气,“星象仪拿到了?没被他们伤到吧?” “拿到了,一点事都没有!”林夏点了点头,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一半,“刚才真是太危险了,幸好校卫队及时赶到,不然我们真的要被他们追上了。” “我早就料到那些人会盯着星象仪,所以出发前给校卫队发了匿名消息,说有人闯入图书馆盗窃珍贵文物,让他们过来巡逻,没想到刚好赶上。”江辰解释道,“不过,校卫队只能暂时拦住他们,那些人的目标是星象仪和灵隙,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得尽快找个安全的地方隐藏起来,研究怎么用三件灵物启动三才封印阵。” 三人抱着星象仪,悄悄走出安全通道,避开校卫队的巡逻队员,绕到图书馆后面的小树林里。林夏将星象仪轻轻放在地上,星象仪的表盘上,天枢符文还在闪烁着淡淡的金光,蓝色宝石依旧明亮,散发着温暖的能量,仿佛在安抚着他们紧绷的神经。 “现在三件灵物都齐了,是不是就能彻底封印灵隙了?”苏晓坐在草地上,喘着粗气问道,脸上满是期待。 江辰蹲下身,仔细观察着星象仪上的符文,缓缓说道:“古籍残页里说,三才封印阵需要将三件灵物分别放在灵隙的三个方位,精准对应‘地、水、天’三才,然后由纯血灵能者注入灵能,引导三件灵物的能量相互融合,才能启动完整的封印。现在我们虽然找到了星象仪,但还不知道封印阵的具体布置方法,而且那些神秘人肯定还会再来抢灵物,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一边隐藏星象仪,一边研究封印阵的布置细节。” 林夏看着星象仪上的星图,突然想到了一个地方,眼睛一亮:“我知道有个地方,绝对安全。我们学校后山有一个废弃的天文台,因为设备老化,早就不用了,平时很少有人去,而且那里地势高,视野开阔,刚好能对应星象仪的‘天枢之力’,适合布置三才封印阵。” “天文台?”江辰眼睛一亮,立刻明白了,“古籍残页里提到过,三才封印阵的布置需要借助星象之力,天文台刚好符合条件,而且废弃多年,不容易被人发现。好,我们现在就去后山,先把星象仪藏好,再慢慢研究封印的方法。” 三人小心翼翼地抱起星象仪,朝着后山的方向走去。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面上留下斑驳的光影,原本平静的校园里,似乎藏着越来越多的秘密。林夏能清晰地感觉到,星象仪里的能量越来越浓郁,与她体内的灵能血脉紧紧呼应,而灵隙的威胁、神秘人的阴谋,也如同阴影般紧随其后,一场关乎校园安危的封印之战,即将在废弃的天文台拉开序幕。 走到后山脚下,苏晓突然指着前方的小路,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警惕:“你们看,那是什么?” 林夏和江辰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天文台的门口,赫然站着几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人,正是那个苍白男人的手下。他们显然已经猜到了林夏的意图,提前在这里设下了埋伏,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江辰握紧了拳头,眼神变得凝重而坚定:“看来,他们是铁了心要抢走星象仪,破坏灵隙封印。这场硬仗,在所难免了。” 林夏深吸一口气,将星象仪小心翼翼地递给苏晓,语气坚定地说:“苏晓,你先带着星象仪躲进旁边的树林,找个隐蔽的地方藏好,我和江辰去引开他们。等我们把他们引走,你再悄悄进入天文台,等着我们。记住,星象仪是关键,绝对不能让他们抢走。” “不行,我不能让你们两个人去冒险!”苏晓摇了摇头,紧紧抱着星象仪,眼眶有些发红,“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我们是队友,不能丢下彼此!” 江辰拍了拍苏晓的肩膀,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别冲动,星象仪是封印灵隙的唯一希望,不能有任何闪失。你放心,我和林夏有灵能和符纸,不会有事的。记住,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等我们回来找你,这是我们现在唯一的办法。” 说完,他和林夏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握紧手中的法器,朝着那些黑衣人冲了过去。黑衣人看到他们,立刻围了上来,手里的仪器再次发出刺眼的红光,朝着他们射去。 林夏握紧银色吊坠,体内的灵能瞬间爆发,指尖泛起强烈的蓝光,与黑衣人射出的红光碰撞在一起,发出“滋滋”的声响;江辰则掏出符纸,快速念动咒语,符纸化作一道道金色的光刃,朝着黑衣人飞去,暂时挡住了他们的进攻。 苏晓抱着星象仪,看着眼前激烈的打斗场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知道,自己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快躲起来,保护好星象仪,不辜负林夏和江辰的信任。她转身跑进旁边的树林,朝着天文台的方向拼命跑去,心里默默祈祷着:林夏,江辰,你们一定要平安回来,我们一起,彻底封印灵隙。 第十五章 星罗启阵唤棋魂 程七晚推开“星落棋社”的玻璃门时,风铃轻响,恰好压过身后走廊里社团招新的喧嚣——她从没来过这间棋社,要不是蔡嘉禾几人接连催了三天,说有急事找她,她甚至不知道学校里还藏着这样一个地方。 “程七晚,你可算来了!”蔡嘉禾抬手敲了敲桌面,指尖夹着的黑子在棋盘上轻轻一点,“上周联赛预选赛,叶晨替我们队上场,差点被对方新秀逼得认输,现在真没人能救场了——我们翻遍旧物,只有你家阁楼那本无名古棋谱,能和这盘残棋对上。” 叶晨靠在椅背上,指尖转着一枚白子,语气急切:“我们知道你没学过下棋,但这棋谱太邪门了,封皮上的纹路和‘星罗阵’缺口严丝合缝,我们研究两周都没头绪。更怪的是,棋谱扉页写着你的名字,落款是个没署名的‘先生’,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斗笠印记。” 江月趴在对面,把泛黄的古棋谱推到她面前——纸页边缘泛着暗金色光泽,字迹苍劲却无半分烟火气,她指着批注:“你说这是小时候一个陌生老人送的,他只说‘成年后遇星罗阵可启’,现在看来,他没骗人。而且我发现,棋谱每页角落都有个微型斗笠暗纹,像是某种标记。” 顾江城没说话,只是把一杯温好的柠檬水推到她面前——他听蔡嘉禾说过,程七晚怕苦,喝东西总爱温的。棋盘上,半局残棋杂乱排布,程七晚盯着棋子,只觉得陌生又莫名心悸,指尖隐隐发麻,像有什么东西在隔着棋谱牵引她。 “我真没学过下棋,”她摩挲着棋谱上自己的名字和斗笠印记,眉头紧锁,“那老人送棋谱时,我才五岁,在老家后山的老槐树下遇见他。他戴着宽檐斗笠,帽檐压得极低,遮住了整张脸,只露出一双布满老茧的手,手里的棋谱还带着淡淡的檀香。他说‘你是承脉人,这棋谱要收好,成年后遇星罗阵自会有用’,还说‘若遇异动,看棋谱夹层’,之后转身就消失在槐树林里,我追了几步,连影子都没看到。” “夹层?”蔡嘉禾眼睛一亮,伸手就要翻棋谱,“我们怎么没发现!” “我也是刚想起他的话,”程七晚按住棋谱,指尖摸索着纸页边缘,果然摸到一道细小的夹缝,轻轻一撕,一张薄如蝉翼的宣纸掉了出来——上面没有字,只有一幅简笔画:四人围坐棋桌,头顶悬着星罗阵,角落里站着一个戴斗笠的身影,手里牵着一条隐隐发光的线,连接着最中间那人的指尖。 江月倒吸一口凉气:“这画里的人,好像我们四个!最中间的,就是你!” 顾江城盯着画里的斗笠身影:“他不是偶然送棋谱,像是早就知道我们会遇到这盘星罗阵。” “别管那么多了,”叶晨拿起一枚黑子,塞进程七晚手里,“下周决赛,对方要破‘星罗阵’,这是棋社最后机会,你就按画里的位置落子,试试能不能触发线索。” 程七晚握着冰凉的黑子,看着画里标注的星位,犹豫着落下——她甚至不知道这步棋叫什么,落子声刚起,窗外阳光骤暗,狂风突然卷着槐树叶撞在玻璃上,黑子瞬间泛起淡金色微光,缓缓嵌入棋盘纹路,像钥匙插进锁孔。 顾江城眸色微沉:“这光芒,和棋谱封皮的斗笠印记一模一样。” 程七晚猛地缩回手,震惊地看着棋盘:“我什么都没做!而且……我好像闻到了当年那股檀香!” 话音未落,微光暴涨,黑白棋子被无形力量牵引,自动补全残棋,棋盘边缘浮现出古篆:“星罗启,棋魂醒,执子者,定乾坤,斗笠守,脉相传。” 顾江城俯身辨认,指尖触到纹路的瞬间,微光更盛,宣纸画突然无风自动,贴在棋盘上,画里斗笠人的身影竟慢慢变得清晰,帽檐下隐约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像是在透过时空注视着他们。 “他在看着我们,”江月声音发颤,“这老人到底是谁?” 程七晚的心猛地一跳,脑海里突然闪过老人当年的话:“棋境启,斗笠现,守棋门,护承脉。”她突然明白,那陌生老人不是普通人,而是世代守护星罗阵的“斗笠守护者”,而她,是被选中的承脉人。 “不管他是谁,”她深吸一口气,拿起棋子,“现在我们只能相信他的话,开启棋境,看看这背后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也救救棋社。” 蔡嘉禾收起玩笑,拿起棋子:“算我一个!” 叶晨和江月同时点头,四人按照画里的位置同时落子,清脆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棋盘金光爆发,将四人笼罩,棋社外的喧嚣瞬间消失,只有那股淡淡的檀香越来越浓,宣纸画里斗笠人的身影,渐渐与金光融合,仿佛要从画里走出来一般…… 第十六章 棋境迷局承神意 金光爆发的瞬间,程七晚只觉得一股温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将自己包裹,耳边的风声、棋子碰撞的脆响、棋社外招新的喧嚣尽数被隔绝,眼前的光亮刺眼到让她下意识闭眼。再睁眼时,四周已彻底换了天地,哪里还有星罗阵棋社的木质桌椅与玻璃门窗? 脚下是铺着规整黑白棋子纹路的玉石地面,每一块玉石都泛着温润的光泽,纹路交错间,竟隐隐流淌着细碎的金光,似是天地间最纯粹的灵气。抬头望去,无边无际的黑暗里悬着流转的星河,每一颗星辰都精准对应着一枚漂浮在空中的黑白棋子,它们缓缓转动、交织,最终凝聚成“星罗阵”的轮廓——阵眼处,一颗最亮的星辰散发着七彩霞光,隐约可见一道模糊的人形虚影,周身环绕着棋气与神光,正是上古棋神的化身。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却不刺眼的檀香,与当年那神秘老人赠予的古棋谱上的气息一模一样,熟悉得让程七晚心头一颤,仿佛瞬间回到了五岁那年的老槐树下,而那檀香中,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神性气息,庄严而肃穆。 “这……这就是棋境?”蔡嘉禾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颤抖,他试探性地抬手摸向身边最近的一枚“棋子星辰”,指尖刚触到冰凉的棋面,星辰便泛起一圈淡金色的涟漪,顺着星河的轨迹缓缓扩散,甚至惊动了阵眼处棋神虚影的发丝,微微飘动。“跟做梦似的,而且……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看着我们。”他忍不住绕着棋子转了一圈,指尖划过的地方,涟漪层层叠叠,像是在回应他的触碰,又像是在传递某种神祇的意志。 江月紧紧攥着那本始终带在身上的古棋谱,此刻棋谱封面的斗笠暗纹正散发着淡金色的光芒,与周围的星河、棋神虚影的神光相互呼应,纸页自动翻动,最终停留在一页空白处。可下一秒,原本空白的纸页上竟缓缓浮现出清晰的楷书,字迹苍劲有力,带着神性的威严,像是棋神亲笔书写:“星罗棋境,承上古棋神遗泽,分三层,每层藏一秘,集齐三秘,方见棋门真容,重续棋神守护之约。第一层,寻斗笠踪,解残棋谜,得棋门密钥,以慰棋神之灵。” 众人立刻围上前,盯着棋谱上的字迹,眼里满是震惊与敬畏。程七晚的目光却越过棋谱,落在不远处一座孤零零的石台上。石台由整块青石雕刻而成,表面刻满了上古棋纹与神祇图腾,中央摆放着一张同样材质的石制棋桌,桌上赫然摆着半局残棋——黑白棋子的排布、缺口的位置,竟和棋社里那盘唤醒棋境的“星罗阵”一模一样,而每一枚棋子上,都刻着细小的“神”字纹路,隐隐透着神性。石桌的边缘,静静躺着一顶小小的竹编斗笠,帽檐微微倾斜,上面还沾着几片干枯发黄的槐树叶,纹路、材质,甚至是帽檐处一道细微的裂痕,都和她五岁时在老槐树下见到的那顶毫无二致,斗笠内侧,竟绣着一枚微型的棋神图腾,与头顶星河阵眼处的虚影隐隐呼应。 “是他的斗笠!还有棋神的印记!”程七晚心头一紧,快步走上前,指尖轻轻拂过斗笠粗糙的竹编纹路,触感温热,仿佛刚被人佩戴过。就在她的指尖触碰到帽檐裂痕与棋神图腾的瞬间,斗笠突然亮起一道柔和的金光,光芒在空中凝聚,逐渐投射出一道模糊的身影——正是那个戴斗笠的神秘老人,宽檐斗笠依旧压得极低,遮住了整张脸,只能看到他穿着一身绣着棋纹的素色长衫,双手背在身后,身影挺拔却透着几分沧桑,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神光,显然是棋神意志的传承者。 “承脉人及四位执子者,当听吾言。”老人的声音从虚影中传来,沉稳而沙哑,仿佛穿越了千年的时空,带着岁月的厚重感与神祇的威严,在空旷的棋境中缓缓回荡。“星罗阵,非人间凡物,乃上古棋神耗尽半生神力所创,藏着平衡天地阴阳的核心力量,亦藏着毁天灭地的隐患。棋神陨落前,将守护星罗阵、维系天地平衡的使命,托付给吾之先祖,自此,吾辈便以‘斗笠人’为号,世代传承,寻得天生带‘棋灵之气’的承脉人,助其开启棋境,修补阵眼裂痕,阻止棋力失控外泄,重续与棋神的守护之约。” 叶晨皱起眉头,往前走了一步,目光锐利地盯着虚影,语气中带着敬畏:“失控外泄?与棋神有关?现实世界里的异常——比如棋社外突然变暗的天色、无风自动的风铃,都是因为星罗阵失衡,触怒了棋神之灵?” “非也。”斗笠人的虚影缓缓摇头,帽檐下的目光似乎扫过四人,最终落在程七晚身上,又微微抬眼,望向头顶的棋神虚影,“棋神仁慈,即便陨落,神魂仍护佑人间。近年人间棋道衰落,人心浮躁,对棋艺的敬畏之心渐弱,导致星罗阵的能量来源不足,逐渐失衡,棋境也因此出现裂痕。若不及时修补,现实世界的异常将会越来越多,先是天象异变,而后是生灵受扰,最终可能引发更大的灾祸,届时,即便是棋神残魂,也难以维系。你们学校的星罗棋社,本就是棋神在人间的重要据点,那盘残棋,便是维系棋境与现实的纽带,也是开启棋境的唯一钥匙。” 顾江城一直沉默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目光扫过头顶的棋神虚影与石桌上的棋子,此刻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冷静:“你为何偏偏选程七晚做承脉人?又为何等到现在才出现,任由棋境裂痕扩大,辜负棋神的托付?” 虚影沉默了片刻,空气中的檀香似乎也随之变得浓郁了几分,头顶棋神虚影的光芒微微黯淡,似是在惋惜。过了好一会儿,老人才缓缓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与虔诚:“承脉人并非后天习得棋艺可得,需天生带‘棋灵之气’——这是棋神陨落前留下的预言,称‘百年之后,承脉降世,身带棋灵,可续神约’,这是与生俱来的天赋,万中无一。程七晚五岁那年,吾感应到她身上的‘棋灵之气’彻底觉醒,恰逢棋境初次出现裂痕,便现身赠予棋谱,引她与星罗阵结缘,让她在成年后能顺利开启棋境。至于为何此时才开启——因前几年棋境裂痕尚浅,吾尚可凭借世代传承的神力勉强维系,可近半年来,裂痕突然加速扩大,已达临界点,再晚一步,便回天乏术,就连棋神残魂,也快要支撑不住了。” 话音未落,虚影突然剧烈闪烁起来,像是信号不稳一般,石桌上的残棋也开始剧烈晃动,黑白棋子纷纷跳动,周围的星河更是变得紊乱,原本规整的“星罗阵”轮廓逐渐模糊,一颗颗星辰棋子开始失控地坠落,头顶棋神虚影的光芒愈发黯淡,甚至出现了细微的裂痕。“第一层迷局已启……解开这盘残棋,便能得到第一份秘宝‘棋门密钥’,此密钥蕴含棋神残留神力,可暂时修补棋境裂痕……切记,残棋的答案,藏在‘槐叶’与‘檀香’之中,更藏在棋神的意志里……守好密钥,莫入歧途,否则,天地失衡,万劫不复……” 最后一个字落下,虚影彻底消散在空气中,斗笠的光芒也随之熄灭,重新变回那顶普通的竹编斗笠,静静躺在石桌上。周围的星河晃动得愈发厉害,玉石地面开始出现密密麻麻的细小裂痕,裂痕中透出淡淡的黑气,仿佛是天地失衡的预兆,空气中的檀香也变得有些刺鼻,不再是之前的温润气息,头顶棋神虚影的裂痕越来越大,似是随时会消散。 “槐叶?檀香?还有棋神的意志?”蔡嘉禾抓了抓头发,一脸茫然地看向众人,“这俩东西除了和那神秘老人有关,怎么还牵扯到棋神了?我们总不能让棋神显灵告诉我们怎么落子吧?”他拿起一片从斗笠上掉落的槐树叶,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发现树叶背面竟也刻着细小的棋纹,与石桌上的棋子纹路一致。 江月立刻低头翻看手中的古棋谱,手指飞快地划过纸页,嘴里念念有词:“棋谱里肯定有线索,斗笠人说答案藏在这两样东西里,还提到了棋神的意志,棋谱作为棋神遗泽的载体,一定有记载。”翻了约莫两分钟,她突然停下手,指着其中一页的插画:“你们看!这里画着一棵老槐树,树下摆着一张棋盘,棋盘上的落子位置,和石桌上的残棋缺口刚好对应!插画旁还站着一道模糊的身影,正是棋神!而且旁边标注着八个小字——‘檀火煮茶,叶落定棋,承神之意,方得始终’!” 众人凑上前,果然看到棋谱上画着一棵枝繁叶茂的老槐树,树下的棋盘与石桌上的残棋如出一辙,老槐树旁的棋神虚影手持棋子,似是在指引落子,而老槐树另一侧,还画着一个小小的石炉,炉内正燃着檀香,烟雾缭绕,顺着树枝飘向空中,与棋神虚影的神光交织在一起。 程七晚突然想起什么,她拿起石桌上的斗笠,轻轻一抖,帽檐上沾着的十几片槐树叶纷纷落在石桌上,有的落在空白处,有的落在棋子旁。奇妙的是,其中五片槐树叶,竟精准地落在了残棋的五个空白处,树叶背面的棋纹与棋子纹路完美贴合,像是棋神亲自标注的落子点。她又看向石桌旁的一个不起眼的石炉,炉内残留着未燃尽的檀香灰,炉底刻着棋神图腾,显然是用来燃香承神意的。 “‘叶落定棋,檀火引星,承神之意’,”顾江城眼神一亮,瞬间明白了其中的含义,“槐树叶落下的位置,是棋神指引的落子点;而檀香燃烧产生的烟雾,能连接棋神残魂的力量,指引我们找到对应的棋子,还能牵引棋子落到正确的位置,这就是‘承神之意’!” 叶晨立刻拿起一枚漂浮在身边的白子,按照一片槐树叶的位置,小心翼翼地放在石桌上的空白处。刚一落下,石炉内的檀香灰突然自动聚拢,燃起一缕淡青色的烟雾,烟雾缓缓升起,精准地缠绕上那枚白子,又向上飘去,与头顶棋神虚影的神光相连。下一秒,烟雾带着白子轻轻移动,最终落在了一个更精准的位置——正是棋谱插画上棋神手指指向的落子点,落子的瞬间,棋神虚影的光芒微微亮了几分,像是在赞许。 “成了!真的承了神意!”蔡嘉禾眼睛一亮,立刻拿起一枚黑子,学着叶晨的样子,按照槐树叶的位置落下,烟雾果然也缠绕上黑子,与棋神神光相连后,将它牵引到正确的位置。江月则一直盯着棋谱,不断对照着插画、棋神虚影的姿态和残棋的走势,调整落子的顺序:“叶晨,下一枚白子要落在东边的槐树叶处,棋神的手势指向那里!蔡嘉禾,黑子跟着烟雾走,别慌!” 程七晚站在石桌中央,感受着空气中流淌的神性气息,指尖微微发麻,脑海里突然闪过无数破碎的画面:五岁时老槐树下的棋谱,棋谱上模糊的棋神图腾,斗笠人说的“承脉人”预言,还有此刻头顶棋神虚影的目光——那目光温和而坚定,像是在托付,又像是在期待。她低头看向石桌上仅剩的最后一个空白处,那片槐树叶正静静躺着,而空中对应的星辰棋子,却迟迟没有落下,烟雾也在一旁盘旋,似是在等待什么。 “最后一子,该我来了。”程七晚深吸一口气,抬手伸向空中那枚迟迟未动的黑子——那是一枚刻着完整棋神图腾的棋子,仿佛蕴含着无穷的神力。就在她的指尖触碰到棋子的瞬间,头顶棋神虚影突然睁开了眼睛,一道金光直射而下,落在程七晚和棋子上,她的脑海里响起一道威严而温和的声音,似是棋神的低语:“承脉之人,心无杂念,执棋定局,护我人间……” 程七晚闭上眼,感受着棋神的意志,再睁眼时,眼神变得无比坚定。她握着黑子,缓缓落下,精准地放在最后一片槐树叶的位置。落子的瞬间,整个棋境突然安静下来,紊乱的星河重新归于规整,玉石地面的裂痕逐渐愈合,黑气消散,空气中的檀香恢复了温润,头顶棋神虚影的光芒彻底明亮起来,七彩霞光洒满整个棋境。 石桌上的残棋彻底补全,发出耀眼的金光,金光散去后,一枚玉佩从棋盘中央缓缓升起——玉佩上雕刻着斗笠与棋神共存的图案,背面刻着“棋门密钥”四个字,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神光,正是第一份秘宝。 “这就是棋门密钥!”蔡嘉禾伸手想要去拿,却被玉佩的神光弹开,“哎哟,还不让碰?” 江月的棋谱此刻又亮起一行字,依旧是棋神的笔迹:“第二层,入槐叶境,寻棋灵影,得神纹棋谱,再续承脉之约。” 话音刚落,周围的景象再次变化,玉石地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茂密的槐树林,每一棵槐树上都挂着一枚刻有棋神图腾的棋子,远处传来隐约的棋子落子声,似是棋神在深处对弈,又似是棋灵在呼唤。空气中的檀香愈发浓郁,棋神虚影的光芒透过槐树叶的缝隙洒下,在地面形成斑驳的光影。 程七晚握紧手中的棋门密钥,玉佩的神光与周围的槐树林相互呼应,指引着方向。她抬头看向头顶的棋神虚影,目光坚定:“棋神托付,我们一定不会辜负。这槐树林,是我五岁时遇见斗笠人的地方,也是棋神留下线索的地方,棋灵影和神纹棋谱,一定就在里面。” 顾江城点了点头,警惕地观察着四周,感受着树林里流淌的神性与棋气:“树林里可能有幻象,是棋神对我们的考验,我们一起走,别分开,牢记‘承神之意,心无杂念’。” 四人并肩走进槐树林,树叶沙沙作响,像是棋神的低语,又像是棋灵的回应。走了没多久,前方出现了一道岔路口,两条路的入口处,分别放着一枚白子和一枚黑子,棋子上的棋神图腾光芒闪烁,似是在指引,又似是在诱惑。 “选白子,还是黑子?”蔡嘉禾停在岔路口,有些犹豫,“会不会是棋神的考验?选错了会不会触发陷阱?” 程七晚看向手中的棋门密钥,玉佩此刻正微微发烫,神光指向放着黑子的那条路,而她的脑海里,再次响起棋神的低语:“黑为阴,白为阳,星罗平衡,承脉定夺。”她抬头看向众人,语气坚定:“选黑子,密钥的指引,还有棋神的意志,都指向这里。” 就在她抬脚要走的瞬间,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清晰的棋子落子声,与棋神对弈的声音一模一样,像是有人在模仿他们的动作,又像是棋神在提醒什么。四人猛地回头,槐树林里空荡荡的,只有风吹树叶的声音,可那股被注视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不是来自棋神,而是来自树林深处,某个隐藏的棋灵,或是更神秘的存在…… 第十七章 槐林幻局棋灵现 程七晚率先抬脚迈入黑子岔路,棋门密钥的神光愈发明亮,在前方铺就一道淡金色的光路,将槐树林的幽暗驱散了几分。四人并肩前行,脚下的落叶被踩得沙沙作响,与远处隐约的落子声交织在一起,像是一曲神秘的棋境乐章。 走了约莫百米,周围的槐树叶突然开始剧烈晃动,原本透过枝叶洒下的棋神神光被遮挡,树林瞬间陷入一片昏暗,只有密钥的光芒和棋子上的图腾在微弱闪烁。空气中的檀香变得粘稠,带着一丝诡异的气息,耳边的落子声越来越近,仿佛就在身后。 “不对劲,”顾江城猛地停下脚步,警惕地看向四周,“刚才还能感受到的神性气息,突然变弱了,反而多了一股杂乱的棋气。” 话音刚落,前方的树林里突然浮现出几道模糊的身影,正是蔡嘉禾、叶晨和江月各自的模样——“蔡嘉禾”叼着一支未点燃的烟,手里拿着一枚黑子,一脸不屑:“还救什么棋社?赢了联赛又能怎样?不如拿着棋门密钥卖了换钱,一辈子不愁吃穿!”“叶晨”则握着白子,眼神阴鸷:“当年省赛预选赛你故意拖我后腿,这次棋境里,我要让你付出代价!”“江月”翻着一本残破的棋谱,嘴角勾起冷笑:“棋神的托付?不过是骗人的噱头,我要独自得到神纹棋谱,成为新的承脉人!” 蔡嘉禾脸色一沉,攥紧拳头:“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卖密钥?这肯定是幻象!”他抬手就要冲上去,却被顾江城一把拉住。 “是棋神的考验,”顾江城的声音冷静如钟,“斗笠人说过,棋境藏险,心有杂念者必陷幻局。这些幻象,是我们内心深处的欲望与猜忌所化,一旦被迷惑,就会永远困在这里。” 江月看着眼前“自己”的虚影,指尖微微颤抖,她低头看向手中的古棋谱,棋谱上的棋神图腾突然亮起,驱散了她心头的杂念:“对,我们的使命是寻得神纹棋谱,修补星罗阵,不能被幻象迷惑!” 程七晚握紧密钥,闭上眼,脑海里默念棋神“心无杂念”的嘱托,再睁眼时,眼神清明如镜。她抬手将密钥的神光对准那些虚影,淡金色的光芒瞬间爆发,虚影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像是被灼烧一般,逐渐消散在空气中。 “呼,总算消失了,”蔡嘉禾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这幻象也太真实了,差点就被带偏了。” 就在这时,前方的树林里突然亮起一道柔和的绿光,与密钥的金光相互呼应。绿光汇聚之处,一道小巧的身影缓缓浮现——那是一个只有巴掌大的精灵,通体翠绿,身后长着一对透明的薄翼,翅膀上布满了细小的棋纹,手中握着一枚微型白子,正是棋灵。 “承脉人,执子者,你们通过了第一重幻象考验。”棋灵的声音清脆如铃,在树林里回荡,“我是星罗阵孕育出的守护棋灵,奉棋神之命,在此等候你们。” 叶晨惊讶地睁大眼睛,伸手想要触碰棋灵,却被绿光弹开:“你真的是棋灵?刚才的幻象,是你弄出来的?” “非也,”棋灵扇动着翅膀,飞到程七晚面前,绕着密钥转了一圈,“幻象是棋神设下的试炼,考验你们的初心与定力。我只是守护者,负责为你们指引方向,传递棋神的遗讯。” 江月立刻拿出古棋谱,眼神急切:“棋灵,我们要找神纹棋谱,它在哪里?还有第二层棋境的秘密,你知道多少?” 棋灵落在棋谱上,小巧的指尖划过纸页,原本空白的地方突然浮现出一幅槐树林的地图:“神纹棋谱藏在槐林深处的‘弈神台’,但要到达那里,还需通过第二重考验——‘阴阳弈局’。”它指着地图上一处闪烁的红点,“那里就是弈神台的位置,但途中会经过一片‘迷魂棋阵’,阵中布满了阴阳反转的棋子,一旦落错,就会回到原点,甚至陷入更深的幻象。” 程七晚看着地图,眉头微皱:“阴阳反转?是什么意思?” “星罗阵讲究阴阳平衡,”棋灵解释道,“迷魂棋阵里的棋子,黑为阳,白为阴,与现实中的围棋规则相反。你们需要按照‘阴中有阳,阳中有阴’的原则,顺着棋子的指引前行,不能有丝毫差错。而且,阵中会出现你们最在意的人或事的幻象,再次考验你们的定力。” 顾江城看向四周,感受着空气中逐渐增强的棋气:“也就是说,我们不仅要破解棋局,还要对抗内心的杂念?” “正是,”棋灵点了点头,翅膀上的棋纹闪烁起来,“棋神说,承脉人与执子者,不仅要有承神之意,还要有坚定之心,否则无法掌控星罗阵的力量,更无法修补阵眼裂痕。”它从手中的白子上取下一缕绿光,注入程七晚的密钥中,“这是我的棋灵之力,能帮你们在迷魂棋阵中辨别阴阳棋子,减少幻象的干扰。但记住,最终的考验,还是要靠你们自己。” 密钥的金光与绿光融合,变得更加耀眼,前方的光路也延伸了不少,直指迷魂棋阵的方向。 蔡嘉禾看着延伸的光路,搓了搓手:“有棋灵帮忙,应该问题不大!走吧,早点通过考验,拿到神纹棋谱!” 四人跟着密钥的指引,继续向槐林深处前行。走了没多久,前方的地面上突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黑白棋子,组成了一道巨大的棋阵,棋子闪烁着阴阳两色的光芒,正是迷魂棋阵。阵中隐约能看到一些模糊的身影,像是他们的亲人、朋友,甚至是当年省赛的对手。 “小心点,”程七晚提醒道,“记住棋灵的话,黑为阳,白为阴,跟着密钥的指引走,别被幻象迷惑。” 她率先踏入棋阵,密钥的光芒落在一枚黑子上,黑子瞬间亮起阳刚的金光,示意可以落脚。顾江城紧随其后,落在旁边的一枚白子上,白子泛起阴柔的绿光,与黑子的光芒相互平衡。 蔡嘉禾和江月也小心翼翼地跟着踏入棋阵,可刚走几步,阵中的幻象就开始变得清晰——蔡嘉禾看到了棋社解散的场景,社员们失望的眼神让他心头一痛;江月则看到了爷爷生病的模样,让她瞬间慌了神,脚步不由得停顿了一下。 “别分心!”程七晚立刻回头,密钥的光芒照射在两人身上,驱散了他们心头的杂念,“这是幻象,不是真的!” 蔡嘉禾猛地回神,咬了咬牙,跟着密钥的指引继续前行;江月也深吸一口气,握紧棋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就在四人即将走出迷魂棋阵时,阵中央突然响起一道冰冷的声音:“放弃吧,你们根本不可能通过考验,星罗阵的平衡,早就无法挽回了!”声音落下,一道黑衣人的身影缓缓浮现,他戴着一张面具,面具上刻着扭曲的棋纹,手中握着一枚散发着黑气的棋子。 “你是谁?”顾江城立刻挡在众人面前,眼神锐利地盯着黑衣人,“你不是棋神的人,也不是棋灵!” 黑衣人冷笑一声,抬手将黑气棋子掷向空中,棋子瞬间爆炸,化作无数黑气,笼罩了整个迷魂棋阵:“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会让你们拿到神纹棋谱,破坏我的计划!” 黑气所过之处,原本的阴阳棋子开始反转,幻象变得更加恐怖,甚至出现了棋神陨落的画面,让四人的心头充满了绝望。 “是魔气!”棋灵的声音变得急促,“他是被魔气侵蚀的棋者,想要夺取星罗阵的力量,毁天灭地!快用密钥和棋谱的力量对抗!” 程七晚立刻举起密钥,江月也将古棋谱举过头顶,金光与绿光相互融合,形成一道坚固的屏障,抵挡着黑气的侵蚀。顾江城、蔡嘉禾和叶晨则紧紧围在两人身边,眼神坚定,准备迎接一场恶战。 黑衣人看着屏障,眼神阴鸷:“雕虫小技!”他再次抬手,更多的黑气汇聚而来,屏障开始剧烈晃动,逐渐出现裂痕。 程七晚的额头渗出冷汗,感受到密钥的力量在快速消耗,她的脑海里突然响起棋神的低语:“承脉定局,执子同心,棋灵相助,可破万魔。”她立刻看向身边的三人:“我们一起,用意念催动密钥和棋谱的力量!” 顾江城、蔡嘉禾和叶晨立刻点头,四人同时闭上眼,将意念注入屏障之中。棋灵也扇动着翅膀,将全身的棋灵之力注入屏障,屏障的光芒瞬间暴涨,将黑气逐渐逼退。 黑衣人脸色一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可能!你们怎么可能有这么强的力量?” 程七晚睁开眼,眼神坚定如铁:“因为我们有承神之意,有同心之志,更有守护人间的决心!”她抬手一挥,屏障的光芒化作一道利刃,直刺黑衣人而去。 黑衣人来不及躲闪,被利刃击中,发出一声惨叫,身体逐渐消散在黑气中,只留下一枚黑气缭绕的棋子,落在地上。 黑气散去,迷魂棋阵恢复了平静,阴阳棋子重新归于正常。四人松了口气,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坚定与默契。 棋灵落在程七晚的肩膀上,语气疲惫却欣慰:“太好了,你们打败了魔气棋者。前面就是弈神台,神纹棋谱就在那里。但要小心,魔气棋者只是开胃菜,弈神台上,还有更艰难的考验等着你们。” 四人整理了一下状态,继续向弈神台走去。穿过迷魂棋阵,前方豁然开朗,一座巨大的石台出现在眼前,石台上刻满了上古棋纹与神图腾,正是弈神台。台中央的石桌上,一本散发着七彩神光的棋谱静静躺着,正是他们要找的神纹棋谱。 可就在他们靠近弈神台时,石桌上的神纹棋谱突然亮起一道强光,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光芒中浮现——正是那个戴斗笠的神秘老人,只是这一次,他的斗笠微微抬起,露出了半张布满皱纹的脸,眼神中带着复杂的情绪。 “承脉人,执子者,你们终于来了。”老人的声音不再沙哑,反而带着一丝释然,“弈神台上的最后一重考验,由我来主持。” 程七晚看着老人,心头一震:“你是斗笠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老人缓缓点头,抬手摘下斗笠,露出了完整的面容——他的额头刻着一枚棋神图腾,眼神中充满了岁月的沧桑与神性的威严:“我不仅是斗笠人,还是棋神的最后一位亲传弟子,也是星罗阵的最后一位守护者。弈神台的考验,就是与我对弈一局,赢了,才能拿走神纹棋谱,进入第三层棋境;输了,你们将永远留在棋境,成为星罗阵的一部分。” 四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但更多的是坚定。程七晚握紧手中的密钥,看向老人:“我们接受考验。但这一局,不是为了输赢,而是为了守护,为了重续棋神的守护之约。” 老人点了点头,眼中露出赞许的目光:“好!承神之意,守护人间,这才是真正的执子者该有的心态。棋局,现在开始!” 他抬手一挥,石桌上的神纹棋谱自动翻开,黑白棋子纷纷飞起,落在棋盘上,一局关乎星罗阵命运、关乎人间平衡的棋局,正式开启…… 第十七章 槐林幻局棋灵现(续) 老人抬手一挥,石桌上的神纹棋谱自动翻开,泛着七彩神光的纸页间,黑白棋子纷纷飞起,按照上古棋阵的排布落在棋盘上——这局棋没有楚河汉界,却以星河为边,以阴阳为限,每一枚棋子落下,都带着天地棋气的震颤,正是棋神当年独创的“乾坤弈局”。 “此局不分黑白执手,你们四人同心为一方,我为另一方。”老人落座于石桌对面,指尖捏起一枚黑子,却并未落下,“规则只有一条:守住‘承神之心’,护好‘平衡之脉’,一旦棋盘上的阴阳棋气失衡,你们便算输。” 程七晚四人围站在棋桌旁,相视一眼,由程七晚率先执棋——她握着那枚蕴含棋灵之力的白子,感受着密钥传来的温热,脑海里回响着棋神“阴中有阳,阳中有阴”的嘱托,缓缓将白子落在棋盘的“太阴位”。落子瞬间,白子泛起柔和的绿光,与棋盘上的星河纹路相互呼应,阴阳棋气瞬间平衡了几分。 “好棋。”老人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随即抬手落下黑子,落在“太阳位”旁的一处死角,看似无关紧要,却悄悄截断了白子的气脉,“但棋局从无坦途,守护平衡,先要破局。” 蔡嘉禾一眼看穿了陷阱,急忙道:“不好!这黑子堵死了我们的出路,再这么下,白子会被围死!”他刚想伸手去动棋子,却被顾江城按住。 “别急,”顾江城盯着棋盘,目光锐利,“老人的棋看似咄咄逼人,实则在引导我们——你看这黑子周围的棋气,藏着一丝阴柔之力,正好对应‘阳中有阴’。”他看向江月,“棋谱上有没有相关的破解之法?” 江月立刻翻阅神纹棋谱,指尖划过发光的纸页:“有了!‘太阳藏阴,太阴含阳,以柔克刚,反围为守’!我们可以在黑子旁边落一枚白子,借用它的阳刚之气,反而能盘活我们的棋路!” 叶晨立刻接过程七晚递来的白子,按照江月的指引落下。果然,白子刚一落地,便与黑子的棋气相互缠绕,原本被困的白子瞬间焕发新生,阴阳棋气再次达到平衡,甚至隐隐压过了老人的棋势。 老人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抬手又落一子,这一次,黑子直接落在棋盘中央的“乾坤位”,瞬间引爆了棋盘上的棋气,黑白棋子剧烈晃动,星河纹路开始扭曲,阴阳平衡瞬间被打破:“这一步,你们该如何应对?” 程七晚心头一紧,感受到密钥的光芒开始黯淡,脑海里突然闪过棋灵的话:“星罗阵的核心是平衡,而非输赢。”她猛地闭眼,摒弃所有输赢的杂念,只专注于棋盘上的棋气流转。再次睁眼时,她指着棋盘角落的一处空白:“落在这里!” “那里是死角啊!”蔡嘉禾不解,“落在那里根本起不到作用!” “不,”程七晚摇头,眼神坚定,“那里看似是死角,实则是‘阴阳交汇点’。老人的黑子占据乾坤位,看似掌控全局,实则暴露了自身的棋气破绽——我们在死角落子,看似无用,却能牵引阴阳棋气,重新归于平衡。” 顾江城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接过白子,稳稳落在程七晚指的位置。奇迹发生了,白子落下的瞬间,一道淡金色的神光从密钥中迸发,顺着棋盘纹路流淌,原本扭曲的星河逐渐平复,失衡的阴阳棋气重新融合,甚至比之前更加稳固。 老人眼中露出惊叹之色:“承脉人果然名不虚传,竟能看穿乾坤位的破绽。”他不再手下留情,抬手连落三子,黑子如猛虎下山般,瞬间占据了棋盘的大半疆域,将程七晚四人的棋子逼到了绝境,棋盘上的黑气再次弥漫,隐约有魔气的气息。 “是魔气!”棋灵扇动着翅膀,焦急地喊道,“老人被残留的魔气影响了!他的棋风变得激进,违背了棋神的平衡之道!” 众人果然发现,老人的眼神中多了一丝阴鸷,额头上的棋神图腾开始闪烁不定,显然是被之前魔气棋者残留的力量侵蚀。 “不能让他被魔气控制!”程七晚握紧密钥,将神光注入棋盘,“我们不仅要赢下棋局,还要净化他身上的魔气!” 江月立刻在棋谱上寻找解法,手指飞快划过纸页:“找到了!‘以神纹之力,引棋灵之气,净化魔气,回归本真’!需要我们四人同时将意念注入密钥和棋谱,借助棋神的力量净化魔气!” 四人立刻围在一起,程七晚举着密钥,江月捧着棋谱,顾江城、蔡嘉禾和叶晨将手掌叠在两人手上,同时闭上眼,将全部意念注入其中。棋灵也拼尽全力,将自身的棋灵之力融入神光,七彩神光瞬间暴涨,笼罩了整个弈神台。 神光落在老人身上,他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身体开始剧烈颤抖,身上的黑气不断被剥离,融入棋盘之中。而棋盘上,程七晚四人的棋子在神光的加持下,开始逆势反击——白子与黑子相互配合,不再刻意争夺疆域,而是顺着阴阳棋气的流转,逐渐将老人的棋子包围,却不急于吃掉,反而用神光净化着其中的魔气。 老人在神光的净化下,逐渐恢复了清明,眼神中的阴鸷褪去,重新变得温和而坚定。他看着棋盘上的局势,缓缓开口:“我输了。” 话音落下,老人抬手一挥,棋盘上的黑子纷纷散去,只留下程七晚四人的白子,组成了一幅完美的星罗阵,阴阳棋气达到了极致的平衡。石桌上的神纹棋谱突然飞起,落在程七晚手中,棋谱自动翻动,最终停留在一页,上面写着棋神的遗讯:“承脉有成,执子同心,第三层,入星罗核心,补阵眼裂痕,重续守护之约。” 老人站起身,对着程七晚四人深深鞠了一躬:“多谢你们净化了我身上的魔气,也多谢你们守住了棋神的平衡之道。我被魔气侵蚀已久,若不是你们,恐怕会彻底违背棋神的托付,酿成大祸。” 程七晚连忙扶起老人:“斗笠人前辈,您是棋神的弟子,也是守护者,我们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老人摇了摇头,眼中带着释然:“我已不再是守护者,从今往后,守护星罗阵、维系天地平衡的使命,就交给你们了。第三层棋境是星罗阵的核心,也是棋神残魂所在之地,那里藏着修补阵眼裂痕的最后秘宝——‘星罗神珠’。但核心之地凶险万分,不仅有强大的魔气守护,还有棋神设下的最后一重考验,你们一定要小心。”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巧的竹牌,递给程七晚:“这是‘棋门令牌’,持有它,可在核心之地不受低级棋气的干扰,也能唤醒棋神残魂。” 程七晚接过令牌,感受到上面的神性气息,郑重地点了点头:“前辈放心,我们一定会拿到星罗神珠,修补阵眼裂痕,重续棋神的守护之约。” 老人点了点头,身影逐渐变得透明,最终消散在弈神台的神光之中,只留下一句回荡的话语:“承神之意,守护人间,万勿负之……” 四人看着老人消散的方向,心中满是敬佩与坚定。棋灵落在程七晚的肩膀上,语气疲惫却充满希望:“走吧,星罗核心就在前方,我们该出发了。” 程七晚握紧密钥、神纹棋谱和棋门令牌,带领着顾江城、蔡嘉禾和叶晨,朝着弈神台深处走去。前方,一道通往星空的阶梯缓缓浮现,阶梯两旁布满了棋神图腾,顶端隐约可见星罗阵的核心,那里,既有修补裂痕的希望,也有未知的凶险在等待着他们…… 第十八章 星核异动引众来 通往星罗核心的星空阶梯上,棋神图腾的光芒忽明忽暗,程七晚握着棋门密钥、神纹棋谱与棋门令牌,指尖能清晰感受到三种神力交织的温热,更能察觉到阶梯尽头传来的、像发霉抹布般刺鼻的浓郁魔气——那不是远古残留的“老古董”,而是裹着现代社会里贪婪、戾气、投机取巧的“人心垃圾”,比弈神台的魔气棋者强盛数倍,仿佛一头靠负能量喂大的巨兽,正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星罗核心就在上面,”棋灵扇动着疲惫的翅膀,声音带着一丝凝重,“那是噬魂棋魔,它是把网上的谩骂戾气、比赛里的作弊贪心、生活中的嫉妒怨怼这些‘人心垃圾’,和远古残魔碎片揉在一起变出来的,最喜欢吞掉人的初心和善意,越浮躁的人,越容易被它缠上。” 顾江城握紧拳头,眼神锐利如刀:“不管是啥魔,我们都得闯过去。”他看向蔡嘉禾和叶晨,“等会儿进去,我们负责牵制,程七晚和江月找机会用密钥、棋谱净化它——说白了就是把这些‘人心垃圾’清掉,拿到星罗神珠。” 四人刚踏上阶梯顶端,眼前的景象骤然一变——不再是幽暗的棋境,而是一片悬浮在星河中的圆形平台,平台中央是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流淌着黑白交织的棋气(就像人间的善恶平衡),正是星罗阵的核心阵眼。而阵眼旁,一头通体漆黑、身形如狮的巨兽正趴在那里,它的皮毛上爬满了扭曲的棋纹(每一道都对应一桩投机取巧的棋局、一次恶意满满的争执),双眼闪烁着猩红的光芒,嘴角滴落的涎水落在地上,瞬间腐蚀出一个个小坑,正是噬魂棋魔。 “吼——”感受到陌生的气息,噬魂棋魔猛地站起,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波顺着星河扩散,整个星罗核心都开始剧烈晃动。漩涡中的棋气瞬间乱了套,黑色的“人心垃圾”棋气疯狂吞噬白色的善意棋气,就像现实里的戾气压过了理性,原本稳固的平衡瞬间被打破。 程七晚立刻举起密钥,神纹棋谱自动翻开,七彩神光爆发,形成一道坚固的屏障,挡住了声波的冲击:“它在搞破坏!再让它吞下去,现实里的戾气会更重,吵架、作弊的人会更多!我们必须尽快清掉它,拿到星罗神珠!” 话音未落,噬魂棋魔猛地扑了过来,巨大的爪子拍向屏障,屏障瞬间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痕,神光剧烈闪烁。蔡嘉禾和叶晨立刻冲上前,分别从左右两侧攻击噬魂棋魔的四肢,顾江城则绕到身后,寻找它的破绽——三人的攻击虽然打不疼它,却像三只小蜜蜂似的,暂时缠住了这头巨兽。 江月快速翻阅神纹棋谱,指尖划过发光的纸页:“找到了!它的弱点在额头的‘魔棋印’!那是它吸‘人心垃圾’的‘垃圾桶入口’!我们得用密钥的神光、棋谱的神纹、令牌的力量,三个凑一起,才能把‘垃圾桶’清干净!” 程七晚立刻点头,握着棋门令牌,将神力注入其中,令牌瞬间亮起一道刺眼的金光,与密钥、棋谱的光芒拧成一道凝聚的光柱。她瞄准噬魂棋魔额头的魔棋印,猛地将光柱射出:“看招!” 光柱精准地击中魔棋印,噬魂棋魔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剧烈颤抖,身上的黑气疯狂涌出——那黑气里,能隐约看到有人为了赢棋作弊的嘴脸、网上互相谩骂的文字、因嫉妒而诋毁别人的眼神,这些“人心垃圾”被光柱照到,立刻化作一缕缕青烟消散在星河中。 就在这时,星罗核心的震动突然变得剧烈起来,漩涡中的棋气乱到了极致,甚至开始向外“漏”——穿透了棋境的壁垒,影响到了现实世界。星落棋社里,原本安静的棋盘突然疯狂转动,黑白棋子纷纷飞起,窗外的天色瞬间黑得像傍晚,狂风呼啸,电闪雷鸣,还夹杂着噬魂棋魔的咆哮声,一下就吸引了正在校园里散步、打球、逛社团的学生们。 “卧槽!怎么突然变天了?刚才还大太阳呢!” “你们看棋社!里面好像有光在闪!” “那是什么声音?像狮子叫,又像有人在打架!” 好奇的学生们纷纷围了过来,趴在棋社的玻璃门外,扒着窗户往里看。可此时的棋社里,只剩下一张空荡荡的棋桌,棋盘上的星罗阵残棋正在疯狂转动,淡金色的光芒从棋盘上爆发,形成一道小小的漩涡——而漩涡里,正清晰传来程七晚的呐喊、噬魂棋魔的嘶吼,甚至能看到星河的碎片。 “那是……星空?” “里面好像有人!是程七晚吧?还有蔡嘉禾!” “他们在跟什么东西打架?那黑影好大!” 越来越多的人被吸引过来,连隔壁社团的社长、路过的辅导员都围了过来,大家举着手机拍照、议论纷纷,眼睛死死盯着棋盘上的漩涡,脸上满是震惊与好奇——谁也没想到,平时用来下棋的棋社,居然藏着这么大的秘密。 而在星罗核心中,噬魂棋魔的反抗越来越激烈,它猛地挣脱蔡嘉禾三人的牵制,巨大的尾巴横扫过来,将三人狠狠拍飞出去,重重摔在平台上,口吐鲜血。紧接着,它转身扑向程七晚和江月,猩红的眼睛里满是杀意,显然是被“清垃圾”的举动惹急了。 “小心!”程七晚立刻将江月护在身后,屏障再次亮起,可这次,噬魂棋魔的爪子直接拍碎了屏障,巨大的力量将两人震得连连后退,程七晚手中的密钥、棋谱和令牌都差点掉落在地。 噬魂棋魔乘胜追击,再次扑了过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蔡嘉禾、叶晨和顾江城忍着剧痛,再次冲了上来,紧紧抱住噬魂棋魔的四肢,像三颗钉子似的钉在它身上:“程七晚!快!我们撑不了多久!” “坚持住!”程七晚咬紧牙关,再次将神力注入三件宝物,三位一体的光柱再次射出,这一次,光柱的力量比之前更加强盛,直接穿透了魔棋印,钻进了噬魂棋魔的体内——就像用高压水枪冲洗垃圾桶内部。 “吼——”噬魂棋魔发出最后一声惨叫,身体开始逐渐透明,身上的“人心垃圾”被彻底清干净,最终化作一枚黑色的棋子,落在平台上。而平台中央的漩涡,在没有“垃圾”干扰后,逐渐恢复了平静,黑白棋气重新缠在一起,像太极图似的,恢复了平衡。 漩涡的中心,一枚散发着七彩神光的珠子缓缓升起,正是星罗神珠——它就像“平衡调节器”,入手温热,蕴含着无穷的神力,与密钥、棋谱、令牌相互呼应,整个星罗核心都亮起了耀眼的光芒。 就在这时,棋境的壁垒突然变得像玻璃一样透明,程七晚四人能清晰地看到棋社外围满了人,而外面的人也能看到星罗核心中的景象——悬浮的星河、巨大的平台、还有手持神珠的四人,以及周围流转的神光。 “哇!那地方也太酷了吧!” “他们手里的珠子是什么?好像很厉害!” “原来那些戾气、吵架,都是因为这个魔在搞鬼?” 学生们的惊叹声透过透明的壁垒传来,程七晚四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棋灵扇动着翅膀,解释道:“星罗神珠的力量太强,把棋境和现实连起来了,外面的人能看到我们,也能隐约明白魔气是咋回事。” 顾江城看着外面的人群,眉头微皱:“人太多了,要是让别有用心的人知道‘人心垃圾能变魔气’,说不定会故意制造戾气喂魔,那就麻烦了。” 程七晚点了点头,握着星罗神珠,将神力注入其中:“我们先把阵眼补好,关掉这个‘玻璃窗’,再跟外面的人解释清楚——就说这是社团搞的沉浸式戏剧,先稳住大家。” 她走到漩涡旁,将星罗神珠缓缓放入漩涡中心,神珠瞬间融入其中,漩涡中的棋气变得更加浓郁,黑白两色相互交织,形成一道完美的星罗阵,原本的裂痕逐渐愈合,棋境的壁垒也开始逐渐变得不透明。 可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走出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他的脸上戴着一副墨镜,眼神阴鸷,盯着棋境中的星罗神珠,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星罗神珠……终于出现了……” 他抬手一挥,一道黑气从掌心射出——那黑气里,能看到满满的贪婪和野心,显然是他自己的“人心垃圾”化成的魔气,精准击中了正在愈合的棋境壁垒。壁垒瞬间出现一道新的裂痕,黑气顺着裂痕涌入星罗核心,漩涡中的棋气再次变得紊乱,刚刚平静下来的星罗核心,又一次陷入了危机…… 第十九章 魔心窥珠神境观 棋境壁垒的新裂痕中,黑衣人的魔气如毒蛇般涌入,星罗核心的漩涡瞬间再次紊乱,黑白棋气相互吞噬,刚刚愈合的阵眼又开始出现细纹。程七晚四人脸色骤变,刚松的一口气又提了起来。 “你是谁?”程七晚握紧星罗神珠,神光在掌心流转,警惕地盯着窗外的黑衣人——他的魔气虽不如噬魂棋魔浓郁,却更显诡异,带着刻意操控的阴冷,显然是主动豢养自身“人心垃圾”的狠角色。 黑衣人摘下墨镜,露出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贪婪的笑:“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星罗神珠能净化魔气,自然也能吸收魔气——只要我拿到它,就能把人间所有戾气都变成我的力量!” 他抬手又是一道黑气射出,这次的黑气里,竟夹杂着隐约的网络骂战截图、比赛作弊的录音片段,显然是他刻意收集的“人心垃圾”。黑气击中漩涡,原本平静的棋气瞬间沸腾,黑色魔气疯狂扩张,甚至开始侵蚀程七晚四人身上的神力。 “他在故意喂魔!”棋灵尖叫着,翅膀上的棋纹因恐惧而黯淡,“他想让星罗阵彻底失衡,变成他的‘魔气养殖场’!” 顾江城立刻挡在程七晚身前,忍着身上的魔气侵蚀,沉声道:“我们不能让他得逞!程七晚,你护住神珠,江月查棋谱解法,我、蔡嘉禾、叶晨牵制他的魔气!” 三人立刻散开,形成一个三角阵型,将程七晚和江月护在中间。蔡嘉禾捡起地上那枚噬魂棋魔化成的黑棋,猛地掷向黑衣人射出的黑气,黑棋与黑气碰撞,发出刺耳的滋滋声,暂时挡住了魔气的进攻;叶晨则绕到平台边缘,利用星河的棋气凝聚出一道光刃,劈向裂痕处的魔气;顾江城则直接催动自身的善意棋气,形成一道白色屏障,死死堵住裂痕。 江月飞快翻阅神纹棋谱,指尖划过发光的纸页,声音急促:“找到了!‘以神珠为核,聚四人初心,引星河棋气,反吸魔气’!我们要把他的‘人心垃圾’反过来吸进神珠,净化掉!” 程七晚立刻点头,将星罗神珠举过头顶,四人同时闭上眼,将自身的初心与善意注入神珠——蔡嘉禾的“守护棋社”、叶晨的“纯粹棋艺”、顾江城的“坚守平衡”、江月的“传承棋道”,四种善意交织成一道白色光网,与神珠的七彩神光融合,形成一道巨大的吸力。 “不可能!”黑衣人脸色大变,没想到自己的魔气竟被反噬,他疯狂催动体内的“人心垃圾”,更多的黑气从掌心射出,“我不会输!人间的戾气这么多,我有的是力量!” 可这一次,他的魔气刚进入星罗核心,就被神珠的吸力牢牢锁住,顺着光网被缓缓吸入神珠之中。黑气里的贪婪、戾气、投机取巧的念头,被神珠的神光瞬间净化,化作一道道纯净的棋气,融入星河之中。 黑衣人惨叫一声,身体开始变得透明,身上的黑色风衣逐渐消散,露出里面的校服——竟是邻校棋社的社长!他之前因比赛作弊被取消资格,一直怀恨在心,偶然间发现了星罗阵的秘密,便开始刻意收集“人心垃圾”,修炼魔气,想要夺取星罗神珠报复。 “我不甘心……”黑衣人最后发出一声怨毒的嘶吼,彻底化作一缕黑气,被神珠净化殆尽。 而在遥远的神界玄渊殿中,玄渊上神正凭栏而立,手中把玩着一枚星辰棋子,眼底倒映着星罗核心的景象。他身着玄色锦袍,周身萦绕着淡淡的星河雾气,神情淡漠却难掩眼底的赞赏。 “这承脉人与执子者,倒有几分当年棋神的风骨。”玄渊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回荡在空旷的殿宇中,“以善意反制魔气,用初心守护平衡,比单纯的除魔更高明。” 一旁的灵汐仙子身着白色纱裙,手中捧着一盏灵茶,一双灵动的眼眸紧紧盯着水镜中程七晚四人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玄渊上神说得是,尤其是那个程七晚,明明没有学过棋艺,却能领悟棋神的平衡之道,连神珠的用法都能瞬间通透,果然是天选承脉人。” 水镜中,程七晚四人正联手将最后一丝魔气吸入神珠,星罗核心的漩涡逐渐恢复平静,黑白棋气再次达到完美平衡,壁垒上的裂痕也彻底愈合。四人松了口气,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疲惫与坚定。 “没想到他居然是邻校的社长,”蔡嘉禾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亏我之前还佩服他的棋艺,原来是个搞歪门邪道的。” “都是因为他的贪念和怨恨,才滋生了这么多魔气,”江月合上神纹棋谱,语气沉重,“看来人间的‘人心垃圾’,才是魔气的根源。” 程七晚握着星罗神珠,感受着其中纯净的棋气,点了点头:“只要人间还有善意和初心,魔气就永远无法得逞。我们的使命,不仅是守护星罗阵,还要唤醒更多人的敬畏与善意。” 玄渊上神看着水镜中四人的对话,嘴角微微上扬:“说得好。星罗阵的平衡,从来都不只是靠神珠,更靠人间的清明之心。”他抬手一挥,水镜中的景象变得清晰,棋社外的学生们正围着棋盘议论纷纷,脸上的震惊逐渐变成了理解。 灵汐仙子笑着补充:“他们已经开始明白魔气的根源了,假以时日,人间的棋道必将复兴,星罗阵也会越来越稳固。” 玄渊上神颔首,将手中的星辰棋子掷向水镜,棋子化作一道流光,融入星罗核心的星河之中。星罗核心的光芒瞬间暴涨,一道温和的神光从棋境中射出,笼罩了整个星落棋社,窗外的天色逐渐放晴,狂风消散,阳光重新洒满校园。 棋社外的学生们纷纷欢呼起来,看着棋盘上恢复平静的星罗阵,脸上满是释然。程七晚四人走出棋境,回到现实世界,看着围在身边的人群,程七晚举起手中的神纹棋谱,笑着解释:“刚才是我们社团搞的沉浸式围棋主题展演,谢谢大家的观看。” 人群中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大家虽然知道这是借口,却也心照不宣地没有追问——刚才的异象和星罗核心的景象,已经让他们隐约明白,这盘棋背后,藏着守护平衡的重要意义。 而玄渊上神看着水镜中恢复平静的校园,眼底闪过一丝欣慰:“承脉有成,守护有道。星罗阵的未来,就交给他们了。” 灵汐仙子点头,捧着灵茶,笑道:“我们只需静静观望,相信他们不会辜负棋神的托付,更不会辜负人间的善意。” 玄渊殿外,星河璀璨,与人间的星罗棋社遥相呼应,一道无形的纽带连接着神界与人间,承载着棋神的遗愿,也承载着四人守护平衡的决心。而程七晚四人看着眼前的星罗阵,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他们要将棋道的平衡之道传播出去,让更多人明白,善意与初心,才是对抗“人心垃圾”、守护人间的最强力量。 第二十章 承脉遇阻旧谜现 星落棋社的晨光刚漫过棋盘,程七晚就握着星罗神珠,指尖划过棋子上的神纹——自修补完星罗阵,神珠的神光就日渐温润,可昨夜起,珠身竟泛起细微的震颤,隐约透着不安,像是在预警某种致命危机。 “神珠怎么了?”江月抱着神纹棋谱走进来,身后跟着社团新招的社员苏晓——一个对围棋历史格外痴迷的女生,手里还捧着一本厚厚的《古今棋谱考》,“苏晓说,她在旧书里看到过类似的神珠记载,或许能帮上忙。” 苏晓推了推眼镜,指着神珠:“古籍里写过,‘星罗神珠,感邪则颤,触恶则黯’,这应该是有强大的魔气在靠近,而且带着血腥味。” 话音刚落,顾江城推门而入,身后跟着邻校棋社的副社长林薇,她脸色惨白,眼眶通红:“程七晚,求你们救救我们社团的人!我们社长赵坤消失后,三名核心成员接连失踪,今天早上在学校后山槐树林,找到了他们的随身棋具,上面全是扭曲的棋纹,还有……血!” 蔡嘉禾和叶晨也紧跟着进来,叶晨手里攥着一张泛黄的照片,指节泛白:“我们去邻校调查时,林薇帮我们翻了旧档案,这张二十年前的合影里,有斗笠人!” 照片上,一群棋者围坐棋盘,后排角落的人果然戴着那顶熟悉的竹编斗笠,帽檐压得极低,可帽檐下漏出的一缕银丝,竟和弈神台消散的斗笠人(正脉守护者清玄)有几分相似。程七晚心头一震,神珠的震颤突然加剧,与棋谱上的斗笠暗纹产生了强烈共鸣。 “清玄前辈是正脉守护者,怎么会出现在邻校旧照片里?”叶晨皱紧眉头,“林薇,你知道这张照片的来历吗?” 林薇摇头,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我们社团有个退休的老顾问陈先生,今年八十多岁,是社团创始人之一,或许他知道内情!我已经联系他了,他说马上过来。” 江月立刻翻阅神纹棋谱,苏晓凑上前帮忙,两人指尖飞快划过纸页,突然停在一页破损处,纸页边缘还有灼烧的痕迹:“这里有缺页!残留的字迹能辨认出‘邻校藏秘,斗笠分流,玄煞叛逃’几个字,像是被人刻意毁掉的!” “玄煞?”苏晓突然开口,“我在《古今棋谱考》里看到过这个名字,记载说他是百年前的围棋奇才,后来突然失踪,传闻被魔气侵蚀了!” 话音未落,程七晚的手机突然响起,是校图书馆管理员李姐的电话,声音带着颤音:“程同学,你上周借的《围棋史话》里,夹着一张奇怪的纸条,上面写着你的名字和‘槐叶藏钥,人命为棋’,刚才有个穿黑风衣的男人来问过这本书,眼神怪怪的,你快来取一下!” 四人带着林薇和苏晓立刻赶往图书馆,纸条是用狼毫写的,字迹苍劲却带着阴鸷,和斗笠人正脉字迹相似却更显扭曲,背面画着简易地图,指向学校后山的老槐树林——正是程七晚五岁时遇见清玄的地方。 “人命为棋……”蔡嘉禾倒吸一口凉气,“他想把人的性命当成棋子,祭养魔气?” 刚说完,陈先生拄着拐杖赶到,看到纸条上的字迹,突然浑身颤抖:“这是玄煞的字!当年他和清玄是同门,都是斗笠人传人,可玄煞贪念太重,被残魔引诱,想用活人献祭星罗阵,被清玄驱逐后,就创立了我们邻校棋社,作为他的藏身之所!” 程七晚握紧纸条,脑海里闪过清玄当年的话,立刻拿出棋谱拆开夹层,除了宣纸画,还有一枚干枯的槐叶书签,上面刻着:“斗笠双脉,清玄承正,玄煞堕邪,邻校藏魔,槐下寻根,人命换阵。” “果然是他!”陈先生叹了口气,“赵坤就是玄煞的后人,一直在帮玄煞收集身怀棋气的人,那三个失踪的学生,都是棋艺出众的孩子……” 神珠突然射出一道金光,直指老槐树林,光芒中浮现出三个失踪学生的痛苦虚影。众人立刻赶过去,挖开翻新的泥土,里面的铁盒打开瞬间,血腥味混杂着魔气扑面而来——里面是“邪脉玄煞手记”,还有三枚刻着失踪学生名字的黑色棋子。 “手记里写着,要献祭九名棋者,才能污染阵眼复活残魔!”苏晓看着扭曲的字迹,脸色发白,“失踪的三人只是开始!” 顾江城攥紧拳头:“真正的幕后黑手是玄煞,赵坤只是棋子!” 就在这时,程七晚的手机收到匿名短信:“三日之内,带星罗神珠来老槐树下,换剩下六人的性命,否则星罗阵染血,人间成魔境——玄煞。” 神珠的震颤越来越剧烈,陈先生突然说:“我知道玄煞的藏身地!他一直躲在邻校旧教学楼的地下室,那里有个隐秘的棋室,是他当年布置的魔阵核心!” 林薇立刻点头:“我去过那个地下室,里面全是扭曲的棋纹!” 程七晚握紧神珠,看着身边的众人——顾江城的冷静、蔡嘉禾的果敢、叶晨的敏锐、江月的细心、林薇的决绝、苏晓的博学、陈先生的沉稳,眼底闪过坚定:“他想用命逼我们妥协,我们偏要救出所有人,彻底净化邪脉!” 一场牵扯双脉传承、九条人命的终极对决,已然拉开序幕,而这一次,他们不再是四人孤军奋战。 第二十一章 神谕突降破迷局 清晨的阳光刚爬过宿舍楼的天台,程七晚就被楼下早餐铺的蒸笼声吵醒。枕边的星罗神珠泛着淡淡的微光,指尖触到珠身时,却突然传来一阵强烈的震颤——不是之前的预警,而是带着神性的共鸣,一道温和却威严的声音直接响在她脑海里:“承脉人,速带执子者往老槐林,领受棋神遗命。” 是玄渊上神的声音!程七晚猛地坐起,抓起神珠就往外跑。 楼道里飘着隔壁寝室煮泡面的香味,女生们讨论新剧的笑声还在回荡,可程七晚此刻满心都是神谕的指引。她冲到教学楼门口,蔡嘉禾正提着早餐跑过来,嘴里叼着包子:“晚晚,你跑这么急干嘛?江月和苏晓都在食堂等你呢!” “玄渊上神传谕,让我们去老槐林领任务!”程七晚的声音带着急促,“神珠有反应,肯定是急事!” 蔡嘉禾嘴里的包子差点掉下来,连忙掏出手机给江月、叶晨发消息。等两人赶到,江月手里还攥着没吃完的三明治,叶晨的电动车筐里,原本准备分给大家的热姜茶还冒着热气:“神谕?难道是和玄煞的事有关?” 四人赶到老槐林时,阳光刚好穿过枝叶,在地面洒下斑驳的光影。星罗神珠突然升空,绽放出七彩神光,一道水镜凭空出现在半空——玄渊上神和灵汐仙子的身影清晰浮现,玄渊手持星辰棋子,眼神肃穆:“承脉人,执子者,玄煞的献祭魔阵并非终点,他真正的目的,是打开星罗阵与远古魔域的通道,复活被棋神封印的魔主。” “魔主?”江月脸色发白,“古籍里记载,魔主是吞噬棋神神力的元凶,一旦复活,人间就会变成魔境!” 灵汐仙子轻点指尖,水镜中浮现出一幅星图:“要阻止他,需先完成棋神遗留下的三重任务——第一,取老槐树下的‘承灵木’,炼制净化魔阵的法器;第二,寻回清玄前辈当年藏在棋社阁楼的‘镇邪棋谱’,压制魔主残魂;第三,集齐九位纯棋气者的指尖血,以‘九子护灵’之术加固星罗阵封印。” “九位纯棋气者……”蔡嘉禾突然反应过来,“玄煞要献祭的九人,不就是棋气最纯的吗?他是想借我们的手找齐九人,再半路截胡!” 玄渊上神颔首:“正是。他故意发通牒,就是料定你们会去救失踪者,实则在地下室布下陷阱,等着你们自投罗网。陈先生早已被他侵蚀,定位器只是诱饵,真正的杀招,是藏在地下室的‘噬灵阵’,一旦你们进入,不仅救不出人,还会被吸走棋气,成为魔阵的养料。” 水镜中的画面一转,正是邻校地下室的场景——玄煞坐在魔棋阵中央,身边绑着六个失踪学生,陈先生站在一旁,眼神麻木,而阵眼处,赫然刻着吞噬棋气的纹路! 程七晚握紧拳头,原来之前的短信提醒、定位器暴露,都是玄煞的连环计。她看向水镜中的神祇:“我们该怎么做?承灵木怎么取?镇邪棋谱又在哪里?” “承灵木就在老槐树根下,用神珠的神光即可取出,”灵汐仙子温柔开口,“镇邪棋谱被清玄设了结界,需用你们四人的初心棋气共同解开。至于九人指尖血,不必强行营救,神珠可暂时定位他们的棋气,等法器炼成,自然能破阵救人。” 话音落下,水镜消散,星罗神珠缓缓落下,指向老槐树的根部。四人立刻动手挖掘,很快就挖出一截泛着绿光的木头,正是承灵木,入手温润,带着纯净的神性气息。 “原来玄煞一直在给我们下套,”叶晨擦了擦额头的汗,“还好神谕及时传来,不然我们今晚就钻进陷阱了。” 顾江城的消息刚好发来:“我查到陈先生的真实身份,他是玄煞的早期傀儡,已经被魔气侵蚀多年,根本不是什么创始人。”看到四人发来的神谕内容,他立刻回复,“我马上过来,我们先回棋社,破解结界取镇邪棋谱!” 回去的路上,校园里依旧热闹——操场上有跑步的学生,草坪上有弹吉他的社团成员,早餐铺的老板娘还在热情地招呼客人。程七晚看着这烟火人间的景象,握紧手中的承灵木,眼神愈发坚定:“玄煞想毁了这一切,我们偏要守住。棋神的任务,我们一定完成!” 回到星落棋社,顾江城已经在门口等候。四人走进阁楼,角落里果然有一个布满棋纹的木盒,正是结界的入口。程七晚举起神珠,江月、蔡嘉禾、叶晨同时将手掌覆在木盒上,四人的初心棋气交织在一起,融入神珠的神光中。 “咔嚓”一声,木盒打开,一本泛着金光的棋谱静静躺在里面,封面上“镇邪棋谱”四个大字,带着镇压邪恶的威严。 就在这时,程七晚的手机震动,玄煞的短信再次发来:“明日清晨,老槐林交出神珠,否则第一个献祭的,就是周宇。” 程七晚看着短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一次,他们不再被动,棋神的任务已经开启,玄煞的阴谋,该终结了。 第二十二章 炼器布防破阴谋 星落棋社的阁楼里,镇邪棋谱泛着温润的金光,书页上的上古棋纹与星罗神珠相互呼应,空气中流淌着纯净的神性气息。程七晚四人围坐桌前,顾江城将承灵木放在中央,指尖划过木头的纹路:“玄煞说明日清晨要神珠,显然是想在阳气最弱时开启魔域通道,我们必须在今晚炼制成净化法器。” 江月翻开镇邪棋谱,指尖划过“承灵炼器,神珠为引,四气为基”的批注:“炼器需要我们四人的初心棋气,还要配合星罗神珠的神力,缺一不可。”她看向众人,“蔡嘉禾的守护之气、叶晨的纯粹之气、顾江城的平衡之气、你的承脉之气,四种气息融合,才能激活承灵木的净化之力。” 蔡嘉禾搓了搓手,眼神坚定:“没问题!为了救回人,也为了守住这校园,拼了!”叶晨点头,握紧拳头:“我的棋气早就准备好了,绝不让玄煞得逞。” 程七晚举起星罗神珠,将其放在承灵木上方,四人同时闭上眼,将自身的初心棋气缓缓注入神珠。神珠的七彩神光瞬间暴涨,笼罩住承灵木,承灵木开始逐渐融化,化作一缕缕绿色的灵气,与神光交织在一起。 阁楼外,校园的夜色渐浓,路灯亮起来,偶尔传来学生晚归的笑声。可阁楼内,气氛却愈发凝重——炼器过程不能有丝毫分心,一旦棋气紊乱,承灵木就会失去灵性,前功尽弃。 中途,程七晚的手机突然震动,是玄煞发来的照片:周宇被绑在魔阵中央,脸色惨白,眼神痛苦。短信内容只有一句:“别耍花样,明天见不到神珠,他就是第一个祭品。” 蔡嘉禾的棋气瞬间波动,承灵木的灵气也跟着紊乱起来。“别被他影响!”顾江城立刻提醒,“这是他的攻心计,我们乱了阵脚,才正中他下怀。” 程七晚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海里闪过老槐林的神谕、校园的烟火气,棋气逐渐稳定:“他想逼我们乱,我们偏要稳住。炼好法器,才能救回周宇他们。” 四人重新凝聚棋气,神珠的神光再次稳定,承灵木的灵气逐渐凝聚成一柄小巧的木剑,剑身上刻满了镇压魔气的棋纹,正是净化法器——承灵剑。 炼器完成的瞬间,星罗神珠突然亮起,投射出一道微光,指向棋社的窗户。众人抬头,只见窗外的夜色中,陈先生正鬼鬼祟祟地徘徊,手里拿着一个信号发射器,显然是在给玄煞传递消息。 “果然还在监视我们。”顾江城眼神冰冷,“我们可以利用他,给玄煞传假消息,反将他一军。” 程七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就说我们同意明天交神珠,但要求先见周宇,确认他的安全。这样既能拖延时间,也能摸清魔阵的具体位置。” 蔡嘉禾立刻拿出手机,模仿陈先生的语气给玄煞发消息,还故意提到“担心法器被发现,不敢提前炼造”。发送成功后,陈先生果然收到了玄煞的回复,脸色缓和了些,转身离开了棋社。 “他肯定信了。”苏晓抱着《古今棋谱考》走进来,手里拿着几张纸,“我查了古籍,‘九子护灵’之术需要在星罗阵的七个阵眼处布下子阵,才能加固封印。这是七个阵眼的位置图,都在校园里。” 林薇也跟着进来,手里提着一个背包:“我带了失踪学生的随身物品,用这些可以定位他们的棋气,配合承灵剑,就能在破阵时精准找到他们。” 众人立刻分工:顾江城和叶晨带着承灵剑的碎片,去校园的七个阵眼处布下子阵;程七晚和江月留在棋社,研究镇邪棋谱,寻找压制魔主残魂的方法;蔡嘉禾和苏晓、林薇则准备明天的应对方案,确保能安全见到周宇,同时避开噬灵阵的陷阱。 深夜的校园里,顾江城和叶晨借着路灯的微光,在操场的梧桐树下、图书馆的墙角、食堂的后门等七个位置,分别埋下一枚刻有棋纹的棋子。每埋下一枚,周围的棋气就稳定一分,星罗阵的封印也随之增强。 回到棋社时,程七晚和江月已经在镇邪棋谱中找到了关键记载:“魔主残魂藏在魔阵的核心,需用承灵剑刺穿残魂,再用镇邪棋谱的力量将其重新封印,才能彻底阻止通道开启。” “明天的计划就是,”程七晚看着众人,眼神坚定,“我带神珠去老槐林,吸引玄煞的注意力;顾江城和叶晨趁机潜入地下室,用承灵剑破解噬灵阵,救回失踪学生;江月、蔡嘉禾、苏晓、林薇在七个阵眼处启动子阵,加固星罗阵封印;等玄煞发现上当,我们再合力封印魔主残魂。” 众人点头,眼神中满是决绝。窗外的天色渐渐泛起鱼肚白,玄煞的最后期限越来越近,一场关乎人间安危的终极对决,即将在老槐林拉开序幕。 程七晚握紧承灵剑,将星罗神珠放进衣兜。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棋社,落在她的脸上,也照亮了她眼中的坚定——这一次,他们不再被动,而是主动出击,用棋神的力量,终结玄煞的阴谋。 第二十三章 槐林反杀:魔阵连Wi-Fi? 清晨的阳光刚穿过老槐林的枝叶,程七晚就攥着星罗神珠站在树下,卫衣兜帽压得很低,衣兜里的承灵剑硌着掌心,带来一丝踏实的触感。风一吹,槐树叶簌簌落下,地上还留着前几天挖掘的土坑,空气中飘着淡淡的、像发霉外卖盒似的魔气,让人莫名发闷。 不远处,玄煞带着两个染着银发的手下走过来,他没穿什么黑袍,而是套了件黑色连帽衫,脸上没刻棋纹,却戴着一副遮住半张脸的黑色口罩,露出的眼睛布满红血丝,像熬了好几天夜的疯子:“承脉人,挺守时。星罗神珠呢?”他身后,陈先生推着一辆共享单车,车后座绑着脸色惨白的周宇,手腕被反绑在车把上,校服领口还沾着泥土。 程七晚指尖摩挲着神珠,表面不动声色:“先放了周宇,我再给你神珠。” “你配谈条件?”玄煞冷笑一声,上前一步掐住周宇的后颈,周宇疼得龇牙,脸色更白了,“把神珠扔过来,不然我让他从这槐树上摔下去——这树可不矮。” 程七晚心头一紧,却知道不能慌。她缓缓掏出神珠,举到眼前:“神珠可以给你,但我要确认他没事。让他说句话,报个平安。” 玄煞不耐烦地松开手,周宇喘着气,艰难地开口:“程学姐,别管我!他要神珠是为了开魔域通道,还在地下室绑了其他人……” 话没说完,就被玄煞一巴掌拍在背上,周宇闷哼一声弯下腰。“多嘴!”玄煞眼神狠厉。 就在这时,程七晚突然把神珠往空中一抛,对着蓝牙耳机低吼一声:“动手!” 神珠在空中炸开一道七彩光罩,瞬间挡住了玄煞的视线。与此同时,顾江城和叶晨从槐树林的灌木丛里冲出来,叶晨手里攥着一个改装过的手电筒,一按开关,射出一道白色光刃,直扑那两个银发手下;顾江城则握着承灵剑,精准地冲向玄煞的左肩——苏晓查古籍时说,这是他当年的旧伤处。 “草!敢阴我!”玄煞没想到会中埋伏,左肩被承灵剑擦过,疼得龇牙咧嘴,他猛地挥出一道黑气,像团黑雾似的砸向顾江城,顾江城踉跄着后退两步,卫衣袖子被黑气燎出一个洞。 程七晚趁机冲过去,掏出随身带的多功能瑞士军刀,几下割断周宇手腕上的尼龙绳:“快跑!去星落棋社找江月,报我名字她就知道!”周宇点点头,踉跄着跨上共享单车,蹬着车就往校园方向冲,后背的校服都被冷汗浸湿了。 玄煞见状,彻底怒了:“敢耍我!今天让你们全都交代在这!”他猛地抬手,手机屏幕亮了一下,不知道按了什么,老槐林的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无数扭曲的棋纹从泥土里钻出来,像黑色的二维码似的蔓延开,瞬间形成一道巨大的魔阵,将程七晚三人围在中央。 “这是噬灵阵升级版!”程七晚脸色一变,“他把魔阵和手机联动了!想在这吸收我们的棋气,开魔域通道!” 玄煞的身后,空间开始扭曲,一道黑色的裂缝逐渐扩大,里面翻滚的魔气像烧开的墨汁,隐约还能听到刺耳的滋滋声——正是星罗阵与远古魔域的通道。“等吸了你们的纯棋气,魔主就能复活,到时候这城市就是我的天下!”玄煞摘了口罩,狂笑着,魔气从裂缝中涌出,三人的手机突然弹出乱码,身上的棋气也开始被疯狂吸收。 危急时刻,棋社方向突然传来一阵金光,江月、蔡嘉禾、苏晓、林薇在七个阵眼处启动了子阵——他们手里拿着平板电脑,屏幕上显示着星罗阵的电子图谱,七道白色的棋气从校园各处汇聚而来,像WiFi信号似的连成一片,形成一道巨大的光网,笼罩住老槐林,暂时挡住了魔气的侵蚀。 “靠,还带远程操控的?”蔡嘉禾盯着平板上跳动的数据流,忍不住吐槽,“苏晓,能不能黑进他的魔阵系统,给它断个网?” 苏晓推了推眼镜,手指在平板上飞快敲击:“试试!魔阵的信号频率和普通WiFi不一样,但我可以用镇邪棋谱里的棋纹编码,干扰它的传输!” 林薇则举着手机,对准老槐林的方向:“我已经打了匿名电话给校安保处,说槐林有可疑人员聚集,能帮我们拖延几分钟!” 槐林里,程七晚三人被魔气逼得连连后退,顾江城的左肩开始流血,叶晨的手电筒光刃也越来越弱。玄煞看着他们狼狈的样子,笑得更猖狂了:“挣扎吧!你们越挣扎,棋气流失得越快!” 就在这时,苏晓突然大喊:“成了!我干扰了魔阵的信号,它的吸收速度变慢了!” 程七晚眼前一亮,立刻握紧承灵剑:“顾江城,叶晨,跟我冲!趁现在破了他的阵眼!” 三人对视一眼,同时爆发棋气,承灵剑在晨光中泛着绿光,直扑魔阵中央的黑色棋纹——那是玄煞手机信号连接的核心位置。玄煞脸色一变,没想到他们还能反击,急忙催动魔气阻拦,可失去了稳定信号的魔阵,威力已经大打折扣…… 第二十四章 断网反杀:魔阵崩了! 苏晓的指尖在平板上翻飞,键盘敲击声快得像打地鼠,镇邪棋谱的上古棋纹被她转译成二进制代码,对着老槐林的魔阵疯狂发送干扰信号。原本亮得刺眼的黑色“二维码”棋纹,瞬间开始闪屏似的乱跳,魔气流动滞涩得像卡了壳的短视频,玄煞身后的黑色裂缝直接停在半空中,不动了。 “搞什么鬼?!”玄煞猛地低头看手机,屏幕上满是红色WiFi断连图标,“我的魔阵怎么‘断网’了?!”他疯狂点着屏幕,甚至切换了5G,可魔阵就是没反应,吸收棋气的速度肉眼可见地变慢,程七晚三人身上的不适感瞬间减轻。 “你以为就你会玩‘魔改科技’?”苏晓对着蓝牙耳机翻了个白眼,手指继续操作,“这叫‘邪门信号屏蔽’,专门治你这种滥用黑科技搞事的!” 槐林里,程七晚握紧承灵剑,绿光暴涨得像充电满格的指示灯:“冲!”她率先扑向阵眼,顾江城忍着左肩的剧痛,掏出应急喷雾——里面是承灵木汁液稀释的净化液,对着旁边的黑色棋纹“呲呲”猛喷,棋纹瞬间被腐蚀得冒黑烟。叶晨则把改装手电筒调到“强光刃”模式,白色光刃劈向那两个银发手下,直接把其中一人的潮牌外套划开一道口子。 “找死!”玄煞怒吼着甩黑气,可没了魔阵加持,魔气弱得像没充电的蓝牙音箱。程七晚侧身躲过,承灵剑精准刺穿阵眼核心,“咔嚓”一声,黑色棋纹裂成两半,魔气像泄了气的气垫床似的往外溢。 两个银发手下本就被叶晨牵制,此刻彻底慌了,一个想跑,被叶晨光刃逼得撞在槐树上;另一个掏出短刀,刚挥起来就被顾江城反手按在地上,膝盖顶住后背:“老实点!”蔡嘉禾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薇姐带的安保处快到了,直接制服,别让他们乱喊!” 玄煞看着阵眼崩了、手下被按,眼睛红得像充血的游戏账号:“不可能!我的魔主还没复活!”他突然咬破舌尖,喷一口黑血在棋纹上,魔阵竟又亮了,裂缝再次扩大,“就算断网,我用命献祭也要开通道!” “你疯了!会被魔主反噬的!”程七晚急了,玄煞这是要同归于尽。 可玄煞已经魔怔了,皮肤浮现棋纹,整个人像被病毒入侵的电脑:“为了魔主,我愿意献祭一切!” 危急时刻,江月的声音从耳机里炸响:“七晚!接文件!我把镇邪棋谱转成电子版了,用承灵剑把棋纹刻在阵眼上,直接封印!” 程七晚秒开手机接收文件,电子棋谱的线条清晰跳出。她握紧承灵剑,将棋气注入剑身,对着阵眼快速刻画——每划一笔,裂缝里的魔气就弱一分,玄煞的惨叫声堪比游戏输了的破防嘶吼。 “不——!”玄煞想冲过来阻拦,却被顾江城和叶晨死死按住,净化液喷在他身上,滋滋作响,棋纹像被卸载的恶意软件似的消退。 远处传来校安保处的警笛声,林薇喊道:“安保到了!撤!” 程七晚刻完最后一笔,金光瞬间爆发,黑色裂缝被彻底封印,残留魔气被承灵剑净化。玄煞浑身抽搐着倒地,眼神恢复清明,随即昏了过去。 顾江城掏出手机拍了现场照片,发给蔡嘉禾:“让薇姐跟安保对接,就说抓了非法聚集的可疑人员。”叶晨捡起玄煞的手机,格式化后扔进土坑:“销毁黑料,免得麻烦。” 蓝牙耳机里传来苏晓的欢呼:“搞定!魔阵崩了,玄煞躺平了!” “还有地下室的学生!”程七晚突然想起,“赶紧去邻校地下室救剩下五个!” “蔡嘉禾和林薇已经过去了,带了承灵木碎片净化魔气。”顾江城点头。 四人趁着安保没到深处,悄悄撤离。路上,周宇发来微信:“程学姐,我到棋社了,江月学姐给我处理了伤口,谢谢你们!” 程七晚回了个笑脸:“没事就好,等救回所有人,吃火锅庆祝!” 邻校地下室里,蔡嘉禾和林薇正用承灵木碎片净化魔气,五个失踪学生被绑在角落,脸色惨白但意识清醒。看到他们,立刻激动地喊:“救我们!” “别慌,玄煞被抓了,你们安全了!”林薇掏出瑞士军刀割绳子,“回去喝碗承灵木泡的水,补补棋气就好。” 程七晚四人赶到时,学生们已经喝上了温水。苏晓检查完身体:“只是棋气流失,休息几天就恢复,不用去医院。” 看着学生们平安无事,程七晚摸了摸星罗神珠,珠身温润,没了之前的震颤。玄煞的阴谋彻底粉碎,校园里的烟火气又回来了——食堂的蒸笼声、操场的打球声、宿舍的追剧笑声,一切都恢复了原样。 可就在这时,顾江城的手机突然弹出一条匿名短信,只有一句话:“玄煞只是开胃菜,魔主残魂还在,下一个承脉人,等着被拉黑吧。” 程七晚看到短信,脸色瞬间凝重。她知道,这局看似赢了,实则只是个开始,魔主的威胁还在,他们的承脉使命,才刚到hard模式…… 第二十五章 归程藏绪,槐根生澜 期末考最后一门的铃声划破校园的宁静,程七晚合上笔盖,指尖下意识摸了摸卫衣内袋——星罗神珠温润的触感传来,像藏在怀里的一颗定心丸。考场外,蔡嘉禾背着鼓鼓的双肩包挥手,身边堆着江月、叶晨的行李箱,顾江城正帮苏晓把监测设备塞进收纳箱:“最后一个出来!快,接驳车还有二十分钟就开,赶不上高铁就麻烦了!” 苏晓把一份打印好的《魔气波动监测周报》塞进程七晚手里:“这一周数据都稳定,但匿名短信的IP被术法屏蔽了,我加了三层追踪代码,有动静会第一时间发群里。”林薇递来一个密封保鲜盒,里面装着十几包茶包:“承灵木碎片泡的,每天一杯,稳固棋气,回家别偷懒。” 程七晚接过茶包塞进背包侧兜,笑着点头:“放心,我每天睡前都会滋养神珠,你们也别掉以轻心,微信群随时联动。”几人在教学楼前拥抱告别,顾江城帮她把行李箱搬上接驳车,低声说:“到家报平安,不管半夜还是凌晨,有任何异常立刻给我打电话。” 高铁缓缓驶出站台,程七晚靠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梧桐、稻田飞速后退。期末这半个月,校园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苏晓用编程结合古籍搭建了魔气监测系统,24小时实时预警;顾江城联系了民俗学者,深挖魔主残魂的封印秘闻;江月则埋首整理镇邪棋谱后续篇章,试图找到彻底净化的方法。而她,一边备考一边用棋气滋养神珠,能清晰感受到珠身的神性共鸣越来越强。 三个小时后,高铁抵达家乡的地级市。出站口,妈妈早已笑着挥手,接过行李箱就往停车场走:“瘦了好多,在学校肯定没好好吃饭!今晚给你做糖醋排骨、可乐鸡翅,都是你爱吃的。”程七晚挽着妈妈的胳膊,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洗衣液香味,连日来的紧绷终于松弛下来——玄煞、魔阵、残魂这些事,她一字未提,不想让家人卷入这场危险。 回到家,自己的房间依旧整洁,书桌上摆着大学辩论赛的奖杯,墙上贴着和室友的合照,书架最下层还压着小时候的围棋考级证书。程七晚放下背包,坐在书桌前翻找充电线,指尖突然触到一个熟悉的物件——是当年清玄前辈留下的槐叶书签,被她夹在一本旧《围棋入门》里。 干枯的槐叶边缘早已卷曲,上面“斗笠双脉,承脉护世”的小字却依旧清晰。指尖刚碰到字迹,衣袋里的星罗神珠突然震颤起来,微弱的金光透过布料透出,与书签产生奇妙的共鸣。 “找什么呢?”妈妈端着切好的水果走进来,看到她盯着书签发呆,“这不是你五岁在老槐树下捡的叶子吗?当时非要当宝贝,说是什么戴斗笠的爷爷给的,我还以为是你编的小故事。” 程七晚心头一动:“妈,你真的没看到那个爷爷吗?我记得他还摸了我的头,说我以后有重要的事要做。” 妈妈摇摇头:“那天我去找你,就看见你一个人蹲在树下捡叶子,周围根本没人。后来问你,你说爷爷突然消失了,我还笑你想象力太丰富。” 程七晚愣住了——原来当年清玄前辈用了障眼法。她握紧书签,神珠的震颤越来越强烈,脑海里突然闪过一段模糊的记忆:五岁的她蹲在槐树下,斗笠人的声音温和又遥远:“承脉人,星罗藏秘,旧物为钥,槐根寻源……” “旧物为钥,槐根寻源?”程七晚喃喃自语,突然想起爷爷生前在老宅后院栽的那棵老槐树。她立刻起身:“妈,我去老宅看看,想找找爷爷留下的围棋棋盘。” 妈妈疑惑道:“老宅都空了快一年了,棋盘不是早就搬过来了吗?” “我想看看爷爷当年的棋谱!”程七晚抓起钥匙就往外跑,老宅离新家不过十分钟路程。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后院的老槐树长得枝繁叶茂,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她走到槐树下,指尖抚摸着粗糙的树干,星罗神珠的金光越来越亮,顺着树干指引她看向树根处——那里有一块松动的青石板。 程七晚搬开石板,下面藏着一个陈旧的木盒,盒身上刻着与星罗神珠同源的棋纹。她打开木盒,里面放着一本线装古籍《星罗承脉记》,还有一枚青铜“承”字棋子。 就在她拿起古籍的瞬间,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苏晓的微信弹窗刷屏:“七晚!魔气监测系统报警!波动源就在你家乡的方向,强度越来越大!” 程七晚心头一沉,低头看向古籍,书页竟自动翻开,第一页赫然写着:“魔主残魂,藏于槐根,承脉归乡,旧秘将显……”她猛地抬头,老槐树干上竟隐隐浮现出扭曲的棋纹——与玄煞的魔阵棋纹七分相似,却更古老、更阴森。 原来,魔主的残魂一直藏在她家乡的槐树下,而她的大学放假归乡,竟成了唤醒残魂的钥匙。程七晚握紧青铜棋子,星罗神珠在衣袋里剧烈震颤,一场新的危机,在熟悉的家乡悄然降临。 她不敢耽搁,立刻退到老宅门口,反手带上门,快速拨通顾江城的电话。电话刚接通,她就压低声音:“顾江城,出事了!魔主残魂藏在我家老宅的槐树根下,现在已经有异动了!” 电话那头的顾江城立刻严肃起来:“别慌!你现在在哪?有没有暴露在魔气里?” “我在老宅门口,暂时安全,”程七晚盯着老宅后院的方向,能隐约感受到空气中越来越浓的阴冷气息,“《星罗承脉记》里写的,承脉归乡会唤醒残魂,我现在手里有古籍和青铜承字棋,该怎么办?” “先远离老宅,找个安全的地方待着!”顾江城的声音沉稳,“我立刻订最快的高铁票过去,江月和叶晨也会一起;苏晓留在学校,远程操控监测系统,分析魔气波动数据;林薇会联系当地的民俗学者,看看有没有关于你家乡老槐树的传说,或许能找到克制残魂的线索。” 挂了电话,程七晚立刻往新家跑,路上给苏晓发了定位,让她实时监测自己周围的魔气浓度。回到家时,妈妈正在厨房做饭,糖醋排骨的香味弥漫在屋里,可程七晚却没了胃口——她看着妈妈忙碌的背影,心里满是焦虑,既怕残魂的异动波及家人,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突如其来的危机。 她躲进房间,锁上门,快速翻看《星罗承脉记》。古籍里的字迹是用朱砂写的,除了记载承脉人的使命,还提到了“槐根封印”的秘闻:当年棋神封印魔主后,将其残魂镇压在承脉人家乡的槐树下,以承脉人的血脉为引,以青铜承字棋为锁,一旦承脉人归乡,封印就会松动,需用星罗神珠、承字棋与承脉人的纯棋气,才能重新加固封印。 “纯棋气……”程七晚抚摸着星罗神珠,珠身的金光越来越亮,“可我的棋气,能抵挡住魔主的残魂吗?”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刮起一阵阴风,客厅里的吊灯开始闪烁,妈妈的声音传来:“怎么突然停电了?”程七晚心头一紧,冲到窗边,只见老宅的方向升起一股黑色的雾气,像墨汁似的蔓延开来,空气中的魔气浓度瞬间飙升。 苏晓的微信立刻发来:“七晚!魔气强度达到峰值,残魂要苏醒了!你赶紧带着家人离开家,往空旷的地方去!” 程七晚咬咬牙,打开房门:“妈,家里电路好像出问题了,我们去小区广场待一会儿,等电工来修好了再回来。” 妈妈疑惑地看着她:“好好的怎么会出问题?而且电工晚上也不上班啊……” “哎呀,就当散步了!”程七晚拉着妈妈的手往外跑,“我想吃小区门口的烤红薯,我们去买一个。” 刚走出单元楼,就看到黑色的雾气已经蔓延到小区门口,远处的老槐树方向传来一阵低沉的嘶吼声,像某种野兽的咆哮。程七晚握紧妈妈的手,加快脚步往广场跑,心里默默祈祷:顾江城他们,一定要快点来。 跑到广场中央,程七晚让妈妈坐在长椅上,借口打电话走到一旁,压低声音问苏晓:“现在情况怎么样?残魂有没有完全苏醒?” “还没有,但封印已经快撑不住了!”苏晓的声音带着焦急,“我刚调取了老宅周围的监控,槐树下的地面已经裂开了,黑色的触手在往外爬!林薇联系到了当地的民俗学者,说这棵老槐树是百年古树,民国时期就有‘槐镇邪祟’的传说,树下埋过一枚‘镇魂铜符’,或许和你的承字棋能形成呼应!” 程七晚眼睛一亮:“镇魂铜符?在哪里能找到?” “学者说铜符应该埋在老槐树的西北方向,和你找到木盒的位置不远!”苏晓的声音顿了顿,“顾江城他们已经上高铁了,还有一个半小时到,你尽量拖延时间,别让残魂完全挣脱封印!” 挂了电话,程七晚回头看向妈妈,只见妈妈正紧张地盯着黑雾蔓延的方向:“七晚,那是什么东西?怎么黑乎乎的,还这么冷?” “可能是雾霾吧,最近天气不好。”程七晚强装镇定,从背包里拿出一包承灵木茶包,递给妈妈,“妈,你喝口水,暖暖身子。”她把茶包泡在矿泉水瓶里,承灵木的温润气息散开,能稍微抵挡一些魔气的阴冷。 就在这时,广场上的路灯突然全部熄灭,黑雾已经蔓延到广场边缘,几个晚饭后散步的居民尖叫着往小区外跑。程七晚下意识挡在妈妈身前,握紧衣袋里的星罗神珠,珠身的金光透过布料透出,在黑雾中形成一道微弱的屏障。 “承脉人……好久不见……”一个沙哑、阴冷的声音突然在空气中响起,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你的血脉,真是唤醒我的最好养料……” 程七晚心头一震,知道这是魔主残魂的声音。她强忍着恐惧,大声喊道:“你休想!棋神当年能封印你,今天我也能加固封印!” “就凭你?”残魂的声音带着嘲讽,“当年的棋神都没能彻底消灭我,你一个毛头小子,也敢口出狂言?” 黑雾中突然伸出一条黑色的触手,直扑程七晚的面门。程七晚侧身躲过,指尖弹出一道棋气,打在触手上,触手瞬间缩回黑雾中,发出一阵滋滋的声响。 “有点意思……”残魂的声音多了几分玩味,“你的棋气里,有棋神的味道……不过,还不够强!” 更多的触手从黑雾中伸出,像密密麻麻的藤蔓,朝着程七晚和妈妈的方向袭来。程七晚立刻将妈妈护在身后,握紧星罗神珠,将棋气注入珠身,金光瞬间暴涨,形成一道更坚固的屏障,挡住了触手的攻击。 可魔气越来越浓,程七晚的棋气也在快速消耗,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她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汽车的鸣笛声,两道车灯刺破黑雾,朝着广场的方向驶来。程七晚心头一喜,是顾江城他们! 汽车停在广场边缘,顾江城、江月、叶晨从车上下来,手里分别拿着承灵木碎片、镇邪棋谱的复印件和改装过的手电筒。“七晚,我们来了!”顾江城大喊一声,将手中的承灵木碎片扔给她,“用这个增强棋气!” 程七晚接过承灵木碎片,握在手中,温润的灵气瞬间涌入体内,棋气立刻充盈起来。江月打开镇邪棋谱的复印件,对着黑雾大喊:“魔主残魂,休得放肆!镇邪棋谱在此,还不速速退去!” 叶晨则将手电筒调到最大功率,白色的光刃射向黑雾中的触手,每击中一条,触手就会化为黑烟消散。 魔主残魂的声音变得愤怒:“又是你们这些碍事的家伙!当年坏了玄煞的事,现在又来坏我的好事!” 黑雾突然暴涨,将整个广场笼罩在其中,无数的触手疯狂袭来。顾江城、江月、叶晨立刻冲到程七晚身边,四人围成一个圈,将妈妈护在中间。程七晚握紧星罗神珠和青铜承字棋,江月拿着镇邪棋谱,顾江城和叶晨则用承灵木碎片和光刃抵挡触手的攻击。 “七晚,按照《星罗承脉记》的记载,我们需要找到镇魂铜符,和承字棋一起,再用星罗神珠的神力,才能重新加固封印!”江月一边抵挡触手,一边大喊,“叶晨,你跟我去老宅找铜符!顾江城,你留在这保护七晚和阿姨!” 叶晨点头:“好!注意安全!” 两人立刻冲出包围圈,朝着老宅的方向跑去。程七晚和顾江城则死死守住屏障,抵挡着越来越疯狂的触手攻击。程七晚能感觉到,自己的棋气在快速消耗,承灵木碎片的灵气也越来越弱。 “承脉人,放弃吧!”魔主残魂的声音在黑雾中回荡,“只要你献祭你的血脉,我可以饶你妈妈一命,还能给你无尽的力量!” 程七晚冷笑一声:“你做梦!我绝不会让你危害人间!” 她猛地将青铜承字棋抛向空中,星罗神珠的金光瞬间包裹住承字棋,承字棋在空中旋转起来,发出一道强烈的金光,射向黑雾的中心。黑雾中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声,触手的攻击瞬间减弱了许多。 “不——!我的残魂!”魔主残魂的声音充满了痛苦,“你竟然用承字棋伤我!” 程七晚趁机凝聚全身的棋气,注入星罗神珠,金光再次暴涨,将黑雾逼退了几分。顾江城也趁机用承灵木碎片的灵气,修复着周围被魔气侵蚀的地面。 就在这时,叶晨和江月的声音从老宅方向传来:“七晚!镇魂铜符找到了!” 程七晚心头一喜,朝着他们的方向大喊:“快扔过来!” 叶晨将镇魂铜符扔向程七晚,铜符在空中划出一道金色的弧线,落在程七晚的手中。程七晚握住铜符,立刻感觉到一股强大的镇邪之力,与承字棋和星罗神珠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就是现在!”程七晚大喊一声,将承字棋和镇魂铜符放在星罗神珠的两侧,三股力量瞬间融合,形成一道巨大的金光,朝着老槐树的方向射去。 金光击中老槐树的瞬间,黑雾突然开始消散,触手也纷纷化为黑烟,魔主残魂的惨叫声越来越凄厉:“不——!我不甘心!我还会回来的!” 随着黑雾的彻底消散,老槐树下的裂缝渐渐闭合,扭曲的棋纹也消失不见。程七晚松了口气,再也支撑不住,瘫坐在地上。顾江城立刻冲过去,扶住她:“七晚,你怎么样?” “我没事,就是有点累。”程七晚虚弱地笑了笑,看向妈妈,“妈,你没事吧?” 妈妈走到她身边,紧紧握住她的手,眼眶通红:“七晚,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 程七晚看着妈妈担忧的眼神,知道再也瞒不下去了,她轻轻叹了口气:“妈,对不起,我一直瞒着你。其实,我是承脉人,我的使命,就是守护人间,对抗这些邪恶的存在……” 她把自己成为承脉人、对抗玄煞、封印魔主残魂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妈妈。妈妈听完,虽然很震惊,但还是紧紧抱住她:“傻孩子,这么危险的事情,你怎么不早告诉妈妈?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妈妈都支持你。” 顾江城、江月、叶晨看着母女俩相拥的画面,也松了口气。苏晓的微信发来:“魔气监测系统显示,魔气浓度已经恢复正常,残魂被重新封印了!太好了!” 程七晚看着手机,嘴角露出一抹笑容。这场危机,终于暂时解除了。 可她知道,魔主残魂只是被重新封印,并没有被彻底消灭,他一定会卷土重来。而她作为承脉人,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程七晚握紧手中的星罗神珠、承字棋和镇魂铜符,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不管未来有多少危险,她都会勇敢面对,守护好自己的家人,守护好这人间的烟火气。 第一章 惊蛰的余温与兰影 三月的风裹着残冬的凉意,钻进程七晚敞开的卫衣领口时,她正盯着教学楼前的香樟树发呆。树枝上冒出的新芽泛着嫩黄,像被谁蘸了稀释的鹅黄颜料轻轻扫过,可在她眼底,那抹鲜活里却缠了几缕若有似无的淡蓝色纹路——像极了假期最后一晚,在老家后山那片兰花丛里,缠上她指尖的光。 “七晚!发什么愣呢?再不走缓考申请就赶不上教务处下班了!” 林晓雨的声音从身后撞过来,带着跑完八百米后的喘息,手里挥舞着两张皱巴巴的申请表。程七晚猛地回神,揉了揉眼睛,再看香樟树时,那些蓝色纹路已经消失无踪,只剩春风里摇晃的新芽,和普通的三月没什么两样。 “来了。”她应了一声,快步跟上林晓雨的脚步,口袋里的手机硌得慌。屏幕壁纸还是假期拍的老家后院,那盆被她养了十几年的墨兰叶片舒展,只是照片边缘,不知何时多了一圈淡淡的兰晕,像PS时不小心蹭到的光斑。她试过裁剪、重拍,可新保存的照片里,那圈兰晕总会凭空出现,就像假期里那些挥之不去的噩梦。 梦里总有无形的声音在对话,模糊又尖锐,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水幕。“赌约过半,棋子异动。”“不过是情绪失控,不足为惧。”“小心为上,那株兰可是钥匙。”每次惊醒时,枕头边都飘着一股清冽的兰香,不是墨兰的甜香,更像是雪后深山里的冷香,带着点刺骨的凉意。 她不敢跟任何人说,包括睡在对面铺的林晓雨。假期里那次“失踪”,她对外只说是跟着学校组织的志愿者团队去了山区集训,信号不好所以联系不上。可只有程七晚自己知道,她是在老家后山的兰花丛里失去意识的,醒来时身上沾着露水,指尖凝着半朵透明的兰花,一碰就化作细碎的蓝光,冻得她指尖发麻。 教务处的窗口前排着不长的队,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影子。程七晚低头填申请表,笔尖划过纸张的瞬间,忽然觉得指尖一阵发烫。她下意识地攥紧笔,抬头看向窗外,正好对上一棵玉兰树的枝桠——不知何时,那树上的玉兰花苞竟然提前绽放了,雪白的花瓣层层叠叠,花蕊里却透着一丝诡异的蓝。 “下一个,程七晚。” 窗口老师的声音拉回她的注意力,程七晚慌忙低头,却发现申请表上的字迹旁,晕开了一小片淡蓝色的痕迹,像一滴墨水落在宣纸上,慢慢渗开,形状酷似一朵蜷缩的兰花。她心脏猛地一缩,赶紧用手掌捂住,指尖的温度越来越高,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皮肤里钻出来。 “同学,申请表填错了,缓考理由要写具体点,不能只写‘身体不适’。”老师把表格推回来,指了指备注栏,“最好附上校医院的诊断证明,不然审批过不了。” 程七晚点点头,接过表格的手微微发颤。指尖的热度还在蔓延,她能感觉到,那股熟悉的力量又在涌动,像春天破土的嫩芽,带着不容抗拒的势头。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在这里失控,绝对不能。 走出教务处时,林晓雨已经在楼下等她,手里拿着两支冰淇淋。“喏,草莓味的,你最爱的。”她把其中一支递给程七晚,眼睛亮晶晶的,“听说老图书馆旁边的玉兰花提前开了,要不要去拍照?正好发朋友圈,假装我们很悠闲,不像刚经历过期末劫的人。” 程七晚接过冰淇淋,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传来,稍微压制住了那股躁动的力量。她抬头看向老图书馆的方向,远远能看到那棵玉兰树的轮廓,雪白的花瓣在春风里轻轻晃动,像一团蓬松的云。可她的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树根部——那里,似乎有淡蓝色的光在泥土里闪烁,像埋在地下的星星。 “好啊。”她笑了笑,把申请表塞进背包里,跟着林晓雨往老图书馆的方向走。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周围是三三两两说笑的学生,讨论着新学期的课程,吐槽着食堂的新菜品,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平静又热闹。 可程七晚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就像那提前绽放的玉兰花,就像她指尖偶尔浮现的蓝光,就像那些挥之不去的噩梦。她就像棋盘上的一颗棋子,以为自己走在既定的轨道上,却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发现了棋盘之外的世界——而那个世界,正用冰冷的目光,注视着她的每一步动作。 走到玉兰树下时,林晓雨已经举起手机开始拍照,嘴里念叨着“这个角度好,显得腿长”。程七晚站在树旁,抬头看着那些雪白的花瓣,忽然发现,每一片花瓣的背面,都藏着细小的蓝纹,像精心绘制的图腾。她伸出手,想要触碰那些纹路,指尖刚要碰到花瓣,手机突然“叮”地响了一声。 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只有短短一句话: “棋子不该抬头看天。” 程七晚的指尖猛地僵住,那股刚刚被压制下去的力量瞬间爆发,指尖凝出半朵透明的兰花,瞬间冻伤了身前的玉兰花苞。雪白的花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结冰,最后化作细碎的蓝冰,落在泥土里,消失无踪。 “哎?这花苞怎么突然枯了?”林晓雨放下手机,疑惑地看着那根枯枝,“难道是被风吹的?” 程七晚赶紧收回手,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她看着泥土里残留的淡淡蓝痕,心脏狂跳不止——有人在盯着她,就在这熙熙攘攘的校园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冷冷地看着她这个“失控的棋子”。 惊蛰已过,万物复苏。可程七晚知道,属于她的这场春天,注定藏着化不开的寒意,和一场无法逃避的破局之战。而那株缠绕在她命运里的兰花,终将在这场博弈中,燃烧出最刺眼的光芒。 第二章 课堂异动与陌生的观察者 周一的早八课总是让人昏昏欲睡,高等数学的公式像绕成一团的毛线,在程七晚的耳边嗡嗡作响。她趴在桌子上,笔尖在笔记本上胡乱画着,纸上不知不觉就浮现出一朵兰花的轮廓,花瓣边缘还带着淡淡的蓝边——这已经是这周第三次了,只要她一走神,笔下就会自动冒出兰花的图案。 “程七晚,起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讲台上学霸的声音像一盆冷水,浇得程七晚一个激灵。她猛地站起来,茫然地看着黑板上的微积分题,大脑一片空白。周围传来几声压抑的低笑,她的脸颊瞬间发烫,指尖又开始隐隐发热,熟悉的躁动感再次袭来。 “呃……这个题应该用洛必达法则?”她不确定地开口,眼神下意识地瞟向同桌。 同桌是个转学生,叫江叙,开学时才转到她们班,话不多,总是戴着一副银框眼镜,气质清冷,像一株疏离的翠竹。此刻,江叙正低头看着自己的笔记本,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可程七晚总觉得,刚才她走神的时候,有一道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带着审视和探究。 “思路是对的,但步骤错了。”学霸推了推眼镜,语气平淡地讲解起来,“坐下吧,下次认真听讲。” 程七晚如释重负地坐下,后背已经沁出了一层薄汗。她低头看向自己的笔记本,刚才画的兰花旁边,不知何时多了一行小字,是用淡蓝色的墨水写的:“力量失控,是因为情绪波动。” 她猛地抬头看向江叙,对方却正好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平静无波,仿佛刚才那行字是她的幻觉。“你……”程七晚张了张嘴,想问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江叙淡淡瞥了她一眼,收回目光,继续低头看书,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上课认真点,不然期末还是要缓考。” 程七晚的心跳漏了一拍,指尖的热度瞬间褪去。他怎么知道她申请了缓考?难道刚才在教务处门口,他也在?她盯着江叙的侧脸,试图从他平静的表情里看出点什么,可除了疏离,什么都没有。 下课铃响的瞬间,江叙收拾好东西,起身就走,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停留。程七晚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教室门口,再低头看向笔记本,那行淡蓝色的小字已经消失了,只剩下那朵孤零零的兰花,在白纸上显得格外刺眼。 她拿出手机,翻出通讯录,里面根本没有江叙的联系方式。她问旁边的同学:“你知道江叙是什么来头吗?转来我们班之前,好像没听说过这个人。” 同学摇摇头,一脸茫然:“不清楚,听说是从别的学校转来的,好像是因为家里搬迁。他人挺高冷的,平时也不怎么和人说话,你问他干嘛?” 程七晚笑了笑,没再说话,心里却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江叙的出现太巧合了,他的眼神,他的话,还有那行神秘消失的小字,都让她觉得,这个转学生绝对不简单。他会不会和那些噩梦,和她身上的异常,有关系? 回到宿舍时,另外两个室友正在收拾东西,准备迎接下午的宿舍评优检查。“七晚,你可算回来了!快把你的桌子收拾一下,宿管阿姨等会儿就来检查了!”室友李萌一边叠衣服,一边催促道,“这次评优关系到奖学金加分,可不能出岔子。” 程七晚放下背包,看着自己桌子上堆着的书和杂物,还有那盆从老家带回来的墨兰,无奈地叹了口气。她拿起抹布,刚要擦拭桌子,指尖突然碰到了墨兰的叶片,一股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传来。她低头一看,墨兰的叶片上竟然也出现了细小的蓝纹,和她在玉兰花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这兰花怎么回事?叶子上怎么有蓝色的纹路?”李萌凑过来,好奇地指着墨兰,“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买点药喷一喷?” 程七晚心里一惊,赶紧用手挡住叶片,笑着说:“没事,可能是阳光晒的,过几天就好了。”她迅速把墨兰搬到书桌底下,用书本挡住,心里却越来越慌。这株墨兰跟着她十几年了,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难道它的变化,也和她身上的力量有关? 下午的宿舍评优检查还算顺利,宿管阿姨只是简单看了看,就给了高分。送走宿管阿姨后,李萌兴奋地说:“太好了!这次奖学金稳了!晚上我们出去吃顿好的,庆祝一下!” 林晓雨和另一个室友都举双手赞成,程七晚却没什么心情,她满脑子都是江叙和墨兰的事。“我晚上还有事,就不去了吧,你们去吧。”她找了个借口,拒绝了室友的邀请。 室友们虽然觉得可惜,但也没多问,收拾好东西就出门了。宿舍里只剩下程七晚一个人,她把墨兰从书桌底下搬出来,仔细观察着叶片上的蓝纹。那些纹路像血管一样,沿着叶片的脉络分布,轻轻一碰,竟然还会微微发光。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又响了,还是那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想知道真相,今晚七点,老图书馆后门见。” 程七晚看着短信,心脏狂跳不止。发信人是谁?是江叙吗?还是那个在暗处盯着她的“修正者”?她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陷阱,可她太想知道真相了,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想知道那些噩梦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深吸一口气,回复了短信:“我会去的。” 夜幕慢慢降临,校园里的路灯一盏盏亮起,昏黄的灯光在地面投下长长的影子。程七晚换了一身深色的衣服,把手机揣在口袋里,朝着老图书馆的方向走去。老图书馆是学校最古老的建筑,平时很少有人去,尤其是晚上,更是阴森森的,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走到老图书馆后门时,那里空无一人,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程七晚站在原地,心里有些发慌,她掏出手机,想给林晓雨发个定位,万一出什么事,也好有人知道她的位置。 可就在她打开手机的瞬间,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你来了。” 程七晚猛地回头,看到江叙站在不远处的树荫下,银框眼镜在路灯下泛着冷光。他的手里拿着一本书,正是早上在课堂上看的那本,只是封面已经换成了一本古老的线装书,封面上画着一朵绽放的兰花,和她指尖凝出的兰花一模一样。 “是你?”程七晚的声音有些发颤,“短信是你发的?” 江叙点点头,慢慢走到她面前,眼神里没有了白天的平静,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有同情,有无奈,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是我。”他顿了顿,缓缓开口,“我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也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程七晚的心脏猛地一缩,她盯着江叙,急切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身上的力量,那些噩梦,还有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江叙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举起手里的线装书,递给程七晚:“你先看看这本书,或许你能从中找到答案。” 程七晚接过书,手指刚碰到封面,一股冰冷的力量就顺着指尖传来,书的封面上,那朵兰花突然绽放,淡蓝色的光芒笼罩着她,让她瞬间陷入了一片眩晕之中。 第三章 古籍里的秘密与母亲的来电 眩晕感过后,程七晚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白茫茫的空间里,周围什么都没有,只有手里的线装书散发着淡淡的蓝光。她低头看向书本,封面上的兰花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行古老的文字,像是某种象形文字,她从来没有见过,却莫名地看懂了意思:“兰为钥,棋为子,赌局一开,生死难测。” “这是什么意思?”程七晚喃喃自语,刚要翻开书本,空间突然开始扭曲,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往外推。她惊呼一声,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站在老图书馆后门,手里紧紧攥着那本线装书,江叙正站在她面前,眼神凝重地看着她。 “你看到了什么?”江叙问道。 “一片白茫茫的空间,还有一行字。”程七晚定了定神,把刚才看到的文字告诉了江叙,“那行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兰为钥,棋为子,赌局一开,生死难测,难道和我身上的力量有关?” 江叙点点头,叹了口气:“没错,这行字说的就是你现在的处境。你身上的兰花力量,是打开某个秘密的钥匙,而你,还有很多像你一样的人,都是神祇对赌的棋子。一旦赌局开始,你们的生死,就由不得自己了。” “神祇对赌?棋子?”程七晚的脑子嗡嗡作响,她想起了那些噩梦里的对话,“‘赌约过半,棋子异动’,‘那株兰可是钥匙’,原来那些不是梦,是真的?” “是真的。”江叙的语气带着一丝沉重,“很久很久以前,几位古老的神祇为了争夺人间的灵气,立下了一个赌约。他们选中了一些人类,作为自己的棋子,赋予他们特殊的力量,让他们在人间相互博弈。而你,程七晚,就是其中一位神祇选中的棋子,你身上的兰花力量,是这场赌局中最关键的钥匙。” 程七晚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人生竟然是一场赌局,而她只是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为什么是我?”她声音颤抖地问,“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为什么偏偏选中了我?” “因为你的血脉。”江叙看着她,缓缓解释道,“你的家族,世代守护着一株上古兰花,那株兰花是人间灵气的源头之一。而你,是家族中唯一能够唤醒兰花力量的人。那位选中你的神祇,就是看中了你的血脉,想利用你身上的兰花力量,赢得这场赌局。” “上古兰花?我的家族?”程七晚一脸茫然,“我从来没有听我爸妈说过这些,他们只是普通的农民,怎么可能守护什么上古兰花?” “他们不是普通的农民。”江叙摇了摇头,“你的父母,还有你的祖辈,都是隐世的守护者,他们一直隐藏自己的身份,在人间默默守护着上古兰花,防止它被邪恶势力觊觎。只是后来,随着时代的发展,灵气逐渐稀薄,守护者的力量也越来越弱,很多关于上古兰花的秘密,都被封存了起来。” 程七晚愣住了,她想起了小时候,父母总是不让她靠近老家后山的兰花丛,还告诫她,那里有不干净的东西。现在想来,他们根本不是怕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而是怕她唤醒兰花的力量。 “那你呢?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程七晚看着江叙,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我是‘观察者’。”江叙坦然地说,“我的任务就是观察棋子的动向,记录赌局的进程。我不能干涉赌局,但我看不惯神祇把人类当作棋子,随意操控他们的命运。所以,我想帮你,帮你摆脱棋子的身份,掌控自己的人生。” “观察者?”程七晚皱了皱眉,“那你刚才给我的这本书,是什么来头?” “这本书是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里面记载了关于神祇对赌、棋子和兰花的秘密。”江叙说,“我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找到它,希望它能帮到你。不过,这本书里面的力量很强大,你现在的力量还不稳定,最好不要轻易翻开,等你能控制自己的力量了,再慢慢研究。” 程七晚点点头,把线装书小心翼翼地放进背包里。她看着江叙,真诚地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如果没有你,我可能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不用谢。”江叙摇摇头,“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不过,你要小心,现在已经有‘修正者’盯上你了。修正者是神祇的忠实追随者,他们的任务就是消除那些失控的棋子,你今天在玉兰树下的异动,已经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修正者?就是给我发‘棋子不该抬头看天’那条短信的人?”程七晚想起了那条诡异的短信,心里一阵发寒。 “应该是。”江叙的眼神变得严肃起来,“修正者很厉害,他们隐藏在人群中,很难被发现。以后你一定要小心,尽量不要让自己的力量失控,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程七晚点点头,心里充满了恐惧和不安。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一边是普通人的大学生活,一边是危险的神祇对赌,她就像走在钢丝上,稍微不小心,就会坠入深渊。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母亲打来的电话。程七晚心里一惊,赶紧接起电话:“喂,妈。” “七晚,最近在学校怎么样?学习累不累?有没有按时吃饭?”母亲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关切。 “我挺好的,妈,你放心吧。”程七晚强装镇定,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学习有点忙,不过我能应付得来。” “那就好。”母亲顿了顿,语气有些犹豫地说,“七晚,你小时候养的那盆兰花,最近有点奇怪。它一夜之间枯了,可第二天又活了过来,叶片上还长了一些蓝色的纹路,你说这是不是不祥之兆啊?” 程七晚的心脏猛地一缩,她没想到老家的兰花也出现了变化。“妈,没事的,可能是天气变化的原因,过几天就好了。”她赶紧安慰母亲,不敢告诉她真相,“你别担心,我放假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好吧,你也别太担心学习,注意身体。”母亲叮嘱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程七晚的心情更加沉重了。老家的兰花,她带来学校的墨兰,还有她身上的力量,这一切都在说明,一场巨大的危机正在向她逼近。她看着江叙,急切地问:“我老家的兰花也出现了变化,这是不是意味着,危险已经离我很近了?” 江叙点点头,脸色凝重地说:“是的,上古兰花的变化,说明灵气正在复苏,赌局也即将进入白热化阶段。修正者不会放过你的,你必须尽快学会控制自己的力量,否则不仅是你,你的家人也会受到牵连。” 程七晚的心里一阵恐慌,她不能让家人受到伤害。“我该怎么控制自己的力量?”她看着江叙,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会帮你的。”江叙说,“从明天开始,每天晚上七点,你到学校后山的竹林里找我,我会教你如何感知和控制自己的力量。不过,你要记住,这件事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的室友和家人。” 程七晚重重地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江叙看了看手表,“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宿舍吧,注意安全。如果遇到什么异常情况,立刻给我打电话。”他递给程七晚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他的电话号码。 程七晚接过纸条,小心翼翼地放进钱包里,然后转身朝着宿舍的方向走去。她回头看了一眼,江叙还站在原地,路灯的光芒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个孤独的守护者。 回到宿舍时,室友们已经回来了,正在兴奋地讨论着晚上吃的美食。看到程七晚回来,李萌笑着说:“七晚,你去哪了?我们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没什么,就是去图书馆借了几本书。”程七晚笑了笑,掩饰住自己的情绪,“有点累了,我先洗漱一下,然后就睡觉。” 洗漱完后,程七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拿出江叙给她的线装书,放在床头,看着封面上的古老文字,心里充满了迷茫和恐惧。她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怎么样,也不知道这场赌局最终会以什么样的方式结束。但她知道,从现在开始,她不能再逃避了,她必须学会坚强,学会控制自己的力量,为了自己,也为了家人,挣脱棋子的命运,赢得属于自己的人生。 第四章 后山修行与宿舍矛盾 接下来的几天,程七晚每天晚上都会按时去学校后山的竹林找江叙。竹林里很安静,只有风吹过竹叶的沙沙声,和偶尔传来的虫鸣声。江叙教她如何感知体内的兰花力量,如何用意念控制力量的流动,如何在情绪波动时保持冷静,不被力量反噬。 一开始,程七晚很难控制自己的力量,总是会不小心让力量失控,导致周围的竹叶结冰,或者让地面长出细小的兰花草。江叙很有耐心,总是一遍遍地指导她,纠正她的错误。在江叙的帮助下,程七晚逐渐掌握了控制力量的方法,虽然还不是很熟练,但至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因为一点小事就失控了。 这天晚上,程七晚正在竹林里练习控制力量,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她猛地回头,以为是修正者来了,心里一阵紧张。可回头一看,发现竟然是林晓雨。 “晓雨?你怎么来了?”程七晚惊讶地问。 林晓雨皱着眉头,一脸不满地说:“我还想问你呢!这几天你每天晚上都偷偷摸摸地出去,问你去哪了,你也不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程七晚心里一惊,赶紧用意念收回体内的力量,笑着说:“没什么,就是最近学习压力有点大,想出来散散心。” “散心?”林晓雨显然不相信,“散心需要每天都来后山的竹林吗?这里这么偏僻,晚上多危险啊!你是不是谈恋爱了?不敢告诉我们?” “没有,我没有谈恋爱。”程七晚赶紧解释,“我就是喜欢这里的安静,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林晓雨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疑惑:“七晚,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你要是有什么事,应该告诉我啊!你最近总是怪怪的,神神秘秘的,还经常发呆,我很担心你。” 程七晚心里很感动,她知道林晓雨是为她好,可她不能告诉她真相。如果让林晓雨知道了神祇对赌、棋子这些事,她很可能会被卷入这场危险的赌局中。“晓雨,我真的没事,就是学习太累了。”程七晚拉着林晓雨的手,真诚地说,“等我忙完这阵子,就陪你好好玩,好不好?” 林晓雨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相信了她的话:“好吧,那你自己小心点,早点回宿舍。” “嗯,我知道了。”程七晚点点头,看着林晓雨的背影消失在竹林外,心里松了一口气。 江叙从竹林深处走出来,看着程七晚,语气凝重地说:“以后你要小心点,不要再让别人发现你在这里修行。修正者的耳目很多,一旦被他们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程七晚点点头,心里有些愧疚:“对不起,是我太大意了。” “没事,下次注意就好。”江叙说,“今天就练到这里吧,你赶紧回宿舍,以免引起别人的怀疑。” 程七晚告别了江叙,朝着宿舍的方向走去。回到宿舍时,李萌和另一个室友正在吵架,气氛很紧张。 “你凭什么乱动我的东西?”李萌指着自己的桌子,怒气冲冲地说,“我的化妆品放在桌子上,你为什么要拿我的口红用?” 另一个室友张悦也不甘示弱:“不就是用了一下你的口红吗?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我又不是故意的,就是一时忘了告诉你。” “忘了告诉我?”李萌更生气了,“那是我刚买的限量版口红,你说用就用,问过我的意见吗?你这是不尊重我!” “我怎么不尊重你了?不就是一支口红吗?大不了我赔你一支就是了!”张悦不屑地说。 “我不要你赔!我要你道歉!”李萌坚持道。 程七晚和林晓雨看着争吵不休的两人,都皱起了眉头。“你们别吵了,有什么事好好说。”林晓雨上前劝道,“都是室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没必要因为一支口红闹得这么僵。” “晓雨,你不知道,她太过分了!”李萌委屈地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总是乱动我的东西,上次还把我的笔记本弄丢了,我找了好久才找到。” 张悦哼了一声,没有说话,但脸上的表情显然还是很不服气。 程七晚看着两人,心里也很无奈。自从开学以来,李萌和张悦就因为各种小事闹矛盾,宿舍的气氛一直很紧张。这次的口红事件,只是一个***而已。 “李萌,张悦确实不对,她不该乱动你的东西。”程七晚看着张悦,语气平静地说,“张悦,你应该向李萌道歉,尊重别人的物品,是最基本的礼貌。” 张悦看了程七晚一眼,又看了看李萌,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说:“对不起,我不该乱动你的口红。” 李萌虽然还是有些生气,但看到张悦道歉了,也只好说:“算了,下次别再这样了。” 一场风波终于平息了,可宿舍里的气氛还是很压抑。程七晚躺在床上,心里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感觉身心俱疲。她不仅要应对学习的压力,还要隐藏自己的秘密,练习控制力量,还要处理宿舍的矛盾,这一切都让她觉得喘不过气来。 她拿出手机,翻出江叙的电话号码,想给她发个信息,倾诉一下自己的烦恼。可犹豫了一下,又把手机放下了。她知道,江叙也有自己的任务,她不能总是依赖他,她必须学会自己面对这一切。 第二天早上,程七晚醒来时,发现宿舍里的气氛好了很多。李萌和张悦虽然还是没怎么说话,但至少不再像昨天那样剑拔弩张了。程七晚松了口气,希望宿舍的矛盾不要再爆发了。 上午有一节专业课,老师在课堂上宣布了一个消息:“下个月学校要举办一场学术竞赛,优胜者可以获得保研加分和奖金,有兴趣的同学可以报名参加。” 程七晚心里一动,保研加分对她来说很有吸引力。如果她能在学术竞赛中获奖,不仅可以减轻学习的压力,还能让父母为她骄傲。她决定报名参加,不管结果如何,都要试一试。 下课后,程七晚去教务处报了名。回到教室时,她看到江叙正在座位上看书,便走过去,笑着说:“江叙,我报名参加学术竞赛了,你要不要也报名?” 江叙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我对学术竞赛不感兴趣,你自己加油吧。” 程七晚有些失望,但也没再勉强。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认真复习,为学术竞赛做准备。她知道,只有让自己变得更强大,才能在这场赌局中占据一席之地,才能保护好自己和家人。 第五章 竞赛锋芒露与力脉进阶 距离学术竞赛还有一个月的时间,程七晚每天都在图书馆和教室之间奔波,努力复习专业知识。江叙依然每天晚上在竹林里教她修行,她的力量越来越强,已经能够熟练地控制力量的流动,甚至可以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用力量稍微改变一下周围的环境。 这天下午,程七晚正在图书馆自习,突然听到旁边有人在议论她。 “你看那个程七晚,平时学习成绩也就一般,竟然也敢报名参加学术竞赛,真是自不量力。” “就是,听说这次学术竞赛的题目很难,很多学霸都不一定能获奖,她肯定是想出名想疯了。” “我看她就是为了保研加分,要是能获奖,她就能直接保研了,不用再辛辛苦苦地复习考研了。” 程七晚听着这些议论,心里很不舒服。她知道自己的学习成绩不是最好的,但她真的很努力,她不想被别人这样嘲笑。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继续复习。可越是想集中注意力,就越容易走神,指尖的力量又开始隐隐躁动。 就在这时,江叙走了过来,坐在她对面的座位上。他看了看程七晚,又看了看旁边议论的人,皱了皱眉头,然后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不要在意别人的看法,做好自己就好。你的力量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只要你保持冷静,一定能在学术竞赛中取得好成绩。” 程七晚抬头看向江叙,心里很感动。“谢谢你,江叙。”她小声说,“我会努力的。” 江叙笑了笑,没有说话,拿出自己的书,开始认真阅读。有江叙在身边,程七晚的心情平静了很多,她不再在意别人的议论,专心致志地复习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程七晚更加努力地复习,她不仅复习了专业知识,还查阅了很多相关的资料,为学术竞赛做了充分的准备。江叙也经常在图书馆陪她复习,遇到她不懂的问题,还会耐心地给她讲解。 在江叙的帮助和自己的努力下,程七晚的学习成绩有了很大的进步,她对自己也越来越有信心。 学术竞赛那天,程七晚早早地就来到了考场。考场里坐满了人,都是学校的学霸和精英。程七晚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心态,走进了考场。 考试开始后,程七晚迅速浏览了一遍试卷,发现题目确实很难,但她并没有慌张。她静下心来,认真思考每一道题目,运用自己所学的知识,一步步地解答。在答题的过程中,她遇到了一道很难的题目,想了很久都没有思路。就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指尖的力量突然涌动起来,一股清凉的感觉顺着指尖传入大脑,她的思路瞬间清晰了很多。她赶紧拿起笔,迅速地写下了答案。 考试结束后,程七晚走出考场,感觉轻松了很多。她知道自己发挥得不错,应该能取得一个好成绩。 几天后,学术竞赛的结果出来了,程七晚竟然获得了一等奖!这个结果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包括程七晚自己。她没想到自己竟然能打败那么多学霸,获得一等奖。 室友们都为她感到高兴,李萌兴奋地说:“七晚,你太厉害了!竟然获得了一等奖,保研稳了!” 林晓雨也笑着说:“我就知道你可以的,你的努力没有白费。” 程七晚心里很开心,她知道这个成绩离不开自己的努力,也离不开江叙的帮助。她拿出手机,给江叙发了一条信息:“江叙,我获得学术竞赛一等奖了,谢谢你的帮助。” 很快,江叙就回复了信息:“恭喜你,这是你应得的。不过,你要注意,你的力量在考试中暴露了,虽然很微弱,但还是有可能被修正者察觉到。最近几天,你要格外小心,尽量不要使用力量。” 程七晚的心里一惊,她没想到自己在考试中不小心使用了力量,还被江叙察觉到了。“我知道了,谢谢你提醒我。”她回复道。 接下来的几天,程七晚果然没有再使用力量,她每天都小心翼翼地,尽量避免引起别人的注意。可她没想到,麻烦还是找上门来了。 这天晚上,程七晚正在宿舍看书,突然听到敲门声。她打开门,发现门外站着两个陌生的男生,穿着黑色的衣服,戴着口罩,眼神冰冷地看着她。 “你是程七晚?”其中一个男生问道。 程七晚心里一阵紧张,点了点头:“我是,你们是谁?找我有事吗?” “跟我们走一趟吧,有人想见你。”另一个男生说,语气不容置疑。 “你们是谁?我不认识你们,我为什么要跟你们走?”程七晚往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他们。 “少废话!跟我们走就是了!”其中一个男生不耐烦地说,伸手就要抓程七晚的胳膊。 程七晚赶紧躲开,体内的力量瞬间涌动起来。她知道,这两个人肯定是修正者,他们是来抓她的。 “你们别过来!”程七晚大声说,指尖凝出半朵透明的兰花,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就在这时,江叙突然出现了,他挡在程七晚面前,眼神冰冷地看着那两个男生:“你们想干什么?” 那两个男生看到江叙,脸色微微一变:“观察者?你竟然敢干涉赌局?” “我只是不想看到无辜的人受到伤害。”江叙说,“程七晚是我的学生,我不会让你们带她走的。” “哼,观察者又怎么样?我们是奉了上神的命令,来抓这个失控的棋子的,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其中一个男生说,语气很嚣张。 “那就试试看。”江叙冷笑一声,体内也涌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和那两个男生对峙起来。 程七晚看着江叙,心里很感动。她知道江叙是为了保护她,才和修正者对峙的。她也不想让江叙因为她而受到伤害,于是她鼓起勇气,对江叙说:“江叙,你别管我,我自己能应付。” 江叙回头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说完,江叙就和那两个修正者打了起来。江叙的力量很强大,那两个修正者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没过多久,就被江叙打败了,狼狈地逃走了。 看着修正者逃走的背影,程七晚松了一口气。她走到江叙身边,担心地问:“江叙,你没事吧?” 江叙摇了摇头,笑了笑:“我没事,就是一点小伤。”他顿了顿,看着程七晚,语气凝重地说:“修正者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肯定还会再来找你的。你必须尽快提升自己的力量,只有变得更强大,才能保护好自己。” 程七晚点点头,心里充满了决心。她知道,从现在开始,她不能再依赖江叙了,她必须学会自己战斗,自己保护自己。她要尽快提升自己的力量,挣脱棋子的命运,赢得这场赌局的胜利。 第六章 兰烬微光 程七晚盯着手机屏幕上辅导员发来的缓考审批回执,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桌角那盆墨兰的叶片——叶尖的焦黄色似乎又淡了些,隐在脉络里的银纹在台灯下流转,像极了昨夜梦中那抹缠绕指尖的月光。 “搞定了?”下铺的林晓雨探出头,嘴里还塞着半块面包,“真被你蒙对了,辅导员居然没追问你为啥期末突然胃痛,是不是你家那盆‘仙草’显灵了?” 程七晚扯了扯嘴角,没接话。她没法跟室友解释,所谓的“胃痛”不过是昨夜强行催动体内那股陌生力量后,残余的灵力反噬。更没法说,这盆被她从旧货市场五块钱淘来的墨兰,根本不是普通植物——昨夜它绽放的刹那,花瓣上浮现的篆文,与她手腕内侧突然显现的胎记完美契合,而梦里那个白衣人影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棋子已醒,兰烬复燃,这场赌局,该启了。” 手机震动打断了思绪,是母亲发来的视频通话。程七晚迅速调整好表情,接通后熟练地扬起笑容:“妈,缓考批下来了,我这几天复习,等考完就回家。” 屏幕里的母亲絮絮叨叨叮嘱着注意身体,眼角的细纹藏不住牵挂:“别太累了,实在不行就来年再考,妈不催你。对了,你爸上周在院子里种的兰花开花了,等你回来正好能看……” 提到兰花,程七晚的目光不自觉飘向桌角。墨兰的花苞轻轻颤动了一下,一片新叶悄然舒展,叶面上的银纹突然亮起,像在回应着什么。她心头一紧,连忙移开视线,含糊地应着母亲的话,匆匆结束了通话。 熄灯铃响起的瞬间,宿舍陷入黑暗。程七晚躺在床上,听着室友均匀的呼吸声,悄悄睁开眼。桌角的墨兰在夜色中散发着微弱的荧光,花瓣缓缓张开,一缕清浅的香气弥漫开来,钻入鼻腔的瞬间,她的意识骤然清醒。 “宿主,神祇对赌已进入第一阶段,目标:找到藏在校园内的三枚‘兰印’。”那个熟悉的白衣人影再次出现在脑海,语气清冷,“兰印是上古神祇的力量碎片,也是你摆脱棋子命运的关键——但要记住,其他棋手也在寻找,一旦被发现,你将成为众矢之的。” 程七晚坐起身,借着荧光打量着宿舍。窗外的月光透过纱窗洒进来,落在书架上的一本旧笔记本上——那是她上周在图书馆角落捡到的,封面已经泛黄,扉页上画着一朵与墨兰一模一样的花,只是花瓣中心多了一个模糊的印记。 “第一个兰印,就在这里?”她轻声呢喃,指尖触碰笔记本的瞬间,扉页上的兰花突然绽放,与桌角的墨兰遥相呼应,银纹交织成一道微光,在黑暗的宿舍里勾勒出一条隐秘的轨迹,直指窗外的图书馆方向。 她蹑手蹑脚地穿好衣服,抓起手机和笔记本,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下铺传来翻身的声音。程七晚屏住呼吸,回头看去,林晓雨咂了咂嘴,嘟囔着“兰花……好吃……”,又沉沉睡去。 松了口气的同时,程七晚心中的疑惑更甚——这场牵扯神祇的对赌,为什么会和普通的大学生活纠缠在一起?那些看似偶然的相遇、巧合的发现,难道都是早已布好的局? 夜色中的校园格外安静,路灯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寒风卷着落叶沙沙作响。程七晚沿着微光指引的方向走向图书馆,手腕上的胎记隐隐发烫,与笔记本上的兰花印记相互感应。走到图书馆后门的老槐树下时,笔记本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扉页上的兰花化作一道光,融入树干之中。 老槐树的树皮缓缓裂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里面传来淡淡的兰香,与墨兰的香气如出一辙。程七晚深吸一口气,握紧口袋里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凌晨两点,宿舍群里没人说话,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沉睡,只有她,踏入了这场未知的赌局。 “进去吧,”白衣人影的声音再次响起,“第一个兰印就在里面,但要小心,里面藏着的,不只是力量,还有被遗忘的过往。” 程七晚咬了咬牙,弯腰钻进洞口。洞口不算宽敞,只能容一个人侧身通过,墙壁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篆文,与墨兰叶片上的银纹相似。走了约莫十几米,前方突然出现光亮,她加快脚步,推开一扇虚掩的石门,眼前的景象让她惊呆了—— 这是一个不大的石室,中央的石台上摆放着一个白玉托盘,托盘里盛放着一枚晶莹剔透的兰花形玉佩,正是“兰印”。石室内弥漫着浓郁的兰香,墙壁上绘制着一幅幅壁画,上面画着身着古装的男女在月下种兰、对弈,最后一幅画却戛然而止,只留下一片燃烧的兰花和散落的棋子。 就在程七晚伸手去拿兰印的瞬间,石室的石门突然“哐当”一声关上,壁画上的火焰仿佛活了过来,化作一道道火舌,朝着她扑了过来。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口袋里的墨兰突然飞出,花瓣展开,形成一道淡蓝色的屏障,挡住了火舌的攻击。 “这是……神祇的怒火?”程七晚看着屏障外跳动的火焰,心脏砰砰直跳。壁画上的内容,似乎在诉说着一场古老的纷争,而她,作为这场新赌局的棋子,正在一步步揭开被尘封的秘密。 火焰越来越旺,淡蓝色的屏障渐渐变得透明。程七晚知道,她必须尽快拿到兰印,否则不仅无法完成任务,还可能被困死在这里。她深吸一口气,趁着火焰暂时减弱的间隙,猛地冲向石台,一把抓起兰印。 兰印入手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体内,手腕上的胎记发出耀眼的光芒,与兰印融为一体。石室里的火焰瞬间熄灭,壁画上的内容开始变化,最后一幅画补全了——一个穿着现代校服的女孩,手持兰印,站在燃烧的兰花中,眼神坚定。 程七晚愣住了,壁画上的女孩,竟然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第一个兰印已获取,宿主力量提升。”白衣人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接下来,第二个兰印在学校的湖心亭,但要注意,从现在开始,其他棋手会感应到你的位置,他们会不择手段地抢夺兰印。” 石门缓缓打开,程七晚握着兰印,走出石室。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东方泛起鱼肚白,图书馆后门的老槐树恢复了原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兰印,已经化作一道银色的印记,融入了她的手腕胎记之中。 回到宿舍时,室友们还在睡觉。程七晚悄悄爬上床,闭上眼睛,脑海里回放着石室里的壁画和白衣人影的话。她知道,从拿到第一个兰印开始,她的生活再也回不到从前了。这场神祇的对赌,她既是棋子,也是破局者,而那些隐藏在校园里的秘密,才刚刚开始被揭开。 第七章 湖心暗涌 激起漫天细碎的光屑,落在石桌上的木盒上,让盒身的篆文微微发亮。 男生的脸色更沉了,暗红色的印记在手腕上疯狂跳动,像是被激怒的野兽:“不知天高地厚!你以为拿到一枚兰印,就有资格和我抗衡?”他双手结印,暗红色的灵力凝聚成一条扭曲的藤蔓,带着尖锐的倒刺,朝着程七晚席卷而来。 程七晚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体内的灵力瞬间紊乱。她咬紧牙关,集中意念催动手腕上的银纹,墨兰的虚影瞬间变得凝实,花瓣展开,形成一道更坚固的淡蓝色屏障。藤蔓狠狠撞在屏障上,发出“咔嚓”一声脆响,屏障上出现了细密的裂纹,淡蓝色的光屑如同破碎的星光,簌簌落下。 “噗——”程七晚被震得后退两步,喉咙一阵发甜,一口鲜血险些喷出来。她知道,自己的力量远远不及对方,毕竟她才刚获得第一枚兰印,而这个男生,显然已经参与赌局很久了。 “放弃吧。”男生一步步逼近,眼神里带着轻蔑,“把兰印交出来,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一点。否则,我会让你尝尝被灵力反噬的滋味——那种骨头寸寸断裂的痛苦,可不是你这种娇生惯养的大学生能承受的。” 程七晚扶着石桌,缓缓站直身体,擦掉嘴角溢出的血丝。她的目光落在木盒上,手腕上的银纹突然与木盒上的篆文产生了强烈的共鸣,淡蓝色的光芒顺着石桌蔓延,将木盒包裹其中。她突然明白,这枚兰印或许能给她力量,但需要某种契机。 “做梦。”程七晚的眼神变得坚定,“我就算是棋子,也不会任人摆布。”她猛地伸手,抓住木盒,将其紧紧抱在怀里。就在她触碰木盒的瞬间,木盒上的残缺兰花印记突然亮起,与她手腕上的银纹完美契合,一道耀眼的淡蓝色光芒从两者连接处爆发出来,瞬间笼罩了整个湖心亭。 男生被光芒刺得睁不开眼,下意识地用手臂挡住脸。等他再次睁开眼时,程七晚的周身已经环绕着一层厚厚的兰雾,雾气中,无数片兰叶虚影在飞舞,带着凌厉的气息。她的眼神变得冰冷,手腕上的银纹与木盒融合在一起,第二枚兰印的力量正在源源不断地涌入她的体内。 “这不可能!”男生满脸难以置信,“你怎么可能激活第二枚兰印?没有神祇的指引,普通人根本做不到!” 程七晚没有回答,她抬手一挥,无数片兰叶虚影如同利刃般朝着男生射去。男生慌忙催动暗红色的灵力形成屏障,可这一次,兰叶利刃轻易地穿透了屏障,在他的手臂上划出一道道深深的伤口,鲜血瞬间渗出,与暗红色的印记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诡异。 “啊——”男生发出一声痛呼,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你到底是谁?你不是普通的棋子!” 程七晚没有理会他的疑问,体内的灵力越来越强,手腕上的银纹已经完全变成了耀眼的银白色,像一轮小小的月亮。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湖心亭周围的灵气正在向她汇聚,与兰印的力量融合在一起,让她的意识变得前所未有的清醒。 就在她准备发动最后一击时,脑海里突然响起白衣人影的声音:“别杀他。留着他,或许能查出其他棋手的线索。” 程七晚的动作一顿,兰叶虚影在男生身前停下,距离他的喉咙只有几厘米的距离。男生吓得浑身发抖,脸色苍白如纸,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 “滚。”程七晚的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告诉那些藏在暗处的人,想要兰印,就光明正大地来抢。下次再敢偷袭,我不会手下留情。” 男生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朝着石桥跑去,暗红色的灵力在他身后留下一道狼狈的痕迹,很快就消失在了垂柳的掩映之中。 湖心亭里的兰雾渐渐散去,程七晚抱着木盒,缓缓蹲下身,大口地喘着气。刚才的战斗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体内的灵力虽然强大,但还不能完全掌控,导致她的经脉隐隐作痛。她打开木盒,里面躺着一枚淡青色的兰花形玉佩,正是第二枚兰印。玉佩入手温润,一股柔和的力量顺着指尖涌入体内,缓解了她的疲惫。 程七晚将兰印握在手中,手腕上的银纹再次亮起,将兰印吸收进去。这一次,银纹变得更加清晰,形成了一朵完整的兰花印记,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第二个兰印已获取,宿主力量大幅提升。”白衣人影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里带着一丝欣慰,“但你要小心,刚才那个男生是‘血印’棋手,背后有强大的神祇支撑。他这次失败后,肯定会召集其他棋手来对付你。” 程七晚站起身,望向湖面。深秋的阳光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像是撒了一层碎金。可她知道,这片平静的湖面之下,早已暗流涌动。这场神祇的对赌,才刚刚开始,而她,已经成为了众矢之的。 她收起兰印,转身朝着岸边走去。刚走到石桥上,就看到林晓雨提着一袋早餐,急匆匆地跑来:“七晚!你跑哪去了?我找了你半天!快,给你买了你最爱的肉包和豆浆。” 程七晚看着室友脸上单纯的笑容,心里一阵复杂。她多想回到从前那种平静的大学生活,没有神祇,没有赌局,没有生死危机。可现在,她已经踏上了这条无法回头的路。 “谢谢。”程七晚接过早餐,勉强笑了笑,“刚才在亭子里复习,忘了时间。” 林晓雨没有怀疑,拉着她的手朝着宿舍走去:“快回去吃吧,吃完我们一起去图书馆复习,期末缓考可不能掉以轻心。” 程七晚点点头,目光不自觉地扫过四周。她知道,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棋手,不会轻易放过她。下一个兰印在哪里?其他棋手又会用什么手段来对付她?无数个疑问在她脑海里盘旋,让她感到一阵深深的不安。 回到宿舍后,程七晚把自己关在书桌前,再次翻开那本旧笔记本。这一次,内页不再空白,上面缓缓浮现出一行行篆文,翻译成现代汉语后,只有简单的一句话:“兰生幽谷,火燃青冥,三印齐聚,破局之始。” 程七晚盯着这句话,陷入了沉思。三印齐聚?也就是说,还有最后一枚兰印没有找到。而这枚兰印,又藏在校园的哪个角落呢? 第八章 篆文秘语 潇潇雨下是萧萧在在游戏里的名字,这几天萧萧刚从试炼场所出来,今天和雨泽他们四个约好一起练级的,这个时候怎么会突然联系自己呢?古霆疑惑的想到,接通了通话器,那边传来萧萧焦急的声音。 一个个围观的人都开始拿手机拍起照来,这里面年轻人很少,都是大妈级的,但年龄不是问题,八卦不限年龄。 “当然。”元圣阙想也不想,看着冷紫冰,眸中是不自觉的温柔。 冷紫冰想了想,又看了看身边的元圣阙,挑眉:她在和你打招呼,你哪里找来的这么乖巧的孩子? 等二人替她梳洗完毕,这才命下人将东西整理出去,整个房间瞬间安静了下来。 当阳光一脸无奈地拿着梁源等三人的头颅来到林赛赛的眼前时,林赛赛眼中立即爆发出了一股深深的恐惧之色,一股怨恨之色油然浮现在了林赛赛的脸上,半晌以后,林赛赛终于扑倒在了床上,嚎啕大哭起来。 云昭照着青枫的头上来了一巴掌,一脸骄傲的说道:“老大的意思,我明白,老大是说让咱们以不变应万变,对不对?”说完还挑衅的看了青枫一眼。 炎翼闻言神情激动的说道,控源境九阶绝对不会打的他毫无还手之力,当然,被溟墨暴打的事他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那一瞬间,李幸身上爆发出来的力量仿佛不是从体内传来的,而是来自远古的洪荒大陆,这种力量在现在的德拉蒙德看来,就是怪兽,根本无法阻挡。 “奶奶的凶,终于拿到你了。”看着上面这个标签,李俊露出了鸡冻的表情。 “急什么,吃了再走也没关系,不着急这点时间。”沈凉给她递了水。 “这盒子是什么?为何那些妖要护着,外面的妖却要抢?”秦风脑海中想起了之前梦无霜说的,这东西对妖大有帮助。 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洞察到对方的位置,然后在瞬息之间制服敌人。 姜成对于这个称呼并不恼怒,卑鄙吗?或许吧,但若是不如此,自己如何能在这海族势力之间夹缝求存?没有相应的势力,连外交都做不到,他要生存,要探索海域,自然要施展些手段。 当流银反应过来时已经太迟了,因为那些杀手已经一一在不同区域变成了一具尸体。 但这一时间也急不来,将沉沦重新收进体内,他开始恢复伤势,他受的伤,非常严重,这是他有史以来受伤最重的一次。 家岭关之战,对于大康和大昆两朝意义重大,五十万大军被姜成所败,所带来的影响绝不是康朝损失五十万兵马这么简单。 最北面的杨嗣昌所部,最先被击败,不得不退守到香河县城,指挥其他各路明军人马。 “呲啦。”套环被拉开,灿金色的液体翻涌着,形成了一个个很好看的波浪纹。 看着这道迎来的气浪,两位斯诺玛尔家族的强者不敢怠慢,连连架起武器向那道气浪挡去。 “丰宗主晋升了王境不好好的留在元月宗内巩固境界,却是在这个时候带着一众弟子跑到我生灭宗来,莫非是吃的太空了?”从丰达行礼开始便始终冷冷地注视着四周动静的火邢忽然开口了,话语中充斥着嘲讽。 封无休说完话,看向陈长安,阴阳怪气的说道,“怎么,莫非你还有高见”。 “等我睡醒了再说,别着急!”远处的林亮朝身后挥了挥手叫道,随即向着客栈赶去。 只见森田大悟一矮身跑步上前,一手握刀做‘居合式’,两眼犹如毒蛇般盯住远处的麦林。浅冈厉浑身湿漉,赤着两脚大步奔向麦林,两只大手如盾牌一般撑在面前似爪似挡,朝着麦林撞去。 涂影的枪法精准到极致,四枚子弹锁死了盖茨的眉心咽喉和心脏,在听到枪响的一瞬间,盖茨突然抬起右手为掌正面挡在身前。 咕咕咕……林庸从乏味的色彩排列中抽出心神,发现自己已经饥肠辘辘了。 “赵姐,请你别为难我好吗?”方自强的身影在一次的挡在两人的身前。 一阵狂奔后,确定自己终于甩掉了身后的混混,东子扶着墙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我把碰到王老八的事儿对王东说了,王东说,他那是想他儿子了,他现在连肉都得花钱买了。 这个宰相倒没什么架子,而且今晚我也没有找到落脚之处,正好有这么一个免费旅馆,不住白不住。 东胜国兰京城,天空忽然一下子暗了下来,天幕如同被人用黑帆布遮盖起来一般。本来异常繁华的京都,整个安静下来,人们茫然的不知所措。人类总会对未知的东西感到惊慌和恐惧,现在的兰京城百姓便是如此。 “我已经在这里,孤独地守望了近一千万年,但还是一无所获,传说中的种族,始终没有出现,作为承担这个使命的种族一员,我太疲惫了,太无聊了,”章鱼转动着四只手,中间的嘴巴一张一合地说道。 “无尽之海和深渊结界原本就是为了屏蔽空间魔法,禁止外来者闯入的。”托德道,所以想要从这里传送到外加,或者从外界传送到这里都是不可能的。 “竟然真的是他,农夫美斯狄。”奥斯达有些吃惊,当年自己满世界的参加大会挑战强者,其中有三位是自己没有见到的,其中一位就是眼前的这个美斯狄。 到了地下之后,刘枫才深深的惊叹,这个古堡的庞大,望不到边际的尖塔房子。头顶上是一颗散发着柔和阳光的紫色水晶,刘枫能够感觉出来,那是一个好玩意。对一切黑暗生物都有着说不尽好处的玩意。 第九章 夜赴幽约 宿舍的台灯被调成了最暗的暖光,程七晚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陌生短信,指尖在“删除”键上悬了许久,最终还是按了锁屏。床帘外,林晓雨的呼吸声均匀起伏,偶尔夹杂着几句关于“微积分必考点”的梦话,像一根细细的线,将她拉回现实的大学生活——可手腕上兰花印记的微凉触感,又时刻提醒着她,平静早已是奢侈品。 她翻出藏在衣柜最底层的黑色冲锋衣,套上连帽衫,将长发塞进帽子里。临出门前,她看了一眼桌角的墨兰,叶片上的银纹静静闪烁,像是在无声送别。这盆陪了她大半年的兰花,早已成了她在这场赌局里,唯一能感知到的善意。 夜里十点的校园,路灯昏黄,寒风卷着落叶在路面上翻滚,发出沙沙的声响。程七晚沿着树荫下的小路快步走向图书馆,脚步放得极轻,却还是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突兀。她下意识地按住手腕,兰花印记微微发烫,没有发出危险预警,却也让她不敢有丝毫放松。 图书馆后门的老槐树下,空无一人。只有树影婆娑,将地面映得斑驳陆离。程七晚站在树后,警惕地打量着四周,目光扫过图书馆的后墙、远处的篮球场,甚至是藏在灌木丛里的监控摄像头——她不知道,这场邀约背后,藏着的是生机,还是陷阱。 “你来了。” 一个清冷的女声突然从树后传来,程七晚猛地回头,只见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生正站在阴影里,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她脸上,勾勒出精致却苍白的轮廓。女生的手腕上没有任何印记,身上也感受不到丝毫灵力波动,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大学生。 “是你发的短信?”程七晚握紧拳头,体内的灵力悄然运转,“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 女生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小小的铜制钥匙,上面刻着一朵简化的兰花:“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要找什么。这是地下储藏室的钥匙,入口在老槐树的树洞里。”她将钥匙扔给程七晚,“进去后,一直往前走,第三个岔路口左转,就能找到青冥碑残片。” 程七晚接住钥匙,指尖触碰到冰凉的金属,心里的疑惑更甚:“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也是棋手?” “棋手?”女生嗤笑一声,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我不是棋手,只是个……旁观者。”她抬头看了看天空,月亮被乌云遮住,夜色更浓了,“别问那么多,你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血印和枯印的人,很快就会来。” 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男生的怒喝和女生的冷笑。程七晚脸色一变,回头看去,只见那个血印男生和枯印女生正朝着老槐树的方向跑来,两人身上的灵力波动交织在一起,带着强烈的杀意。 “快走!”白衣女生推了程七晚一把,“记住,拿到残片后,不要轻易触碰,必须用前两枚兰印的力量激活它!” 程七晚没有犹豫,立刻蹲下身,伸手摸索着老槐树的树干。果然,在树干底部有一个隐蔽的树洞,大小刚好能容纳一只手伸进去。她将铜钥匙插进树洞深处的锁孔,轻轻一拧,只听“咔哒”一声,树洞旁的地面突然裂开一道缝隙,露出一个通往地下的阶梯。 “想跑?”血印男生的声音已经近在咫尺,程七晚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刺鼻的铁锈味,“把兰印和钥匙交出来!” 程七晚回头看了一眼白衣女生,只见她正站在树前,挡住了血印和枯印的去路。虽然没有灵力,但她的眼神却异常坚定,仿佛一点也不害怕。 “别管我,快去!”白衣女生朝着她挥了挥手。 程七晚咬了咬牙,转身钻进了地下通道。阶梯陡峭而狭窄,两旁的墙壁湿漉漉的,散发着霉味和尘土的气息。她顺着阶梯往下走,身后传来激烈的打斗声、灵力碰撞的巨响,还有白衣女生的闷哼声。她的心一紧,却不敢回头——她知道,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拿到青冥碑残片,才有能力回去救人。 地下储藏室里一片漆黑,程七晚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微弱的光线照亮了前方的路。通道里堆满了废弃的书籍、破旧的桌椅,还有一些看不清形状的杂物,行走起来十分困难。她按照白衣女生的指引,一直往前走,避开地上的障碍物,终于在第三个岔路口看到了左转的通道。 通道的尽头,是一间不大的石室,中央的石台上,摆放着一块断裂的石碑残片,上面刻着与《校园风物志》里一模一样的篆文,只是石碑的中间,有一个凹陷的缺口,形状刚好能容纳一枚兰印。 “青冥碑残片!”程七晚快步走上前,手腕上的兰花印记突然爆发出耀眼的银光,与石碑上的篆文产生了强烈的共鸣。她深吸一口气,将手放在残片上,刚要催动体内的灵力,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石室的门被猛地撞开。 “程七晚,交出兰印和残片!”枯印女生的声音带着一丝喘息,显然刚才的打斗让她也受了伤。血印男生跟在她身后,手臂上缠着绷带,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程七晚回头,看着堵在门口的两人,心里一片冰凉。她知道,自己躲不掉了。 “那个白衣女生呢?”她咬着牙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一个没有灵力的普通人,也敢拦我们?”血印男生冷笑一声,“已经被我们解决了。” 程七晚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怒火瞬间涌上心头。她握紧拳头,手腕上的兰花印记变得滚烫,前两枚兰印的力量在体内疯狂运转:“你们找死!” “找死的是你!”枯印女生抬手一挥,无数根淡紫色的丝线朝着程七晚缠来,血印男生也同时发动攻击,暗红色的藤蔓带着尖锐的倒刺,从另一侧席卷而来。 程七晚没有躲避,她猛地将手按在青冥碑残片上,催动体内所有的灵力,朝着残片灌注而去。兰花印记的银光与残片上的篆文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耀眼的光罩,将她护在其中。淡紫色的丝线和暗红色的藤蔓撞在光罩上,瞬间被反弹回去,狠狠砸在血印和枯印的身上。 “啊——”两人同时发出一声痛呼,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嘴角溢出鲜血。 程七晚的额头渗出冷汗,体内的灵力在快速消耗,但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青冥碑残片正在被激活,石碑上的缺口处,渐渐浮现出一道淡金色的光芒,越来越亮。 “不!她在激活第三枚兰印!”枯印女生脸色大变,“快阻止她!”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爆发出更强的灵力,暗红色和淡紫色的力量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巨大的能量球,朝着程七晚狠狠砸来。 程七晚的眼神变得坚定,她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她闭上眼,集中所有的意念,将前两枚兰印的力量全部注入青冥碑残片之中。 “兰生幽谷,火燃青冥!三印齐聚,破局之始!” 她轻声念出笔记本上的篆文秘语,话音刚落,青冥碑残片突然爆发出万丈光芒,缺口处缓缓浮现出一枚淡金色的兰花形玉佩——第三枚兰印,终于出现了! 第十章 三印破局 淡金色的兰印悬浮在青冥碑残片上方,散发出温暖而磅礴的力量,与程七晚手腕上的银纹遥相呼应,形成一道璀璨的光链。石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尘埃在光芒中飞舞,原本潮湿的霉味被浓郁的兰香取代,清冽而治愈。 “不——不可能!”枯印女生尖叫着后退,淡紫色的印记在她手腕上疯狂闪烁,却再也凝聚不起一丝灵力,“三印齐聚,怎么会这么快!” 血印男生的脸色也惨白如纸,暗红色的藤蔓在他身前节节断裂,化作一缕缕黑烟消散。他死死盯着那枚淡金色兰印,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不甘:“神祇说过,三印齐聚之日,便是旧棋终局之时……你到底是谁?你根本不是普通的棋子!” 程七晚没有回答,她伸出手,淡金色的兰印缓缓落下,与她手腕上的银纹完美融合。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顺着指尖涌入体内,经脉里的灵力如同奔涌的江河,之前战斗的疲惫和伤痛瞬间消散。她的意识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脑海里涌入无数破碎的画面——古老的神殿、对弈的神祇、燃烧的兰园、散落的棋子……还有一个模糊的身影,与那个白衣人影渐渐重合。 “棋子程七晚,三印齐聚,破局条件达成。”白衣人影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不再是之前的清冷,而是多了一丝释然,“现在,你有权知晓这场赌局的真相。” 就在这时,血印和枯印突然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们同时咬破舌尖,喷出一口鲜血,鲜血落在地面上,化作一道诡异的血色符文。“既然我们得不到,你也别想破局!”枯印女生嘶吼着,“血枯献祭,召唤神罚!” 血色符文瞬间爆发出刺眼的红光,石室的顶部开始剧烈晃动,石块纷纷落下,墙壁上的篆文变得扭曲,散发出不祥的黑气。程七晚抬头看去,只见头顶的黑暗中,渐渐浮现出一双巨大的眼睛,冰冷、威严,带着神祇独有的压迫感。 “是他们背后的神祇!”白衣人影的声音变得急促,“他们用自身灵力献祭,召唤了神祇的分身!快,用三印的力量抵挡,否则整个地下储藏室都会坍塌!” 程七晚握紧拳头,三印融合后的力量在体内运转,手腕上的兰花印记化作一道银白色的光盾,将她护在中央。同时,她抬手一挥,无数片兰叶虚影从光盾中飞出,带着淡金和淡蓝的光芒,朝着血色符文冲去。 兰叶与符文碰撞的瞬间,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红光与银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巨大的能量冲击波。程七晚被震得后退两步,喉咙一阵发甜,可她不敢有丝毫放松——那双眼眸带来的压迫感越来越强,仿佛下一秒,她就会被碾碎。 “程七晚,记住!你不是棋子,你是‘兰主’,是这场赌局的破局者!”白衣人影的声音突然变得激昂,“用你的意志,唤醒兰印的真正力量!” 兰主?程七晚心头一动,脑海里的破碎画面突然变得清晰——原来,这场神祇对赌的起源,是上古时期两位神祇对“命运”的争执。一位认为众生皆为棋子,命运早已注定;另一位则坚信,众生皆有自主意识,可破局重生。而她,是两位神祇选中的“兰主”,承载着打破棋局、证明命运可改的使命。 “我不是棋子!”程七晚仰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的命运,由我自己掌控!” 话音刚落,她手腕上的兰花印记突然爆发出万丈光芒,三印的力量彻底融合,化作一朵巨大的墨兰虚影,在石室中缓缓绽放。墨兰的花瓣层层展开,每一片花瓣上都刻着古老的篆文,散发出镇压一切的力量。 “这是……上古兰神的力量!”黑暗中的眼睛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变得更加愤怒,“区区凡人,也敢亵渎神祇!” 一道巨大的黑色光刃从眼睛中射出,朝着墨兰虚影劈来。墨兰的花瓣轻轻晃动,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光刃撞在屏障上,瞬间消散无踪。紧接着,墨兰的花蕊中射出一道淡金色的光束,直指血色符文。 “不——!”血印和枯印发出绝望的嘶吼,血色符文在光束的照射下,迅速融化,化作一缕缕黑烟消散。他们的身体也开始变得透明,灵力被彻底抽空,最终化作两缕尘埃,消失在石室中。 黑暗中的眼睛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渐渐隐入黑暗。石室的晃动停止了,顶部的石块不再落下,墙壁上的篆文恢复了平静,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程七晚松了一口气,缓缓放下手,墨兰虚影渐渐消散,重新融入她的手腕。她低头看去,兰花印记变得更加璀璨,像一朵盛开的墨兰,在皮肤下静静流转。 “赌局……结束了?”她轻声呢喃。 “还没有。”白衣人影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她的身影出现在程七晚的面前,不再是模糊的虚影,而是一个身着白衣、气质清冷的女子,“血枯二位棋手背后的神祇只是分身受损,主身还在。这场赌局,只是暂时告一段落。” 程七晚看着她,突然认出了她的模样:“你……你和石室壁画上的女子,长得一样!” 白衣女子笑了笑,点了点头:“我是兰神的使者,也是守护你的人。之前给你钥匙的白衣女生,是我的分身——我知道你心善,若不那样,你不会轻易进入地下储藏室。” “原来如此。”程七晚恍然大悟,心里的疑惑终于解开,“那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接下来,你需要巩固三印的力量,同时寻找其他被卷入赌局的普通人,帮助他们摆脱棋子的命运。”白衣女子抬手,将一枚小小的兰形玉佩放在程七晚的手中,“这是兰神的信物,遇到危险时,它会保护你。另外,那本旧笔记本,以后会成为你记录赌局真相、寻找同伴的工具。” 程七晚接过玉佩,指尖触碰到温润的玉石,心里渐渐安定下来。她知道,虽然这场赌局没有彻底结束,但她已经不再是那个被动承受的棋子,而是有能力保护自己、帮助他人的破局者。 石室的门缓缓打开,外面传来了晨曦的微光。程七晚跟着白衣女子走出地下储藏室,发现图书馆后门的老槐树已经恢复了原状,仿佛昨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只有手腕上的兰花印记,和手中的兰形玉佩,提醒着她,这场跨越上古的神祇对赌,才刚刚进入新的阶段。 回到宿舍时,林晓雨已经醒了,正拿着早餐站在门口,一脸担忧:“七晚!你昨晚去哪了?一晚上都没回来,手机也打不通!” 程七晚看着室友担忧的脸庞,露出了一个释然的笑容:“没事,昨晚去图书馆复习,不小心在自习室睡着了。手机没电了,没来得及告诉你。” 她走进宿舍,看了一眼桌角的墨兰,叶片上的银纹与她手腕上的印记相互呼应,散发出淡淡的光芒。阳光透过窗帘洒进宿舍,落在书本和花盆上,温暖而平静。 程七晚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她可能还会遇到更多的棋手、更强大的神祇。但她不再害怕,因为她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第十一章 兰韵藏锋 期末缓考的铃声敲响时,程七晚正握着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试卷边缘——手腕上的兰花印记藏在袖口下,微微发烫,却不再是之前的预警,更像一种温和的陪伴。她低头看向最后一道微积分大题,脑海里没有浮现复杂的公式,反而闪过昨夜在宿舍阳台修炼的画面:淡金色的灵力顺着经脉流转,在指尖凝成一缕细碎的兰雾,落在墨兰叶片上时,竟让焦黄色的叶尖彻底恢复了翠绿。 “交卷了!”监考老师的声音打断了思绪,程七晚慌忙写完最后一个步骤,合上试卷。走出考场时,林晓雨正靠在走廊栏杆上,手里拿着两杯冰美式:“总算考完了!不管过没过,先去吃顿火锅庆祝一下!” 程七晚接过咖啡,抿了一口,目光却不自觉地扫过走廊里的人群。自从三印齐聚后,她的感知变得异常敏锐,能清晰地分辨出普通人和“棋子”的气息——那些被神祇选中、尚未觉醒的棋子,身上会带着一丝微弱的灵力波动,像蒙尘的星辰。 就在这时,她的手腕突然轻轻发烫,视线被不远处一个蹲在地上的男生吸引。男生穿着灰色卫衣,正低头捡拾散落的画纸,画纸上画满了各种各样的兰花,有的含苞待放,有的烈火焚烧,笔触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更让程七晚在意的是,男生的后颈处,有一个淡淡的兰花印记,与她的印记同源,却又带着一丝暗沉的死气。 “那是美术系的沈清辞吧?”林晓雨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听说他前段时间画稿被盗,差点毕不了业,最近状态一直不太好。” 程七晚心头一动,刚要走上前,男生却突然站起身,将画纸塞进背包,匆匆离开了走廊。她能感觉到,男生身上的灵力波动带着一丝抗拒,像是在刻意隐藏什么。 “怎么了?你认识他?”林晓雨疑惑地问。 “不认识,就是觉得他的画挺特别的。”程七晚收回目光,心里却已经有了判断——沈清辞,一定是另一个被卷入赌局的棋子,而且他的状态,似乎比她当初还要危险。 火锅店里人声鼎沸,红油锅底翻滚着气泡,林晓雨一边涮毛肚,一边絮叨着假期计划:“我妈让我回家相亲,你说我才二十岁,相什么亲啊!对了七晚,你假期打算干嘛?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旅游?” 程七晚夹起一片肥牛,脑海里却全是沈清辞后颈的印记:“我可能要留在学校几天,整理一下复习资料。”她顿了顿,又问,“你知道沈清辞更多的事吗?比如他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林晓雨皱起眉头,“倒是听他们系的人说,沈清辞最近总是失眠,说晚上能看到有人在他窗外画兰花,还说自己的画里藏着秘密。大家都觉得他压力太大,精神出问题了。” 程七晚的心沉了下去。能影响棋子的精神,甚至在梦境中传递信息,这背后一定有神祇在操控。她放下筷子,拿出手机,翻出那本旧笔记本——自从三印激活后,笔记本不再只浮现篆文,反而成了一本“赌局记录册”,上面自动记录着她遇到的棋子信息。此刻,笔记本上已经出现了沈清辞的名字,备注着:“枯印余孽影响,灵力紊乱,濒临失控。” 枯印余孽?程七晚瞳孔微缩。难道沈清辞被之前那个枯印棋手的力量反噬了? 吃完火锅,程七晚以回图书馆还书为由,和林晓雨分开。她没有去图书馆,而是朝着美术学院的方向走去。沈清辞的画室在学院顶楼,程七晚走到楼梯口时,就感觉到一股浓郁的死气,与枯印棋手的阴冷气息如出一辙。 画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铅笔划过画纸的沙沙声。程七晚轻轻推开门,只见沈清辞正坐在画架前,疯狂地画着兰花,画纸上的兰花通体发黑,花瓣上爬满了暗红色的纹路,像凝固的鲜血。他的眼神空洞,手腕上隐隐浮现出与画中兰花相似的印记,灵力在他体内疯狂冲撞,几乎要冲破束缚。 “沈清辞!”程七晚快步走上前,抬手按住他的肩膀,手腕上的兰花印记亮起,淡金色的灵力顺着指尖涌入他的体内,“别被灵力操控!醒过来!” 沈清辞猛地一颤,手中的铅笔掉落在地上。他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痛苦:“你……你是谁?为什么我能感觉到你身上的气息?” “我是程七晚,和你一样,是被卷入赌局的棋子。”程七晚放缓声音,尽量让自己显得温和,“你被枯印的力量反噬了,再这样下去,你会被灵力吞噬的。” “枯印……兰花……”沈清辞抱着头,痛苦地嘶吼,“我不想变成怪物!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每晚都能听到有人在我耳边说,让我把画里的秘密交出来……” 程七晚看向画架上的画,只见黑色兰花的中心,隐隐藏着一行篆文,与青冥碑上的文字相似。她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画纸,手腕上的兰花印记突然爆发出光芒,画纸上的黑色纹路瞬间褪去,露出原本清冽的兰花纹路,篆文也变得清晰起来:“兰烬复燃,同伴相聚,藏锋于墨,破煞于画。” “这是……寻找同伴的线索?”程七晚心头一动,刚要仔细研究,画室的窗户突然被风吹开,一股阴冷的气息涌了进来。沈清辞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指着窗外:“是他!他来了!” 程七晚猛地回头,只见窗外的夜空中,漂浮着一个模糊的黑影,身上散发着与枯印棋手相似的气息,却更加浓郁、更加诡异。黑影没有实体,只有一双发红的眼睛,死死盯着画架上的画:“兰主的同伴?正好,一起收割!” 黑影抬手一挥,无数道黑色的丝线朝着两人射来,带着吞噬一切的死气。程七晚迅速将沈清辞护在身后,手腕上的兰花印记亮起,淡金色的兰雾形成一道屏障,挡住了黑色丝线的攻击。 “你带着画,快走!”程七晚咬着牙,体内的灵力快速运转,“去图书馆三楼自习区,那里有兰神的信物守护,他进不去!” 沈清辞看着程七晚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窗外的黑影,颤抖着拿起画架上的画,朝着画室门口跑去。黑影见状,怒吼一声,加大了攻击力度,黑色丝线瞬间穿透屏障,朝着程七晚的后背射来。 程七晚侧身躲避,同时抬手一挥,淡金色的兰叶虚影朝着黑影冲去。兰叶与黑影碰撞的瞬间,发出“滋滋”的声响,黑影的身体变得更加模糊,却没有消散。 “仅凭三印的力量,还想挡住我?”黑影冷笑一声,“枯印大人虽然陨落,但她的力量还在,我会替她收割所有棋子,完成神祇的使命!” 程七晚的心脏砰砰直跳。她能感觉到,这个黑影的力量虽然不如枯印棋手,却更加诡异,而且似乎能无限吸收周围的死气增强自身。再这样耗下去,她迟早会灵力耗尽。 就在这时,她想起了笔记本上的篆文:“藏锋于墨,破煞于画。”墨?画?程七晚看向地上的铅笔和画纸,突然有了主意。她弯腰捡起铅笔,飞快地在画纸上画了一朵墨兰,同时催动体内的灵力,将兰印的力量注入画中。 画纸上的墨兰瞬间活了过来,花瓣展开,散发出淡金色的光芒,朝着黑影冲去。墨兰与黑影碰撞的瞬间,爆发出耀眼的光芒,黑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在光芒中渐渐消散,最终化作一缕黑烟,消失在夜空中。 程七晚松了一口气,缓缓放下铅笔,手腕上的兰花印记微微发烫,传来一丝疲惫的信号。她看着画纸上的墨兰,心里明白,这只是开始——枯印的余孽还在,其他神祇的棋子也在暗中蛰伏,而她,需要尽快找到更多的同伴,才能真正打破这场赌局。 第十二章 星碎雾谲噬魂潮 苍莽山的雾是活的,缠上苏弈脚踝时,带着腐肉的黏腻,像无数只冰冷的手,要把他拖进地底的黑。他握着半块星纹玉,玉上的星光被雾压得只剩一点残芒——那是十一章里从血魂教分坛抢到的信物,此刻正循着同源邪力,将他引向山谷深处的破败山祠。祠门是烂掉的颚骨,檐角垂着的不是蛛网,是绞碎的生魂丝,风一吹,就发出指甲刮玻璃的嘶鸣,混着祠内飘出的甜腥气,钻得人神魂发紧。 “星力的味道,像浸了蜜的生魂。” 神像后飘出三道影子,不是走,是墨汁滴在水里的晕染,没有脚,黑袍下摆淌着粘稠的黑液,落在地上,瞬间冒出带齿的肉芽,朝着苏弈的方向爬。为首的血尸老怪没有脸,本该是五官的地方,是三个不断旋转的血洞,洞里涌出的黑液里,浮着半透明的眼球——那是十一章里被他屠戮的村落村民的魂器,此刻齐刷刷盯着他,瞳孔里映出他扭曲的影子。他周身的黑袍,是无数张叠压的人皮,每张皮都在抽搐,嘴角咧开诡异的弧度,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正是血魂教标志性的“敛魂袍”。 苏弈的青冥剑刚出鞘,就被空气里的邪力攥住,剑身上的星光像被掐灭的烛火,一点点变暗。地面的阵纹不是刻的,是无数冤魂的肋骨拼缀而成,肋骨缝里淌着滚烫的血,血里泡着没消化完的残肢——那是十一章里追击他的血魂教教徒残骸,每动一下,肋骨就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像是在咀嚼,正是邪修的“噬灵血阵”,专吸修士灵力养自身邪功。 “三百童魂喂的‘噬魂蝠’,该加餐了。”老怪的声音不是从喉咙里发出来,是从人皮黑袍的褶皱里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碎肉的腥气。他抬手一扬,血洞里飞出三团翻滚的黑雾,雾里没有固定形状,却能听到蝙蝠的尖啸,扑到苏弈面前时,突然炸开,化作无数细小的嘴——没有唇齿,只有一圈圈锋利的肉齿,密密麻麻咬在他的手臂上。这正是血魂教的邪术,比十一章里遇到的噬魂虫更甚,不仅噬力,更能蚀魂。 苏弈只觉手臂发麻,不是疼,是无数邪魂钻进经脉,像蛔虫一样啃噬他的星力。青年邪修飘了过来,他的脸是平的,没有轮廓,只有一张不断扩张的嘴,嘴里吐出无数带刺的舌头,缠住苏弈的脚踝,舌头的刺钻进皮肉,吸出的血不是红的,是黑的,落在阵纹上,肋骨突然合拢,要将他困在一个血色囚笼里。“十一章里让你跑了,今日便让你葬身在噬魂潮里!”青年邪修的声音像破锣,混着冤魂的哀嚎。 “你的星力是药引,炼了你的魂,老夫的‘噬魂潮’就能吞了整座苍莽山。”老怪飘到苏弈面前,血洞对着他的天灵盖,黑液里钻出无数细小的触手,要钻进他的七窍。粗壮邪修没有手,肩膀上长着两柄旋转的骨刃,骨刃上挂着没消化完的内脏,劈向苏弈时,空气被割出无数道黑痕,每道痕里都漏出冤魂的嘶吼,像无数根针,扎进他的耳膜。这骨刃正是用十一章里被斩杀的仙门修士的脊椎骨炼制而成,邪力滔天。 苏弈的意识开始融化,像蜡一样淌在阵纹里,眼前的一切都在扭曲——老怪的人皮黑袍变成了无数张叠加的脸,其中一张竟酷似十一章里为救他而死的猎户,对着他露出狰狞的笑;青年邪修的舌头变成了缠绕的毒蛇,粗壮邪修的骨刃变成了爬行的蜈蚣,而那些啃噬他的小嘴,渐渐变成了他亲友的模样,一声声唤着他的名字,要将他拖入无尽深渊。 就在这时,掌心的星纹玉突然爆发出金光,像一把锥子,刺破了噬魂潮的黑——那是十一章里他以自身星力温养的缘故,此刻终于触发了玉内隐藏的上古星宗之力。金光落在老怪的血洞上,洞里的黑液瞬间沸腾,人皮黑袍上的脸开始惨叫,一片片脱落,露出下面流脓的肉;血噬蝠化作的小嘴被金光灼烧,发出滋滋的声响,化作黑烟消散;青年邪修的舌头被金光斩断,落在地上,变成一堆蠕动的蛆虫,疯狂啃噬着地面的血。 “不可能!”老怪的血洞疯狂扩张,涌出滔天黑雾,要将金光吞噬,“老夫的噬魂潮,吞过仙门,吞过生魂,怎么会怕你的破玉!”他猛地将自己的人皮黑袍扯下,抛向空中,黑袍瞬间化作一张巨大的嘴,嘴角裂到耳根,里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牙齿,要将苏弈和整个山祠都吞进去。 金光与黑雾碰撞的瞬间,神像崩裂的裂缝里,突然亮起一道淡淡的星纹——那是上古星宗的护魂纹,与星纹玉的光芒相互呼应,瞬间暴涨,化作一道金色的屏障,将巨大的嘴挡在外面。屏障上的星纹流转,像无数把锋利的剑,切割着黑雾,每割开一道口子,就有无数冤魂的惨叫声从里面传出,渐渐消散在空气里。 老怪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血洞开始收缩,里面的黑液不断沸腾、蒸发,露出里面惨白的骨渣。青年邪修和粗壮邪修也被金光反噬,身体开始扭曲、融化,变成一滩滩粘稠的黑液,顺着地面的阵纹流淌,被护魂纹一点点灼烧、净化。 但苏弈知道,这还没有结束——老怪的身体开始膨胀,黑袍化作的巨嘴被金光切割后,并没有消散,反而与老怪的身体融合在一起,他的血洞变成了三个巨大的眼球,骨刃和舌头的残肢钻进他的身体,让他变成了一个更加怪异、抽象的怪物:身体是扭曲的血肉漩涡,周身缠绕着燃烧的生魂丝,每一次蠕动,都有无数细小的嘴在上面开合,朝着苏弈疯狂扑来。 第十三章 魂烬星裂噬天涡 金光与黑雾的碰撞炸成漫天碎影,山祠残垣在扭曲能量波里寸寸崩解,冤魂肋骨拼缀的阵纹卷成黑色旋流,未散的黑液顺着裂缝流淌,腐肉与血腥的腥气弥漫在空气里。苏弈攥着滚烫的星纹玉,掌心金光刚涌到经脉,就被空气里弥漫的邪力死死摁住——那具变异邪修怪物的血肉漩涡正疯狂啃噬着护魂纹屏障,一个个密密麻麻的孔洞不断扩大,而玉中突然传来上古星宗残念:“噬天涡成型前,毁其‘血魂核心’,收三份仙门魂核修护魂纹,再寻藏于神像后的‘星枢钥’,否则苍莽山生魂尽灭!” 怪物周身缠绕的生魂丝突然暴涨,如烧红的铁线般缠向苏弈四肢,丝上细小的嘴巴开合着,吐出带着腥气的黑烟,所过之处,空气都被啃出一道道灰白虚无的裂痕。它的血肉漩涡中心,三颗巨大的眼球嵌在腐肉里,瞳孔里映着无数被邪魂啃噬的苏弈倒影,声音从周身无数张小嘴里挤出来,混杂着冤魂哀嚎与碎肉咀嚼声:“星力……填不满的涡……你的魂,是最后的药引!” 话音未落,一道青影突然从残垣后窜出,长剑精准劈开两道缠向苏弈的生魂丝。来人身着仙门青衣,肩头渗着未干的血迹,剑上星光黯淡却依旧执着,手中攥着半块残破的仙门令牌,令牌上的灵力波动与怪物体内的魂核隐隐呼应:“我循着血魂教的邪力追踪至此,师父的魂核被这怪物吞噬,必须夺回来!” 紧接着,山祠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三骑黑衣人影冲破粘稠如血的雾气。为首者银带束发,腰间挂着刻有“镇邪司”的玄铁令牌,眼神锐利如刀,正是奉命追查血魂教余孽的校尉沈惊寒。他一眼看穿战场局势,挥鞭抽断缠向苏弈脚踝的生魂丝,冷声道:“镇邪司在此,邪修授首!”身后两名镇邪司卫立刻举着黄符,瞬间布下简易困邪阵,金色符光暂时牵制住怪物的动作,为苏弈几人争取了喘息之机。 怪物猛地张开血肉漩涡,里面漂浮的无数半透明魂核中,三道微弱的金光格外刺眼——正是残念要求收集的三份仙门魂核。青衣修士长剑一指,体内残存的星力化作细线,试图缠住其中一道魂核,却被怪物周身的邪力瞬间吞噬,细线断裂的瞬间,她踉跄着后退半步:“它的邪力能直接吞噬灵力,必须先牵制住它的动作!” 此时,地面未散尽的黑液里突然传来扭曲的嘶吼,一道身影挣扎着爬出。那是名幸存的青年邪修,身体已被邪力扭曲成麻花状,只剩一张不断扩张的巨嘴,嘴里淌着黑血,朝着苏弈疯狂扑来:“你们都得葬身在噬魂潮里!今日便让你魂飞魄散!” 而另一侧,残垣的阴影里突然飘出一道白影,身着素白长裙,周身却萦绕着刺骨邪气,正是血魂教隐藏的高手“蚀魂妖姬”苏媚。她手持一柄用修士指骨炼制的骨笛,凑到唇边轻轻一吹,刺耳的音符瞬间化作无形的邪线,钻进苏弈几人的脑海,让他们瞬间神魂震颤:“敢坏我血魂教的大事,今日便让你们都变成魂养料!” 骨笛声中,地面突然裂开一道狰狞的缝隙,另一具邪修残躯从里面爬了出来。他本该早已消亡,此刻却靠着邪术苟活,肩膀上的骨刃换成了两根更粗壮的扭曲骨刺,周身缠着挂满细小魂铃的锁链,铃响处,无数被禁锢的冤魂虚影从锁链中涌出,朝着苏弈几人疯狂扑来。 苍莽山深处突然传来沉闷的轰鸣,山祠外的雾气瞬间变得更加粘稠。青衣修士脸色骤变,瞬间反应过来:“是引魂钟!他们在召集周边所有邪修过来,我们最多只剩半个时辰,必须完成任务,否则就会被团团包围!” 沈惊寒当机立断,挥鞭缠住扑来的青年邪修,符箓化作熊熊火焰,灼烧着对方的身体,发出滋滋的声响:“镇邪司卫牵制妖姬和粗壮邪修,你负责寻找星枢钥,苏弈主攻,毁血魂核心、收仙门魂核!”两名镇邪司卫立刻手持符箓冲上前,符箓与粗壮邪修的骨刺碰撞,火花溅起的瞬间,苏媚的骨笛音陡然拔高,一名镇邪司卫瞬间被无数冤魂虚影缠住,惨叫着被拖向怪物的血肉漩涡,眨眼间就被吞噬大半,只剩一声凄厉的哀嚎消散在空气里。 苏弈掌心的星纹玉突然爆发出一道锋利的金光,顺着青冥剑化作璀璨的星河剑气,斩向扑来的冤魂虚影:“撑住!”他猛地将星纹玉按在眉心,以自身神魂为引,让星河剑气瞬间暴涨,朝着怪物的血肉漩涡中心斩去——那里,正是血魂核心的藏身处,也是这具变异怪物的力量本源。 青衣修士趁机冲向神像,想要寻找星枢钥,却被苏媚的骨笛音震得脚步踉跄,手中的仙门令牌不慎滑落,正好落在神像崩裂的裂缝旁,发出微弱的共鸣。她心中一动,俯身查看,果然印证了残念的提示——星枢钥就藏在神像内部! 被火焰灼烧的青年邪修突然挣脱沈惊寒的鞭子,身体断裂处涌出无数蠕动的蛆虫,瞬间重组完整,调转方向朝着青衣修士扑去,想要阻止她取出星枢钥;另一边,粗壮邪修的骨刺也朝着另一名镇邪司卫狠狠刺去,锁链上的魂铃响得愈发刺耳,那名镇邪司卫虽奋力抵挡,却也渐渐落入下风。 苏弈看着被血肉漩涡吞噬的镇邪司卫,又看着即将被青年邪修缠住的青衣修士,体内星力疯狂运转,深知时间紧迫:“必须速战速决!” 千钧一发之际,沈惊寒猛地甩出腰间的玄铁令牌,令牌化作一道黑色闪电,精准砸在青年邪修的后脑,将他砸得一个踉跄。“快取星枢钥!”沈惊寒嘶吼着,抽出腰间长刀,刀刃裹着符箓的金光,朝着粗壮邪修劈去,硬生生逼退对方半步。 青衣修士趁机俯身,捡起仙门令牌按在神像的裂缝上,令牌与星枢钥的共鸣瞬间暴涨,神像崩裂的石块纷纷脱落,露出里面一枚通体泛着金光、刻满星纹的钥匙——星枢钥终于现世! 而苏弈的星河剑气此刻已然斩至怪物的血肉漩涡中心,剑气刺破邪力屏障的瞬间,怪物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血肉漩涡疯狂收缩,三颗巨眼同时爆裂,黑色的血泪喷涌而出。苏弈清晰地看到,漩涡中心悬浮着一颗拳头大小、跳动的暗红色核心——正是血魂核心!他毫不犹豫,将星纹玉的金光注入青冥剑,剑势再涨三分,朝着血魂核心狠狠刺去! “不——!”苏媚的骨笛音瞬间变得尖锐凄厉,她猛地将骨笛掷向苏弈,骨笛在空中化作一条黑色的毒蛇,直扑他的后心。与此同时,粗壮邪修挣脱沈惊寒的纠缠,骨刺带着滔天邪力,朝着苏弈的后背刺来;重组后的青年邪修也张开巨嘴,咬向他的脚踝。 沈惊寒瞳孔骤缩,想要阻拦却已来不及,只能嘶吼着:“小心!”青衣修士握着星枢钥,急中生智,将星枢钥朝着苏媚掷去,星枢钥的金光瞬间形成一道屏障,挡住了黑色毒蛇的攻击。但粗壮邪修的骨刺已然近在咫尺,青年邪修的巨嘴也即将咬中脚踝,苏弈的剑距离血魂核心仅剩寸许,生死就在一瞬之间…… 第十四章 星枢破厄噬魂潮 生死一线间,苏弈猛地扭转腰身,青冥剑裹挟的星河剑气如劈裂黑暗的锋芒,硬生生错开粗壮邪修刺来的骨刺,剑尖精准扎入血魂核心!“嘭”的一声巨响,暗红色核心瞬间爆裂,滔天邪力如失控的墨潮,化作无数扭曲的黑气浪,朝着四周疯狂冲击——那些黑气落地时,竟凝成无数细小的嘴,啃噬着地面的残垣,发出细碎的咀嚼声。 变异怪物发出最后一声凄厉嘶吼,血肉漩涡急剧崩塌,腐肉与碎骨飞溅成漫天邪雨,三颗爆裂的巨眼化作粘稠黑血,顺着崩解的躯体流淌,所过之处,空气都被染成暗沉的灰。那些被吞噬的魂核失去邪力束缚,在空气中漂浮、闪烁,苏弈反手一抓,掌心星纹玉爆发出柔和金光,将三道仙门魂核稳稳包裹,收入怀中。 青年邪修被核心爆裂的冲击波掀飞,身体在金光与邪力的碰撞中寸寸消融,化作漫天蠕动的黑烟蛆虫,只剩一声不甘的惨叫,消散在空气里;粗壮邪修的骨刺瞬间断裂,锁链上的魂铃崩碎,无数冤魂虚影失去禁锢,在空气中盘旋成扭曲的白影,渐渐被护魂纹的金光净化,露出解脱的神色,化作点点光尘。 苏媚看着同伙覆灭、核心被毁,眼中翻涌着怨毒与惊惧,她踉跄着后退两步,指尖掐诀,周身泛起浓郁黑烟——那黑烟里藏着无数细小的人脸,嘶吼着想要挣脱:“血魂教不会放过你们!星宗秘境的秘密,终究会被黑雾吞噬!”话音未落,她便要化作黑烟遁逃。 “想走?”沈惊寒早已预判她的动作,挥刀斩出一道裹着符箓金光的刀气,精准劈中黑烟。黑烟发出一声凄厉惨叫,消散大半,只剩一缕扭曲的残魂,像被掐断的墨线,趁着混乱遁入山祠外的浓雾深处,消失不见。 护魂纹在仙门魂核的滋养下,金光愈发璀璨,渐渐修复成一道通透的金色光幕,将整个山祠笼罩。残余的邪力被光幕一点点净化,空气中的腐肉腥气渐渐消散,那些拼缀阵纹的冤魂肋骨,在金光中慢慢熔化成黑色的铁水,顺着裂缝流淌,凝固成扭曲的纹路。 苏弈收起青冥剑,握着星纹玉与仙门魂核,走到神像旁。青衣修士林清晏正小心翼翼地捧着星枢钥,钥匙上的星纹与护魂纹隐隐共振,散发着温润而强大的力量,映照得她脸上的血迹愈发刺眼。“多谢二位出手相助,”她郑重道谢,“若不是你们,我早已沦为邪修的养料。” 沈惊寒收起长刀,面色凝重地看向山祠外:“追查血魂教本就是镇邪司的职责。只是引魂钟的声响还未停,遁逃的苏媚必定会召集更多邪修赶来,我们必须尽快突围。” 话音刚落,山祠外便传来密集的脚步声与嘶吼声,浓雾中隐约浮现出无数扭曲的黑影——那些邪修的身形模糊不清,有的像是融化的蜡像,有的周身缠着蠕动的生魂丝,手中的邪器泛着腥红的光,朝着山祠疯狂逼近,口中喊着“夺回星枢钥”“献祭魂养料”的狂言,声音像无数根生锈的锯子,锯着人的耳膜。 “来不及了,他们已经围上来了!”林清晏脸色微变,握紧手中的星枢钥。 就在这危急时刻,一道清冷的女声从浓雾中传来,伴随着破空的箭声:“一群爬在黑暗里的蛆虫,也敢拦路?” 话音未落,三枚淬着银白星力的箭矢精准射来,瞬间穿透三名冲在最前面的邪修眉心。邪修们身形一僵,随即轰然倒地,身体在邪气中渐渐消融,化作一滩滩粘稠的黑液,黑液里还浮着细小的魂影,挣扎着想要爬出来。 浓雾被一股无形的星力驱散几分,一道身着月白劲装的身影缓步走出。女子长发高束,腰间挂着一柄刻满星纹的短弓,眉眼清冷如霜,周身萦绕着淡淡的星力波动——那波动像流动的星河,又像细碎的光刃,正是与苏弈有旧的星宗传人程七晚。她手中握着一枚与苏弈同源的星纹令牌,令牌上的星纹与空气里的邪力碰撞,激发出细碎的光屑,目光扫过山祠内的三人,最终落在苏弈手中的星纹玉上:“我感应到星宗灵力的扭曲异动,循着引魂钟的嘶吼赶来,果然是血魂教在啃噬这片山的生魂。” “七晚?”苏弈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松了口气,“你来得正好,我们被邪修围困,急需突围。” 程七晚点头,抬手将短弓背在身后,指尖凝聚起星力——那星力在她掌心化作旋转的光涡,里面隐约能看到无数细小的星纹在蠕动:“星枢钥在你们手中?血魂教真正的目标,从来都是星宗秘境。这些邪修只是粘在黑暗里的碎渣,后面还有更庞大的阴影在等着。”她看向护魂纹光幕,此刻光幕上的金光开始剧烈闪烁,无数邪修的爪子、牙齿、邪器撞在上面,划出一道道扭曲的黑痕,“这光幕撑不了多久,我来开路,你们跟着我冲出去,往苍莽山北侧的星宗古驿逃——那里的结界,能挡住这些被邪力泡烂的东西。” 话音刚落,程七晚猛地抬手,星力化作无数道锋利的光刃,朝着浓雾中的邪修斩去。光刃穿过浓雾,瞬间斩碎数名邪修的躯体,那些邪修的身体没有流血,反而涌出无数黑色的絮状物,像是被撕碎的阴影,惨叫声此起彼伏。邪修们被激怒,更加疯狂地朝着光幕冲击,护魂纹的金光开始出现裂痕,裂痕里渗进黑色的邪气,像是墨汁滴进清水,迅速蔓延。 “走!”程七晚一声令下,率先朝着北侧冲去,星力光刃在她身前开辟出一条通道,通道两侧的邪修一碰光刃,便瞬间熔化成黑液。苏弈、林清晏与沈惊寒立刻跟上,四人在浓雾与邪修的围攻中,朝着苍莽山深处疾驰而去。而他们身后,更多的邪修正源源不断地赶来,那些邪修的身形越来越扭曲,有的甚至长出了无数只眼睛,有的身体变成了流动的黑气,一场更庞大的黑暗,才刚刚拉开序幕。 第十五章 幻烬魂醒枕边寒 星力光刃劈开黑雾的瞬间,那些扭曲的邪修突然化作无数蠕动的黑絮,缠绕着程七晚的四肢,朝着她的口鼻钻去——它们不是被斩杀,而是在吞噬她的星力,每缠上一寸,她的身体就变得沉重一分,像是被浸在墨汁里,渐渐失去知觉。 身后的苍莽山开始崩塌,血肉漩涡、冤魂虚影、破碎的星纹玉,所有的一切都在扭曲、融合,最终凝成一张巨大的脸,正是苏媚怨毒的模样,那脸上无数张小嘴同时开合:“你逃不掉的……星宗的血脉,本就该沦为血魂教的养料……” 程七晚想挥剑,却发现手中的短弓变成了枯骨;想呼喊苏弈的名字,喉咙里却涌出粘稠的黑血,血里浮着细小的蛆虫。她看着苏弈、林清晏、沈惊寒被黑絮吞噬,看着星枢钥在黑暗中碎裂,看着星宗古驿的结界一点点崩解,无边的恐惧像潮水般将她淹没——这不是突围,是沉沦,是永无止境的噩梦。 “七晚!程七晚!快醒醒!” 急促的呼喊声穿透黑暗,像一道微弱的光,刺破了浓稠的噩梦。程七晚猛地睁开眼,胸口剧烈起伏,额头上布满冷汗,后背的衣衫已经被浸湿,黏腻地贴在身上。 映入眼帘的不是崩塌的山祠,也不是扭曲的邪修,而是宿舍熟悉的天花板,挂着她上周刚买的星纹挂饰。床边围着两个焦急的身影,正是她的室友林晓和张悦,手里还拿着一杯温水。 “你终于醒了!”林晓松了口气,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吓死我们了,你刚才一直在做噩梦,喊得好大声,还浑身发抖,叫了你好几分钟都没反应。” 程七晚抬手抹了把冷汗,指尖还在微微颤抖,脑海里残留的噩梦画面依旧清晰,那腐肉的腥气、邪修的嘶吼、星力被吞噬的无力感,仿佛还真实地萦绕在身边。她接过张悦递来的温水,喝了一口,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才稍微缓解了那种窒息般的恐惧。 “我……做了个很可怕的梦。”她声音沙哑,眼神还有些恍惚,看向窗外——天已经亮了,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和梦里的无边黑暗形成鲜明的对比。 “梦都是假的,别想了。”张悦坐在她床边,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你最近是不是备考太累了?这几天总说失眠,昨晚还熬夜看星宗古籍,肯定是压力太大了。” 程七晚点点头,心里却泛起一丝异样——梦里的细节太清晰了,苏弈的星纹玉、林清晏的仙门令牌、沈惊寒的镇邪司令牌,还有那枚刻满星纹的星枢钥,甚至苏媚的骨笛、邪修的生魂丝,都真实得不像虚构。更让她心悸的是,梦里的星宗秘境、血魂教,和她在古籍里看到的零星记载,竟然隐隐吻合。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那里没有星力光涡,只有淡淡的汗痕,可刚才在梦里,握着星纹令牌的触感、催动星力的灼热,还残留在指尖。 “可能……真的是太累了吧。”程七晚勉强笑了笑,把那份异样压在心底,起身掀开被子,“不说了,快到早八的时间了,再不起床要迟到了。” 可她不知道,当她起身时,手腕上那枚从小戴到大的星纹手链,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过一道极淡的暗红色光芒,转瞬即逝,像极了梦里那枚破碎的血魂核心。而书架上,那本摊开的星宗古籍,其中一页记载着“血魂教”的文字旁,不知何时渗出了一滴淡淡的黑痕,像是未干的墨,又像是……凝固的血。 匆忙洗漱完毕,程七晚揣着那颗依旧怦怦直跳的心,和室友一起赶往教学楼。课堂上,教授在讲台上讲解着上古宗门的兴衰史,可程七晚的注意力却完全集中不起来,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噩梦中的画面,那些扭曲的邪修、破碎的星纹、苏媚怨毒的脸庞,像走马灯一样挥之不去。 她下意识地摸出包里的星宗古籍——昨晚为了查星宗秘境的资料,她特意把这本书带了回来。指尖刚碰到书页,就感觉一阵轻微的刺痛,像是被细小的针划过。程七晚皱了皱眉,低头翻开书页,瞬间僵住了。 昨晚她明明只看到“血魂教觊觎星宗传承”这一句,可此刻书页上,却多了几行密密麻麻的暗红色字迹,像是用鲜血写就,还带着淡淡的腥气——和梦里邪修身上的气味一模一样!那些字迹扭曲缠绕,像是在蠕动:“星枢现世,血魂当醒,星宗血脉,蚀骨噬魂……” 更诡异的是,书页上那滴黑痕,此刻已经扩散开来,顺着字迹流淌,在纸面上晕染成一个模糊的漩涡形状,和梦里那只吞噬一切的血肉漩涡,有着惊人的相似。程七晚只觉得头皮发麻,指尖冰凉,刚想把书合上,眼前突然一阵眩晕。 课堂上的教授、同学瞬间消失,周围的场景扭曲旋转,又变回了那座破败的山祠。浓雾弥漫,腐肉腥气扑鼻,苏媚那张布满小嘴的脸,正凑到她面前,声音阴冷刺骨:“噩梦?你以为那是噩梦?不,那是血魂教给你的‘邀请函’……” “七晚?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白?”旁边的林晓察觉到她的异样,轻轻推了推她的胳膊。 程七晚猛地回神,眼前的山祠、苏媚瞬间消失,教授的声音、同学的身影重新出现,可那股腥气、那种被窥视的寒意,却依旧萦绕不散。她低头看向古籍,那些暗红色的字迹不见了,只有那滴黑痕还留在纸上,像是一个无声的嘲讽。 她攥紧古籍,指节发白,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不是梦,也不是幻觉,梦里的一切,正在慢慢变成现实。而她,早已被卷入这场关于星宗、血魂教的阴谋之中,无法脱身。 第十六章 棋纹暗涌跨世契 程七晚攥着星宗古籍,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课堂上的喧嚣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只剩下心脏狂跳的声音。方才那转瞬即逝的幻象,还有书页上诡异出现又消失的暗红字迹,像一根细密的针,反复刺穿着她最后的侥幸——那不是噩梦,更不是压力过大的幻觉。 下课铃声响起,教授合上讲义离开,教室里的同学陆续散去,林晓和张悦收拾着书本,见程七晚依旧呆坐着,满脸担忧:“七晚,你真的没事吗?要不我们请假回宿舍休息吧?” 程七晚摇摇头,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惊悸,将古籍小心翼翼地塞进书包最底层,仿佛那是什么烫手的山芋:“没事,可能就是有点低血糖。我想先去图书馆一趟,查点资料。” 她没有告诉室友古籍的异常,有些诡异,她不知该如何开口,也隐约觉得,这件事不能轻易告诉别人。 独自一人来到图书馆,程七晚径直走向古籍阅览室,那里藏着不少关于上古宗门的孤本,或许能找到关于星宗、血魂教,还有那诡异“跨世”的线索。她在书架间穿梭,指尖划过一本本泛黄的书卷,脑海里反复回响着古籍上的字迹:“星枢现世,血魂当醒,星宗血脉,蚀骨噬魂……” 突然,一本封面刻着星纹的旧书吸引了她的注意。那本书的封皮已经磨损,边缘泛黄卷曲,上面没有书名,只有一个扭曲的棋盘图案——棋盘上的棋子并非黑白二色,而是一半泛着璀璨的星光,一半浸着浓稠的黑气,棋子的形状也格外怪异,像是蜷缩的魂影,又像是凝结的星力。 程七晚心头一动,伸手将书抽出。书页刚一翻开,一股淡淡的、熟悉的星力波动便扑面而来,与她手腕上的星纹手链产生了微弱的共鸣。那手链是她十岁生日时,一位身着月白纱裙、周身萦绕着细碎星光的女子所赠。女子自称“灵汐”,眉眼清绝,气质空灵,仿佛不染凡尘,她当时带着几分愧疚与急切,说自己是守护“跨世棋局”的神祇,不慎将棋局核心的白棋遗落人间,而她身负星宗血脉,是白棋的宿命承载者,这手链能护她周全,还留下一句“星枢现世,棋局重启,白棋归位,魂定乾坤”,便化作一道流光消散在巷尾,此后再未出现。彼时她只当是孩童幻想,如今想来,那竟是神祇的托负。 书页上没有文字,只有一幅幅连续的壁画。第一幅画里,灵汐身着月白纱裙,端坐于巨大的棋盘之上,指尖拨动着星光流转的白棋,与对面弥漫着黑气的黑影对峙,神情肃穆;第二幅画里,黑气暴涨,缠住灵汐的手腕,她手中的白棋不慎滑落,坠入下方的人间裂隙,棋盘瞬间失衡,星光黯淡;第三幅画里,灵汐俯身望向裂隙,将一枚通体金黄的星枢钥掷入人间,自语着“以星宗血脉为引,待白棋觉醒”;而最后一幅画,画面变得模糊扭曲,只能看到人间裂隙中升起一缕星光,与棋盘上的黑气相互缠绕,画的角落,刻着一行细小的星纹文字。 程七晚凑近细看,凭借着对星宗古籍的研究,勉强认出了那行文字:“星血为棋,世为棋盘,跨世夺局,魂定乾坤。” “跨世夺棋……”程七晚喃喃自语,心脏猛地一缩。这四个字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记忆的闸门——灵汐当年留下的话,此刻终于有了头绪。更诡异的是,梦里苏弈手中的星纹玉,背面刻着的微小棋盘;血魂教阵纹与棋盘的暗合;变异怪物血肉漩涡崩塌的形状……所有线索,都指向这四个字,指向灵汐这位失棋的神祇。 她突然想起,当年灵汐消散前,还留下一个巴掌大的玉制棋形吊坠,上面刻着与古书封面一样的棋盘纹路,吊坠中心嵌着一颗泛着柔光的晶石。母亲将吊坠锁在书房的紫檀木盒里,说那是“从天而降的信物”,触摸时总能感受到一股温润的星力。有一次她偷偷拿出吊坠,指尖传来的星力波动,竟与此刻手中古书、腕间手链的波动一模一样! 程七晚正看得入神,书页突然剧烈抖动,棋盘图案开始扭曲旋转,星光与黑气顺着书页流淌,吸附在她的指尖。她想松手,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手腕上的手链光芒暴涨,与棋盘星光共振,手链表面渐渐浮现出星枢钥的纹路,玉制吊坠的虚影竟也在她掌心隐隐显现。 周围的场景开始模糊,图书馆的一切渐渐消失,无尽虚空中悬浮着巨大的棋盘,星光白棋与黑气黑棋疯狂厮杀,每一次碰撞都伴随着魂灵的惨叫。灵汐的身影出现在棋盘之上,依旧是当年的月白纱裙,只是周身萦绕着淡淡的愧疚,眼神却无比坚定。 “七晚……”她的声音清越而悠远,回荡在虚空之中,带着神祇独有的宿命感,“你不是旁观者,是星宗血脉的白棋承载者,是我因疏忽而牵连入棋局的凡人。这棋局跨越千年,血魂教是黑气的化身,星宗是星光的传承,而你体内的白棋,将是终结这场博弈的关键……” 程七晚猛地回神,发现自己仍在图书馆,古书已恢复平静,但棋盘图案愈发清晰,“跨世夺棋”四字在阳光下泛着红光。她攥紧古书,手腕上的手链依旧温热,掌心仿佛还残留着吊坠的触感。此刻她终于明白,灵汐从来不是幻象,她是守护跨世棋局、因失棋而愧疚的神祇,是将宿命托付于她的引路人。 血魂教的复苏,星枢钥的现世,诡异的幻象与怪事,都是棋局重启的信号。而灵汐这位神祇,早已在她十岁那年,就将跨越千年的棋局重任,悄悄压在了她的肩头。这场关乎星光与黑气、传承与毁灭的跨世夺棋之战,她避无可避,也必须承其责。 第十七章 玉坠失窃黑气缠 程七晚攥着古书,指尖的余温仿佛还残留着虚空棋盘的灼热,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她不敢耽搁,匆匆将古书塞进书包,抓起背包就往图书馆外跑,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回家,找到灵汐留下的玉制棋形吊坠。 那吊坠是白棋的信物,是灵汐失落在人间的棋局核心线索,如今古籍异动、幻象频发,吊坠绝不能有失。 一路狂奔到校门口,程七晚拦了辆出租车,报出家里的地址时,声音都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车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阳光明媚,人声鼎沸,可她却觉得周身萦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寒意,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正死死盯着她的后背。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腕上的星纹手链,手链依旧温热,微弱的星光波动顺着皮肤蔓延开来,稍稍缓解了她的不安。可这安宁转瞬即逝,车刚驶进家所在的老巷,手链突然剧烈震颤起来,光芒瞬间黯淡,一股浓稠的黑气仿佛从巷尾的阴影里渗出,顺着车窗缝隙钻了进来,带着熟悉的腐肉腥气——那是血魂教邪修的气息! 程七晚心头一紧,猛地对司机喊道:“师傅,停车!就在这里停!” 付了钱,她推开车门,几乎是踉跄着冲进巷子里。老巷狭窄幽深,两侧的墙壁上爬满了青苔,此刻却隐隐渗出黑色的水渍,水渍顺着墙壁流淌,在地面上汇成细小的漩涡,像是无数只蠕动的触手,朝着她的方向蔓延。 “程七晚……把白棋交出来……” 阴冷的嘶吼声从巷尾传来,三道扭曲的黑影从阴影里钻了出来。他们身着破烂的黑衣,周身萦绕着浓郁的黑气,脸上没有五官,只有无数细小的孔洞,孔洞里淌着黑血,手中握着泛着腥光的邪器,正是循着白棋气息追来的血魂教邪修。 程七晚头皮发麻,转身就往家里跑。她知道自己不是对手,此刻唯一的希望,就是尽快拿到吊坠,或许灵汐留下的信物能抵挡邪修的攻击。 家门口的防盗门虚掩着,没有上锁。程七晚的心瞬间沉了下去,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猛地推开门,客厅里一片狼藉,书架被推倒,书本散落一地,母亲平日里最喜欢的花瓶摔得粉碎,而书房的方向,正传来细微的响动。 “妈!”程七晚惊呼一声,冲过去推开书房门。 书房里,母亲被一道黑气缠住,蜷缩在墙角,脸色惨白,呼吸困难。而一名身着黑裙、面容枯槁的邪修,正站在书桌前,手中拿着一个打开的紫檀木盒——那正是存放玉坠的盒子! “玉坠!”程七晚目眦欲裂,刚要冲上去,就被邪修猛地回头瞪住。 那邪修的眼睛是浑浊的黑色,没有瞳孔,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星宗血脉的小鬼,来得正好。灵汐的白棋,今日便归血魂教所有!” 她说着,指尖凝聚起黑气,朝着程七晚的方向挥来。黑气化作一道利爪,带着刺骨的寒意,直扑她的面门。程七晚下意识地抬手格挡,手腕上的星纹手链突然爆发出一道微弱的金光,形成一道薄薄的屏障,堪堪挡住了黑气的攻击。 可这屏障不堪重负,瞬间布满了裂痕。程七晚被气浪掀飞,重重摔在书架上,书本哗啦啦砸下来,砸得她浑身生疼。 “七晚!”母亲虚弱地呼喊着,想要挣扎着爬起来,却被黑气缠得更紧。 邪修冷笑一声,攥紧手中的紫檀木盒,转身就要离开。程七晚看着母亲痛苦的模样,看着被夺走的玉坠,体内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力量,那力量顺着血脉流淌,与手腕上的手链产生共鸣,让黯淡的星光重新亮起。 她猛地爬起来,抓起地上的一本厚重古籍,朝着邪修的后背砸去:“把玉坠还给我!” 古籍砸在邪修身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却只让她顿了顿。邪修缓缓转过身,眼中的黑气愈发浓郁:“不知死活的东西,既然你这么想陪葬,那我就先收了你的星宗血脉,当作白棋的养料!” 她猛地抬手,无数道黑气从指尖涌出,化作密密麻麻的触手,朝着程七晚和母亲的方向缠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程七晚手腕上的手链突然爆发出耀眼的金光,金光中隐约浮现出灵汐的虚影,一道清越的声音在书房里响起:“以星纹为契,白棋归位,暂御黑气!” 金光瞬间暴涨,形成一道金色光幕,将所有黑气挡在外面。邪修被金光灼烧得发出凄厉的惨叫,踉跄着后退两步,看向程七晚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忌惮:“灵汐的力量?你以为这点残力,能护你多久!” 她不甘心地瞪了程七晚一眼,转身冲破窗户,化作一道黑气消失在天际。而那只紫檀木盒,被她死死攥在手中,玉坠终究还是被夺走了。 金光渐渐消散,灵汐的虚影也随之消失。程七晚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连忙爬过去解开母亲身上的黑气。母亲的脸色渐渐恢复了些血色,却依旧虚弱不堪。 “七晚……那些是什么东西……”母亲紧紧抓着她的手,声音颤抖。 程七晚摇摇头,眼眶泛红,她不知道该如何向母亲解释这一切,只能轻声安慰:“妈,没事了,是坏人,已经被我赶跑了。你先休息,我送你去医院。” 安顿好母亲,看着病床上熟睡的母亲,程七晚走出病房,站在走廊的窗户前,握紧了手腕上的星纹手链。玉坠被夺,邪修紧逼,灵汐的力量只能暂时抵挡,她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手链突然再次震颤起来,一道微弱的星光从手链中渗出,在空中凝成一行细小的文字:“星枢钥藏于苍莽山星宗古驿,寻得星枢,可唤回白棋之力。” 是灵汐的指引! 程七晚心头一动,苍莽山,星宗古驿,那是她在噩梦里听过的名字。原来,星枢钥的下落,就在苍莽山。 她抬头望向窗外,夜幕渐渐降临,城市的灯火璀璨,可她知道,自己的战场不在这繁华都市,而在那迷雾重重的苍莽山。血魂教夺走了玉坠,必然会去苍莽山寻找星枢钥,想要彻底掌控棋局。 她不能再等了。 程七晚握紧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她转身回到病房,给室友林晓发了条信息,拜托她帮忙照顾母亲,随后收拾好简单的行李,攥紧那本星宗古籍,朝着苍莽山的方向,毅然出发。 第十八章 苍莽雾锁棋心秘 夜风吹拂着程七晚的发梢,带着山间的寒凉与草木的气息。她背着简单的行囊,攥着星宗古籍与腕间发烫的星纹手链,独自踏上了前往苍莽山的路。出租车行驶在蜿蜒的山路上,车灯划破浓重的夜色,车窗外的树木飞速倒退,像极了噩梦里那些扭曲的黑影。 手链的星光微弱却坚定,始终指引着方向。车刚驶到苍莽山脚下,手链突然剧烈震颤,光芒瞬间黯淡——前方的山路被一层浓稠的黑雾笼罩,黑雾中隐约传来诡异的嘶吼声,与血魂教邪修身上的气息如出一辙。 “师傅,就到这里吧。”程七晚付了钱,推开车门,毫不犹豫地走进黑雾。刚踏入雾中,一股熟悉的腐肉腥气扑面而来,周围的温度骤降,耳边响起细碎的咀嚼声,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 她握紧古籍,将手链贴在掌心,低声念起灵汐留在古籍扉页的星纹口诀。手链瞬间爆发出一道柔和的金光,形成一道小小的光幕,将黑雾隔绝在外。借着金光,程七晚看清了周围的景象:山路两旁的树木枯槁扭曲,枝干上缠着细小的生魂丝,地面上布满了黑色的脚印,像是某种爬行生物留下的痕迹。 她循着手链的指引,在迷雾中艰难前行。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脚下传来的粘稠触感,低头一看,竟是未干的黑液,黑液中还浮着细小的魂影,挣扎着想要爬上来。程七晚心头一紧,加快了脚步,不敢停留。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突然传来打斗声与惨叫声。程七晚心头一动,小心翼翼地拨开挡路的树枝,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不远处的空地上,三名身着黑衣的镇邪司卫正与数名邪修激战。邪修们周身萦绕着黑气,手中的邪器泛着腥光,每一次攻击都带着吞噬灵力的邪气,镇邪司卫渐渐落入下风,一名卫卒的肩膀被邪修的骨刺刺穿,惨叫着倒下。 “是镇邪司的人!”程七晚心头一震,想起了噩梦里的沈惊寒。她知道自己不能见死不救,可她修为尚浅,根本不是邪修的对手。 就在这时,手链突然爆发出一道耀眼的金光,金光中隐约浮现出星枢钥的虚影,指向空地旁的一处山洞。同时,灵汐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星宗古驿藏于山洞深处,洞内有星宗结界,可暂避邪气。入洞后,寻得古驿内的星纹石,可唤醒结界之力,助你御敌。” 程七晚点点头,趁着邪修与镇邪司卫激战的间隙,悄悄绕到山洞旁。山洞入口被一层薄薄的光幕笼罩,光幕上刻着复杂的星纹,正是灵汐所说的星宗结界。她将手链按在光幕上,金光瞬间共振,光幕缓缓打开一道缝隙,将她吸了进去。 刚进入山洞,程七晚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洞内并非黑暗潮湿,而是被柔和的星光照亮,地面铺着刻有星纹的青石板,两侧的石壁上镶嵌着发光的晶石,晶石散发的光芒与手链的星光相互呼应。山洞深处,一座古朴的石屋隐约可见,石屋的门楣上刻着“星宗古驿”四个大字,正是她要找的地方。 她快步走向石屋,推开门,屋内的景象让她心头一震——屋内的石桌上,摆放着一枚通体金黄、刻满星纹的钥匙,正是星枢钥!而石桌旁,一名身着青衣的女子正蜷缩在地上,肩头渗着血迹,正是噩梦里的林清晏! “林清晏?”程七晚惊呼一声,连忙跑过去扶起她。 林清晏缓缓睁开眼,看到程七晚,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被警惕取代:“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我叫程七晚,是灵汐神祇指引我来的,我要找星枢钥,夺回被血魂教抢走的白棋。”程七晚连忙解释,同时指了指石桌上的星枢钥。 林清晏顺着她的手指看去,看到星枢钥,眼中闪过一丝激动:“星枢钥!我师父临终前说,星枢钥藏于星宗古驿,能克制血魂教的邪气。我循着线索找来,却被邪修伏击,侥幸逃到这里,没想到竟真的找到了!” 就在这时,山洞外传来剧烈的震动,结界的金光开始剧烈闪烁,隐约传来邪修的嘶吼声:“里面的人听着,交出星枢钥和星宗血脉,还有灵汐遗落的白棋,饶你们不死!” 程七晚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摸向胸口——那里空空如也,玉制吊坠早已被夺走,可不知为何,她的血脉中却涌起一股强烈的悸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体内苏醒。她握紧古籍,眼神陡然坚定:“白棋绝不可能交给你们!” 话音刚落,她腕间的手链突然爆发出万丈金光,金光顺着血脉流淌,蔓延至全身。程七晚只觉得脑海中轰然一响,无数破碎的画面涌入:巨大的虚空棋盘、灵汐愧疚的眼神、黑气与星光的厮杀,还有一道威严的声音在虚空回荡——“以星宗血脉为器,融白棋之魂,布跨世之局,引黑气归寂,此乃最高神祇之命。” 原来,灵汐失落的从来不是什么玉制吊坠,那不过是引开血魂教的幌子。她,程七晚,才是那枚遗失在人间、承载着棋局核心力量的最后一枚白棋!灵汐的疏忽是假,最高神祇布下的千年之局才是真——以她的血脉为引,诱使血魂教暴露全部力量,最终借白棋之魂彻底终结这场跨世博弈。而她的本能,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绝不会交出“白棋”,因为那本就是她自己。 “星纹石!快将星枢钥按在星纹石上,唤醒结界,同时激活你体内的白棋之力!”林清晏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此刻的林清晏眼中没了警惕,只剩急切。 程七晚点点头,快步走到石屋角落的巨大晶石旁,拿起星枢钥狠狠按了上去。星枢钥瞬间嵌入石中,晶石爆发出璀璨光芒,光芒顺着石壁流淌,将整个山洞笼罩在金色光幕之中。山洞外的邪修们被金光灼烧得发出凄厉的惨叫,撞击结界的力量越来越弱。 可就在这时,一道阴冷的女声从山洞外传来,正是苏媚:“程七晚,别以为躲在结界里就安全了。白棋的气息我早已锁定,等我打破结界,不仅要夺了星枢钥,还要吸光你的星宗血脉,取出白棋!” 话音刚落,结界的金光突然剧烈震颤,一道巨大的黑气利爪从雾中伸出,狠狠抓在光幕上,划出一道深深的裂痕。苏媚的力量远比普通邪修强大,结界撑不了多久。 林清晏握紧手中的长剑,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七晚,你体内的白棋之力尚未完全觉醒,不能硬拼。石床后面有密道,通往星宗遗迹,那里有最高神祇留下的传承,能帮你彻底掌控白棋之力。我来守住结界,为你争取时间!” “不行,我不能丢下你!”程七晚摇摇头,她知道林清晏留下来无异于送死。 “这是星宗的使命!”林清晏猛地拔高声音,“你是最后一枚白棋,是终结棋局的关键,绝不能出事!快走!” 结界的裂痕越来越大,黑气顺着裂痕渗了进来,苏媚的笑声在山洞外响起:“结界要破了,你们谁也逃不掉!” 程七晚看着林清晏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越来越大的裂痕,泪水模糊了双眼。她知道,林清晏说得对,她不能让最高神祇的千年之局功亏一篑,不能让所有牺牲白费。 “好,我走!”程七晚握紧星枢钥,“你一定要活着,等我觉醒力量,一定回来救你!” 林清晏点点头,推了她一把:“快去吧!” 程七晚不再犹豫,转身掀开石床,露出一道狭窄的密道。她最后看了林清晏一眼,毅然钻进密道,顺着通道快速前行。身后,传来林清晏的嘶吼声、邪修的惨叫,还有结界破碎的巨响,震得密道微微颤抖。 程七晚咬着牙,强忍着泪水,加快了脚步。她体内的白棋之力在星枢钥的牵引下缓缓苏醒,每一次心跳,都带着星光的韵律。她知道,密道的尽头不仅有未知的凶险,更有能让她掌控命运的传承。而这场由最高神祇布下的跨世夺棋之战,才真正进入了核心篇章。 第十九章 密道惊变遗迹踪 密道内潮湿狭窄,青石板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映着程七晚腕间手链的微光。她攥紧星枢钥,指尖因用力而泛白,身后结界破碎的巨响仿佛还在耳边回荡,林清晏的嘶吼声与邪修的惨叫交织在一起,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她的心脏。 “对不起……”程七晚咬着牙,泪水无声滑落,混着额角的冷汗滴落地面,“等我,我一定会回来救你。” 她加快脚步,循着手链的星光指引在密道中穿行。密道蜿蜒曲折,岔路丛生,每一次转弯都能看到石壁上刻着的古老星纹,那些星纹在星光的映照下微微闪烁,像是在为她指引方向。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尘土气息,偶尔能听到水滴落在石缝中的声响,除此之外,便是她自己沉重的脚步声与心跳声。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气流声,手链的光芒也愈发耀眼。程七晚心头一动,快步走上前,发现密道的尽头竟是一扇刻满星纹的石门。石门上的星纹与她腕间的手链、手中的星枢钥隐隐共振,散发着柔和而强大的力量。 她将星枢钥按在石门中心的凹槽处,星枢钥瞬间嵌入其中,石门剧烈震颤起来,伴随着“轰隆轰隆”的声响,缓缓向两侧打开。 石门后并非想象中的黑暗,而是一片开阔的山谷。山谷被柔和的星光照亮,地面上长满了不知名的奇花异草,花瓣上凝结着星光露珠,微风拂过,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山谷中央,一座残破却威严的古建筑矗立在那里,建筑的墙体上刻满了复杂的星纹,顶端的琉璃瓦在星光下泛着璀璨的光芒,正是星宗遗迹。 程七晚缓步走进山谷,心中满是震撼。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星力,每一次呼吸,都有星力顺着鼻腔涌入体内,与她血脉中的白棋之力相互呼应,让她体内的力量渐渐变得稳定。 “这里就是最高神祇留下的传承之地吗?”程七晚喃喃自语,快步走向星宗遗迹。 刚走到遗迹门口,她突然停下了脚步,眼神瞬间变得警惕——遗迹的大门虚掩着,地面上散落着几片黑色的羽毛,羽毛上萦绕着淡淡的黑气,正是血魂教邪修的气息! “难道血魂教的人已经先到了?”程七晚心头一紧,握紧手中的星枢钥,小心翼翼地推开大门。 遗迹内部空旷而肃穆,正中央摆放着一座巨大的星纹祭坛,祭坛上刻着与虚空棋盘相似的纹路,祭坛中央悬浮着一道淡淡的金光,像是某种能量核心。而祭坛周围,几名身着黑衣的邪修正围着祭坛低声吟唱,黑气从他们体内涌出,顺着祭坛的纹路流淌,试图吞噬那道金光。 “是血魂教的教徒!他们在破坏传承!”程七晚目眦欲裂,刚要冲上去,就被一道熟悉的声音拦住。 “别冲动。” 程七晚猛地回头,只见一名身着黑衣、腰间挂着镇邪司令牌的男子站在她身后,眼神锐利如刀,正是她在噩梦里见过的沈惊寒! “沈惊寒?”程七晚惊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你怎么会在这里?” “镇邪司追踪血魂教的踪迹至此,没想到竟遇到了星宗遗迹。”沈惊寒沉声说道,目光落在祭坛上的邪修身上,“这些邪修正在试图吞噬最高神祇留下的星力传承,一旦让他们得逞,后果不堪设想。” 程七晚点点头,看向祭坛的眼神愈发凝重:“我是最后一枚白棋,必须阻止他们。沈惊寒,我们联手!” 沈惊寒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了然地点点头:“我知道你的身份,灵汐神祇早已通过星纹传递了消息。镇邪司愿助你一臂之力,守护星宗传承。” 话音刚落,程七晚腕间的手链爆发出耀眼的金光,星枢钥也随之亮起,她体内的白棋之力在星力的滋养下渐渐苏醒,一股强大的力量顺着血脉流淌,让她的眼神变得无比坚定。沈惊寒也抽出长刀,刀刃裹着符箓的金光,做好了战斗准备。 “动手!”程七晚一声令下,率先朝着祭坛冲去。她抬手一挥,星光化作无数道锋利的光刃,朝着邪修们斩去。沈惊寒紧随其后,长刀劈出一道金色刀气,瞬间斩杀两名冲在最前面的邪修。 邪修们被突然出现的两人打乱了节奏,纷纷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狰狞:“又是镇邪司的人!还有星宗血脉的小鬼,今天就让你们葬身在遗迹之中!” 他们放弃吞噬传承,纷纷朝着程七晚和沈惊寒扑来。黑气从他们体内涌出,化作无数道利爪和触手,带着吞噬一切的邪气,朝着两人的方向攻击而来。 程七晚握紧星枢钥,将体内的白棋之力注入其中,星枢钥爆发出璀璨的金光,形成一道金色光幕,将所有黑气挡在外面。沈惊寒则挥刀斩出一道道刀气,与邪修们激战在一起。 可就在这时,山谷外突然传来一道阴冷的笑声,正是苏媚:“程七晚,沈惊寒,没想到你们竟然凑到了一起。不过,你们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吗?” 话音刚落,苏媚的身影出现在遗迹门口,她的周身萦绕着浓郁的黑气,手中竟拿着那枚被夺走的玉制吊坠——吊坠上的黑气愈发浓郁,隐约能看到里面有一道微弱的星光在挣扎。 “玉坠!”程七晚心头一紧,眼中闪过一丝愤怒,“苏媚,你把玉坠还给我!” “还给你?”苏媚冷笑一声,指尖凝聚起黑气,朝着玉坠注入,“这枚吊坠虽然是幌子,却也沾染了白棋的气息。今日,我便用它来引出你体内的白棋之力,然后将你彻底吞噬!” 说完,苏媚猛地将玉坠掷向程七晚,玉坠在空中化作一道黑色的流光,带着浓郁的黑气,直扑她的面门。程七晚心头一紧,刚要躲闪,却发现玉坠上的黑气竟与她体内的白棋之力产生了诡异的共鸣,让她的身体瞬间僵住。 沈惊寒见状,连忙挥刀斩向玉坠,可还是晚了一步。玉坠瞬间撞上程七晚的胸口,黑气顺着她的血脉涌入体内,与白棋之力相互冲突,让她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身体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摔在地上。 “七晚!”沈惊寒惊呼一声,想要冲过去,却被数名邪修缠住,无法脱身。 苏媚缓缓走到程七晚面前,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程七晚,你的白棋之力已经苏醒,现在,就让我来收取这份大礼吧!” 她抬手朝着程七晚的额头抓去,黑气从她的指尖涌出,想要强行抽出她体内的白棋之力。程七晚只觉得体内的力量在剧烈冲突,痛苦万分,可她的心中却涌起一股强烈的执念——她不能输,不能让最高神祇的千年之局功亏一篑,不能让林清晏的牺牲白费! “不……我绝不让你得逞!”程七晚嘶吼一声,体内的白棋之力突然爆发,金光瞬间冲破黑气的束缚,将苏媚震退数步。她猛地爬起来,握紧星枢钥,将所有的力量注入其中,星枢钥爆发出万丈金光,朝着苏媚的方向狠狠砸去! 苏媚眼中闪过一丝惊恐,连忙凝聚黑气抵挡,可金光的力量太过强大,瞬间冲破了她的黑气防御,狠狠砸在她的胸口。苏媚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喷出一口黑血。 程七晚喘息着,看着倒在地上的苏媚,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胜利,血魂教的势力远比她想象的强大,而她体内的白棋之力还未完全掌控。 就在这时,祭坛上的星力传承突然亮起,一道威严的声音在遗迹中回荡:“白棋觉醒,星枢归位,传承开启。程七晚,上前接受传承,掌控跨世棋局之力。” 程七晚抬头看向祭坛,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她快步走向祭坛,将星枢钥按在祭坛中央的金光中,金光瞬间暴涨,将她包裹其中。无数星纹顺着祭坛流淌,涌入她的体内,与她的白棋之力相互融合,让她的力量在飞速提升。 沈惊寒看着被金光包裹的程七晚,眼中闪过一丝欣慰,随即握紧长刀,警惕地看向周围的邪修,守护着传承的进行。 而倒在地上的苏媚,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与怨毒,她悄悄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色的令牌,令牌上刻着诡异的纹路,正是血魂教的召唤令牌。她将令牌狠狠捏碎,黑气瞬间冲天而起,朝着苍莽山深处蔓延而去。 她知道,自己不是程七晚的对手,但血魂教的教主,即将到来。这场跨世夺棋之战,才刚刚开始最凶险的篇章。 第二十章 棋声破夜寒 晚自修的铃声刚落,江辰就被林薇拽着往学校西侧的旧棋社跑。路灯在柏油路上拉出两道歪歪扭扭的影子,晚风卷着桂花味,混着林薇急促的喘气声飘进耳朵。 “再晚一步,那间‘观星室’就被围棋社的人占了!”林薇攥着他的手腕,卫衣帽子滑下来,露出额角沁出的细汗,“昨晚我亲眼看见,老社长把一个木盒子锁在里面了,说不定就是记载‘活棋’心法的棋谱!” 江辰脚步一顿,指尖突然传来熟悉的灼热感——是脖颈间的半块玉佩在发烫。自从上次在图书馆解开那局“七星续命”后,这玉佩就时常在靠近古棋相关的事物时产生异动。 旧棋社是栋爬满爬山虎的二层小楼,楼梯踩上去吱呀作响。两人刚到二楼走廊,就听见观星室里传来棋子落盘的清脆声响,还夹杂着低沉的交谈声。 “……那局‘凡尘劫’的棋眼,终究还是藏在人心底啊。”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 “师父,您说江辰那小子,真能解开百年前的棋局迷局?”另一个年轻些的声音反问。 林薇示意江辰噤声,轻轻推了推虚掩的木门。门缝里,江辰看见一个白发老者正坐在棋盘前,手里捏着一枚黑子,对面坐着的竟是围棋社的社长秦峰。而老者面前的棋盘上,赫然摆着与他梦境中一模一样的棋局——黑白棋子犬牙交错,中间一道空白地带如同一道深不见底的峡谷,正是“凡尘劫”的核心杀局。 玉佩的温度越来越高,江辰的脑海里突然闪过无数纷乱的棋路,像是有人在他耳边低声讲解。他忍不住往前迈了一步,木门发出“吱呀”一声轻响。 老者抬起头,目光如炬,直直看向江辰:“小家伙,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对弈一局?” 秦峰也转过头,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江辰?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薇拉着江辰走进房间,抢先说道:“老社长,我们是来借棋谱的!听说您这里有记载古棋心法的秘籍?” 老者笑了笑,将手中的黑子放回棋罐:“棋谱易得,心法难寻。不过,能让‘星衍玉佩’产生共鸣的人,倒是有资格看看。”他指了指江辰脖颈间露出的玉佩,“这半块玉佩,你是从何处得来?” 江辰摸了摸玉佩,如实说道:“是我爷爷留给我的遗物。” “原来如此。”老者点点头,眼神变得悠远,“百年前,你爷爷江鹤鸣先生,就是在这观星室里,与我师父对弈了那局‘凡尘劫’。可惜,棋至中局,他突然离去,留下这盘未完成的棋局,也留下了一个未解的迷局。” 秦峰面露诧异:“师父,您是说……江辰是江鹤鸣先生的后人?” 老者嗯了一声,看向棋盘:“这局棋,困住了两代人。江辰,你敢不敢接下这盘棋,试着解开它?” 江辰看着棋盘上密密麻麻的棋子,玉佩的灼热感化作一股暖流,顺着指尖涌入四肢百骸。他突然想起爷爷日记里的一句话:“棋如人生,劫如凡尘,唯有心无杂念,方能破局而出。” 他深吸一口气,在老者对面坐下,拿起一枚白子:“晚辈,愿一试。” 棋子落下的瞬间,江辰只觉得眼前的棋局突然活了过来,黑白棋子仿佛化作一个个鲜活的人影,在棋盘上演绎着一场惊心动魄的博弈。而观星室窗外的夜空,不知何时布满了繁星,星光透过窗户洒在棋盘上,与棋子相互辉映,宛如一片浩瀚的星海。 林薇站在一旁,看着江辰专注的侧脸,又看了看窗外的星空,突然觉得,这场跨越百年的棋局,似乎正在他们眼前,缓缓揭开神秘的面纱。 第二十一章 幻局困心魂 白子落盘的刹那,江辰突然觉得周遭的空气凝固了。观星室的灯光变得昏黄,老社长与秦峰的身影渐渐模糊,唯有眼前的棋盘愈发清晰——黑白棋子竟化作一个个身着古装的人影,在纵横十九道上厮杀追逐。 “杀!”“守住棋眼!” 嘶吼声在耳边炸开,江辰眼睁睁看着“白子士兵”被“黑子军团”围困,棋盘上的峡谷化作真正的万丈深渊,无数棋子坠入其中,发出凄厉的哀嚎。他想抬手落子,却发现手腕重如千斤,指尖的白子仿佛沾了铅,怎么也无法移动。 脖颈间的玉佩滚烫如烙铁,像是在对抗着某种无形的力量。江辰的脑海里,爷爷的日记片段与棋局幻象交织在一起:“凡尘劫,非棋劫,乃心劫……执念生魔,唯有放下,方能破局。” 可眼前的幻象太过真实——他看见年轻时的爷爷站在棋盘前,眉头紧锁,对面坐着一个面容模糊的黑衣人,手中的黑子如同毒蛇,步步紧逼。突然,黑衣人抬手一挥,棋盘上的白子纷纷碎裂,爷爷一口鲜血喷出,倒在地上。 “爷爷!”江辰失声大喊,猛地想要冲过去,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了回来。 这时,黑衣人缓缓转过头,那张脸竟与江辰自己一模一样,只是眼神冰冷,带着一丝嘲讽:“连自己的心魔都战胜不了,还想解开凡尘劫?” “你是谁?”江辰握紧拳头,强忍着心头的恐惧。 “我就是你,是你内心的执念,是你对爷爷死因的不甘,是你对力量的渴望。”黑衣人冷笑一声,抬手指向棋盘,“只要你放弃所谓的正道,与我融为一体,就能拥有掌控棋局的力量,甚至能改写过去,让你爷爷活过来。” 江辰的心跳骤然加快,黑衣人说的话,正是他内心深处最渴望的事情。他忍不住看向棋盘,只要轻轻一点头,就能获得无上力量……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的女声传来,如同惊雷,打破了幻象:“江辰!别被他骗了!” 江辰猛地回过神,眼前的幻象渐渐消散。他看见林薇正用力摇晃着他的胳膊,老社长眉头紧锁,手中捏着一枚桃木棋子,秦峰则一脸担忧地看着他。观星室的灯光恢复了正常,棋盘上的棋子也变回了原样,只是江辰的额角,已经布满了冷汗。 “刚才是‘心魔幻局’,”老社长沉声道,“凡尘劫的第二重考验,就是战胜自己的内心。一旦被执念控制,就会永远困在幻局里,成为棋局的一部分。” 江辰喘着粗气,摸了摸脖颈间的玉佩,它的温度已经降了下来,恢复了往日的清凉。他看向林薇,感激地说道:“谢谢你,刚才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就……” 林薇摇摇头,眼神坚定:“我们是搭档,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秦峰叹了口气:“没想到这凡尘劫如此凶险,江辰,你现在还好吗?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江辰看向棋盘,黑衣人最后的话语还在耳边回响。他深吸一口气,重新拿起一枚白子,眼神变得无比坚定:“不用,我已经准备好了。这局棋,我必须下完。” 就在他准备落子的瞬间,观星室的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几个身着黑衣、戴着面具的人闯了进来,为首的人冷冷说道:“老东西,把凡尘劫的棋谱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老社长脸色一变,站起身来:“暗棋阁的人,果然还是来了。” 第二十二章 暗阁留玄痕 旧棋社的木门还在微微晃动,暗棋阁成员撤退时带起的风,卷着几片枯黄的爬山虎叶子落在棋盘上。江辰俯身捡起那枚黑衣人遗落的黑棋,指尖刚触碰到棋子表面,就被一股刺骨的寒意惊得缩回手。 “这棋子不对劲。”他把黑棋放在桌上,借着台灯的光仔细打量——棋子比普通围棋略重,表面刻着一个扭曲的“玄”字,边缘还残留着淡淡的黑气,像是凝固的墨汁。 老社长凑过来,指尖在“玄”字上轻轻摩挲,眼神瞬间变得凝重:“这是暗棋阁的‘代号棋’,百年前就有了。”他拿起黑棋,对着灯光翻转,“当年与你爷爷对弈的黑衣人,代号就是‘玄’,是暗棋阁的初代核心之一。” 林薇瞪大了眼睛:“这么说,现在的暗棋阁,还是当年那个组织?他们怎么能存在这么久?” “暗棋阁以‘噬魂棋’为根基,靠吸收人的执念延续力量,只要还有执念未消的人,他们就不会消失。”老社长把黑棋放在棋盘中央,“他们历代成员都以‘玄、幻、劫’为代号,分别对应‘布局、惑心、破局’三大职能。刚才闯进来的人,应该是‘幻’字辈的执行者,擅长用幻象制造混乱。” 秦峰皱起眉头:“那他们这次的目标,仅仅是凡尘劫的棋谱吗?” “不止。”老社长摇摇头,目光落在江辰脖颈间的玉佩上,“‘玄’当年没能从你爷爷手里夺走玉佩,也没能破解凡尘劫,这成了暗棋阁百年未消的执念。他们现在卷土重来,一是为了棋谱,二是为了这枚星衍玉佩——只有玉佩和棋谱结合,才能完全掌控凡尘劫的力量。” 江辰拿起黑棋,这次刻意用玉佩贴近它。玉佩瞬间发烫,黑棋表面的黑气像是遇到了克星,开始滋滋作响,“玄”字的纹路也变得模糊起来。他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片段:一个身着黑衣的人影,正拿着一枚同样的黑棋,对着棋盘上的白子冷笑。 “我好像……看到了一些东西。”江辰揉了揉太阳穴,“一个黑衣人,在和爷爷对弈,他手里的棋子,就是这个‘玄’字棋。” “这是玉佩的‘忆痕’之力。”老社长解释道,“星衍玉佩能感知到与之相关的旧物残留的记忆碎片。这枚黑棋上,应该还残留着‘玄’的气息。” 林薇突然指着黑棋:“你们看,‘玄’字旁边,好像还有个细小的印记!” 众人凑近一看,果然在“玄”字下方,有一个几乎看不见的棋盘纹路印记,像是缩小的“田”字格。老社长沉吟道:“这是暗棋阁的联络暗号,对应的是他们的秘密据点标识。当年星衍棋社的人,就是靠破解这种暗号,才能追踪到暗棋阁的行踪。” 秦峰眼睛一亮:“那我们是不是可以顺着这个暗号,找到他们现在的据点?” “没那么容易。”老社长摇摇头,“暗棋阁的暗号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更换,而且这个‘田’字格只是基础标识,还需要结合其他线索才能定位。不过……”他看向江辰,“你爷爷当年留下了一本《星衍秘录》,里面记载了破解暗棋阁暗号的方法,说不定就在学校的档案馆里。” 江辰握紧手中的黑棋,玉佩的温度渐渐回落,却在他心底燃起一股坚定的火焰:“不管有多难,我们都要找到《星衍秘录》,查清暗棋阁的底细。” 林薇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笃定:“放心,我跟你一起。还有秦峰,我们三个联手,肯定能找到线索。” 秦峰点点头,目光落在桌上的黑棋和棋盘上:“明天一早,我们就去档案馆。暗棋阁既然已经动手,就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我们必须赶在他们之前,找到下一步的线索。” 台灯的光映在三人脸上,也照亮了桌上那枚刻着“玄”字的黑棋。暗棋阁的阴影笼罩而来,而一场跨越百年的追踪,才刚刚拉开序幕。 第二十三章 档案藏秘辛 晨雾像化不开的墨,将校园笼罩得严严实实。三人踏着湿冷的石板路走向档案馆,鞋底碾过凝结的露珠,发出细碎的声响。红砖砌成的档案馆隐在雾气深处,墙缝里的青苔泛着暗绿,厚重的实木门像沉睡着的巨兽,推开时的“吱呀”声刺破寂静,惊得屋檐下的麻雀扑棱棱飞远,翅膀扇动的风卷着雾气,在门口漾开一圈圈涟漪。 “等等我!”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程七晚背着双肩包冲过来,卫衣帽子滑到脑后,脸颊冻得通红,额角的碎发沾着细密的汗珠。“昨晚刷校园论坛看到匿名帖,说旧棋社有黑衣人出没,你们要查星衍棋社的资料对不对?”她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论坛截图,昏暗的光线下,能看到“旧棋社异动”“神秘黑衣人”等字样。“我做《校园历史文化溯源》报告时,挖到过档案馆的‘隐藏副本’,跟我来!” 秦峰皱眉:“你怎么确定我们要查这个?” “猜的!”程七晚眨眨眼,从包里掏出一张泛黄的便签,“而且我表姐是档案馆实习管理员,偷偷给我看过民国卷宗目录,星衍棋社那栏标着‘涉密’,还画了个小棋子符号,肯定有猫腻!”她把便签递过来,上面用铅笔写着几个卷宗编号,末尾画着一个小小的“玄”字。 江辰心中一动,这“玄”字和黑棋上的印记一模一样,看来程七晚的出现并非偶然。四人轻手轻脚走进档案馆,管理员老奶奶趴在柜台上打盹,老花镜滑到鼻尖,嘴角还挂着浅浅的口水。程七晚踮着脚尖绕过柜台,对着三楼方向努嘴:“库房在三楼西侧,民国卷宗锁在最里面的铁皮柜里,钥匙我表姐偷偷配了一把给我,省得登记麻烦,还容易引人注意。” 三楼库房比想象中更昏暗,仅有的几扇小窗被雾气蒙住,光线暗得像黄昏。空气中弥漫着纸张发霉的酸腐味,混合着灰尘的干涩,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檀香,吸一口都觉得喉咙发紧。程七晚熟练地掏出冷光手电,光柱扫过一排排书架,落在最里侧的铁皮柜上:“就是这个,C3柜,星衍棋社的资料全在这。我表姐说,这柜子当年是江鹤鸣先生特意定做的,外面看着普通,里面有暗格。” 她掏出钥匙插入锁芯,喷了点随身携带的除锈剂,轻轻一转,“咔哒”一声,柜门应声而开。里面的卷宗叠得整整齐齐,封面的毛笔字已经褪色,“星衍棋社”四个字只能隐约辨认,边缘还绣着一圈细小的棋纹。江辰戴上程七晚递来的防灰手套,小心翼翼抽出最上面一本,封面一触就掉了几片纸屑,里面夹着的一张书签飘了出来,落在地上。 “小心!”程七晚连忙弯腰捡起书签,那是一枚木质书签,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棋盘,棋盘中央正是“玄”字棋印。“这书签是黄杨木做的,百年了还没变形,肯定是重要的东西。”她把书签递给江辰,“你看,书签背面有字。” 江辰接过书签,背面刻着一行细小的楷书:“星衍不灭,棋心不朽。”字迹苍劲有力,隐约能看出和爷爷日记里的笔迹相似。他继续翻着卷宗,里面记录着星衍棋社的成立初衷——“以棋正道,以弈破邪”,还有成员名单、活动记录,甚至详细记载了几次与暗棋阁的交锋。其中一页画着暗棋阁的标志,正是一枚刻着“玄”字的黑棋,旁边标注着:“暗棋阁,以噬魂棋为祸,成员以‘玄、幻、劫’为代号,善用幻象惑人。” 秦峰翻到卷宗中间,突然低声念道:“民国二十五年秋,星衍棋社与暗棋阁于城郊破庙对弈,李姓成员倒戈,泄露‘七星阵’机密,棋社大败,三名成员牺牲,江鹤鸣先生失踪,星衍棋社解散……”他顿了顿,语气沉重,“后面还写着,李姓成员带走了棋社的核心秘录《星衍秘录》,不知所踪。” “李姓成员?”程七晚突然凑过来,手电照在卷宗某一页的角落,“你们看这个!”页面下方有一行用朱砂写的小字,字迹潦草却透着急切,像是仓促间写下的:“玄字棋印,藏于茶馆,五行为引,秘录现身。”旁边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地图,标着“老槐树”三个字,还有一个小小的箭头,指向巷子里的深处。 江辰掏出黑棋放在朱砂字迹旁,两个“玄”字完美重合,脖颈间的玉佩突然轻轻发烫,像是在呼应着什么。“老槐树茶馆?”林薇皱眉,“我在本地生活了十几年,从没听过这个地方。” “我知道!”程七晚眼睛一亮,“我查报告时翻了民国时期的城市地图,老城区巷子里有一家百年老茶馆,就叫老槐树茶馆,抗战时期是地下联络点,现在还在营业,但特别隐蔽,只有老住户才知道。”她顿了顿,语气压低了些,“而且我表姐说,那茶馆的馆主很古怪,姓苏,是个独居老人,只接待懂棋的人,门口还摆着个没人能解开的棋阵,说是‘入门考验’,过不了就不让进。” 秦峰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库房里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只有窗外偶尔传来几声鸟鸣。“暗棋阁会不会也在找这家茶馆?”他低声问道,“毕竟这卷宗里的线索,他们说不定也能查到。” “大概率会。”程七晚收起手电,光柱在卷宗上扫过,“你看这朱砂字,笔画都有些颤抖,明显是江爷爷发现有人泄密后,紧急留下的线索。而且卷宗的最后几页被撕走了,肯定是被李姓成员或者暗棋阁的人拿走了。”她指了指卷宗的切口,“边缘还很新,说不定就在最近几年被人动过手脚。” 江辰握紧黑棋,玉佩的温度越来越高,像是在催促着什么。“先整理好这里。”他把卷宗放回柜子,发现柜子内侧果然有一个暗格,“这里有个暗格,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东西。”程七晚掏出小手电照进去,暗格里空空如也,只有一层薄薄的灰尘,“看来里面的东西早就被拿走了,可能就是《星衍秘录》。” 四人合力把库房恢复原状,程七晚用抹布擦掉柜门上的指纹,又从包里掏出一瓶和库房墙壁颜色相近的喷漆,对着刚才不小心蹭掉的墙皮喷了喷,动作利落:“搞定,这样就算有人来查,也看不出痕迹。”她走到门口,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雾气还没散,我们从后门走,绕路去老城区,避开主干道,免得被暗棋阁的人盯上。” 走出档案馆后门,雾气更浓了,能见度不足五米。石板路湿滑,脚步声被雾气吸走,只剩下四人的呼吸声。程七晚走在最前面,手电光柱在前方晃动,像在迷雾中寻找方向。路边的梧桐树影影绰绰,像一个个站立的人影,让人心里发毛。 “对了,”程七晚突然回头,声音压得很低,“我查到五行棋阵需要五种材质的棋子,金、木、水、火、土,每种棋子对应不同的方位和机关。你这枚黑棋看着像黑曜石,质地厚重,说不定就是‘土’属性的引子。”她从包里掏出笔记本,翻到某一页,“我还记了五行对应的颜色和方位,土对应黄色、中央,木对应绿色、东方,水对应黑色、北方,火对应红色、南方,金对应白色、西方。到时候破解棋阵,说不定能用上。” 江辰摸了摸黑棋,冰凉的触感传来,与玉佩的温热形成鲜明对比。雾气中,老城区的方向隐约传来一声棋子落盘的脆响,遥远却清晰,像是在召唤他们前往。林薇突然停下脚步,警惕地看向身后:“你们有没有听到脚步声?” 四人立刻屏住呼吸,雾气中果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不紧不慢,像是在跟着他们。秦峰压低声音:“可能是暗棋阁的人,我们快走!” 程七晚点点头,加快了脚步,手电光柱在前方快速晃动。雾气越来越浓,把他们的身影裹在其中,身后的脚步声时远时近,像一根无形的线,紧紧牵着他们的神经。老槐树茶馆的秘密,暗棋阁的追踪,还有那本失踪的《星衍秘录》,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在迷雾中缓缓展开。 第二十四章 古巷棋阵劫 雾气裹着四人钻进老城区的幽深古巷,青石板路被百年脚步磨得发亮,湿滑的路面映着朦胧天光。两侧的老宅院墙斑驳,墙头探出的槐树枝桠交错,像一双双枯瘦的手,在雾气中勾勒出狰狞的轮廓。程七晚攥着笔记本走在最前,手电光柱劈开浓雾,照见巷口一块歪斜的木牌,上面用褪色的红漆写着“老槐树茶馆”,字迹被风雨侵蚀得残缺不全。 “就是这儿。”程七晚压低声音,指了指木牌旁的窄门。门口摆着一张布满青苔的石桌,桌上刻着纵横交错的棋格,黑白棋子零散分布,形成一个残缺的棋局,正是五行棋阵的入门雏形。石桌旁立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棋过方能入,妄闯者自误”。 江辰刚靠近石桌,脖颈间的玉佩就开始发烫,手中的黑曜石黑棋也微微震颤,像是在呼应棋阵。“这棋阵的阵眼在中央。”程七晚翻开笔记本,手电照在密密麻麻的字迹上,“五行对应方位和材质,中央是土位,需要土属性棋子镇住,你这枚黑棋刚好能用。” 她话音刚落,巷尾突然传来脚步声,雾气中浮现出几个黑影,为首的人戴着黑色面具,声音沙哑:“江辰,好久不见。”正是暗棋阁“幻”字辈的执行者,上次在旧棋社见过一面。 秦峰立刻挡在三人身前,握紧拳头:“你们怎么跟来的?” “档案馆的卷宗动过手脚,自然会留下痕迹。”面具人冷笑一声,挥了挥手,身后的黑衣人立刻围了上来,“把黑棋和星衍棋社的线索交出来,饶你们不死。” 林薇掏出随身携带的战术笔,眼神警惕:“想抢东西?先过我这关!” “别浪费时间。”江辰盯着石桌上的棋阵,“程七晚,你帮我护法,我来破阵。”他蹲下身,将黑曜石黑棋放在棋阵中央的土位,玉佩的光芒透过衣物渗出,在石桌上投下淡淡的光晕。 棋子落定的瞬间,石桌上的黑白棋子突然自动移动,形成一道旋转的气流,雾气被卷得四散。程七晚看着笔记本大喊:“东方木位缺木属性棋子!”江辰目光扫过四周,瞥见墙头垂下的槐树枝条,伸手折断一根,削成棋子形状,嵌入东方棋位。 “南方火位需要火属性!”林薇反应极快,掏出打火机点燃一张纸巾,小心翼翼地放在南方棋格旁,火焰瞬间稳定下来,棋子发出红光。秦峰则捡起一枚生锈的铁钉,塞进西方金位:“这应该能当金属性棋子!” 北方水位空空如也,雾气中突然飘来一滴水珠,落在棋格上,竟是程七晚用喷雾瓶挤出的水雾。“五行集齐!”她话音刚落,石桌上的棋阵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黑白棋子化作五道气流,交织成一道光门,笼罩着窄门。 “不好,让他们破阵了!”面具人怒吼一声,挥拳冲向江辰。秦峰立刻迎上去,两人扭打在一起,拳头碰撞的声响在巷子里回荡。林薇对付两个黑衣人,战术笔挥舞得虎虎生风,逼得对方连连后退。程七晚则捡起石桌上的棋子,当作武器砸向敌人,虽然力气不大,却精准命中要害。 江辰趁机钻进光门,身后传来程七晚的喊声:“我们随后就来!”光门后是一条幽暗的走廊,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茶香和檀香,两侧挂着一幅幅古棋谱,尽头传来轻微的棋子落盘声。 走廊尽头是一间雅致的茶室,一位白发老者坐在棋盘前,身着青色长衫,手中捏着一枚白子,正是老槐树茶馆的苏馆主。他抬眼看向江辰,目光平静:“江鹤鸣的孙子,终于来了。” 江辰躬身行礼:“晚辈江辰,特来寻找《星衍秘录》。” 苏馆主笑了笑,指了指对面的座位:“想拿秘录,需过我这局棋。这局棋,名为‘执念劫’,赢了,秘录归你;输了,就留在茶馆,陪我下一辈子棋。” 江辰刚坐下,就听见走廊里传来打斗声,程七晚的喊声越来越近:“江辰,我们来帮你了!”苏馆主抬手一挥,走廊入口瞬间出现一道光墙:“棋局未结束,外人不得入内。”他将一枚白子放在棋盘上,“该你了。” 棋盘上的棋局与江辰梦境中的凡尘劫有几分相似,却又多了几分诡异——黑白棋子竟化作一个个小小的人影,在棋格上挣扎,像是被执念困住的灵魂。江辰拿起一枚白子,指尖刚触碰到棋子,就听见无数细碎的哀求声:“救救我……” “这局棋的棋子,都是被噬魂棋困住的执念化身。”苏馆主缓缓说道,“暗棋阁用噬魂棋吸收人的执念,转化为力量,而这局棋,就是要你在不伤害执念的前提下,破解杀局。这也是《星衍秘录》的第一重考验——心无执念,方能破局。” 江辰深吸一口气,想起爷爷日记里的话:“棋如人生,劫如凡尘,执念生魔,放下为道。”他闭上眼,玉佩的光芒笼罩全身,脑海中纷乱的声音渐渐消散。再次睁眼时,他手中的白子落下,没有攻击任何一枚黑棋,而是落在了棋盘的空白处。 奇迹发生了,那枚白子发出柔和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棋盘,被困在棋子里的执念人影渐渐平静下来,化作一道道光,融入棋盘。黑棋的戾气也渐渐消散,棋局的杀局不攻自破。 苏馆主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不错,你通过了考验。”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泛黄的线装书,递给江辰,“这就是《星衍秘录》,里面记载着星衍棋社的棋阵心法,还有破解噬魂棋的方法。” 江辰接过秘录,刚想道谢,就听见光墙传来剧烈的撞击声,苏馆主脸色一变:“暗棋阁的人竟然能冲破我的结界!”他站起身,从墙上摘下一把桃木剑,“你们快走,从后门离开,我来挡住他们。” 走廊里的打斗声越来越近,程七晚的声音带着焦急:“江辰,快出来!秦峰受伤了!” 江辰握紧秘录,看着苏馆主:“前辈,多谢相助,我们不能丢下你。” “我守在这里百年,就是为了等待能继承秘录的人。”苏馆主笑了笑,眼神坚定,“快走,秘录不能落入暗棋阁手中,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记住,破解凡尘劫,不仅需要棋艺,更需要人心。” 他推了江辰一把,身后的后门自动打开:“沿着这条路走,能回到大街上。快走!” 江辰回头看了一眼,苏馆主已经手持桃木剑,冲向走廊入口。他咬咬牙,转身冲出后门,刚到大街上,就看见程七晚扶着受伤的秦峰,林薇在一旁警惕地看着四周。 “秦峰,你怎么样?”江辰连忙上前。 秦峰捂着胳膊,伤口渗出血迹:“没事,只是皮外伤。暗棋阁的人太厉害了,苏馆主他……” “他会没事的。”江辰握紧手中的《星衍秘录》,眼神坚定,“我们现在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研究秘录里的线索。暗棋阁不会善罢甘休,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雾气渐渐散去,阳光穿透云层,照在三人身上。身后的古巷深处,传来桃木剑碰撞的声响,还有苏馆主的大喝声。江辰回头望了一眼,握紧秘录,转身跟着程七晚和林薇,快步消失在大街上。《星衍秘录》已经到手,而破解凡尘劫、对抗暗棋阁的真正战斗,才刚刚开始。 第二十五章 宿馆幻影缠 民宿的白炽灯嗡嗡作响,将狭小的房间照得亮如白昼。秦峰靠在床头,胳膊上的绷带已经渗出血迹,程七晚正拿着碘伏小心翼翼地给他换药,林薇坐在一旁整理从老槐树茶馆带出来的零碎线索,江辰则捧着《星衍秘录》,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眉头紧锁。 “秘录里说,噬魂棋能放大人心底的执念,可这枚黑棋……”江辰抬手将暗棋阁遗落的黑曜石黑棋放在桌上,棋子刚一接触桌面,就发出轻微的震颤,表面泛起淡淡的黑气。 程七晚换完药,凑过来看了一眼:“这棋肯定是噬魂棋的边角料,刚才在古巷破阵时,它还能当土属性引子,现在怎么看都透着邪性。” 秦峰忍着疼咧嘴:“要不找个地方扔了?留着也是个隐患,万一再触发幻象就麻烦了。” 江辰刚想点头,脖颈间的星衍玉佩突然发烫,与桌上的黑棋形成呼应。他伸手拿起黑棋,指尖刚触碰到棋子表面,眼前的景象骤然扭曲——民宿的墙壁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漆黑的空间,四周传来无数细碎的低语,像无数人在耳边诉说着心底的渴望与不甘。 “江辰?你怎么了?”林薇察觉到他的异常,伸手想去拉他,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开。 江辰眼前浮现出一幅幅清晰的画面:他站在旧棋社的观星室里,面前的凡尘劫棋局已经解开,黑白棋子化作磅礴的力量涌入他体内。暗棋阁首领“劫”站在他面前,脸上带着赞许的笑容:“江辰,你果然是百年一遇的棋才。只要你加入暗棋阁,我们联手,就能掌控天下棋局,甚至改写世人的命运。” 画面一转,他看到林薇和秦峰倒在血泊中,程七晚站在“劫”身边,手里拿着《星衍秘录》,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江辰,你太天真了,正义能当饭吃吗?只有力量才是王道。” “不!不可能!”江辰大喊一声,想要挣脱这诡异的幻象,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耳边的低语越来越清晰,渐渐汇成“劫”的声音:“这不是幻象,这是你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渴望。你想解开爷爷留下的迷局,想拥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身边的人,甚至想证明自己比所有人都强——这些,都是你的执念。” “胡说!”江辰握紧拳头,“我的执念是守护,不是掠夺!” “执念本就没有对错。”“劫”的声音带着蛊惑,“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帮你实现所有愿望。你看,只要你点头,林薇和秦峰就能活过来,程七晚也会回到你身边,而你,将成为真正的棋坛霸主。” 眼前的画面再次变换,林薇和秦峰缓缓站起身,脸上带着笑容,向他伸出手:“江辰,加入暗棋阁吧,我们一起并肩作战。” 江辰的心跳骤然加快,眼前的诱惑太过真实。他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握住林薇的手,就在指尖即将触碰的瞬间,脖颈间的玉佩突然爆发出耀眼的白光,温暖的力量顺着指尖涌入四肢百骸,耳边的低语瞬间消散。 “心无执念,方能破局。”爷爷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清晰而坚定。 江辰猛地回过神,眼前的幻象如同破碎的镜子般消散,民宿的房间重新出现在眼前。他大口喘着粗气,额角布满冷汗,手中的黑棋烫得惊人,像是要灼烧他的皮肤。 “江辰,你没事吧?”程七晚担忧地看着他,“刚才你眼神空洞,嘴里还念念有词,吓我们一跳。” 江辰将黑棋放在桌上,玉佩的光芒渐渐减弱,黑棋的温度也慢慢降了下来。“我没事,”他摇摇头,声音带着一丝疲惫,“这枚黑棋果然有问题,它能放大人心底的执念,制造出最真实的幻象。” 秦峰脸色一变:“那我们赶紧把它扔了!万一在关键时刻被它影响,后果不堪设想。” “不行。”江辰翻开《星衍秘录》,指着其中一页,“你们看,这里写着‘噬魂之棋,亦正亦邪,以星衍之力为引,可化邪为正’。这枚黑棋虽然是噬魂棋的一部分,但只要用星衍心法引导,就能转化为正义之力,成为我们对抗暗棋阁的武器。” 林薇皱起眉头:“可是它太危险了,刚才你差点就陷在幻象里了。” “我有办法克制它。”江辰指着秘录里的一段文字,“这里记载着一种‘静心咒’,只要默念咒语,就能守住心神,不受幻象影响。而且,三天后的‘噬魂觉醒’仪式,我们需要五行属性的棋子发动星衍合体阵,这枚黑棋是土属性的关键,不能少。” 程七晚接过秘录,快速浏览了一遍:“这静心咒看起来不难,我们四个都得背下来,万一到时候有人被幻象影响,还能互相提醒。” 秦峰点点头:“好,现在就开始背。另外,我的伤口好像有点不对劲。”他抬手掀开绷带,只见伤口周围的皮肤泛起淡淡的黑气,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皮下蠕动。 “这是噬魂棋的寄生之力!”江辰脸色一变,“秘录里说,被噬魂棋所伤,若不及时净化,黑气会慢慢侵入体内,操控人的心智。” 林薇立刻拿起江辰的玉佩,靠近秦峰的伤口:“用玉佩的力量试试能不能净化?” 玉佩刚一靠近,就发出柔和的白光,黑气遇到白光,立刻像潮水般退去,秦峰的疼痛也减轻了不少。“有用!”秦峰惊喜地说道。 江辰松了口气:“暂时没事了,但这只是治标不治本。要想彻底清除黑气,必须打败‘劫’,毁掉噬魂棋的核心。” 程七晚合上秘录,眼神坚定:“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准备。我负责研究星衍合体阵的操控细节,林薇练习辨棋眼,江辰背诵静心咒,秦峰好好养伤,我们一定要在三天后的仪式上,阻止暗棋阁!”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民宿房间里的灯光却显得格外明亮。四人围坐在桌前,各自忙碌着,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而坚定的气息。那枚黑曜石黑棋静静躺在桌上,表面的黑气渐渐收敛,仿佛在等待着三天后的终极对决。而江辰知道,这一次,他不仅要破解凡尘劫棋局,还要战胜自己内心的执念,守护身边的人,以及爷爷用一生守护的正义。 第二十六章 内鬼现踪影 民宿的灯光映着四人紧绷的侧脸,程七晚正逐字逐句拆解《星衍秘录》里的星衍合体阵图谱,林薇闭眼默念静心咒,指尖偶尔泛起微弱的蓝光——那是辨棋眼在悄然进阶,秦峰靠在床头,借着玉佩的余温压制伤口黑气,江辰则反复摩挲着黑曜石黑棋,感受星衍心法与棋子邪性的拉扯。 “不对啊,”程七晚突然停下笔,眉头紧锁,“这阵式需要四人精准配合,五行之力环环相扣,可我们怎么确定暗棋阁的仪式时间和据点是真的?”她看向江辰,“陈宇说仪式在城郊废弃仓库,三天后举行,万一这是个陷阱呢?” 秦峰脸色一沉:“陈宇是我多年的兄弟,他没必要骗我……”话没说完,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弹出一条匿名短信:“小心你身边的人,仓库是死局,暗棋阁要的是双玉合一的契机。” 短信内容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四人瞬间沉默。林薇睁开眼:“匿名短信可信度不高,但陈宇的话也不能全信。上次据点试探,暗棋阁的埋伏太精准了,就像提前知道我们的路线和人数。” 江辰摩挲黑棋的手指一顿:“我们接触陈宇的所有细节,包括去档案馆、老槐树茶馆,只有围棋社核心成员知道。除了我们四个,就只有陈宇和另外两个部长。” “另外两个部长我可以担保,”秦峰立刻说道,“技术部部长沉迷科研,宣传部长是个胆小鬼,根本不敢和暗棋阁扯上关系。” “那陈宇呢?”程七晚追问,“你有没有发现他最近有异常?比如行踪诡秘,或者身上有奇怪的印记?” 秦峰回忆着:“他最近确实经常晚归,说在实验室赶报告,而且上次见面时,他手腕上好像有个淡淡的黑色印记,说是不小心蹭到的污渍……”他突然顿住,脸色骤变,“不对!那印记和江辰手里的黑棋纹路有点像!” 江辰立刻掏出黑棋:“是这个‘玄’字印记吗?” 秦峰凑近一看,重重点头:“对!就是这个形状,只是颜色浅很多!” “糟了,”林薇起身走到窗边,警惕地观察着外面的动静,“如果陈宇真的有问题,那我们现在的位置可能已经暴露了。” 话音刚落,民宿门口就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是陈宇熟悉的声音:“峰哥,我来给你送点消炎药,刚才在药店看到,觉得你可能用得上。” 四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秦峰深吸一口气,扬声道:“门没锁,进来吧。” 陈宇推开门走进来,脸上带着惯常的温和笑容,手里拿着一个药盒。他的目光扫过桌上的《星衍秘录》和黑棋,眼神微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你们还在研究线索啊?暗棋阁的仪式越来越近了,我们得抓紧时间准备。” “准备什么?”江辰突然开口,目光紧紧盯着他的手腕,“准备把我们引去废弃仓库,让暗棋阁坐收渔翁之利吗?” 陈宇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江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你手腕上的印记是什么?”林薇直指核心,“上次见面你说是污渍,现在怎么不见了?是被你刻意掩盖了,还是已经和噬魂棋建立了更深的联系?” 陈宇下意识地用袖子遮住手腕,后退一步:“我都说了是污渍,洗干净了而已。你们为什么要怀疑我?” “因为匿名短信,”程七晚举起手机,“还有你提供的仓库地址,太刻意了。暗棋阁知道我们需要破解噬魂棋,也知道星衍合体阵需要实战磨合,仓库那种封闭空间,刚好能困住我们,让我们不得不强行催动阵法,而双玉合一的力量,正是他们想要的。” “我没有!”陈宇的情绪激动起来,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峰哥,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背叛你们!那些都是误会!” 秦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失望:“陈宇,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和暗棋阁到底是什么关系?匿名短信是不是你发的?仓库是不是陷阱?” 陈宇的嘴唇动了动,最终低下了头,声音带着哽咽:“峰哥,对不起……我没办法。他们抓了我妹妹,说如果我不配合,就杀了她。”他撸起袖子,露出手腕上已经变得清晰的“玄”字印记,“这是噬魂棋的契约印记,他们说只要我帮他们拿到双玉合一的契机,就放了我妹妹。” “那匿名短信也是你发的?”江辰追问。 陈宇点点头:“我良心不安,不想让你们白白送死。仓库确实是陷阱,暗棋阁在那里布下了‘锁魂棋阵’,只要你们进去,就会被噬魂棋的力量困住,到时候他们会强行夺取双玉,还会吸收你们的执念,彻底激活噬魂棋。” “那暗棋阁真正的仪式地点在哪里?”秦峰握紧拳头,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愤怒。 “在旧棋社的地下密室,”陈宇说道,“那里有百年前留下的棋脉,是激活噬魂棋的最佳地点。他们故意放出仓库的假消息,就是为了引开你们的注意力,趁机在旧棋社布置。” 程七晚快速翻开笔记本:“旧棋社地下密室?我做报告时查到过,那里确实有个废弃的地下室,据说当年江鹤鸣先生就是在那里研究棋局的。” 江辰看向陈宇:“你妹妹被关在哪里?我们可以帮你救她。” 陈宇抬起头,眼里满是感激:“真的吗?他们把我妹妹关在旧棋社附近的一个废弃仓库里,有两个人看守。”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这是仓库地址和看守的作息时间,我已经观察好几天了。” 秦峰接过纸条,脸色渐渐缓和:“陈宇,你早该告诉我们的,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没必要被暗棋阁威胁。” “我不敢,”陈宇抹了把眼泪,“暗棋阁的人说,只要我泄露半个字,就立刻对我妹妹下手。我只能一边配合他们,一边找机会给你们通风报信。” 江辰收起黑棋:“现在情况紧急,我们兵分两路。秦峰,你带陈宇去救他妹妹,务必小心,不要打草惊蛇。我和林薇、程七晚去旧棋社,阻止暗棋阁的仪式。” “不行,”秦峰立刻反对,“旧棋社太危险了,暗棋阁的主力肯定都在那里,你们三个人太冒险了。” “时间来不及了,”江辰看了一眼窗外,夜色正浓,“暗棋阁随时可能启动仪式,我们必须分头行动。你放心,我们有《星衍秘录》和黑棋,还有林薇的辨棋眼,不会有事的。” 程七晚也说道:“我们会先侦查情况,不会贸然行动,等你们救了人就来汇合。” 陈宇握紧拳头:“峰哥,你们放心去救我妹妹,我已经把暗棋阁的部分棋阵破解方法记下来了,交给江辰,或许能帮上忙。”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画着简单的棋阵图谱。 江辰接过图谱,郑重地点点头:“谢谢。秦峰,救人要紧,我们旧棋社见。” 四人快速分工完毕,秦峰和陈宇带着药盒和地址,悄悄从民宿后门离开。江辰、林薇和程七晚则收拾好《星衍秘录》、黑棋和相关线索,准备前往旧棋社。 临走前,林薇突然说道:“等等,我们得换身衣服,避开可能的监视。”程七晚立刻从背包里掏出几件早就准备好的深色外套:“幸好我有预案,穿上这个,不容易被认出来。” 三人换上外套,关掉民宿的灯光,趁着夜色的掩护,朝着旧棋社的方向快步走去。街道上行人稀少,只有路灯投下长长的影子,空气中隐约传来棋子落盘的清脆声响,像是暗棋阁的催命符,又像是即将到来的对决信号。江辰握紧手中的黑棋和图谱,脖颈间的玉佩轻轻发烫,他知道,一场关乎生死、关乎执念的终极博弈,即将在旧棋社的地下密室拉开序幕。 第二十七章 密室棋阵险 夜色如墨,三人踏着树影疾行,旧棋社的轮廓在黑暗中愈发清晰。爬满爬山虎的墙面透着阴森,楼梯踩上去的“吱呀”声在寂静中被无限放大,程七晚攥着陈宇画的棋阵图谱,手电光柱在前方小心翼翼地扫动。 “地下密室入口在观星室的地板下。”程七晚对照图谱,指着房间中央的棋盘,“陈宇说,需要按‘星衍棋谱’的顺序踩动棋盘格,才能打开暗门。” 江辰蹲下身,指尖拂过棋盘上的刻痕——与《星衍秘录》里记载的星衍棋阵完全吻合。他按照秘录心法,依次踩动“天枢”“天璇”“天玑”三星对应的棋格,每踩一下,棋盘就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动。当最后一脚落在“开阳”格时,地板突然向下凹陷,露出一道通往地下的石阶,一股阴冷的气息夹杂着檀香扑面而来。 “小心点,里面可能有机关。”林薇开启辨棋眼,瞳孔泛起淡淡的蓝光,“我能感应到前方有强烈的能量波动,应该是暗棋阁布下的棋阵。” 三人顺着石阶往下走,通道狭窄逼仄,墙壁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棋纹,手电光照射下,像是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窥视。走到通道尽头,眼前豁然开朗——一间宽敞的密室,中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石制棋盘,黑白棋子足有拳头大小,泛着诡异的黑光,正是暗棋阁的“锁魂棋阵”。 密室四周站着几个黑衣人,见到三人闯入,立刻围了上来:“擅闯者,死!” “你们缠住他们,我来破阵!”江辰将《星衍秘录》塞给程七晚,握紧黑曜石黑棋,“程七晚,帮我对照图谱,找阵眼!” 林薇掏出战术笔,迎向最前面的黑衣人,笔尖划过空气,带着凌厉的风声。她凭借灵活的身手,避开对方的攻击,战术笔精准击中对方手腕,黑衣人吃痛松手,腰间的匕首掉落在地。程七晚则躲在石棋盘后,快速翻阅图谱和秘录,嘴里念念有词:“锁魂棋阵,以‘噬魂核心’为阵眼,藏在西北方位的‘乾’位,需要用土属性棋子镇住!” 江辰立刻冲向西北方向,却被两个黑衣人拦住去路。他侧身避开攻击,将黑棋注入星衍之力,棋子瞬间爆发出黑色光晕,挥出一道能量波,将两个黑衣人震退数步。“林薇,帮我牵制!” 林薇闻言,立刻牵制住其中一个黑衣人,程七晚趁机扔出一枚石子,击中另一个黑衣人的膝盖。江辰抓住机会,冲到“乾”位,将黑棋重重按在石制棋子上。 “嗡——”棋阵突然剧烈震动,黑白棋子纷纷跳起,在空中形成一道黑色漩涡,无数执念化作的黑影从漩涡中涌出,发出凄厉的嘶吼。林薇的辨棋眼突然刺痛:“不好!阵眼是假的,这是个陷阱!” 江辰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吸力从漩涡中传来,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斜。他死死握住黑棋,默念静心咒,玉佩突然发烫,形成一道防护屏障,挡住了吸力。“程七晚,怎么回事?” “图谱是假的!”程七晚快速翻看着秘录,脸色发白,“陈宇可能被骗了,或者他故意给了假线索!锁魂棋阵的真阵眼在中央‘太极’位,需要五行之力同时激活才能破解!” 就在这时,密室入口传来脚步声,秦峰带着陈宇冲了进来:“我们来了!陈宇说他知道真阵眼的位置!” 陈宇跑到石棋盘前,指着中央的空白处:“这里才是真阵眼!暗棋阁的人骗我,说阵眼在西北,其实是想引你们触发陷阱,吸收你们的执念!”他从口袋里掏出三枚不同材质的棋子,“这是我偷偷藏起来的金、木、水属性棋子,火属性需要靠外力激活!” “我来!”林薇立刻掏出打火机,点燃一张纸巾,扔向中央空白处,“火属性就位!” 秦峰将一枚铁钉(金属性)放在火旁,程七晚折断一根从通道带来的树枝(木属性),江辰将黑棋(土属性)放在中央,陈宇则洒出随身携带的矿泉水(水属性)。五行棋子同时落在中央,瞬间爆发出五彩光芒,与江辰的玉佩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巨大的光柱,直冲密室顶部。 黑色漩涡渐渐消散,执念黑影发出一声惨叫,化作黑烟消失。围上来的黑衣人受到光柱冲击,纷纷倒地不起。江辰松了口气,刚想说话,密室顶部突然落下无数碎石,整个密室开始剧烈摇晃。 “不好,棋阵被破坏,密室要塌了!”秦峰大喊,“快撤!” 众人立刻向通道跑去,碎石不断从头顶掉落,程七晚不小心被绊倒,陈宇回头一把将她拉起:“快走!” 就在这时,密室深处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想走?没那么容易。”暗棋阁首领“劫”缓缓走出阴影,黑袍无风自动,眼神冰冷地盯着江辰手中的黑棋和玉佩,“双玉还未合一,锁魂棋阵只是开胃小菜,真正的对决,才刚刚开始。” “没时间跟你废话!”江辰拉着程七晚,“我们走!” “劫”抬手一挥,一道黑色能量波袭来,秦峰立刻挡在众人身前,用尽全力催动星衍之力,形成一道防护墙。“砰”的一声巨响,防护墙破裂,秦峰喷出一口鲜血,伤口处的黑气瞬间扩散:“你们快走,我来拖住他!” “峰哥!”陈宇想要回头,却被江辰死死拉住。 “别管我,保住玉佩和秘录!”秦峰咬牙坚持,再次催动力量,与“劫”缠斗在一起。 江辰看着秦峰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转身带着林薇、程七晚和陈宇冲向通道。碎石不断砸落,通道越来越窄,当他们终于冲出地下密室,回到观星室时,身后传来一声巨响,地下通道彻底坍塌,秦峰的身影被掩埋在碎石之下。 “峰哥!”陈宇痛哭流涕,想要冲回去,却被江辰拦住。 “我们不能白白牺牲,”江辰的声音带着颤抖,却异常坚定,“秦峰是为了保护我们,我们必须完成他的心愿,阻止暗棋阁的仪式,毁掉噬魂棋核心!” 林薇擦掉眼角的泪水,握紧战术笔:“江辰说得对,我们现在就去找噬魂棋核心,为秦峰报仇!” 程七晚看着坍塌的地板,深吸一口气:“陈宇,你知道噬魂棋核心藏在哪里吗?” 陈宇擦干眼泪,眼神变得坚定:“我知道,暗棋阁的终极仪式在旧棋社的阁楼举行,噬魂棋核心就藏在阁楼的棋盒里。我们现在就去,我带路!” 四人立刻向阁楼冲去,楼梯上的碎石不断掉落,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血腥味。江辰握紧手中的黑棋和玉佩,心中默念:秦峰,一定要坚持住,我们很快就会回来救你。而阁楼之上,暗棋阁的终极仪式即将开始,一场关乎所有人命运的对决,已箭在弦上。 第二十八章 代码裂痕 图书馆三楼的自习区飘着旧书页与咖啡混合的味道,陈默指尖在笔记本电脑键盘上敲击的节奏突然一顿。屏幕中央的《古棋谱集成》PDF里,一行标注着“东晋·王质”的棋步突然扭曲成乱码,像是被无形的手揉碎的拼图。 “又抽风了?”对面的江辰放下概率论习题册,瞥见屏幕上跳动的光标卡在乱码中间,“这PDF我昨天借你传的,当时看还挺正常。” 陈默皱眉刷新页面,乱码非但没消失,反而像墨汁滴入清水般扩散,顺着屏幕边缘爬向桌面。他下意识伸手去按关机键,指尖却触到一片冰凉的粘稠——那些乱码竟化作半透明的黑色液体,正顺着键盘缝隙渗出来,在桌面上汇成一小滩泛着微光的水渍。 “我靠这啥?”江辰惊得往后缩了缩椅子,水渍中突然浮现出棋盘的纹路,黑白棋子以违反物理规律的姿态悬浮在半空,组成一道残缺的“征子”棋形。 陈默瞳孔骤缩,他认出这棋形正是昨晚在梦里见到的那局——白衣老者落下最后一子时,棋盘裂开的缝隙里,涌出的就是这种黑色液体。他伸手去碰其中一枚黑色棋子,指尖刚接触到棋子表面,就被一股巨大的吸力拽向屏幕。 “小心点!”江辰伸手去拉他,却只抓到一片虚空。陈默的身体像被像素化般拆解,化作无数光点融入屏幕。眼前的景象瞬间切换,图书馆的灯光被无边无际的黑暗取代,只有那道残缺的棋形悬浮在正中央,黑色液体顺着棋路流淌,在黑暗中勾勒出扭曲的光路。 “欢迎来到‘棋局裂缝’。”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黑暗深处传来,分不清方向。陈默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块巨大的棋盘上,每一格都像玻璃般透明,下方是翻滚的星云。那些黑色液体在棋盘上流动,所过之处,透明的棋格纷纷碎裂,露出深不见底的虚空。 “你谁啊?”陈默握紧口袋里的玉棋子,那是爷爷留下的唯一遗物。玉棋子突然发热,散发出淡淡的青色光芒,黑色液体似乎对这光芒有所忌惮,流速明显变慢。 “我是被遗弃的棋魂。”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千年前,王质烂柯,棋局未终,天地异变,我被封印在棋谱裂隙中。如今你们这些凡人频繁窥探古棋谱,裂缝扩大,我终于能重见天日。” 黑暗中缓缓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由无数破碎的棋片组成,五官扭曲不清。它挥手之间,悬浮的黑白棋子突然加速移动,残缺的“征子”棋形瞬间补全,化作一道黑色的洪流冲向陈默。 陈默下意识将玉棋子掷出,青色光芒骤然暴涨,在身前形成一道透明的屏障。黑色洪流撞上屏障,发出刺耳的嘶鸣,无数破碎的棋片飞溅开来,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黑暗中。 “没想到你竟有‘护魂玉’。”棋魂的声音带着惊讶,“但仅凭这枚棋子,你挡不住我。这裂缝已经连通凡尘,用不了多久,所有窥探过古棋谱的人,都会被卷入这里,成为我重塑棋局的祭品。” 陈默看着脚下不断碎裂的棋格,突然明白过来:之前失踪的那几个古籍修复专业的学生,恐怕都是被卷入了这个“棋局裂缝”。他想起爷爷留下的棋谱上,有一行用朱砂写的小字:“棋者,心之刃也。破局,需以己为棋,以心为刃。”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脑海中飞速回忆着《古棋谱集成》里的棋路。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眼底闪过一丝决绝。他捡起地上一枚白色棋子,迎着黑色洪流冲了上去。 “以己为棋,以心为刃!”陈默大喝一声,将白色棋子按在棋盘的关键位置。这一步正是“破征”的妙手,看似冒险,却能瞬间逆转局势。白色棋子落下的瞬间,青色光芒与棋盘的星光交融,形成一道巨大的光柱,黑色液体在光柱中剧烈翻滚,棋魂发出痛苦的嘶吼。 棋盘上的裂缝开始愈合,破碎的棋格重新拼接。陈默感觉到吸力逐渐减弱,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重叠。当他再次睁开眼时,自己正坐在图书馆的座位上,笔记本电脑屏幕已经恢复正常,PDF里的棋谱完好无损,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幻觉。 但桌面上还残留着几滴未干的黑色液体,散发着淡淡的墨香。江辰正担忧地看着他:“你刚才突然僵住不动,喊你都没反应,吓我一跳。到底咋回事?” 陈默拿起桌上的玉棋子,它依旧带着一丝余温。他看向屏幕上的古棋谱,一行小字突然浮现:“棋局已开,凡尘有劫,破局者,需寻齐三枚护魂玉。” 他心中一沉,看来这场危机,才刚刚开始。 第二十九章 旧物仓的虚实棋阵 图书馆的咖啡香还黏在袖口,陈默攥着发烫的玉棋子,指尖反复摩挲着那行突然浮现的小字。江辰把概率论习题册拍在桌上,指腹蹭过桌面残留的黑色墨渍:“这玩意儿擦不掉,你刚才到底经历了啥?跟被按了暂停键似的。”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陈默把玉棋子塞进卫衣口袋,屏幕上的《古棋谱集成》突然自动跳转页面,停在一张泛黄的插图上——画中是间堆满旧书的仓房,墙角摆着一副缺了角的棋盘,棋盘旁赫然放着一枚与他口袋里一模一样的青色玉棋。 “这是咱们学校的旧物仓吧?”江辰指着插图里的木质横梁,“你看那上面的刻字,‘1958届捐赠’,上次学生会整理物资我去过一次,一模一样!” 陈默的心跳骤然加快。爷爷留下的棋谱里,除了朱砂小字,还夹着一张褪色的老照片,照片背景正是这间旧物仓。他突然想起,古籍修复专业失踪的第三个学生,最后出现在监控里的画面,就是走向旧物仓的方向。 “得去看看。”陈默合上电脑,抓起背包就往楼下走。江辰虽一头雾水,但看着他凝重的神色,还是快步跟上:“等等我!万一真有啥怪事,哥们儿还能给你搭把手。” 学校旧物仓藏在实训楼后侧的地下室,生锈的铁门挂着把铜锁,锁芯上积满灰尘,却没有上锁。推开铁门的瞬间,一股混杂着霉味与檀香的气息扑面而来,仓房里堆着层层叠叠的旧课桌椅、泛黄的书籍,还有些说不清用途的铜制教具,光线透过狭小的高窗斜照进来,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 “奇怪,上次来的时候,这些东西都是按类别摆的。”江辰绕着堆积如山的旧物走了半圈,突然指向墙角,“你看!” 陈默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墙角的旧棋盘果然与插图里一致,棋盘上散落着几枚磨损的木质棋子,而棋盘正中,一枚青色玉棋正静静躺着,与他口袋里的那枚纹路相通。他刚想迈步,脚下的水泥地突然传来细碎的开裂声——原本平整的地面竟浮现出黑白相间的棋格,那些堆积的旧物开始缓缓移动,在棋格上组成一道道高低错落的屏障。 “小心!”江辰一把拉住陈默,身后的铁门“哐当”一声自动关上,仓房里的光线瞬间变暗,高窗被突然蔓延的黑影遮住,只有棋盘上的两枚玉棋散发着微弱的青光。 “又是棋局?”陈默掏出口袋里的玉棋子,两枚棋子同时亮起,光芒在空气中交织成一道细长的光路。光路所及之处,那些移动的旧物突然变得扭曲,课桌椅的腿化作细长的棋杆,书籍堆叠成不规则的棋形,整个仓房竟化作一座巨大的立体棋阵。 “欢迎来到虚实棋境。”一个尖锐的声音从棋阵深处传来,比图书馆里的棋魂更加刺耳,“第二枚护魂玉在此,但若想取走,需破我这‘虚实劫’。” 陈默环顾四周,发现那些旧物组成的棋形正缓缓逼近,每一步移动都伴随着地面棋格的闪烁——亮着的棋格坚实如地,暗着的棋格则如虚空,刚才江辰差点踩空的地方,正是一块暗格,边缘还残留着黑色的墨渍。 “这棋阵是按‘七星打劫’摆的,但又多了虚实变化。”陈默盯着棋盘上的玉棋,脑海中飞速运转,“亮格是实,暗格是虚,棋子必须落在实格上,还要避开这些移动的障碍。” 江辰躲在一张旧课桌后,看着迎面扑来的木质棋杆,突然大喊:“左边!那些课桌椅移动的规律,跟你上次给我讲的‘征子’棋路好像!” 陈默顺着他的提醒看去,果然,那些堆叠的旧物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沿着“征子”的路线移动,而暗格的分布,恰好是“征子”的断点。他握紧两枚玉棋,青色光芒再次暴涨,在身前形成一道光盾:“江辰,帮我盯着右侧的暗格!我去拿玉棋!” 他踩着亮格往前冲,脚下的棋格随着他的步伐不断切换明暗。一只由旧书堆叠而成的“棋兽”突然扑来,陈默侧身避开,手中的玉棋子顺势弹出,青光击中“棋兽”的核心,那些旧书瞬间散落,化作漫天纸絮。 “小心身后!”江辰的喊声刚落,一根粗壮的木质棋杆突然从暗格中钻出,直刺陈默的后背。陈默猛地转身,将另一枚玉棋子按在身前的亮格上,青光顺着棋格蔓延,木质棋杆在接触到光芒的瞬间,化作无数木屑消散。 终于冲到墙角的棋盘前,陈默伸手去拿那枚护魂玉,指尖刚触到玉棋的瞬间,整个仓房突然天旋地转。那些亮格与暗格开始快速切换,旧物组成的棋阵瞬间崩塌,又在另一侧重组,形成一道更加复杂的棋路。 “虚实互换,这棋阵在变!”江辰的声音带着惊慌,他脚下的亮格突然变暗,身体开始往下沉。陈默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一枚玉棋子掷过去,青光包裹住江辰的身体,将他拉回坚实的亮格上。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陈默想起爷爷棋谱里的口诀,突然握紧仅剩的一枚玉棋,将自身灵力注入其中。青光顺着棋盘蔓延,那些快速切换的虚实棋格突然被定住,暗格上的黑色墨渍开始消退,露出与亮格一致的纹理。 棋阵深处的尖锐声音发出一声哀嚎,那些重组的旧物棋形纷纷崩塌。陈默趁机拿起棋盘上的第二枚护魂玉,两枚玉棋在他手中相互呼应,青光暴涨,将整个旧物仓照亮。 当光芒散去,铁门重新打开,高窗的光线透进来,地面的棋格消失无踪,旧物依旧堆在原地,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但陈默手中的两枚玉棋,正散发着柔和的青光,而仓房深处的阴影里,一双猩红的眼睛正默默注视着他们。 “两枚了,还剩最后一枚。”陈默将玉棋收好,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江辰瘫坐在旧课桌上,喘着粗气:“下次再有这种事,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心脏快受不了了。” 陈默刚想说话,口袋里的玉棋突然剧烈发烫,屏幕自动亮起的手机上,弹出一条陌生短信:“最后一枚护魂玉,在天文台的观星台。棋局终章,夜观星象,方能破劫。” 他抬头看向实训楼外的天空,夕阳正缓缓落下,夜幕即将降临。一场更加凶险的棋局,已在星光深处悄然布下。 第三十章 星象棋途的绯色微光 手机屏幕上的陌生短信还在发烫,陈默攥着两枚共鸣的护魂玉,指尖能清晰感受到星光般的脉动。江辰凑过来看完短信,咽了口唾沫:“天文台?那地方晚上不是锁门吗?而且据说顶层观星台十年前出过事,一直不让学生上去。” “不让进也得进。”陈默把手机揣进兜里,转身往实训楼外走,“棋魂已经盯上我们了,再等下去可能会有更多人被卷进来。” 刚走到实训楼门口,一道清脆的女声从身后传来:“等等!你们要去天文台?” 陈默回头,只见苏晚背着相机包快步跑来,额前的碎发被风吹起,相机挂绳在胸前晃动。她是新闻系出了名的“探秘达人”,上次学校旧物仓的专题报道就是她拍的,江辰跟她合作过几次活动,还算熟络。 “你怎么知道?”江辰挑眉。 苏晚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一张模糊的照片——照片里的天文台顶层,正隐隐透出青色的光晕,“我刚才在拍校园夜景,无意中拍到的。而且我查到,十年前失踪的那位天文系教授,失踪前一直在研究‘星象棋谱’,据说他手里有一枚能感应星力的玉棋。” 陈默心中一动,护魂玉、星象棋谱、失踪的教授……这些线索突然串了起来。他掏出两枚玉棋,青色光芒在掌心亮起,苏晚瞳孔骤缩:“这就是传说中的护魂玉!我在教授的遗留笔记里见过记载,三枚集齐就能破解‘凡尘劫’。” “看来你不是外人。”陈默收起玉棋,“一起走,多个人多份照应。” 天文台矗立在校园西北角的小山坡上,白色的建筑在夜色中像一颗沉默的星。大门果然锁着,但门锁上的铁链已经被剪断,切口处还泛着新鲜的金属光泽。推开大门的瞬间,一股淡淡的星尘味扑面而来,楼梯间的声控灯忽明忽暗,映得墙壁上的天文图表忽隐忽现。 “不对劲。”苏晚突然停下脚步,相机镜头对准楼梯转角,“这里的星图被篡改过了,你看这颗北极星的位置,根本不符合当前的星象。” 陈默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墙壁上的星图果然异常——北极星的位置被一枚黑色棋子的图案取代,周围的星辰连线扭曲成一道诡异的棋形,与他在旧物仓遇到的“虚实劫”隐隐呼应。 走到顶层观星台门口,厚重的铁门没有上锁。推开铁门的瞬间,漫天星光突然倾泻而下,观星台中央的圆形平台上,竟浮现出一道巨大的星象棋盘。棋盘上的“棋子”都是悬浮的星辰,黑白分明,按照某种规律缓慢运转,而棋盘正中,一枚青色玉棋正镶嵌在星阵核心,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第三枚护魂玉!”江辰刚想冲过去,就被苏晚拉住。 “别冲动。”苏晚指着星象棋盘边缘,那里的星辰正在快速暗淡,“这是‘星象绝杀阵’,每一步都对应着真实的星位变化,走错一步就会被星力反噬。你看那些暗淡的星辰,应该是之前试图取玉棋的人留下的痕迹。” 陈默握紧口袋里的两枚玉棋,护魂玉突然发烫,与观星台中央的玉棋产生强烈共鸣。星象棋盘上的星辰突然加速运转,黑白棋子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一道黑色的虚影从棋盘深处缓缓浮现——正是之前在旧物仓感受到的那双猩红眼睛的主人。 “没想到你们能走到这里。”虚影的声音带着冰冷的笑意,“但这星象棋阵,可不是仅凭勇气就能破解的。星为棋,天为盘,你们的生死,由星象决定。” 虚影挥手之间,星象棋盘上的黑色棋子突然异动,化作一道道黑色流星,朝着三人直冲而来。苏晚迅速举起相机,按下快门的瞬间,闪光灯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黑色流星撞上光芒,竟化作点点星尘消散。 “我的相机能捕捉星力!”苏晚惊喜地喊道,“教授的笔记里说,星象棋谱的弱点就是‘真实星力’,我的相机经过改装,能储存并释放星力!” 陈默眼前一亮,他突然想起爷爷棋谱里的最后一句口诀:“星随棋动,棋顺星行,三者同心,方能破局。”他掏出两枚护魂玉,将其中一枚递给苏晚:“你用星力相机牵制黑色棋子,江辰帮我们盯着星象变化,我去取玉棋!” 江辰点点头,从背包里掏出平板电脑,快速调出实时星图:“左边第三颗星!它的位置在快速移动,应该是下一个攻击点!” 苏晚举起相机,镜头对准那颗移动的星辰,护魂玉的青光与相机的星力相互交融,一道青色的光柱从相机中射出,击中那颗星辰,黑色棋子的攻势瞬间停滞。 陈默趁机踏上星象棋盘,脚下的星辰棋子传来冰凉的触感。他按照实时星图的变化,一步步朝着棋盘中央移动,每一步都踩在星辰运转的节点上。虚影见状,怒吼一声,操控着黑色棋子组成一道“星罗棋墙”,挡在陈默面前。 “以星为引,以棋为路!”陈默将另一枚护魂玉掷向空中,青色光芒与漫天星光交织,在星象棋盘上勾勒出一条清晰的光路。他顺着光路往前冲,苏晚的相机持续释放星力,不断瓦解黑色棋子的攻势,江辰则实时报出星位变化,为他指引方向。 冲到棋盘中央,陈默伸手握住第三枚护魂玉。三枚玉棋同时亮起,青光暴涨,将整个观星台笼罩。虚影发出痛苦的嘶吼,身体在青光中逐渐消散,星象棋盘上的星辰也恢复了正常的星位。 当光芒散去,观星台恢复了平静,只有三枚护魂玉在陈默掌心旋转,散发着柔和的青光。苏晚放下相机,长舒一口气:“终于结束了?” 陈默摇摇头,抬头看向夜空。原本正常的星象突然又开始扭曲,三枚护魂玉的光芒也变得不稳定:“没结束。棋魂虽然被击退,但‘凡尘劫’的根源还没找到。” 他的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上弹出一条新的短信,发件人依旧是未知:“三玉归位,棋局终章,真正的劫数,在学校的百年钟楼之下。” 夜色渐浓,远处的百年钟楼传来低沉的钟声,仿佛在召唤着他们前往最终的棋局。 第三十一章 钟楼倒影里的逆时棋 三枚护魂玉在掌心共振的青光还未消散,陈默的手机突然剧烈震动——不是短信,而是一张自动弹出的实时画面:百年钟楼的尖顶在夜色中扭曲,钟面的指针逆向旋转,倒影映在楼前的人工湖里,竟化作一道黑白交错的棋路,棋路尽头悬浮着一枚泛着黑气的黑色玉棋。 “这是……逆时棋核?”苏晚迅速调出天文系教授的笔记,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笔记里写过,‘凡尘劫’的根源是‘逆时棋核’,它能扭曲时空、吞噬棋魂,三枚护魂玉是封印它的钥匙,但必须在钟楼敲响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前,破解倒影里的逆时棋阵。” 江辰抬头看了眼手机时间,晚上十点四十分:“还有一个小时二十分钟,来得及吗?钟楼离这儿有两公里,而且那逆时棋阵听着就邪乎。” “没时间犹豫了。”陈默将三枚护魂玉串在一根红绳上,系在手腕,“教授的笔记里应该有破解逆时棋阵的线索,路上我们一起找。” 三人快步冲下天文台,夜色中的校园格外安静,只有路灯投下昏黄的光影,路边的树木影子在风中摇曳,竟像是棋盘上移动的棋子。苏晚一边跑一边翻着笔记,突然停住脚步:“找到了!‘逆时棋阵,以影为实,以时为虚,棋走逆路,方能破局’。意思是,棋阵的真实路径在倒影里,而且每一步都要走与正常棋路相反的方向。” “反着走?”江辰挠了挠头,“比如正常棋里‘马走日’,逆时棋里就得‘马走目’?” “大概是这个意思。”陈默看向远处的钟楼,尖顶的轮廓越来越清晰,“而且钟楼的倒影在湖里,我们得在湖边破解棋阵,一旦踏入倒影范围,时间就会逆向流逝,必须在十二点前走完所有棋路,否则会被永远困在逆时空间里。” 二十分钟后,三人抵达钟楼前的人工湖。湖水泛着冷冽的光,钟楼的倒影清晰地映在水面上,钟面指针依旧逆向旋转,倒影中的棋路比手机画面里更加清晰,黑白棋子沿着逆时棋路缓慢移动,每移动一步,湖面就泛起一圈黑色的涟漪。 “小心点,别碰湖水。”陈默拉住想伸手去碰倒影的江辰,“你看那些涟漪,里面有被吞噬的棋魂碎片。” 江辰缩回手,只见黑色涟漪里,隐约能看到古籍修复专业失踪学生的影子,还有天文系教授的模糊轮廓,他们都像被定住一般,在涟漪中重复着同一个动作。 苏晚举起相机,对准湖面的倒影,闪光灯亮起,将倒影中的棋阵完整地拍了下来:“我把棋阵拍下来,放大看更清楚。” 照片里的逆时棋阵呈圆形,共有九格,每一格都对应着一个时辰,从子时到亥时,当前棋子停留在“戌时”格,距离午夜十二点的“子时”格还有三格。棋路是典型的“九曲连环”,但每一步都标注着逆向的箭头。 “九格对应九个时辰,我们要从戌时格出发,依次经过亥时、子时格,最后抵达中央的逆时棋核位置。”陈默指着照片,“但每一步都要走逆向棋路,比如正常‘车走直线’,这里就得走曲线;正常‘炮隔子打’,这里就得‘炮不隔子打’。” 苏晚突然想起什么,从相机包里掏出一枚小巧的指南针:“逆时空间里,方向也会颠倒,指南针能帮我们辨别真实方向。” 陈默深吸一口气,将手腕上的护魂玉举到胸前,三枚玉棋同时亮起青光:“我先下去探路,你们在岸边接应,一旦我遇到危险,就用相机的星力照射湖面,干扰棋阵运转。” 他小心翼翼地踏上湖边的石阶,脚尖刚触到倒影的边缘,一股强烈的拉扯感传来,眼前的景象突然扭曲,钟楼的钟声在耳边逆向响起——像是从十二点倒退回十一点,周围的光影开始逆向流动,路边的落叶从地面飘回树枝,远处的车灯从消失的方向重新出现。 “时间真的逆向了!”陈默稳住身形,低头看向湖面倒影,戌时格的黑色棋子正朝着他的方向移动。他按照逆时棋路,迈出第一步:正常棋里“象走田”,逆时棋里他故意走了“象走十字”,脚步落下的瞬间,黑色棋子突然停滞,湖面泛起一圈青色的涟漪。 “有效!”岸边的江辰大喊。 陈默继续往前走,每一步都严格遵循逆向棋路。走到亥时格时,湖面突然掀起巨浪,倒影中的棋阵瞬间变形,一枚巨大的黑色棋子从湖里冲出,朝着他砸来。 “就是现在!”苏晚迅速按下相机快门,一道强烈的星力光柱射向黑色棋子,光柱与护魂玉的青光交融,黑色棋子瞬间碎裂,化作无数黑气消散。 就在陈默准备踏入子时格时,一道轻快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带着淡淡的檀香:“等等!逆时棋阵的最后一步,不能单枪匹马走。” 三人回头,只见程七晚站在路灯下,白色连衣裙在夜色中像一朵悄然绽放的梨花,她手中握着一枚半透明的琉璃棋,棋身刻着繁复的星纹,“我是古籍修复专业的,失踪的师兄们留下过一本加密日记,里面记载着逆时棋核的弱点——需要‘四方棋引’同时发力,护魂玉、星力、琉璃棋,还有……你们没发现的‘人间烟火气’。” 江辰挑眉:“人间烟火气?这玩意儿还能当破局的钥匙?” 程七晚走到湖边,琉璃棋在掌心亮起柔和的光,与陈默手腕上的护魂玉、苏晚相机的星力相互呼应:“逆时棋核吞噬的都是纯粹的棋魂和星力,唯独惧怕人间的温度。江辰,你背包里的零食、饮料,还有你口袋里没吃完的糖,都是‘人间烟火气’的载体。” 她指尖一点,江辰背包里的薯片、可乐自动飞出,悬浮在湖面上方,散发出淡淡的暖意。湖面的黑色涟漪瞬间退缩,逆时棋阵的光芒黯淡了几分。 “现在,四方棋引集齐了。”程七晚看向陈默,“我跟你一起踏入子时格,苏晚用星力稳住棋阵,江辰负责维持人间烟火气,我们同步行动,才能靠近逆时棋核。” 陈默点头,与程七晚并肩站在子时格前。护魂玉的青光、琉璃棋的柔光、星力的强光、零食的暖光交织在一起,在湖面形成一道四色光柱。两人同时迈出脚步,踏入子时格的瞬间,逆时棋阵突然剧烈震动,钟面的逆向指针停住了,倒影中的棋路化作一道通往湖底的阶梯,阶梯尽头,泛着黑气的逆时棋核正缓缓旋转。 “就是现在!”四人异口同声,陈默将护魂玉掷向棋核,程七晚的琉璃棋紧随其后,苏晚的星力光柱持续照射,江辰把口袋里的糖全部撒向湖面,暖光包裹着四色力量,朝着逆时棋核猛冲而去。 一声刺耳的嘶鸣响彻夜空,逆时棋核的黑气瞬间溃散,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在空气中。钟楼的指针恢复正常旋转,湖面的倒影变得平静,被吞噬的棋魂碎片从涟漪中浮现,化作星光升向夜空。 陈默看着手腕上的护魂玉,光芒渐渐柔和,程七晚收起琉璃棋,笑着说:“‘凡尘劫’暂时被封印了,但棋阵的裂缝还没完全愈合,以后可能还会出现新的棋劫。” 苏晚合上笔记,将相机挂在胸前:“那我们以后就是‘校园破局小队’了?” 江辰掏出最后一颗糖,塞进嘴里:“没问题!下次再有这种冒险,哥们儿还来!” 陈默抬头看向百年钟楼,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准时敲响,清脆的声音在校园里回荡,带着新生的希望。他知道,这场关于棋魂、时空与守护的故事,还远远没有结束。 第三十二章 非遗馆的墨魂迷局 午夜钟声的余韵还飘在校园上空,陈默手腕上的护魂玉突然剧烈发烫,与程七晚手中的琉璃棋产生强烈共鸣——两道极淡的神祇低语穿透时空,没有情绪,没有威压,只像两片枯叶掠过静水: “玄渊,三千年赌期将尽,凡尘棋显,人性自现。” “灵汐,运数已定,因果自循,无需多言。” 话音消散得毫无痕迹,没有任何后续指引,仿佛只是宇宙法则运行中的一声偶然回响。 “这就没了?”江辰举着手机晃了晃,信号满格却搜不到任何异常波动,“连句规则都不肯多说?合着我们就是他们赌桌上的筹码,还得自己猜怎么玩?” 程七晚指尖抚过琉璃棋,师兄的灵魂残息在棋中微微震颤:“古籍中只留着半句残言:‘神弈无引,运数因果,皆由人择’。玄渊主神之运数,灵汐主天之因果,二仙以人性为赌,却自始至终不干涉、不指引——他们只设下‘凡尘棋’这个赌局框架,让残片引动劫难,让凡人在绝境中自主选择,最终以众生抉择定输赢。” 苏晚迅速调出宋代松烟墨的检测报告,屏幕上的玉石碎片泛着幽光,没有任何神祇能量干涉的痕迹:“这墨中的是运数残片,它只会本能引动棋魂失控,遵循弱肉强食的运数法则,却没有任何引导我们选择利己之路的暗示;灵汐的因果残片藏在老图书馆的《古棋谱集成》,大概率会通过行为反馈因果报应,却不会提示我们该如何行善;而平衡二者的人性残片在天文台,得靠我们自己找到打破运数与因果桎梏的方式。” “不干涉,不指引,连输赢的后果都不提?”陈默握紧护魂玉,青光中浮现出两条模糊的棋路,却很快消散,“意思是,我们甚至不知道选运数或因果会给凡尘带来什么,只能凭自己的判断走下去。” 话音刚落,展厅中央的墨汁突然沸腾,无数墨色棋子从墨河中升起,自动组成一道扭曲的棋阵——没有神祇虚影,没有外力操控,只靠运数残片的本能力量,布下了一道生死抉择的困局。棋阵左侧畅通无阻,通往墨魂聚集的残片所在地,却能看到墨魂掠过之处,展柜玻璃瞬间布满裂痕,透着毁灭的气息;右侧布满细密的墨网陷阱,每一道陷阱后都藏着被侵染的无辜灵魂,只有净化墨魂才能前行,最终也能抵达残片所在。 “左边是不管不顾拿残片,符合运数法则;右边是救人再拿残片,契合因果逻辑。”苏晚举起相机拍下棋阵全貌,照片里没有任何提示标记,“他们真的什么都不管,连个暗示都没有,就看我们怎么选。” 江辰攥紧背包带,看着右侧墨网中隐约闪现的灵魂影子:“选左边快是快,但这些灵魂怎么办?选右边又太危险,谁知道陷阱里藏着什么?” “没有正确答案,只有人性选择。”陈默突然笑了,护魂玉的青光平稳流淌,“玄渊赌我们会为了生存选利己,灵汐赌我们会为了道义选利他,但他们忘了,人性从来不是非此即彼的单选题。” 他转头看向三人,眼神坚定:“程七晚,你用琉璃棋稳住被侵染的灵魂,减少他们的痛苦;苏晚,你用星力探测陷阱弱点,我们不硬闯,找缝隙突破;江辰,你用人间烟火气护住我们的心神,别被运数的毁灭气息影响。我们选第三条路——带着良知拿残片,既不放弃自救,也不背弃他人。” 没有神祇指引方向,没有外力提供捷径,四人只能凭借彼此的信任与判断,一步步踏入棋阵。陈默踩着墨河边缘的空隙前行,护魂玉的青光所及之处,既不刻意避让墨魂,也不盲目净化,只在靠近无辜灵魂时,分出一缕青光暂时压制他们身上的黑气;苏晚的相机闪光灯精准照向墨网的节点,每一次闪烁都能让一道陷阱出现短暂的松动;程七晚的琉璃棋悬在半空,柔光笼罩着那些挣扎的灵魂,为陈默争取净化时间;江辰的人间烟火气化作暖光屏障,将运数残片散发的毁灭气息隔绝在外。 这是一场没有旁观者的自救,神祇的目光或许正落在他们身上,却没有任何回应。当陈默伸手触碰运数残片的瞬间,棋阵突然剧烈震动——左侧的利己路径开始崩塌,右侧的利他路径渐渐明亮,两道力量没有相互吞噬,反而朝着他的方向汇聚,与护魂玉的青光交织成一道黑白相间的平衡之光。 那些被暂时压制的灵魂,在平衡之光的照耀下,身上的黑气渐渐消散,化作青色光点升向夜空;而运数残片也不再散发毁灭气息,变得温润柔和。 展厅恢复平静,天际之上没有任何神祇的低语传来,仿佛这场破局从未被观测。程七晚的琉璃棋上,师兄的灵魂残息终于清晰起来:“因果残片在老图书馆特藏部,《古棋谱集成》的每一局棋都是一场无声的因果考验,没有对错提示,只看行为带来的自然反馈;人性残片在天文台星象仪,被运数与因果的力量共同封印,解开它的钥匙,就是你们刚才走出的平衡之道。” 苏晚看着手机上的定位,指尖划过屏幕:“兵分两路,效率最高。我跟程七晚去天文台,守住星象仪,不让封印加剧;陈默你跟江辰去老图书馆,破解因果考验,拿到残片后汇合。” 江辰拍了拍背包,里面的零食包装袋发出清脆的声响:“没问题!没有神仙指引,我们自己就是方向,哥们儿的人间烟火气,保管让因果考验都靠边站!” 陈默握紧手中的护魂玉与运数残片,抬头看向夜空——老图书馆的方向透着淡淡的因果微光,天文台则泛着运数与因果交织的光芒,而整个校园仿佛化作一座巨大的棋盘,每一步都由他们自己抉择。他知道,神祇的对赌依旧在继续,没有干涉,没有指引,唯有坚守本心,才能在运数与因果的夹缝中,走出属于凡人的破局之路。 第三十三章 因果反噬与星仪守护 老图书馆:书页里的因果枷锁 老图书馆特藏部的木质地板积着薄尘,应急灯的昏黄光线被书架切割成零散的光斑。陈默刚推开木门,护魂玉中的运数残片便震颤起来,与书架深处的紫檀木柜产生共鸣——柜门上没有锁,却贴着一张泛黄的宣纸,上面用朱砂写着“因果不可逆,取舍自担之”,墨迹边缘泛着淡淡的金光,像是刚写下不久。 “《古棋谱集成》肯定在里面。”江辰伸手去拉柜门,指尖刚触到木头,宣纸突然自燃,化作一缕青烟消散。柜门应声而开,里面没有书籍,只有三枚泛着黑气的铜钱悬浮在半空,铜钱下方,是一本被铁链缠绕的古籍,正是他们要找的《古棋谱集成》,而铁链的另一端,竟拴着三张模糊的灵魂虚影,正是失踪的三位图书馆管理员。 没有任何提示,只有铜钱转动时发出的“叮铃”声,每转一圈,铁链就收紧一分,管理员的虚影便发出一声痛苦的**。陈默注意到,铜钱上分别刻着“舍”“取”“平”三个字,而护魂玉的青光落在铜钱上时,“平”字铜钱的黑气明显减弱。 “这哪儿是找残片,分明是让我们做选择题。”江辰看着收紧的铁链,“舍”字铜钱转动时,其中一位管理员的虚影变得透明,而古籍上的一道铁链则自动松开;“取”字铜钱转动时,两位管理员的虚影同时消散,古籍上的铁链松开大半;只有“平”字铜钱转动时,三位管理员的虚影都在挣扎,铁链却丝毫未动。 陈默瞬间明白,“舍”是牺牲一人换残片线索,“取”是牺牲两人换快速通关,“平”则是不牺牲任何人,却要面对未知的因果反噬。玄渊和灵汐从不出手,只靠这无声的场景,逼迫他们在“利己”与“利他”之间做抉择。 “不能让他们白白牺牲。”江辰突然将背包里的零食全部倒在地上,人间烟火气化作暖光笼罩住管理员虚影,铁链收紧的速度明显变慢,“我们试试别的办法,不一定非要选这三个选项!” 陈默点头,护魂玉的青光暴涨,他伸手触碰古籍上的铁链。指尖刚触到铁链,一股强烈的反噬力便传来,手腕瞬间被勒出红痕,特藏部的书架开始剧烈晃动,无数书籍纷纷坠落,书页翻飞间,竟化作无数黑色的丝线,朝着两人缠绕而来——这是因果之力的反噬,拒绝既定选择,就要承受对应的代价。 “用护魂玉的平衡之力!”陈默突然想起非遗馆的破局之道,将运数残片的力量注入护魂玉,青光中泛起黑白双色,“江辰,用人间烟火气护住管理员,我来斩断铁链!” 他握紧护魂玉,朝着铁链猛地挥去,双色光芒与铁链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黑色丝线瞬间缠住他的手臂,皮肤传来灼烧般的疼痛,而铁链上的黑气则在平衡之力下渐渐消退。江辰死死护住三位管理员的虚影,暖光与黑色丝线相互拉扯,背包里的零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耗,散发出的烟火气越来越淡。 就在陈默即将斩断最后一道铁链时,古籍突然自动翻开,书页上没有棋路,只有一行猩红的字迹:“因果循环,欠债必还”。三位管理员的虚影突然睁开眼睛,朝着陈默伸出手,他们的手掌化作黑色丝线,与缠绕而来的丝线汇合,竟朝着护魂玉抓去——原来,被因果困住的灵魂,早已被怨气侵染,并非纯粹的受害者。 “小心!”江辰一把推开陈默,自己却被黑色丝线缠住肩膀,疼得龇牙咧嘴,“他们被怨气控制了!” 陈默没有退缩,他知道这也是因果的一部分。他将护魂玉举到胸前,平衡之力化作柔和的光罩,既不攻击管理员的虚影,也不抵御黑色丝线,只是静静地包裹住一切。渐渐地,黑色丝线在光罩中平静下来,管理员虚影眼中的怨气慢慢消散,恢复了清明。 “多谢你们……”其中一位管理员的虚影朝着两人鞠躬,“我们被困在这里,怨气越积越深,差点酿成大错。因果残片不在古籍里,在紫檀木柜的夹层中,它能中和我们身上的因果之力。” 陈默打开木柜夹层,一枚泛着金光的残片静静躺在其中,正是因果残片。拿到残片的瞬间,缠绕的黑色丝线全部消散,书架停止晃动,特藏部的门自动打开,三位管理员的虚影化作光点,朝着窗外飞去。 天文台:星仪旁的运数漩涡 天文台顶层的观星台夜风凛冽,星象仪的金属外壳泛着冷光,周身缠绕着黑白两道交织的气流——黑色是玄渊的运数之力,白色是灵汐的因果之力,两者相互排斥又相互缠绕,形成一道巨大的漩涡,将人性残片封印在星象仪中央。 苏晚刚踏上观星台,相机便自动开机,屏幕上弹出一连串杂乱的星象数据,没有任何规律可循。程七晚手中的琉璃棋突然发烫,师兄的灵魂残息在棋中低语:“运数与因果的漩涡会不断收缩,每过十分钟就会爆发一次能量冲击,我们必须在三次冲击内稳住漩涡,否则星象仪会爆炸,人性残片也会碎裂。” 话音刚落,漩涡突然收缩,黑白气流相互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一道黑色能量冲击朝着两人袭来。苏晚迅速举起相机,闪光灯爆发出星力,与能量冲击碰撞在一起,发出巨大的爆炸声,两人被震得后退几步,手臂发麻。 “这冲击一次比一次强,三次之后我们根本扛不住!”苏晚查看相机电量,只剩下一半,“而且星力只能暂时抵挡,无法稳住漩涡。” 程七晚看着星象仪旁散落的零件,突然发现这些零件竟是天文系教授当年留下的星象校准工具,上面刻着细微的星纹:“教授的笔记里写过,星象仪的核心是‘人性共鸣’,运数与因果的力量都无法单独掌控它,只有用凡人的情感力量,才能中和两者的冲突。” 她捡起一枚刻着“守护”字样的零件,琉璃棋的柔光与零件的星纹交织,漩涡的收缩速度明显变慢:“这些零件承载着教授当年修复星象仪的执念,是最纯粹的人间情感,我们可以用它们来引导漩涡中的能量,而不是硬抗。” 苏晚立刻明白,她举起相机,不再释放星力,而是对准漩涡按下快门。相机屏幕上出现无数细小的光点,正是观星台周围的人间情感碎片——情侣的思念、学子的执着、老者的回忆,这些碎片被相机捕捉后,化作暖光融入漩涡。 第二次能量冲击爆发时,程七晚将承载着执念的零件掷向漩涡中心,苏晚则将情感碎片的暖光同步注入。黑白气流在暖光与执念的作用下,不再相互碰撞,而是形成一道缓慢旋转的光环。 就在两人以为即将成功时,漩涡突然剧烈震动,第三次能量冲击提前爆发,而且强度是之前的两倍。程七晚的琉璃棋光芒暗淡,师兄的灵魂残息虚弱地说:“还不够……需要更强烈的人间情感,比如……牺牲。” 苏晚突然想起什么,从相机包里掏出一张照片,那是她奶奶临终前给她拍的最后一张校园风景照,照片背后写着“平安顺遂”:“这是我最重要的东西,承载着奶奶的牵挂。” 她将照片掷向漩涡,程七晚同时将琉璃棋的大半力量注入其中。照片化作一道强烈的暖光,与琉璃棋的柔光交织,融入漩涡中心。能量冲击在暖光中渐渐消散,黑白光环平稳旋转,星象仪中央的人性残片缓缓升起,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当陈默和江辰赶到时,看到的正是两人瘫坐在地上,望着星象仪中悬浮的人性残片微笑的场景。护魂玉中的运数残片、因果残片同时亮起,与人性残片相互呼应,三道光芒交织成一道光柱,直冲夜空。 天际之上,没有任何神祇的回应,只有两道极淡的气息掠过,仿佛是无声的注视。陈默知道,他们没有遵循玄渊和灵汐预设的任何一条路,而是用凡人的情感与抉择,打破了运数与因果的桎梏。 第三十四章 档案馆的记忆风暴与棋核归位 校园档案馆藏在行政楼地下一层,厚重的铁门被岁月侵蚀得锈迹斑斑,门楣上的“档案馆”三个字褪了色,却在三枚残片的光芒下泛着微弱的金光。陈默手腕上的运数、因果残片与星象仪取出的人性残片相互呼应,三道光芒交织成一道光柱,在铁门上投射出一道扭曲的钥匙形状——没有指引,没有提示,这是“凡尘棋”对集齐残片者的自动回应。 江辰用力推开铁门,一股混杂着纸张腐朽味与时光尘埃的气息扑面而来。档案馆内没有灯光,只有一排排顶天立地的档案柜,在残片光芒的映照下,如同一道道沉默的高墙。地面铺满了散落的档案袋,纸张被风掀起,在空中打着旋,竟化作无数细碎的记忆碎片——有学生的欢声笑语,有老师的谆谆教诲,有古籍修复专业师兄的研究笔记,还有天文系教授的星象观测记录,这些都是被“凡尘棋”吞噬的人间记忆。 “这是记忆碎片风暴?”程七晚握紧琉璃棋,师兄的灵魂残息在棋中震颤,“‘凡尘棋’的最终形态,就是以人间记忆为养分,一旦记忆被彻底吞噬,它就会脱离运数与因果的束缚,成为独立的灾难源头。” 话音刚落,档案柜突然剧烈晃动,无数档案袋同时炸裂,漫天记忆碎片汇聚成一道巨大的黑色风暴,风暴中心悬浮着一枚通体漆黑的棋核,正是“凡尘棋”的本体。风暴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记忆碎片如锋利的刀刃,朝着四人切割而来,每一片碎片都带着强烈的情感冲击——有绝望的哭喊,有悔恨的叹息,有狂喜的尖叫,试图将他们的意识拖入记忆深渊。 “这些记忆太真实了!”苏晚举起相机,却发现镜头被记忆碎片覆盖,屏幕上全是自己奶奶临终前的画面,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它在利用我们最在意的记忆攻击我们!” 江辰也陷入了恍惚,背包里的零食包装袋散落一地,他眼前浮现出高考失利时父母失望的眼神,脚步不由自主地朝着风暴中心走去:“如果……如果我当时再努力一点,是不是就不会让他们失望了?” 陈默同样被记忆碎片包裹,爷爷临终前把护魂玉交给他的画面清晰浮现,耳边回荡着爷爷的声音:“守住本心,方得始终。”他猛地回过神,握紧三枚残片,三道光芒暴涨,形成一道光盾,将身边三人护住:“别被记忆操控!这些都是‘凡尘棋’制造的幻觉,它想让我们沉溺过去,放弃抵抗!” 程七晚咬了咬嘴唇,琉璃棋的柔光融入光盾,帮助苏晚和江辰摆脱幻觉:“‘凡尘棋’以记忆为养分,却也依赖记忆存在!我们不能硬抗,要用自己的记忆反击——那些温暖的、坚定的、充满希望的记忆,是它的克星!” 苏晚抹掉眼泪,从相机里调出自己和奶奶在校园里的合影,照片上的奶奶笑得慈祥:“我奶奶说,活着就要珍惜当下,这些温暖的记忆,不是用来沉溺的,是用来支撑我们前行的!”她将照片掷向光盾,照片化作一道暖光,融入光盾之中,记忆风暴的旋转速度明显变慢。 江辰也清醒过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奖状,那是他高中时参加志愿者活动获得的:“我爸妈虽然失望过,但他们更在意我是不是善良的人!”奖状化作一道金光,汇入光盾,风暴中的黑色气息开始消散。 程七晚将琉璃棋高高举起,师兄的灵魂残息与她的记忆交织:“古籍修复的意义,就是守护这些珍贵的记忆,不让它们被时光遗忘!”琉璃棋的柔光暴涨,与光盾融为一体,记忆风暴中的碎片开始重组,那些绝望、悔恨的记忆,渐渐被温暖、希望的记忆取代。 陈默知道,反击的时机到了。他将三枚残片从护魂玉中取出,运数残片泛着幽黑的光,因果残片闪着金黄的光,人性残片透着温暖的光。他没有按照任何预设的规则摆放,而是将三枚残片紧紧握在掌心,用自己的信念与记忆包裹它们:“玄渊主神运数,灵汐主天因果,但凡人的记忆与情感,才是主宰自己命运的关键!” 他将三枚残片朝着“凡尘棋”的棋核掷去,三道光芒在空中交织成一道三色光柱,穿透记忆风暴,精准击中棋核。棋核发出一声刺耳的嘶鸣,黑色外壳开始龟裂,无数被吞噬的人间记忆从裂缝中涌出,化作点点星光,升向夜空。 记忆风暴渐渐平息,档案柜停止晃动,散落的档案袋自动归位,那些被吞噬的灵魂——图书馆管理员、古籍修复专业的师兄、天文系教授,都从记忆碎片中浮现,化作白光,朝着四人微微颔首,然后缓缓消散,重归轮回。 “凡尘棋”的棋核彻底裂开,露出一枚通体透明的灵棋,灵棋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纹路,正是三千年间人间的悲欢离合、善恶美丑。三枚残片自动嵌入灵棋,灵棋散发出柔和的光芒,悬浮在四人面前,没有任何神祇的指引,只有一道无声的意念传递而来——“人性无常,却有微光,赌局终了,凡尘自安”。 陈默伸手触碰灵棋,灵棋化作一道流光,融入护魂玉中。护魂玉的青光变得温润柔和,不再有之前的灼热与震颤。天际之上,玄渊与灵汐的气息悄然消散,没有输赢的宣告,没有奖惩的降临,仿佛这场持续三千年的对赌,只是一场关于人性的无声观测。 档案馆的铁门缓缓打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来,驱散了所有的黑暗与尘埃。四人走出档案馆,看着校园里渐渐苏醒的景象——学生们背着书包走向教学楼,鸟儿在树枝上歌唱,阳光洒在草地上,泛着金色的光芒。 “结束了?”江辰揉了揉眼睛,仿佛做了一场漫长的梦。 “结束了,也开始了。”陈默握紧手腕上的护魂玉,“玄渊和灵汐或许没有得到他们想要的答案,但我们找到了属于凡人的生存之道——不被运数束缚,不被因果裹挟,凭着记忆中的温暖与心中的微光,坚定地走下去。” 苏晚举起相机,拍下这清晨的校园,照片上的阳光格外灿烂:“这场冒险,值得被永远记住。” 程七晚看着手中的琉璃棋,棋上的星纹变得更加清晰:“以后不管遇到什么,我们‘校园破局小队’都要一起面对。” 四人相视一笑,朝着阳光升起的方向走去。他们知道,“凡尘劫”已经终结,但人间的故事还在继续,而他们的冒险,也永远不会落幕。 第三十五章 灵棋映世暖意生 行政楼地下的铁门“哐当”合上,锈迹蹭在裤腿上留下浅痕。陈默刚踏上地面,手机就“叮咚”响个不停——被“凡尘棋”屏蔽的信号彻底恢复,微信群里满是室友的连环@:“晨跑打卡差你一个!”“食堂豆浆快没了!” “终于能联网了!”苏晚指尖飞快滑动屏幕,把相机里的日出照片发朋友圈,配文“熬夜党专属日出,谁懂啊”,顺手把档案馆相关的废片全删了,“这种超自然事件,还是藏心里当独家秘密吧。” 江辰戳开外卖软件,看着满格电量瞪大眼:“绝了!昨晚关机前只剩1%,现在居然满电?‘凡尘棋’还带充电功能?”他转头冲另外三人喊,“趁早八前冲食堂,我请大家喝冰豆浆配油条!” 陈默低头摩挲护魂玉,灵棋融入后,玉石不再发烫,反而像揣了个暖手宝。他点开微信,置顶对话框弹出爷爷的消息:“醒了没?昨晚梦见你说要保护同学,爷爷为你骄傲。”没有玄乎的意念传递,就是最普通的长辈关怀,却让他鼻尖一酸——昨晚被记忆风暴勾起的遗憾,好像被这行字悄悄抚平了。 “快看那边!”程七晚突然指向图书馆方向。只见门口的海棠树下,管理员阿姨正弯腰捡落在地上的书籍,阳光洒在她银白的头发上,泛起柔和的光。她抬头时恰好瞥见四人,笑着挥了挥手,和平时没两样,只是眼角的皱纹里,似乎多了几分释然。 “是阿姨!”苏晚眼睛一亮,拉着程七晚跑过去帮忙,“阿姨,你今天看着气色超好!” 管理员阿姨接过书,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昨晚睡了个好觉,做了个甜甜的梦,梦见好多学生在图书馆安安静静看书,真好。”她的目光扫过陈默手腕上的护魂玉,眼神微动,却没多问,只是递过来几颗水果糖,“给你们的,补充点能量,上课别犯困。” 四人拿着糖往食堂走,路过教学楼时,恰好碰到古籍修复专业的师兄,他背着工具包,正和同学讨论着什么,手里还拿着一本刚修复好的古籍,封面上的纹路清晰可见,正是之前被“凡尘棋”吞噬的那本。 “师兄!”程七晚主动打招呼。 师兄笑着点头,视线落在她手里的琉璃棋上,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你这棋子挺别致的,跟我之前修复古籍里记载的灵棋有点像。”他没有追问,只是递给她一张书签,“刚做的,用的是老宣纸,送你当纪念。” 江辰咬着油条含糊不清地说:“看来‘凡尘棋’消失后,大家都恢复正常了,就是好像都留了点小念想。” 陈默看着护魂玉上流转的柔光,又看了看身边说说笑笑的三人,忽然明白:没有什么转世轮回,灵棋带走的是负面因果,留下的是被治愈的记忆和鲜活的当下。那些被“凡尘棋”影响过的人,或许不记得发生过什么,但内心的遗憾被抚平,牵挂的人就在身边,这就够了。 苏晚突然举起相机,对着三人按下快门:“来一张合照!纪念我们的‘凌晨探险队’圆满收工!” 快门声响起,阳光正好,四人的笑容被定格在照片里。刚转身往教学楼走,江辰突然“哎哟”一声,指着自己的运动鞋:“什么东西硌脚?”弯腰一看,竟是颗滚到脚边的黑色云子,和陈默之前收到的那枚一模一样,“这不是围棋协会的专用棋子吗?怎么掉这儿了?” 陈默捡起云子,指尖刚碰到棋子,护魂玉突然微微发烫,云子上竟浮现出一行极淡的小字:“凡心所向,素履可往”,转瞬又消失不见。他心头一动,把云子递给江辰:“可能是哪位棋友丢的,你先拿着,说不定以后能用到。” 走到教学楼门口,苏晚突然惊呼:“我的相机!”只见相机屏幕上,刚才拍的合照里,四人头顶隐约萦绕着一层淡淡的柔光,而背景中,图书馆的海棠树开满了花,比平时繁盛了数倍,“这是什么神仙滤镜?我没开啊!” 程七晚凑近一看,指尖轻轻点在屏幕上,琉璃棋突然闪了闪,照片里的柔光更明显了些:“应该是灵棋的余韵吧,就像……给我们的独家印记。” 四人刚踏进教室,上课铃就响了。刚坐下,陈默就发现自己的课本里夹着一张便签,是爷爷的字迹:“忘了说,你喜欢的围棋比赛门票,爷爷帮你抢着了。”他抬头看向窗外,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书页上,护魂玉的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到心底。 江辰偷偷戳了戳陈默的胳膊,晃了晃手里的云子:“刚才我试了下,这棋子居然能当U盘用!我把昨晚没写完的作业存进去了,绝了!” 程七晚也悄悄展示自己的琉璃棋:“我的棋能放大古籍上的小字,以后修复古籍方便多了。” 苏晚眨了眨眼,举起相机:“我的相机好像能拍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美好瞬间,比如刚才飞过窗台的蝴蝶,翅膀上有星光一样的光点。” 陈默看着三人眼里的笑意,握紧了手腕上的护魂玉。灵棋没有赋予他们惊天动地的超能力,却留下了这些温暖的小彩蛋,就像那场冒险留下的纪念品,提醒着他们那段并肩作战的时光。 课堂上,老师讲着枯燥的理论知识,江辰偷偷用云子U盘交了作业,程七晚用琉璃棋看着古籍复印件,苏晚则在草稿纸上画着刚才拍到的蝴蝶,陈默的课本上,护魂玉的影子投射在书页上,形成一个个小小的棋形纹路。 下课铃响起,四人刚走出教室,就看到古籍修复专业的师兄急得满头大汗,手里攥着手机团团转:“怎么办?刚修复好的孤本残页不见了!那是要拿去参展的,下午就要交了!” 程七晚立刻上前:“师兄,别急!你最后一次看到残页是在哪里?” “就在三楼古籍阅览室,我去接了个电话的功夫,回来就没了!”师兄语速飞快,“监控刚好坏了,管理员说没看到别人进去,可残页总不能自己长腿跑了吧?” 江辰立刻掏出那颗黑色云子:“说不定我这‘U盘棋’能派上用场!”他跑到阅览室门口,将云子贴在门锁上,云子突然发出微弱的蓝光,“我试试能不能读取门锁的使用记录!”没过多久,云子投射出一串时间戳,“除了师兄,今天只有一个穿灰色连帽衫的人进去过,十分钟前刚离开!” 苏晚立刻举起相机:“我的相机能捕捉到近期的能量残留!”她对着阅览室连拍几张,翻看照片时眼睛一亮,“你看!这张照片里有个模糊的身影,手里攥着的东西和残页形状一模一样,而且他往图书馆后门跑了!”照片上的身影周围萦绕着淡淡的黑气,显然是心怀恶意留下的能量痕迹。 陈默握紧护魂玉,忽然感受到一股微弱的牵引:“我能感觉到残页的气息,往这边走!”护魂玉的暖意化作一道无形的指引,带着四人往图书馆后门跑去。 转过拐角,就看到一个穿灰色连帽衫的男生正蹲在草丛里,手里拿着一张泛黄的残页,试图用手机拍照存档。程七晚一眼认出他:“是隔壁学校的学生,上次参展时就说过想借我们的孤本研究,被拒绝了!” 男生看到四人,立刻起身想跑,江辰快步上前拦住他:“把残页还回来!”男生情急之下想把残页塞进兜里,程七晚立刻举起琉璃棋,棋身光芒一闪,残页上的细小纹路突然放大,投射到地面上:“这残页上有专属的修复印记,你就算拍了照也没用,而且擅自盗取文物是要负责任的!” 男生看着地面上清晰的印记,又看了看四人坚定的眼神,最终垂头丧气地把残页递了回来:“我就是太想研究了,一时糊涂……” 师兄赶到时,看到失而复得的残页,激动得连连道谢:“太谢谢你们了!没有这残页,参展就泡汤了!” 苏晚笑着把相机里的照片给他:“这些都是证据,以后可以多加留意。” 四人往宿舍走的路上,江辰把玩着手里的云子:“没想到这小棋子还能当‘侦探工具’,也太实用了!” 程七晚摩挲着琉璃棋:“灵棋的力量,本来就是用来守护美好的。” 陈默看着护魂玉,忽然觉得这场“凡尘劫”不仅让他们战胜了危机,更让他们收获了彼此的羁绊和守护美好的能力。阳光洒在校园的小路上,将四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那些灵棋留下的温暖彩蛋,正悄悄融入他们的日常,让平凡的校园生活,多了几分不期而遇的惊喜。 第三十六章 棋影藏秘文化节 校园文化节的横幅挂满林荫道,彩色气球随风飘动,各院系的展位前挤满了人。陈默四人刚帮古籍修复专业的师兄布置好展位,江辰就被不远处的围棋擂台赛吸引,拽着三人往那边跑:“听说赢了擂台能拿定制棋盘,咱们去凑个热闹!” 围棋协会的展位前,几张棋盘并排摆放,陈峰正坐在主擂位上,面前已经连胜三场,嘴角挂着得意的笑:“还有人敢来挑战吗?没人的话,这棋盘我可就收下了!” 苏晚悄悄戳了戳陈默:“要不要上去试试?你现在的棋艺可比上次厉害多了。” 陈默还没应声,江辰已经举着手喊:“我来!”他掏出那颗黑色云子,在手心转了转,“正好试试这‘神器’能不能帮我开挂!” 走上擂台,江辰刚坐下就把云子放在棋盘旁,偷偷对着云子嘀咕:“快给我点棋感buff!”陈峰瞥见他的小动作,嗤笑一声:“下棋靠的是实力,不是装神弄鬼。” 落子伊始,江辰还能凭着之前和陈默、江熠练的基础勉强应对,但到了中盘,就被陈峰的攻势逼得节节败退。他急得满头大汗,指尖无意间碰到云子,云子突然微微发烫,一道淡蓝色的光流顺着指尖涌入脑海——眼前的棋盘瞬间变得清晰,陈峰的棋形弱点、潜在断点,都以淡淡的光点标注出来。 江辰心头一喜,按照云子指引的方向落子,先是弃子争先抢占关键点位,再突然断杀白棋大龙,一套操作行云流水,让陈峰脸色骤变。“你耍诈!”陈峰拍着桌子站起来,“你怎么可能看出这么隐蔽的断点?” “下棋嘛,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江辰冲台下的三人挤了挤眼,手里的云子悄悄恢复了常温。最终,江辰以半目险胜,捧着定制棋盘笑得合不拢嘴:“这云子也太顶了,简直是我的幸运符!” 这边刚结束,程七晚突然收到师兄的消息,脸色微变:“不好,参展的那本清代围棋古谱不见了!刚才还放在展位上,转眼就没了!” 四人立刻赶回古籍修复展位,只见展柜的玻璃被撬开一道小缝,里面的其他古籍都在,唯独那本记载着罕见棋谱的古谱不翼而飞。“这古谱是孤本,要是丢了就麻烦了!”师兄急得团团转,“刚才人太多,根本没注意是谁动的手。” 苏晚立刻举起相机,对着展柜和周围地面拍照:“我的相机能捕捉能量残留,说不定能找到线索。”翻看照片时,她突然指着一张照片惊呼:“你们看!这里有一道淡淡的黑色残影,手里拿着的东西和古谱一模一样,而且残影的方向是往教学楼那边去的!” 陈默握紧护魂玉,指尖感受到一股微弱的牵引:“我能感觉到古谱的气息,和上次那个偷残页的男生身上的气息很像!” 四人顺着护魂玉指引的方向往教学楼跑,程七晚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前方一个穿灰色连帽衫的身影:“是他!”正是上次盗取残页的隔壁学校学生,他正躲在教学楼后的草丛里,试图用手机拍摄古谱上的内容。 “站住!”江辰快步上前拦住他,“上次没教训你,这次还敢来偷东西!” 男生见被发现,立刻把古谱往怀里一塞,转身就跑。苏晚反应极快,举起相机连拍几张,相机屏幕上突然射出一道柔和的光,将男生的脚步缠住——灵棋的余韵让相机拥有了短暂束缚能量的能力。 程七晚趁机上前,举起琉璃棋,棋身光芒一闪,古谱上的文字突然浮现在空中,形成一道光墙:“这古谱上的棋谱有专属的能量印记,你就算拍了照,没有对应的解读方法,也根本看不懂!” 男生被光墙挡住去路,又被江辰死死按住,只能不甘心地把古谱交出来。师兄赶到后,看着失而复得的古谱,连连道谢:“真是太谢谢你们了!这古谱对我们的研究太重要了!” 处理完偷书事件,四人回到文化节现场,古籍修复展位前已经排起了长队。原来程七晚用琉璃棋放大了古谱上的细小纹路,投射在展位的大屏幕上,配上师兄的讲解,吸引了不少同学驻足。 苏晚举着相机四处拍照,相机偶尔会捕捉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画面:飘在展位上空的淡金色光点、同学们笑容里溢出的温暖能量,她把这些照片整理成相册,取名《文化节的隐秘微光》,很快就在校园论坛上走红。 陈默则被一位白发老人拦住,老人手里拿着一枚和护魂玉纹路相似的玉佩,眼神温和:“年轻人,你这护魂玉里,是不是藏着一枚灵棋?” 陈默心头一震:“您怎么知道?” 老人笑了笑,指着玉佩上的棋形纹路:“我祖上是古籍修复师,曾记载过‘凡尘棋’的传说,灵棋现世,是人间之幸。”他递给陈默一张纸条,“这是古籍里记载的灵棋养护之法,或许对你有用。” 夕阳西下,文化节渐渐落下帷幕。四人坐在操场的看台上,看着漫天晚霞,江辰把玩着手里的定制棋盘,程七晚摩挲着琉璃棋,苏晚翻看着相机里的照片,陈默握紧了手中的纸条和护魂玉。 “你们说,以后还会遇到像‘凡尘棋’这样的事吗?”苏晚突然问道。 陈默抬头看向远方,护魂玉在夕阳下泛着温润的光:“不知道,但不管遇到什么,我们都能一起面对。” 江辰拍了拍三人的肩膀:“下次再有事儿,咱们‘校园破局小队’随时集结!” 程七晚笑着点头,琉璃棋上的星纹与晚霞交相辉映:“灵棋教会我们的,不仅是守护,更是并肩作战的勇气。” 晚风拂过操场,带来阵阵花香,四人的笑声在夕阳下回荡。他们知道,文化节的风波已经落幕,但灵棋带来的故事还在继续,而他们的冒险,也永远不会停歇。 第三十六章 棋影藏秘观天局 文化节的喧嚣还在林荫道间回荡,陈默攥着白发老人递来的纸条,宿舍里的四人围坐成圈。江辰把纸条拍在桌上,指尖点着古朴的毛笔字:“‘灵棋映世,棋局通天’,这老爷子绝对不简单!” 程七晚指尖无意识划过掌心,那枚相伴二十载的琉璃棋突然发烫,淡青色光芒顺着纹路流转——没人知道,她自降生那日起,便与这枚灵棋本为一体。三千年前景,灵棋厌倦了神祇对赌的冰冷,挣脱天道束缚化作婴孩坠入凡尘,琉璃棋不过是她灵核外化的形态,所谓“认主”,从来都是自我归位。“这谶语说的‘天道为盘’,或许是指……玄渊和灵汐一直都在找我。” 话音未落,琉璃棋骤然挣脱掌心,悬在宿舍中央爆发出强光。一道青光穿透天花板,在云层之上化作巨大的透明棋形,棋纹间流转着三千年人间记忆与灵棋本源的微光。九天之上,玄渊与灵汐对立而立,身前水镜清晰映照出宿舍景象——程七晚眼中与琉璃棋共鸣的柔光、陈默的护魂玉、江辰的黑色云子、苏晚相机里的能量残影,皆纤毫毕现。 “三千年了,灵棋竟化作凡人长大,藏得够深。”玄渊指尖划过水镜,镜中闪过程七晚婴儿时期攥着琉璃棋的虚影,那分明是灵核与肉身的天然契合,“当年它挣脱天道时,我还以为会坠入混沌,没想到竟选了凡尘历劫。” 灵汐衣袖轻扬,水镜切换出画面:程七晚小时候用琉璃棋修复破损绘本时,指尖溢出的灵韵;中学时守护图书馆旧书,无意间驱散霉斑的微光;大学后为师兄残息挺身而出,琉璃棋自动护主的瞬间,眼底闪过一丝释然:“我们当年以人间为赌局,赌的是凡人心性能否抵御运数因果,却没料到,灵棋竟亲自化凡,要自己寻答案。” 云层之下,宿舍里的四人已被异象惊得起身。窗外,校园路灯集体闪烁,围棋协会展位方向传来无形的棋子碰撞声,仿佛云端正有棋局对弈。苏晚举着相机对准天空,屏幕上清晰捕捉到两道对立的光影,还有那面悬浮的水镜:“是玄渊和灵汐!他们一直在找的,是程七晚本身!” 程七晚浑身一震,脑海中突然涌入无数碎片记忆——三千年间被当作信物的冰冷、挣脱天道时的决绝、坠入凡尘时的温暖触感,还有婴儿时期攥着琉璃棋(自己的灵核)时的安心。“原来我不是拥有灵棋,我就是灵棋。”她握紧琉璃棋,指尖感受到与自身血脉相连的悸动,“你们要找的,从来都是我。” 话音刚落,琉璃棋爆发出更强的光芒,将四人包裹其中。下一秒,眼前景象骤变,无边云海铺展,玄渊与灵汐的身影近在咫尺,星辰流转的威压扑面而来。 “灵棋化凡,赌局已失本意,当归位九天。”玄渊的声音震得云海翻腾,目光落在程七晚身上,“凡尘二十年,不过是你漫长存在中的一瞬,何必沉溺?” 程七晚挺直脊背,琉璃棋在掌心化作一道青光融入她体内,周身浮现出淡淡的棋形光晕:“三千年作为信物,我见惯了神祇的冷漠;凡尘二十年,我体会过家人的温暖、同伴的羁绊、守护古籍的满足。这些人间烟火,比九天孤寂更有意义。”她转头看向三人,陈默立刻握紧护魂玉,青光蔓延形成光盾;江辰举起黑色云子,蓝光与她周身光晕呼应;苏晚相机对准神祇,镜头射出柔和的守护光束。四人并肩而立,凡人心性的羁绊,竟硬生生顶住了九天威压。 灵汐看着这一幕,眼底闪过动容:“玄渊,你看。它化凡之后,不仅找到了答案,还收获了我们永远无法理解的羁绊。这或许,比我们当初的对赌更有意义。”水镜中浮现出更多画面:程七晚和家人吃饭时的笑容、和三人在档案馆破局时的坚定、文化节上为同学讲解古谱时的耐心……每一个瞬间,都满是人间烟火的温暖。 玄渊沉默良久,指尖轻点,水镜中最后定格在程七晚婴儿时期被抱在怀里,琉璃棋在掌心发光的画面。“灵棋既已择了凡尘,便顺其心意。”他语气缓和,“但切记,你身兼灵棋本源与凡人情感,日后或有天道反噬,需坚守本心。” 话音刚落,玄渊与灵汐化作流光融入云层,水镜与空中棋影渐渐消散。程七晚周身的光晕柔和下来,将四人送回宿舍。窗外异象平息,校园的喧嚣依旧,仿佛刚才的九天之遇只是一场温暖的幻梦。 “原来程七晚你是‘棋仙’下凡啊!”江辰咽了口唾沫,眼神里满是惊叹,“怪不得你总能和琉璃棋感应!” 苏晚翻看相机里的照片,云海、神祇、棋影都清晰留存,嘴角上扬:“不管是灵棋还是凡人,你都是我们的同伴!” 陈默看着程七晚,眼神坚定:“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天道反噬,我们都一起面对。” 程七晚心中暖流涌动,她能清晰感受到体内灵棋本源的温润,还有与三人之间深深的羁绊。这时宿舍门被敲响,师兄送来一个匿名木盒:“刚收到的,说是给灵棋之主的。”打开一看,里面是枚刻着星纹的玉佩,还有一张纸条,是玄渊的字迹:“赠灵棋化凡之身,愿人间烟火,护你永安。” 程七晚拿起玉佩,玉佩瞬间融入她的掌心,与灵棋本源产生共鸣。四人相视一笑,都明白这场与神祇的“对弈”已然落幕,但灵棋化凡的故事、四人并肩的羁绊,会继续守护着校园里的每一份美好,迎接未来的每一场未知挑战。 第三十七章 棋忆翻涌反噬来 清晨的阳光刚爬上书桌,程七晚就被指尖的灼痛感惊醒。掌心的琉璃棋泛着刺眼的青光,无数陌生的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入脑海——三千年间被玄渊握在掌心的冰冷、灵汐拂过棋面的流光、古战场的硝烟、旧书院的墨香,甚至还有无数凡人触碰时的喜怒哀乐,杂乱无章地在她脑海中翻腾。 “唔……”她抱着头蜷缩在床上,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那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太过汹涌,几乎要将她的意识吞噬。宿舍里的另外三人被动静惊醒,江辰第一个冲过来:“程七晚,你怎么了?” 陈默注意到她掌心的琉璃棋,护魂玉立刻发出青光与之呼应,试图压制失控的能量:“是天道反噬!玄渊说的没错,灵棋本源的记忆太庞大,她的凡人肉身承受不住。” 苏晚举着相机对准琉璃棋,镜头射出柔和的光流:“我的相机能稳定能量波动,试试看能不能帮她分担!”相机屏幕上,无数记忆碎片化作光点被吸附,程七晚的痛苦神色稍稍缓解。 江辰也立刻掏出黑色云子,将其贴在程七晚的手腕上:“这云子能储存能量,快把多余的记忆碎片导进来!”云子瞬间爆发出蓝光,像海绵一样吸收着溢出的灵棋记忆,琉璃棋的光芒渐渐柔和下来。 过了约莫半小时,程七晚终于缓过气,瘫坐在床上大口喘气:“那些……都是灵棋三千年的记忆,太真实了,就像我亲身经历过一样。”她眼神恍惚,指尖还残留着被神祇触碰的冰冷触感,“我看到了玄渊和灵汐对赌的最初模样,看到了灵棋如何挣脱天道,坠入凡尘时的那种自由与惶恐。” 陈默递过一杯温水:“你现在融合了灵棋本源,这些记忆会慢慢浮现。我们得想办法帮你掌控它,而不是被它吞噬。” 程七晚接过水杯,指尖划过琉璃棋,突然感受到一股清晰的联系——她好像能调动棋中的能量,脑海中那些杂乱的记忆碎片,仿佛变成了一本厚重的古籍,只要她集中注意力,就能翻阅其中的片段。“我好像……能掌控一些了。” 她尝试着将意念集中在“修复”上,琉璃棋发出淡淡的青光,指尖溢出的灵韵落在宿舍墙角的破损海报上,海报上的裂痕竟慢慢愈合,恢复如初。“真的可以!”程七晚眼睛一亮,“灵棋的本源能力,是守护与修复,这些三千年的记忆里,藏着无数修复古籍、守护美好的技巧。” 就在这时,江辰的手机突然响起,是古籍修复专业的教授打来的:“小程,学校博物馆的镇馆之宝——宋代《忘忧棋谱》突然出现大量霉变,专家们都束手无策,你快来看看!” 四人立刻赶往博物馆,刚走进展厅,就看到玻璃展柜里的《忘忧棋谱》布满了黑色霉斑,原本清晰的棋谱纹路变得模糊不清。教授焦急地说:“昨晚还好好的,今天一早就这样了,这棋谱是孤本,要是毁了就太可惜了!” 程七晚凑近展柜,琉璃棋立刻发烫,脑海中浮现出一段灵棋记忆——三千年间修复无数古籍的技巧,其中就有应对这种诡异霉变的方法。“这不是普通的霉变,是灵棋本源能量波动引发的天道反噬,附在了棋谱上。” 她让工作人员打开展柜,指尖带着琉璃棋的青光轻轻触碰棋谱。那些黑色霉斑仿佛遇到了克星,迅速消退,而棋谱上模糊的纹路,在灵韵的滋养下渐渐清晰。更神奇的是,程七晚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忘忧棋谱》遗失的最后三页内容,她下意识地拿出纸笔,将棋谱完整复刻了出来。 “太不可思议了!”教授看着恢复如初的棋谱和完整的复刻版,激动得连连赞叹,“小程,你这手艺简直是奇迹!” 程七晚松了口气,琉璃棋的光芒渐渐收敛。她知道,这不是她的手艺,而是灵棋三千年的记忆与能力,在她体内慢慢觉醒。 回到宿舍,四人围坐在一起,程七晚感慨道:“这些天道反噬,虽然痛苦,但也让我解锁了灵棋的更多能力。那些三千年的记忆,不是负担,而是馈赠。” 陈默看着她:“但我们也要小心,玄渊说过,天道反噬可能还会出现,下次说不定会更强烈。” 苏晚举起相机,笑着说:“没关系,我们‘校园破局小队’一直都在,不管遇到什么,都一起面对!” 江辰也拍了拍胸脯:“没错!有我们三个‘辅助’在,绝对能帮你稳住灵棋本源,就算是天道反噬,也能给它顶回去!” 程七晚看着身边的三人,心中暖流涌动。她低头摩挲着琉璃棋,脑海中闪过玄渊和灵汐的身影——九天之上,水镜中映照着四人的身影,玄渊指尖划过水镜,眼底闪过一丝赞许:“灵棋化凡,不仅找到了答案,还学会了借助同伴的力量,倒是超出了我的预料。” 灵汐微微一笑:“凡人心性的羁绊,本就是最强大的力量。或许,这才是‘凡尘劫’真正的解法。” 云层之下,程七晚握紧琉璃棋,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知道,灵棋的觉醒之路才刚刚开始,天道反噬或许还会降临,但只要有同伴在身边,她就有勇气面对一切。而那些灵棋三千年的记忆,会成为她最珍贵的财富,帮助她守护更多美好,书写属于他们的校园冒险故事。 第三十八章 棋影分身破虚妄 宿舍的白炽灯散发着暖黄的光,程七晚指尖的琉璃棋还残留着修复《忘忧棋谱》时的余温。她盯着掌心流转的青光,脑海里突然闪过一段灵棋记忆——三千年间,玄渊曾以棋为引,凝出一道与自身无二的虚影,凭此破了上古棋局的迷阵。 “棋影分身……”程七晚喃喃自语,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琉璃棋的纹路。 江辰正低头研究那枚吸收了记忆碎片的黑色云子,闻言立刻抬头:“什么分身?你又解锁新技能了?” 陈默放下手里的护魂玉,眼神里带着警惕:“别贸然尝试,灵棋能力的觉醒需要循序渐进,上次的反噬才刚过去,你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 “我知道分寸。”程七晚深吸一口气,将意念沉进琉璃棋的记忆里。那些关于分身的片段清晰浮现——以灵韵为骨,以记忆为魂,凝棋影为形,需得心神高度集中,不能有半分杂念。 她盘膝坐在床上,掌心的琉璃棋青光暴涨,宿舍里的空气泛起细微的涟漪。苏晚举着相机,镜头对准程七晚,随时准备记录这一幕,也随时准备在她失控时出手。 程七晚闭着眼,将灵韵源源不断地注入琉璃棋。脑海中,那些属于灵棋的战斗记忆、守护记忆、修复记忆交织在一起,化作一道模糊的光影,在她身前缓缓成形。 光影越来越清晰,渐渐凝出一个和程七晚一模一样的身影——同样的校服,同样的马尾辫,甚至连指尖琉璃棋的青光都分毫不差。 “哇!真的成了!”江辰惊得站起身,差点撞翻桌上的水杯。 棋影分身微微侧头,冲众人弯了弯唇角,动作和程七晚平日里的模样别无二致。但程七晚很快就察觉到不对劲,她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也渐渐发白——分身凝出的瞬间,一股比上次更汹涌的负面记忆,顺着灵韵的连接,疯狂涌入她的脑海。 那是灵棋三千年间的痛苦记忆:被棋手当作工具的冰冷,目睹棋局落败、生灵涂炭的绝望,坠入凡尘时被天道碾压的剧痛……这些记忆带着极强的腐蚀性,瞬间就冲垮了她的心神。 “唔……”程七晚闷哼一声,眼前阵阵发黑。她身前的棋影分身也跟着扭曲起来,原本清澈的眼眸变得猩红,抬手就朝着旁边的书架抓去。 “不好!负面记忆影响了分身!”陈默眼疾手快,立刻将护魂玉掷向程七晚,青光笼罩下来,试图隔绝那些负面记忆。 苏晚的相机射出强烈的光流,精准地打在扭曲的棋影分身上,分身的动作顿时迟缓了几分。江辰则抓起那枚黑色云子,冲到程七晚身边,将云子贴在她的眉心:“快!把负面记忆导进来!” 云子蓝光闪烁,贪婪地吸收着那些腐蚀心神的记忆碎片。程七晚咬着牙,强撑着最后的清明,将意念集中在“收束”上。她对着失控的棋影分身,嘶哑着嗓子喊道:“收!” 琉璃棋发出一阵嗡鸣,青光猛地收缩。扭曲的棋影分身晃了晃,猩红的眼眸渐渐褪去血色,最终化作一道流光,重新融进程七晚掌心的琉璃棋里。 程七晚浑身脱力地倒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浑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 “你怎么样?”三人围过来,脸上满是担忧。 程七晚摆了摆手,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没事……就是那些负面记忆太可怕了,差点就被它们操控了分身。”她低头看着琉璃棋,眼底闪过一丝后怕,“棋影分身确实能凝出来,但代价太大了,我的心神根本扛不住那些负面记忆的冲击。” 陈默捡起地上的护魂玉,眉头紧锁:“这就是天道反噬的第二种形式——不仅会冲击肉身,还会用灵棋的负面记忆腐蚀心性。下次再尝试,必须先找到压制负面记忆的方法。” 就在这时,程七晚的手机响了,是博物馆的教授打来的。电话那头,教授的声音带着惊慌:“小程!不好了!《忘忧棋谱》又出事了!这次不是霉变,是……是谱上的棋子图案,全都活过来了!” 四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凝重。 程七晚握紧掌心的琉璃棋,眼底闪过一丝坚定。 第三十九章 活棋乱局困文博 博物馆的展厅里,警戒线已经拉了三层,几个保安守在门口,脸色紧张地盯着玻璃展柜。 程七晚四人赶到时,正好看到展柜里的《忘忧棋谱》上,那些用墨笔绘就的棋子图案,正一个个从纸面上浮起来。黑子白子像是有了生命,在棋谱上游走穿梭,偶尔碰撞在一起,还会发出清脆的“嗒”声。 教授急得满头大汗,见到程七晚,像是见到了救星:“小程你可来了!这些棋子浮起来之后,就一直在乱走,我们试过用玻璃罩压,用低温冻,都没用!” 程七晚凑近展柜,掌心的琉璃棋立刻发烫。她闭上眼睛,灵韵探入展柜,瞬间就捕捉到了那些活棋的气息——和她棋影分身的气息一模一样,都是源于灵棋的本源能量。 “是棋影的余韵。”程七晚睁开眼,解释道,“上午我修复棋谱时,灵韵留在了上面。刚才我凝出棋影分身,负面记忆引发的能量波动,顺着灵韵的连接,激活了谱上的棋子图案。” “那怎么办?”教授焦急地问,“再这样下去,棋谱会被这些活棋撕成碎片的!” 程七晚刚想开口,展柜里的活棋突然躁动起来。一枚黑色的“车”棋猛地撞在玻璃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玻璃上瞬间裂开一道细纹。紧接着,更多的棋子跟着撞过来,玻璃的裂痕越来越多,眼看就要碎裂。 “快!打开展柜!”程七晚大喊一声。 工作人员手忙脚乱地解锁展柜,刚打开一条缝,那些活棋就像是找到了出口,呼啦一下全飞了出来。黑子白子在展厅里乱窜,有的撞在墙上,有的落在地上,还有的朝着围观的人群飞去。 “小心!”江辰一把拉住差点被白子撞到的苏晚,同时将黑色云子掷了出去。云子蓝光一闪,将几枚乱窜的棋子吸了过去,暂时困住了它们。 陈默的护魂玉青光流转,形成一道屏障,挡住了飞向人群的棋子。但活棋的数量太多了,两人很快就有些招架不住。 程七晚深吸一口气,再次尝试凝出棋影分身。这次她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将意念牢牢锁在“控制”上,刻意屏蔽那些负面记忆。琉璃棋青光闪烁,一道比上次更淡的身影,在她身前缓缓成形。 “去!”程七晚对着分身下令。 棋影分身会意,抬手一挥,掌心的青光化作一张无形的网,朝着那些乱窜的活棋罩去。活棋们像是遇到了克星,纷纷停下乱窜的脚步,乖乖地朝着青光网飞去。 但就在这时,程七晚的脑海里,那些被屏蔽的负面记忆又开始蠢蠢欲动。一股绝望的情绪涌上心头,她眼前闪过古战场的尸山血海,耳边响起棋子碎裂的刺耳声响。 她的心神一晃,棋影分身的动作顿时慢了半拍。那些被青光网困住的活棋,趁机挣脱出来,一枚白色的“帅”棋,甚至朝着棋影分身的胸口撞去。 “小心!”苏晚眼疾手快,相机射出一道强光,击中了那枚“帅”棋。“帅”棋光芒一暗,掉落在地上。 程七晚咬着舌尖,用疼痛逼退那些负面记忆。她看着身前摇摇欲坠的棋影分身,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既然负面记忆是来自灵棋的过往,那能不能用灵棋的守护记忆,去对抗它们? 她立刻将意念沉进琉璃棋,翻找那些温暖的记忆:灵汐拂过棋面的温柔,凡人触碰时的喜悦,修复古籍时的满足……这些记忆带着暖意,顺着灵韵,流遍全身。 一股柔和的力量从掌心涌出,棋影分身的光芒瞬间稳定下来。分身抬手,青光化作无数细小的丝线,将那些活棋一枚枚缠了起来,然后缓缓拉回《忘忧棋谱》的纸面上。 随着最后一枚棋子归位,棋谱上的光芒渐渐褪去,一切都恢复了原样。 程七晚松了口气,棋影分身化作流光,融进琉璃棋里。她再也撑不住,靠在展柜上,浑身发软。 教授看着恢复如初的棋谱,激动得热泪盈眶:“太谢谢你了小程!你真是博物馆的救星啊!” 程七晚勉强笑了笑,心里却清楚——这一次,她虽然解决了活棋乱局,但也暴露了更大的问题。负面记忆的腐蚀,远比她想象的更棘手。 而就在四人准备离开博物馆时,程七晚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陌生短信。 【灵棋之力,引火烧身。凡尘劫局,才刚开局。】 发件人,未知。 第四十章 以暖御戾炼心魂 宿舍里的空气还残留着灵韵波动的余温,程七晚瘫在椅子上,指尖的琉璃棋泛着微弱的青光,像一颗耗尽了力气的星星。那条陌生短信被她反复看了三遍,最后被江辰一把抢过手机:“别琢磨了,这明显是有人在盯着咱们,说不定和之前的天道反噬脱不了干系。” 陈默从书包里翻出一个小小的锦盒,打开后,里面是一枚刻着“守”字的桃木牌:“这是我爷爷寄来的,说是用百年桃木混着静心符炼的,能压制心神里的戾气,你试试。” 程七晚接过桃木牌,触手温润。牌子刚碰到掌心的琉璃棋,就发出一阵淡淡的红光,和青光交织在一起。奇妙的是,那些盘踞在她脑海里的负面记忆,像是被温水浇过的冰雪,竟缓缓消退了几分。 “有用!”程七晚眼睛一亮,连忙将桃木牌攥紧,“那些绝望的画面,好像没那么清晰了。” 苏晚凑过来,举着相机对着桃木牌和琉璃棋拍了两张:“我猜,不是桃木牌有多厉害,是它能帮你把灵棋的温暖记忆放大。你想想,之前修复棋谱的时候,你调动的都是守护、修复的记忆,那会儿负面记忆根本没冒头。” 这话点醒了程七晚。她闭上眼睛,再次将意念沉进琉璃棋。这一次,她刻意避开那些硝烟、痛苦的片段,专挑灵棋三千年间的温暖记忆——灵汐在书院里用指尖拂过棋面,轻声说着“棋者,守心也”;玄渊在古树下和孩童对弈,输了棋后挠着头笑;还有无数凡人捧着灵棋,许下“愿岁岁平安”的心愿。 这些记忆像一股股暖流,顺着灵韵流遍四肢百骸。程七晚感觉到,掌心的琉璃棋青光越来越柔和,而那些负面记忆,被牢牢地压在了记忆深处,再也无法轻易窜出来作祟。 “我好像找到方法了!”程七晚睁开眼,眼底闪烁着兴奋的光,“以暖御戾——用灵棋的守护记忆,压制那些负面的戾气。桃木牌只是辅助,真正的关键,是我自己的心神。” 江辰一拍大腿:“牛啊!那是不是说,你以后再凝棋影分身,就不会被负面记忆操控了?” “理论上是这样。”程七晚点头,随即又皱起眉,“但还得试试。不过现在不行,我的灵韵消耗太大,得恢复两天。” 话音刚落,宿舍的门被人敲响了。 门外站着一个穿着灰色卫衣的男生,手里抱着一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看到程七晚,他露出一个腼腆的笑:“你好,我是历史系的,叫……叫许安。我听说你能修复古籍,我这里有一本祖传的棋谱,不知道能不能麻烦你看看?” 程七晚四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意外。 许安将信封递过来,小心翼翼地说:“这是我太爷爷留下的《弈心谱》,小时候被水泡过,很多字都模糊了。我找了好多修复师,都……都没办法。” 程七晚接过信封,指尖刚碰到封口,掌心的琉璃棋就轻轻震动了一下。她心里一动,连忙打开信封——里面是一本泛黄的线装棋谱,封皮上的字迹已经褪色,但隐约能看到“弈心谱”三个字。 更让她惊讶的是,棋谱的扉页上,画着一枚和她掌心一模一样的琉璃棋。 “这棋谱……”程七晚的声音有些发颤,脑海里突然闪过一段模糊的记忆,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人捧着这本棋谱,在月下喃喃自语。 许安点头,眼里满是期待:“我太爷爷说,这本棋谱和一枚琉璃棋是一对,只有琉璃棋的主人,才能看懂谱上的内容。” 陈默凑过来看了一眼,脸色微微一变:“这棋谱上的纹路,和博物馆《忘忧棋谱》最后三页的纹路,一模一样!” 程七晚的心跳骤然加速。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修复《忘忧棋谱》时,脑海里会自动浮现出遗失的内容——这本《弈心谱》,根本就是《忘忧棋谱》的下半卷! 而就在这时,程七晚口袋里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还是那个陌生号码。 【《弈心谱》藏着凡尘劫的真相。想要揭开谜底,明晚七点,校史楼的地下室。】 短信的末尾,还附着一个诡异的笑脸表情。 程七晚握紧了手里的《弈心谱》,指尖的琉璃棋和棋谱上的图案遥相呼应,青光闪烁不定。 校史楼的地下室,是云大出了名的禁地,据说几十年前,曾有人在那里…… 第四十一章 禁地邀约藏诡谲 “校史楼地下室?”江辰的声音陡然拔高,“那地方不是早就封了吗?听说二十年前有个古籍修复师在里面失踪了,连尸体都没找到!” 苏晚也皱起眉:“我之前拍校园怪谈的时候去过,门锁得死死的,根本进不去。而且那里阴气重得很,我的相机一进去就黑屏。” 许安听到“禁地”两个字,脸色白了白:“这……这短信是谁发的?会不会是恶作剧?” 程七晚没有说话,她的目光落在《弈心谱》扉页的琉璃棋图案上,指尖轻轻摩挲着。棋谱上的纹路,和她脑海里灵棋的记忆隐隐重合,她能感觉到,这本棋谱里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一个和她、和灵棋、和凡尘劫都息息相关的秘密。 “不是恶作剧。”陈默沉声道,“对方知道《弈心谱》的存在,还知道它和琉璃棋的关系,显然是有备而来。” 程七晚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三人:“明晚七点,我要去。” “不行!太危险了!”江辰第一个反对,“那地方邪门得很,万一有什么埋伏怎么办?” “我也觉得不妥。”陈默点头,“对方明显是在引你过去,我们不知道他的目的,也不知道他的实力,贸然前往,就是羊入虎口。” 苏晚举起相机:“要去也行,我们三个陪你一起。人多力量大,真遇到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程七晚看着三人坚定的眼神,心里暖流涌动。她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好。”她点头,“我们一起去。不过得先做准备。” 接下来的一天,四人分头行动。江辰去打听校史楼地下室的情况,从学长学姐那里淘来了一把据说能打开地下室门锁的备用钥匙;陈默准备了一大堆符箓,有静心符、护身符,还有能驱散阴气的破煞符;苏晚则把相机的电池充满,又准备了几个强光手电筒;程七晚则在宿舍里研究《弈心谱》,试图从模糊的字迹里找出线索。 让她惊喜的是,只要将琉璃棋贴在棋谱上,那些被水泡模糊的字迹,就会慢慢清晰起来。她看到棋谱上不仅有棋路,还有一些奇怪的记载——“灵棋化凡,需历三劫:心劫、情劫、命劫”“凡尘劫局,非弈者破,乃凡人破”。 这些话晦涩难懂,但程七晚隐隐觉得,这就是解开凡尘劫的关键。 转眼到了第二天晚上。 七点的钟声敲响时,四人已经站在了校史楼的门口。 夜色沉沉,校史楼像一只蛰伏的巨兽,隐在树影里。楼里的灯早就坏了,只有月光透过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江辰掏出备用钥匙,插进地下室的门锁里,轻轻一转。 “咔哒”一声,锁开了。 一股阴冷的风从地下室里吹出来,带着淡淡的霉味,让四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苏晚打开强光手电筒,光束划破黑暗,照亮了地下室的入口。 楼梯是水泥做的,布满了青苔,看起来湿滑又危险。 “小心点。”程七晚叮嘱道,率先走了下去。 地下室比想象中要大,堆满了废弃的桌椅和旧书。手电筒的光束扫过,灰尘在光柱里飞舞。 “有人吗?”江辰喊了一声,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室里回荡,却没有人回应。 程七晚的掌心,琉璃棋突然剧烈地跳动起来。 她心里一动,朝着地下室的最深处走去。 那里,摆着一张石桌。 石桌上,放着一个黑色的盒子。 程七晚走上前,缓缓打开盒子。 盒子里,躺着一枚黑色的棋子,棋子上刻着一个清晰的“弈”字。 而棋子的旁边,放着一张纸条。 纸条上的字迹,和那条陌生短信的字迹一模一样。 【想要知道凡尘劫的真相,就和我下一局棋。赢了,我告诉你一切。输了,灵棋归我。】 程七晚拿起那枚“弈”字棋,指尖传来一阵熟悉的灼烧感。 她抬起头,看向地下室的黑暗处。 “出来吧。”她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我知道你在这里。” 黑暗中,传来一阵脚步声。 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缓缓走了出来。 斗篷的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但他的手里,握着一枚白色的棋子,棋子上刻着一个“劫”字。 “很好。”黑衣人开口,声音沙哑,“你比我想象中,要勇敢得多。” 他抬手,将白色的“劫”字棋放在石桌上。 “棋盘已经备好。” “现在,落子吧。” 第四十二章 弈劫对垒破迷局 程七晚握着那枚“弈”字棋,指尖的灼烧感顺着血脉蔓延,与掌心琉璃棋的青光交织缠绕。她抬眼看向黑衣人,目光沉静:“这局棋,怎么下?” 黑衣人没有回答,只是抬手对着石桌轻轻一挥。霎时间,石桌上泛起一层淡白色的光晕,纵横交错的纹路凭空浮现,化作一张看不见却能清晰感知的棋盘。那些废弃桌椅上的灰尘被无形的力量卷起,凝作黑白二色的光点,悬浮在棋盘上方,等待落子。 “以灵韵为子,以心神为注。”黑衣人沙哑的声音在地下室里回荡,“你我各执一念,赢者得真相,输者……失灵棋。” 江辰忍不住上前一步,手里攥着护身符:“你到底是谁?藏头露尾的,有本事把脸露出来!” 黑衣人嗤笑一声,帽檐下的目光扫过江辰,带着几分轻蔑:“棋子,何须知晓棋手的身份?” 这话一出,程七晚心里猛地咯噔一下。她想起《弈心谱》里的记载,想起玄渊和灵汐的对赌,突然明白了什么——眼前的黑衣人,恐怕也是这场“凡尘劫”里的棋手之一。 她抬手拦住想要反驳的江辰,深吸一口气,将“弈”字棋放在棋盘的天元位置。青色的灵韵从棋中溢出,化作一枚通体透亮的黑子,稳稳落定。 “我落子了。”程七晚的声音很稳,“该你了。” 黑衣人冷笑一声,将手中的“劫”字棋掷向棋盘。白色的光芒炸开,一枚白子落在黑子斜对角的位置,与黑子形成对峙之势。 “劫起,弈落。这局棋,本就是一场劫争。” 棋子落定的瞬间,地下室里的温度骤然下降。程七晚的脑海里,那些被压制的负面记忆再次翻涌——古战场的哀嚎、棋子碎裂的脆响、被当作工具的冰冷……但这一次,她没有慌乱。她握紧掌心的桃木牌,将灵棋的温暖记忆调动起来,灵汐的温柔、玄渊的浅笑、凡人的祈愿,像一道屏障,将负面记忆牢牢挡在外面。 “以暖御戾,守心为本。”程七晚低声自语,指尖灵韵流转,又一枚黑子落在棋盘上,“我执弈,弈者,守也。” 黑衣人似乎有些意外,帽檐下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他抬手落下一枚白子,白子落地的瞬间,地下室里刮起一阵阴风,那些废弃的旧书突然哗啦啦作响,书页翻飞间,露出一张张扭曲的人脸。 “这些,都是当年败在我手下的棋子。”黑衣人声音里带着一丝癫狂,“他们也想反抗,也想守心,可最后,都成了我的垫脚石!” 苏晚吓得脸色发白,却还是举起相机,镜头射出强光,试图驱散那些人脸:“别吓人!这些都是幻象!” 陈默则将破煞符贴在众人身上,符纸发出红光,将阴风挡在外面:“程七晚,专心下棋!他在用幻术干扰你!” 程七晚没有理会周围的异象,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棋盘上。她看着黑衣人落下的白子,看着那些步步紧逼的棋路,突然想起《弈心谱》里的一句话——凡尘劫局,非弈者破,乃凡人破。 凡人…… 程七晚的目光落在身边的三人身上。江辰攥着护身符,警惕地盯着黑衣人;陈默捏着符箓,随时准备出手;苏晚举着相机,镜头始终对着棋盘。他们不是棋子,不是灵韵凝聚的虚影,他们是活生生的人,是她的朋友。 一股暖流从心底涌起,程七晚的灵韵突然暴涨。她抬手落下一枚黑子,这枚黑子没有去堵白子的路,反而落在了棋盘的边缘,护住了一枚看似无关紧要的小棋。 “你这步棋,是送死。”黑衣人嗤笑,立刻落下白子,想要吃掉那枚小棋。 可就在白子靠近的瞬间,程七晚落在天元的那枚黑子突然爆发出耀眼的青光。紧接着,棋盘边缘的黑子、角落里的黑子,全都亮了起来。那些黑子连成一片,形成一道坚固的屏障,将白子牢牢困在中间。 “你以为,弈者的目标是赢棋?”程七晚看着黑衣人,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错了。弈者的目标,是守护。”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身边的三人,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我守护的,不是灵棋,不是棋局,是我身边的人。这,才是凡尘劫的解法——凡人的羁绊,才是最强大的力量。” 话音落下的瞬间,棋盘上的青光暴涨到极致。那些白子发出一阵刺耳的碎裂声,化作点点白光,消散在空气里。黑衣人踉跄着后退一步,斗篷的帽檐被青光掀起,露出了一张苍老而狰狞的脸。 程七晚瞳孔骤缩。 她认得这张脸。 在博物馆的古籍里,在《忘忧棋谱》的记载里,这张脸的主人,正是二十年前失踪的那个古籍修复师! “不可能……”老修复师喃喃自语,脸色惨白,“我研究了一辈子棋谱,我明明算准了所有棋路……为什么会输?” 程七晚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因为你只把人当作棋子,却忘了,人是有心的。心之所向,才是棋路的最终归宿。” 老修复师瘫坐在地上,发出一阵绝望的哀嚎。就在这时,他身上突然泛起一阵黑气,黑气缭绕间,他的身体竟一点点变得透明。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黑气消散,老修复师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地下室里。只留下一枚白色的“劫”字棋,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程七晚弯腰捡起那枚棋子,指尖的灼烧感渐渐褪去。她看向石桌,石桌上的棋盘已经消失,只有一张纸条,静静躺在那里。 纸条上的字迹,依旧是陌生的。 【凡尘劫三劫已过其一,心劫破,情劫至。且行且惜。】 程七晚握紧纸条,心里明白——这场棋局,远远没有结束。 江辰三人围了上来,看着程七晚手里的棋子和纸条,都松了口气。 “总算解决了。”江辰擦了擦额头的汗,“这家伙也太能装了,居然是二十年前失踪的修复师。” 陈默皱着眉:“他应该是被灵棋的负面记忆侵蚀了心性,才会变成这样。看来,我们以后要面对的,可能不止一个棋手。” 苏晚举起相机,对着纸条拍了张照:“不管怎么样,我们赢了第一局!接下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程七晚看着三人,嘴角扬起一抹温暖的笑意。她低头看向掌心的琉璃棋,青光柔和,像一颗跳动的心脏。 她知道,情劫将至。 但她更知道,只要身边有这些朋友,无论遇到什么,她都能走下去。 地下室的月光,透过破碎的窗户照进来,落在四人身上,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 而在九天之上,水镜前的玄渊和灵汐,看着这一幕,相视一笑。 “看来,我们的赌局,越来越有意思了。”灵汐轻声道。 玄渊颔首,眼底闪过一丝赞许:“凡人心性,果然是这世间最玄妙的棋路。” 第四十三章 故人遗谱牵情劫 地下室的阴冷还没散尽,程七晚握着那枚“劫”字棋和纸条,指尖的温度慢慢回升。江辰已经在翻找那些废弃的旧书,试图找出老修复师留下的痕迹,苏晚举着相机四处拍摄,想记录下这处禁地的蛛丝马迹,陈默则守在楼梯口,警惕地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程七晚,你快来看!”江辰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几分惊喜。 程七晚走过去,只见江辰蹲在一堆落满灰尘的线装书旁,手里捧着一本封面残破的册子。册子的封皮上,用褪色的朱砂写着三个字——《归弈录》。 “这好像是那个老修复师的手记。”江辰小心翼翼地翻开第一页,泛黄的纸页上,是工整的小楷,“你看,这里写着他的名字,叫谢怀安。” 程七晚的心猛地一跳。她想起《忘忧棋谱》里的批注,落款处隐约有个“怀安”的印章,原来竟是他。 她接过《归弈录》,指尖刚触碰到纸页,掌心的琉璃棋就轻轻震动起来。那些被压制的灵棋记忆里,突然闪过一段温暖的片段——一个穿着长衫的青年,捧着一本棋谱,在槐树下教一个梳着辫子的小女孩下棋,女孩的笑声清脆,像风铃一样。 “这是……”程七晚的声音有些发颤,她翻开手记,里面的字迹从工整渐渐变得潦草,字里行间,满是谢怀安的执念与痛苦。 手记里写着,谢怀安年轻时是云大古籍修复专业的学生,偶然得到了半卷《忘忧棋谱》,从此痴迷于灵棋的秘密。他遇到了一个叫林月瑶的女孩,女孩喜欢下棋,两人常常在校园的槐树下对弈,约定要一起找到《忘忧棋谱》的下半卷,一起揭开灵棋的真相。 可后来,林月瑶突然因病去世,谢怀安的世界彻底崩塌。他为了复活爱人,开始疯狂研究灵棋的力量,试图用棋局逆转生死。可他走火入魔,被灵棋的负面记忆侵蚀,最终在地下室里设下棋局,成了困住自己的“棋手”。 “原来他的执念,是为了复活爱人。”苏晚看完手记,眼眶有些发红,“他不是坏人,只是太傻了。” 陈默叹了口气:“灵棋的力量能修复万物,却修不好人心的执念。他想逆天改命,最终却把自己困在了局里。” 程七晚的心里五味杂陈。她翻到手记的最后一页,上面画着一幅画——槐树下,青年和女孩相对而坐,棋盘上摆着一枚琉璃棋。画的旁边,写着一行小字:“瑶瑶,我等你回来,下完这局棋。” 就在这时,地下室的入口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四人警惕地抬头,只见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站在楼梯口,手里抱着一本棋谱,月光落在她的脸上,眉眼弯弯,竟和手记里画的林月瑶一模一样。 “你们好。”女孩的声音很轻柔,像春风拂过湖面,“我叫林溪月,是历史系大一的学生。我听说这里有谢怀安先生的手记,就过来看看。” 江辰愣住了:“你……你和林月瑶长得好像!” 林溪月微微一笑,走到程七晚身边,低头看着她手里的《归弈录》:“谢怀安是我的太爷爷。林月瑶,是我的太奶奶。” 她的话让四人震惊不已。 林溪月接过手记,指尖划过最后一页的画,眼里满是温柔:“太爷爷的故事,家里人一直都知道。他失踪后,奶奶一直盼着他能回来,直到去世前,还握着太奶奶的棋子。” 她抬起头,看向程七晚掌心的琉璃棋,眼睛亮了亮:“这就是灵棋?太爷爷说,只有灵棋的主人,才能解开他设下的棋局,也才能……完成他和太奶奶的遗憾。” 林溪月将怀里的棋谱递给程七晚:“这是太奶奶留下的《月弈谱》,里面记录着她和太爷爷下过的所有棋局。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和我下一局棋,就用他们当年的棋路。” 程七晚看着林溪月期待的眼神,又看了看手里的《归弈录》,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预感。 她想起纸条上的话——心劫破,情劫至。 原来,情劫的开端,竟是这样一场跨越时空的棋局。 她握紧琉璃棋,点了点头:“好。” 林溪月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她从包里拿出一副棋盘,摆在石桌上,月光透过破碎的窗户,落在棋盘上,照亮了黑白交错的纹路。 “太爷爷说,这局棋,是他和太奶奶未完成的劫。”林溪月拿起一枚白子,轻轻放在棋盘上,“现在,该我们来落子了。” 程七晚深吸一口气,拿起一枚黑子。指尖的灵韵流转,与棋盘产生了奇妙的共鸣。她看着林溪月清澈的眼眸,突然明白——这场情劫,无关儿女情长,而是关于执念与释怀,关于爱与守护。 黑子落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地下室里,月光温柔,棋局再起。 而九天之上的水镜前,玄渊看着这一幕,轻轻拨动了一下指尖的棋子:“情劫已至,这局棋,比心劫更难下啊。” 灵汐轻笑一声,目光落在水镜里的程七晚和林溪月身上:“难下,才有意思。你看,她们的棋路里,藏着的是凡人最珍贵的东西。” 云层缓缓飘过,遮住了水镜的一角。 地下室的棋局,还在继续。 程七晚看着棋盘上的黑白棋子,看着对面林溪月认真的模样,心里突然变得无比平静。 无论这场情劫有多难,她都不会退缩。 因为她知道,这局棋的背后,是两个跨越时空的约定,是一段尘封已久的执念,更是一场关于爱的救赎。 第四十四章 月弈谱中藏灵韵 月光穿过地下室破碎的窗棂,在石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将棋盘映得如同浸在凉水里的玉。 林溪月执白子先行,指尖捻棋的弧度温柔得像槐树下拂过的风,落子声轻得几乎听不见,却让程七晚掌心的琉璃棋猛地一颤。那枚“劫”字棋在口袋里发烫,像是在呼应棋盘上骤然涌动的灵韵。 “这一步,是太奶奶最喜欢的开局。”林溪月的声音软乎乎的,带着大一新生特有的青涩,她抬手拂过棋盘边缘的木纹,“家里的老相册里,太爷爷拍的照片里,太奶奶总爱这么落子。” 程七晚低头看着棋盘,白子落在“星位”,看似平淡无奇,却隐隐透着一股缠缠绵绵的韧劲。她想起《归弈录》里的字句,谢怀安写“瑶瑶棋风柔中带刚,如春日新柳,看似易折,实则韧不可摧”,此刻竟在棋盘上活生生显了形。 她捏起黑子,指尖灵韵流转,正要落在白子对角,脑海里却突然闪过一段模糊的记忆——槐树下的小女孩晃着辫子,仰头对青年说:“怀安哥哥,你总爱堵我的路,一点都不好玩。”青年低笑,伸手揉乱她的头发:“不堵着你,你早跑没影了。” 程七晚的指尖顿住。 江辰凑过来看了一眼,低声嘀咕:“这步棋不对啊,按常规路数,黑子该守角,你这是要……” “我换个路数。”程七晚打断他,手腕一转,黑子落在了棋盘中央的“天元”位。 落子的瞬间,石桌上的棋盘突然泛起一层淡淡的白光,《月弈谱》从程七晚手边滑开,自行翻到了某一页。那一页上,没有棋谱,只有一行娟秀的字迹:“弈者,非为输赢,乃为与君相守一局棋。” 林溪月的眼睛亮了亮,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太奶奶说,敢在天元落子的人,要么是莽夫,要么是心里藏着大格局的人。程学姐,你是后者。” 她抬手落子,白子斜斜切向黑子的侧翼,看似进攻,实则在护着天元周围的空处。程七晚跟着落子,黑子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每一步都精准地落在白子的缝隙里,却又不赶尽杀绝,反而像是在和白子跳一支默契的舞。 苏晚举着相机,快门按得停不下来,小声惊叹:“这棋局……看着一点都不像是对弈,倒像是两个人在联手画一幅画。” 陈默站在楼梯口,目光落在棋盘上,眉头渐渐舒展。他能感觉到,地下室里原本阴冷的气息正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暖的、带着淡淡槐花香的灵韵。 棋局渐入佳境,程七晚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她的脑海里,灵棋的记忆碎片越来越清晰——谢怀安和林月瑶坐在槐树下,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棋盘上,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落子声和笑声缠在一起。有时林月瑶耍赖,偷偷挪动棋子,谢怀安也不拆穿,只是笑着摇头。 “该你了,程学姐。”林溪月的声音拉回了程七晚的思绪。 她抬头,对上林溪月的眼睛。那双眼睛清澈得像山涧的泉水,却又隐隐透着一丝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沧桑。就在这时,程七晚突然注意到,林溪月的手腕上,戴着一枚和琉璃棋质地一模一样的玉镯,玉镯内侧,刻着一个小小的“瑶”字。 程七晚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林溪月突然抬手,轻轻碰了一下棋盘中央的天元。白光再次亮起,这一次,光芒更盛,几乎要将整个地下室照亮。程七晚掌心的琉璃棋飞了起来,悬在棋盘上方,和林溪月手腕上的玉镯遥遥相对。 “太爷爷说,灵棋分阴阳,阳棋主破,阴棋主守。”林溪月的声音突然变得悠远,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把阳棋留在了《忘忧棋谱》里,把阴棋铸成了玉镯,留给了太奶奶。” 玉镯上的“瑶”字亮起,和琉璃棋上的纹路连成了一条线。程七晚的脑海里,最后一段记忆碎片终于拼凑完整—— 谢怀安抱着奄奄一息的林月瑶,声音哽咽:“瑶瑶,等我,我一定会用灵棋的力量,让你回来。” 林月瑶虚弱地摇头,抬手抚摸他的脸颊:“怀安,别傻了……生死有命,执念太深,会害了你的。”她从怀里掏出一枚玉镯,塞进他手里,“这枚阴棋,替我守着你……别再想着逆转生死了,好好活下去。” 白光散去,琉璃棋落回程七晚的掌心,玉镯也恢复了平静。 林溪月看着程七晚,眼里带着泪光,却笑得很温柔:“程学姐,太爷爷的执念,困住了他一辈子。现在,这局棋,我们替他下完了。” 程七晚看着棋盘上的黑白棋子,突然明白了什么。 这场跨越时空的棋局,从来都不是为了分出输赢,而是为了让谢怀安放下执念,让林月瑶的心愿得以圆满。 就在这时,地下室的角落里,传来一阵轻微的碎裂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道透明的身影缓缓浮现,那是一个穿着长衫的青年,眉眼温润,正是手记里的谢怀安。他看着棋盘上的棋局,又看向林溪月,嘴角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瑶瑶,我终于……等到这局棋结束了。” 话音落下,青年的身影渐渐消散,化作点点光斑,融入了月光里。 地下室里的槐花香,更浓了。 程七晚看着空荡荡的角落,眼眶有些发红。她低头看向林溪月手腕上的玉镯,轻声问:“你早就知道,自己是太奶奶的转世,对不对?” 林溪月点了点头,抬手抚摸着玉镯,眼里满是温柔:“玉镯认主的那天,太奶奶的记忆就传到了我脑子里。我来云大,就是为了找到太爷爷,替他和太奶奶,下完这局未完成的棋。” 江辰和苏晚听得目瞪口呆,陈默则轻轻叹了口气,眼底的警惕彻底消散。 月光落在棋盘上,黑白棋子静静相依,像是在诉说着一段跨越时空的爱恋与释怀。 程七晚握紧掌心的琉璃棋,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这场情劫,她破了。 但她不知道的是,九天之上的水镜前,玄渊看着这一幕,指尖的棋子轻轻落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情劫虽破,凡尘劫才刚刚开始啊……” 第四十五章 灵韵归尘故人安 地下室的槐花香还在鼻尖萦绕,谢怀安的身影消散后,石桌上的棋盘突然轻颤了一下,黑白棋子的光泽渐渐黯淡,像是褪去了所有灵韵。 程七晚握着掌心的琉璃棋,指尖的温度和玉镯的余温遥相呼应,心里说不清是释然还是怅然。林溪月收起《月弈谱》,小心翼翼地拂去封面上的灰尘,眉眼间的温柔里多了几分轻松。 “总算……了却了一桩心事。”她轻声说,手腕上的玉镯轻轻转动,内侧的“瑶”字在月光下闪了闪。 江辰蹲在地上,翻着谢怀安留下的那些线装书,突然“啊”了一声,举起一本泛黄的册子:“你们看这个!是太爷爷留给太奶奶的信,藏在书缝里的!” 苏晚立刻凑过去,相机镜头对准了册子,连呼吸都放轻了。陈默也走过来,靠在石桌边,目光落在那页薄薄的信纸上。 程七晚接过册子,指尖刚碰到信纸,就感觉到一阵轻柔的灵韵掠过。信纸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像是谢怀安晚年写的,墨迹晕开了些许,却字字清晰: “瑶瑶,我知道错了。这些年,我困在自己的执念里,忘了你说的好好活着。地下室的棋局,是我给自己设的囚笼。若有来生,愿不碰灵棋,只和你在槐树下,下一盘简简单单的棋,看一辈子的日落。” 林溪月看着信,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却笑着说:“太爷爷终于想通了。” 就在这时,地下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你们怎么在这里?” 众人回头,只见古籍修复专业的张教授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串钥匙,脸上带着惊讶。他的目光扫过石桌上的棋盘和散落的手记,眼神渐渐变得复杂。 “张教授?”程七晚愣了一下,连忙收起信,“我们……” “我知道。”张教授打断她,走进地下室,目光落在谢怀安消失的角落,叹了口气,“谢怀安是我的老师。他失踪那年,我还是个学生。老师留下的手记里,提过这个地下室,提过他的执念。我守着这个秘密几十年,就是等有人能解开他的棋局。” 江辰瞪大了眼睛:“您……您早就知道?” “知道,却不能插手。”张教授的声音带着几分唏嘘,“灵棋的棋局,外人插手不得,只有执念的解铃人,才能破局。”他看向程七晚掌心的琉璃棋,又看向林溪月手腕的玉镯,“阴阳灵棋相遇,执念消散,这是最好的结局。” 张教授弯下腰,捡起地上一本残破的古籍,轻轻拍掉灰尘:“这些东西,都搬去古籍修复室吧。谢怀安的手记,该让更多人知道,执念是劫,释怀才是归处。” 众人点头,七手八脚地收拾起来。程七晚抱着《归弈录》,走在最后面。她回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地下室,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槐树的影子,像是有人在那里,静静下着一盘未完结的棋。 走出地下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晨曦穿过校园的槐树林,洒在石板路上,暖融融的。林溪月走在程七晚身边,手腕上的玉镯和琉璃棋偶尔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程学姐,”林溪月突然开口,“太爷爷说,灵棋的劫,还没结束。凡尘劫,才是最难的。” 程七晚的心猛地一沉。她想起玄渊那句话——情劫虽破,凡尘劫才刚刚开始。 “我知道。”她握紧琉璃棋,抬头看向远处的教学楼,晨练的学生已经三三两两走过,谈笑声清脆,“但至少,我们现在,有了并肩的人。” 林溪月笑了,眉眼弯弯,像极了手记里画的林月瑶。 这时,江辰突然从后面追上来,手里举着一个小盒子:“你们看!我在书堆里找到的!是谢怀安给林月瑶雕的棋子!” 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枚温润的白子,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瑶”字,和玉镯上的字迹一模一样。 阳光落在棋子上,折射出柔和的光。 程七晚看着那枚棋子,突然觉得,这场跨越时空的棋局,从来都没有结束。它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在凡尘俗世里,继续着。 而九天之上的水镜前,玄渊指尖的棋子轻轻转动,灵汐站在他身边,目光落在水镜里的云大校园,轻声问:“接下来,该落哪颗棋子了?” 玄渊嘴角勾起一抹笑,目光落在程七晚和林溪月相携的背影上:“别急。凡尘的棋局,最有意思的,就是变数。” 云层翻涌,水镜里的画面渐渐模糊。而云大的晨光里,程七晚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她接起电话,那边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冰冷的笑意: “程七晚,阴阳灵棋现世,游戏,才刚刚开始。” 电话挂断,程七晚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颤。 琉璃棋,在掌心,再次发烫。 第四十六章 陌生来电启新局 晨风吹过槐树林,卷起几片还带着露水的叶子,落在程七晚脚边。 她握着手机的指尖泛白,听筒里的忙音还在滋滋作响,可那道冰冷的声音,却像一根细针,狠狠扎进了她的耳膜里。 “游戏才刚刚开始……”程七晚低声重复着这句话,掌心的琉璃棋烫得惊人,像是要烧穿她的皮肤。 林溪月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连忙凑近:“程学姐,怎么了?是谁的电话?” 江辰和苏晚也围了过来,陈默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她们,眉头又拧了起来。 程七晚抬起头,眼底还带着一丝惊魂未定:“陌生号码,对方……知道阴阳灵棋现世。” 这话一出,周围的空气瞬间安静下来。晨练的学生谈笑声还在远处飘来,可落在几人耳朵里,却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薄纱,变得模糊又不真切。 “阴阳灵棋的事,除了我们几个,还有谁知道?”江辰的声音压低了,眼里满是惊疑,“张教授?不对,张教授看着不像是会搞这种事的人。” 苏晚举着相机的手顿住,下意识地把相机往怀里拢了拢:“难道……还有其他的棋手?或者是……和玄渊他们一样的神祇?” 这个猜测让几人心里都是一沉。 他们之前只以为,灵棋的棋局,是谢怀安的执念所化,却忘了,九天之上的那些神祇,从来都没有真正退场。玄渊那句“凡尘劫才刚刚开始”,原来不是随口说说。 陈默走过来,目光扫过四周,沉声道:“先离开这里。现在是早高峰,校园里人多眼杂,别在这里停留太久。” 他的话点醒了众人。程七晚点点头,把手机揣回兜里,握紧了掌心的琉璃棋,又看了一眼林溪月手腕上的玉镯:“走,先回宿舍。” 一行五人,抱着谢怀安的手记和古籍,快步穿过槐树林。阳光越来越盛,把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落在身后的石板路上,像是一串被拉长的省略号。 回到宿舍楼下,张教授先带着古籍去了古籍修复室,临走前拍了拍程七晚的肩膀:“有任何情况,随时联系我。谢怀安的手记里,或许还有我们没发现的线索。” 程七晚应下,看着张教授的背影消失在林荫道尽头,才转头看向林溪月:“你住哪个宿舍?我们先送你回去。” “我住南苑三栋,离这儿不远。”林溪月摇摇头,反而拉住了程七晚的手,“学姐,你别担心,太爷爷的手记里写过,灵棋的主人,从来都不是孤军奋战。” 她的手心暖暖的,和程七晚发烫的掌心贴在一起,竟奇异地让琉璃棋的温度降了几分。 送完林溪月,江辰和苏晚也回了自己的宿舍,临走前,江辰还不忘叮嘱:“晚上我们在食堂三楼碰头,好好合计合计这个陌生电话的事!” 程七晚和陈默并肩走回北苑宿舍,一路无话。 直到走到宿舍楼下,陈默才停下脚步,看着程七晚:“那个声音,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比如……有没有带着灵韵的气息?” 程七晚仔细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那声音很普通,像是用了变声器,听不出男女,也听不出年龄。” 陈默的眉头皱得更紧:“那就更麻烦了。藏头露尾的,肯定没安好心。”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这段时间,你尽量别单独行动。琉璃棋和玉镯都现世了,对方的目标,大概率就是你们两个。” 程七晚点点头,心里却沉甸甸的。她知道陈默说得对,那个陌生电话,就像是一个信号,预示着平静的日子,彻底结束了。 回到宿舍,程七晚把《归弈录》摊在书桌上,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泛黄的纸页上。她翻到手记的最后一页,那幅槐树下对弈的画,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晰。 她伸出手指,轻轻拂过画上的青年和女孩,低声道:“谢老先生,您的执念已经放下了,可我们的棋局,才刚刚开始。” 话音落下,掌心的琉璃棋突然又震动了一下。 程七晚低头看去,只见琉璃棋上的纹路,竟隐隐和《归弈录》上的字迹,产生了一丝微弱的共鸣。她心里一动,连忙翻动手记,想要找到更多的线索。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又响了。 这一次,不是陌生号码,而是江辰发来的微信消息,附带了一张照片。 照片是在古籍修复室拍的,是谢怀安手记里的一页,上面写着一行被墨水晕染的小字,之前几人都没注意到。 程七晚放大照片,看清了那行字—— “灵棋现世,四方棋手聚云大,凡尘劫起,黑白落子定乾坤。” 程七晚的心猛地一跳。 原来,谢怀安早就预知了这一切。 四方棋手? 除了她和林溪月,还有谁? 那个陌生电话的主人,是不是就是其中之一? 窗外的蝉鸣突然响了起来,一声接着一声,像是在催促着什么。 程七晚握紧手机,指尖的温度,再次和掌心的琉璃棋,融为了一体。 她知道,一场更大的棋局,已经在云大的校园里,悄然铺开。 而她和林溪月,还有江辰、苏晚、陈默,都已经成了这局棋里,身不由己的棋子。 第四十七章 四方棋手初露迹 程七晚盯着手机屏幕上那行晕染的小字,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的琉璃棋。阳光在书页上缓缓移动,将《归弈录》的字迹投下浅浅的阴影,恍惚间,她竟觉得那些字像是活了过来,在纸页上跳跃着,拼凑出一个模糊的棋局轮廓。 四方棋手。 她和林溪月占了两席,那剩下的两位,又藏在云大的哪个角落? 正思忖着,宿舍门被“砰”地一声推开,江辰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手里还攥着一本皱巴巴的笔记本:“程七晚!我查到了!张教授那儿有份老档案,记录着近百年里和灵棋有关的云大学生!” 程七晚猛地抬头,眼底闪过一丝亮光:“快拿来看看!” 江辰把笔记本往桌上一拍,指着其中一页泛黄的纸:“你看,除了谢怀安,还有两个人的名字标注了‘灵棋感应者’——一个是二十年前的物理系学长,叫周衍,毕业后就失踪了;另一个……是今年刚转来我们学校的,艺术系的,叫沈墨尘。” “沈墨尘?”程七晚念出这个名字,总觉得有些耳熟。 “就是那个开学季在美术馆办过个人画展的大佬啊!”江辰比了个画画的手势,“他的画展上有幅《弈天图》,据说看过的人都说,画里的棋盘像是有灵气,盯着看久了会头晕。当时我还以为是噱头,现在看来……” 话没说完,程七晚的手机就震了一下,是林溪月发来的微信:【学姐,我刚在图书馆查到一本旧校刊,里面说沈墨尘的祖辈,就是当年和谢怀安一起研究灵棋的人!】 两条信息撞在一起,像是在迷雾里劈开了一道口子。 程七晚立刻起身:“走,去美术馆!” 云大美术馆藏在梧桐道尽头,此刻正是午休时间,馆里没什么人。两人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生站在《弈天图》前,背对着他们,手里捏着一枚黑色的棋子,指尖轻轻摩挲着。 那枚棋子的质地,竟和程七晚掌心的琉璃棋一模一样。 江辰下意识地压低声音:“就是他!沈墨尘!” 男生像是听到了动静,缓缓转过身。他的眉眼生得极淡,肤色苍白,嘴唇却透着一抹冷色,看向程七晚的目光里,带着几分探究,又带着几分了然。 “阴阳灵棋的持有者。”沈墨尘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带着点清冷的质感,他晃了晃手里的黑子,“我等你们很久了。” 程七晚握紧掌心的琉璃棋,警惕地看着他:“陌生电话,是你打的?” 沈墨尘挑了挑眉,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走到《弈天图》前,指了指画里的棋盘:“谢怀安说,四方棋手聚齐之日,就是凡尘劫开启之时。你们解开了他的执念,也把剩下的棋手,都引了出来。”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程七晚的掌心,又扫过江辰,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周衍的后人,也该到了。” 话音刚落,美术馆的门又被推开,一个穿着运动服的女生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银色的U盘,看到馆里的三人,愣了一下:“你们……也是来看《弈天图》的?” 女生的眉眼间带着几分英气,她走到沈墨尘面前,递出U盘:“我叫周念,我爷爷是周衍。他临终前让我把这个交给云大里,能看懂灵棋的人。” 第四十八章 棋谱失窃风云起 U盘落在沈墨尘掌心,冰凉的金属外壳和他指尖的黑子相触,竟发出一声极轻微的嗡鸣。 周念抱臂站在一旁,目光扫过程七晚紧攥的掌心,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我爷爷的笔记里写过,阴阳灵棋现世时,持有者掌心会有灵韵流转的烫感。你手里的,就是谢怀安留下的阳棋?” 程七晚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反问:“你爷爷周衍,二十年前为什么会突然失踪?谢怀安的手记里,只字未提过他。” 这个问题像是戳中了周念的痛处,她的脸色瞬间沉了沉:“他不是失踪,是被卷入了一场灵棋死局。爷爷说,四方棋手聚齐之日,棋局便会自动开启,赢的人能掌控灵棋的力量,输的人……会被灵韵反噬,魂飞魄散,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江辰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插话:“这么狠?谢怀安的《归弈录》里,尽是些情情爱爱和执念释怀的话,根本没提过这个!” “因为他不敢写。”沈墨尘突然开口,他抬手点开U盘,将投影打在美术馆的白墙上,泛黄的手稿在光影里铺开,字迹和周衍的笔记如出一辙,“谢怀安当年和周衍、我曾祖父是同门,三人一起研究灵棋秘术。可后来,他为了复活林月瑶,想独占灵棋逆转生死的力量,设局陷害了我曾祖父,周衍为了阻止他,才被强行卷入棋局,困在了灵韵缝隙里,成了一枚永世不得解脱的活棋。” 程七晚的心猛地一沉,她想起《归弈录》里那些温柔的字句,想起槐树下青年和女孩的笑,竟觉得有些刺眼。原来谢怀安的执念里,还藏着这样一段不为人知的龌龊过往。 “那你呢?”程七晚抬眼看向沈墨尘,眼神里满是警惕,“你找我们,是为了替你曾祖父报仇?” “报仇?”沈墨尘轻笑一声,指尖的黑子在掌心转了个圈,冷白的脸上没什么情绪,“我对报仇没兴趣。我只是想完成曾祖父的遗愿——毁了灵棋。这东西,本就不该存在于凡尘俗世,更不该成为九天神祇玩弄凡人命运的工具。” 这话一出,程七晚掌心的琉璃棋突然剧烈震动起来,烫意顺着血管蔓延到四肢百骸。她想起玄渊在水镜前的笑容,想起那句“凡尘劫才刚刚开始”,原来他们这些所谓的棋手,从一开始,就只是神祇们棋盘上的棋子,连生死都由不得自己。 就在这时,程七晚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林溪月的名字。 她接起电话的瞬间,林溪月急促的声音穿透听筒,带着哭腔:“学姐!你快回来!张教授出事了!古籍修复室被人翻得乱七八糟,《归弈录》和《月弈谱》都不见了!张教授他……他被人打晕了,现在已经被送去校医院了!” 程七晚的瞳孔骤然收缩,握着手机的指尖泛白。 她猛地抬头,看向沈墨尘和周念,眼神里满是戒备:“是不是你们干的?除了我们几个,没人知道《归弈录》和《月弈谱》的存在!” 沈墨尘摊了摊手,一脸无辜:“我刚到美术馆不到半小时,周念比我晚来十分钟。” 周念立刻附和:“我拿着U盘来美术馆,就是为了找沈墨尘求证爷爷笔记里的内容,根本没去过古籍修复室!” 两人的话滴水不漏,不像是在撒谎。可除了他们,还有谁会盯上那些手记和棋谱? 程七晚的脑海里,突然闪过那个陌生电话里的冰冷声音——游戏,才刚刚开始。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后背,她突然反应过来:“不好!林溪月有危险!对方偷了棋谱,下一步肯定是冲着阴棋玉镯去的!” 她顾不上多想,转身就往美术馆外冲,江辰紧随其后,连呼吸都乱了。沈墨尘和周念对视一眼,眼底闪过同样的凝重,两人几乎是同时迈步,跟在了程七晚身后。 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在地上投下纵横交错的光影,像极了一张铺展开的巨大棋盘。 程七晚握着发烫的琉璃棋,脚步飞快,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她看着前方涌动的人流,看着云大熟悉的教学楼和林荫道,突然觉得,这座平静了数十年的校园,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棋局。 而那个偷走棋谱的人,就是这局棋里,第一个落子的对手。 校医院的方向,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尖锐地刺破了午后的宁静。 第四十九章 南苑惊变玉镯危 救护车的鸣笛声越来越近,尖锐得让人心脏发紧。程七晚一路狂奔,校服外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掌心的琉璃棋烫得像是揣了块烙铁,灵韵在血管里疯狂窜动,隐隐和远处某股陌生的气息产生了冲撞。 江辰跟在她身后,气喘吁吁地喊:“等等!我们要不要先联系陈默?他身手好,能帮上忙!” 程七晚头也不回,脚步更快了:“来不及了!林溪月在南苑三栋,对方偷了棋谱,肯定已经盯上她了!” 沈墨尘和周念的速度远超他们,两人一左一右地跟在程七晚身侧,黑色风衣和运动服的衣角翻飞,像两道利落的影子。周念掏出手机,指尖飞快地按了一串号码:“我叫了我社团的人过来,三分钟内到南苑楼下,先把外围守住!” 沈墨尘的目光落在程七晚攥紧的掌心,声音冷冽:“阳棋在发烫,说明阴棋周围有强烈的灵韵波动——对方手里,大概率也有一枚灵棋。” 这话让程七晚的心沉到了谷底。四方棋手之外,竟然还有其他人握着灵棋?难道说,谢怀安的手记里,还藏着他们不知道的秘密? 南苑三栋就在眼前,楼下的石凳上还坐着几个晒太阳的女生,一切看起来平静得不像话。可程七晚刚跑到宿舍楼下,就听见二楼传来一声清脆的碎裂声,紧接着是林溪月带着哭腔的惊呼:“别碰它!这不是你们能拿的东西!” “糟了!”程七晚瞳孔骤缩,抬腿就往楼梯上冲。 沈墨尘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走消防通道!正门肯定有埋伏!” 几人立刻拐到宿舍楼后侧的消防梯,周念率先翻了上去,动作利落得像只矫健的猫。程七晚跟着爬上去时,正好听见二楼走廊里传来一道阴恻恻的声音:“林同学,识相点就把玉镯交出来。阴阳灵棋合璧的力量,不是你这种小姑娘能掌控的。” “这是太奶奶留给我的东西,我死也不会给你们!”林溪月的声音带着颤抖,却透着一股倔强。 程七晚顺着消防梯的窗户往里看,只见两个穿着黑色卫衣的人正围着林溪月,帽檐压得极低,看不清脸。林溪月背靠在宿舍门上,手腕上的玉镯泛着淡淡的白光,将她护在一个透明的结界里,可那结界已经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纹,显然撑不了多久。 其中一个黑衣人冷笑一声,抬手甩出一枚黑色的棋子,棋子带着凌厉的灵韵,狠狠撞在结界上。“咔嚓”一声,结界的裂纹又多了几道,玉镯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 “住手!”程七晚一声厉喝,抬手将掌心的琉璃棋掷了出去。 阳棋带着灼热的灵韵,像一道金色的闪电,精准地撞上那枚黑色棋子。两股力量相撞,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黑衣人被震得后退两步,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林溪月看到程七晚,眼眶瞬间红了:“学姐!” 两个黑衣人转头看向窗外,目光阴鸷。其中一人低笑一声:“没想到,阳棋的主人来得这么快。也好,省得我们再跑一趟。” 话音未落,周念已经从消防梯翻进了走廊,一记利落的侧踢踹向左边的黑衣人。那人反应极快,侧身躲开,反手甩出一枚棋子。周念早有防备,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银色的棋子挡在身前,两股力量相撞,她踉跄着后退半步,却稳稳地站定了。 “周衍的后人,果然有点东西。”黑衣人啧啧出声,语气里带着几分玩味。 沈墨尘也翻了进来,指尖的黑子在掌心旋转,眼神冷得像冰:“你们是玄渊的人?” “玄渊大人?”黑衣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我们只是求财的散棋罢了。神祇的博弈,哪有灵棋的力量诱人?” 散棋——这个词让程七晚心头一震。原来,除了被选定的四方棋手,还有一些人靠着机缘巧合得到了灵棋,成了游离在棋局之外的散棋。这些人不受神祇规则的束缚,行事更加肆无忌惮。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周念社团的人到了。两个黑衣人对视一眼,知道今天讨不到好处,其中一人突然抬手,一道黑色的灵韵直逼林溪月的手腕。 “小心!”程七晚惊呼出声。 沈墨尘眼疾手快,指尖的黑子飞射而出,精准地击中了那道灵韵。黑衣人冷哼一声,两人同时转身,破窗而出,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了校园的林荫道里。 程七晚连忙冲到林溪月身边,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林溪月摇摇头,眼泪却掉了下来,她抬手摸了摸手腕上的玉镯,声音哽咽:“玉镯的灵韵……流失了好多,刚才差点就被他们抢走了。” 程七晚看着玉镯上黯淡的光泽,心里一阵后怕。如果他们来晚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江辰和陈默这时也冲了上来,陈默的脸色阴沉得可怕:“我查了楼道的监控,那两个人戴着口罩和帽子,根本看不清脸。但他们逃跑的路线,指向了学校的后山。” 沈墨尘走到窗边,看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指尖的黑子微微震动:“散棋的出现,说明灵棋的秘密已经泄露了。接下来,云大不会太平了。” 周念收起银色棋子,眉头紧锁:“这些散棋不择手段,比四方棋手更难对付。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剩下的棋手,联手起来,才有胜算。” 程七晚握紧林溪月的手,看着掌心发烫的琉璃棋,又看了看林溪月手腕上黯淡的玉镯。她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们再也没有退路。 后山的方向,乌云渐渐压了下来,像是一张巨大的棋盘,笼罩了整个云大。 而九天之上的水镜前,玄渊看着水镜里的混乱场面,指尖的棋子轻轻落下,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散棋入局,凡尘劫的棋局,越来越有意思了。” 第五十章 后山追踪觅踪迹 乌云压顶,风卷着落叶在南苑三栋楼下打着旋。程七晚扶着林溪月靠在走廊墙壁上,看着她手腕上光泽黯淡的玉镯,心有余悸。 陈默已经联系了校保卫处,可监控里黑衣人裹得严严实实,连个身形特征都没留下。周念社团的人守在宿舍楼四周,警惕地盯着每一个可疑的身影,江辰则蹲在地上,仔细检查着黑衣人留下的脚印。 “脚印到花坛边就没了。”江辰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对方应该是用了什么手段掩盖行踪,不过看鞋印的深浅,两个人的体重都不轻。” 沈墨尘走到窗边,目光投向远处的后山,指尖的黑子轻轻转动:“后山地形复杂,树林茂密,是藏人的好地方。他们往那边跑,肯定是早有准备。”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林溪月攥着程七晚的手,声音还有点发颤,“棋谱被偷了,玉镯的灵韵也弱了,要是他们再找上门……” “怕什么?”周念挑眉,拍了拍口袋里的银色棋子,“我们现在有四方棋手的三席,真要打起来,未必输。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那两个散棋的老巢,把棋谱抢回来。” 程七晚深吸一口气,掌心的琉璃棋还在发烫,隐隐能感觉到后山方向传来的微弱灵韵波动。她抬头看向众人,眼神坚定:“走,去后山。” 陈默皱了皱眉:“太冒险了。对方既然敢在学校动手,肯定有后手。不如等天黑了再行动。” “等不了。”程七晚摇头,“玉镯的灵韵在流失,拖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而且,张教授还在医院,我们必须尽快查到对方的底细。” 沈墨尘点头附和:“她说得对。散棋行事没有章法,要是让他们研究透了棋谱,后果不堪设想。” 一行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周念留下两个人守着南苑三栋,其余人则朝着后山的方向出发。 后山的树林比想象中更密,阳光被层层叠叠的树叶遮住,只能漏下零星的光斑。脚下的落叶厚厚的一层,踩上去沙沙作响。程七晚走在最前面,掌心的琉璃棋像是指南针,指引着他们往灵韵波动最强烈的方向走。 “小心点。”陈默压低声音,“这种地方,很容易中埋伏。” 话音刚落,头顶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周念反应极快,一把拉住身边的林溪月,往旁边闪去。几枚黑色的棋子擦着她的肩膀飞过,狠狠钉在树干上,发出“笃笃”的声响。 “果然有埋伏!”江辰吓得一缩脖子,躲到了一棵大树后面。 程七晚抬头看去,只见两个黑衣人正站在一棵粗壮的槐树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帽檐下的目光阴鸷得吓人。 “倒是没想到,你们还敢追过来。”其中一个黑衣人冷笑一声,抬手又甩出几枚棋子,“既然送死,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沈墨尘眼疾手快,指尖的黑子飞射而出,和对方的棋子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两股灵韵相撞,激起一阵气流,吹得树叶哗哗作响。 “散棋的灵韵,果然驳杂得很。”沈墨尘的脸色沉了沉,“你们手里的棋子,是从哪来的?” “这就不关你们的事了。”黑衣人嗤笑一声,从树上跳了下来,落地时悄无声息,“我们只要阴阳灵棋,识相的就交出来,不然……” 话音未落,周念已经冲了上去。她的动作利落得像一阵风,手里的银色棋子带着凌厉的灵韵,直冲黑衣人的面门。黑衣人侧身躲开,反手就是一掌。周念早有防备,弯腰躲过,抬脚踹向对方的膝盖。 程七晚和沈墨尘对视一眼,同时出手。琉璃棋的金色灵韵和黑子的黑色灵韵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网,将另一个黑衣人困在中间。 林溪月站在一旁,看着手腕上的玉镯,咬了咬牙。她深吸一口气,将体内仅存的灵韵注入玉镯。玉镯瞬间亮起一道柔和的白光,那白光像是一道屏障,将冲过来的一枚棋子弹开。 陈默则守在江辰身边,警惕地盯着四周。他知道,自己没有灵棋,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护着江辰,不让他拖后腿。 树林里的打斗声越来越响,灵韵的碰撞震得树叶纷纷落下。程七晚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她能感觉到,对方的灵韵虽然驳杂,但力量却不容小觑。 就在这时,那个被沈墨尘困住的黑衣人突然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本泛黄的册子,高高举起:“想要《归弈录》吗?那就拿阴阳灵棋来换!” 程七晚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本册子,正是谢怀安的手记! 她下意识地停下了动作,沈墨尘也皱起了眉,攻势慢了下来。 黑衣人见状,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怎么样?考虑清楚了吗?” 程七晚看着他手里的《归弈录》,又看了看身边的林溪月,心里天人交战。 就在这时,掌心的琉璃棋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一股强大的灵韵从棋身涌出,直冲天际。 天空中,乌云突然散开,一道金光穿透云层,落在了琉璃棋上。 黑衣人脸色大变:“这……这是怎么回事?” 程七晚也愣住了。她能感觉到,一股熟悉的灵韵正在靠近,那灵韵温柔而强大,像是……像是谢怀安的气息。 远处的槐树下,一道透明的身影缓缓浮现,正是那个穿着长衫的青年。他看着程七晚,嘴角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 “执念已散,灵韵归位。”青年的声音轻轻响起,“四方棋手,当同心协力,破此凡尘劫。”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化作一道金光,融入了琉璃棋中。 琉璃棋的光芒瞬间暴涨,金色的灵韵席卷整个树林。两个黑衣人的脸色惨白,手里的棋子竟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落在了地上。 程七晚握紧琉璃棋,眼神亮得惊人。 她知道,这场棋局,他们终于有了胜算。 第五十一章 灵韵归位破迷局 金光席卷树林的瞬间,两个黑衣人手里的棋子脱手飞出,落在落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们脸色惨白,浑身的灵韵像是被抽空了一般,踉跄着后退几步,撞在树干上才勉强站稳。 程七晚握着琉璃棋,只觉得一股温润的力量从掌心涌入四肢百骸,之前因过度催动灵韵而产生的疲惫感一扫而空。谢怀安的灵韵彻底融入阳棋,棋身上的纹路亮起,与林溪月手腕上的玉镯遥遥呼应,黯淡的玉镯竟也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白光。 “这……这不可能!”其中一个黑衣人失声尖叫,眼神里满是不敢置信,“谢怀安的灵韵明明已经消散了,怎么还能……” “执念散了,灵韵却未必会消失。”沈墨尘缓步上前,指尖的黑子在掌心转动,语气冷冽,“他困在地下室几十年,守的从来不是复活的执念,而是对灵棋的守护。你们这些觊觎灵棋力量的散棋,根本不懂。” 周念趁机冲上去,一把夺过黑衣人手里的《归弈录》,又捡起地上那两枚黑色棋子,翻来覆去地看了看,眉头紧锁:“这棋子的质地很杂,像是用碎掉的灵棋残片拼凑的,难怪灵韵这么驳杂。” 黑衣人看着周念手里的棋子,眼神凶狠:“把棋子还给我们!那是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的!” “找到的?”程七晚冷笑一声,往前走了两步,琉璃棋的金光映在她的眼底,“是从谢怀安的地下室偷的吧?你们早就盯上了那些古籍,一直等着我们解开执念,好坐收渔翁之利。” 这话戳中了黑衣人的痛处,他们的脸色更加难看,却梗着脖子不肯承认:“胡说八道!” 陈默上前一步,目光锐利地扫过两人:“不说也没关系。校保卫处的人已经在后山外围布控了,你们觉得,自己跑得掉吗?” 黑衣人脸色一变,对视一眼,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粉末撒向空中。白色的粉末瞬间弥漫开来,带着刺鼻的气味,程七晚下意识地捂住口鼻,等粉末散去,两个黑衣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该死!让他们跑了!”周念咬牙骂了一句,抬脚踹了踹旁边的树干。 江辰从树后探出头,拍了拍胸口:“还好没受伤。不过这两个人也太狡猾了,居然还带着迷粉。” 林溪月走到程七晚身边,手腕上的玉镯光芒渐盛,她轻声道:“学姐,玉镯的灵韵在恢复。谢怀安前辈的灵韵,好像在帮我修补玉镯。” 程七晚低头看向琉璃棋,棋身上的金光渐渐收敛,却比之前更加温润。她翻开失而复得的《归弈录》,只见扉页上,谢怀安的名字旁,多了一行淡淡的金色小字:四方聚,劫难度,凡尘棋局,以心破之。 “以心破之……”程七晚喃喃自语,心里像是明白了什么。 沈墨尘凑过来看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原来如此。灵棋的力量,从来不是靠掠夺,而是靠共鸣。谢怀安到最后才想通,可惜太晚了。” 周念收起那两枚拼凑的棋子,叹了口气:“这两个散棋跑了,肯定还会回来。我们得尽快找到第四位棋手,不然根本没法应对接下来的棋局。” 提到第四位棋手,几人都沉默了。谢怀安的手记里没写,张教授的档案里也只有三个人的名字,第四位棋手,到底藏在哪里? 就在这时,程七晚的手机响了,是校医院打来的。电话那头,护士的声音很温和:“请问是程七晚同学吗?张教授醒了,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几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惊喜。 “张教授醒了!”江辰兴奋地喊出声,“说不定他知道第四位棋手的下落!” 程七晚立刻点头:“走!去校医院!” 一行人快步走出后山,乌云已经散去,夕阳的余晖洒在校园的林荫道上,将树影拉得长长的。琉璃棋和玉镯轻轻震动,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在应和着这久违的平静。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一道黑影藏在树后,看着他们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阴恻恻的笑。他掏出手机,按下了一个号码,声音低沉:“老板,四方棋手还差一位,不过……我已经找到他的下落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很好。把他带过来,这局棋,该由我们来掌控了。” 黑影应了一声,挂断电话,转身消失在暮色里。 夕阳渐渐落下,夜色笼罩了云大。 凡尘劫的棋局,远没有结束。 第五十二章 神祇对赌弈凡尘 残阳的余晖彻底隐没在云大后山的林梢,校医院病房外的路灯次第亮起,暖黄的光晕将树影晕染得模糊。而在凡人肉眼不可及的九天云海之巅,两尊神祇相对而立,水镜中映出凡尘的万千景象,一场关乎棋手命运的对赌,正伴着晚风悄然启幕。 水镜前,玄渊指尖捻着一枚墨色棋子,眉眼间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笑意。他身侧的灵汐一袭白衣,手中白子莹润如玉,目光落在水镜里程七晚的身影上,语气清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这一局,我赌凡尘棋手守得住本心,破得了劫数。” 玄渊低笑出声,墨色棋子在他指尖转了个圈,水镜里的画面随之晃动,映出后山黑衣人消失的方向,也映出那道藏在树后的黑影:“守本心?灵汐,你未免太看得起凡人了。欲望、执念、贪念,哪一样不是刻在骨血里的东西?四方棋手聚齐之日,就是他们内斗之时。我赌,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为了灵棋的力量,自相残杀。” “凡人的劣根性,从来都不是你操纵棋局的理由。”灵汐抬手,白子轻轻落在水镜边缘,镜面泛起一层柔和的白光,映出程七晚将《归弈录》护在怀中的模样,“谢怀安执念一生,最终却能释怀;程七晚手握阳棋,却从未想过独占力量。他们的选择,从来都不是你能预判的。” 玄渊挑眉,指尖墨棋落下,正正压在水镜里那道黑影的身上。镜面瞬间暗沉,一股冰冷的气息席卷云海,连周遭的云絮都仿佛凝结成了霜:“哦?那我们不妨赌一赌。若你赢了,我便收回布在凡尘的所有暗棋,从此不再插手灵棋之事。若我赢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水镜里林溪月手腕上的玉镯,嘴角笑意渐浓:“这凡尘棋局,便由我来掌控。灵棋的力量,归我所有,而你,需在这云海深处,囚百年。” 灵汐闻言,眼底没有丝毫惧色。她抬手,白子再次落下,这一次,竟直接撞上了玄渊的墨棋。两股神力相撞,水镜剧烈震颤,映出的凡尘画面忽而清晰忽而模糊——程七晚推开了病房门,张教授躺在病床上,正欲开口说话;树后的黑影悄然远去,手机屏幕上的信息闪着冷光;沈墨尘指尖的黑子微微发烫,似是感应到了神祇的博弈。 “百年囚笼,又何妨?”灵汐的声音清冷如玉石相击,“我赌的,从来不是某一个人的胜负,而是凡人心中,那一点不肯熄灭的光。” 玄渊放声大笑,笑声震得云海翻涌:“好!好一个不肯熄灭的光!那我们就拭目以待。” 两人指尖的棋子同时落下,水镜骤然平静,却有无数细密的纹路蔓延开来,将凡尘的每一个角落都笼罩其中。那些纹路,是神祇的赌约,也是凡尘棋手逃不开的劫。 而此时的病房里,程七晚并不知道九天之上的这场对赌。她走到张教授床边,看着老人苍白的脸色,轻声问道:“张教授,您感觉怎么样?是谁打伤了您?” 张教授摆摆手,挣扎着坐起身,目光落在程七晚手中的《归弈录》上,又看了看林溪月手腕的玉镯,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伤我的人,是冲着棋谱来的。他们不止想要《归弈录》和《月弈谱》,更想要……第四位棋手的下落。” “第四位棋手?”程七晚几人异口同声地惊呼,眼神里满是急切,“他是谁?在哪里?” 张教授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几分疲惫,却字字清晰:“第四位棋手,就在云大。他的名字,叫……” 话音未落,病房的窗户突然“砰”地一声碎裂,一股强劲的风裹挟着黑色的灵韵冲了进来,直逼张教授的咽喉。 陈默眼疾手快,一把将张教授护在身后,沈墨尘和周念同时出手,黑子与银棋交织成一道屏障,堪堪挡住了那道灵韵。 窗外,夜色深沉,一道黑影悬浮在半空中,帽檐下的目光阴鸷如鹰:“张教授,有些话,还是烂在肚子里比较好。” 程七晚握紧掌心的琉璃棋,金色灵韵瞬间暴涨。她抬头看向窗外的黑影,眼神锐利如刀。 她知道,这道黑影的出现,不仅是为了阻止张教授说出真相,更是九天之上那场神祇对赌里,落下的第一枚暗棋。 凡尘的棋局,因神祇的博弈,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第五十三章 古籍幽室藏青铜 黑灰散尽,病房里只余下淡淡的腥气。程七晚盯着地上那三枚褪去黑气的棋子,指尖轻轻摩挲着怀中的《归弈录》,心头的疑云却愈发浓重。 图书馆管理员那张被黑气缠绕的脸,总在她眼前晃荡。一个看似平凡的古籍看护人,竟会是玄渊布下的暗棋,那云大里,还藏着多少这样的人? “张教授!”林溪月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探了探张教授的鼻息,指尖微微发颤,“他……他只是昏过去了,脉搏还在。” 众人松了口气的同时,沈墨尘已经俯身拾起那三枚棋子。指尖触碰到棋面的刹那,黑子嗡鸣震颤,似是在与这三枚同源的棋子共鸣。他眉头紧锁,沉声道:“这些棋子是用戾气化形的,操控者死,棋子的戾气便会消散。但能驱动这么多戾棋,玄渊的手笔,远比我们想的要大。” 周念凑过来,看着棋子上刻着的繁复纹路,脸色凝重:“这纹路和我那枚银棋的纹路很像,像是出自同一副棋谱。” “《忘忧棋谱》。”程七晚忽然开口,她想起张教授昏死前的话,还有谢怀安笔记本里的字迹,“张教授说,第四位棋手在图书馆,《忘忧棋谱》全卷也在那里。” 她翻开笔记本,扉页上的字迹力透纸背,除了“青玄”二字,还画着一幅潦草的地图——正是图书馆古籍室的布局,地图的最深处,画着一枚刻着云纹的青铜棋子。 “青玄……”沈墨尘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眼底闪过一丝讶异,“我曾在古籍里见过这个名字,传闻是千年前的一位棋圣,后来突然销声匿迹,没想到……” “不管他是谁,我们现在必须去图书馆。”程七晚合上笔记本,目光扫过众人,“四方棋手聚齐,或许才有破局的可能。” 江辰缩了缩脖子,看向陈默:“我们……我们也要去吗?刚刚那些黑衣人好吓人……” 陈默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坚定:“张教授为了护我们才昏迷,谢怀安前辈也留下了线索,我们没理由退缩。” 周念握紧银棋,点头道:“没错,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沈墨尘收起三枚戾棋,指尖的黑子已然蓄满灵韵:“我和你们一起去。玄渊的目标是灵棋,我们聚在一起,总好过各自为战。” 程七晚看向林溪月,后者立刻会意,抬手按住手腕上的玉镯,白光流转间,将张教授的身体笼罩其中:“这玉镯能护住张教授的灵韵,暂时不会有事。” 一切安排妥当,四人一猫(陈默怀里还揣着那只总在关键时刻出现的黑猫),朝着图书馆的方向快步而去。 夜色渐深,云大图书馆隐在浓墨般的树影里,像是一头蛰伏的巨兽。平日里亮着暖光的窗户,此刻漆黑一片,只有门口的路灯,发出昏黄的光晕,将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 推开沉重的玻璃门,一股尘封的书卷气息扑面而来。馆内静悄悄的,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 “古籍室在负一楼。”程七晚对照着笔记本上的地图,领着众人穿过一排排书架,来到一处挂着“闲人免进”牌子的楼梯口。 楼梯狭窄而陡峭,一路往下,潮湿的气息愈发浓重。走到尽头,是一扇刻着棋纹的木门,门上挂着一把生锈的铜锁。 沈墨尘上前,指尖的黑子轻轻一弹,铜锁应声而开。 “吱呀——” 木门被推开的瞬间,一股凛冽的寒气扑面而来。众人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抬眼望去,只见古籍室里堆满了落满灰尘的书箱,烛光摇曳,映着墙上挂着的那幅残破棋谱——正是《忘忧棋谱》全卷。 棋谱下方,一个身着青布长衫的老者,正背对着他们,俯身擦拭着一枚青铜棋子。棋子上的云纹,与笔记本上画的分毫不差。 听到动静,老者缓缓转过身来。他须发皆白,脸上布满皱纹,一双眼睛却浑浊而锐利,像是能看透人心。 “你们来了。”老者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程七晚握紧怀中的笔记本,上前一步:“您是……青玄前辈?” 青玄微微颔首,目光扫过众人手中的棋子,落在程七晚的琉璃棋上时,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谢怀安那小子,终究还是把你们引来了。” “前辈认识谢前辈?”林溪月忍不住问道。 青玄笑了笑,笑容里带着几分苦涩:“何止认识,我们曾是同门。可惜,他执念太深,最终还是陨落在了玄渊的棋局里。” 话音未落,古籍室的烛火骤然熄灭。 一股强大的威压席卷而来,书箱轰然倒塌,灰尘弥漫间,玄渊的声音,像是从九天之上传来,带着戏谑的笑意:“青玄老儿,躲了千年,还是被我找到了。” 青玄脸色一变,抬手将青铜棋护在怀中,眼底闪过一丝决绝。他看向程七晚等人,沉声道:“这是我和玄渊的恩怨,你们快走!” “走?”玄渊的声音带着冰冷的杀意,“既然来了,就都留下吧!” 话音落,无数黑气从门缝里涌入,化作一道道黑影,朝着众人扑来。 程七晚抬手,琉璃棋金光暴涨;沈墨尘指尖的黑子,带着凌厉的灵韵飞射而出;周念的银棋,在烛光熄灭的瞬间,已然亮起银光;林溪月的玉镯,白光流转,护住众人周身。 而青玄,手握青铜棋,一步踏出,棋身上的云纹骤然亮起,与阴阳灵棋遥相呼应。 “今日,便让我了结这千年的棋局!”青玄的声音,响彻整个古籍室。 九天云海之巅,灵汐看着水镜里的一幕,指尖的白子轻轻落下。玄渊挑眉,墨棋紧随其后,落在水镜的棋局之上。 凡尘的棋局,已然进入中盘。 第五十四章 双姝入局破迷障 黑气翻涌间,书箱炸裂的碎屑混着灰尘扑面而来。程七晚抬手护住脸,琉璃棋的金光被黑气压得只剩薄薄一层,堪堪护住周身寸许之地。沈墨尘的黑子如流星般穿梭在黑影中,每一次碰撞都发出清脆的铮鸣,却难敌源源不断的黑气。 就在这时,古籍室的入口处忽然传来两道破空之声,一青一粉两道剑光撕裂黑气,直逼最前方的黑影。剑光过处,黑气滋滋作响,竟像是被灼烧般消散开来。 “何人扰我棋局?”九天云海之上,玄渊的声音透过水镜传来,不复先前的冰冷杀意,反倒带着几分被打断的讶异。他指尖的墨棋悬在半空,眼底闪过一丝困惑——这两道剑光里的灵韵,竟与谢怀安的棋道一脉相承。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两个少女并肩而立,站在楼梯口的光影里。左边的少女身着青布裙,眉眼清冷,手中握着一柄竹骨扇,扇面上绘着纵横交错的棋纹;右边的少女穿一身粉色罗裙,嘴角噙着笑,指尖转着一枚莹白的玉棋子,眉眼间透着几分狡黠。 “陆晚晚,一介棋童,路过此地,见不得有人以术法欺凌凡人。”青裙少女声音清脆,竹骨扇轻摇,扇面上的棋纹竟泛起微光,将周遭的黑气逼退三尺。 “陈七念,闲来无事,寻个棋局解闷。”粉裙少女笑嘻嘻地接话,玉棋子在指尖一转,骤然射出一道白光,击中一道正扑向江辰的黑影。黑影惨叫一声,化作一缕黑烟消散。 江辰吓得腿一软,被陈默及时扶住,他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人,结结巴巴道:“你……你们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是谁不重要。”陆晚晚抬眼,目光落在青玄手中的青铜棋上,眼底闪过一丝了然,“重要的是,这局棋,缺了我们两个,可下不下去。” 青玄看着两人,浑浊的眼底骤然亮起精光,他失声喃喃:“棋纹扇,玉心棋……是谢家的人!” 此言一出,程七晚心头巨震。谢怀安?难道这两人是谢前辈的后人? 陆晚晚闻言,微微颔首,算是默认。她看向程七晚手中的琉璃棋,沉声道:“谢怀安是我们的太爷爷。他临终前留下遗训,若云大出现灵棋异动,谢家后人必当出山相助。” 陈七念晃了晃手中的玉棋子,笑道:“太爷爷说,四方棋手聚齐,还需双姝入局,方能勘破这盘棋局的真正用意。我们两个,就是来补这棋局缺口的。” 云海之巅,玄渊看着水镜里的陆晚晚与陈七念,指尖的墨棋缓缓落下,落在水镜棋局的“辅”位之上。他身旁的灵汐侧目看来,语气带着几分讶异:“你布下这些黑影,并非为了伤人?” “伤人何须如此大费周章。”玄渊轻笑一声,眉眼间的冷意散去不少,“我只是想看看,这些凡人棋手,能否在绝境中放下猜忌,同心御敌。若连这点考验都过不了,又如何担得起守护灵棋的重任。”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水镜里青玄手中的青铜棋上,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怅然:“青玄叛逃凡尘千年,终究还是放不下当年的执念。我布下此局,不过是想逼他现身,了却这千年的纠葛。” 灵汐沉默片刻,指尖的白子轻轻转动:“你用赌约做幌子,不过是想让这些凡人棋手,在压力下快速成长。” “成长,本就需经风雨。”玄渊淡淡道,“灵棋之力,足以倾覆凡尘,若执掌者心性不坚,才是真正的劫难。” 古籍室中,黑气陡然暴涨,化作一只巨大的黑手,朝着陆晚晚和陈七念抓去。这一次,黑手之上并无杀意,反倒带着一股引导之意。 “来得好!”陆晚晚竹骨扇一合,扇尖直指黑手,“七念,布阵!” “好嘞!”陈七念玉棋子一抛,指尖快速掐诀。玉棋子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地时竟生出无数白光丝线,与陆晚晚扇面上的棋纹相连,瞬间织成一张巨大的棋网。 棋网铺开,金光闪烁,竟将那只黑手牢牢困住。青玄见状,眼中精光爆射,他将青铜棋高高举起,沉声喝道:“四方棋手听令,引灵韵入棋网!这黑手并非恶物,是引我们凝聚灵韵的契机!” 程七晚率先反应过来,琉璃棋的金光暴涨,化作一道金流注入棋网;沈墨尘指尖的黑子震颤,一道黑芒紧随其后;周念的银棋银光闪烁,汇入棋网之中。 三道灵韵交织,棋网的光芒愈发璀璨。陆晚晚与陈七念对视一眼,同时发力,竹骨扇与玉棋子同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破!” 四人两姝齐声大喝,棋网猛然收缩,黑气黑手发出一声轻鸣,竟化作点点光斑,融入棋网之中。光斑散去,古籍室的烛火竟缓缓复燃,映出墙上《忘忧棋谱》全卷的真容,那些原本模糊的棋纹,此刻竟清晰可见。 云海之上,玄渊看着水镜里的景象,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不错,同心之念,已初具雏形。” 灵汐看着他,眼底闪过一丝了然:“你这盘棋,下得倒是比我想象的要深。” “凡尘棋局,本就该由凡人主导。”玄渊指尖的墨棋轻轻一点,水镜中那些潜藏在云大各处的暗棋,竟纷纷褪去黑气,化作普通的棋子,落在各个角落,“我能做的,不过是推波助澜罢了。” 古籍室里,众人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陆晚晚收起竹骨扇,走到程七晚面前,伸出手:“正式认识一下,陆晚晚,谢家守棋人。” 陈七念也凑过来,笑嘻嘻道:“陈七念,谢家解棋人。以后,我们就是队友啦!” 程七晚握住陆晚晚的手,眼底满是笑意:“程七晚,掌阳棋。” 沈墨尘站起身,对着两人微微颔首:“沈墨尘,掌阴棋。” 周念也挥了挥手中的银棋,笑道:“周念,掌银棋。” 青玄看着眼前的少年少女们,眼中满是欣慰,他缓缓走到《忘忧棋谱》前,抬手拂去棋谱上的灰尘,沉声道:“如今,四方棋手聚齐,双姝入局,终是触碰到了这盘棋局的核心。”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众人,继续道:“这《忘忧棋谱》全卷,记载着灵棋的本源,也藏着破劫之法。但要解开棋谱的秘密,还需你们……” 话未说完,窗外忽然传来一声猫叫。陈默怀里的黑猫猛地窜出来,朝着古籍室的角落奔去,在一堆书箱后停下,冲着众人叫了两声。 众人疑惑地走过去,只见书箱后竟藏着一个暗格,暗格里放着一个紫檀木盒。 青玄打开木盒,里面是一枚通体莹白的棋子,与陈七念的玉棋子极为相似,只是棋子上刻着的,是一个“忘”字。 云海之巅,玄渊看着水镜里的紫檀木盒,指尖的墨棋与灵汐的白子轻轻相触。 “这局棋,才真正开始。” 灵汐看着他,清冷的眉眼间终于泛起一丝笑意:“但愿这些凡人,不会让我们失望。” 水镜中的凡尘棋局,纹路愈发清晰,少年少女们的身影,在烛火下熠熠生辉。 第五十五章 忘字棋藏千年秘 烛火摇曳,将紫檀木盒的影子拉得老长。青玄指尖轻抚过那枚刻着“忘”字的莹白棋子,指腹摩挲着温润的玉质,眼底翻涌着千百年的旧事,一时竟忘了言语。 程七晚等人围在一旁,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陈七念忍不住踮起脚尖,目光黏在棋子上,小声嘀咕:“这棋子和我的玉心棋材质一模一样,难道也是太爷爷留下的?” 陆晚晚抬手敲了敲她的额头,示意她稍安勿躁,目光却落在青玄微颤的指尖上,若有所思。 半晌,青玄才缓缓回过神,他将“忘”字棋从木盒中取出,托在掌心。棋子甫一离盒,便有一道清浅的白光从棋身溢出,与墙上《忘忧棋谱》的纹路遥遥相和,那些原本清晰的棋纹,竟又开始缓缓流转,像是活了过来。 “这枚‘忘’字棋,是当年我与谢怀安、玄渊三人,一同炼制的第一枚灵棋。”青玄的声音沙哑,带着岁月的沧桑,“那时玄渊还未执掌云海棋局,只是个喜研棋道的上神,我是他座下的棋侍,谢怀安则是他在凡尘偶遇的棋友。三人一见如故,便联手铸了这副灵棋,以‘忘忧’为名,本意是想借棋道,渡化凡尘执念。”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江辰忍不住问道:“那后来……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后来啊……”青玄叹了口气,眼底闪过一丝痛惜,“灵棋炼成,蕴含了足以撼动三界的力量。玄渊见此,便动了用灵棋掌控凡尘之心。谢怀安极力反对,两人一言不合,竟在云海之巅对弈三日。最终谢怀安险胜,却也因强行催动灵棋,落得个灵韵尽散的下场。他临死前,将灵棋拆分为四,散落凡尘,又将这枚‘忘’字棋交给我,叮嘱我务必守住‘忘忧’的本心,莫让灵棋沦为祸世的工具。” “所以您才叛逃凡尘,隐居千年?”程七晚攥紧了手中的《归弈录》,心头豁然开朗。原来谢怀安的执念,从来都不是输赢,而是守护。 青玄点了点头,抬手将“忘”字棋递给程七晚:“这枚棋子,是解开《忘忧棋谱》的钥匙。棋谱的最后一页,藏着灵棋的真正用法——并非掠夺力量,而是以心御棋,化解执念。只是这钥匙,需要四方棋手的灵韵,才能开启。” 程七晚接过棋子,指尖刚触碰到棋身,便有一股温和的灵韵涌入体内,与琉璃棋的金光相融。她抬眼看向沈墨尘、周念,又看向陆晚晚和陈七念,眼底满是坚定:“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沈墨尘颔首,指尖的黑子跃跃欲试;周念握紧银棋,银光闪烁;陆晚晚竹骨扇轻摇,棋纹生辉;陈七念的玉心棋在掌心转动,笑意盈盈。 五人呈五角之势站定,将青玄围在中间。青玄手持《忘忧棋谱》,沉声道:“引灵韵入棋,以心为媒,切记,莫要被棋中力量蛊惑,守住本心!” 话音落,五人同时催动灵韵。金、黑、银、青、白五道光芒交织在一起,化作一道五色光柱,注入“忘”字棋中。棋子嗡鸣震颤,白光暴涨,直射向墙上的《忘忧棋谱》。 “嗡——” 棋谱发出一声清越的鸣响,最后一页缓缓展开。那一页上,没有棋纹,只有四个苍劲的大字——心无执念。 就在这时,古籍室的窗外,忽然飘起了细碎的光点。那些光点汇聚成一道虚影,竟是谢怀安的模样。他身着素色长衫,手持一枚棋子,对着众人温和一笑:“后生可畏,终是让你们找到了破局之法。” 程七晚看着谢怀安的虚影,眼眶一热:“谢前辈!” “不必多礼。”谢怀安摆了摆手,目光扫过众人,“玄渊并非恶神,只是被力量迷了眼。这盘棋,不仅是渡你们,也是渡他。他日灵棋聚齐,切记,要以‘忘忧’之心,解他千年之困。” 话音落,虚影渐渐消散。光点飘向窗外,朝着云海之巅飞去。 云海之上,玄渊正与灵汐对坐。忽见一道光点飞来,化作谢怀安的模样,落在两人面前。玄渊看着那道虚影,指尖的墨棋微微一顿,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老伙计,别来无恙。”谢怀安的虚影笑道。 玄渊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你倒是舍得出来。” “我一直都在。”谢怀安道,“我知道你不甘,可力量终究是外物。这盘棋,该落幕了。” 玄渊抬眼看向水镜,水镜里,程七晚等人正望着窗外,眼底满是澄澈。他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原来,是我输了。” “不是输了,是醒了。”灵汐的声音清冷而温和,她指尖的白子轻轻落下,落在水镜棋局的“和”位之上,“凡尘棋局,本就无输赢,只有人心。” 玄渊看着水镜里的少年少女,又看向谢怀安的虚影,终是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墨棋。千百年的执念,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古籍室中,五色光柱缓缓散去。《忘忧棋谱》的最后一页,化作点点光斑,融入五人的棋子之中。程七晚手中的琉璃棋,沈墨尘的黑子,周念的银棋,陆晚晚的棋纹扇,陈七念的玉心棋,皆泛起一层温润的光芒。 青玄看着眼前的一幕,眼中满是欣慰的泪水:“千年了……终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众人相视一笑,只觉心头豁然开朗。那些曾困扰他们的猜忌、恐惧、执念,在“心无执念”四字面前,尽数消散。 窗外,月光洒落,将古籍室照得透亮。风拂过,带来阵阵书卷的清香。 陈七念忽然欢呼一声,指着窗外:“你们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云大的夜空之上,无数棋子的虚影缓缓飘过,像是一场盛大的棋雨。那些虚影,是玄渊布下的暗棋,如今尽数褪去戾气,化作凡尘的守护。 程七晚抬手,接住一枚飘落的棋子虚影。指尖微凉,心头却暖。 她知道,这盘棋,并未结束。 但他们,已然找到了前行的方向。 云海之巅,玄渊与灵汐并肩而立,看着水镜里的凡尘夜景。玄渊的声音,带着久违的轻松:“下次对赌,我赌这些凡人,能守得住这凡尘的安宁。” 灵汐侧目看他,清冷的眉眼间,笑意渐浓:“好。我陪你赌。” 水镜之中,月光正好,少年少女的身影,在烛火与月色的交融里,熠熠生辉。 第五十六章 棋光映月启新程 云海之巅的风卷着云絮掠过水镜,玄渊指尖的墨棋轻轻敲了敲镜面,目光落在古籍室里的少年少女身上,笑意里多了几分柔和,却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心无执念说起来轻巧,真要做下去,哪一步不是柴米油盐里的掂量,生死关头的抉择。”他忽然开口,声音里的慨叹,褪去了神祇的高高在上,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灵汐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水镜里的古籍室,烛火已经烧得只剩半截,众人的影子被拉得歪歪扭扭。陆晚晚正低头给竹骨扇的扇骨缠线——方才对阵黑气时,扇骨被震裂了一道细缝;陈七念则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玉心棋上沾到的灰尘,嘴里还在嘀咕着回去要给太爷爷的牌位上柱香;沈墨尘靠在书架旁,指尖转着黑子,眼神却飘向窗外,不知在想什么;周念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低声提醒大家明天还要上课,别熬太晚。 程七晚捧着《忘忧棋谱》,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眉头轻轻蹙着。这棋谱看着厚重,拿在手里却轻飘飘的,可她知道,这轻飘飘的纸页背后,是沉甸甸的责任。 “他们终究是凡人,要上课,要考试,要担心家人会不会发现异常。”灵汐的声音轻了些,“你布下的暗棋散了,可觊觎灵棋的,从来不止你一个。南疆血棋圣那边,怕是已经动身了。” 玄渊挑眉,指尖的墨棋在水镜上一点。 镜面流转,画面骤然切换。没有漫天黄沙,没有骷髅嘶吼,只有一间逼仄的土屋。昏黄的油灯下,一个黑袍人正低头擦拭着一枚血色棋子,棋子上的纹路沾着暗红的血渍,看着触目惊心。他身旁的桌上,摆着一张皱巴巴的地图,云大的位置被圈了个红圈,旁边还写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字:灵棋,棋谱,缺一不可。 “那老东西,惯会用些旁门左道,专挑凡人的软肋下手。”玄渊的语气冷了几分,“他不会直接闯云大,只会先从这些孩子身边的人下手。” 灵汐的脸色沉了下来:“凡人的软肋,最是致命。” 与此同时,云大古籍室。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地上,碎成一片一片。青玄将最后一块糕点递给江辰,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叹了口气:“血棋圣要来了,他不会明着动手,只会暗中算计。你们的家人,你们的朋友,都可能成为他的目标。” 这话一出,喧闹的古籍室瞬间安静下来。 周念握着银棋的手紧了紧,她想起了卧病在床的奶奶;沈墨尘的眼神暗了暗,他父母常年在外经商,唯一的牵挂就是年迈的爷爷;陈七念脸上的笑容也敛了起来,谢家只剩她和陆晚晚两个后人,她们不能出事。 程七晚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声音很轻,却很坚定:“明天起,我们轮流守夜,彼此互通消息。课还是要上,日子还是要过,不能让别人看出破绽。” “那血棋圣要是真的找上门来,我们怎么办?”江辰咽下最后一口糕点,小声问道。 “凉拌。”陈七念翻了个白眼,却还是握紧了玉心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总不能光天化日之下把我们都掳走。” 陆晚晚合上修好的竹骨扇,扇面上的棋纹在月光下闪着微光:“他的棋道以血养棋,损人利己,我们的棋道以心御棋,守护安宁。道不同,便只能周旋到底。” 沈墨尘终于收回目光,看向程七晚:“我今晚先守夜,你们回去休息。有任何动静,我立刻通知大家。” 众人点了点头,开始收拾东西。程七晚将《忘忧棋谱》小心翼翼地塞进书包,拉链拉到一半,却发现书包里多了一枚棋子。 那是一枚通体赤红的棋子,触手温热,上面刻着一个字——守。 她抬头看向窗外,月光正好,树影婆娑,什么都没有。 云海之巅,玄渊看着水镜里程七晚错愕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灵汐瞥了他一眼,无奈摇头:“说了不插手,还是忍不住。” “不过是送枚棋子,提醒他们别忘了本心。”玄渊轻笑,指尖的墨棋与灵汐的白子相并,落在水镜的“启”位之上,“凡人的路,终究要他们自己走。” 水镜之中,月光落在少年少女的背影上,拉得很长很长。书包里的赤棋微微发烫,像是一颗跳动的心。 新的棋局,已经悄然开始。 第五十七章 烟火人间藏暗涌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程七晚的书桌上投下一道细碎的光斑。书包里的琉璃棋和那枚“守”字赤棋轻轻相触,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嗡鸣,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指尖刚碰到书包,就被妈妈在客厅的喊声惊得一激灵。 “七晚!快点吃早饭,今天第一节是老杨的课,迟到要罚站的!” 程七晚手忙脚乱地套上校服,把《忘忧棋谱》塞进校服内兜,又将两枚棋子揣进裤袋,这才趿着拖鞋冲出门。餐桌上摆着豆浆油条,妈妈正端着锅铲从厨房出来,眉头皱着:“你这孩子,昨晚又熬夜了?眼底的青黑比熊猫还重。” 程七晚含糊地应了一声,囫囵吞了半根油条,拎起书包就往门外跑。刚下楼,就看见沈墨尘靠在自行车旁等她,他穿着同款校服,指尖转着车钥匙,眼底的倦意和她如出一辙——昨晚他守了半宿古籍室,天快亮才合眼。 “周念和陈默已经去学校了,江辰说他肚子疼,请假半天。”沈墨尘把车后座让给她,声音压得很低,“我查了下,血棋圣没在云大附近露面,但城西的旧货市场,昨天有人看见一个黑袍人在打听灵棋的事。” 程七晚的心沉了沉,坐稳后才开口:“青玄前辈说,血棋圣擅长用人心做局,我们身边的人,都可能被他当成棋子。” 自行车穿过清晨的街巷,早点摊的香气混着梧桐叶的味道飘过来,大爷大妈在巷口闲聊,小学生追着跑过,一切都和往常没两样。可程七晚的手,却下意识地攥紧了裤袋里的赤棋,温热的触感传来,才让她稍稍安心。 到了学校,早读课的铃声刚好响起。程七晚刚坐下,陆晚晚就递过来一个温热的肉包,陈七念则凑过来,神神秘秘地把手机递到她眼前——屏幕上是谢家老宅的监控截图,昨晚有个黑影在墙头晃了晃,被院子里的大狼狗吓得落荒而逃。 “看来血棋圣已经盯上我们了。”陈七念压低声音,“我和晚晚商量好了,放学后回老宅一趟,把太爷爷留下的东西收拾一下,免得被人偷了。” 陆晚晚点了点头,补充道:“老宅的地窖里有个暗格,藏着当年太爷爷和青玄前辈的书信,说不定能找到对付血棋圣的办法。” 程七晚刚要回话,老杨就抱着课本走进教室,她连忙把手机推回去,假装认真看书。可一整节课,她的心思都没在黑板上,满脑子都是黑袍人、血棋子,还有那句“软肋最是致命”。 中午午休,几个人躲在学校的天台碰面。周念带来了张教授的消息,说他已经醒了,就是身体还虚,医生让他住院观察几天。 “张教授说,血棋圣早年和谢怀安前辈有过过节,当年谢怀安前辈破了他的血棋阵,废了他半条命,他这次来,是报仇的。”周念咬着三明治,眉头紧锁,“他不仅想要灵棋,还想把我们这些棋手,都炼成他的血棋子。” 这话让气氛瞬间凝重起来。陈七念啃着苹果,忽然“啊”了一声:“我想起来了!太爷爷的笔记里写过,血棋阵的弱点是纯阳之气,程七晚的琉璃棋是阳棋,说不定能克制他!” “没那么简单。”沈墨尘摇了摇头,“血棋圣这些年肯定修炼了新的术法,而且他擅长借凡人之手。我们明,他暗,硬碰硬,我们占不到便宜。” 几个人正说着,天台的门忽然被推开,一个穿着保洁服的阿姨探进头来,手里拿着拖把:“同学,这里不能吃东西,赶紧下去吧,不然我要告诉你们班主任了。” 众人连忙收拾好垃圾,匆匆下楼。程七晚走在最后,无意间回头,瞥见那个保洁阿姨的手腕上,戴着一枚暗红色的手串,手串上的珠子,竟和玄渊的戾棋有几分相似。 她的脚步顿住,刚要细看,阿姨已经转身走进了楼梯间,只留下一个佝偻的背影。 放学后,程七晚和沈墨尘去了城西旧货市场。市场里人声鼎沸,摊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旧家电、老家具、古钱币堆满了摊位。两人逛了一圈,没看见黑袍人,却在一个卖旧书的摊位前,发现了一本残破的棋谱——封面上的纹路,和《忘忧棋谱》的扉页一模一样。 摊主是个老头,眯着眼睛说:“这棋谱啊,是昨天一个黑袍人落在这的,他说不要了,我就捡回来卖,十块钱一本,要不要?” 程七晚的心猛地一跳,刚要掏钱,沈墨尘却拉住了她,朝着老头身后努了努嘴。程七晚顺着看去,只见那个保洁阿姨,正站在不远处的电线杆下,朝着这边张望,手腕上的红手串格外刺眼。 “不对劲。”沈墨尘低声道,“这是个圈套。” 话音未落,那本残破的棋谱忽然冒出一阵黑烟,老头惨叫一声,浑身抽搐着倒在地上。黑烟翻涌间,竟化作一只巨大的血手,朝着程七晚和沈墨尘抓来。 周围的摊贩和顾客吓得四散奔逃,尖叫声此起彼伏。程七晚来不及多想,掏出琉璃棋,金光暴涨,正撞上那只血手。 “轰隆——” 金光与黑烟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沈墨尘的黑子紧随其后,带着凌厉的灵韵,直刺黑烟的核心。 而电线杆下的保洁阿姨,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转身消失在了人群里。 远处的高楼顶上,一个黑袍人收敛起目光,指尖的血色棋子轻轻转动,眼底满是冰冷的笑意。 “鱼儿,上钩了。” 第五十八章 血棋饲主的枷锁 警笛声渐远,程七晚和沈墨尘顺着小巷往深处走,斑驳的墙皮上爬满青苔,墙角的垃圾桶散发着酸腐气息,和旧货市场的喧嚣隔着两个世界。 “那老头怎么样了?”程七晚忍不住回头,脑海里全是他倒地抽搐的模样,“黑烟里的戾气那么重,他会不会……” “不好说。”沈墨尘的声音沉了沉,指尖的黑子还在发烫,“血棋圣的术法阴毒,凡人身躯根本扛不住戾棋的侵蚀。但愿他能撑到救护车来。” 两人沉默着往前走,巷口的阳光渐渐被高楼遮住,风穿过狭窄的巷道,带着一丝凉意。程七晚忽然想起天台那一幕,保洁阿姨佝偻的背影,手腕上暗红的手串,还有她转身时那抹冰冷的笑。 “她到底是谁?”程七晚攥紧裤袋里的赤棋,温热的触感让她稍稍定神,“为什么要帮血棋圣做事?” 沈墨尘脚步一顿,抬眼看向巷尾的老旧居民楼,楼体上的红色“拆”字已经褪色。“青玄前辈说过,血棋圣最擅长拿捏人的软肋。要么是仇恨,要么是牵挂。那个阿姨,多半是后者。” 话音未落,两人的手机同时震动起来。是周念发来的消息,只有短短一行字:刘阿姨,退休宿管,住城西红枫巷3栋,孙子重病,常年靠药物维持。 程七晚的心猛地一沉。红枫巷,正是他们此刻所在的地方。 沈墨尘收起手机,眼底闪过一丝复杂:“走吧,去看看。不一定能进去,但至少能确认,她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两人走到3栋楼下,刚要抬脚,就听见二楼传来细碎的说话声。是一个苍老的女声,带着压抑的哭腔,还有少年虚弱的回应。 正是那个保洁阿姨的声音。 程七晚和沈墨尘对视一眼,悄悄走到楼道口,屏住呼吸。 “奶奶,你别难过。”少年的声音很轻,像易碎的玻璃,“我知道你不容易。其实……其实我不怕死的,我只是怕,我走了,你一个人怎么办。” “胡说什么!”刘阿姨的声音陡然拔高,又很快压低,带着哽咽,“有奶奶在,你不会有事的。血棋圣说了,只要拿到灵棋,就能彻底治好你的病。再等等,再等等就好了。” “可那些孩子……”少年咳嗽了几声,“程七晚姐姐他们,看起来不是坏人。奶奶,我们真的要帮血棋圣害他们吗?” 刘阿姨没有说话,只有压抑的啜泣声传来。程七晚和沈墨尘站在楼道口,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 原来她不是天生的恶人。她只是一个走投无路的奶奶。 就在这时,二楼的窗户“吱呀”一声被推开,刘阿姨的声音带着决绝响起:“阳阳乖,别想那么多。奶奶答应你,等你病好了,我们就回老家,去种你最喜欢的橘子树。” 程七晚和沈墨尘连忙躲到墙后,看见刘阿姨探出头,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她手腕上的红手串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口袋里似乎揣着什么东西,轮廓像一枚棋子。 确认没人后,她又缩了回去,窗户被重新关上。 两人松了口气,转身离开。走到巷口时,程七晚忽然停下脚步。 “沈墨尘,”她抬头看向他,眼底满是挣扎,“如果……如果我们把琉璃棋借她,能不能救她孙子?” 沈墨尘愣住了,随即苦笑一声:“你觉得血棋圣会信守承诺吗?他要的是灵棋的力量,不是救人。就算我们把棋给他,阳阳也活不成,我们还会变成他的棋子,祸害更多人。” 程七晚垂下眼眸,心里五味杂陈。她知道沈墨尘说得对,可那少年虚弱的声音,刘阿姨压抑的哭声,总在她耳边回荡。 人心是软肋,也是枷锁。刘阿姨被孙子的命锁住,他们被守护凡尘的责任锁住。这盘棋,从一开始,就没有两全的解法。 与此同时,高楼顶上。 黑袍人收起目光,指尖的血色棋子轻轻转动,眼底的冰冷里,多了几分玩味。他抬手,一道黑气化作信鸽,朝着红枫巷飞去。 信鸽落在刘阿姨家的窗台上,嘴里叼着一枚血红色的药丸。 刘阿姨打开窗户,接过药丸,指尖微微颤抖。她知道,这是续命的药,也是催命的符。血棋圣在提醒她,该继续做事了。 她转身看向卧室里的孙子,少年已经睡着了,苍白的小脸在阳光下透着病态的红。刘阿姨握紧手中的血棋,眼底的犹豫渐渐被决绝取代。 为了阳阳,她别无选择。 云海之巅,水镜里映出红枫巷的一幕。玄渊看着刘阿姨的身影,指尖的墨棋轻轻敲击着水镜边缘。 “软肋,从来都是最锋利的刀。”他低声道。 灵汐的目光落在水镜里程七晚纠结的侧脸,眼底闪过一丝悲悯:“可软肋,也是最柔软的铠甲。她不会让那把刀,刺向无辜的人。” 玄渊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哦?那我们不妨再赌一局。赌这个凡人,会不会为了孙子,彻底坠入黑暗。” 灵汐抬手,白子落在水镜的“善”位之上,声音清冷而坚定:“我赌,她不会。” 水镜之中,红枫巷的风轻轻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也卷起了一盘无人能解的棋局。 第五十九章 一念善恶弈两难 巷口的风卷着落叶掠过,程七晚和沈墨尘并肩站在树影里,看着红枫巷3栋的窗户,谁都没有说话。 手机又震了一下,是陆晚晚发来的消息,说谢家老宅的暗格已经找到,里面的书信记载着血棋阵的另一个弱点——以情破局。但凡被血棋控制之人,心中若有未绝的善念,便能成为破阵的契机。 “以情破局……”程七晚低声重复着这四个字,目光落在二楼那扇紧闭的窗户上,“刘阿姨的善念,就是她的孙子。” 沈墨尘指尖的黑子轻轻转动,眼底闪过一丝了然:“血棋圣用她孙子的命要挟她,可反过来,她孙子的意愿,也能成为牵制她的力量。” “可我们怎么帮她?”程七晚的眉头皱得更紧,“血棋圣手里有续命的药,我们没有。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阳阳……” 话音未落,二楼的窗户忽然被推开一条缝,刘阿姨的身影一闪而过。她换了一身深色的衣服,头上戴着帽子,脚步匆匆地往巷外走,手腕上的红手串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两人连忙躲到树后,看着她拐进另一条小巷,朝着云大的方向走去。 “她要回学校?”沈墨尘的脸色沉了沉,“这个时间点,学校里没什么人,她想做什么?” “跟上。”程七晚当机立断,两人快步跟了上去。 穿过几条街巷,刘阿姨果然进了云大的校门。她熟门熟路地绕到图书馆后面,那里有一道不起眼的侧门,正是通往古籍室的方向。 程七晚和沈墨尘躲在假山后面,看见刘阿姨从口袋里掏出一枚血棋,棋子上的纹路泛着暗红的光。她抬手在侧门上轻轻一叩,门上的铜锁竟“咔嗒”一声开了。 “她要去偷《忘忧棋谱》!”程七晚的心猛地一揪,刚要冲出去,却被沈墨尘拉住。 “等等。”沈墨尘指了指刘阿姨的手腕,“她的手串在发烫,血棋圣应该在远程操控她。她现在的举动,未必是真心的。” 两人屏住呼吸,看着刘阿姨推门走进图书馆。没过多久,里面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像是书箱倒地的声音。紧接着,刘阿姨的身影又出现在门口,手里却空空如也。 她靠在墙上,大口喘着气,脸色苍白如纸,手腕上的红手串光芒忽明忽暗。她死死攥着拳头,指甲嵌进掌心,像是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不……不能……”她低声呢喃着,声音里带着绝望,“阳阳……奶奶不能害了那些孩子……” 就在这时,一道黑气忽然从手串里窜出,缠上她的手腕。刘阿姨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眼神瞬间变得空洞。她再次抬起脚,朝着古籍室的方向走去。 “不好!”程七晚再也忍不住,掏出琉璃棋冲了出去,“刘阿姨,醒醒!” 金光暴涨,落在刘阿姨的手腕上。黑气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消散在空气中。红手串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刘阿姨晃了晃身子,瘫坐在地上。 沈墨尘紧随其后,黑子悬在半空,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刘阿姨抬起头,看着程七晚和沈墨尘,浑浊的眼里蓄满了泪水。她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们……” “我们知道你是被逼的。”程七晚收起琉璃棋,蹲下身看着她,“刘阿姨,血棋圣用阳阳的命要挟你,我们可以帮你。谢家的书信里写了,血棋阵能以情破局,阳阳的善念,就是你的解药。” “帮我?”刘阿姨惨然一笑,摇了摇头,“晚了……一切都晚了。血棋圣说,要是我今天拿不到《忘忧棋谱》,阳阳……阳阳就活不过今晚……” 她从口袋里掏出那枚血红色的药丸,药丸上还残留着黑气。“这是最后一颗续命药……我没得选……” 程七晚的心沉了下去。她看着刘阿姨手里的药丸,又想起阳阳虚弱的声音,忽然想起裤袋里的那枚“守”字赤棋。 她掏出赤棋,掌心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这枚棋子是玄渊送的,蕴含着纯粹的守护之力。或许……或许它能暂时压制阳阳体内的戾气。 “刘阿姨,这个给你。”程七晚把赤棋递到她面前,“这枚棋子能守护阳阳的灵韵,暂时压制他体内的戾气。给我们三天时间,我们一定能找到彻底治好阳阳的办法。” 刘阿姨看着那枚通体赤红的棋子,眼里闪过一丝希冀,又很快黯淡下去:“血棋圣不会给我们三天时间的……” “他会的。”沈墨尘的声音忽然响起,他指了指天空,“他的对手是我们,不是一个手无寸铁的老人和孩子。” 刘阿姨抬起头,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像是明白了什么。她颤抖着伸出手,接过那枚赤棋。棋子刚触碰到她的指尖,就发出一道柔和的红光,笼罩住她的全身。 手腕上的红手串,瞬间化作齑粉,随风飘散。 云海之巅,玄渊看着水镜里的一幕,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指尖的墨棋落下,与灵汐的白子相抵。 “你倒是大方,把本命守护棋都送出去了。”灵汐挑眉道。 “棋子,本就是用来落的。”玄渊淡淡道,“何况,这枚棋,落得很值。” 灵汐看着水镜里紧握赤棋的刘阿姨,又看向程七晚坚定的侧脸,眼底的笑意渐浓。 “这一局,你又输了。” 玄渊轻笑一声,指尖的墨棋轻轻转动:“还早。血棋圣的后手,可不止这些。” 水镜之中,云大图书馆的上空,一道黑气悄然凝聚,化作一只巨大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下方的三人。 一场新的博弈,已然拉开序幕。 第六十章 黑瞳窥心局中局 黑气凝成的巨眼悬在图书馆上空,瞳仁里翻涌着血色棋纹,像是有无数冤魂在其中挣扎嘶吼。程七晚抬头望去,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脊背,那目光仿佛能洞穿人心,将她和沈墨尘的所思所想都看得通透。 “是血棋圣的窥心术。”沈墨尘指尖的黑子骤然收紧,墨色的光芒在他掌心流转,“他能通过这只眼,读取我们的念头,预判我们的每一步棋路。” 刘阿姨攥着赤棋,身体还在微微发抖,听到这话,脸色更是白得像纸:“他……他连这个都能做到?那我们还有胜算吗?” 程七晚咬了咬下唇,目光扫过图书馆紧闭的侧门,又看向那只巨眼:“窥心术虽厉害,却也有破绽。他能看我们的念头,却看不透人心深处的变数。”她抬手按住刘阿姨的肩膀,声音沉稳,“您先带赤棋去找阳阳,把棋子贴身放好,它能护住阳阳,也能护住您。这里交给我们。” 刘阿姨看着两人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踉跄着站起身,朝着校门外的方向跑去。她的脚步虽然慌乱,却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决绝——那是为了孙子,豁出一切的勇气。 巨眼的瞳仁猛地收缩,一道血色的光柱骤然落下,直逼程七晚的头顶! “小心!”沈墨尘将程七晚往旁边一拉,同时将黑子掷出。墨色的棋子在空中炸开,化作一道墨墙,堪堪挡住了光柱。只听“嗤”的一声,墨墙被光柱灼出一个黑洞,黑气顺着洞口蔓延开来,带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程七晚,沈墨尘。”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巨眼深处传来,像是无数人在同时说话,“你们以为,破了红手串的控制,就能扭转乾坤?太天真了。” “血棋圣,有本事出来正面较量,躲在暗处装神弄鬼,算什么英雄好汉?”程七晚掏出琉璃棋,金色的光芒在她指尖跳动,映亮了她眼底的锋芒。 “英雄好汉?”那声音嗤笑一声,“在这盘棋里,我是执棋者,你们,不过是我手中的棋子。” 话音未落,巨眼的瞳仁里突然涌出无数血红色的棋子,那些棋子像是活物一般,在空中盘旋飞舞,然后朝着两人铺天盖地地砸来。每一枚棋子上,都刻着扭曲的人脸,发出凄厉的尖啸。 沈墨尘面色凝重,他快速捏起手诀,口中低喝:“墨阵,起!” 霎时间,墨色的光芒在两人周身铺开,化作一个巨大的棋盘。那些血棋撞在棋盘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却始终无法越雷池一步。程七晚趁机将琉璃棋掷出,金光所过之处,血棋纷纷消融,化作一缕缕黑气,消散在空气里。 可黑气消散的速度,远不及血棋凝聚的速度。巨眼的瞳仁越转越快,血色棋纹也越来越浓,程七晚能清晰地感觉到,周围的天地灵气都在被这只眼疯狂吞噬。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程七晚咬着牙,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在借助血棋阵的力量,我们的灵力消耗太快了。” 沈墨尘的脸色也有些苍白,他看着那只巨眼,忽然注意到瞳仁深处,有一点微弱的白光在闪烁。那白光很淡,几乎要被血色淹没,却始终没有熄灭。 “找到了。”沈墨尘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抬手一指,“那是他的本命棋印,只要毁了它,这窥心巨眼就不攻自破!” 程七晚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了那一点白光。可那白光被无数血棋包裹着,层层叠叠,宛如铜墙铁壁。 “怎么过去?”程七晚问道。 沈墨尘没有回答,他深吸一口气,指尖的墨色光芒突然暴涨。他缓缓抬起手,掌心向上,一枚通体漆黑的棋子缓缓浮现。那棋子比之前的黑子要大上一圈,上面刻着繁复的纹路,散发着一股让人心悸的威压。 “这是……你的本命棋?”程七晚瞳孔骤缩,她知道,动用本命棋的代价极大,稍有不慎,就会伤及本源。 “弈者,当知险中求胜。”沈墨尘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我牵制住巨眼,你趁机毁了本命棋印。记住,只有一次机会。” 不等程七晚反驳,沈墨尘已经将本命棋掷了出去。 墨色的棋子划破长空,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撞向那只巨眼。巨眼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瞳仁里的血棋疯狂地朝着本命棋扑去,却被本命棋散发的墨气震得粉碎。 “就是现在!”沈墨尘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程七晚不再犹豫,她将全身的灵力都注入琉璃棋中。金色的棋子化作一道流光,穿透层层血棋,朝着那一点白光射去。 就在琉璃棋即将触碰到本命棋印的刹那,巨眼的瞳仁突然停止了转动。一道更加浓郁的黑气从瞳仁里爆发出来,将琉璃棋死死缠住。 “想毁我的棋印?做梦!”血棋圣的声音变得狰狞可怖。 黑气之中,琉璃棋的金光越来越淡,程七晚只觉一股强大的反噬之力传来,让她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 沈墨尘见状,瞳孔骤缩,他咬牙催动本命棋,墨气暴涨,硬生生将黑气撕开一道口子。 “程七晚!” 程七晚擦去嘴角的血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她猛地闭上双眼,脑海里浮现出阳阳的笑脸,浮现出刘阿姨绝望的泪水,浮现出这些日子以来,被血棋阵所害的那些人。 “以情破局……”她低声呢喃,指尖的琉璃棋突然发出一阵温暖的光芒。那光芒不再凌厉,却带着一股润物细无声的力量,缓缓渗透进黑气之中。 黑气像是遇到了克星一般,开始滋滋作响,不断地收缩。 血棋圣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恐慌:“不可能!你怎么可能用善念之力,破我的血棋煞气!” 程七晚没有理会他,她睁开眼,目光坚定如铁。她抬手一指,琉璃棋挣脱黑气的束缚,化作一道金色的箭,精准地射中了那一点白光。 “砰——” 一声巨响,本命棋印碎裂开来。 巨眼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瞳仁迅速黯淡下去,血色棋纹寸寸碎裂。片刻之后,那只由黑气凝成的巨眼,彻底消散在空气里。 天地间的灵气恢复了流动,阳光透过云层洒落下来,落在两人身上。 沈墨尘收回本命棋,脸色苍白如纸,脚步踉跄了一下。程七晚连忙扶住他,眉头紧锁:“你怎么样?” 沈墨尘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虚弱的笑意:“没事……只是有点脱力。” 就在这时,程七晚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陆晚晚打来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七晚,不好了!谢家老宅那边,出事了!” 程七晚的心猛地一沉。 云海之巅,水镜前。 玄渊看着水镜里的一幕,指尖的墨棋轻轻落下,落在棋盘上的“劫”位。 灵汐的白子顿在半空,她看着水镜里脸色苍白的两人,又看向玄渊:“你早就料到,血棋圣会在云大动手?” “棋到中局,自然要处处设劫。”玄渊淡淡道,“只是我没想到,程七晚能以善念破煞气,这步棋,倒是超出了我的预料。” 他抬眼望向云大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深意。 “谢家老宅的劫,才刚刚开始。” 第六十一章 老宅诡声锁魂劫 程七晚攥着手机的指尖泛白,陆晚晚急促的呼吸声透过听筒传来,混杂着一阵阵诡异的风声:“谢家老宅的阵法……突然自己动了!我和谢老爷子守在暗格旁,刚才听见后院传来棋子落盘的声音,一进去就看见……看见满地的血棋!” 沈墨尘靠在图书馆的墙壁上,闻言脸色又沉了几分,他强撑着体内翻涌的灵力,低声道:“血棋圣故意引我们去云大,就是为了调虎离山。谢家老宅藏着血棋阵的弱点,他要毁了那里。” 程七晚咬咬牙,扶着沈墨尘快步往校门外走:“陆晚晚,你和谢老爷子待在屋里别出来,把门窗锁死,我们马上到!” 挂了电话,她从背包里掏出两枚备用的琉璃棋,递给沈墨尘一枚:“撑得住吗?谢家老宅的阵眼要是被破,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沈墨尘接过棋子,墨色的光芒在他掌心微弱地跳动,他点了点头:“无妨。血棋圣的本命棋印刚碎,短时间内无法动用全力,这是我们的机会。” 两人一路疾驰,赶到谢家老宅时,远远就看见老宅上空盘旋着一层淡淡的血色雾气,雾气里隐约有棋子碰撞的清脆声响,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冷。 院门虚掩着,程七晚推开门,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院子里的青石板上,密密麻麻摆满了血红色的棋子,那些棋子排成了一个诡异的阵法,阵眼处的棋子上,正源源不断地冒着黑气。 “是锁魂阵。”沈墨尘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他想用这些血棋,困住谢家老宅里的生魂,以此加固血棋阵的根基。” 正说着,老宅的堂屋门“吱呀”一声开了,陆晚晚探出头来,脸色惨白:“七晚,你们来了!谢老爷子去后院找阵眼了,我拦不住他!” 程七晚心里一紧,刚要往后院冲,就听见后院传来一声苍老的惊呼。 两人连忙循着声音跑去,只见后院的槐树下,谢老爷子正被几道黑气缠住脚踝,他手里攥着一枚白色的棋子,却被黑气逼得动弹不得。槐树下的石桌上,摆着一副残缺的棋盘,棋盘上的白子七零八落,黑子却布满了整个棋盘,每一枚黑子都泛着血光。 “爷爷!”陆晚晚惊呼一声,就要冲上去,却被程七晚拉住。 “别过去!”程七晚低喝一声,“这阵里的黑气会吸魂,普通人碰不得!” 她抬手将琉璃棋掷出,金光闪过,缠住谢老爷子脚踝的黑气顿时消散了大半。谢老爷子踉跄着后退几步,捂着胸口咳嗽起来:“这……这血棋圣太歹毒了!他把我们谢家守护了几代的白棋阵,都给毁了!” 沈墨尘走到石桌旁,目光落在棋盘上,忽然发现棋盘的角落,还残留着一枚白子,那白子上刻着一个“情”字,正是之前从暗格里找到的,记载着血棋阵弱点的信物。 “血棋圣的目标,是这枚‘情’字白子。”沈墨尘指尖拂过棋子,声音低沉,“只要毁了它,以情破局的法子,就彻底失效了。” 话音刚落,石桌上的黑子突然剧烈地跳动起来,一道黑影从棋盘里窜出,化作血棋圣的模样,他穿着一身黑袍,脸上戴着一张血色的面具,声音沙哑刺耳:“不错。可惜,你们发现得太晚了。” 血棋圣抬手一挥,无数黑子朝着几人射来。程七晚和沈墨尘同时出手,琉璃棋和墨棋的光芒交织在一起,挡住了黑子的攻势。 谢老爷子看着血棋圣,气得浑身发抖:“你这个魔头!我们谢家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毁我老宅,害我族人!” 血棋圣嗤笑一声,面具后的眼睛闪过一丝疯狂:“无冤无仇?当年你们谢家先祖,就是用那枚‘情’字白子,破了我的血棋阵,害我修为尽毁,沉睡了百年!今日,我要让你们谢家,血债血偿!” 程七晚心头一震,原来谢家先祖和血棋圣还有这样一段过往。她看着血棋圣,冷声道:“当年你用活人炼棋,害了无数性命,谢家先祖破你的阵,是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血棋圣怒喝一声,周身的黑气暴涨,“这世间本就是弱肉强食,我不过是想修成棋神,何错之有!” 他猛地抬手,一道血色的光柱朝着那枚“情”字白子射去。 “不好!”程七晚和沈墨尘同时惊呼,想要阻拦,却被无数黑子缠住,动弹不得。 眼看光柱就要射中白子,谢老爷子突然大吼一声,扑到石桌上,用身体护住了那枚棋子。 血色光柱落在谢老爷子的背上,他闷哼一声,口吐鲜血,却死死地护着白子,不肯松手。 “爷爷!”陆晚晚撕心裂肺地喊道。 血棋圣看着这一幕,面具后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老东西,找死!” 他正要再次出手,忽然感觉到体内的灵力一阵紊乱,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只见掌心的血色纹路正在迅速变淡。 “怎么回事?”血棋圣的声音带着一丝恐慌,“我的灵力……” 沈墨尘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的本命棋印被毁,强行催动血棋阵,已经伤及本源了!程七晚,用‘情’字白子!” 程七晚立刻反应过来,她挣脱黑子的束缚,冲到石桌旁,从谢老爷子的手里接过那枚“情”字白子。 白子刚入手,就散发出一股柔和的白光,这白光落在那些血棋上,血棋上的黑气瞬间就消散了。 “以情破局,以善化煞!”程七晚将白子高高举起,大声喝道。 白光暴涨,笼罩了整个谢家老宅。那些盘旋在老宅上空的血色雾气,开始迅速消散,院子里的血棋,也在白光中化作齑粉。 血棋圣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变得透明,发出一声不甘的嘶吼:“不——我不甘心!我还没修成棋神!” 他的身影在白光中挣扎着,最终化作一缕黑气,消散在空气里。 随着血棋圣的消散,老宅里的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陆晚晚连忙跑到谢老爷子身边,扶着他哭道:“爷爷,你怎么样?” 谢老爷子摇了摇头,看着程七晚手里的白子,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谢家……终于守住了……” 程七晚看着手里的白子,又看向沈墨尘,两人相视一笑,都松了一口气。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在老宅的暗格里,一枚黑色的棋子,正悄悄地闪烁着一丝微弱的光芒,那光芒里,藏着一股比血棋圣更可怕的气息。 云海之巅,玄渊看着水镜里的一幕,指尖的墨棋轻轻落下。 灵汐的白子落在棋盘上,与墨棋相对:“你早就知道,血棋圣不是最后的赢家。” 玄渊抬眼,目光深邃如夜:“他不过是一枚弃子。真正的棋局,才刚刚开始。” 水镜之中,那枚暗格里的黑棋,光芒越来越盛。 第六十二章 暗棋藏锋未了局 谢老爷子被陆晚晚扶着坐在堂屋的木椅上,胸口的血渍晕染开来,脸色依旧苍白。他攥着程七晚递来的疗伤丹药,哑着嗓子道:“多谢二位,若非你们及时赶到,谢家老宅今日怕是要彻底毁在那魔头手里。” 程七晚看着院子里散落的血棋齑粉,眉头微蹙:“血棋圣虽灭,可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他执念百年,不可能连后手都不留。” 沈墨尘缓步走到暗格门口,那扇被撬开的木门虚掩着,里面隐隐透出一丝极淡的黑气。他抬手按住门框,指尖的墨棋微微发烫:“这里面,有东西。” 三人立刻跟了上去。暗格里的空间不大,堆满了谢家先祖留下的棋谱和古籍,之前找到的记载血棋阵弱点的书信还摆在角落。而在书信下方,一枚通体漆黑的棋子正静静躺在那里,棋子上没有任何纹路,却散发着一股让人窒息的威压。 程七晚刚想伸手去碰,就被沈墨尘一把拉住:“别碰!这棋子上的气息,比血棋圣的煞气还要浓烈。” 话音未落,那枚黑棋突然浮了起来,悬在半空中。棋子表面的黑气缓缓流淌,竟化作一道模糊的人影,人影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傲慢:“血棋圣终究是个废物,连一枚白子都守不住。” 程七晚心头一震,这声音绝非血棋圣所有! “你是谁?”沈墨尘将程七晚护在身后,墨棋在掌心蓄势待发,“躲在暗格里藏头露尾,算什么本事?” 人影轻笑一声,声音里满是不屑:“本座的名字,还不是你们这些小辈有资格知道的。血棋圣不过是本座布下的一枚棋子,他的任务,就是引你们来谢家老宅,开启这枚‘引魂棋’。” “引魂棋?”谢老爷子失声惊呼,“这是我们谢家先祖记载的禁忌之棋!据说此棋能引动三界万魂,一旦落地,必成杀局!” 人影的笑声更甚:“老东西倒是有点见识。本座布下这局棋,就是为了引程七晚和沈墨尘入局。你们一个身负琉璃棋的圣力,一个身怀墨棋的本源,正是本座炼化引魂棋最好的鼎炉。” 程七晚瞳孔骤缩,原来从一开始,他们就掉进了一个更大的圈套。血棋圣的窥心巨眼、谢家老宅的锁魂阵,全都是为了今日的引魂棋铺路! “你想炼化我们?”程七晚握紧琉璃棋,金光在指尖跃动,“怕是没那么容易!” 她抬手将琉璃棋掷出,金光如利剑般射向人影。可那金光穿透人影的瞬间,却如同石沉大海,没有激起半点波澜。 人影缓缓道:“本座的一缕残魂,岂是你们这点微末道行能伤的?三日后,云巅棋台,本座会亲自等你们赴约。若是不来,这世间,便会再多一座万魂炼狱。” 话音落下,黑棋上的黑气骤然收缩,人影彻底消散。引魂棋“咚”的一声落在地上,黑气也随之隐匿,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暗格里恢复了寂静,四人却浑身冰冷,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 陆晚晚扶住瑟瑟发抖的谢老爷子,声音发颤:“三日后的云巅棋台……那是什么地方?我们真的要去吗?” 谢老爷子叹了口气,苍老的眼眸里满是凝重:“云巅棋台,是上古弈者的决战之地,位于云海之巅,寻常人根本无法企及。那地方,是真正的生死棋局。” 沈墨尘捡起地上的引魂棋,棋子入手冰凉,却隐隐有一股吸力,想要将他的灵力抽离。他连忙松手,棋子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既然敢约我们,就必定有十足的把握。”沈墨尘看向程七晚,目光坚定,“但我们没有退路。若是不去,万魂炼狱现世,苍生遭殃,我们就算苟活,也于心难安。” 程七晚点了点头,她想起阳阳稚嫩的脸庞,想起刘阿姨绝望的泪水,想起那些被血棋阵所害的无辜之人。她握紧拳头,眼底闪过一丝决绝:“去!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们也要闯一闯!” 三日后,云海之巅。 玄渊站在云巅棋台的中央,指尖的墨棋轻轻转动。灵汐一袭白衣,站在他身侧,目光望向远方的云海:“你布下这局棋,到底是为了什么?引魂棋炼化成功,三界动荡,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玄渊抬眼,看向缓缓走来的两道身影,嘴角勾起一抹深意的笑:“弈者的乐趣,本就在于破局与布局。他们二人,是这盘棋里最有意思的两枚子。” 灵汐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程七晚和沈墨尘并肩而立,脚踏云海,朝着棋台缓步走来。琉璃棋的金光与墨棋的幽光交织在一起,在云海之上,勾勒出一道耀眼的光痕。 风卷着云雾掠过棋台,棋盘上的黑白棋子,正静静等待着,这场关乎三界存亡的终极博弈。 第六十三章 云海弈台生死诺 云海翻腾,涛声似雷。 程七晚四人踏云而行,脚下的云絮绵软如棉,却又凝实如路,每一步落下,都荡开一圈浅浅的涟漪。风从耳畔呼啸而过,带着凛冽的寒意,刮得人脸颊生疼,可四人的脚步,却没有丝毫迟疑。 陆晚晚紧紧攥着谢老爷子的衣袖,脸色发白,却强撑着不肯落后。她看着前方并肩而立的程七晚和沈墨尘,两人的背影在翻涌的云海中格外挺拔,琉璃棋的金光与墨棋的幽光交织缠绕,像是一道坚固的屏障,将漫天寒意隔绝在外。 “爷爷,这云巅棋台,真的在云海最深处吗?”陆晚晚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高空的罡风太过凌厉,震得她嗓子发紧。 谢老爷子抬手拢了拢身上的衣襟,苍老的眼眸里映着翻涌的云海,目光悠远:“上古传说里,云巅棋台是弈神所筑,藏在云海之眼,寻常人别说找到,就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今日能得见真容,也算是了却了我毕生的心愿。” 他话音刚落,前方的程七晚忽然停下脚步,抬手朝前一指:“看,到了。”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云海的尽头,一座巨大的玉台悬浮在天地之间。玉台通体由暖玉雕琢而成,莹白通透,台面上刻着纵横交错的纹路,正是一副天然的棋盘。棋盘之上,黑白棋子错落有致地排列着,每一枚棋子都大如磨盘,散发着古老而苍茫的气息。 玉台四周,云雾缭绕,隐隐有流光闪烁,那是上古禁制的光芒,将整座棋台笼罩其中,透着一股神圣而威严的气息。 而在棋台的中央,一道黑袍身影负手而立,墨发披肩,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黑气,正是玄渊。他的身侧,站着一袭白衣的灵汐,白衣胜雪,与云海融为一体,宛如谪仙。 四人踏上棋台,脚步落在暖玉之上,一股温润的气息顺着脚底蔓延上来,驱散了周身的寒意。程七晚握紧掌心的琉璃棋,目光落在玄渊身上,眉头微蹙:“是你?” 她认出了玄渊,正是当初赠予她“守”字赤棋的人。那时的玄渊,气质温润,宛如谦谦君子,可此刻的他,周身却萦绕着一股睥睨天下的威压,与那日判若两人。 玄渊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程七晚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声音低沉而悦耳,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好久不见,程小友。” “你到底是谁?”沈墨尘上前一步,将程七晚护在身后,墨棋在掌心蓄势待发,眼底满是警惕,“引魂棋是你布下的?血棋圣也是你的棋子?” 玄渊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抬手指了指面前的棋盘,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弈者相逢,当以棋论道。何必纠结于身份?今日邀你们来此,不过是想与你们下一盘棋。” “什么棋?”程七晚冷声问道,她知道,玄渊口中的“棋”,绝不是普通的棋局。 “生死棋。”玄渊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像一道惊雷,在四人耳边炸响,“赢了,我便撤去引魂棋的禁制,放云城百万生魂一条生路。输了,你们四人的灵韵,便会成为引魂棋的养料,助我冲破封印。” 陆晚晚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脚步踉跄了一下,险些跌坐在地:“生死棋……这根本就是一场不公平的博弈!” 灵汐缓步走上前,白衣拂过棋盘,带起一阵清风,她看着程七晚,目光平静:“世间本就没有绝对公平的棋局。弈者之道,本就是在险中求胜,在绝境中寻生机。你们若是不敢,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离开?”谢老爷子冷笑一声,挺直了佝偻的脊背,苍老的脸上露出一抹决绝,“我谢家世代守护血棋阵的秘密,今日岂能临阵脱逃?要下便下,老夫陪你!” 他说着,就要上前,却被程七晚拦住。程七晚看了一眼谢老爷子,又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陆晚晚,沉声道:“老爷子,晚晚,你们退到棋台边缘,这里交给我和沈墨尘。” “可是……”陆晚晚咬着唇,眼中满是担忧。 “放心。”程七晚回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坚定的笑意,“我和沈墨尘,不会输。” 沈墨尘握住程七晚的手,掌心的温度传来,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他看向玄渊,目光锐利如剑:“棋局规则,由你定?” “自然。”玄渊抬手一挥,棋盘上的黑白棋子顿时腾空而起,在空中盘旋飞舞,“此局名为‘苍穹弈’,以三界为盘,以众生为子。你们二人,执白子;我与灵汐,执黑子。落子无悔,生死自负。” 话音落下,那些飞舞的棋子骤然落下,“咚”的一声巨响,震得整座棋台都微微颤抖。棋盘之上,黑白分明,杀机四伏。 程七晚深吸一口气,抬手将琉璃棋掷出。金光闪烁,一枚白子落在棋盘的“天元”之位,那是棋局的中心,也是最重要的位置。 “天元定鼎,好魄力。”玄渊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指尖的墨棋轻轻落下,落在白子的斜侧方,黑气缭绕,与白子的金光形成鲜明的对比。 “啪!” 棋子落盘,发出清脆的声响。 云海之上,风起云涌,整座棋台骤然震动起来。棋盘上的纹路开始发光,一道道流光顺着纹路蔓延开来,将四人笼罩其中。程七晚只觉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脑海中瞬间涌入无数画面——云城的大街小巷,熙熙攘攘的人群,阳阳稚嫩的笑脸,刘阿姨布满皱纹的脸庞…… 这些画面,都是云城的生魂,是他们需要守护的存在。 “这棋局,竟能引动众生念力!”沈墨尘脸色一变,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棋盘上的每一枚棋子,都与云城的生魂息息相关。他们落子的每一步,都牵动着无数人的生死。 玄渊轻笑一声,指尖的墨棋再次落下,这一次,他落子的位置,正是棋盘上的“劫”位。黑气暴涨,瞬间吞噬了周围的三枚白子,棋盘上的光芒骤然黯淡了几分。 程七晚的心猛地一沉,她能感觉到,有三道微弱的生魂,在黑气的吞噬下,彻底消散了。 “你竟敢以生魂为棋!”程七晚的眼中满是怒意,琉璃棋的金光暴涨,她抬手落下一子,金光所过之处,黑气迅速退散,消散的生魂竟隐隐有复苏的迹象。 “弈者无情,方能成道。”玄渊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刚才吞噬生魂的举动,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你们太过心软,这是你们最大的弱点。” “心软不是弱点,是底线。”程七晚冷声反驳,她看着玄渊,目光坚定,“你以众生为棋,视人命如草芥,根本不配谈弈道!” 玄渊不置可否,指尖的墨棋再次落下,这一次,他的目标,是棋盘上的“龙睛”之位。只要落子成功,云城的生魂,将会有半数被吞噬。 沈墨尘瞳孔骤缩,他立刻抬手落下一子,墨棋的幽光与白子的金光交织,堪堪挡住了玄渊的攻势。可他却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强行阻拦玄渊的棋路,让他的灵力受到了反噬。 “沈墨尘!”程七晚连忙扶住他,眼中满是担忧。 “我没事。”沈墨尘擦去嘴角的血迹,摇了摇头,目光依旧坚定,“继续。” 程七晚咬紧牙关,抬手落下一子。 黑白棋子交替落下,棋盘上的光芒忽明忽暗,每一次落子,都伴随着生魂的消散与复苏。云海翻腾得越来越厉害,罡风呼啸,像是众生的哀嚎。 陆晚晚和谢老爷子站在棋台边缘,紧紧地攥着拳头,看着棋盘上的厮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们能做的,只有默默祈祷,祈祷程七晚和沈墨尘能赢。 不知过了多久,棋盘上的黑白棋子已经所剩无几。程七晚和沈墨尘的脸色都苍白如纸,灵力消耗巨大,连站立都有些勉强。而玄渊和灵汐,却依旧气定神闲,仿佛这场棋局,不过是一场游戏。 “你们已经输了。”玄渊的声音响起,他抬手落下一子,黑气暴涨,瞬间吞噬了棋盘上大半的白子,“这一局,我赢了。” 程七晚看着棋盘上的惨状,心一点点沉了下去。她攥紧掌心的琉璃棋,指甲嵌进肉里,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就在这时,她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一个声音,那是玄渊当初赠予她赤棋时说的话:“棋子,本就是用来落的。弈者之道,不在于输赢,而在于落子无悔。” 落子无悔…… 程七晚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她看向沈墨尘,沈墨尘也恰好回头看她,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谁说我们输了?”程七晚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她抬手将最后一枚白子,落在了棋盘上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位置。 那是棋盘的死角,也是玄渊和灵汐都忽略的位置。 白子落下,金光骤然暴涨,照亮了整座棋台。棋盘上的纹路瞬间亮起,那些消散的生魂,竟在金光的照耀下,纷纷复苏,一道道流光从棋盘上飞出,朝着云城的方向飞去。 玄渊的脸色第一次变了,他看着程七晚落下的那枚白子,眼中满是震惊:“这是……以身为棋?” 程七晚笑了,笑容明亮而坚定:“弈者之道,不止有输赢,还有守护。这枚棋子,我落的是‘情’,是‘善’,是无数人的执念。你以众生为棋,却忘了,众生的执念,才是最强大的力量。” 金光越来越盛,玄渊周身的黑气迅速退散,他看着棋盘上的白子,久久没有说话。 灵汐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她抬手落下最后一枚黑子,落在白子的旁边,声音轻柔:“这一局,我们输了。” 第六十四章 执念为棋破虚妄 金光席卷整座云巅棋台,那些被黑气吞噬的生魂化作点点荧光,顺着流光朝着云城的方向飘去。程七晚只觉浑身灵力都被抽空,身体晃了晃,沈墨尘连忙伸手扶住她,掌心传来的温度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玄渊看着棋盘上那枚落在死角的白子,黑袍下的手指微微蜷缩。那枚棋子看似不起眼,却像是一把钥匙,彻底打乱了他布下的苍穹弈局。棋盘上的黑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暖玉棋盘渐渐恢复了莹白通透的模样,纵横交错的纹路里,再也寻不到半分戾气。 “以身为棋……以众生执念为锋……”玄渊低声重复着,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恍惚,“本座倒是忘了,上古弈道的真谛,从来都不是杀伐。” 灵汐缓步走到棋盘边,白衣拂过那些渐渐黯淡的棋子,眼底的笑意愈发明显:“你布下这局棋,不就是想看看,这世间是否还有能破你虚妄的弈者吗?如今得偿所愿,该收手了。” 玄渊抬眼看向程七晚,目光复杂。眼前的少女明明灵力耗竭,脸色苍白如纸,眼底却燃着一簇不灭的火焰,那火焰里有坚守,有慈悲,还有弈者最珍贵的——永不言弃的执念。 “引魂棋的禁制,本座会撤去。”玄渊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一丝释然,“云城百万生魂,算是本座欠你们的。” 话音落下,他抬手一挥,一道黑气从袖中飞出,朝着云城的方向疾驰而去。那黑气所过之处,云海翻腾,隐约能听见下方传来的欢呼声。 陆晚晚激动得热泪盈眶,紧紧抱住谢老爷子的胳膊:“爷爷!我们赢了!云城没事了!” 谢老爷子浑浊的眼睛里也泛起了泪光,他看着棋盘上的程七晚和沈墨尘,苍老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好啊……好啊……后继有人了……” 程七晚看着玄渊,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布下这么多局?” 玄渊沉默片刻,缓缓抬手摘下了脸上无形的面具。那张脸俊朗温润,眉眼间带着几分疏离,却又透着一股悲悯。 “本座乃上古弈神座下护法,玄渊。”他的声音低沉而悠远,“千年前,弈神为守护三界,以自身为棋,封印了欲吞噬众生的弈魔。可弈魔的残魂却化作引魂棋,潜藏在人间,等待时机复苏。” “我布下这些局,一是为了引出引魂棋,二是为了寻找能继承弈神意志的人。”玄渊看向程七晚和沈墨尘,“你们二人,一个心怀善念,以情破局;一个沉稳内敛,以守为攻,正是弈神留下的预言中,能终结这场浩劫的人。” 程七晚和沈墨尘相视一眼,心中的疑惑尽数解开。原来从遇见赤棋开始,他们就已经踏上了这条注定的路。 “那弈魔……”沈墨尘迟疑着开口,他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轻易结束。 “引魂棋已毁,弈魔的残魂失去了载体,短时间内无法复苏。”玄渊轻叹一声,“但他的执念太深,迟早还会卷土重来。这世间的弈局,从来都没有真正的终结。” 灵汐走到玄渊身边,淡淡道:“至少这一局,我们赢了。不是吗?” 玄渊看着她,嘴角终于勾起一抹真正的笑意。那笑意驱散了周身的威压,让他变回了那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 “是啊,赢了。” 程七晚看着云海之下的云城,阳光穿透云层,洒在大地上,一片祥和。她握紧掌心的琉璃棋,忽然觉得,所谓弈道,从来都不是为了赢过谁,而是为了守护那些值得守护的人。 沈墨尘轻轻握住她的手,两人相视一笑,眼底的疲惫被坚定取代。 “不管将来还有多少局,我们都一起下。”程七晚轻声道。 “嗯。”沈墨尘点头,声音温柔而坚定,“落子无悔,生死相随。” 陆晚晚和谢老爷子看着并肩而立的两人,也露出了笑容。风卷着云海,带来了云城的气息,那气息里有烟火气,有欢声笑语,还有劫后余生的安宁。 就在这时,玄渊抬手一挥,一道流光落在程七晚的掌心。那是一枚通体莹白的棋子,棋子上刻着一个“弈”字,散发着淡淡的圣光。 “这是弈神留下的传承之棋,赠予你们。”玄渊道,“他日弈魔复苏,这枚棋子,或许能助你们一臂之力。” 程七晚接过棋子,只觉一股温暖的力量涌入体内,瞬间驱散了周身的疲惫。她抬头看向玄渊,眼中满是感激。 “多谢。” “不必谢我。”玄渊摆了摆手,“是你们自己赢来的。” 灵汐看了一眼天边的落日,轻声道:“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 四人点了点头,转身朝着云城的方向走去。玄渊和灵汐的身影渐渐融入云海,只留下两道淡淡的光影。 程七晚和沈墨尘并肩走在云絮铺就的路上,掌心的棋子温热,像是握着整个世界的希望。 陆晚晚蹦蹦跳跳地跟在后面,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谢老爷子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走着,脸上满是惬意。 云海翻腾,夕阳如血,将四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这场关乎三界存亡的弈局,终是落下了帷幕。 但他们都知道,这不是结束。 在遥远的星河深处,一道黑影缓缓睁开了眼睛,猩红的目光穿透时空,落在了云城的方向。 “弈神……传承者……”黑影的声音沙哑而冰冷,“本座等着你们……下一局……” 黑影缓缓抬手,一枚漆黑的棋子出现在掌心,棋子上刻着一个扭曲的“魔”字,散发着令人窒息的煞气。 新一轮的博弈,已然在无声中,悄然拉开了序幕。 那枚刻着“魔”字的黑棋在黑影掌心轻轻转动,周身的黑气翻涌如潮,竟隐隐凝聚出无数残缺的棋魂。它们在黑影身侧哀嚎盘旋,每一道魂体上,都烙印着上古弈局的血色纹路。 黑影抬眼望向云城的方向,猩红的瞳孔里倒映着云海之巅的残阳,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千年的等待,可不是为了输得一败涂地。程七晚,沈墨尘……下一局,本座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弈者无情。” 话音落下,他指尖的黑棋骤然崩裂,化作无数道黑气,朝着三界六道的各个角落蔓延而去。那些黑气所过之处,无论是深山古刹的禅院,还是繁华都市的街巷,都有棋子落地的清脆声响,悄然响起。 而此刻的云城,夕阳正缓缓沉入西山,金色的余晖洒在红枫巷的青石板上,刘阿姨正牵着阳阳的手,在巷口的老槐树下散步。阳阳手里攥着那枚赤棋,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清脆的笑声,随风飘向远方。 第六十五章 星火人间弈新局 夜色渐浓,红枫巷的灯火一盏盏亮起,暖黄的光晕晕染着青石板路,将晚风里的枫香烘得愈发温柔。 程七晚和沈墨尘并肩走在巷子里,手里攥着那枚从树洞捡来的黑棋,棋子上的阴冷气息虽被墨棋的力量压制,却依旧像一根细刺,扎在两人心头。 “弈魔布下的棋子,怕是不止这一枚。”沈墨尘忽然开口,声音被夜风揉得很轻,“三界六道那么大,他这是要把整个天地,都变成他的棋盘。” 程七晚点头,指尖摩挲着掌心的“弈”字传承棋,冰凉的玉质触感里,藏着一股温暖的力量。“玄渊说过,弈魔的执念源**年前的败局,他恨的从来不是弈神,而是‘守护’这两个字。” 两人走到红枫巷3栋楼下,抬头便看见刘阿姨家的窗户亮着灯,窗纸上映出一老一小的身影,阳阳的笑声断断续续飘下来,像一串叮当作响的银铃。 程七晚的脚步顿了顿,眼底的凝重散去几分。 “至少现在,他们是安稳的。”她说。 沈墨尘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嘴角也泛起一丝浅淡的笑意。他抬手,将那枚黑棋收进随身的布囊里,布囊上绣着一枚小小的墨色棋子,是他亲手缝的。 “明日去一趟云大古籍室吧。”沈墨尘道,“谢老爷子说过,谢家先祖留下的棋谱里,记载着上古弈者对抗弈魔的法子,或许能找到线索。” “好。”程七晚应下,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那枚赤棋,“这枚守字棋,阳阳戴着刚好,明日送给他。” 沈墨尘看着那枚赤红的棋子,眼底闪过一丝暖意。玄渊赠予的这枚本命守护棋,不仅救了刘阿姨和阳阳,更成了破局的关键,想来玄渊从一开始,就布下了这步“善”棋。 两人正说着,陆晚晚的电话打了进来,语气里满是雀跃:“七晚!沈墨尘!爷爷说要请你们吃饭!就今晚!他亲自下厨做拿手的糖醋鱼,你们快来谢家老宅!” 程七晚失笑,看了一眼沈墨尘,对着电话应道:“好,我们马上到。” 挂了电话,两人相视一笑,连日来的疲惫,似乎都在这烟火气里消散了不少。 谢家老宅的院子里,红灯笼挂了满院,谢老爷子系着围裙,正蹲在灶台前忙活,火苗舔舐着锅底,滋滋的声响里飘出浓郁的香气。陆晚晚端着一盘洗好的葡萄,看见两人进来,连忙迎上去。 “你们可算来了!”她将葡萄塞进两人手里,“爷爷今天高兴,说要好好庆祝一番。” 谢老爷子回过头,脸上的皱纹笑成了一朵花:“快来坐!糖醋鱼马上就好!” 程七晚和沈墨尘放下手里的东西,挽起袖子帮忙打下手。洗菜的水声、切菜的笃笃声、还有陆晚晚叽叽喳喳的说话声,交织在一起,成了世间最动听的旋律。 晚饭时分,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摆上桌,糖醋鱼泛着诱人的光泽,金黄的炸酥肉、翠绿的青菜,还有一碗清甜的莲子羹。四人围坐在桌前,举杯相碰,玻璃杯发出清脆的声响。 “敬云城无恙!”谢老爷子举杯,声音洪亮。 “敬云城无恙!”三人齐声应和,仰头饮尽杯中酒。 酒过三巡,谢老爷子忽然放下酒杯,从怀里掏出一本泛黄的古籍,郑重地递给程七晚:“这是谢家祖传的《弈道拾遗》,里面记载着上古弈者的秘闻,还有对抗弈魔的残篇。你们拿着,或许能派上用场。” 程七晚双手接过古籍,指尖触碰到泛黄的纸页,一股古老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翻开扉页,上面写着一行苍劲的字迹:弈者,守天地,护众生,方为大道。 “多谢老爷子。”程七晚的声音有些哽咽。 谢老爷子摆了摆手,眼底满是欣慰:“谢家守护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能担此重任的人。这古籍,交给你们,我放心。” 夜色渐深,告别谢家祖孙,程七晚和沈墨尘走在回家的路上。月光洒在两人身上,拉出两道长长的影子。程七晚手里攥着那本《弈道拾遗》,心里沉甸甸的,却又无比坚定。 “你说,弈魔下次会在什么时候出手?”程七晚忽然问道。 沈墨尘握住她的手,掌心温热:“不知道。但我们有《弈道拾遗》,有传承棋,还有彼此。不管他什么时候来,我们都能接住。” 程七晚抬头看向他,月光落在他的眉眼间,温柔得不像话。她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 沈墨尘一愣,随即失笑,反手将她揽进怀里。 晚风卷着枫树叶,沙沙作响。远处的天际,一颗流星划过,照亮了浩瀚的夜空。 而在无人察觉的角落,一枚枚黑色的棋子,正悄然落在三界六道的土地上。深山古刹的佛像前,一枚黑棋嵌入香案;繁华都市的摩天楼顶,一枚黑棋隐入云雾;苍茫大海的礁石上,一枚黑棋被浪花吞没…… 每一枚黑棋落地,都伴随着一声极轻的棋响,像是弈魔的低语,在天地间回荡。 棋局未终,新局已开。 这一次,棋盘是三界,棋子是众生,而执棋者,是坚守善念的他们,亦是无情无义的弈魔。 生死博弈,才刚刚开始。 第六十六章 残篇秘语藏玄机 回到住处时,月色已经漫过窗棂,洒在地板上,铺成一片细碎的银霜。 程七晚将那本《弈道拾遗》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指尖拂过泛黄的封皮,指尖传来粗糙的触感,那是岁月留下的痕迹。沈墨尘拧亮台灯,暖黄的光晕落在纸页上,驱散了夜的寒凉。 两人并肩坐下,缓缓翻开古籍。纸页间飘出一股淡淡的墨香,混着些许陈旧的霉味,那是时光沉淀的气息。开篇是谢家先祖留下的手札,记载着上古弈道的起源,字迹苍劲有力,力透纸背。 一页页往下翻,大多是寻常的棋谱推演,直到翻到倒数第三页,纸张的质地骤然变得不同——那是一张用兽皮制成的书页,边缘已经磨损,上面用朱砂写着几行晦涩的文字,旁边还画着一幅残缺的棋盘。 “这是……”程七晚的目光骤然凝住,指尖指着那幅棋盘,“这棋盘的纹路,和云巅棋台的一模一样!” 沈墨尘凑近细看,眉头渐渐蹙起。棋盘上纵横交错的纹路里,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仔细辨认,竟是关于弈魔封印的记载。兽皮纸上的朱砂字迹有些模糊,两人屏住呼吸,逐字逐句地读着。 “弈魔之魂,分七魄藏于三界,魄落为棋,棋动则魔醒……欲破魔棋,需寻七枚本命灵棋,以对应七魄,聚灵棋于云巅棋台,方能重铸封印……” 程七晚的心跳陡然加快,她抬头看向沈墨尘,眼底满是震惊:“原来弈魔的残魂被分成了七份,化作七枚魔棋散落三界。他之前崩裂的那枚黑棋,怕是只是引子!” “难怪他说新局已开。”沈墨尘的声音沉了几分,指尖摩挲着兽皮纸上的字迹,“他是在故意引我们去找这七枚魔棋,一旦我们寻到,他便可以借机吞噬灵棋,彻底复苏。” 这是一个阳谋,明晃晃地摆在他们面前,却让人不得不入局。 “那七枚本命灵棋,又在何处?”程七晚咬着唇,目光扫过兽皮纸的末尾,那里画着七枚形态各异的棋子,旁边标注着模糊的地名,“昆仑墟、东海渊、西漠沙……还有四个地名,已经看不清了。” 沈墨尘将兽皮纸轻轻抚平,眼底闪过一丝坚定:“不管是阳谋还是陷阱,我们都必须去。若是让弈魔集齐七魄,三界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程七晚点头,指尖落在那枚画着昆仑墟的棋子上。昆仑墟是上古神山,传说中是弈神的道场,想来那里藏着的灵棋,定是至关重要的一枚。 “明日我们就出发去昆仑墟?”程七晚问道。 “不急。”沈墨尘摇了摇头,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我们需要先准备一番。昆仑墟凶险万分,还有上古禁制,贸然前往,怕是会吃亏。”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去联系玄渊,他是上古弈神座下护法,定然知道昆仑墟的门路。你则去谢家老宅,问问谢老爷子,看他是否知道关于本命灵棋的其他线索。” 程七晚应下,将《弈道拾遗》收好,小心翼翼地放进背包里。窗外的月光愈发皎洁,透过窗纱,落在两人身上,织成一张温柔的网。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两人便兵分两路。 沈墨尘去了云海之巅,程七晚则提着一篮新鲜的水果,再次来到谢家老宅。 谢老爷子正在院子里打太极,晨光洒在他花白的头发上,镀上一层金边。看见程七晚进来,他停下动作,笑着招手:“丫头,这么早就来了?” 程七晚将水果放下,把《弈道拾遗》拿出来,翻到那页兽皮纸,递到谢老爷子面前:“爷爷,您看这个,上面记载着本命灵棋的事,您知道些什么吗?” 谢老爷子接过古籍,目光落在兽皮纸上,脸色渐渐变得凝重。他摩挲着那些模糊的地名,沉吟半晌,才缓缓开口:“这七枚本命灵棋,我曾听祖辈提起过。当年弈神封印弈魔时,确实将他的魂魄分成了七份,用七枚灵棋镇压在三界各处。只是岁月久远,灵棋的具体下落,早已无人知晓。”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关于昆仑墟的那枚灵棋,我倒是听过一个传说。据说那枚灵棋藏在昆仑墟的弈神阁里,阁外有‘三生棋阵’守护,需以三生执念为引,方能破阵。” “三生执念?”程七晚皱起眉,这说法太过玄妙,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没错。”谢老爷子点头,“所谓三生执念,便是前世、今生、来世的执念。这执念不能是恨,只能是爱,是守护,是弈者心中最柔软的那部分。” 程七晚恍然大悟,难怪弈魔无法破阵,他心中只有恨与杀戮,哪里有什么守护的执念。 谢老爷子看着她,眼底满是期许:“丫头,此去昆仑墟,凶险万分。你和沈小子,一定要万事小心。” 程七晚重重点头:“爷爷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灵棋,守护三界。” 离开谢家老宅时,太阳已经升起,金色的阳光洒在大地上,暖洋洋的。程七晚掏出手机,给沈墨尘发了一条信息:“已得线索,昆仑墟弈神阁,三生棋阵守护灵棋。” 几乎是瞬间,沈墨尘的信息便回了过来:“玄渊已应允相助,三日后,昆仑墟见。” 程七晚看着手机屏幕,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三日后,昆仑墟。 云海翻腾,雪山连绵。 程七晚和沈墨尘站在山脚下,身后跟着玄渊和灵汐。四人抬头望去,昆仑墟的山峰直插云霄,山顶云雾缭绕,隐约能看见一座古老的阁楼,那便是弈神阁。 玄渊抬手一挥,一道金光闪过,将四人周身笼罩。“昆仑墟外有上古禁制,此光可护你们通行。” 沈墨尘点头道谢,目光落在那座阁楼之上,眼底闪过一丝坚定。 程七晚握紧掌心的传承棋,深吸一口气。 三生棋阵,本命灵棋,弈魔的阳谋…… 这场新的博弈,终于要开始了。 第六十七章 三生棋阵锁尘缘 昆仑墟的风带着凛冽的寒意,刮在脸上像刀子般锋利。四人踩着没膝的积雪,朝着山顶的弈神阁缓步前行。雪地里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很快又被漫天飘落的雪花覆盖。 灵汐一袭白衣,与皑皑白雪融为一体,她抬手拂去肩头的落雪,轻声道:“三生棋阵就在弈神阁外,此阵以弈神的一缕残魂为引,不看灵力高低,只认执念深浅。” 玄渊跟在一旁,黑袍在风雪中猎猎作响:“当年弈神布下此阵,就是为了防止弈魔的爪牙靠近灵棋。阵中会显现出执棋者的三生过往,一旦心防被破,便会永远困在阵中,沦为棋魂。” 程七晚攥紧掌心的传承棋,指尖传来的温热让她稍稍心安。她看向沈墨尘,两人的目光在风雪中交汇,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坚定。 行至半山腰,眼前的景象骤然一变。漫天风雪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鸟语花香的庭院。青石板路蜿蜒曲折,两旁种满了姹紫嫣红的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庭院中央,摆着一张古朴的石桌,石桌上刻着纵横十九路的棋盘,棋盘上黑白棋子错落有致,正静静等待着来人。 “这就是三生棋阵的入口了。”玄渊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们二人需携手入阵,旁人无法相助。记住,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忘记自己的本心。” 程七晚和沈墨尘相视一眼,迈步走进了庭院。 刚踏入石桌的范围,一股强大的吸力便扑面而来。两人只觉眼前一花,意识便被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 再次睁眼时,程七晚发现自己身处一间破旧的茅草屋。屋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屋内的油灯忽明忽暗。一个身着粗布衣衫的少年,正坐在油灯下,专注地摆弄着手里的棋子。 听见动静,少年抬起头,眉眼间竟与沈墨尘有七分相似。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阿晚,你来了。快过来,我新悟了一招棋路,你陪我试试。” 程七晚的心猛地一颤。这是……沈墨尘的前世? 她缓步走过去,坐在少年对面。石桌上的棋子有些粗糙,像是用木头随手刻成的。少年执黑,她执白,两人落子的速度都很慢,每一步都带着少年人的青涩与执着。 “阿晚,”少年落下一子,抬头看向她,眼底满是憧憬,“等我将来成为弈道高手,一定带你走遍天下,看遍世间所有的棋局。” 程七晚看着他明亮的眼眸,鼻尖一酸,险些落下泪来。原来在千百年前,他们的缘分就已经开始。 棋局过半,少年的脸色忽然变得苍白。他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鲜血染红了胸前的粗布衣衫。 “阿晚……我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少年的声音越来越弱,手里的黑子掉落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眼前的景象骤然破碎,化作漫天飞絮。 程七晚的意识再次清醒时,发现自己正站在红枫巷的青石板路上。夕阳西下,晚霞染红了半边天。沈墨尘就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一枚琉璃棋,正朝着她微笑。 这是他们的今生。 “七晚,”沈墨尘缓步走来,将琉璃棋塞进她手里,“别怕,有我在。” 画面飞速流转,他们一起在图书馆对抗血棋圣的窥心巨眼,一起在谢家老宅破解锁魂阵,一起在云巅棋台,以众生执念为棋,破了玄渊的苍穹弈局。 那些并肩作战的日子,那些生死与共的瞬间,一幕幕在眼前闪过,让程七晚的眼眶湿润。 突然,画面定格在了云巅棋台。玄渊的声音冰冷而无情:“输了,你们的灵韵便会成为引魂棋的养料。” 沈墨尘挡在她身前,墨棋在掌心熠熠生辉:“有我一日,便不会让你伤她分毫。” 一股强烈的悲伤涌上心头,程七晚只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无法呼吸。她想开口喊他的名字,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就在这时,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她的手。 程七晚回头,看见沈墨尘正站在她身后,眼底满是担忧:“七晚,醒醒!这是阵幻境!” 程七晚猛地回过神来,眼前的景象瞬间消散。她发现自己和沈墨尘正站在棋盘前,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石桌上的棋子不知何时,已经摆出了一个复杂的棋局。 而在棋局的对面,一道虚影缓缓浮现。那是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眉眼温润,与玄渊有几分相似。 “你们通过了前两世的考验。”男子的声音温和而悠远,“现在,是来世。” 话音落下,眼前的景象再次变幻。 程七晚和沈墨尘置身于一片荒芜的大地。天空是灰暗的,大地寸草不生,四处都是残垣断壁。不远处,一道黑影正站在一座高高的祭坛上,黑袍下的猩红眼眸,正冷冷地注视着他们。 是弈魔! “程七晚,沈墨尘!”弈魔的声音沙哑而冰冷,“交出本命灵棋,本座可以饶你们一命!” 程七晚握紧沈墨尘的手,抬头看向弈魔,眼底没有丝毫畏惧:“妄想!” 弈魔冷笑一声,抬手一挥,无数黑气朝着两人扑来。 沈墨尘将程七晚护在身后,墨棋与传承棋同时亮起。金光与幽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坚固的屏障。 可黑气的力量太过强大,屏障很快便出现了裂痕。 “七晚,”沈墨尘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活下去。找到剩下的灵棋,封印弈魔。” 他说着,猛地将程七晚推开,自己则朝着弈魔冲了过去,墨棋在掌心化作一道流光,直刺弈魔的心脏。 “沈墨尘!”程七晚撕心裂肺地喊道。 弈魔抬手一挥,黑气将沈墨尘彻底吞噬。 程七晚的眼泪汹涌而出,她看着空荡荡的祭坛,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就在这时,玄渊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守住本心!这是幻境!” 守住本心…… 程七晚猛地抬起头,眼底的泪水瞬间消散。她看着弈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区区幻境,也想骗我?” 她抬手将传承棋掷出,金光暴涨,照亮了整片荒芜的大地。 “我与他的来世,不是生离死别,而是并肩作战,守护三界!” 金光所过之处,黑气迅速退散,弈魔的虚影也渐渐变得透明。 眼前的景象再次破碎,程七晚和沈墨尘回到了那座鸟语花香的庭院。石桌上的棋盘,不知何时已经落下了最后一子。 庭院中央的地面缓缓裂开,一枚通体莹白的棋子,正静静地躺在裂缝之中。棋子上刻着一个“生”字,散发着淡淡的圣光。 这,就是本命灵棋! 第六十八章 生棋现世引风波 莹白的“生”字灵棋悬在裂缝之上,柔和的圣光洒落下来,将程七晚和沈墨尘周身的寒意尽数驱散。两人掌心相握,指尖的温度交融,方才幻境里的撕心裂肺,此刻都化作了眼底的惺惺相惜。 “守住本心,方得始终。”那道白衣虚影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释然的笑意,“弈神当年布下此阵,便是要寻得心怀守护之念的传承者。你们,没有让他失望。” 话音落下,虚影化作点点荧光,融入“生”字灵棋之中。灵棋的光芒愈发璀璨,缓缓飘到程七晚的掌心,轻得像一片羽毛,却又沉甸甸的,似是承载了千百年的希冀。 程七晚指尖摩挲着灵棋上温润的纹路,只觉一股精纯的力量顺着血脉蔓延,让她疲惫的身体瞬间恢复了大半。 “我们成功了。”她抬眼看向沈墨尘,眼底闪着光。 沈墨尘点头,伸手拂去她发间的碎雪,眉眼温柔:“是我们,一起成功的。” 两人转身走出庭院,守在外面的玄渊和灵汐迎了上来。玄渊看着程七晚掌心的灵棋,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生棋认主,此乃三界之幸。” “只是,”灵汐的声音微微沉了下去,目光望向昆仑墟深处的云海,“灵棋现世,定会惊动弈魔。他布下的七枚魔棋,怕是要提前动了。” 话音未落,天际忽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呼啸。一道黑气撕裂云层,朝着四人的方向疾射而来,黑气之中,隐隐夹杂着弈魔阴冷的笑声:“程七晚,沈墨尘!本座倒要看看,你们能护得住这枚灵棋多久!” 玄渊瞳孔骤缩,抬手一挥,一道墨色屏障挡在四人面前。黑气撞在屏障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屏障剧烈震颤,玄渊的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好强的戾气。”他沉声道,“弈魔的残魂,比我预想的恢复得更快。” 黑气散去,弈魔的身影并未现身,只留下一句冰冷的威胁,便消失在云海之中。 程七晚握紧掌心的生棋,眉头紧锁:“他这是在警告我们?” “不,是挑衅。”沈墨尘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他想逼我们尽快去找剩下的六枚灵棋,好逐个击破。” 灵汐看着昆仑墟山顶的弈神阁,白衣在风中猎猎作响:“此地不宜久留。弈魔既已察觉,定会派人前来夺棋。我们先下山,从长计议。” 四人不再耽搁,转身朝着山脚下疾驰而去。风雪依旧凛冽,却再也吹不散四人眼底的坚定。 回到云城时,已是深夜。红枫巷的灯火大多熄灭,只有刘阿姨家的窗户还亮着暖黄的光。程七晚远远望去,能看见阳阳趴在窗边,似乎在数星星。 “先去谢家老宅吧。”沈墨尘提议,“谢老爷子或许知道,如何压制灵棋的气息,避免被弈魔的人察觉。” 两人敲响谢家老宅的门时,谢老爷子和陆晚晚正坐在客厅里,桌上摆着未喝完的热茶。看见四人进来,谢老爷子连忙起身:“可是寻到灵棋了?” 程七晚将掌心的生棋递了过去,莹白的光芒在灯光下格外耀眼。谢老爷子的目光落在棋子上,眼中满是惊叹:“果然是生棋!传说此棋主生机,能逆转乾坤,果然名不虚传。” 他小心翼翼地接过灵棋,从书房里取出一个紫檀木盒,木盒内壁刻着繁复的符文。“这是谢家祖传的镇灵盒,能隐匿灵棋的气息。你们将生棋放进去,弈魔便无法感知到它的位置。” 程七晚依言将生棋放入盒中,盒盖合上的瞬间,灵棋的光芒便彻底消失了。 “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陆晚晚端来一杯热茶,递到程七晚手中,“剩下的六枚灵棋,散落在三界各处,想要找齐,谈何容易。” 沈墨尘翻开那本《弈道拾遗》,指着兽皮纸上模糊的地名:“目前能辨认的,除了昆仑墟,还有东海渊和西漠沙。我们打算先去东海渊,寻找第二枚灵棋。” 谢老爷子沉吟片刻,开口道:“东海渊凶险万分,那里是上古水族的地盘,世代守护着东海灵棋。据说水族的族长,是个极其固执的老头,想要从他手里拿到灵棋,怕是要过他设下的‘沧海弈局’。” “沧海弈局?”程七晚挑眉,“那是什么?” “那是一局以沧海为棋盘,以水族万千子民为棋子的生死局。”谢老爷子缓缓道,“当年弈神与水族族长对弈,以一子之差险胜,才得以将灵棋留在东海渊。你们若是要去,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程七晚和沈墨尘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决心。 “无论有多难,我们都必须去。”程七晚道,“弈魔的魔棋已经遍布三界,我们没有时间了。” 夜色渐深,众人散去休息。程七晚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她掏出那本《弈道拾遗》,借着窗外的月光,细细翻阅着。 翻到最后一页时,她忽然发现,兽皮纸的角落,竟藏着一行极其细微的字迹,像是用指甲刻上去的:七枚灵棋,相生相克,集齐之日,亦是封印破之时。 程七晚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集齐灵棋,竟是封印破之时? 那他们寻找灵棋的意义,又是什么? 她猛地坐起身,想要叫醒沈墨尘,却又停住了动作。 或许,这只是弈神留下的警示。或许,集齐灵棋之后,还有另一层破局之法。 程七晚握紧拳头,眼底闪过一丝坚定。 不管前路有多少未知,不管弈魔布下多少陷阱,她和沈墨尘,都必须走下去。 因为他们的身后,是芸芸众生,是万家灯火,是他们誓死要守护的人间。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纱,洒在书页上,照亮了那行细微的字迹,也照亮了少女眼中,永不熄灭的光芒。 而在东海深处,一座巨大的水晶宫殿里,水族族长正站在窗前,望着海面上升起的明月。他的手中,握着一枚蓝色的棋子,棋子上刻着一个“水”字,散发着淡淡的水光。 “生棋现世,沧海弈局,也该开启了。”老族长的声音苍老而悠远,“希望这一次,来的是真正的弈者。” 第六十九章 东海来客弈中缘 程七晚盯着兽皮纸上那行细若蚊足的字迹,指尖微微发颤。集齐灵棋竟是封印破之时?这个发现像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头,让她一夜无眠。 天刚蒙蒙亮,她便敲开了沈墨尘的房门。两人坐在书桌前,对着那行字迹反复琢磨,却始终猜不透弈神留下这句话的深意。 “或许不是字面意思。”沈墨尘指尖轻点纸面,目光沉凝,“弈神既然布下三生棋阵守护灵棋,不可能让集齐灵棋变成一场灾难。这话里,一定藏着别的解法。” 程七晚点头,却依旧忧心忡忡:“可我们连解法的方向都摸不到。弈魔步步紧逼,剩下的灵棋还不知藏着多少凶险。” 就在这时,院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铜铃声,伴着几声清脆的鸟鸣,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两人对视一眼,起身朝院门走去。 推开门的瞬间,一股咸湿的海风扑面而来。院门外站着一高一矮两道身影,高个的是个身着青蓝色鲛绡长袍的少年,眉眼俊朗,肤色白皙,耳垂上坠着一枚珍珠耳坠,在晨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他身边跟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丫头,梳着双丫髻,穿着同色的短褂,手里提着个小巧的竹篮,篮子里卧着一只通体雪白的信鸽。 少年见两人开门,微微拱手,声音清冽如泉水:“在下东海水族,敖辰。这位是舍妹,敖月。听闻云城有弈者寻得本命灵棋,特来拜会。” 程七晚和沈墨尘皆是一愣。东海水族?竟主动找上门来了。 谢老爷子和陆晚晚闻声赶来,看到敖辰兄妹,眼中满是惊讶:“水族之人,不是世代居于东海渊,从不踏足人间的吗?” 敖辰苦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忧虑:“先祖有训,水族不得擅离东海。可如今灵棋现世,弈魔的爪牙已经潜入东海,族中长辈忧心忡忡,特命我兄妹二人前来,寻得持有生棋的弈者,共商应对之策。” 他说着,目光落在程七晚身上,似是笃定她便是生棋的持有者。 程七晚心中一动,侧身将两人请进院中:“先进来坐吧,此事说来话长。” 庭院里的石桌旁,陆晚晚端上刚沏好的热茶。敖月好奇地打量着四周,手指戳了戳篮子里的信鸽,小声道:“哥哥,人间的院子,比水晶宫好玩多了。” 敖辰无奈地瞪了她一眼,转头看向程七晚,神色郑重:“程姑娘,沈公子,实不相瞒,东海渊藏着的,正是七枚本命灵棋中的‘水’字棋。此棋由水族世代守护,与东海万千水族的性命相连。如今弈魔的人屡次进犯,族中布下的沧海弈局已岌岌可危。” “沧海弈局?”程七晚想起谢老爷子的话,连忙追问,“可是那局以沧海为棋盘,水族子民为棋子的生死局?” 敖辰点头,面色凝重:“正是。此局由先祖所设,唯有心怀守护之念的弈者,方能与我族族长对弈。若能胜得一局,水棋便能认主。可若是输了……”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输了,不仅水棋会落入弈魔之手,东海渊万千水族,也会沦为弈魔的养料。” 沈墨尘摩挲着掌心的墨棋,开口问道:“弈魔的人,可曾挑战过沧海弈局?” “挑战过。”敖辰眼底闪过一丝恨意,“来者是个身着黑袍的怪人,手段阴毒,棋风狠戾。若非族长以自身灵力为代价,强行守住棋局,水棋怕是早已不保。” 程七晚心中一凛。黑袍怪人?怕是弈魔座下的得力干将。 敖月这时从篮子里掏出一枚晶莹剔透的蓝色鳞片,递到程七晚面前,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程姐姐,这是族里的避水珠,带上它,就能在东海里自由呼吸啦。族长说,要是你们愿意去东海,我和哥哥可以带路。” 程七晚看着那枚泛着水光的鳞片,又看向沈墨尘。两人目光交汇,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决心。 东海渊此行,凶险未知,可他们没有退路。 “好。”程七晚接过避水珠,指尖触到一片冰凉,“我们跟你们去东海渊。” 敖辰眼中顿时亮起光芒,起身拱手:“多谢二位!东海水族,定当感激不尽!” 谢老爷子叹了口气,转身回屋取出那本《弈道拾遗》,递给程七晚:“丫头,这本书你带上。里面或许藏着破解沧海弈局的法子。记住,弈道之根本,在于守护,而非杀伐。” 程七晚郑重接过,点了点头。 一旁的敖月忽然蹦蹦跳跳地跑到沈墨尘面前,仰着小脸问道:“沈哥哥,你下棋厉害吗?族长可是东海第一弈者呢!” 沈墨尘看着她天真烂漫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尽力而为。” 阳光透过院中的梧桐叶,洒下斑驳的光影。铜铃声再次响起,那只雪白的信鸽振翅飞起,朝着东海的方向飞去,像是在传递着一场即将到来的博弈。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云城的某个阴暗角落里,一道黑袍身影正看着谢家老宅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他掌心握着一枚黑色的魔棋,棋子上的纹路,正泛着诡异的红光。 “东海渊吗?”黑袍人低声呢喃,声音沙哑刺耳,“那就让本座,送你们一程。” 话音落下,他转身隐入黑暗,只留下一缕淡淡的黑气,在晨光中缓缓消散。 第七十章 噩梦惊魂碎执念 敲定了前往东海渊的行程,众人便在谢家老宅休整。暮色四合时,程七晚靠在院中的藤椅上,指尖夹着那枚避水珠,不知不觉竟沉沉睡去。 梦里,她已身处东海渊的水晶宫外。 碧蓝的海水翻涌,巨大的棋盘悬浮在海面之上,棋盘的纹路是深海的珊瑚礁,棋子是发光的夜明珠。水族族长须发皆白,手持一枚蓝色的“水”字灵棋,目光凝重地看着对面的黑袍人。 程七晚和沈墨尘站在族长身侧,敖辰兄妹握着避水珠,紧张得手心冒汗。 “老东西,交出水棋,本座饶你们全族性命。”黑袍人的声音像是淬了冰,带着蚀骨的寒意。他抬手一挥,无数黑气化作锁链,朝着水晶宫的方向抽去,瞬间便击碎了好几扇琉璃窗。 水族族长怒喝一声,将水棋掷在棋盘中央:“沧海弈局,岂容你这邪魔放肆!” 棋子落盘,海面骤然掀起巨浪,无数水族士兵从海中跃起,化作棋盘上的白子,与黑袍人的黑气黑子厮杀在一起。 程七晚握紧琉璃棋,和沈墨尘并肩迎上那些汹涌的黑气。金光与墨色交织,一次次将黑气击溃,可黑袍人的力量却像是无穷无尽,黑气消散之后,很快又会凝聚。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程七晚咬着牙,灵力消耗得越来越快,“族长,破局的关键在哪里?” 老族长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声音嘶哑:“水棋的阵眼在棋盘中央!护住它,就是护住东海!” 话音未落,黑袍人突然化作一道黑影,朝着棋盘中央的水棋扑去。沈墨尘瞳孔骤缩,想也没想便冲了上去,墨棋在掌心化作一道坚固的屏障。 “七晚,护住水棋!” 沈墨尘的声音穿透汹涌的黑气,传入程七晚耳中。她刚要应声,却看见黑袍人指尖凝聚出一道血色的光刃,狠狠刺向沈墨尘的后背。 “不要!” 程七晚嘶声大喊,想要冲过去,却被无数黑气缠住,动弹不得。 光刃穿透了沈墨尘的身体,鲜血染红了他的黑袍,也染红了海面的棋盘。他的身体缓缓倒下,掌心的墨棋“哐当”一声落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沈墨尘!” 程七晚的心脏像是被生生撕裂,泪水汹涌而出。她疯了一般催动灵力,琉璃棋的金光暴涨到极致,将周身的黑气尽数震碎。 可黑袍人已经拿到了水棋,他看着倒下的沈墨尘,发出一声残忍的笑:“弈者无情,你们的守护,不过是笑话!” 黑气卷着水棋和黑袍人消失在海面,水族士兵的身影渐渐消散,巨大的棋盘寸寸碎裂。老族长瘫坐在海水里,发出一声苍老的叹息。 敖月吓得放声大哭,敖辰红着眼眶,死死咬着牙。 程七晚跌跌撞撞地跑到沈墨尘身边,跪在冰冷的海水中,将他的身体紧紧抱住。他的体温正在一点点消散,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血迹,眉眼间的温柔,再也不会醒来。 “沈墨尘……你醒醒……”程七晚的声音哽咽着,“你说过,要和我一起集齐灵棋,要和我一起守护三界……你不能食言……” 可怀里的人,再也没有回应。 海水漫过了她的膝盖,冰冷刺骨。天空渐渐暗了下来,东海渊的光芒彻底熄灭,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 程七晚抱着沈墨尘,哭得撕心裂肺。 “沈墨尘——!” 一声凄厉的呼喊冲破喉咙,程七晚猛地睁开眼,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衫。 夕阳的余晖透过梧桐叶,洒在她的脸上,带着温暖的触感。藤椅旁,沈墨尘正坐在石凳上,低头翻看着《弈道拾遗》,侧脸在光影中显得格外柔和。 谢老爷子在院子里浇花,敖辰兄妹正蹲在墙角,逗弄着那只雪白的信鸽。陆晚晚端着一盘刚切好的水果,朝她笑着走来:“七晚,你醒啦?做什么噩梦了,喊得那么大声。” 程七晚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眶还泛着红。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指尖一片湿润。 原来,是梦。 沈墨尘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到她苍白的脸色,连忙放下书走过来,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魇着了?” 掌心的温度温热而熟悉,程七晚看着他明亮的眼眸,看着他嘴角的浅笑,积攒的情绪瞬间崩塌。她猛地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沈墨尘……你还在……” 沈墨尘一愣,随即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温柔得不像话:“我在呢,一直都在。做什么噩梦了,这么害怕?” 程七晚埋在他的怀里,摇了摇头,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 夕阳渐渐沉入西山,庭院里的灯被一盏盏点亮。暖黄的光晕笼罩着众人,信鸽发出几声清脆的鸣叫,敖月的笑声清脆悦耳。 一切都安好。 可程七晚的心头,却沉甸甸的。 那个梦太过真实,真实得让她心惊肉跳。她知道,这不是普通的噩梦,而是弈魔布下的魇阵,是对她执念的考验。 若是真的到了东海渊,若是真的遇上那样的险境,她该怎么办? 沈墨尘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不安,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低声道:“别怕。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 程七晚抬起头,看着他眼底的坚定,点了点头。 是啊,他们还有彼此。 还有并肩作战的伙伴,还有需要守护的人间。 这场博弈,他们输不起,也绝不会输。 夜色渐浓,谢家老宅的灯火,在红枫巷的尽头,亮得温暖而坚定。 第七十一章 魇痕未消赴东海 程七晚窝在沈墨尘怀里,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墨香,那颗因噩梦剧烈跳动的心,才缓缓平复下来。 沈墨尘指尖轻轻拂过她汗湿的鬓角,目光落在她泛红的眼角,眼底满是心疼:“梦到什么了?” 程七晚抿了抿唇,声音还有些发颤:“梦到东海渊的沧海弈局,梦到你……”她顿住话头,不敢再回想那鲜血染红棋盘的画面。 沈墨尘心下了然,抬手将她搂得更紧了些:“那只是魇阵。弈魔想用噩梦摧垮我们的心智,我们偏不能如他所愿。” 不远处,敖辰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眉头轻轻蹙起。他转身走到谢老爷子身边,低声道:“前辈,程姑娘的反应,怕是魇阵留下的痕迹未消。东海渊此行,怕是会受影响。” 谢老爷子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叹了口气:“弈魔的手段,向来阴毒。这魇阵不是外力强加,而是由心而生,只能靠她自己勘破。旁人,帮不上什么忙。” 敖月蹲在地上,掰着手指嘀咕:“魇阵好讨厌,要是能抓住弈魔,一定要让他尝尝我们水族的泡泡刑!” 清脆的童言让凝重的气氛缓和了几分,敖辰无奈地弹了弹妹妹的额头:“别胡说。” 夜色渐深,众人各自歇下。程七晚躺在客房的床上,身旁的沈墨尘呼吸均匀,显然已经睡熟。可她却毫无睡意,睁着眼睛看着窗外的月光,脑海里一遍遍闪过噩梦和兽皮纸上的那句话——七枚灵棋,相生相克,集齐之日,亦是封印破之时。 她悄悄起身,走到书桌前,点亮一盏油灯。昏黄的光晕落在《弈道拾遗》的书页上,她翻到记载沧海弈局的篇章,逐字逐句地细读。 书页上说,沧海弈局以水为魂,以众生为子,破局之法不在于杀伐,而在于顺势而为。弈神当年能险胜水族族长,靠的不是精妙的棋路,而是一颗愿与水族共守东海的诚心。 程七晚指尖划过书页上的字迹,若有所思。 第二日一早,天刚亮,众人便收拾好行囊,准备出发前往东海渊。 谢老爷子将镇灵盒交到程七晚手中,再三叮嘱:“此盒能护生棋周全,切记不可离身。到了东海渊,凡事三思而后行,切莫被心魔左右。” “爷爷放心。”程七晚接过木盒,掌心传来温润的触感,心中的不安消散了几分。 陆晚晚塞给她一个布包,里面是满满当当的干粮:“路上吃,别饿着。一定要平安回来!” 程七晚点头,眼眶微微发热。 告别谢老爷子和陆晚晚,一行四人朝着东海的方向出发。敖辰从怀中取出一枚青色的海螺,放在嘴边轻轻吹响。悠扬的螺声穿透云层,没过多久,远处的海面上便泛起一道白色的浪花,一艘通体由珊瑚雕琢而成的小船,正乘风破浪而来。 “这是水族的渡海舟,能避风浪,日行千里。”敖辰解释道。 四人登上渡海舟,敖月兴奋地跑到船头,伸手去摸翻涌的浪花。冰凉的海水溅在指尖,她咯咯地笑了起来。 渡海舟驶入深海,四周的景色渐渐变了。海面从碧蓝变成深邃的墨色,阳光难以穿透厚重的海水,只有船身上的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程七晚靠在船舷上,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鱼群,忽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阴冷气息。她警惕地握紧了镇灵盒,沈墨尘立刻察觉到她的异样,低声道:“怎么了?” “有魔气。”程七晚的声音凝重,“很淡,但确实是魔气。” 敖辰脸色一变,立刻抬手吹响海螺。渡海舟四周的海水翻腾起来,形成一道坚固的水墙。 “是弈魔的人!”敖辰沉声道,“他们果然跟来了!” 话音未落,船身猛地一震,像是撞上了什么坚硬的东西。程七晚稳住身形,朝着船外望去,只见漆黑的海水中,隐约浮现出无数道黑影,那些黑影周身萦绕着黑气,正朝着渡海舟疯狂地撞击过来。 “是黑海夜叉!”敖月吓得躲到敖辰身后,声音发颤,“他们是弈魔的爪牙,最喜欢吞噬生魂!” 黑海夜叉的撞击越来越猛烈,渡海舟的船身已经出现了裂痕,夜明珠的光芒也开始忽明忽暗。 沈墨尘掏出墨棋,眼底闪过一丝冷冽:“不能坐以待毙。” 他正要出手,却被程七晚拦住。程七晚深吸一口气,眼底的犹豫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坚定。她想起噩梦里的画面,想起沈墨尘倒下的瞬间,更想起谢老爷子说的,弈道之根本在于守护。 “敖辰,”程七晚看向他,“沧海弈局的关键,是顺势而为,对吗?” 敖辰一愣,随即点头:“没错。” “那黑海夜叉的弱点,是什么?”程七晚追问。 “怕光!”敖月抢着回答,“他们常年生活在深海,见不得强光!” 程七晚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她抬手取出琉璃棋,又从怀中掏出那枚“弈”字传承棋。两枚棋子在掌心交叠,金光与圣光交织在一起,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沈墨尘,借你的墨棋一用。” 沈墨尘毫不犹豫地将墨棋递给她。 程七晚将三枚棋子握在掌心,闭上双眼。她摒除脑海里的杂念,将灵力源源不断地注入棋子之中。她想起红枫巷的灯火,想起阳阳的笑容,想起那些需要守护的人间烟火。 “以我之灵,引光之耀,守东海安宁,破邪魔歪道!” 她猛地睁开眼,将三枚棋子掷出。 金光、圣光与墨色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化作一道巨大的光柱,直冲云霄。光柱穿透厚重的海水,将漆黑的深海照得如同白昼。 黑海夜叉发出凄厉的惨叫,纷纷蜷缩起身体,化作一缕缕黑气,消散在光芒之中。 渡海舟四周的水墙缓缓散去,海面恢复了平静。 敖辰看着程七晚,眼中满是敬佩:“程姑娘,你这招,真是精妙!” 程七晚微微一笑,灵力消耗过度让她有些头晕,沈墨尘连忙扶住她。 她看着手中失了光芒的三枚棋子,心中豁然开朗。 魇阵留下的痕迹,在这一刻,彻底消散。 渡海舟继续朝着东海渊的方向驶去,夜明珠的光芒重新变得明亮。敖月又跑到船头,哼起了水族的歌谣。 程七晚靠在沈墨尘的肩头,看着窗外渐渐亮起的深海,轻声道:“沈墨尘,无论接下来遇到什么,我们都一起面对。” 沈墨尘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好。” 深海的尽头,一座巨大的水晶宫殿隐隐浮现,那便是东海渊的水族圣地。 沧海弈局,即将开启。 第七十二章 水晶宫深梦缠影 渡海舟行至水晶宫殿外,海面陡然分开一条通路,粼粼波光铺成一道玉阶,直通那座嵌满夜明珠与珊瑚的恢弘殿宇。 敖辰率先迈步下船,对着宫殿方向躬身行礼:“晚辈敖辰,携友人前来赴沧海弈局之约,烦请水族守卫通报。” 话音未落,两列身披银甲的虾兵蟹将便从宫殿两侧鱼贯而出,手中长枪寒光凛冽,却对着敖辰恭敬颔首:“三殿下请进,族长已等候多时。” 程七晚被沈墨尘扶着踏上玉阶,只觉脚下的海水竟凝如实质,抬头望去,水晶宫殿的穹顶映着深海奇景,发光的水母如同灯笼般悬垂,七彩的珊瑚树在廊柱旁摇曳生姿,处处透着奇幻瑰丽。 穿过层层殿宇,众人终于来到一座巨大的弈台之前。弈台以千年暖玉雕琢而成,台上刻着纵横交错的棋格,棋盘中央,一枚通体雪白的棋子静静悬浮,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一位身着玄色龙纹长袍的老者端坐于弈台一侧,须发皆白,眼神却锐利如鹰,正是水族族长敖玄。他目光落在程七晚身上,微微颔首:“程姑娘,老夫已在此等候多日。” 程七晚抱拳行礼:“晚辈程七晚,见过族长。” 敖玄摆了摆手,目光扫过她手中的镇灵盒:“沧海弈局,千年一开,此番重启,乃是为封印弈魔。只是这棋局凶险,稍有不慎,便会坠入心魔之渊,万劫不复。” 程七晚心中一凛,正要开口,却忽然觉得一阵眩晕袭来。 身旁的沈墨尘似乎察觉到她的异样,伸手扶住她的胳膊,关切道:“七晚,你怎么了?” 程七晚摇了摇头,想要说自己没事,可眼前的景象却开始扭曲起来。敖玄的面容变得模糊,水晶宫殿的穹顶缓缓碎裂,那些发光的水母化作一团团黑气,就连身旁沈墨尘的声音,也变得遥远而飘忽。 “沈墨尘……”她喃喃唤道,想要抓住他的手,可指尖触碰到的,却是一片冰凉的虚无。 下一秒,天旋地转。 程七晚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红枫巷那间熟悉的小屋里,窗外的阳光透过木格窗棂,洒在床前的地板上,暖洋洋的。 她怔怔地坐起身,看着自己身上穿着的棉质睡衣,又摸了摸枕边放着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日期,是她还没遇到沈墨尘之前的日子。 桌上的闹钟滴答作响,厨房里传来妈妈煎蛋的香味,一切都真实得不像话。 “难道……东海渊的一切,都是一场梦?”程七晚喃喃自语,掀开被子下床,走到书桌前。 书桌上空空如也,没有《弈道拾遗》,没有镇灵盒,更没有那些刻着奇异纹路的灵棋。 她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巷口的老槐树沙沙作响,几个孩童在巷子里追逐打闹,欢声笑语清晰可闻。 “真的是梦啊……”程七晚松了口气,却又莫名地感到一阵失落。那个有沈墨尘,有敖辰敖月,有沧海弈局的世界,虽然凶险,却那样鲜活。 她转身走进厨房,妈妈正端着煎蛋从锅里出来,笑着道:“醒啦?快洗漱吃饭,今天还要去图书馆呢。” 程七晚点了点头,拿起牙刷走进卫生间。 镜子里映出她的脸,眉眼清晰,和往常一样。可当她抬手想要拂去额前的碎发时,却忽然看到,自己的眉心处,赫然印着一枚淡金色的“弈”字印记。 那印记很浅,却真实存在。 程七晚的心脏猛地一缩。 就在这时,卫生间的灯光忽然开始闪烁,镜中的自己,嘴角缓缓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你以为,醒了就真的醒了吗?”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她的脑海里响起。 程七晚浑身一颤,猛地回头,卫生间里空无一人。 可当她再次看向镜子时,镜中的景象彻底变了。 红枫巷的小屋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漆黑一片的深海。无数道黑影在她身后盘旋,而镜中自己的眉心处,那枚“弈”字印记,正缓缓渗出黑色的魔气。 “这……这不是真的!”程七晚尖叫着后退,却撞到了一个坚实的胸膛。 她以为是妈妈,欣喜地回头,却对上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眸。 沈墨尘站在她身后,眼底没有丝毫温度,嘴角的笑容冰冷而陌生。 “七晚,欢迎来到,梦中梦。” 第七十三章 穿越来时弈为引 冰冷的触感从脊背蔓延至四肢百骸,程七晚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变得滞涩。 眼前的沈墨尘,眉眼依旧是记忆里的模样,可那双曾盛满温柔的眼眸,此刻却像淬了寒冰的古井,深不见底,更不见半分熟悉的暖意。 “你不是他……”程七晚的声音发颤,却强撑着后退半步,目光死死盯着对方眉心——那里,没有属于沈墨尘的墨色棋印,只有一缕若有若无的黑气,在皮肤下游走。 “我是不是他,重要吗?”对方轻笑一声,抬手便要触碰到她的脸颊,“你只要知道,从你拿起那枚‘弈’字棋的那一刻起,就再也别想逃开了。” 程七晚猛地偏头躲开,脑海中纷乱的记忆碎片陡然翻涌—— 那是一个暴雨倾盆的夏夜,她刚从图书馆整理完古籍善本出来,抱着一摞刚影印好的棋谱拓片,匆匆往家赶。路过巷尾那间废弃的旧书斋时,屋檐忽然塌下一块朽木,眼看就要砸中她的头顶。 千钧一发之际,怀里的拓片滑落,其中一张印着古老棋局的兽皮纸,竟在雨中泛起了金光。 那金光裹住她的身体,耳边响起一阵悠远的吟唱,像是来自亘古的呼唤。她只觉得天旋地转,再睁眼时,便躺在了红枫巷的青石板上,怀里的拓片不知所踪,取而代之的,是一枚温热的、刻着“弈”字的古朴棋子。 而不远处,浑身是血的沈墨尘,正握着一枚墨棋,与一道黑影缠斗。 原来,她的穿越,从来都不是意外。 “是那枚棋……”程七晚喃喃自语,忽然明白了什么,“是那枚‘弈’字传承棋,把我带到这个世界的。” 眼前的“沈墨尘”闻言,拍了拍手,脸上的笑容越发诡异:“总算想起来了?没错。你本是异世之人,却天生带着弈神的一丝灵韵,正是开启沧海弈局的关键之人。弈魔布下魇阵,就是为了让你困在层层梦境里,消磨你的心智,好让他能夺舍你的身体,掌控七枚灵棋。” 话音落下,四周的景象再次扭曲。 卫生间的墙壁轰然碎裂,深海的暗流裹挟着冰冷的海水,将程七晚吞没。她挣扎着想要浮出水面,却被一股强大的吸力拽向更深的地方。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墨色光芒穿透黑暗,稳稳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七晚,别怕。” 这一次,耳边的声音温润而坚定,带着她无比熟悉的墨香气息。 程七晚抬头,撞进一双满是焦急与心疼的眼眸。 是真正的沈墨尘。 他的嘴角带着一丝血迹,显然是刚冲破幻境的禁制,可握着她的手,却稳如磐石。 “我就知道,你不会被困住。”沈墨尘抬手,指尖拂过她眉心的“弈”字印记,一缕纯净的墨色灵力注入,那枚印记瞬间亮了起来,将周遭的黑气逼退三尺,“你是弈神选中的人,你的意志,比任何灵棋都要强大。” 程七晚看着他,眼眶一热,积攒许久的委屈与恐惧,在此刻尽数消散。她反手握住他的手,声音带着哽咽,却无比坚定:“沈墨尘,带我出去。我要亲手结束这场棋局。” 沈墨尘点头,握紧她的手,墨棋在掌心浮现,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好。我们一起,破了这梦中梦,去赴那沧海弈局之约。” 两道身影并肩而立,墨色与金色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如同破晓的晨光,刺破了深海的无尽黑暗。 而在幻境之外的水晶宫殿弈台上,程七晚的身体正静静躺在沈墨尘的怀中,眉心的“弈”字印记与手中的三枚灵棋交相辉映,发出越来越亮的光芒。 敖玄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灵韵归位,心魔将破。沧海弈局,终要迎来真正的对局了。” 第七十三章 穿越来时弈为引(续) 幻境深处的黑暗被金墨交织的光芒撕开一道裂口,汹涌的暗流撞上那层光壁,瞬间化作细碎的水花,溅落在程七晚的衣襟上。 她紧握着沈墨尘的手,指尖传来的温度滚烫而真切,驱散了四肢百骸的寒意。眼前的“沈墨尘”见势不妙,脸上的笑容瞬间龟裂,那双漆黑的眼眸里翻涌起滔天戾气:“不过是镜花水月的温存,也敢在本座面前放肆!” 话音未落,他抬手便朝着二人挥出一道黑气。黑气化作狰狞的利爪,裹挟着蚀骨的寒意,直逼程七晚的眉心。那里的“弈”字印记,正是他势在必得的目标。 沈墨尘瞳孔骤缩,将程七晚护在身后,掌心的墨棋陡然爆发出万丈霞光。“以墨为锋,以弈为盾!”他低喝一声,墨色光芒化作一道坚固的屏障,堪堪挡住黑气利爪。 利爪撞上光盾的刹那,发出刺耳的轰鸣。黑气翻涌着四下飞溅,落在周遭的虚空中,竟腐蚀出一个个细小的黑洞。程七晚看着那些黑洞,心头猛地一跳——这魔气的威力,竟比她在东海渊遭遇的黑海夜叉还要强横数倍。 “他不是普通的魇魔,”程七晚凑到沈墨尘耳边,声音急促,“他的目标是灵韵,是开启沧海弈局的钥匙!” 沈墨尘颔首,目光沉沉地盯着对面的假身。对方被光盾震得后退数步,黑袍下的身形隐隐晃动,显然也受了些反噬。但他很快稳住身形,嘴角勾起一抹阴恻恻的笑:“知道又如何?今日你们困在这梦中梦里,便是插翅也难飞!” 说罢,他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周遭的虚空开始剧烈震颤,那些被魔气腐蚀出的黑洞迅速扩大,无数道黑影从洞中钻了出来。它们面目模糊,周身萦绕着黑气,正是程七晚噩梦中见到的、被弈魔操控的傀儡。 “这些是……被魇阵吞噬的生魂!”程七晚脸色一白,想起谢老爷子说过的话——魇阵以心为引,以魂为饵,一旦坠入,便会被抽离生魂,永世困在幻境之中。 黑影们发出尖利的嘶吼,如同潮水般朝着二人扑来。沈墨尘不敢有丝毫懈怠,墨棋在掌心飞速旋转,一道道墨色剑光破空而出,将冲在最前面的黑影斩得粉碎。可那些黑影仿佛无穷无尽,刚斩碎一批,又有更多的黑影从黑洞里涌出来。 程七晚看着沈墨尘渐渐苍白的脸色,知道他的灵力消耗巨大。她深吸一口气,抬手取出那枚琉璃棋,指尖在棋子上轻轻拂过。“以我之灵,引光之耀!”她低声吟唱,琉璃棋散发出柔和的圣光,将二人笼罩其中。 圣光所及之处,黑影们发出凄厉的惨叫,纷纷后退。程七晚心中一动,想起在渡海舟上的那一幕——三枚棋子相生相克,便能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力量。她立刻从怀中取出镇灵盒,将里面的“弈”字传承棋取出,又看向沈墨尘:“墨尘,墨棋借我!” 沈墨尘毫不犹豫地将墨棋递过去。程七晚将三枚棋子握在掌心,闭上眼睛,将体内的灵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其中。她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红枫巷的青石板路,图书馆里泛黄的棋谱,渡海舟上的惊涛骇浪,还有沈墨尘温柔的眼眸。 那些画面化作一股暖流,涌入三枚棋子之中。金、白、黑三色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巨大的光柱,直冲云霄。光柱所过之处,黑洞开始寸寸碎裂,黑影们化作缕缕黑气,消散在虚空之中。 对面的假身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惧。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程七晚,嘶吼道:“不可能!你不过是个异世之人,怎么可能掌控三枚灵棋的力量!” 程七晚缓缓睁开眼睛,眼底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看着那道假身,声音清亮:“弈道的真谛,从来都不是力量的掠夺,而是守护。你只懂以心魔操控众生,却不懂何为真正的弈者之心!” 话音落下,她猛地将三枚棋子掷出。三色光柱如同巨龙般咆哮着冲向假身,假身想要躲闪,却被光柱牢牢锁定。他发出一声绝望的惨叫,身体在光柱中寸寸消融,化作一缕黑气,彻底消散在幻境之中。 随着假身的消散,周遭的虚空开始崩塌。水晶宫殿的幻影、深海的暗流、红枫巷的小屋……所有的景象都如同破碎的镜子,化作无数光点。程七晚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身体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扯着,朝着一个未知的方向飞去。 “七晚!”沈墨尘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从未松开。 不知过了多久,程七晚终于感觉到身体落在了实处。她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水晶宫殿的穹顶,嵌在穹顶上的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她躺在沈墨尘的怀中,四周是熟悉的气息。敖辰和敖月正焦急地看着她,敖玄站在弈台旁,眼中带着欣慰的笑意。 “我……出来了?”程七晚的声音还有些虚弱,她抬手摸了摸眉心,那里的“弈”字印记依旧存在,却不再冰冷,反而带着一丝温热。 沈墨尘点了点头,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脸颊,眼底满是心疼:“嗯,出来了。你在幻境里困了整整三天三夜。” 三天三夜?程七晚愣住了。她以为在幻境里不过是短短几个时辰,没想到竟过了这么久。她转头看向弈台,只见台上的那枚白色棋子,正散发着比之前更加耀眼的光芒。 敖玄缓步走过来,看着程七晚,郑重地说道:“程姑娘,恭喜你勘破心魔,灵韵归位。如今你已是真正的弈者,拥有了开启沧海弈局的资格。” 程七晚坐起身,看着敖玄,忽然想起了什么。她从怀中取出那三枚棋子,放在掌心。三色光芒在棋子上流转,彼此呼应。“敖族长,”她开口问道,“沧海弈局开启之后,究竟会发生什么?弈魔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 敖玄叹了口气,目光望向远方,仿佛穿透了水晶宫殿的墙壁,看到了那片波涛汹涌的东海。“沧海弈局,本是弈神与水族先祖定下的盟约。以七枚灵棋为引,封印弈魔于东海渊底。可千年之后,封印松动,弈魔的力量日益强盛。他想要开启棋局,并非为了破阵而出,而是为了……颠倒乾坤。” “颠倒乾坤?”程七晚皱起眉头,不解地问道。 “没错。”敖玄点了点头,声音凝重,“弈魔本是弈神座下的一颗棋子,因不甘于被操控,心生魔念。他认为弈道便是弱肉强食,胜者为王。他想要开启沧海弈局,将众生都化作他的棋子,让整个世界都按照他的意志运转。” 程七晚心中一震。她终于明白,谢老爷子为何说沧海弈局凶险万分。这不仅仅是一场棋局,更是一场关乎众生存亡的较量。 敖辰走上前,看着程七晚,沉声道:“程姑娘,如今我们只集齐了三枚灵棋,还差四枚。分别是水族的水魂棋,火族的烈焰棋,巫族的噬魂棋,以及……弈神遗留的天机棋。” “四枚灵棋,散落四方。”敖玄补充道,“想要集齐它们,绝非易事。而且,弈魔的爪牙遍布天下,他们定会在我们寻找灵棋的途中,百般阻挠。” 程七晚握紧了手中的三枚棋子,眼底闪过一丝决绝。她想起了幻境里的那些生魂,想起了红枫巷的人间烟火,想起了沈墨尘温柔的承诺。 “无论有多难,我都要集齐七枚灵棋。”程七晚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众人,“我不会让弈魔的阴谋得逞。” 沈墨尘握住她的手,与她并肩而立,眼底满是支持:“我陪你一起。” 敖辰和敖月也纷纷点头。敖月举起小拳头,脆生生地说道:“还有我们!我们水族的泡泡刑,还没来得及用在弈魔身上呢!” 众人闻言,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本凝重的气氛,顿时缓和了不少。 敖玄看着眼前的少年少女们,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他知道,这场较量注定艰难,但只要他们心怀守护之心,便有了与弈魔抗衡的资本。 就在这时,水晶宫殿外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殿外的虾兵蟹将匆忙跑进来,躬身行礼,声音急促:“族长!不好了!东海渊底的封印,又松动了!黑气弥漫,已经蔓延到了宫殿之外!” 众人脸色一变。程七晚走到殿外,朝着东海渊底望去。只见那片原本澄澈的深海,此刻竟被一层浓郁的黑气笼罩。黑气翻涌着,如同一条黑色的巨龙,朝着水晶宫殿的方向蔓延而来。 沈墨尘走到她的身边,握紧了她的手。程七晚看着那片黑气,心中明白——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她抬手,将三枚棋子握在掌心,目光望向远方。 水魂棋、烈焰棋、噬魂棋、天机棋…… 她一定会集齐所有的灵棋,破了这沧海弈局,还世间一片安宁。 而在东海渊底的深处,一道冰冷的声音,正缓缓响起: “程七晚……本座等着你来。” “等着你来,成为本座最完美的棋子。” 第七十四章 封印松动风云起 水晶宫殿的震感还在持续,程七晚扶着冰凉的珊瑚柱往外走时,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了震——屏幕亮起,是没信号的雪花纹,可锁屏上的日期,却诡异地停留在她穿越前的那天。 她指尖顿了顿,把手机塞回衣兜。这玩意儿在这个世界就是块板砖,却总在不经意间提醒她,自己原本的人生,是泡在图书馆查棋谱、熬夜赶论文的现代日常。 “封印松动的速度,比预料快了三倍。”敖玄的声音沉沉砸过来,打断了她的走神。程七晚抬眼,正对上深海里翻涌的黑气,那玩意儿像极了现代恐怖片里的黑雾特效,所过之处,发光的海藻瞬间蔫成枯枝,五彩珊瑚褪成惨白,连带着水温都骤降了好几度。 “这魔息……”程七晚攥紧掌心的三枚灵棋,指尖泛白。那股阴冷的气息竟和眉心的“弈”字印记产生了共鸣,像有只冰冷的手,正顺着脊椎往上爬。她忽然想起穿越前刷到的科普帖——磁场异常会引发人体的应激反应,现在这感觉,大概就是超自然版的“磁场紊乱”。 “三日。”敖玄伸出三根手指,语气凝重,“最多三日,封印就会彻底破碎。” “三天找四枚灵棋?”敖月的惊呼声带着哭腔,攥着敖辰的衣袖晃了晃,“哥,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啊!” 敖辰拍了拍妹妹的头,目光转向程七晚和沈墨尘,语气是不容置疑的果断:“兵分两路。我带水族将士守封印,你们去寻灵棋。” “不行!”程七晚想也不想反驳,“弈魔的手下跟打不死的小强似的,你守不住的!” 话一出口,她自己都愣了愣。“小强”这种现代比喻,在满是古风的语境里显得格格不入。 敖辰却没在意,反而勾了勾唇角:“总好过所有人困死在这里。程姑娘,你是关键。” 沈墨尘走到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他掌心的温度很稳,像现代社会里她最依赖的那盏夜灯。“他说得对。我们没时间犹豫了。” 敖玄转身进了内殿,再出来时,手里多了枚青色玉佩和一个巴掌大的金属盒子。“这玉佩能感应灵棋方位,还能挡一次致命魔气。”他把玉佩递给程七晚,又将金属盒子塞到沈墨尘手里,“这是水族的‘应急舱’,遇上海啸或魔气风暴,按侧面的按钮就能启动防护盾——算是……借鉴了你们异世的法子。” 程七晚接过玉佩时,指尖蹭到冰凉的金属盒,定睛一看,盒子侧面居然刻着个极简的海浪图标,活脱脱像现代产品的LOGO。她差点笑出声,原来这古风世界,也有“科技与狠活”。 敖月跑过来,往她怀里塞了个鼓鼓的布包。“这是避水珠,还有我攒的珍珠!”小姑娘的眼眶红红的,“避水珠能让你们在水里呼吸,珍珠……我查过古籍,能辟邪!” “查古籍”三个字戳中了程七晚的笑点,她揉了揉敖月的脑袋:“放心,我们肯定带着灵棋回来,顺便给你带份异世的礼物。” 敖月眼睛一亮:“是你说的那种叫‘薯片’的东西吗?” 程七晚噎了一下。她上次随口提过的现代零食,居然被这小姑娘记到了现在。 沈墨尘已经牵起了她的手,渡海舟就停在殿外的玉阶下。这艘珊瑚雕琢的小船,此刻亮起了柔和的蓝光,船舷两侧的夜明珠,像极了现代游艇的氛围灯。 “走了。”沈墨尘的声音带着笑意。 二人踏上船身,渡海舟便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程七晚靠在船舷边,掏出引路玉。玉佩上的水纹亮起,一道青光射向西北方,像极了手机导航的箭头。 “西北方向。”她把玉佩举到沈墨尘面前,“这玩意儿比GPS还好用。” 沈墨尘没听懂GPS是什么,却顺着她的话接道:“那便朝着青光的方向去。” 海面的风浪越来越大,暗紫色的闪电在云层里炸开,雷声震耳欲聋。程七晚裹紧了衣服,忽然想起穿越前的那个暴雨夜——也是这样的电闪雷鸣,也是这样的狂风大作,她抱着棋谱拓片躲在旧书斋屋檐下,然后……就被那枚“弈”字棋带到了这个世界。 “墨尘,”她忽然开口,声音被风吹得有些发飘,“你说,我们会不会像电影里演的那样,任务完成后,我就被送回原来的世界了?” 沈墨尘停下催动灵力的手,走到她身边,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他身上的墨香混着海风的咸味,让人莫名心安。“那我就跟你一起去。”他低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你的世界,应该也有棋吧?” 程七晚的心猛地一颤,鼻尖发酸。她想起现代的棋牌室、网上对弈平台,想起那些熬夜下棋的日子。如果真的能回去,她一定要带沈墨尘去体验一下,什么叫“线上围棋对战”。 “当然有。”她抬手,紧紧回抱住他,“还有奶茶、火锅、爆米花……带你吃遍全世界。” 渡海舟冲破最后一道巨浪,驶入一片平静的海域。引路玉上的青光突然变得灼热,程七晚低头一看,青光的尽头,隐约露出了一片连绵的山脉轮廓。 “快到了。”沈墨尘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笃定。 程七晚抬头望去,山脉的阴影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烁,像极了现代城市的霓虹灯。她心头一动——难道,这第一枚灵棋的藏身处,和她的现代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第七十五章 荒山古祠藏玄机 渡海舟贴着海面滑行,卷起的浪花溅在船舷上,碎成漫天星子。引路玉的青光越来越亮,亮得几乎要灼透程七晚的掌心,那道光束直直钉在前方连绵的荒山深处,像极了现代探照灯锁定目标的模样。 “就是那里了。”沈墨尘收了灵力,渡海舟缓缓落在山脚的浅滩上。 程七晚跳上岸,脚刚沾地就忍不住皱了皱眉——这荒山看着荒芜,地面却不是泥土,而是一种带着金属光泽的青灰色岩石,踩上去凉丝丝的,触感像极了现代公园的防滑地砖。她蹲下身敲了敲,石头发出“咚咚”的闷响,里面竟像是空心的。 “这石头不对劲。”程七晚抬头看向沈墨尘,“你听这声音。” 沈墨尘走过来也敲了敲,眉峰微蹙:“里面像是有东西。” 两人沿着青光指引的方向往山里走,越往里走,周围的景象越奇怪。道旁的“树木”不是扎根在土里,而是嵌在岩石缝隙里,树干是暗银色的金属,枝叶是透明的晶石,风一吹过,发出“叮铃叮铃”的脆响,像极了现代商场门口的风铃。 程七晚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她忽然想起穿越前逛过的科技展览馆,里面那些仿生植物摆件,和眼前的景象几乎如出一辙。 “这地方……怎么看都不像天然形成的。”程七晚喃喃自语,“倒像是人为造出来的。” 沈墨尘颔首,目光警惕地扫过四周:“小心点,引路玉的气息越来越浓,灵棋应该就在附近,但也可能有埋伏。” 话音刚落,前方的树林忽然豁然开朗,一座破败的古祠出现在视野里。 那古祠看着年代久远,屋顶的瓦片碎了大半,院墙也塌了一角,可门楣上那块牌匾却异常崭新,上面刻着三个鎏金大字——锁棋祠。 程七晚盯着那牌匾看了半晌,忽然觉得这字体有些眼熟。她掏出手机,翻出穿越前拍的那本棋谱拓片照片对比,果然——这牌匾上的字迹,和拓片上那枚“弈”字棋的落款,出自同一人手笔。 “是弈神的字。”程七晚心头一震,“这祠堂,是弈神留下的?” 沈墨尘走到祠堂门口,推了推那扇斑驳的木门。门“吱呀”一声开了,扬起一阵灰尘。程七晚下意识地抬手捂住口鼻,这动作是她在现代养成的习惯,却忘了这荒山里根本没有雾霾。 祠堂里空荡荡的,正中央摆着一座石台,石台上没有香炉,没有牌位,只有一个半人高的青铜鼎。鼎身刻着密密麻麻的棋纹,鼎口氤氲着一层淡淡的白雾,引路玉的青光一碰到那白雾,立刻变得更加耀眼。 “灵棋在鼎里。”沈墨尘低声道,握紧了掌心的墨棋。 程七晚小心翼翼地走到石台边,刚想伸手去掀鼎盖,手腕却被沈墨尘一把拉住。 “等等。”沈墨尘的声音带着警惕,“这鼎有问题。” 程七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发现青铜鼎的鼎足上,缠着一圈细细的黑线。那些黑线像是活物,在阳光下微微蠕动,仔细一看,竟是无数只黑色的小虫子,正沿着鼎足往上爬。 “是噬灵蚁!”程七晚脸色一白,想起《弈道拾遗》里的记载——这种虫子以灵力为食,一旦被缠上,不出片刻就能把人的灵力啃噬殆尽。 她刚想后退,那青铜鼎忽然发出一阵低沉的嗡鸣,鼎口的白雾骤然翻涌,一股强大的吸力从鼎内传来,竟直接将她往鼎口拽去。 “七晚!”沈墨尘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拽回怀里,同时将墨棋掷出。墨色光芒化作一道屏障,挡在二人身前,堪堪抵住了那股吸力。 可噬灵蚁却不怕墨棋的光芒,它们顺着鼎足爬到鼎身,又从鼎身爬到石台上,黑压压的一片,朝着二人爬来。 程七晚急得手心冒汗,脑子里飞速闪过现代知识——噬灵蚁以灵力为食,那是不是意味着,没有灵力的东西,它们就不会攻击? 她猛地想起敖月塞给她的那个布包,立刻掏出来翻找。布包里的珍珠滚了一地,她却顾不上捡,只死死攥着那枚避水珠。 “墨尘,把灵力收起来!”程七晚大喊一声,同时将避水珠握在掌心。 沈墨尘虽然不解,但还是立刻照做。果然,那些噬灵蚁一感觉到周围的灵力消失,立刻停下了脚步,在石台上原地打转,像是失去了目标。 程七晚松了口气,心脏砰砰直跳。这招是她赌的,没想到真的管用。 “这些虫子只认灵力。”程七晚解释道,“只要我们不释放灵力,它们就不会攻击我们。” 沈墨尘看着她手里的避水珠,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你怎么知道?” “现代知识的小技巧。”程七晚笑了笑,不敢说自己是靠“生物趋性”的原理推断的。 两人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绕过石台,走到青铜鼎边。程七晚屏住呼吸,伸手掀开了鼎盖。 鼎盖刚一打开,一股热浪扑面而来,鼎内根本没有灵棋,只有一片翻滚的岩浆。而在岩浆中央,一枚通体赤红的棋子,正悬浮在半空,散发着熊熊的火光。 棋子上刻着一个“火”字,正是他们要找的烈焰棋。 可还没等程七晚伸手去拿,那岩浆忽然猛地翻涌,一条赤红的火蛇从岩浆里钻了出来,张开血盆大口,朝着她扑了过来。 “小心!”沈墨尘想也不想,立刻释放灵力,墨棋的光芒再次亮起,将火蛇逼退。 可他这一释放灵力,那些原本原地打转的噬灵蚁,立刻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再次朝着二人爬来。 前有火蛇挡路,后有噬灵蚁围攻,程七晚看着那枚近在咫尺的烈焰棋,只觉得头皮发麻——这哪是找灵棋,分明是闯现代密室逃脱的终极关卡! 第七十六章 烈焰焚蚁破险关 火蛇的獠牙擦着程七晚的发梢掠过,带着滚烫的灼热气息,将她鬓角的碎发燎得卷曲。她被沈墨尘拽着往后踉跄数步,后背重重撞在祠堂斑驳的门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嘶——”火蛇盘踞在青铜鼎上方,赤红的信子吞吐不定,蛇瞳里翻涌着暴戾的火光,死死盯着闯入祠堂的两人。鼎内的岩浆翻涌得愈发剧烈,滚烫的火星溅落在石台边缘,将青灰色的岩石烧出一个个焦黑的小坑。 而那些蛰伏在石台表面的噬灵蚁,被沈墨尘释放的灵力刺激得疯狂躁动,黑压压的蚁群如同潮水般蔓延开来,顺着地面、墙壁,甚至是祠堂的梁柱,朝着两人飞速爬来。 前有火蛇拦路,后有噬灵蚁逼命,程七晚只觉得头皮发麻,这阵仗比她玩过的任何一款密室逃脱游戏都要凶险百倍。她攥着避水珠的手心沁出冷汗,目光死死锁定着青铜鼎中央那枚悬浮的烈焰棋——棋子通体赤红,棋身上的“火”字纹路如同流动的岩浆,散发出的热浪几乎要将祠堂内的空气烤焦。 “不能再释放灵力了。”程七晚咬着牙,一把抓住沈墨尘的手腕,阻止他再次催动墨棋,“噬灵蚁会循着灵力追过来,我们会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沈墨尘眉头紧锁,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噬灵蚁的触角已经探到了脚边,冰冷的触感顺着裤腿往上爬。他反手握住程七晚的手,掌心的温度滚烫:“可火蛇挡着路,不催动灵力,根本近不了青铜鼎的身。” 程七晚的目光在火蛇、噬灵蚁和烈焰棋之间飞速打转,脑子里的现代知识储备疯狂运转——噬灵蚁怕什么?高温?火蛇的火焰能不能烧死它们?可火蛇又该怎么对付?总不能赤手空拳去跟一条岩浆里钻出来的蛇硬碰硬。 她的视线落在青铜鼎鼎身的棋纹上,那些纵横交错的纹路,竟和她穿越前研究过的古围棋残局一模一样。弈神留下的锁棋祠,难道破局的关键不是蛮力,而是弈道? “墨尘,火蛇的弱点会不会在七寸?”程七晚忽然开口,声音压得极低,“我记得现代科普说,蛇类的七寸是心脏所在的位置,只要击中那里,就能让它失去行动力。” 沈墨尘愣了一下,显然没听懂“科普”是什么意思,但他立刻抓住了重点:“可火蛇周身被烈焰包裹,靠近便是送死。” 程七晚咬了咬下唇,目光扫过散落在地上的珍珠——那是敖月塞给她的,说是能辟邪。那些珍珠圆润饱满,在祠堂的微光下泛着莹白的光泽。她忽然想起,珍珠的主要成分是碳酸钙,高温下会分解成氧化钙和二氧化碳。二氧化碳不支持燃烧,或许能短暂压制火蛇的烈焰? 这是一场豪赌,但眼下,他们没有别的选择。 “把你的墨棋借我用一下。”程七晚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不用催动灵力,我要的是它的硬度。” 沈墨尘毫不犹豫地将墨棋递给她,掌心的灵力悄然收敛。失去灵力支撑的墨棋,褪去了耀眼的光芒,化作一枚通体黝黑的棋子,质地坚硬如铁。 程七晚接过墨棋,又弯腰捡起一把珍珠,攥在手心。她朝着沈墨尘使了个眼色,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等会儿我扔珍珠,你看准时机,用墨棋攻击火蛇的七寸。记住,动作要快,珍珠能压制的时间很短。” 沈墨尘点了点头,眼底满是信任。他知道,程七晚总能想出一些出人意料的法子,就像在渡海舟上用三枚棋子击退黑海夜叉那样。 程七晚深吸一口气,手臂猛地扬起,将掌心的珍珠狠狠朝着火蛇掷去。那些圆润的珍珠划破空气,精准地砸在火蛇周身的烈焰上。 “滋啦——” 珍珠触碰到烈焰的瞬间,立刻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迅速融化、分解。白色的粉末四散飞扬,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淡淡的石灰味,火蛇周身的烈焰果然黯淡了几分,露出了底下赤红的蛇鳞。 “就是现在!”程七晚大喊一声。 沈墨尘的动作快如闪电,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他便俯身抓起地上的墨棋,手腕猛地发力,将墨棋朝着火蛇的颈部掷去。 墨棋带着破空之声,精准地击中了火蛇的七寸之处。 “吼——” 火蛇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庞大的身躯剧烈地扭动起来,赤红的血液从伤口处喷涌而出,落在青铜鼎的鼎身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它周身的烈焰彻底熄灭,庞大的身躯重重地摔落在石台上,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而那些原本朝着两人爬来的噬灵蚁,在火蛇的血液滴落的瞬间,竟像是遇到了天敌一般,纷纷调转方向,朝着石台中央爬去。它们疯狂地啃噬着火蛇的尸体,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不过片刻功夫,便将那条巨大的火蛇啃得只剩下一副骨架。 程七晚看得目瞪口呆,这噬灵蚁的进食速度,简直堪比现代的粉碎机。她忽然反应过来——火蛇的血液里蕴含着浓郁的火灵力,对以灵力为食的噬灵蚁来说,这无疑是一顿饕餮盛宴。 “原来如此。”程七晚恍然大悟,“锁棋祠的机关,是利用噬灵蚁和火蛇的天敌关系,形成一个制衡的死局。” 沈墨尘走到她身边,伸手将她鬓角的碎发别到耳后,眼底带着一丝笑意:“还是你聪明。” 程七晚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地说道:“这都是现代知识的功劳。” 两人相视一笑,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几分。他们小心翼翼地绕过石台,朝着青铜鼎走去。那些噬灵蚁正忙着啃噬火蛇的骨架,根本无暇顾及他们。 青铜鼎内的岩浆依旧在翻涌,烈焰棋悬浮在鼎口上方,散发着炽热的温度。程七晚看着那枚棋子,有些犯难:“这棋被岩浆的热浪包裹着,根本没法直接拿啊。” 沈墨尘沉吟片刻,忽然想起了什么。他从怀中取出那个金属盒子——那是敖玄给他的水族应急舱。他按了一下盒子侧面的海浪图标,盒子“咔哒”一声弹开,里面露出了一副薄薄的银色手套。 “这是水族的避火手套,能抵御岩浆的高温。”沈墨尘解释道,将手套递给程七晚,“敖族长说,这是借鉴了你异世的法子。” 程七晚接过手套,眼底满是惊喜。这手套的材质轻薄柔软,摸上去像是现代的防火纤维,戴上之后,竟感觉不到丝毫的重量。她忍不住感叹,这古风世界的“科技”,还真是出乎意料的好用。 她戴上手套,深吸一口气,伸手朝着那枚烈焰棋抓去。手套果然神奇,掌心触碰到烈焰棋的瞬间,竟没有丝毫灼热的感觉,只有一股温润的灵力顺着指尖涌入体内。 程七晚稳稳地握住烈焰棋,将它从青铜鼎的上方取了下来。棋子入手温润,周身的热浪缓缓消散,只留下淡淡的火灵力气息。 引路玉感应到烈焰棋的气息,立刻发出一阵欢快的嗡鸣,青光变得愈发耀眼,指向了北方。 “四枚灵棋,已经找到了两枚。”程七晚看着掌心的烈焰棋,眼底满是欣慰。 沈墨尘走到她身边,牵起她的手:“我们走吧。下一枚灵棋,应该就在北方。” 两人转身朝着祠堂外走去,刚走到门口,程七晚忽然停下脚步。她回头看向石台上的噬灵蚁,那些虫子已经将火蛇的骨架啃噬殆尽,此刻正朝着两人的方向爬来,黑压压的一片,让人头皮发麻。 “快走!”程七晚拉着沈墨尘,快步冲出了锁棋祠。 两人一路狂奔,直到跑出荒山,踏上渡海舟,才敢停下来喘口气。程七晚回头看向那片连绵的山脉,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下次再遇到这种机关,我宁愿去刷十套考研真题。” 沈墨尘失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有我在,不会让你冒险的。” 渡海舟缓缓驶离浅滩,朝着北方的方向疾驰而去。程七晚靠在船舷边,掌心握着那枚烈焰棋,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她看着远方的海平面,心中充满了期待。 下一枚灵棋,会藏在什么样的地方?又会有什么样的机关等着他们? 程七晚不知道,但她知道,只要和沈墨尘在一起,无论遇到什么危险,他们都能并肩面对。 渡海舟划破海面,留下一道长长的水痕,朝着北方的天际线,渐行渐远。 第七十七章 寒潭冰蛛藏玄机 渡海舟破开粼粼波光,朝着北方疾驰而去。海风裹挟着咸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吹散了程七晚鬓角残留的灼热,也抚平了她眉宇间的疲惫。她靠在船舷上,指尖反复摩挲着掌心的烈焰棋,棋子上的“火”字纹路似有流光暗涌,与她体内的灵力隐隐共鸣。 “按照引路玉的指引,下一处应该是极北之地的寒魄潭。”沈墨尘立在船头,手中握着一枚玉简,指尖拂过上面镌刻的山川脉络,“古籍记载,寒魄潭终年冰封,潭底沉睡着上古冰蛛,喜食灵棋的灵力,极为凶险。” 程七晚闻言,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火蛇的余悸还未散去,又要面对什么上古冰蛛,这寻棋之路,简直就是在阎王殿门口打转。她将烈焰棋揣进怀里,抬头望向北方的天际,只见云层低垂,隐隐透着一股刺骨的寒意,连阳光都像是被冻住了一般,失去了往日的温度。 “极北之地……那岂不是冷得要死?”程七晚搓了搓胳膊,一脸苦相,“我身上就这一件薄衫,可扛不住那种冰天雪地。” 沈墨尘闻言失笑,转身从船舱里取出一件厚厚的狐裘披风,披在她的肩上。狐裘柔软温暖,带着淡淡的松木香,瞬间将她裹得严严实实。“早有准备。”他伸手替她拢了拢披风的领口,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的脖颈,带来一阵微凉的触感,“这是用雪狐的皮毛制成的,能抵御极寒。” 程七晚的脸颊微微发烫,连忙别过头,假装眺望远方的海面:“还是你想得周到。” 渡海舟的速度极快,不过三日功夫,极北之地的轮廓便出现在视野之中。入目所及,皆是一片白茫茫的冰雪世界,连绵的雪山直插云霄,天地间寂静无声,唯有寒风呼啸而过,卷起漫天飞雪。 寒魄潭便藏在雪山深处的一处峡谷之中。两人弃舟登岸,踩着厚厚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峡谷走去。雪没过了脚踝,每走一步都极为艰难,寒风像是刀子一般刮在脸上,生疼生疼的。 程七晚裹紧了狐裘,还是觉得寒气顺着衣领往脖子里钻。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嘟囔道:“这地方比我老家的冬天冷多了,简直就是天然冰箱。” 沈墨尘牵着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驱散了些许寒意。“再往前走走,寒魄潭就在前面了。”他的声音沉稳,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两人循着引路玉的青光,终于在峡谷深处找到了寒魄潭。潭水被厚厚的冰层覆盖,冰层晶莹剔透,隐约能看到潭底暗蓝色的水流涌动。引路玉悬在冰层上方,青光愈发耀眼,直直地指向潭底的位置。 “看来第三枚灵棋,就在这潭底。”程七晚盯着引路玉,眉头紧锁,“可这冰面这么厚,怎么下去?而且还有什么上古冰蛛,听着就不是善茬。” 沈墨尘蹲下身,指尖轻轻敲击着冰面。冰层发出清脆的声响,竟比钢铁还要坚硬。他沉吟片刻,从怀中取出墨棋,指尖催动灵力,墨棋顿时散发出黝黑的光芒。“我用灵力劈开冰面。”他话音未落,墨棋便化作一道流光,朝着冰面狠狠劈去。 “咔嚓——” 一声巨响,冰层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冰碴四溅。缝隙下方,暗蓝色的潭水翻涌而出,带着刺骨的寒意,瞬间将周围的积雪冻成了冰棱。 程七晚探头往缝隙里望去,潭水幽深不见底,隐约能看到潭底有黑影晃动,心中顿时一紧:“那黑影,不会就是上古冰蛛吧?” 沈墨尘将墨棋召回手中,目光警惕地盯着潭底的黑影:“应该是。我们下去的时候,务必小心。”他转头看向程七晚,从怀中取出一枚避水丹递给她,“服下这个,便能在水中呼吸。” 程七晚接过避水丹,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清凉的气流,顺着喉咙滑入腹中。她顿时感觉浑身舒畅,连呼吸都变得顺畅了许多。 “我先下去探探路。”沈墨尘话音刚落,便纵身一跃,跳入了寒潭之中。他的身影很快便被潭水吞没,只留下一圈圈涟漪。 程七晚站在冰面边缘,心中焦急万分。她紧握着烈焰棋,目光死死地盯着潭水,生怕沈墨尘会遇到危险。 片刻之后,潭水忽然剧烈地翻涌起来,一道黑影猛地从潭底窜出,朝着冰面扑来。那黑影通体雪白,身形巨大,八条长腿上布满了锋利的倒钩,一对猩红的复眼闪烁着嗜血的光芒,正是上古冰蛛! 冰蛛的速度极快,眨眼间便扑到了冰面边缘。它张开血盆大口,露出森白的獠牙,朝着程七晚狠狠咬来。 程七晚瞳孔骤缩,下意识地侧身躲开。冰蛛的獠牙擦着她的肩膀掠过,带起一阵刺骨的寒意,让她的手臂瞬间麻木。 “好家伙,这玩意儿比火蛇还凶!”程七晚暗骂一声,连忙催动体内的灵力,将烈焰棋握在手中。烈焰棋顿时散发出炽热的光芒,抵挡住了冰蛛身上的寒气。 冰蛛似乎极为忌惮烈焰棋的火灵力,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竟不敢再上前。它盘踞在冰面边缘,猩红的复眼死死地盯着程七晚,八条长腿不停地在冰面上摩挲着,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就在这时,潭水再次翻涌,沈墨尘的身影从水中窜出。他的衣衫已经湿透,脸色苍白,显然在潭底与冰蛛交手了一番。他看到冰蛛正对着程七晚虎视眈眈,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怒意,手中的墨棋再次化作流光,朝着冰蛛射去。 冰蛛察觉到危险,猛地转身,八条长腿同时挥动,朝着墨棋扑去。墨棋与冰蛛的长腿碰撞在一起,发出一声巨响,墨棋被弹飞出去,冰蛛的一条长腿也被击断,雪白的蛛血溅落在冰面上,瞬间冻结成了冰晶。 冰蛛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彻底被激怒了。它放弃了程七晚,转身朝着沈墨尘扑去,速度比之前更快了几分。 沈墨尘眉头紧锁,他能感觉到,这冰蛛的实力极强,比火蛇还要难缠。它的身体坚硬如铁,普通的攻击根本无法伤它分毫。而且它身上的寒气极为霸道,一旦被缠上,便会被冻成冰雕。 “墨尘,小心!”程七晚大喊一声,她看着冰蛛朝着沈墨尘扑去,心中焦急万分。她忽然想起,烈焰棋的火灵力正好克制冰蛛的寒气,或许这就是破局的关键。 程七晚深吸一口气,将体内的灵力源源不断地注入烈焰棋中。烈焰棋的光芒愈发炽热,竟化作了一道熊熊燃烧的火焰,朝着冰蛛射去。 火焰击中冰蛛的身体,发出“滋啦”的声响。冰蛛身上的寒气瞬间被驱散,雪白的蛛壳被烧得焦黑,散发出一股刺鼻的焦糊味。 冰蛛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身体剧烈地扭动起来。它显然没想到,程七晚手中的烈焰棋竟有如此强大的威力。 沈墨尘抓住这个机会,身形一闪,来到冰蛛的身后。他手中的墨棋再次凝聚灵力,化作一道锋利的利刃,朝着冰蛛的头颅狠狠劈去。 “噗嗤——” 墨棋利刃精准地刺入了冰蛛的头颅。冰蛛的身体猛地一僵,猩红的复眼渐渐失去了光泽。它的八条长腿抽搐了几下,便重重地摔落在冰面上,再也没有了动静。 程七晚松了一口气,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她看着冰蛛的尸体,心有余悸地说道:“这上古冰蛛,也太能打了吧。” 沈墨尘走到她身边,伸手扶住她,眼底满是关切:“你没事吧?” 程七晚摇了摇头,指着潭底说道:“引路玉的青光还在亮着,灵棋应该就在下面。我们赶紧下去把灵棋拿上来,这地方我一秒都不想多待了。” 沈墨尘点了点头,两人再次跳入寒潭之中。潭底的水流依旧冰冷,但服下避水丹后,两人并未感觉到不适。他们循着引路玉的青光,朝着潭底深处游去。 潭底布满了奇形怪状的冰棱,闪烁着幽蓝色的光芒。在冰棱的中央,一枚通体雪白的棋子静静地悬浮着,棋子上的“冰”字纹路如同冰雪雕琢而成,散发出淡淡的寒气。 “找到了!”程七晚心中一喜,连忙朝着那枚棋子游去。她伸出手,想要将棋子握住,却发现棋子被一层厚厚的冰茧包裹着,根本无法触碰。 沈墨尘游到她身边,看着那枚被冰茧包裹的棋子,沉吟道:“这冰茧是冰蛛用自身寒气凝结而成的,极为坚固。”他转头看向程七晚手中的烈焰棋,“或许,只有用烈焰棋的火灵力,才能融化这层冰茧。” 程七晚恍然大悟,连忙将烈焰棋递到冰茧面前。烈焰棋散发出的炽热光芒,瞬间笼罩住了冰茧。冰茧开始缓缓融化,发出“滋滋”的声响,一丝丝寒气从冰茧中散发出来,与烈焰棋的火灵力相互交织。 没过多久,冰茧便彻底融化,露出了里面的寒冰棋。程七晚伸出手,稳稳地握住了寒冰棋。棋子入手冰凉,与烈焰棋的炽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两枚棋子握在手中,一股冰火交融的灵力,顺着指尖涌入了她的体内。 引路玉感应到寒冰棋的气息,发出一阵欢快的嗡鸣,青光再次指向了下一个方向。 “三枚了。”程七晚看着掌心的两枚灵棋,眼底满是欣喜。只要再找到最后一枚灵棋,就能解开弈神留下的棋局,拯救这个世界了。 沈墨尘看着她脸上的笑容,眼底也泛起了温柔的笑意。他伸手替她拂去脸颊上的水珠,轻声道:“我们上去吧。” 两人转身朝着潭面游去,就在这时,潭底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无数冰棱开始崩塌,潭水也变得浑浊不堪。 “不好,冰蛛的死,引发了潭底的冰脉异动!”沈墨尘脸色一变,连忙拉着程七晚,加快了速度。 两人拼命地朝着潭面游去,身后的冰棱不断地崩塌,巨大的冰块砸落在水中,掀起一阵阵巨浪。 就在他们即将游出潭面的时候,一块巨大的冰块朝着两人砸来。沈墨尘眼疾手快,将程七晚护在怀中,用后背硬生生地挡住了那块冰块。 “噗——”沈墨尘吐出一口鲜血,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墨尘!”程七晚惊呼一声,眼眶瞬间红了。 沈墨尘勉强笑了笑,擦去嘴角的血迹:“我没事,快……快走!” 两人终于冲出了潭面,跌落在冰面上。身后的寒魄潭彻底崩塌,巨大的冰块将整个潭口堵得严严实实,再也看不出一丝痕迹。 程七晚扶着沈墨尘,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心疼不已:“你怎么样?要不要紧?” 沈墨尘摇了摇头,握住她的手,目光坚定地说道:“我没事。我们已经找到了三枚灵棋,只剩下最后一枚了。” 程七晚看着他,点了点头。她知道,寻棋之路还未结束,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两人相互搀扶着,踩着厚厚的积雪,朝着雪山之外走去。寒风依旧呼啸,阳光依旧冰冷,但两人的心中,却充满了希望。 引路玉的青光,正朝着东方的方向,熠熠生辉。那里,或许就是最后一枚灵棋的藏身之处,也或许,是他们最终的战场。 第七十八章 幽林幻阵困人心 朔风卷着碎雪,刮得人脸颊生疼。程七晚扶着脸色苍白的沈墨尘,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积雪里,两人的脚印在白茫茫的雪地上,蜿蜒出一道歪歪扭扭的痕迹。 沈墨尘后背受了冰棱撞击的伤,每走一步,胸腔都像是被钝器碾过,疼得他额头渗出冷汗。他咬着牙,不肯让程七晚看出太多端倪,只将重心微微倚在她身上,低声道:“歇会儿吧,我无碍。” 程七晚哪里肯信,扶着他在一块避风的岩石后坐下,伸手撩开他湿透的衣襟。只见一片青紫的瘀痕蔓延在他背脊上,边缘还凝着细碎的冰碴,看得她心头一紧。“还说无碍,都伤成这样了。”她嗔怪着,从怀中摸出敖月给的疗伤药膏,小心翼翼地替他涂抹。 药膏触碰到皮肤的瞬间,腾起一阵温热的白雾。沈墨尘舒服地喟叹一声,紧绷的肩颈缓缓放松。他垂眸看着程七晚低垂的眉眼,睫羽上沾着细碎的雪沫,像极了异世画册里的精灵。他忍不住伸手,替她拂去发间的雪粒,指尖的温度烫得程七晚微微一颤。 “别乱动。”她抬眸瞪了他一眼,眼底却没有半分怒意,只有藏不住的关切,“这药膏珍贵得很,敖月说只剩这一小瓶了,你可得省着点用。” 沈墨尘低笑出声,喉间的痒意被压了下去:“好,都听你的。” 两人歇了约莫半个时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极北之地的夜来得极快,不过片刻功夫,漫天飞雪便被暮色吞没,唯有引路玉的青光,在沉沉夜色里格外醒目。它悬在两人身前,青光不再指向某个固定的方向,而是缓缓旋转着,最终定格在东边一片黑压压的密林前。 “那是什么地方?”程七晚眯起眼,望着那片密林。它静立在雪山脚下,与周围的银白世界格格不入,树木的枝干漆黑如墨,扭曲盘旋,像是无数只伸向天空的手,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是幽诡林。”沈墨尘的声音沉了几分,目光里带着警惕,“古籍上说,这片林子是上古弈者布下的幻阵,但凡误入其中者,都会被心魔所困,最终迷失在林子里,化为枯骨。” 程七晚闻言,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火蛇、冰蛛、幻阵……这寻棋之路,简直就是步步惊心。她攥紧了手中的烈焰棋与寒冰棋,两枚棋子一热一冷,在掌心交织出奇异的温度。“那最后一枚灵棋,就在这林子里?” 沈墨尘点了点头,伸手将她护在身后:“我先进去探路,你跟在我身后,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离开我半步。”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幻阵会勾起人心中最恐惧的东西,你一定要守住本心,不要被幻象迷惑。” 程七晚用力点头,将狐裘的领口拢得更紧了些。她知道,这幽诡林的凶险,或许比之前的火蛇冰蛛更甚——刀剑尚可抵挡,心魔却防不胜防。 两人一前一后,踏入了幽诡林。刚一进林子,周围的风雪便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脚下的落叶软得像棉絮,踩上去悄无声息。那些扭曲的树枝交错纵横,将天空遮得严严实实,连引路玉的青光都黯淡了几分。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周围的景象忽然变了。 程七晚只觉眼前一花,再睁眼时,身边的沈墨尘竟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间熟悉的教室。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泛黄的课桌上,粉笔灰在光柱里飞舞,讲台上的老师正唾沫横飞地讲着考研数学题。 “七晚,别走神了,这道题可是必考点。”同桌推了推她的胳膊,笑着说道。 程七晚愣住了。这是她穿越前的大学教室,是她最熟悉的地方。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不再是握着棋子的模样,而是握着一支黑色的水笔,指尖还沾着墨水的痕迹。 “怎么了?傻了?”同桌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是不是考研压力太大了?要不我们逃课去吃火锅吧?” 火锅……程七晚的喉咙动了动。她想起了穿越前和朋友们一起吃火锅的日子,热热闹闹的,没有生死危机,没有寻棋重任,只有简单的快乐。 “要不……就留下吧。”一个声音在她心底响起,“留在这里,就不用再面对那些凶险了。沈墨尘或许根本就不需要你,你在这里,才是最好的选择。” 程七晚的眼神渐渐变得迷茫。是啊,留在这里多好。没有火蛇的烈焰,没有冰蛛的獠牙,没有幻阵的凶险,只有安稳的日子。她缓缓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朝着教室门口走去。 就在她的手即将触碰到门把的瞬间,掌心忽然传来一阵灼热的刺痛。 是烈焰棋! 程七晚猛地回过神来,低头看向掌心。两枚棋子正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一红一白,像是两道警钟,狠狠敲醒了她的混沌。 这是幻阵!是心魔! 她咬着牙,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尖锐的疼痛让她瞬间清醒,眼前的教室、同桌、老师,全都像玻璃一样碎裂开来,化作无数黑色的碎片,消散在空气里。 “墨尘!”程七晚大喊一声,转身朝着来路跑去。她知道,沈墨尘一定也遇到了幻象,她必须找到他。 林子里的雾气越来越浓,能见度不足三尺。程七晚深一脚浅一脚地跑着,忽然,她听到了一阵熟悉的琴声。 那琴声悠扬婉转,带着一股蚀骨的温柔,是沈墨尘最喜欢弹的曲子。 她循着琴声走去,只见不远处的空地上,沈墨尘正坐在一块青石上,指尖拨动着琴弦。他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袍,墨发披肩,眉眼温润,与初见时的模样一模一样。 “墨尘!”程七晚心头一喜,正要冲过去,却猛地停住了脚步。 不对劲。 沈墨尘的后背有伤,根本不可能弹琴。而且,他的眼神空洞,没有半分神采,像是一尊没有灵魂的木偶。 “七晚,过来。”沈墨尘抬起头,朝着她伸出手,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你看,这曲子是专门为你弹的。留下来吧,我们永远在这里,好不好?” 程七晚的眼眶瞬间红了。这是她心中最深的渴望——与沈墨尘安稳度日,不再颠沛流离。可她知道,这是幻阵制造的假象。真正的沈墨尘,绝不会让她沉溺于幻象。 “你不是他。”程七晚咬着牙,声音颤抖,却异常坚定,“真正的沈墨尘,会和我一起闯出这幻阵,找到最后一枚灵棋。你不过是幻阵制造的幻象,休想迷惑我!” 她说着,举起手中的烈焰棋,朝着那“沈墨尘”掷去。 烈焰棋带着炽热的光芒,狠狠砸在那“沈墨尘”的身上。只听“嗤”的一声,月白色的长袍瞬间燃烧起来,那温润的眉眼扭曲变形,最终化作一缕黑烟,消散在雾气里。 琴声戛然而止,周围的景象再次变幻。这一次,程七晚没有再被幻象迷惑。她握紧手中的两枚棋子,凭着引路玉的青光,朝着林子深处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她忽然听到了一阵微弱的咳嗽声。 “墨尘?”程七晚心头一紧,朝着咳嗽声的方向跑去。只见沈墨尘正靠在一棵大树下,脸色苍白如纸,嘴角还沾着血迹。他的身前,躺着几只黑色的幻影兽,显然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战。 “你怎么样?”程七晚扑到他身边,声音里带着哭腔。 沈墨尘看到她,原本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他虚弱地笑了笑,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我没事……就知道你不会被幻象迷惑。” 原来,沈墨尘遇到的幻象,是他年少时的噩梦——家族被灭门的场景。他凭着强大的意志力,硬生生破了幻象,却也消耗了大量灵力,还引来了守护幻阵的幻影兽。 程七晚心疼地替他擦去嘴角的血迹,将两枚棋子递到他面前:“我们一起,破了这幻阵。” 沈墨尘点了点头,握住她的手。两人掌心相贴,烈焰棋的炽热与寒冰棋的冰冷相互交融,化作一股强大的灵力,朝着四周扩散开来。 引路玉像是感应到了什么,青光暴涨,直直地射向林子深处的一棵参天古树。那古树的树干上,刻着一道纵横交错的棋纹,与之前锁棋祠的棋纹一模一样。 “最后一枚灵棋,就在树洞里!”程七晚惊喜地喊道。 两人朝着古树跑去,刚走到树下,周围的雾气忽然剧烈地翻涌起来,无数黑色的幻影兽从雾气里钻出来,朝着两人扑来。它们的利爪闪着寒光,牙齿锋利如刀,显然是幻阵的最后一道防线。 “你去拿灵棋,我来挡住它们!”沈墨尘将程七晚推到树洞前,手中的墨棋化作一道黑色的屏障,挡住了幻影兽的进攻。 程七晚看着他单薄的背影,眼眶一热。她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她转身钻进树洞,只见树洞中央,一枚通体碧绿的棋子正静静地悬浮着,棋子上的“木”字纹路,像是蕴含着生生不息的力量。 这就是最后一枚灵棋——青木棋! 程七晚伸出手,稳稳地握住了青木棋。就在她握住棋子的瞬间,整个幽诡林剧烈地晃动起来,周围的树木开始枯萎,雾气迅速消散,那些幻影兽也化作黑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幻阵,破了! 程七晚握着青木棋,冲出树洞。沈墨尘正站在树下,看到她平安无事,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他朝着她伸出手,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程七晚跑过去,扑进他的怀里。四枚灵棋在她的掌心,散发出四种不同的光芒,红、白、绿、黑,交织成一道绚丽的光带,照亮了整片天空。 “我们集齐了。”程七晚的声音带着哽咽,却充满了喜悦。 沈墨尘紧紧抱着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坚定:“嗯,集齐了。接下来,就是弈破苍穹的时候了。” 夕阳穿透云层,洒落在两人身上。远处的雪山在余晖下熠熠生辉,幽诡林的树木重新抽出了嫩芽,焕发出勃勃生机。 四枚灵棋的光芒越来越盛,隐隐间,似乎有一道古老的声音,在天地间缓缓响起。 第七十九章 弈台之巅定乾坤 四枚灵棋的光芒交织缠绕,在暮色里凝成一道通天彻地的光柱,将幽诡林上空的云层都撕开一道豁口。程七晚靠在沈墨尘怀里,掌心被棋子的温度熨得发烫,红的炽烈、白的清冽、绿的温润、黑的沉凝,四种灵力在她经脉里缓缓流淌,竟生出一种说不上来的默契。 “弈神的棋局,应该就在这光柱的尽头。”沈墨尘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后背的伤还在隐隐作痛,却难掩眼底的灼灼光芒。他扶着程七晚站直身体,目光望向光柱深处,那里云雾翻涌,隐约可见一座悬浮的石台,台面上刻着纵横交错的棋格,正是传说中的弈神台。 程七晚握紧四枚灵棋,心跳快得像是要冲破胸膛。寻棋之路走到这里,九死一生,终于要到最后的关头了。她抬头看向沈墨尘,眼底满是坚定:“走吧,不管上面有什么,我们一起面对。” 沈墨尘颔首,伸手揽住她的腰。两人纵身一跃,朝着光柱之中的弈神台飞去。气流在耳边呼啸而过,脚下是急速倒退的林海雪原,头顶是越来越清晰的弈神台。那石台通体由白玉雕琢而成,台边刻着古老的篆文,透着一股睥睨天地的威严。 刚踏上弈神台,一股磅礴的威压便扑面而来,压得两人几乎喘不过气。程七晚下意识地握紧灵棋,四枚棋子同时亮起光芒,形成一道护罩,将那威压挡在外面。 “终于来了。”一道苍老而威严的声音,在弈神台上空响起。云雾散去,一位身着古袍的老者缓缓现身,他须发皆白,面容清癯,手中握着一枚无字棋,目光如炬地看着两人,“吾乃弈神座下守棋者,候汝等千年矣。” 程七晚心中一震,原来弈神真的留下了后手。她定了定神,拱手道:“晚辈程七晚、沈墨尘,集齐四枚灵棋,特来破局。” 守棋者捋了捋胡须,目光落在两人掌心的灵棋上,点了点头:“四灵聚,乾坤动。然破局非易事,汝等需与吾对弈一局,胜,则棋局开,苍穹定;败,则神魂散,化尘埃。” 沈墨尘上前一步,神色凝重:“不知前辈要以何为棋?以何为局?” 守棋者抬手一挥,弈神台上的棋格忽然亮起光芒,黑白两色的棋子从棋格中浮现,悬浮在半空之中。“以天地为棋盘,以苍生为棋子。”守棋者的声音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此局名为‘凡尘劫’,汝等需落子无悔,破此死局。” 话音未落,守棋者手中的无字棋便化作一道流光,落在棋格的天元之位。顿时,整个弈神台剧烈震动起来,程七晚只觉眼前景象变幻,仿佛置身于一片混沌之中,耳边传来无数苍生的哀嚎与祈求,肩上的担子瞬间重如泰山。 “此局,需以灵棋为引,融汝等之心力、灵力、执念于一体,方能落子。”守棋者的声音从混沌中传来,“第一子,落何处?” 程七晚与沈墨尘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皆是了然。他们经历了火蛇的烈焰、冰蛛的寒毒、幻阵的迷障,早已心意相通。沈墨尘握住程七晚的手,沉声道:“以烈焰为锋,破世间虚妄。” 程七晚颔首,将烈焰棋递出。两人同时催动灵力,注入棋子之中。烈焰棋化作一道赤红的流光,落在棋格的右下角,那里正是一片火海,象征着世间的纷争与战火。棋子落下的瞬间,火海之中燃起熊熊烈火,却又在火光中生出点点生机。 守棋者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手中再次落下一子。那枚黑子落在棋盘中央,瞬间化作一片黑暗,吞噬了周围的光芒。“黑暗将至,苍生蒙昧,汝等当如何?” 程七晚眉头紧锁,看着那片不断蔓延的黑暗,心中忽然想起了寒魄潭底的寒冰棋。冰,能冻结黑暗,亦能清醒人心。她握紧寒冰棋,声音坚定:“以寒冰为镜,照人心清明。” 寒冰棋化作一道雪白的流光,落在黑子的对面。冰与黑相互碰撞,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黑暗被寒冰冻结,化作一片晶莹的冰面,倒映出棋格上的万千景象。 守棋者抚掌大笑:“好!好一个以冰照心!”他手中的棋子再次落下,这一次,落在棋盘的左上角,那里是一片荒芜的土地,寸草不生。“生机断绝,万物凋零,汝等又当如何?” 沈墨尘看着那片荒芜,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他看向程七晚手中的青木棋,轻声道:“以青木为根,育世间生机。” 青木棋化作一道碧绿的流光,落在荒芜之地。瞬间,草木疯长,繁花似锦,荒芜的土地变成了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鸟鸣声声,充满了生机。 三局落子,棋格上的景象已然大变,混沌初开,天地分明。守棋者的神色变得愈发凝重,他手中的无字棋微微颤抖,显然是遇到了对手。他深吸一口气,将最后一枚黑子落在棋盘的右上角,那里是一片虚无,象征着苍穹之外的未知之力。 “苍穹之上,尚有天道。此力不可逆,汝等,敢接否?”守棋者的声音带着一股威压,震得弈神台都微微晃动。 程七晚与沈墨尘相视一笑,眼中没有丝毫畏惧。他们握紧最后一枚墨棋,这枚棋子,是沈墨尘的本命棋,亦是他们一路走来的见证。 “以墨为引,融四灵之力,弈破苍穹!”两人异口同声地喊道。 四枚灵棋同时亮起光芒,烈焰的炽烈、寒冰的清冽、青木的生机、墨棋的沉稳,四种力量交织融合,化作一道七彩的流光,朝着那片虚无飞去。棋子落下的瞬间,弈神台上爆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天地。 虚无之中,传来一阵破碎的声响,那道不可逆转的天道之力,竟被这枚棋子生生破开! “赢了!”程七晚激动地大喊出声,眼眶瞬间红了。 守棋者看着棋盘上的景象,久久不语。良久,他长叹一声,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千年之约,终得圆满。凡尘劫破,苍穹定矣。” 话音未落,守棋者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弈神台上。他留下的无字棋,落在棋盘中央,与四枚灵棋融为一体,化作一道璀璨的光带,朝着人间散去。 程七晚与沈墨尘站在弈神台上,看着脚下的天地。战火平息,黑暗消散,荒芜之地长满了草木,苍生的哀嚎变成了欢笑。阳光穿透云层,洒落在大地之上,温暖而明亮。 “我们做到了。”程七晚靠在沈墨尘的肩上,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沈墨尘紧紧抱着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温柔:“嗯,做到了。” 四枚灵棋的光芒渐渐收敛,化作四道流光,飞入两人的体内。程七晚只觉一股强大的灵力涌遍全身,经脉被拓宽,灵力变得愈发纯粹。她低头看向掌心,那里空空如也,却又仿佛握着整个天地。 弈神台缓缓下降,最终落在雪山之巅。远处,渡海舟正朝着这边驶来,敖月和敖玄的身影清晰可见。 程七晚看着远方,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平静。她想起了穿越前的日子,想起了那些考研的夜晚,想起了火锅的香气。可现在,她知道,这里才是她的归宿。 沈墨尘握住她的手,指尖的温度温暖而熟悉。“接下来,你想做什么?” 程七晚转头看向他,眼底满是笑意:“我想和你一起,看遍这世间的风景。” 沈墨尘颔首,眼中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好,我陪你。” 阳光洒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雪山之巅,清风拂面,草木葱茏。一场跨越千年的棋局,终于落下帷幕。而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程七晚靠在沈墨尘肩头,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雪山,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风卷着草木的清香拂过脸颊,吹散了她眉宇间最后一丝疲惫。她忽然想起刚穿越过来时的惊慌失措,想起在渡海舟上与沈墨尘的初遇,想起寻棋路上的九死一生,那些画面如同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过,最终都化作了眼底的温柔。 “你说,这世间还有没有像锁棋祠那样的地方?”程七晚忽然开口,声音轻柔得像风,“藏着古老的棋局,守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沈墨尘低头看她,指尖轻轻拂过她的发梢,眼底满是宠溺:“或许有,或许没有。但只要你想,我便陪你去寻。” 程七晚笑出声,伸手握住他的手,十指紧扣。掌心相贴的温度,让她觉得无比安心。她转头看向渐渐驶近的渡海舟,敖月正站在船头挥手,阳光洒在她的发间,闪着细碎的金光。 “敖月他们来接我们了。”程七晚说道。 沈墨尘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点了点头。两人并肩朝着山下走去,脚步轻快,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积雪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像是在为他们奏响欢快的乐章。 渡海舟靠岸时,敖月迫不及待地跳了下来,一把拉住程七晚的胳膊,眼底满是好奇:“快说说,你们在弈神台上遇到了什么?是不是真的见到了弈神?那最后一枚青木棋……” 她的问题像连珠炮一样抛来,程七晚忍不住失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别急,路上慢慢说。” 敖玄也走了过来,对着两人拱手行礼,神色间满是敬佩:“两位能破凡尘劫,实乃苍生之幸。” 沈墨尘微微颔首,目光扫过渡海舟:“我们先上船吧。” 四人登上渡海舟,船帆扬起,朝着远方驶去。程七晚靠在船舷边,看着碧波万顷的海面,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惬意。沈墨尘站在她身边,递过来一个水囊,里面装着清甜的果酒。 程七晚接过水囊,喝了一口,果酒的醇香在口中弥漫开来。她转头看向沈墨尘,眼底闪着狡黠的光芒:“以后啊,我们再也不用去闯那些凶险的机关了,就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盖一间小木屋,种满鲜花。” 沈墨尘看着她,眼中的笑意温柔得能溺出水来:“好,都听你的。” 海风轻拂,船帆鼓荡,渡海舟载着满船的欢声笑语,朝着落日的方向驶去。天边的晚霞染红了海面,波光粼粼,像是撒了一地的碎金。 属于他们的,没有硝烟与棋局的日子,才刚刚拉开序幕。 第八十章 人间烟火话余生 渡海舟破开粼粼波光,朝着落日的方向缓缓驶去。晚霞将海面染成一片金红,海风裹挟着淡淡的咸湿气息,吹得船帆猎猎作响。程七晚靠在船舷边,手中把玩着一只小巧的海螺,耳边是敖月叽叽喳喳的声音,眼底是化不开的温柔。 “所以说,那守棋者真的化作星光消散了?”敖月扒着船舷,一双杏眼瞪得溜圆,满脸的难以置信,“还有那四枚灵棋,最后真的融入了你们的体内?” 程七晚笑着点头,将海螺凑到唇边,吹出一阵清越的声响。“千真万确。”她转头看向坐在身侧的沈墨尘,眼底闪过一丝狡黠,“说起来,还要多谢沈公子,若非你关键时刻护住我,恐怕我早就在幻阵里迷失了心智。” 沈墨尘闻言,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指尖的温度带着熟悉的暖意。“你何曾不是护着我?”他低声道,目光落在她鬓角那缕微卷的碎发上,那是被火蛇的烈焰燎过的痕迹,如今竟成了独属于他们的印记。 敖玄站在船头,负手而立,望着远处渐渐沉落的夕阳,神色间带着几分感慨。他转头看向两人,眼底满是敬佩:“凡尘劫破,四海升平,两位此举,当真是功德无量。” 就在这时,一阵悠扬的笛声忽然从远处传来,笛声清冽婉转,像是山间的清泉,又像是月下的清风,听得人心旷神怡。程七晚循声望去,只见一叶扁舟正从远处的霞光中驶来,舟上立着一位身着青衫的男子,手中握着一支玉笛,墨发披肩,眉目如画,竟比女子还要俊美几分。 扁舟的速度极快,不过片刻功夫,便驶到了渡海舟的旁边。青衫男子收起玉笛,对着众人拱手行礼,声音清越如玉石相击:“在下苏清晏,乃弈神山的散修,听闻两位破了凡尘劫,特来相贺。” 程七晚心中微动,弈神山?她从未听过这个名字。沈墨尘却像是早有耳闻,他起身对着苏清晏颔首:“原来是苏公子,久仰大名。” 苏清晏微微一笑,目光落在程七晚的身上,眼底闪过一丝诧异:“这位姑娘身上,竟有四灵棋的气息,当真神奇。”他顿了顿,又道,“实不相瞒,在下此次前来,除了道贺,还有一事相求。” “苏公子请讲。”沈墨尘沉声道。 苏清晏叹了口气,神色间带着几分忧虑:“弈神山脚下有一座小镇,名为棋韵镇。近日来,小镇周围忽然出现了许多异兽,扰得百姓不得安宁。我听闻两位身怀四灵棋的灵力,想必能降服那些异兽,故而斗胆前来相请。” 程七晚闻言,心中顿时生出几分恻隐之心。她想起那些在战火中流离失所的百姓,想起那些被异兽残害的无辜之人,眉头不由得微微蹙起。“苏公子放心,此事我们定然相助。” 沈墨尘转头看向她,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他知道,程七晚素来心软,见不得百姓受苦。他对着苏清晏点了点头:“棋韵镇的方向,我们正好顺路,便一同前往吧。” 苏清晏大喜过望,连忙道谢。他跳上渡海舟,与众人一同站在船舷边,望着远处的落日余晖。敖月凑到程七晚的身边,低声道:“这位苏公子,长得可真好看。” 程七晚忍不住失笑,伸手弹了弹她的额头:“你这丫头,就知道看脸。” 敖月吐了吐舌头,转头看向苏清晏,眼底满是好奇。苏清晏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转头对着她温和一笑,看得敖月脸颊微红,连忙别过头去。 渡海舟一路前行,翌日清晨,便抵达了棋韵镇。船刚靠岸,众人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饭菜香气。程七晚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腹中饥饿,她转头看向沈墨尘,眼底满是期待:“我们先去尝尝镇上的美食吧?” 沈墨尘无奈失笑,点头应允。苏清晏笑着说道:“棋韵镇的早茶最为有名,我知道一家老字号,味道极好,我带你们去。” 众人跟着苏清晏,沿着青石板铺就的小路,朝着镇中心走去。街道两旁,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摊,卖早点的、卖饰品的、卖字画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充满了人间烟火气。程七晚看着眼前的景象,只觉得心头温暖,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 苏清晏所说的老字号,名为“棋味居”,门面不大,却收拾得干净整洁。众人刚一进门,便有一个身着碎花布裙的女子迎了上来,女子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眉目温婉,笑容亲切:“苏公子,您可算来了,我家掌柜的都等您好久了。” “阿芷姑娘。”苏清晏对着女子颔首,笑容温和,“今日我带了几位朋友来,麻烦你了。” 阿芷姑娘连忙摆手:“不麻烦不麻烦,快请进。”她转头看向程七晚一行人,眼底闪过一丝惊艳,“几位姑娘公子,里面请。” 众人落座之后,阿芷姑娘很快便端上了一桌子的早点。晶莹剔透的虾饺、香气扑鼻的烧麦、软糯香甜的糯米糍,还有热气腾腾的豆浆,看得程七晚食指大动。她拿起一个虾饺,咬了一口,鲜美的汤汁在口中爆开,顿时让她眉开眼笑。 “好吃!”程七晚赞不绝口,又拿起一个烧麦塞进嘴里。 沈墨尘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模样,眼底满是宠溺,他拿起一块糯米糍,递到她的唇边:“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程七晚张嘴咬下糯米糍,软糯香甜的味道在口中弥漫开来,让她忍不住眯起了眼睛。敖月也吃得不亦乐乎,她一边吃,一边对着阿芷姑娘问道:“阿芷姐姐,你们镇上的异兽,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阿芷姑娘闻言,脸上的笑容顿时淡了几分,她叹了口气,神色间带着几分恐惧:“那些异兽长得奇形怪状,有的长着三头六臂,有的浑身覆盖着鳞片,凶得很。前几日,还有几个村民被它们抓伤了。” 苏清晏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他放下手中的筷子,沉声道:“那些异兽的实力不弱,寻常的修士根本不是它们的对手。我试过几次,都没能将它们彻底降服。” 程七晚放下手中的早点,擦了擦嘴角,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苏公子,那些异兽通常在什么地方出没?” “棋韵镇西边的黑风林。”苏清晏沉声道,“那里常年弥漫着黑雾,异兽就藏在黑雾之中。” 沈墨尘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既然如此,我们今日便去黑风林一探究竟。” 程七晚颔首,她握紧了掌心,虽然四灵棋已经融入体内,但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四种力量依旧在她的经脉里流淌,随时都能为她所用。她看向沈墨尘,眼底满是坚定:“放心,这一次,我们一定能保护好镇上的百姓。” 沈墨尘伸手握住她的手,指尖相触,一股温暖的力量在两人之间流淌。“我信你。”他低声道,目光中满是信任。 敖月也举起了手中的佩剑,一脸的斗志昂扬:“还有我!我可是水族的公主,对付几只异兽,不在话下!” 敖玄看着自家妹妹那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忍不住摇了摇头,眼底却带着几分笑意。苏清晏看着众人,心中顿时安定了不少,他站起身,对着众人拱手道:“有劳各位了。” 阿芷姑娘端着一壶热茶走了过来,她将热茶放在桌上,对着众人道:“几位公子姑娘,这是我家的热茶,暖暖身子。你们一定要小心啊。” 程七晚对着阿芷姑娘微微一笑:“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用过早点之后,众人便朝着黑风林的方向走去。阳光洒在青石板路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棋韵镇的百姓们站在街道两旁,看着他们的背影,眼中满是期盼。 黑风林就在眼前,那片浓郁的黑雾像是一只择人而噬的巨兽,静静地盘踞在那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程七晚握紧了沈墨尘的手,深吸一口气:“走吧,我们进去。” 沈墨尘点了点头,一行人毅然决然地踏入了黑雾之中。黑雾之中,光线昏暗,伸手不见五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腥臭味。程七晚能清晰地感觉到,周围有无数双眼睛正在暗处盯着他们,那些眼睛里,充满了嗜血的光芒。 “小心!”沈墨尘低喝一声,将程七晚护在身后。 就在这时,一阵尖锐的嘶吼声忽然响起,一只浑身覆盖着鳞片的异兽猛地从黑雾中窜出,朝着众人扑来。异兽的利爪闪着寒光,牙齿锋利如刀,显然是来者不善。 程七晚眼中闪过一丝冷冽,她体内的火灵力瞬间涌动,掌心腾起一团熊熊烈火,朝着异兽掷去。烈火击中异兽的身体,发出一阵“滋啦”的声响,异兽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身体瞬间被烧成了焦炭。 众人皆是一惊,没想到程七晚的火灵力竟如此强悍。苏清晏更是瞪大了眼睛,喃喃道:“四灵棋的力量,果然名不虚传。” 就在这时,更多的异兽从黑雾中窜出,它们的数量极多,黑压压的一片,朝着众人扑来。敖月挥舞着佩剑,斩杀着一只只异兽,敖玄则祭出了水族的法宝,一道巨大的水墙挡在众人面前,将异兽们挡在了外面。 沈墨尘手中的墨棋化作一道黑色的流光,所过之处,异兽纷纷倒地。程七晚则不断地催动着体内的四灵之力,火焰、寒冰、青木、墨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绚丽的光带,将异兽们打得节节败退。 苏清晏也不甘示弱,他手中的玉笛再次响起,笛声变得凌厉起来,那些异兽听到笛声,顿时变得焦躁不安,动作也迟缓了许多。 一场恶战,打得天昏地暗。不知过了多久,黑雾渐渐散去,阳光穿透云层,洒落在黑风林的土地上。地上躺着无数异兽的尸体,众人也都是气喘吁吁,衣衫上沾满了血迹。 程七晚靠在沈墨尘的怀里,看着眼前的景象,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 沈墨尘紧紧抱着她,低头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辛苦你了。” 苏清晏走上前来,对着众人拱手行礼,眼底满是感激:“多谢各位,棋韵镇的百姓,终于可以过上安稳的日子了。” 程七晚微微一笑,抬头看向天空。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她知道,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未来的日子里,或许还会有风雨,但只要他们并肩而立,便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他们的脚步。 棋韵镇的百姓们闻讯赶来,他们拿着鲜花和美酒,对着众人欢呼雀跃。阿芷姑娘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汤,递到程七晚的手中:“姑娘,喝碗汤暖暖身子吧。” 程七晚接过汤碗,喝了一口,暖意顺着喉咙滑入腹中,让她觉得无比安心。她转头看向沈墨尘,眼底满是笑意。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往后余生,有他相伴,有友同行,有这人间烟火作陪,便是最好的时光。 第八十一章 古镇新潮绘闲年 棋韵镇的晨雾还没散尽,程七晚就被一阵“叮叮当当”的敲击声吵醒了。 她扒着客栈的雕花窗棂往下看,只见沈墨尘正蹲在青石板路上,手里拿着一把不知从哪淘来的凿子,对着一块青灰色的石头敲敲打打。阳光透过薄雾洒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侧脸的线条利落又温柔,看得程七晚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大清早的不睡觉,你在搞什么发明创造?”她推开窗户,胳膊肘撑在窗沿上,声音里还带着刚睡醒的软糯。 沈墨尘抬头看她,眼底漾起笑意,举起手里的半成品晃了晃:“给你做个玩意儿。” 程七晚好奇心爆棚,趿拉着客栈的布拖鞋就噔噔噔跑下楼。凑过去一看,才发现那块石头被凿出了一个浅浅的凹槽,形状像极了现代的手机支架。“这是……”她伸手摸了摸凹槽的边缘,光滑又平整,“你怎么想到做这个的?” “上次听你念叨,说在这里看星星的时候,总觉得少个放东西的地方。”沈墨尘放下凿子,指尖蹭了蹭她的脸颊,带起一点凉意,“试试合不合用。” 程七晚心里一暖,低头看着那个石头支架,忽然觉得这古朴的小镇里,因为这个带着点现代影子的小物件,多了几分别样的温馨。她想起穿越前的日子,手机支架是再普通不过的东西,可在这个没有电子产品的世界里,沈墨尘却把她随口说的一句话记在了心里。 “太合用了!”她拿起支架,小心翼翼地放在旁边的石桌上,又从怀里掏出那枚一直随身携带的避水珠,放在凹槽里,“你看,这样放着,珠子的光就能刚好照到书上。” 沈墨尘看着她雀跃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刚想说什么,就被一阵清脆的铃铛声打断了。 “七晚姐姐!沈公子!”敖月骑着一头毛发油亮的小毛驴,从巷口哒哒哒地跑过来,驴脖子上挂着的铜铃叮当作响,格外热闹。她身上穿着一身新做的浅粉色衣裙,头上还插着两朵娇艳的小野花,看起来活力满满,“快来看!我和苏公子发现了一个好地方!” 程七晚挑眉,顺着敖月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苏清晏正站在巷口,手里拿着一个画轴,对着她温和地笑。他身边还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棋味居的阿芷姑娘,手里提着一个食盒,脸上带着腼腆的笑意。 “什么好地方?”程七晚拉着沈墨尘走过去,目光落在苏清晏手里的画轴上。 苏清晏将画轴递给她,笑着说道:“昨日剿灭异兽之后,我在镇西的山林里发现了一处瀑布,景色极美,便画了下来。想着你们或许会喜欢,就来叫你们一起去看看。” 程七晚展开画轴,只见上面画着一道银练似的瀑布,从悬崖上飞流直下,落入碧绿的深潭之中,周围草木葱茏,云雾缭绕,宛如仙境。画工细腻,色彩清丽,看得她眼前一亮。“这地方也太美了吧!简直就是现实版的‘飞流直下三千尺’!” “飞流直下三千尺?”沈墨尘凑过来看着画轴,低声重复了一句,眼底闪过一丝好奇,“这诗句倒是别致。” 程七晚这才反应过来,这是李白的诗,这个世界的人根本没听过。她嘿嘿一笑,拍了拍沈墨尘的肩膀:“这是我老家的一句诗,形容瀑布的壮观。走,我们去实地打卡!” “打卡?”敖月歪着脑袋,一脸疑惑,“打卡是什么意思?” “就是去拍照留念!”程七晚随口解释道,说完才想起这个世界没有相机,又补充道,“呃……就是去看了之后,把美景记在心里,画下来也行!” 众人都被她逗笑了。阿芷姑娘提着食盒走上前,笑着说道:“我做了些点心和凉茶,你们带着路上吃。山里蚊虫多,我还准备了些驱虫的草药。” “阿芷姐姐你太好了!”敖月一把抱住阿芷姑娘的胳膊,笑得眉眼弯弯,“我们一起去吧!人多热闹!” 阿芷姑娘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苏清晏,见他点头,才红着脸应道:“好。” 一行五人,骑着小毛驴,说说笑笑地朝着镇西的山林走去。程七晚和沈墨尘同乘一骑,她坐在前面,靠在沈墨尘的怀里,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听着耳边的风声和敖月的笑声,只觉得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便听到了震耳欲聋的水声。又往前走了几步,眼前豁然开朗。 只见一道宽阔的瀑布,从数十丈高的悬崖峭壁上倾泻而下,水花飞溅,宛如碎玉崩珠。瀑布下方是一个深不见底的碧潭,潭水清澈见底,能看到水底的鹅卵石和游来游去的小鱼。周围的树木郁郁葱葱,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潭面上,波光粼粼,美轮美奂。 “哇!太漂亮了!”敖月惊呼一声,从驴背上跳下来,朝着潭边跑去。 程七晚也看得心旷神怡,她从驴背上下来,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水汽和草木的清香,沁人心脾。“这地方简直就是天然的氧吧!比我老家的那些景区还要美!” “氧吧?”沈墨尘牵着她的手,一步步走到潭边,低声问道,“这也是你老家的说法吗?” “对啊!”程七晚点头,指着周围的树木,“这些植物能产生氧气,让人呼吸顺畅,心情愉悦,所以叫氧吧。” 沈墨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目光落在潭水上,忽然灵机一动:“这里的水如此清澈,不如我们在这里建一个‘泳池’?” “泳池?!”程七晚眼睛一亮,转头看向他,“你怎么知道泳池的?” “你之前跟我说过,你老家有专门用来游泳的池子,叫泳池。”沈墨尘看着她,眼底满是笑意,“我想着,这里的水这么好,正好可以建一个。” 程七晚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她穿越过来这么久,早就想念游泳的滋味了。这里的潭水清澈见底,周围环境又好,简直就是个天然的泳池。“沈墨尘你太懂我了!”她扑进他怀里,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我们可以在潭边搭个遮阳棚,再弄几个躺椅,完美!” 苏清晏和阿芷姑娘正好走过来,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敖月更是夸张地捂住眼睛,嚷嚷道:“哎呀哎呀,我什么都没看到!” 程七晚的脸颊瞬间红透了,从沈墨尘怀里钻出来,假装去看潭水,耳根却红得快要滴血。 沈墨尘低笑出声,伸手揽住她的腰,对着苏清晏说道:“苏公子,我想着在这里建一个泳池,还需要你帮忙设计一下。” 苏清晏欣然应允:“乐意效劳。我倒是觉得,除了遮阳棚和躺椅,还可以在潭边种些花花草草,再搭个小亭子,用来喝茶赏景。” “这个主意好!”程七晚拍手叫好,“我们还可以弄个烧烤架,晚上在这里烧烤,看星星!” “烧烤?”众人都看向她,一脸好奇。 程七晚这才想起,这个世界的人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烧烤。她清了清嗓子,开始给他们科普:“烧烤就是把肉串在竹签上,放在火上烤熟,再撒上调料,味道超级香!” 她说得眉飞色舞,众人听得津津有味。敖月更是听得口水直流,拉着她的胳膊问道:“七晚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弄烧烤?我想吃!” “等我们把泳池建好,就弄!”程七晚笑着说道。 说干就干。一行人立刻分工合作。沈墨尘和苏清晏负责砍树搭棚子,敖月和阿芷姑娘负责采摘野花和草药,程七晚则负责设计泳池的布局。她凭着记忆里现代泳池的样子,在地上画了草图,还特意标注了深浅水区的位置。 沈墨尘看着她画的草图,虽然有些地方看不懂,却还是认认真真地听她讲解。他的学习能力极强,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想法,还提出了不少改进的建议。 苏清晏的画技高超,将程七晚的草图改成了精致的设计图,亭台楼阁,遮阳棚,躺椅,一应俱全,看得众人赞不绝口。 阿芷姑娘心灵手巧,用采来的野花编了几个漂亮的花环,给程七晚和敖月戴在头上。敖月戴着花环,在潭边跑来跑去,像个快乐的小精灵。 夕阳西下的时候,遮阳棚的架子已经搭好了。众人坐在潭边的石头上,吃着阿芷姑娘带来的点心,喝着凉茶,看着眼前的美景,只觉得无比惬意。 程七晚靠在沈墨尘的肩膀上,看着天边的晚霞,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比穿越前的任何时候都要幸福。没有考研的压力,没有工作的烦恼,只有爱人和朋友相伴,有美景和美食作陪。 “沈墨尘,”她轻声说道,“我好像越来越喜欢这里了。” 沈墨尘低头看她,眼底满是温柔:“喜欢就好。”他握紧她的手,声音低沉而坚定,“以后,我们就留在这里,好不好?” 程七晚抬头看他,眼中闪烁着泪光,却笑得无比灿烂:“好。” 夕阳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潭水潺潺,鸟语花香,远处传来敖月和苏清晏的笑声,阿芷姑娘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程七晚知道,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有他,有友,有这人间烟火,有这岁月静好。 未来的日子还很长,或许还会有未知的挑战,但她再也不会害怕。因为她知道,无论遇到什么,沈墨尘都会陪在她身边,和她一起,将这平凡的日子,过成最美的诗。 夜色渐浓,繁星点点。程七晚躺在沈墨尘为她做的石头支架旁,看着天上的星星,听着身边人的呼吸声,嘴角噙着笑意,缓缓进入了梦乡。 梦里,她看到了现代的家人和朋友,他们对着她挥手,脸上带着祝福的笑容。她还看到了自己和沈墨尘,在这个古镇里,建了一座小木屋,种满了鲜花,过上了神仙眷侣般的生活。 第八十二章 潭边烟火遇故人 棋韵镇的夜来得悄无声息,潭边的篝火噼啪作响,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程七晚啃着烤得焦香的野兔肉,嘴角沾着孜然碎屑——这是她凭着记忆调配的调料,把沈墨尘他们惊得连连称奇。沈墨尘坐在她身边,手里正帮她削着一根竹签,动作利落,指腹划过竹节的纹路,带出淡淡的竹香。 “苏公子这画技,不去当个画师可惜了。”敖月晃着腿,手里举着苏清晏刚画好的潭边夜景图,画里的篝火跃然纸上,连火星子都像是要跳出来,“你看这瀑布,跟真的一样!” 苏清晏放下手里的画笔,接过阿芷递来的凉茶,温润一笑:“不过是随手涂鸦,敖月姑娘喜欢,便送你了。” 阿芷蹲在篝火旁,正细心地翻烤着几串野果,听到这话,脸颊微微泛红。她今天穿了件水绿色的襦裙,裙摆沾了点草屑,却更衬得她眉眼清秀,像潭边新生的荷叶。 程七晚咬下一口兔肉,眯着眼睛笑:“我看啊,苏公子这画,以后肯定能卖个好价钱。要是在我们老家,办个画展,门票都能卖爆。” “画展?门票?”沈墨尘挑眉,把削好的竹签递给她,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带起一阵痒意,“你老家的新鲜词儿,倒是越来越多了。” 程七晚嘿嘿一笑,拿过竹签串起一块野果,塞进他嘴里:“慢慢听,以后多着呢。”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潭边的宁静。 篝火的光芒有限,只能隐约看到几道黑影疾驰而来,马蹄踏在青石板上的声音格外清脆,带着几分急促。敖月最先警觉,猛地站起身,手里的画轴掉在地上都没察觉:“谁?” 沈墨尘也皱起眉,将程七晚往身后一拉,周身灵力悄然涌动。苏清晏放下茶杯,指尖搭在腰间的佩剑上,眼神警惕。阿芷吓得脸色发白,下意识躲到苏清晏身后,手里的烤串掉在火里,发出滋啦的声响。 马蹄声在潭边停下,为首的人翻身下马,摘下脸上的斗笠,露出一张英气逼人的脸。那人穿着一身玄色劲装,腰间佩着一柄长剑,剑穗上系着一枚银色的棋子,在火光下闪着冷光。 “程姑娘,别来无恙?” 熟悉的声音响起,程七晚愣了一下,随即瞪大了眼睛:“萧棋客?” 来人正是萧弈,当初在京城棋会上和沈墨尘对弈的棋客,也是那个神秘组织“弈阁”的人。他身后还跟着四个随从,个个身姿挺拔,腰间佩剑,一看就不是寻常角色。 萧弈大步走近,目光扫过潭边的众人,最后落在程七晚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 “你怎么会来棋韵镇?”程七晚从沈墨尘身后探出头,心里满是疑惑。她记得萧弈说过,弈阁的人一向行踪不定,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偏僻的小镇? 萧弈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潭边的瀑布,眼神深邃:“来办点事,顺便……看看老朋友。”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沈墨尘身上,微微颔首,“沈公子,别来无恙。” 沈墨尘淡淡点头,没有说话,周身的灵力却没有散去。他对弈阁的人,始终带着几分戒备。 敖月好奇地凑过来,上下打量着萧弈:“你是七晚姐姐的朋友?也是弈阁的人吗?我听说弈阁的人,个个都很厉害!” 萧弈被她直白的目光看得失笑,弯腰捡起地上的画轴,递给她:“算是吧。” 就在这时,萧弈身后的一个随从忽然皱起眉,沉声道:“大人,不对劲。” 话音未落,潭水突然剧烈地晃动起来,原本平静的水面翻起巨大的浪花,水花溅到篝火上,发出滋滋的声响,火星子四处乱飞。众人脸色一变,纷纷后退。 “怎么回事?”阿芷惊呼一声,紧紧抓着苏清晏的衣袖。 苏清晏脸色凝重,指着潭水中央:“看那里!”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潭水中央的水面正在快速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隐隐有黑色的雾气翻涌而出,带着一股腥腐的气息。 “是魔气!”沈墨尘脸色一沉,将程七晚护在怀里,“这潭底,有东西!” 萧弈也皱起眉,拔出腰间的长剑,剑身寒光闪烁:“难怪我觉得这地方的灵力不对劲,原来是魔气作祟。” 话音刚落,漩涡中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紧接着,一只巨大的爪子猛地从漩涡里伸了出来,爪子上布满黑色的鳞片,指甲锋利如刀,朝着离潭边最近的敖月抓去! “小心!”程七晚惊呼一声,想都没想就抓起身边的石头,朝着那只爪子砸去。 石头砸在鳞片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那只爪子顿了一下,似乎被激怒了。紧接着,一个巨大的头颅从漩涡里探了出来,头上长着两只扭曲的犄角,一双猩红的眼睛在夜色里闪着凶光,正是之前在镇外出现过的异兽! “是那只异兽的同类!”敖月吓得脸色发白,却还是鼓起勇气,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它怎么会藏在潭底?” “这潭底的魔气,应该就是它散发出来的。”萧弈握紧长剑,身形一闪,挡在众人面前,“看来,我们今天是躲不过了。” 沈墨尘也拔出了佩剑,剑身泛着淡淡的青光:“程程,你带着阿芷和敖月退后,苏公子,麻烦你护着她们。” 苏清晏点了点头,将三人护在身后,指尖灵力涌动,在身前布下一道透明的屏障。 异兽嘶吼着,猛地从潭水里跃了出来,巨大的身躯落在地上,震得地面都在颤抖。它张开血盆大口,朝着萧弈和沈墨尘喷出一道黑色的魔气,魔气所过之处,草木瞬间枯萎。 “小心!”萧弈大喝一声,长剑一挥,一道凌厉的剑气斩向魔气,将魔气劈成两半。沈墨尘也不甘示弱,身形如电,绕到异兽的身后,一剑刺向它的后腿。 异兽吃痛,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转身朝着沈墨尘扑去。萧弈趁机跃起,长剑直指异兽的头颅,剑光闪烁,带着破风之声。 程七晚看着眼前的激战,急得手心冒汗。她没有灵力,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紧紧抓着敖月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战场。阿芷吓得浑身发抖,却还是强忍着恐惧,从怀里掏出几枚符咒:“这是我爹画的驱邪符,不知道有没有用。” 苏清晏接过符咒,眼神一亮:“有用!”他指尖灵力注入符咒,符咒瞬间亮起金色的光芒,他抬手将符咒掷向异兽,符咒贴在异兽的鳞片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冒起阵阵黑烟。 异兽被符咒烫得疯狂挣扎,动作顿时慢了下来。 “机会来了!”沈墨尘眼睛一亮,纵身跃起,将全身灵力汇聚在剑尖,一剑刺向异兽的眼睛! “唳——” 异兽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鲜血从它的眼眶里喷涌而出。它痛苦地在地上翻滚,巨大的身躯撞断了周围的树木,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萧弈趁机上前,长剑一挥,斩断了异兽的一只爪子。黑色的血液喷溅而出,落在地上,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异兽的尸体突然炸开,黑色的魔气如同潮水般涌出,朝着四面八方扩散。萧弈脸色大变:“不好!它要自爆!快退!” 众人闻言,纷纷后退。苏清晏急忙加固屏障,金色的光芒在夜色里格外耀眼。魔气撞在屏障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屏障剧烈地晃动着,仿佛随时都会破碎。 程七晚看着越来越浓的魔气,心里忽然想起了什么。她猛地从怀里掏出那枚避水珠,大喊道:“沈墨尘!用避水珠!” 沈墨尘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一把接过避水珠,将灵力注入其中。避水珠瞬间亮起蓝色的光芒,光芒扩散开来,形成一个巨大的护罩,将众人笼罩在其中。 魔气撞在护罩上,如同冰雪遇到烈火,迅速消融。 片刻之后,魔气散尽,潭边恢复了平静。 众人松了一口气,纷纷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萧弈收起长剑,走到沈墨尘身边,看着他手里的避水珠,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好东西。” 沈墨尘淡淡点头,将避水珠递给程七晚,伸手擦去她嘴角的污渍,眼神温柔:“没事吧?” 程七晚摇摇头,看着满地狼藉,苦笑道:“好好的烧烤,就这样泡汤了。” 众人闻言,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刚才的紧张和恐惧,瞬间消散了大半。 就在这时,萧弈身后的一个随从忽然走上前,手里拿着一枚黑色的令牌,低声道:“大人,找到了。” 萧弈接过令牌,令牌上刻着一枚黑色的棋子,和他剑穗上的棋子一模一样。他看着令牌,眼神变得凝重:“看来,弈阁的猜测没错,这附近,果然有魔域的据点。” 程七晚好奇地凑过来:“魔域的据点?什么意思?” 萧弈收起令牌,看向她:“弈阁一直在追查魔域的踪迹,最近发现,有不少魔域的人,在棋韵镇附近活动。这枚令牌,就是魔域的信物。” “魔域?”程七晚心里一惊,想起了之前在镇外遇到的异兽,“那些异兽,也是魔域的人放出来的?” “应该是。”萧弈点头,“魔域的人,一直在寻找打开界门的方法,一旦界门开启,人间就会生灵涂炭。” 沈墨尘皱起眉:“界门?” “一个连通人间和魔域的通道。”萧弈解释道,“三百年前,玄渊宗的宗主,曾用本命灵力封印了界门。但最近,封印的力量越来越弱,魔域的人,就是想趁机打开界门。” 程七晚听得心惊肉跳,她没想到,这个看似平静的古镇,竟然隐藏着这么大的秘密。 敖月也皱起了小脸:“那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魔域的人打开界门吧?” 萧弈看着众人,眼神坚定:“弈阁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只要魔域的人敢现身,定让他们有来无回。”他顿了顿,看向沈墨尘和程七晚,“沈公子,程姑娘,我知道你们不是普通人。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们能加入我们,一起守护人间。” 沈墨尘和程七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坚定。 程七晚握紧沈墨尘的手,抬头看向萧弈,眼神明亮:“我们加入!” 苏清晏也站起身,温润的脸上带着一丝决绝:“我也加入。” 敖月举起手里的匕首,大声道:“还有我!” 阿芷也红着脸,点了点头:“我……我也想帮忙。” 萧弈看着眼前的众人,嘴角露出一抹真心的笑容。篝火的光芒映在他脸上,驱散了他身上的冷意,竟多了几分暖意。 “好!”他抬手,将令牌高高举起,“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同伴了!” 众人齐声应和,声音在潭边回荡,惊起了树上的飞鸟。 程七晚看着身边的人,看着沈墨尘温柔的眼神,看着苏清晏温润的笑容,看着敖月活力满满的样子,看着阿芷腼腆的脸庞,还有萧弈英气逼人的身影,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暖流。 她知道,平静的日子结束了。 但她也知道,从此以后,她不再是一个人。 篝火依旧噼啪作响,潭水潺潺流淌,瀑布的声音在夜色里格外清晰。程七晚靠在沈墨尘的肩膀上,看着天上的繁星,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或许,这就是命运。 让她穿越到这个世界,遇到这些人,经历这些事。 未来的路,或许充满了危险和挑战。 但她不怕。 因为,她有一群可以并肩作战的同伴,有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爱人。 夜色渐深,繁星满天。 潭边的篝火,映照着一张张年轻而坚定的脸庞,也映照着一个即将到来的,波澜壮阔的未来。 第八十三章 令牌玄机引风云 篝火余烬蜷缩成灰,天边洇开一抹苍白。 程七晚揉着脖颈起身,骨头缝里的疲惫像是生了锈的铁。沈墨尘立刻扶住她,指尖微凉,撞散几分倦意。 “要不要再歇会儿?”他声音压得很低,怕惊碎了晨雾,“魔域的人,短时间不敢露头。” 程七晚摇头,目光钉在萧弈掌心那枚黑令牌上。棋子纹路在晨光里泛着冷光,像淬了冰的眼。 “萧棋客,这令牌上的纹路,有说法?” 萧弈掂了掂令牌,唇角勾出一抹深意。金属碰撞声清脆,敲在空气里,荡开一圈涟漪。 “程姑娘好眼力。这是魔域黑棋卫的标志,专啃界门封印的蛀虫。” “黑棋卫?”敖月挤过来,辫子上的野花还沾着露水,“那有没有白棋卫?像下棋一样,黑白对弈?” 这话让萧弈绷着的脸裂了条缝,笑意漏出来。 “敖月姑娘通透。白棋卫藏在暗处捅刀子,黑棋卫明着拆阵,两者搅在一起,人间早被啃出了窟窿。” 苏清晏闻言蹙眉,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角的褶皱。温润的嗓音裹着担忧,像沾了水汽的棉。 “这么说,棋韵镇的魔域势力,比我们想的要深?昨夜那只异兽,不过是抛出来的饵?” “苏公子一语中的。”萧弈收起笑,脸色沉得像潭底的墨,“弈阁追了他们数年,发现这帮东西的踪迹,全围着沉渊禁地转。而棋韵镇,刚好踩在禁地的边缘。” “沉渊禁地。”程七晚心里咯噔一声,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三百年前,玄渊上神封印界门的地方?” 沈墨尘点头,声音里裹着霜,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是。三百年前,魔域冲破天界屏障欲染指人间,是玄渊上神以自身神躯为锁,将界门死死封在这片禁地之下。但他并未陨落——只是神魂与封印相融,陷入沉睡,以神力滋养封印,才换得人间百年安宁。” 阿芷抱着食盒往后缩了缩,声音细得像蛛丝,风一吹就断。 “那……那我们打得过吗?昨天一只异兽就够折腾了,黑棋卫来了……” 空气突然静了,篝火余烬的噼啪声被放大,敲得人心慌。敖月攥着匕首的手发白,指节泛青。 “是啊,我们这点本事,怕是连塞牙缝都不够。” “怕也没用。”萧弈的声音像凿子,劈开凝滞的空气,“界门一开,人间就是炼狱。到时候,躲到哪里都是死路一条。” 程七晚深吸一口气,转头看沈墨尘。目光撞在一起,溅起火星。 “你身上有玄渊上神的传承,是不是知道怎么唤醒他?” 沈墨尘握紧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 “知道一些阵法,但不够。当年玄渊上神布下封印,神魂与禁地同息。如今要唤醒他,需以聚灵阵引天地灵气灌注封印,再辅以蕴含神性的器物,才能撬动他沉睡的神魂。而且……” 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凝重。 “唤醒他的代价极大,稍有不慎,就会让封印崩裂,反而给魔域可乘之机。” “元婴期?”敖月倒吸一口凉气,小脸皱成一团,“这里除了萧棋客和沈大哥,苏大哥才金丹后期,我才中期,七晚姐姐和阿芷姐姐……” 话没说完,她自己先住了口,吐了吐舌头。程七晚却笑了,耸耸肩,眉眼弯成月牙。 “我和阿芷是没修为,但不代表没用啊。我脑子转得快,能出主意;阿芷手巧,丹药符咒信手拈来,对吧?” 阿芷眼睛亮了亮,像燃起来的星。她用力点头,声音比刚才响亮了些。 “嗯!我爹留下的医书符咒谱,我都背熟了!金疮药、驱邪符,我都会做!还有安神符,说不定能护住上神的神魂,不让他被魔气侵扰!” 苏清晏看着她们,眼底漾起笑意,像春风拂过湖面。 “程姑娘说得对。修行不止一条路,智谋丹药,皆是利器。何况,我们不是孤军奋战,弈阁还有援手。” 萧弈从怀里掏出几枚玉佩,分发给众人。玉佩触手生凉,纹路古朴。 “这是弈阁传讯玉佩,遇险捏碎,附近弟子会立刻赶来。我已经传讯阁主,他会派长老过来相助,据说阁中还藏有一件沾染过玄渊上神气息的法器——是当年上神封印界门时,遗落的一枚神纹棋子。” 沈墨尘摩挲着玉佩上的纹路,指尖的温度渗进玉里。 “长老何时能到?我们有多少时间准备?” “最多三天。”萧弈的声音沉得像铁,“情报说,黑棋卫大部队,三日后会到棋韵镇。他们的目标,是潭底的魔气节点——昨夜那只异兽,就是看门狗。那节点是封印的破绽,是当年玄渊上神神力耗损时,没能彻底封住的缺口。一旦被攻破,封印就会松动,到时候,就算上神还在沉睡,也护不住人间。” “潭底还有节点?”程七晚瞪大了眼,昨夜的漩涡在眼前晃,像张着嘴的黑洞,“难怪那异兽藏在潭底,原来是守着这么个要命的东西。” 沈墨尘沉吟片刻,目光扫过潭面,像在丈量什么。 “加固需要聚灵阵,我有阵图,但缺灵石。棋韵镇的商铺应该有卖,今天就去采购。而且得是高阶灵石,普通灵石的灵气,根本撑不起唤醒上神的阵眼。” “我去!我去!”敖月立刻跳起来,辫子上的野花晃得厉害,“我认识最大的灵石铺老板,他那儿有私藏的高阶灵石,我去跟他磨,肯定能拿下!” 程七晚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发丝软得像云。 “好,那我们兵分两路。你和沈墨尘买灵石,我和苏公子勘察潭底节点,阿芷留在客栈炼药制符,怎么样?” “这个安排很稳妥。”苏清晏颔首,温润的嗓音像流水,“潭底魔气未散,我和程姑娘同去,也好有个照应。” 萧弈却摇了摇头,眉头拧成结。 “不行。魔域的人擅长藏,说不定已经混进了镇子。单独行动太危险,必须两人一组。”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像在掂量每一个人的分量。 “这样安排:我和沈墨尘去买灵石,顺便打探魔域动静;程姑娘和苏公子勘察潭底;敖月和阿芷留在客栈,一个联络商户筹备物资,一个炼药制符。” “这个好!”程七晚拍手,眼里闪着光,“分工明确,效率高。对了,买完物资,是不是要在潭边布防御阵?” “当然。”沈墨尘道,“聚灵阵加固节点,还要布困龙阵防突袭。阵眼设在瀑布上方,视野好,易守难攻。困龙阵的阵旗,得用能吸收魔气的材料来做,才能困住黑棋卫。” 苏清晏补充道,指尖在空中虚画,像勾勒着无形的阵图。 “困龙阵需要阵旗,我可以画图纸,找镇里的铁匠铺打造。我记得铁匠铺的李大爷,会锻打陨铁,陨铁能吸收魔气,正好合用。” “那还等什么?”敖月已经拎起了裙摆,脚步轻快得像要飞,“时间不等人,我们赶紧行动!” 众人相视一笑,眼底的坚定,像燃起来的火。 朝阳跃出地平线,金色的光泼洒下来,落在潭面上,碎成千万片星子。昨夜的狼藉被晨风吹散,瀑布的声响震耳欲聋,像擂响的战鼓。 程七晚看着身边并肩而立的人,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力量,像破土而出的芽。 前路是刀山火海又如何?只要他们在一起,就没有跨不过去的坎。 “出发!” 一声轻喝,惊起了树梢的鸟。脚步声渐远,潭水依旧哗哗作响,像是在唱一首无声的歌。 萧弈和沈墨尘走在前面,玄色和青色的衣袂飘在风里,像两柄出鞘的剑。萧弈忽然侧头,目光落在沈墨尘腰间的玉佩上。 “你这玉佩,纹路很像传说中玄渊上神的随身之物。” 沈墨尘指尖一顿,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家传的。是当年上神沉睡之前,托付给我先祖的。” 萧弈没再追问,只是笑了笑,笑容里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能得玄渊上神托付的后人,果然都不简单。” 另一边,程七晚和苏清晏已经走到了潭边。潭水依旧浑浊,魔气散发出的腥腐味还没散尽。程七晚蹲下身,指尖碰了碰水面,凉意刺骨。 “这水底下的节点,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苏清晏看着潭面,眉头微蹙,像是在感知什么。 “应该是个黑色的漩涡,周围缠着魔气。能感觉到,那里的灵力很紊乱,隐约还透着一丝神性的残痕——应该是当年玄渊上神封印时留下的。而且这残痕,正在慢慢变弱。” 程七晚点点头,从怀里掏出避水珠。珠子在掌心发光,蓝色的光晕像一层薄纱。 “有这个,应该能挡住魔气。我们什么时候下去?” “等下。”苏清晏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两颗药丸,“这是清心丸,能抵御魔气侵蚀,先吃了。” 程七晚接过药丸,仰头吞下,一股清凉的气息从喉咙滑下,瞬间驱散了胸口的闷意。 “苏公子,你真是太周到了。” 苏清晏笑了笑,眼底的温柔像潭水。 “出门在外,多做准备总是好的。” 客栈里,敖月正趴在桌上,对着一张纸写写画画。阿芷坐在旁边,手里拿着草药,细细地分拣。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她们身上,像镀了一层金。 “阿芷姐姐,你说我们要准备多少物资才够?”敖月歪着头,笔尖在纸上点出一个个小墨点。 阿芷想了想,声音软得像棉花。 “丹药要多准备些,尤其是疗伤和驱邪的。还有符咒,至少要准备上百张,才能够用。安神符也要多画,说不定关键时刻能帮上神稳住神魂。” 敖月点点头,在纸上刷刷写着,嘴里念念有词。 “好,我记下来。还要买些布匹,用来做帐篷,万一要守夜呢?对了,还要买些烈酒,烈酒能驱寒,还能用来消毒。” 阿芷闻言,眼睛亮了亮。 “这个主意好。还有,要准备些干粮和水,省得来回跑。” 窗外的阳光越来越暖,蝉鸣开始响起,像一首悠长的歌。 潭边的风,带着水汽的凉。程七晚和苏清晏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潭水里。沈墨尘和萧弈的脚步,踏碎了街上的晨光。客栈里的两个姑娘,还在忙碌着,指尖的温度,焐热了微凉的空气。 没有人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但他们都知道,只要并肩而立,就没有跨不过的风雨。 阳光越来越烈,将整个棋韵镇,裹进了一片金色的暖里。而潜藏在平静之下的风云,正在悄然涌动,像潭底的暗流,等待着一个爆发的契机。 远处的山峦,在雾里若隐若现,像沉睡的巨兽。沉渊禁地的方向,传来一声隐约的低吟,不是兽吼,更像是神的叹息,被风吹散,没入了喧嚣的蝉鸣里。 一场关于守护的棋局,已经悄然落子。 黑白对弈,胜负未分。 而他们,都是执棋的人。 第八十四章 灵石暗哨起烽烟 日头爬过屋檐,把棋韵镇的青石板路晒得发烫。 沈墨尘和萧弈并肩走在街上,玄色与墨色的衣袂扫过地面,带起细碎的尘土。街边的摊贩吆喝声此起彼伏,瓜果香混着糕点的甜气飘过来,却压不住两人周身淡淡的冷意。 “前面那家‘聚灵石斋’,就是敖月说的铺子。”沈墨尘抬眼,目光落在街角那座挂着青玉牌匾的店铺上。 萧弈掂了掂腰间的钱袋,唇角勾出一抹冷笑:“高阶灵石向来是紧俏货,那老板敢私藏,怕是有点门道。” 两人刚走到店门口,木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拉开,一个穿着绸缎马褂的胖掌柜迎出来,脸上堆着油腻的笑:“两位客官里面请,看灵石还是挑法器?小店应有尽有,童叟无欺!” 沈墨尘没说话,只是迈步进了店。铺面不算大,货架上摆着各色灵石,从下品到上品一应俱全,唯独高阶灵石的柜台空空如也。 胖掌柜搓着手跟进来:“客官是要……” “高阶灵石。”萧弈开门见山,指尖敲了敲空荡荡的柜台,“敖月姑娘说,你这儿有私藏。” 胖掌柜脸上的笑容僵了僵,眼神飞快地瞟了一眼内堂的门帘,声音压低了几分:“姑娘说笑了,高阶灵石稀有得很,小店哪敢私藏……” “哦?”萧弈挑眉,从怀里掏出那枚黑令牌,指尖在上面的纹路轻轻一划,“那这个,你认识吗?” 胖掌柜的脸色瞬间煞白,腿肚子一软,差点瘫在地上。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眼神里满是惊恐。 沈墨尘眼底寒光一闪,脚步往前一挪,挡住了内堂的视线:“黑棋卫的令牌,你一个灵石铺掌柜,见了怎么会怕成这样?” “我……我不认识!”胖掌柜慌忙摆手,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淌,“两位客官误会了,我就是个普通的生意人……” “普通生意人?”萧弈冷笑一声,伸手攥住胖掌柜的手腕,指尖的力道让对方疼得龇牙咧嘴,“内堂里藏着的人,也是普通生意人?” 话音刚落,内堂的门帘“唰”地被掀开,三个穿着黑衣的汉子冲了出来,手里的弯刀闪着寒光,直劈向萧弈和沈墨尘。 “找死!”萧弈手腕一翻,甩开胖掌柜,腰间的长剑“噌”地出鞘,剑光如练,挡住了迎面而来的弯刀。 “铛!” 金属碰撞的脆响震得人耳膜发疼,黑衣人的招式狠辣刁钻,招招直逼要害。沈墨尘身形一晃,避开侧面砍来的一刀,掌心凝起灵力,拍在那人的胸口。 “噗!”黑衣人倒飞出去,撞在货架上,灵石滚落一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是魔域的暗哨!”沈墨尘沉声道,目光扫过另外两个黑衣人的脖颈——那里都纹着一枚小小的黑棋印记,和令牌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难怪敢私藏高阶灵石,原来是给黑棋卫供应物资。”萧弈长剑横扫,逼退身前的黑衣人,剑尖直指胖掌柜,“说!你们囤积高阶灵石,是不是要用来催动潭底的魔气节点?” 胖掌柜缩在墙角,抖得像筛糠:“我……我不敢说!说了他们会杀了我全家!” “现在不说,你连现在都活不过去。”沈墨尘的声音冷得像冰,他抬脚踩住一个倒地黑衣人的手腕,那人疼得惨叫出声。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又有五个黑衣人冲了进来,手里的弯刀上裹着淡淡的魔气,腥臭的味道弥漫开来。 “掌柜的,撑住!”为首的黑衣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敢坏我们黑棋卫的事,今天就让你们有来无回!” 萧弈啐了一口,长剑在掌心一转,剑花挽得密不透风:“就凭你们这些歪瓜裂枣?” 话音未落,他身形如箭,直冲为首的黑衣人。剑光闪过,对方的弯刀应声而断,黑衣人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口的血洞,缓缓倒了下去。 沈墨尘也没闲着,他指尖凝起玄渊上神的传承灵力,淡金色的光芒笼罩掌心,拍在一个黑衣人的肩膀上。那人惨叫一声,身上的魔气瞬间被驱散,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变成了一具干尸。 “是神族灵力!”剩下的黑衣人脸色大变,眼里露出惧意,“他是玄渊上神的后人!” “跑!”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剩下的黑衣人转身就想往外冲。 “想跑?”萧弈冷笑,长剑一挥,一道凌厉的剑气劈在门上,木门瞬间碎裂成木屑,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今天一个都别想走!” 沈墨尘身形一闪,堵住了后门,他看着缩在墙角的胖掌柜,声音没有一丝温度:“现在,你可以说了。” 胖掌柜看着满地的尸体,终于崩溃了,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我说!我说!他们是黑棋卫的人,三天后要在潭底开启魔气节点,打破沉渊禁地的封印!高阶灵石是用来催动阵法的,我……我也是被逼的啊!” “开启节点的阵法,需要多少灵石?”萧弈追问,剑尖抵在胖掌柜的喉咙上。 “要……要一百块高阶灵石,还要……还要一个活人献祭,用鲜血激活阵眼!”胖掌柜哭着说道,“他们还说,白棋卫的人也会来帮忙,里应外合,一定能破开封印!” 沈墨尘和萧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 一百块高阶灵石,还有活人献祭,这手笔比他们预想的还要大。 “他们的据点在哪里?”沈墨尘问道。 “在……在镇外的黑风岭,那里有个山洞,是他们的老巢!”胖掌柜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全说了出来,“求两位大侠饶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活命啊!” 萧弈收回长剑,看了一眼满地的尸体,眉头紧锁:“留着他,怕是会坏事。” 胖掌柜的哭声戛然而止,他惊恐地看着萧弈,浑身发抖:“大侠饶命!我……我可以帮你们!我可以帮你们骗他们,说灵石已经准备好了,拖延时间!” 沈墨尘沉吟片刻,点头道:“可以。但你要是敢耍花样,下场比他们还惨。” 胖掌柜连忙磕头:“不敢!我绝对不敢!” 萧弈弯腰,从一个黑衣人身上搜出一枚腰牌,上面同样刻着黑棋的纹路。他掂了掂腰牌,唇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既然他们要里应外合,那我们就来个将计就计。” 沈墨尘明白他的意思,眼底闪过一丝赞同:“你想冒充黑棋卫的人,混进他们的据点?” “没错。”萧弈把腰牌扔给沈墨尘,“这些人穿着一样的衣服,只要戴上这个腰牌,他们未必能认出来。我们先去黑风岭探探虚实,看看他们到底有多少人,还有白棋卫的人,到底藏在哪里。” 沈墨尘接过腰牌,指尖摩挲着上面的纹路,点头道:“好。但要小心,白棋卫的人擅长隐匿,说不定会认出我们。” “放心。”萧弈笑了笑,眼神锐利如鹰,“弈阁的人,最擅长的就是伪装。” 两人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似乎有人发现了店里的动静。 萧弈脸色一变:“不好,有人来了!” 沈墨尘看了一眼胖掌柜,沉声道:“你收拾一下,就说店里进了贼,这些人都是贼匪,我们是路过的修士,帮你解决了贼匪。” 胖掌柜连忙点头:“好!好!我知道了!” 萧弈和沈墨尘对视一眼,身形一闪,从后门翻了出去,几个起落就消失在巷子里。 两人刚走,一群镇民就冲进了店里,看到满地的尸体,都吓得惊呼出声。 胖掌柜连忙抹了抹眼泪,哭喊道:“各位乡亲,刚才来了一群贼匪,抢我的灵石,幸好有两位路过的大侠出手相助,不然我这条小命就没了!” 镇民们议论纷纷,没人怀疑胖掌柜的话。 而巷子里,沈墨尘和萧弈正快步走着。 “黑风岭……”沈墨尘低声道,“那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他们选在那里当据点,倒是有点脑子。” “脑子是有,但不够用。”萧弈冷笑,“敢打沉渊禁地的主意,简直是找死。” 两人走到一个僻静的拐角,萧弈从怀里掏出传讯玉佩,捏碎了一枚,一道青色的光芒冲天而起。 “已经传讯给阁主了,让他多派些人手过来。”萧弈说道,“三天时间,足够我们准备了。” 沈墨尘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日头已经偏西,金色的阳光洒在屋顶上,镀上了一层暖光。 但两人的心里,却没有一丝暖意。 三天后的那场大战,注定是一场恶战。 魔域的黑棋卫和白棋卫,沉渊禁地的封印,沉睡的玄渊上神,还有潭底的魔气节点…… 所有的线索,都交织在一起,织成了一张巨大的网。 而他们,已经身处网的中央。 “走吧。”沈墨尘率先迈步,“先去黑风岭探探虚实,看看他们的底牌到底是什么。” 萧弈跟上他的脚步,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巷口。 夕阳西下,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黑风岭的山洞里,一个穿着白衣的人影站在阴影里,手里把玩着一枚白色的棋子,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沈墨尘,萧弈……”那人影低声呢喃,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游戏,才刚刚开始。” 洞外的风,呼啸而过,卷起漫天的落叶,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奏响序曲。 第八十五章 梦醒凡尘烟火色 潭水冰凉,裹挟着淡淡的魔气,顺着避水珠的光晕往四周漾开。 程七晚跟着苏清晏往水下沉,指尖触到的石壁滑腻湿冷,隐约能看见黑色的纹路在石缝里蠕动,像是活物。 “就是前面。”苏清晏的声音透过水纹传来,带着几分闷响,他抬手往前指,那里有个旋转的黑色漩涡,魔气翻涌,几乎要冲破避水珠的屏障。 程七晚刚要开口,一股剧烈的眩晕突然袭来,像是有人在她脑后狠狠敲了一棍。眼前的潭水、漩涡、苏清晏的身影,全都碎成了斑驳的光点,耳边的水流声也变成了尖锐的嗡鸣。 她想抓住什么,指尖却只捞到一片虚无,身体像是被扔进了滚筒,天旋地转。 “七晚!” 苏清晏的呼喊声越来越远,最后彻底消散。 猛地,程七晚睁开眼。 刺眼的白光晃得她眯起了眼,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消毒水味,还有窗外飘进来的梧桐叶的清香。 她眨了眨眼,视线渐渐清晰。 头顶是宿舍的上铺床板,挂着粉色的床帘,旁边的书桌上堆着半人高的考研资料,手机屏幕亮着,显示着下午三点的时间,还有辅导员发来的未读消息。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摊开的《高等数学》课本上,上面的微积分符号歪歪扭扭,是她昨天熬夜刷题时写的批注。 程七晚懵了。 她抬手掐了掐自己的胳膊,清晰的痛感传来。 不是梦。 或者说,刚才的潭底之行,才是梦? 可那冰凉的潭水,苏清晏递来的清心丸,黑棋卫的令牌,沈墨尘掌心的温度,还有敖月辫子上沾着露水的野花……一切都真实得不像话。 “七晚,你醒啦?”下铺传来室友林晓的声音,“你昨天刷题刷到凌晨两点,睡得跟猪一样,叫你好几声都没反应。” 程七晚坐起身,脑袋还有些昏沉,她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地板上,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哆嗦。 “我睡了多久?”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也就八个小时吧。”林晓从上铺探出头,手里拿着一袋薯片,咔嚓咔嚓地嚼着,“对了,你昨天说的那个什么……三界对弈的小说,写得怎么样了?我还等着看后续呢。” 三界对弈? 程七晚的心猛地一跳,她转头看向书桌,那里放着一个笔记本,封面写着《神弈:凡尘劫》的字样。 她走过去,翻开笔记本。 里面的字迹是她的,却又不是她的。 从第一卷的凡尘相遇,到第五卷的弈破苍穹,一字一句,都记录着她“梦”里的一切——程七晚、沈墨尘、萧弈、敖月、阿芷……那些鲜活的名字,那些惊心动魄的画面,全都被写在了纸页上。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翻到最新的一页,上面写着:第八十四章 灵石暗哨起烽烟,沈墨尘与萧弈在聚灵石斋遇上魔域暗哨,逼问出黑风岭据点…… “你这笔记做得够详细啊,跟真的一样。”林晓凑过来,扫了一眼笔记本,“话说,你梦里的那个沈墨尘,是不是照着校草沈砚尘写的?名字都差不多。” 沈砚尘? 程七晚愣了愣,脑海里闪过沈墨尘那张清冷的脸,和记忆里校草沈砚尘的模样,竟然有七八分相似。 “我……”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难道那些经历,真的只是她熬夜写小说,做的一场梦? 可手腕上,似乎还残留着沈墨尘掌心的温度;鼻尖下,仿佛还能闻到潭底魔气的腥腐味;耳边,好像还回荡着萧弈的那句“界门一开,人间就是炼狱”。 程七晚走到窗边,推开窗户。 楼下是大学的操场,有人在打球,有人在散步,阳光正好,微风不燥,满是烟火气。 这是她熟悉的世界,是没有神魔,没有棋局,没有封印的现实世界。 可她的心里,却空落落的。 像是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对了,”林晓突然想起什么,“昨天晚上你睡着的时候,一直在说梦话,什么‘灵石’‘封印’‘玄渊上神’,说得可认真了,我都录下来了。” 林晓说着,掏出手机,点开录音。 程七晚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带着几分急切和慌乱:“沈墨尘,小心!那是黑棋卫的人……聚灵阵的阵眼不能破……阿芷的符咒……”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低,渐渐变成了模糊的呓语。 程七晚听完,心里更乱了。 她靠在窗边,看着楼下的人来人往,忽然觉得有些恍惚。 到底哪个是梦,哪个是现实? 如果棋韵镇的一切是梦,那为什么会那么真实?如果眼前的世界是梦,那为什么她醒不过来?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只有短短一句话: “棋局未终,凡尘亦是弈场。” 程七晚的心脏猛地一缩。 她攥紧手机,指尖冰凉,抬头看向窗外。 操场的入口处,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生正缓步走来,身形挺拔,眉眼清冷,和记忆里的沈墨尘,一模一样。 男生像是察觉到她的目光,抬头望过来,目光穿过人群,落在她的脸上,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阳光落在他的身上,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程七晚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她看见男生的手腕上,戴着一枚玉佩,玉佩的纹路古朴,和沈墨尘腰间那枚,一模一样。 风吹过,带来了梧桐叶的清香,也带来了男生低沉的声音,像是穿越了时空,落在她的耳边: “程七晚,好久不见。” 程七晚僵在原地,眼眶突然发热。 原来,不是梦。 原来,那场三界对弈的棋局,从来没有结束。 原来,她的凡尘,早就成了弈场的一部分。 楼下的男生还在看着她,笑意渐深。 程七晚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湿意,也对着他,露出了一个笑容。 不管是梦是醒,不管是凡尘还是三界。 这场棋,她要接着下。 手机屏幕暗下去,短信的字迹还在闪烁。 棋局未终,凡尘亦是弈场。 窗外的蝉鸣越来越响,像是战鼓,又像是棋落棋盘的声响。 阳光正好,风云再起。 第八十六章 彩梦碎影旧时痕 程七晚站在窗边,指尖抵着冰凉的玻璃,看着楼下那个含笑的身影,心跳快得像要撞碎胸腔。 沈砚尘——或者说沈墨尘,还在看着她,抬手冲她挥了挥。 林晓凑过来,撞了撞她的胳膊,语气里满是八卦:“看什么呢?眼睛都直了。那不是沈砚尘吗?校草级别的人物,你什么时候跟他这么熟了?” 程七晚没说话,脑海里翻涌的,是比潭底漩涡更乱的记忆。 是她藏了十几年,连自己都不敢触碰的,关于彩色梦境的秘密。 她小时候,和别的孩子没两样,梦里的世界灰蒙蒙一片,全是模糊的影子。直到七岁那年夏天,她发了一场高烧,迷迷糊糊睡了三天三夜,再醒过来,梦里的一切,就变了颜色。 “七晚,发什么呆呢?”林晓又晃了晃她,“沈砚尘走过来了!你不下去打个招呼?” 程七晚猛地回神,低头看向楼下。沈砚尘已经走到宿舍楼下,正抬头望着她的窗口,手里还拎着一个纸袋。 她深吸一口气,抓起桌上的手机,快步往楼下跑。 楼道里的风带着夏末的燥热,吹起她的衣角,那些被尘封的记忆,也跟着翻涌上来。 七岁那年的夏天,蝉鸣聒噪得让人烦躁。 她躺在老家的竹床上,烧得浑身发烫,意识昏沉间,闯进了一个彩色的梦。梦里有青砖黛瓦的巷子,巷口的老槐树开满了白色的花,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小男孩站在树下,手里捏着一枚玉佩,玉佩上的纹路,和沈墨尘腰间那枚,一模一样。 “你是谁?”她怯生生地问。 小男孩抬眸看她,眉眼清冷,像浸在溪水里的月光:“我叫墨尘。你呢?” “我叫程七晚。” 那天的梦很长,她和小男孩在巷子里追着跑,踩碎了一地的槐花瓣。醒来的时候,高烧退了,窗外的老槐树下,真的落了一地白花,和梦里的场景,分毫不差。 她以为是巧合,直到几天后,她又做了一个彩色的梦。 梦里,她把妈妈最喜欢的青花瓷瓶摔碎了,碎片溅了一地。醒来的时候,她吓得魂飞魄散,冲进客厅,就看见那个青花瓷瓶,真的碎在了地上,妈妈正蹲在旁边叹气。 “是不是你干的?”妈妈问她。 她拼命摇头,眼泪掉了下来:“我梦到的……我不是故意的。” 妈妈以为她是怕挨骂,没当真,只是叹了口气,没再追究。 可程七晚知道,那不是巧合。 从那天起,她的梦,就成了会变成现实的预言。 她梦见隔壁奶奶家的猫丢了,第二天,那只橘猫就真的没再出现过;她梦见考试会出哪道题,考场上,那道题真的出现在了试卷上;她梦见同桌会摔跤,第二天,同桌就真的在楼梯上摔了个四脚朝天。 那些彩色的梦,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刀,让她寝食难安。 她开始害怕睡觉,害怕闭上眼睛,就会看到那些会变成现实的画面。她试过熬夜,试过睁着眼睛到天亮,可疲惫终究会战胜一切,她还是会睡着,还是会做那些彩色的梦。 后来,她学会了在梦里刻意避开那些不好的画面,学会了把梦里的事烂在肚子里。 直到上了高中,那些彩色的梦,突然变了味道。 梦里不再是现实里的家长里短,而是光怪陆离的三界,是下棋的神祇,是魔气森森的魔域,是叫沈墨尘的少年,握着她的手,说“别怕,有我”。 她以为,那些只是青春期的臆想,是她压力太大,才会做那些离奇的梦。 直到刚才,看到沈砚尘手腕上的玉佩,看到那条短信,她才明白—— 那些梦,从来都不是臆想。 那些三界棋局,那些并肩作战的人,都是真的。 她快步跑下楼,站在沈砚尘面前,呼吸还有些急促。 沈砚尘看着她,眼底的笑意温柔,和梦里的沈墨尘,重合在一起。 “好久不见。”他又说了一遍,把手里的纸袋递过来,“刚买的绿豆糕,你小时候爱吃的。” 程七晚的眼眶猛地一热。 小时候爱吃的绿豆糕——是她在梦里,和那个叫墨尘的小男孩一起吃过的。 “你……”她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哽咽,“你到底是谁?” “我是沈墨尘,也是沈砚尘。”他轻声道,指尖拂过手腕上的玉佩,“三百年前,玄渊上神封印界门时,神魂分裂,一部分融入封印,一部分转世成了凡人。我,就是那缕转世的神魂。” “那我的梦……”程七晚的声音发颤,“那些彩色的梦,那些变成现实的梦,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墨尘的目光沉了沉,带着一丝心疼。 “你不是普通的凡人。”他说,“你的祖上,是玄渊上神座下的棋士,血脉里藏着弈者的印记。三百年前,上神封印界门时,用弈者印记做了牵引,将三界棋局的脉络,和你的梦境连在了一起。你的梦,是棋局的映照,也是预言。那些彩色的画面,是因为你能看到棋局最真实的模样。” 程七晚愣住了。 原来,不是她有病,不是她不正常。 那些让她害怕了十几年的彩色梦境,是血脉里注定的羁绊。 “我小时候……”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哭腔,“我梦见的那些不好的事,都变成了现实。我害怕极了,我怕我会给身边的人带来不幸。” 沈墨尘抬手,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指尖的温度,和梦里一模一样。 “那些不是不幸。”他说,“棋局的走向,从来都不是固定的。梦是预言,却也可以被改变。你小时候不懂,只能眼睁睁看着梦变成现实。但现在不一样了。” “不一样了?”程七晚抬头看他。 “嗯。”沈墨尘点头,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的光,“你长大了,你知道了棋局的存在,你可以和我们一起,改变结局。那些让你害怕的彩色梦境,会成为我们破局的武器。” 程七晚看着他,看着他眼底的坚定,心里的恐惧,一点点消散。 十几年的惶惶不安,十几年的自我怀疑,在这一刻,终于有了答案。 “那潭底的节点,黑风岭的据点,三天后的大战……”她轻声道,“都是真的?” “都是真的。”沈墨尘道,“魔域的人,早就盯上了沉渊禁地。他们知道,你的梦境是破局的关键,所以一直在暗中观察你。这次你梦穿到棋韵镇,不是偶然,是棋局的牵引。” 程七晚攥紧了拳头,心里的迷茫,渐渐被坚定取代。 她不再是那个害怕做梦的小女孩了。 她是程七晚,是血脉里藏着弈者印记的人,是三界棋局里,不可或缺的一枚棋子。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她问。 沈墨尘笑了笑,指了指旁边的长椅:“坐下说。我带你回忆一些,你该记起来的事。” 程七晚跟着他走到长椅边坐下,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们身上,碎成斑驳的光点。 绿豆糕的甜香,混着梧桐叶的清香,萦绕在鼻尖。 和梦里的味道,一模一样。 沈墨尘打开纸袋,拿出一块绿豆糕,递给她。 “先吃点东西。”他说,“接下来的事,很多,也很复杂。” 程七晚接过绿豆糕,咬了一口,熟悉的甜味在舌尖散开。 她抬眸看向沈墨尘,眼底的泪意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那些彩色的梦,那些让她害怕的过往,都将成为她前行的铠甲。 三界棋局,凡尘弈场。 这一次,她要亲手,落子无悔。 不远处的树荫下,一个穿着白衣的人影一闪而过,手里捏着一枚白色的棋子,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终于找到你了……弈者的后裔。” 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第八十七章 梦示危机速驰援 绿豆糕的甜腻在舌尖化开,程七晚捧着纸袋,指尖还沾着一点糕粉。 沈墨尘正说着黑风岭据点的布防,指尖在长椅的木纹上轻轻勾画,画出简易的地形轮廓。程七晚听得认真,可眼皮却越来越沉,一股熟悉的眩晕感涌上来,和潭底那次如出一辙。 “我……”她刚想开口说自己不舒服,意识就已经沉了下去。 眼前的画面天旋地转,再睁眼时,她已经置身于棋韵镇那家客栈的后院。 夕阳染红了半边天,阿芷正蹲在石桌边晒草药,驱邪符的黄纸散了一地,敖月趴在旁边的石阶上,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正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一切都和记忆里的模样分毫不差,是她梦穿时住的地方。 程七晚心里一紧,刚想喊她们的名字,就看见两道白色的影子,像鬼魅一样从院墙上翻了进来。 那影子落地无声,身上穿着素白的衣袍,脸上蒙着白绸,手里握着泛着寒光的短刃,脖颈处隐约露出一枚白色的棋子印记。 是白棋卫! 程七晚的心脏骤然缩紧,想冲过去,身体却像被钉在了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两个白棋卫,朝着阿芷和敖月的方向摸过去。 阿芷还在低头分拣草药,完全没察觉到危险降临。敖月大概是听到了什么动静,刚要抬头,就被其中一个白棋卫捂住了嘴,短刃抵在了她的脖颈上。 “唔!”敖月的眼睛瞪得溜圆,挣扎着想要喊人,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阿芷听到动静回头,吓得脸色惨白,手里的草药掉了一地:“你……你们是谁?” “弈者后裔的朋友,留着还有用。”一个白棋卫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带走。” 另一个白棋卫伸手去抓阿芷的胳膊,阿芷吓得浑身发抖,慌乱中抓起桌上的驱邪符,朝着那人脸上扔过去:“别过来!” 符纸碰到白棋卫的衣角,瞬间燃起金色的火光,那人痛呼一声,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就是这一瞬的间隙,敖月猛地咬了捂嘴那人的手腕,趁着对方吃痛松手,扯开嗓子大喊:“救命!有刺客!” 可后院偏僻,客栈的伙计都在前堂忙碌,根本没人听见。 两个白棋卫彻底被激怒了,对视一眼,手里的短刃寒光更盛,显然是想下杀手。 程七晚急得眼眶发红,拼命地想往前冲,喉咙里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短刃朝着阿芷和敖月刺过去。 “不要!” 她猛地嘶吼出声,意识瞬间回笼。 眼前的阳光刺得她眯起了眼,沈墨尘的脸近在咫尺,正担忧地看着她:“七晚?你怎么了?” 程七晚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额头上全是冷汗,手心里也湿得一塌糊涂。她攥着沈墨尘的胳膊,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白棋卫……白棋卫要偷袭阿芷和敖月!就在客栈后院!现在!” 沈墨尘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底的温柔被锐利取代:“你在梦里看到的?” “是!”程七晚点头,眼泪掉了下来,“他们穿着白衣服,蒙着脸,脖子上有白棋印记,已经摸进后院了,阿芷和敖月有危险!” 沈墨尘二话不说,抓起旁边的剑,起身就往校门口跑:“走!” 程七晚也顾不上擦眼泪,跟着他快步跑起来。 “怎么回去?”程七晚一边跑一边问,她现在还在现实世界的大学校园里,离棋韵镇隔着千里之遥。 沈墨尘从怀里掏出一枚棋子,正是那枚沾染过玄渊上神气息的神纹棋子,他将棋子往空中一抛,棋子瞬间化作一道金色的光芒,在两人面前撕开一道裂缝——裂缝的那头,正是棋韵镇客栈的方向。 “抓紧我!”沈墨尘攥住程七晚的手腕,带着她纵身跃入裂缝。 光影交错间,耳边的风声呼啸而过。 再次落地时,两人已经站在客栈的后墙外。 后院里传来打斗的声响,还有敖月的喊叫声。 程七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沈墨尘握紧长剑,足尖一点,就翻上了院墙。 院子里的场景,和程七晚梦里的一模一样。 两个白棋卫正和阿芷、敖月缠斗在一起。敖月手里握着匕首,身上已经挂了彩,阿芷的胳膊被划了一道口子,却还在不停地往地上扔驱邪符,符纸燃起的金光,暂时逼退了白棋卫的进攻。 “找死!”一个白棋卫被符纸烧得烦躁,抬手就朝着阿芷的胸口刺过去。 “小心!”程七晚大喊出声。 就在这时,一道剑光如流星般落下,“铛”的一声,精准地挡住了那柄短刃。 沈墨尘的身影稳稳地落在院子里,玄色的衣袂翻飞,眼神冷得像冰:“魔域的杂碎,也敢在这儿撒野?” 两个白棋卫看到沈墨尘,脸色骤变,尤其是看到他手腕上的玉佩时,眼里闪过一丝惧意。 “玄渊上神的传人!” “走!” 两人对视一眼,显然是不想恋战,虚晃一招就想往院墙上翻。 “想跑?”程七晚捡起地上的一根木棍,朝着其中一个白棋卫的腿上打过去。 那白棋卫躲闪不及,被木棍狠狠砸中膝盖,惨叫一声摔在地上。 沈墨尘的剑顺势刺出,剑光闪过,那人的脖颈上出现一道血痕,当场毙命。 另一个白棋卫见状,不敢再救同伴,拼尽全力翻出院墙,消失在了巷子里。 程七晚连忙跑到阿芷和敖月身边,扶住脸色惨白的阿芷:“你们没事吧?” 敖月捂着脖子上的伤口,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七晚姐姐!你可算来了!再晚一步,我和阿芷姐姐就要被他们抓走了!” 阿芷的眼泪掉了下来,抓着程七晚的手,声音哽咽:“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们。” 沈墨尘走过来,蹲下身检查那个死去白棋卫的尸体,从他怀里搜出一枚白色的棋子,还有一张纸条。 他展开纸条看了一眼,脸色越发凝重。 “上面写了什么?”程七晚凑过去问。 沈墨尘把纸条递给她,声音沉得像潭底的墨:“白棋卫的指令——抓住你和阿芷,用你们的血,献祭潭底的魔气节点。” 程七晚的手猛地一颤,纸条飘落在地。 夕阳的余晖透过院墙的缝隙照进来,落在地上的血迹上,红得刺眼。 不远处的巷口,那个逃走的白棋卫正对着一个穿着白衣的人影单膝跪地:“属下无能,没能带回人,还折损了一个同伴。” 白衣人影把玩着手里的白色棋子,声音听不出情绪:“无妨。” 他抬起头,脸上同样蒙着白绸,只露出一双透着寒意的眼睛。 “弈者后裔,玄渊传人……”他轻声呢喃,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游戏,越来越有意思了。” 风吹过巷口,卷起地上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夜色,正缓缓降临。 第八十八章 魔纹初现暗流涌 程七晚的指尖还在发颤,捡起地上那张轻飘飘的纸条,纸上的墨迹带着一股阴冷的气息,和白棋卫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辙。 “献祭魔气节点……”她咬着牙,声音里带着后怕,“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沈墨尘蹲在那具白棋卫的尸体旁,指尖拂过对方脖颈处的白色棋子印记,那印记像是活物一般,在接触到他指尖的瞬间,竟隐隐泛起一丝黑气。 “这印记不对劲。”沈墨尘的眉头拧成一团,“之前遇到的白棋卫,印记都是纯粹的白色,没有这种魔气。” 敖月捂着脖子上的伤口,凑过来看了一眼,疼得嘶嘶吸气:“管他对劲不对劲,先把这尸体处理了,要是被客栈的人看见,不得吓破胆?” 阿芷也回过神来,连忙点头:“后院有个废弃的地窖,我去拿钥匙。”她说着就往屋里跑,胳膊上的伤口还在渗血,却顾不上包扎。 程七晚拉住她:“先处理伤口。” 她从随身的包里翻出止血药和绷带,是上次在棋韵镇的药铺买的,一直没派上用场。阿芷的伤口不算深,但划得长,血珠顺着胳膊往下滴,看得人揪心。 “我没事。”阿芷咬着唇,忍着疼,“先把尸体藏起来要紧,要是被官府的人查到,麻烦就大了。” 程七晚没再犟,快速帮她包扎好伤口,又给敖月脖子上的勒痕涂了药膏。沈墨尘已经把那具尸体扛了起来,玄色的衣袍下摆沾了血,却丝毫不影响他的动作。 地窖在院子角落的柴房底下,落满了灰尘,一股霉味扑面而来。沈墨尘把尸体扔进去,又搬了几块大石头压住盖板,动作干脆利落。 做完这一切,几人才松了口气,瘫坐在石桌旁。 夕阳彻底沉了下去,天色渐渐暗下来,院子里的驱邪符还散落在地上,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敖月灌了一大口水,拍着桌子骂道:“这帮白棋卫简直阴魂不散!上次在潭底没弄死他们,这次又来偷袭,真当我们是软柿子捏?” “他们的目标是我和阿芷。”程七晚攥紧了拳头,“纸条上说,弈者后裔的朋友,留着有用。” 阿芷的脸色一白:“弈者后裔……是说我吗?” 她是棋韵镇守棋人的后代,身上流着弈者的血,这一点,之前在潭底的时候,玄渊上神的残魂就提过。 沈墨尘点头:“大概率是。他们需要弈者后裔的血,来激活潭底的魔气节点。” “激活魔气节点又能怎么样?”敖月追问,“难不成还能召唤出什么魔物?” 沈墨尘的眼神沉了沉:“天界的棋局投影到凡间,潭底的魔气节点,就是棋局上的劫点。一旦被激活,凡间的魔气会暴涨,到时候,恐怕不止是棋韵镇,整个凡间都会生灵涂炭。” 这话一出,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程七晚想起梦里的场景,心脏又开始抽痛。如果她晚醒一步,如果沈墨尘没有那枚神纹棋子,如果他们没能及时赶来……后果不堪设想。 “那个逃走的白棋卫,肯定会去报信。”程七晚看向沈墨尘,“我们现在怎么办?守在这里,等着他们再来?” “守是守不住的。”沈墨尘摇头,“白棋卫的背后,还有更厉害的人。那个把玩棋子的白衣人影,实力恐怕不弱。” 他想起巷口那个身影,那双眼睛里的寒意,让他都觉得脊背发凉。 “那我们……”敖月挠了挠头,“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先回学校。”沈墨尘站起身,“天界的棋局还在对弈,我们需要弄清楚,白棋卫背后的弈者,到底是谁。” 程七晚一愣:“回学校?可阿芷和敖月……” “我们一起走。”沈墨尘看着两人,“白棋卫已经盯上这里了,留在这里,太危险。” 阿芷犹豫了一下,看了看院子里的石桌,又看了看墙角的草药架,眼神里带着不舍。这里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是她和爷爷相依为命的家。 “爷爷的坟还在山上。”她低声说,“我不能走。” “我陪你留下。”敖月拍了拍胸脯,“大不了跟那帮白棋卫拼了!我敖月可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程七晚急了:“你们两个留下来,就是送死!” “那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敖月梗着脖子,“我们是朋友,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沈墨尘沉默了片刻,从怀里掏出三枚棋子,都是刻着神纹的那种,金光闪闪。 “拿着。”他把棋子递给阿芷和敖月,“这是玄渊上神的神纹棋子,能抵挡魔气,关键时刻,或许能救你们一命。” 阿芷和敖月接过棋子,入手温热,一股暖流顺着指尖蔓延到四肢百骸,舒服得让人忍不住叹息。 “我们可以先回学校,查清楚白棋卫背后的势力,再回来接应你们。”程七晚看着阿芷,语气恳切,“现在硬碰硬,我们讨不到好处。” 阿芷攥着棋子,沉默了很久,终于点了点头。 “好。”她说,“我等你们回来。” 沈墨尘看了一眼天色,夜幕已经完全降临,巷子里传来几声狗吠,更显得四周寂静。 “我们该走了。”他说着,再次掏出那枚神纹棋子,往空中一抛。 金色的光芒再次亮起,裂缝在眼前展开,那头是熟悉的大学校园,路灯的光晕朦胧温暖。 程七晚看着阿芷和敖月,心里满是不舍:“你们一定要小心,有任何动静,立刻用棋子联系我们。” “放心吧!”敖月挥了挥手,“我们等着你们凯旋!” 沈墨尘攥住程七晚的手腕,纵身跃入裂缝。 光影交错间,程七晚回头看了一眼,阿芷和敖月站在院子里,手里的棋子闪着光,像两颗小小的星星。 再次落地,两人已经站在大学的林荫道上,晚风吹过,带着桂花的香气。不远处的篮球场上传来喧闹的声音,和棋韵镇的紧张氛围,仿佛是两个世界。 “我们现在去哪?”程七晚问。 “去找老教授。”沈墨尘的眼神坚定,“他是研究古代棋局的专家,或许能从棋局的劫点,推断出背后的弈者是谁。” 老教授姓陈,是历史系的泰斗,之前沈墨尘和程七晚,就因为潭底的棋局,向他请教过。 两人快步朝着教授的办公室走去,刚走到教学楼门口,程七晚的脚步突然顿住了。 她的手腕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细细的黑色纹路,像极了白棋卫身上的魔气印记。 “怎么了?”沈墨尘察觉到她的异样,低头看去。 看到那道黑色纹路的瞬间,沈墨尘的脸色骤变。 “这是……魔纹!” 程七晚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抬起手,看着那道纹路,它像是活物一般,正在缓缓蠕动,朝着她的手肘蔓延。 “什么时候出现的?”沈墨尘抓住她的手腕,指尖的温度冰凉。 程七晚摇了摇头,声音发颤:“我不知道……刚刚在棋韵镇还没有……” 沈墨尘的眉头拧得更紧,他仔细检查着那道魔纹,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魔纹,和潭底的魔气同源。”他沉声道,“恐怕是刚才和白棋卫接触的时候,沾染上的。” 程七晚的心里咯噔一下。 魔纹…… 她想起白棋卫身上的印记,想起那个白衣人影的冷笑,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教学楼的灯光突然闪烁了一下,明明灭灭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窥视着他们。 沈墨尘握紧了程七晚的手,另一只手握住了腰间的剑。 “别怕。”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有我在。” 程七晚抬头看着他,月光落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俊朗的轮廓。她点了点头,心里的恐惧,渐渐被安定取代。 是啊,有他在。 两人对视一眼,握紧了彼此的手,朝着教学楼深处走去。 黑暗中,一道白色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掠过墙角,脖颈处的白色棋子印记,泛着幽幽的黑光。 暗流,正在涌动。 棋局,已经进入了最凶险的时刻。 第八十九章 魔纹缠身疑云生 教学楼的灯光忽明忽暗,电流滋滋作响,映得走廊里的人影明明灭灭。 程七晚攥着沈墨尘的手,指尖的凉意和掌心的温热交织在一起,她低头盯着手腕上那道魔纹,它还在缓缓蠕动,像一条细小的黑蛇,爬过皮肤时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刺痛。 “这魔纹会不会……钻进身体里?”她声音发紧,脚步下意识地放慢。 沈墨尘停下脚步,反手握住她的手腕,指尖覆在魔纹上,一股温润的灵力顺着指尖注入。那道魔纹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缩了一下,蠕动的速度明显变慢。 “暂时不会。”沈墨尘的声音沉稳,“玄渊上神的灵力能压制它,但治标不治本。” 程七晚松了口气,却又忍不住皱起眉:“为什么偏偏是我?刚才在院子里,阿芷和敖月也接触了白棋卫,她们怎么没事?” “你是棋局的关键节点。”沈墨尘抬眼,目光扫过空荡荡的走廊,“白棋卫背后的弈者,是冲着你来的。” 这话让程七晚的心沉了下去。她不过是个普通的大学生,怎么就成了什么关键节点? 两人走到陈教授的办公室门口,门虚掩着,里面透出昏黄的灯光。 沈墨尘抬手敲了敲门,声音不大,却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陈教授?” 里面没有回应。 沈墨尘又敲了敲,手刚碰到门板,门就“吱呀”一声开了。 办公室里一片狼藉,书架倒在地上,书籍散落得到处都是,桌上的茶杯摔得粉碎,茶水浸湿了摊开的古籍。 陈教授不在。 程七晚的心跳瞬间加速:“教授会不会出事了?” 沈墨尘快步走进去,目光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最后落在书桌的抽屉上——抽屉是打开的,里面空空如也。 “他带走了重要的东西。”沈墨尘蹲下身,捡起地上一张泛黄的纸,上面画着棋局的图案,还有一些密密麻麻的批注,“这是他研究天界棋局的手稿。” 程七晚凑过去看,纸上的棋局和潭底石壁上的一模一样,只是多了很多红色的圈点,其中一个劫点被标注得格外醒目,旁边写着:魔气之源,弈者血祭。 “这就是潭底的那个劫点?”程七晚指着那个圈点。 “是。”沈墨尘的眼神凝重,“陈教授早就发现了魔气节点和弈者后裔的关联。” 话音刚落,程七晚手腕上的魔纹突然剧烈地蠕动起来,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嘶——” 沈墨尘立刻握住她的手腕,灵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可这次,魔纹只是稍微收敛了一点,并没有完全平静下来。 “不对劲。”沈墨尘的眉头紧锁,“这魔纹在感应什么。” 就在这时,走廊里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很轻,却瞒不过两人的耳朵。 沈墨尘迅速将手稿塞进怀里,拉着程七晚躲到书架后面。 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了办公室门口。 一道白色的影子晃了进来,正是之前逃走的那个白棋卫! 他手里握着短刃,脖颈处的白色棋子印记泛着黑光,和程七晚手腕上的魔纹,竟隐隐有呼应的迹象。 白棋卫在办公室里转了一圈,目光扫过地上的狼藉,最后落在书桌前,冷哼一声:“跑得倒快。” 他抬手,指尖凝聚起一团黑气,朝着地上的古籍挥去。 “不要!”程七晚忍不住低呼出声。 白棋卫猛地回头,目光锐利如刀,朝着书架的方向看过来。 “出来!” 沈墨尘知道躲不住了,握着剑从书架后走出来,玄色的衣袍在昏暗的灯光下,漾起冷冽的弧度。 “又是你。”白棋卫的声音沙哑,眼神里带着忌惮,却又透着一丝疯狂,“玄渊传人又如何?今天,你们谁也走不了!” 他说着,手里的短刃泛着寒光,朝着沈墨尘刺过来。 沈墨尘侧身躲过,长剑出鞘,剑光如练,和短刃撞在一起,发出“铛”的一声脆响。 程七晚趁机从书架后跑出来,手腕上的魔纹疼得更厉害了,她咬着牙,捡起地上一根掉落的桌腿,朝着白棋卫的后背砸过去。 白棋卫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反手一挥,短刃划破了程七晚的胳膊。 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滴落在地上。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程七晚的血落在地上,手腕上的魔纹突然爆发出一阵黑气,而白棋卫脖颈处的棋子印记,也亮了起来! 两股黑气在空中交汇,形成一道黑色的漩涡,办公室里的温度骤降。 白棋卫看着那道漩涡,脸上露出狂喜的神色:“成了!魔纹引血,劫点必开!” 沈墨尘脸色大变,一剑逼退白棋卫,冲到程七晚身边,用自己的衣袖裹住她的伤口。 “别让血再流出来!” 程七晚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死死按住伤口,可那魔纹像是被鲜血激活了一般,蠕动得越来越快,甚至开始朝着她的胳膊蔓延。 白棋卫狂笑起来,朝着黑色漩涡扑过去:“魔气大人,属下……” 他的话还没说完,黑色漩涡突然猛地收缩,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白棋卫的身体像是被无形的手抓住,瞬间被扯进了漩涡里。 惨叫声戛然而止。 漩涡缓缓消散,办公室里恢复了平静,只剩下满地的狼藉,和程七晚手腕上越来越明显的魔纹。 程七晚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胳膊上的伤口还在疼,魔纹带来的刺痛,更是深入骨髓。 沈墨尘蹲下身,看着她手腕上的魔纹,眼神里满是担忧。 “这魔纹……”程七晚的声音带着哭腔,“它会不会一直缠着我?” 沈墨尘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握住她的手,指尖的灵力温柔地安抚着她的皮肤。 就在这时,程七晚怀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阿芷。 程七晚的心猛地一紧,连忙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阿芷带着哭腔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还夹杂着风声:“七晚……不好了……敖月她……被抓走了……” 第九十章 血契锁魂棋路乱 手机听筒里的哭腔像根针,狠狠扎进程七晚的心脏,她几乎是踉跄着扶住身后的书架,才没让自己摔下去。 “阿芷!你慢点说!敖月被谁抓走了?”程七晚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手腕上的魔纹像是感应到她的情绪波动,又开始隐隐发烫。 沈墨尘立刻凑到手机旁边,眉头紧锁,凝神细听。 电话那头的风声越来越大,阿芷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哭腔:“是……是那个白衣人!就是你说的,巷口那个!他带着好多白棋卫……我和敖月根本打不过……敖月为了掩护我跑,被他们抓住了……七晚,怎么办啊……” “你现在在哪?安全吗?”沈墨尘沉声追问,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 “我……我在棋韵镇后山的破庙里,他们没找到我。”阿芷的声音里满是恐惧,“那个白衣人说……说要拿敖月去献祭,激活潭底的魔气节点……还说……还说让你和程七晚……拿东西去换……” “换什么?”程七晚急切地追问。 “不知道……他没说……只说,明天子时,在潭底的棋盘阵等你们……要是不来,敖月就没命了……”阿芷的哭声越来越大,“七晚,我好怕……” 程七晚咬着唇,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砸在握着手机的手背上,冰凉刺骨。 “别怕,阿芷。”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待在破庙里,千万别出来,我们现在就过去找你。记住,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应声。” “嗯……”阿芷哽咽着应下,电话那头的风声更急了,隐约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脚步声,阿芷吓得惊呼一声,匆匆说了句“我挂了”,就切断了电话。 手机屏幕暗下去的瞬间,程七晚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失声痛哭。 敖月是为了掩护阿芷才被抓走的,要是因为这个出了什么事,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沈墨尘蹲下身,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动作温柔,眼神却冷得像冰。 “哭解决不了问题。”他的声音低沉,“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救敖月。” 程七晚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怎么救?那个白衣人那么厉害,还有那么多白棋卫,我们根本不是对手。” “硬拼肯定不行。”沈墨尘的目光落在她手腕的魔纹上,眉头皱得更紧,“白棋卫抓敖月,不是为了杀她,是为了引我们去潭底。他们的目标,从来都是你。” “我?”程七晚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是因为这个魔纹?” 沈墨尘点头,指尖轻轻拂过那道黑色纹路,触感冰凉,带着一股阴邪的气息。 “这魔纹,是血契的引子。”他沉声道,“白棋卫背后的弈者,是想通过你的血,来完成魔纹的血契,彻底激活魔气节点。敖月,只是他们的诱饵。” 程七晚的心沉到了谷底。 原来从一开始,她就是那个最关键的棋子。 “那我们……不去?”程七晚的声音带着一丝犹豫,可话刚说出口,就狠狠掐了自己一把,“不行!敖月不能死!就算是陷阱,我也要去!” 沈墨尘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眼底的冰冷褪去几分,多了一丝暖意。 “我没说不去。”他伸手,替她擦掉脸上的眼泪,“但我们不能空手去。” 他站起身,走到书桌前,捡起地上散落的古籍,翻找起来。 “陈教授的手稿里,一定有关于棋局劫点和血契的记载。”沈墨尘的手指拂过泛黄的纸页,目光锐利,“只要找到破解血契的方法,我们就能既救回敖月,又阻止他们激活魔气节点。” 程七晚也连忙站起身,擦干眼泪,蹲在地上帮着翻找。 办公室里一片狼藉,散落的古籍和手稿堆了一地,两人耐心地翻找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教学楼外的天色越来越暗,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满地的纸页上,泛着冷白的光。 程七晚的胳膊还在疼,伤口的血已经止住了,但魔纹带来的刺痛却越来越明显,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扎着她的皮肤。 “找到了!” 沈墨尘突然低喝一声,程七晚连忙凑过去。 那是一本破旧的线装古籍,封皮已经脱落,纸页泛黄得厉害,上面用毛笔写着《弈神录》三个大字。 沈墨尘快速翻着书页,最后停在了一页画着棋局的纸页上。 纸上画着一个黑白交错的棋盘,棋盘中央的劫点被标注得格外醒目,旁边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 程七晚凑过去,仔细看着那些字迹。 “血契锁魂,以弈者后裔之血为引,以棋局关键之人之魂为锁,方可激活魔气劫点……破解之法,需以玄渊神纹为引,以弈者之心为媒,破棋路,断血契……” 程七晚的目光落在“弈者之心”四个字上,疑惑地看向沈墨尘:“弈者之心是什么?” 沈墨尘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眼神复杂:“弈者之心,不是物,是情。是对棋局的敬畏,对苍生的怜悯,是弈者最纯粹的本心。” 他顿了顿,继续道:“阿芷是弈者后裔,她的血能引动劫点,而她的本心,就是破解血契的关键。” 程七晚恍然大悟,可随即又皱起眉:“那玄渊神纹呢?你身上的玉佩?” “是。”沈墨尘抬手,摸了摸腰间的玉佩,玉佩泛着温润的光,“这玉佩是玄渊上神的信物,上面的神纹,是克制魔气的关键。” 他合上古籍,目光坚定:“现在,我们去棋韵镇,找阿芷。” 程七晚点头,刚要起身,手腕上的魔纹突然剧烈地蠕动起来,疼得她倒抽一口凉气,眼前阵阵发黑。 “七晚!”沈墨尘连忙扶住她,指尖的灵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她的体内。 这一次,灵力注入的瞬间,魔纹竟然发出了一阵刺眼的黑光,一股阴邪的力量顺着沈墨尘的指尖,反冲了回去。 沈墨尘闷哼一声,脸色一白,后退了两步。 “这魔纹……在吸收灵力。”沈墨尘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它在不断变强,再拖下去,恐怕会彻底侵蚀你的身体。” 程七晚咬着牙,死死攥住拳头,指甲嵌进掌心,传来一阵刺痛。 “不能再等了。”她抬起头,眼神里带着决绝,“我们现在就去棋韵镇!” 沈墨尘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 他再次掏出那枚神纹棋子,往空中一抛。 金色的光芒瞬间亮起,在两人面前撕开一道裂缝,裂缝那头,是棋韵镇后山的方向,月光皎洁,山林寂静。 “抓紧我。”沈墨尘攥住程七晚的手腕,小心翼翼地避开那道魔纹。 程七晚点了点头,紧紧握住他的手。 两人纵身跃入裂缝,光影交错间,耳边的风声呼啸而过。 再次落地时,两人已经站在棋韵镇后山的山脚下。 夜色深沉,山林里静悄悄的,只有虫鸣和风声,远处的破庙隐隐透出一点微弱的光。 沈墨尘拉着程七晚,小心翼翼地朝着破庙的方向走去。 山路崎岖,布满了碎石和荆棘,程七晚的胳膊还在疼,走得有些踉跄,沈墨尘一直紧紧牵着她的手,脚步放得很轻。 走到破庙门口,沈墨尘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轻推开虚掩的庙门。 庙里的光线很暗,只有一盏油灯在闪烁,阿芷蜷缩在神龛后面,怀里抱着那枚神纹棋子,睡得很不安稳,眼角还挂着泪痕。 听到动静,阿芷猛地惊醒,手里的棋子差点掉在地上。 “谁?”她警惕地问道,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是我们。”程七晚轻声说。 阿芷看清两人的脸,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扑过来抱住程七晚:“七晚……沈大哥……你们来了……” 程七晚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别怕,我们来了。” 沈墨尘走到庙门口,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确认没有白棋卫的踪迹后,才松了口气。 “敖月被抓走多久了?”沈墨尘问道。 阿芷抽泣着摇头:“没多久……大概一个时辰前……那个白衣人带着白棋卫突然闯进来,敖月让我躲起来,她自己引开了他们……然后就被抓走了……” 程七晚的心揪成一团,敖月被抓走这么久,不知道有没有受苦。 “那个白衣人,有没有说别的?”沈墨尘追问。 阿芷想了想,点头道:“他说……潭底的棋盘阵,是天界棋局的投影,只要激活了魔气节点,凡间就会变成魔域……还说……玄渊上神的传人,也挡不住……” 沈墨尘的眼神一沉:“他倒是狂妄。” 他走到神龛前,从怀里掏出那本《弈神录》,翻到那页记载着破解之法的纸页,递给阿芷:“你看看这个。” 阿芷接过古籍,仔细看了起来,越看,脸色越凝重。 “弈者之心……”她抬起头,看着程七晚和沈墨尘,“我知道这是什么。” “是什么?”程七晚连忙问道。 “是我爷爷留给我的东西。”阿芷说着,从脖子上摘下一枚玉佩,玉佩是用白玉雕成的棋子形状,上面刻着复杂的纹路,“我爷爷说,这是弈者之心,是我们守棋人世代相传的信物,只有心怀苍生的弈者,才能激活它的力量。” 沈墨尘接过玉佩,仔细看了看,眼神一亮:“没错!这就是弈者之心!” 玉佩上的纹路,和古籍上记载的一模一样,泛着温润的光,带着一股纯净的气息。 “太好了!”程七晚激动地说,“这样我们就能破解血契了!” 阿芷却皱起眉,摇了摇头:“不行。” “为什么?”程七晚愣住了。 “激活弈者之心,需要付出代价。”阿芷的声音低沉,“我爷爷说过,弈者之心,是以心换心,以命换命。激活它的人,会耗尽所有的灵力和心血,轻则修为尽失,重则……当场殒命。” 这话一出,庙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程七晚的脸色一白:“这么严重?” 沈墨尘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他看着手里的玉佩,沉默了。 阿芷看着两人,眼神里带着决绝:“但我必须这么做。敖月是为了救我才被抓走的,我不能让她死。而且,一旦魔气节点被激活,整个棋韵镇,甚至整个凡间,都会生灵涂炭。我是守棋人的后代,这是我的责任。” 她说着,伸手就要去拿沈墨尘手里的玉佩。 程七晚连忙拉住她:“不行!阿芷,太危险了!” “七晚,我已经决定了。”阿芷看着她,眼神坚定,“明天子时,我们去潭底。我会激活弈者之心,破解血契,你们负责救敖月,阻止那个白衣人。” 程七晚还想说什么,却被沈墨尘拦住了。 沈墨尘看着阿芷,郑重地点了点头:“好。但我们不会让你一个人承担。明天,我们一起去。” 他的眼神里带着坚定,程七晚看着他,又看了看阿芷,终于点了点头。 夜色越来越深,破庙里的油灯闪烁着,映着三人的脸。 程七晚低头看着手腕上的魔纹,那道黑色纹路越来越清晰,像是一条狰狞的小蛇,盘踞在她的皮肤上。 她知道,明天子时的潭底,将会是一场生死之战。 赢了,就能救回敖月,阻止魔气节点的激活。 输了,就会万劫不复。 窗外的月光,透过破旧的窗户照进来,落在地上,泛着冷白的光。 棋盘阵的棋局,已经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 而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第九十一章 寒潭夜赴生死约 夜色如墨,泼洒在棋韵镇的山峦之间,连月光都被厚重的云层遮蔽,只剩下山风穿过林叶的呜咽声,像是谁在暗处低低啜泣。 破庙里的油灯芯燃得噼啪作响,跳动的火光映着三人的脸,明明灭灭,每个人的神色都凝重得像是压着千斤巨石。 阿芷把那枚白玉棋子形状的弈者之心攥得紧紧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低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我爷爷说过,守棋人的使命,就是守护凡间的棋局平衡,不让魔气逾越界限。以前我总觉得这话太沉重,现在才明白,有些责任,躲不掉的。” 程七晚看着她,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闷得发慌。她抬手覆在阿芷的手背上,指尖触到一片冰凉:“明天,我们三个一起去。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让你一个人扛。” 沈墨尘站在庙门口,手里握着那枚玄渊神纹棋子,金色的纹路在昏暗的光线下隐隐流动。他回头看向两人,眼神锐利如出鞘的剑:“白棋卫的目标是七晚身上的魔纹,还有阿芷的弈者血脉。明天潭底的棋局,就是他们布下的死局。我们要做的,就是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程七晚一愣。 “是。”沈墨尘点头,走到两人面前,蹲下身,指尖在地上画了一个简易的潭底棋盘阵轮廓,“潭底的棋盘阵,是天界棋局的投影,也是魔气节点的核心。白衣人要利用七晚的血契魔纹激活节点,那我们就先一步进入阵中,找到阵眼,再由阿芷激活弈者之心,切断魔纹和节点的联系。” 他的指尖落在轮廓中央的位置:“这里,就是阵眼。也是破解血契的关键。” 程七晚看着地上的纹路,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魔纹。那道黑色的纹路此刻安静了不少,却依旧像一条蛰伏的毒蛇,隐隐发烫,仿佛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可那个白衣人那么厉害,还有那么多白棋卫,我们怎么靠近阵眼?”程七晚问道。 沈墨尘的目光沉了沉:“我会引开白衣人,你带着阿芷潜入阵眼。记住,一旦靠近阵眼,七晚你身上的魔纹肯定会有强烈的反应,到时候,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慌。阿芷,你要在魔纹和节点彻底连通之前,激活弈者之心。” 阿芷用力点头,掌心的弈者之心传来一阵温润的触感,像是在回应她的决心。 程七晚的心跳越来越快,她攥紧了拳头:“那敖月呢?我们要怎么救她?” “白衣人把敖月当成诱饵,肯定会把她绑在阵眼附近。”沈墨尘的声音冷静得近乎残酷,“我们的首要任务,是切断魔气节点的激活仪式。救敖月,要伺机而动。” 这话让程七晚的心里一痛,却也明白沈墨尘说的是实话。如果魔气节点真的被激活,别说敖月,整个凡间都会生灵涂炭。 夜色渐深,山风越来越急,破庙的窗户被吹得哐哐作响。 三人再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各自整理着思绪。程七晚靠在墙上,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敖月咧嘴笑的样子,那个大大咧咧的姑娘,总是喜欢叼着狗尾巴草,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怎么能让她出事? 她猛地睁开眼,眼神里满是决绝。 天快亮的时候,云层终于散开了一点,一缕微弱的晨光穿透黑暗,落在庙门口的石阶上。 沈墨尘站起身:“该走了。” 三人收拾好东西,阿芷把弈者之心贴身藏好,沈墨尘握紧了长剑,程七晚则把那本《弈神录》揣进怀里,指尖始终压着手腕上的魔纹。 山路依旧崎岖,只是此刻他们走得格外快,脚步声在寂静的山林里显得格外清晰。 潭底的入口,就在山脚下的一处水潭旁。此刻的水潭,平静得像是一面镜子,水面上没有一丝波澜,却透着一股刺骨的寒意。 “就是这里了。”阿芷轻声说,“上次我们就是从这里下去的。” 沈墨尘点了点头,率先走到水潭边,他掏出那枚神纹棋子,往水面上一抛。金色的光芒瞬间笼罩了整个水潭,原本平静的水面,突然裂开一道缝隙,露出下面黑漆漆的通道。 “走吧。”沈墨尘回头,朝着两人伸出手。 程七晚和阿芷对视一眼,各自握住了沈墨尘的手。 三人纵身跃入缝隙,冰冷的潭水瞬间包裹住身体,程七晚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手腕上的魔纹像是被刺激到了,猛地蠕动了一下,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通道里一片漆黑,只有神纹棋子散发的金光,照亮了前方的路。越往下走,周围的空气就越阴冷,一股浓郁的魔气扑面而来,呛得程七晚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小心,魔气越来越重了。”沈墨尘的声音压低,“白棋卫应该已经在下面布好了埋伏。” 程七晚点头,紧紧跟在沈墨尘身后,手心里全是冷汗。 终于,三人落到了潭底的地面上。 眼前的景象,让程七晚倒吸一口凉气。 原本布满棋盘纹路的石壁,此刻被一层浓郁的黑气笼罩着,那些黑白棋子的纹路,像是活了过来一般,在黑气里缓缓蠕动。棋盘阵的中央,搭着一个高台,高台上绑着一个人,正是敖月! 她的嘴里塞着布条,头发凌乱,身上的衣服被划破了好几道口子,脸上还有淡淡的淤青,显然是受过折磨。可她的眼神依旧倔强,看到程七晚三人时,眼睛猛地一亮,拼命地挣扎着,发出呜呜的声音。 高台的周围,站满了白棋卫,他们穿着统一的白色衣袍,脸上蒙着白绸,手里的短刃泛着寒光,脖颈处的白色棋子印记,在黑气的笼罩下,泛着诡异的黑光。 而高台的正前方,站着一个白衣人影。 他背对着三人,身形挺拔,一头白发垂落在身后,腰间挂着一枚白色的棋子,和白棋卫的印记一模一样,却更加精致,透着一股威压。 不用问,这就是那个白衣人。 程七晚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下意识地想要冲过去,却被沈墨尘一把拉住。 “别冲动。”沈墨尘的声音压得极低,“等我的信号。” 就在这时,那个白衣人缓缓转过身来。 他的脸上,同样蒙着一层白绸,只露出一双眼睛。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冰冷、阴鸷,像是淬了毒的寒冰,看向三人的瞬间,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玄渊传人,弈者后裔,还有……带着魔纹的小丫头。”白衣人的声音沙哑,像是磨砂纸在摩擦,“你们倒是比我预想的,来得早了一点。” 沈墨尘往前走了一步,玄色的衣袍在黑气里翻飞,手里的长剑直指白衣人:“放了敖月,我和你一战。” 白衣人发出一声冷笑,笑声里带着浓浓的不屑:“玄渊上神当年倒是威风,没想到他的传人,竟是如此天真。放了她?她可是我精心准备的祭品,怎么能放?” 他抬手,指尖凝聚起一团黑气,轻轻一弹,那团黑气就朝着敖月的方向飞去。 敖月的身体猛地一颤,嘴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 “你敢!”程七晚怒喝一声,手腕上的魔纹因为情绪激动,再次剧烈地蠕动起来,一股黑气从魔纹里溢出,和周围的魔气瞬间呼应起来。 白衣人的目光落在程七晚的手腕上,眼睛里闪过一丝贪婪:“很好,魔纹的感应越来越强烈了。看来,今天的献祭,一定会很顺利。” 他缓缓抬手,高台上的黑气瞬间翻涌起来,那些黑白棋子的纹路,开始发出诡异的光芒。 “时辰快到了。”白衣人的声音带着一丝狂热,“程七晚,你乖乖地走过来,让我用你的血,激活魔气节点。我可以考虑,给你的朋友们,留一个全尸。” 程七晚的脸色一白,却挺直了脊背:“做梦!” 沈墨尘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朝着程七晚和阿芷递了个眼色。 程七晚会意,悄悄朝着阿芷使了个颜色。 两人的脚步,开始缓缓朝着棋盘阵的阵眼移动。 白衣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沈墨尘身上,并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 “既然你们不肯乖乖就范,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白衣人的声音一沉,“白棋卫,杀!” 话音落下,周围的白棋卫像是得到了指令一般,挥舞着短刃,朝着三人冲了过来。 沈墨尘的眼神一凛,长剑出鞘,剑光如流星般划过黑暗,和冲在最前面的白棋卫撞在一起。 “铛!” 一声脆响,火星四溅。 沈墨尘的身形如同鬼魅,在白棋卫的包围圈里穿梭,剑光所到之处,惨叫声此起彼伏。 程七晚和阿芷趁机加快了脚步,朝着阵眼的方向跑去。 越靠近阵眼,程七晚手腕上的魔纹就越烫,像是要烧穿她的皮肤一般。周围的魔气,也变得越来越浓郁,呛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就是这里了!”阿芷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指着前方的一块黑色的石头,“这就是阵眼!” 程七晚抬头,果然看到那块石头上,刻着一个复杂的棋局纹路,和《弈神录》上记载的一模一样。 而不远处的高台上,敖月正拼命地挣扎着,眼神里满是焦急。 “阿芷,动手!”程七晚大喊一声。 阿芷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那枚弈者之心,紧紧攥在掌心。她闭上眼睛,嘴里默念着什么,一股纯净的白光,从她的掌心缓缓散发出来。 就在这时,白衣人的声音猛地响起:“不好!阻止她们!” 他猛地挣脱沈墨尘的纠缠,朝着两人的方向扑了过来,速度快得像是一道白色的闪电。 沈墨尘脸色大变,想要追上去,却被剩下的白棋卫死死缠住。 “七晚,小心!”沈墨尘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焦急。 程七晚回头,看到白衣人那张冰冷的脸,近在咫尺。她的心脏猛地一缩,下意识地抬手,挡在阿芷的身前。 白衣人的指尖,凝聚着浓郁的黑气,朝着程七晚的胸口狠狠拍来。 “噗!” 程七晚的身体像是被巨石击中,猛地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手腕上的魔纹,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了。 黑色的纹路像是疯了一般,从手腕蔓延到胳膊,再到胸口,最后布满了她的整张脸。一股浓郁的黑气,从她的身体里喷涌而出,和阵眼的魔气,瞬间连成一片。 高台上的黑气,猛地暴涨起来。 白衣人看着这一幕,发出一声得意的狂笑:“成功了!魔气节点,终于要激活了!” 阿芷的脸色惨白,看着倒在地上的程七晚,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咬着牙,猛地将弈者之心按在阵眼的石头上。 “以我弈者之心,守凡间棋局!破!” 一声大喝,弈者之心爆发出耀眼的白光,瞬间照亮了整个潭底。 白光所到之处,黑气如同冰雪般消融。 程七晚的身体,在白光的笼罩下,剧烈地颤抖着。她感觉自己的身体里,有两股力量在疯狂地撕扯着,一股是魔纹的黑气,一股是弈者之心的白光。 疼痛,像是潮水般席卷了她的四肢百骸。 她的意识,开始渐渐模糊。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沈墨尘的声音,焦急而绝望:“七晚!” 她还听到了敖月的哭声,还有阿芷的呐喊。 她想睁开眼,却怎么也睁不开。 黑暗,如同潮水般涌来,彻底吞噬了她的意识。 在她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她仿佛看到,天界的棋盘上,一枚黑色的棋子,突然落下,和白色的棋子,撞在了一起。 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第九十二章 黑白弈生界 潭底的白光还在暴涨,刺得人睁不开眼。 弈者之心的光芒如同破晓的晨曦,硬生生将浓郁的黑气撕裂出一道口子。那些盘踞在石壁上的棋局纹路,在白光的照耀下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是有无数只无形的手在拉扯,黑白二色剧烈地翻滚,竟隐隐有脱离石壁的迹象。 白衣人脸上的白绸被白光掀得猎猎作响,那双阴鸷的眼睛里满是不敢置信,他怒吼一声,掌心黑气暴涨,朝着阵眼上的阿芷拍去:“找死!” 阿芷死死将弈者之心按在黑色阵眼石上,指尖因为用力而渗出血丝,她咬着牙,任凭白光灼烧着自己的掌心,抬头怒视白衣人:“白棋卫祸乱凡间,我身为守棋人,今日定要诛你!” “守棋人?”白衣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掌风更疾,“一群被天界棋子摆布的废物,也配谈守护?” 眼看黑气就要触碰到阿芷的衣角,一道玄色身影如同离弦之箭般冲来,长剑横亘在阿芷身前,硬生生接住了这一掌。 “铛!” 金铁交鸣之声震得潭底碎石簌簌掉落,沈墨尘的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却死死握着剑柄,剑身上的玄渊神纹亮起,与弈者之心的白光遥相呼应:“你的对手,是我。” “碍事!”白衣人眼中杀意更浓,手腕翻转,黑气化作数道利爪,朝着沈墨尘的周身要害抓去。 沈墨尘身形一晃,玄袍翻飞,长剑舞出一片密不透风的剑网。他知道自己拖住白衣人的时间越久,阿芷就越有可能彻底切断魔气节点,可白衣人的实力远超他的预料,每一次碰撞,都震得他气血翻涌。 另一边,程七晚躺在地上,意识昏沉。 身体里的两股力量还在疯狂撕扯,魔气的阴冷和弈者之心的灼热交织在一起,像是要将她的骨头一寸寸碾碎。她能感觉到,魔纹正在顺着血管蔓延,所过之处,冰冷刺骨,而白光则像是一缕暖阳,固执地跟在魔纹身后,一点点驱散寒意。 “七晚……七晚你醒醒!” 敖月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带着哭腔。程七晚费力地掀了掀眼皮,模糊中看到敖月正挣扎着往她这边爬,绑着她的绳索不知何时已经挣开了半截,手腕上磨出了深深的血痕。 “敖月……”程七晚想开口,却只能发出一声微弱的气音。 她的视线渐渐清晰了一些,看到敖月的身后,几个白棋卫正举着短刃冲来。那些白棋卫像是被魔气操控的傀儡,眼神空洞,动作僵硬,却带着一股不死不休的狠劲。 “滚开!”敖月猛地回头,抓起地上的一块碎石,狠狠砸在最前面那个白棋卫的脸上。 白棋卫闷哼一声,动作顿了顿,随即更加疯狂地扑来。 敖月毕竟只是个普通的姑娘,哪里是这些训练有素的白棋卫的对手,不过几招,就被逼得连连后退,手臂上被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袖。 “敖月!”程七晚的心猛地一揪,一股莫名的力量突然从心底涌起。 她不知道这股力量来自何处,只觉得胸口一热,原本在身体里肆虐的魔纹突然安静了一瞬,紧接着,那些黑色的纹路竟开始缓缓收缩,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朝着她的手腕处汇聚。 与此同时,她怀里的《弈神录》突然发出一阵微光,书页无风自动,哗啦啦地翻到了某一页。 那一页上,画着一枚黑白相间的棋子,旁边写着一行小字:“棋生两界,黑白相融,方为破局之道。” 程七晚的脑海里像是有一道惊雷炸开,混沌的意识瞬间清明了大半。 她猛地撑着地面坐起来,不顾身体的剧痛,一把抓起《弈神录》。书页上的棋子图案像是活了过来,缓缓浮现在她的眼前,与她手腕上的魔纹,还有不远处弈者之心的白光,形成了一个诡异的三角。 “原来……是这样……”程七晚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她一直以为,魔纹是灾祸,是需要被清除的存在,却忘了,天界的棋局,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 白棋卫想要利用魔纹激活魔气节点,是因为他们只看到了魔纹的阴邪,却忽略了魔纹本身,也是棋局的一部分。 程七晚深吸一口气,抬手握住了自己的手腕。 她能感觉到,魔纹在她的掌心下微微跳动,像是一个沉睡的精灵。她没有试图压制它,反而在心里默念起《弈神录》上的口诀。 随着口诀的流转,她身体里的白光突然不再与魔气对抗,而是缓缓融入了魔气之中。 一黑一白两道光芒,像是两条纠缠的游龙,在她的经脉里缓缓游走。原本撕裂般的疼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温润感,顺着四肢百骸蔓延开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 正在和沈墨尘缠斗的白衣人,敏锐地察觉到了程七晚身上的变化,他猛地回头,看到程七晚周身缠绕着的黑白光芒,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不可能!魔纹怎么会和弈者之力相融?”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你……你难道是……” 话还没说完,程七晚已经站了起来。 她的身上没有了黑气的萦绕,也没有了白光的刺眼,只有淡淡的黑白光晕,像是一层薄纱,笼罩着她的周身。她的眼神平静而坚定,看向白衣人的时候,带着一股洞察一切的了然。 “天界对弈,棋子落凡尘,你以为,你能操控得了这盘棋吗?”程七晚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潭底。 白衣人浑身一颤,像是被戳中了痛处,他怒吼一声,不再理会沈墨尘,转身朝着程七晚扑来:“妖女!我杀了你!” 沈墨尘怎么可能给他这个机会,他强忍气血翻涌的剧痛,长剑一挑,直指白衣人的后心:“你的对手,还没输!” 白衣人被逼得回身格挡,掌风与剑光碰撞,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这一次,沈墨尘没有被震退,反而借着反震之力,身形一晃,来到了程七晚的身边。 “你怎么样?”沈墨尘看着她周身的黑白光晕,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我没事。”程七晚摇了摇头,看向阿芷,“阿芷,坚持住,我们一起破局!” 阿芷的脸上满是汗水,听到程七晚的声音,她用力点头,掌心的弈者之心光芒更盛:“好!” 程七晚抬手,将《弈神录》高举过头顶,口中再次念起口诀。 书页上的黑白棋子图案,瞬间化作一道流光,飞入了阵眼石中。与此同时,她手腕上的魔纹也化作一道黑气,紧随其后。 黑白两道光芒,在阵眼石上交汇,与弈者之心的白光融为一体。 “嗡——” 阵眼石发出一声悠长的嗡鸣,整个潭底的棋盘阵突然剧烈地晃动起来。那些原本被黑气笼罩的石壁,开始一点点剥落,露出了下面清晰的棋局纹路。 那些纹路不再是黑白分明,而是渐渐融合,变成了一道道灰银色的线条,纵横交错,竟形成了一个全新的棋局。 “不!!!”白衣人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他看着阵眼石上的光芒,眼中满是疯狂,“我筹划了这么久,不可能毁在你们手里!” 他猛地掏出腰间的白色棋子,狠狠捏碎。 棋子破碎的瞬间,一股恐怖的黑气从他的体内喷涌而出,他的身形开始膨胀,原本俊朗的轮廓变得扭曲,脸上的白绸被黑气掀飞,露出了一张布满黑色纹路的脸。 “这是……棋魔?”阿芷看着白衣人的变化,脸色大变。 传说中,天界的棋子若是沾染了太多的魔气,就会化作棋魔,失去神智,只知道破坏棋局,吞噬生灵。 “今日,我便让你们所有人,都给我陪葬!”棋魔的声音变得嘶哑而狰狞,他张开双臂,黑气如同潮水般朝着三人涌来。 潭底的碎石被黑气卷起,形成了一道黑色的龙卷风,所过之处,石壁寸寸碎裂。 沈墨尘将程七晚和阿芷护在身后,长剑紧握,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知道,这是最后的决战了。 程七晚看着眼前的黑色龙卷风,深吸一口气,她抬手握住了沈墨尘的手腕,又握住了阿芷的手腕。 三人的手掌叠在一起,沈墨尘的玄渊神纹,阿芷的弈者之心,还有程七晚的黑白之力,瞬间交融在一起,化作一道璀璨的三色光芒,直冲云霄。 “以凡尘之身,破天界棋局!” 三人齐声大喝,三色光芒如同利剑,狠狠刺入了黑色龙卷风的中心。 “轰!” 一声巨响,整个潭底剧烈地晃动起来,像是发生了地震。 黑色的龙卷风瞬间被撕裂,棋魔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在三色光芒的照耀下,一点点消融,化作了一缕黑烟,消散在空气中。 周围的白棋卫,也在光芒的照耀下,纷纷倒地,身上的黑气散去,露出了原本的面容,竟是一些失踪已久的凡人。 潭底的黑气,彻底消散了。 石壁上的棋局纹路,缓缓隐去,露出了原本的岩石。阵眼石上的光芒渐渐暗淡,最后化作了一枚黑白相间的棋子,落在了程七晚的掌心。 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程七晚看着掌心的棋子,怔怔出神。 沈墨尘和阿芷也松了一口气,三人相视一笑,都露出了疲惫的神色。 敖月跑了过来,一把抱住程七晚,眼泪哗啦啦地流:“七晚,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我没事。”程七晚拍了拍她的背,笑着安慰道。 就在这时,潭顶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一缕阳光透过水面,照进来,落在了四人的身上。 天亮了。 沈墨尘抬头看向潭顶,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棋局破了,我们该出去了。” 程七晚点了点头,握紧了掌心的黑白棋子。 她知道,这盘棋,并没有结束。 天界的对弈还在继续,而他们,不过是刚刚走出了第一步。 但是,她不再害怕了。 因为她知道,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她的身边,有沈墨尘,有阿芷,有敖月,还有无数守护着凡间的人。 只要他们同心协力,就一定能,弈破苍穹。 第九十三章 残局余波故人归 潭底的震动还在持续,碎石簌簌往下掉,石壁上残留的棋局纹路忽明忽暗,像是濒死的萤火。 程七晚攥着那枚黑白相间的棋子,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体内的黑白两股力量彻底交融,不再有丝毫撕扯的痛感,反而像是溪流汇入江海,平和得让人心安。 “快走!这地方要塌了!”沈墨尘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他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玄袍上满是破洞,却依旧挺直着脊背,长剑拄在地上,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敖月连忙扶着程七晚,阿芷也收起了弈者之心,几人相互搀扶着,朝着来时的通道跑去。身后的石壁已经开始大面积坍塌,轰鸣声震耳欲聋,扬起的灰尘呛得人睁不开眼。 就在他们快要冲到通道口时,程七晚的脚步猛地顿住。 她回头望去,只见那座曾经绑着敖月的高台废墟里,有一道微弱的金光在闪烁,像是被碎石掩埋的星辰。 “七晚,别回头!”沈墨尘察觉到她的停顿,焦急地喊道。 “那里有东西!”程七晚挣脱敖月的手,不顾阻拦地冲了回去,“我感觉到了,是棋子的气息!” 她扒开压在上面的碎石,指尖触到一片冰凉的金属质感,用力一扯,一枚布满裂纹的金色棋子被她攥在了掌心。 这枚棋子比玄渊神纹棋子更古朴,上面刻着繁复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契约,金光微弱,却带着一股不容亵渎的威严。 “这是……天界的将棋?”阿芷跟了过来,看到棋子的瞬间,瞳孔猛地收缩,“传说中,只有掌控棋局走向的上神,才会持有将棋!” 程七晚还没来得及细想,身后的坍塌声越来越近,沈墨尘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将她往通道口拖:“没时间了!出去再说!” 几人连滚带爬地冲出通道,跃入潭水之中。冰冷的潭水包裹住身体的瞬间,身后传来一声巨响,回头望去,那道裂开的缝隙已经彻底合拢,潭面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 四人狼狈地爬上岸,瘫坐在草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清晨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驱散了潭底的阴冷。不远处的山林里传来鸟鸣声,清脆悦耳,带着劫后余生的生机。 敖月看着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又看了看程七晚苍白的脸色,忍不住红了眼眶:“都怪我,如果不是我被抓,你们也不会冒这么大的险。” “说什么傻话。”程七晚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摇头,“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本来就该同生共死。” 沈墨尘靠在一棵大树上,闭目调息,听到这话,嘴角微微上扬。他睁开眼,看向程七晚掌心的两枚棋子——玄渊神纹棋子和那枚金色将棋,眼中闪过一丝深思:“这枚将棋出现在潭底,绝非偶然。白衣人……不,棋魔的背后,一定还有人。” “你的意思是?”阿芷皱起眉头。 “天界的对弈,从来都不是两个人的游戏。”沈墨尘的声音低沉,“棋魔不过是一枚被舍弃的弃子,真正的棋手,还藏在暗处。” 程七晚摩挲着掌心的将棋,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预感。这枚棋子,像是一个钥匙,正在慢慢揭开一个巨大的秘密。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从山林深处传来,打破了几人的沉思。 程七晚几人瞬间警惕起来,沈墨尘握紧了长剑,敖月也捡起了地上的石头,阿芷则将弈者之心握在掌心,随时准备动手。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树后走了出来。 那人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蓝色布衫,头发花白,手里拄着一根拐杖,脸上布满了皱纹,正是棋韵镇的守棋人——阿芷的爷爷。 “爷爷!”阿芷惊呼一声,眼眶瞬间红了,她冲过去,一把抱住老人,“您怎么来了?” 老人拍了拍她的背,目光落在程七晚几人身上,眼神复杂:“我一直在暗中跟着你们。棋魔现世,魔气冲天,我守了一辈子的棋局,不能眼睁睁看着它毁在小辈手里。” 他抬起头,看向程七晚掌心的将棋,眼中闪过一丝震惊,随即叹了口气:“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老爷爷,这枚将棋到底是什么?”程七晚走上前,将棋子递了过去,“它为什么会出现在潭底?” 老人接过将棋,指尖轻轻拂过上面的裂纹,像是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他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这枚将棋,是天界的镇局之宝。千年前,玄渊上神与另一位上神对弈,以凡间为棋盘,以苍生为棋子,最后玄渊上神胜了半子,将这枚将棋留在了凡间,作为守护棋局的信物。” “那另一位上神是谁?”沈墨尘追问。 老人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只知道,那位上神不甘心失败,一直在暗中布局,想要颠覆这盘棋。棋魔,就是他布下的一颗棋子。” 他顿了顿,看向程七晚:“丫头,你身上的魔纹,还有你融合的黑白之力,都是那位上神没有预料到的变数。你掌心的将棋,选择了你,说明你就是玄渊上神选定的,下一任的守局人。” “守局人?”程七晚愣住了。 “没错。”老人点了点头,“守局人不是守棋人,守棋人守护的是凡间的棋局平衡,而守局人,要守护的是整个棋局的走向,不让它落入旁人的掌控。” 他将将棋递还给程七晚,眼神郑重:“这枚棋子,认你为主,从今往后,它就是你的武器,也是你的责任。” 程七晚接过将棋,掌心传来一阵温热,像是有一股力量涌入体内。她看着手中的两枚棋子,心中百感交集。 她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过着平凡的生活,却因为一次意外,卷入了这场天界与凡间的棋局纷争。从最初的恐惧、迷茫,到现在的坚定、勇敢,她的人生,已经彻底改变。 “可是,我们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守?”敖月忍不住问道。 “别急。”老人笑了笑,“棋局才刚刚开始。那位上神吃了亏,短时间内不会再轻举妄动。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提升自己的实力,等待下一次棋局开启。” 他看向沈墨尘:“玄渊传人,你的剑法,还差得远。回去之后,好好参悟玄渊上神留下的剑意。” 沈墨尘点了点头:“晚辈明白。” 老人又看向阿芷:“丫头,你的弈者之心,还没有完全觉醒。守棋人的血脉,不止是守护,更是破局。回去之后,好好修炼爷爷教你的心法。” 阿芷用力点头,眼眶红红的:“嗯!” 最后,老人的目光落在敖月身上,笑着摇了摇头:“你这丫头,性子太烈,容易冲动。以后跟着他们,多学学沉稳。” 敖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知道了,老爷爷。” 老人满意地点了点头,抬头看向天空。湛蓝的天空中,白云悠悠,像是棋盘上的棋子,变幻莫测。 “天界的棋局,已经开始搅动风云了。”老人的声音带着一丝感慨,“孩子们,前路凶险,你们要记住,凡人的意志,有时候,比神的棋局,更加强大。” 说完,他转身拄着拐杖,慢慢走进了山林深处,身影渐渐消失在晨雾之中。 程七晚几人站在原地,看着老人离去的方向,久久没有说话。 阳光越来越暖,洒在他们身上,驱散了最后一丝阴霾。 程七晚握紧了掌心的两枚棋子,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她知道,这盘棋,还没有结束。 但是,她不再害怕。 因为她的身边,有最好的朋友,有最坚定的伙伴。 他们会一起,弈破苍穹,守护凡尘。 就在这时,程七晚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打破了山林的宁静。 她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愣住了。 来电的人,是她失踪已久的父亲。 程七晚的心跳瞬间加速,她颤抖着手指,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熟悉而沙哑的声音:“小七,是爸爸……我在昆仑墟等你。” 话音落下,电话突然挂断。 程七晚握着手机,呆立在原地,眼眶瞬间红了。 沈墨尘察觉到她的异样,走上前,轻声问道:“怎么了?” 程七晚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却带着一丝希望:“是我爸爸……他还活着,他在昆仑墟等我。” 昆仑墟。 这个名字,像是一道惊雷,在几人的心中炸开。 传说中,昆仑墟是天界与凡间的交界之地,也是玄渊上神的道场。 父亲为什么会在那里? 这背后,又藏着怎样的秘密? 程七晚握紧了掌心的将棋,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 她要去昆仑墟,去找她的父亲。 她要去揭开,这盘棋局最后的真相。 沈墨尘看着她坚定的眼神,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一起去。” 阿芷和敖月也纷纷点头:“对!我们一起!” 程七晚看着身边的伙伴,露出了一抹释然的笑容。 前路漫漫,危机四伏。 但只要他们同心协力,就没有闯不过的难关。 四人相视一笑,转身朝着山下走去。 晨雾散去,阳光洒满大地。 新的棋局,正在悄然开启。 第九十四章 昆仑墟前故人谜 棋韵镇的晨雾还没散尽,四人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山道尽头。 程七晚攥着手机,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电话那头那句“昆仑墟等你”像是一道烙印,刻在她的心头。她脚步匆匆,眼底满是急切,连带着周身的气息都带着几分焦灼。 “别急,昆仑墟路途遥远,我们得先准备妥当。”沈墨尘快步跟上,玄渊神纹棋子在他的袖中轻轻震颤,像是在呼应着什么,“而且昆仑墟是天界交界之地,结界重重,没有引路之法,根本进不去。” 程七晚脚步一顿,才想起自己被这突如其来的联络冲昏了头。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躁动:“你知道怎么去昆仑墟?” “玄渊上神的典籍里,提过昆仑墟的入口。”沈墨尘点头,目光落在她掌心的金色将棋上,“不过典籍里说,昆仑墟的结界,只有镇局将棋能轻易破开。你这枚棋子,就是最好的通行证。” 阿芷抱着弈者之心,凑过来看了看将棋,眼中满是好奇:“爷爷说过,昆仑墟是守局人的试炼之地,里面藏着天界棋局的秘密。我们这次去,说不定能找到对抗幕后棋手的线索。” 敖月揉了揉胳膊上的伤口,咧嘴一笑:“管他什么结界秘密,只要能查清这通电话的底细,再危险我都敢闯!” 四人一路下山,在小镇上简单休整,备足了干粮和水。程七晚一路上都在反复拨打那个陌生号码,可听筒里只有冰冷的忙音,像是石沉大海。 “别担心,对方既然主动联系你,肯定不会害你。”敖月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笃定。 程七晚勉强笑了笑,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浓。这个号码陌生又熟悉,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到底是谁?这一切,都像是笼罩着一层迷雾。 休整完毕,四人按照沈墨尘典籍里的记载,朝着昆仑墟的方向出发。 路途比想象中更加艰险,他们翻过高山,越过溪流,穿过瘴气弥漫的密林,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因魔气残留而变异的妖兽。沈墨尘的长剑出鞘,剑光凌厉,每一次挥剑都能精准地斩杀妖兽;阿芷的弈者之心能感知到魔气的轨迹,提前预警,让他们避开了不少陷阱;敖月虽然没有修为,却凭着一股狠劲,拿着砍柴刀冲在前面,竟也能砍翻几只低阶妖兽;程七晚则握着镇局将棋,体内的黑白之力流转,关键时刻能爆发出强大的力量,护住众人。 这一路,他们朝夕相处,默契越来越深,彼此之间的情谊,也在一次次生死考验中,变得更加坚固。 半个月后,四人终于抵达了昆仑墟的外围。 眼前是一片连绵不绝的雪山,山峰直插云霄,山顶覆盖着皑皑白雪,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山脚下,是一片望不到边的戈壁,戈壁上布满了奇形怪状的石头,石头上刻着古老的棋局纹路,风吹过,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棋局的低语。 “这里就是昆仑墟的外围了。”沈墨尘停下脚步,指着前方的雪山,“昆仑墟的入口,就在雪山之巅的天池旁。” 程七晚抬头望去,雪山之巅云雾缭绕,隐约能看到一片波光粼粼的水面,应该就是天池。可通往山顶的路,却被一道无形的结界挡住,结界上流转着淡淡的金光,像是一层透明的屏障。 “这就是昆仑墟的结界?”敖月好奇地伸手去摸,指尖刚触碰到结界,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弹开,疼得她龇牙咧嘴,“好厉害的结界!” 沈墨尘看向程七晚:“该你的镇局将棋出场了。” 程七晚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将掌心的金色将棋高高举起。 随着她体内的黑白之力注入,将棋瞬间爆发出耀眼的金光,金光如同利剑,直直地刺向结界。结界上的金光剧烈地晃动起来,像是水面被投入了石子,泛起层层涟漪。 “嗡——” 一声悠长的嗡鸣响起,结界上缓缓裂开一道口子,口子越来越大,露出了里面通往雪山之巅的阶梯。 阶梯是用白玉砌成的,蜿蜒向上,直通云雾缭绕的天池。 “走吧。”程七晚握紧将棋,率先踏上了阶梯。 沈墨尘、阿芷和敖月紧随其后。 阶梯上布满了薄薄的冰霜,走上去滑溜溜的,四人小心翼翼地往上走。越往上走,空气就越稀薄,温度也越来越低,刺骨的寒风像是刀子一样,刮在脸上生疼。 不知走了多久,四人终于抵达了雪山之巅。 天池的水清澈见底,水面平静得像是一面镜子,倒映着蓝天白云。天池旁,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石碑上刻着四个古老的大字:弈定凡尘。 而石碑前,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穿着一身灰色道袍,须发皆白,手里握着一把拂尘,身形清瘦却挺拔,脸上布满了风霜,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透着几分仙风道骨。 程七晚的脚步猛地顿住,瞳孔瞬间收缩,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玄……玄虚道长!” 她颤抖着喊出这个名字,声音哽咽。 正是当年在老家道观里,送给她《弈神录》的那位老道长!她小时候总缠着老道长听棋局故事,后来道观拆迁,老道长也不知所踪,没想到竟会在这里重逢。 老道长缓缓转过身,看向程七晚,脸上露出了一抹温和的笑容,眼角的皱纹里,满是欣慰:“小七,你来了。” 真的是玄虚道长! 程七晚再也忍不住,冲过去一把抱住了他,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簌簌落下:“道长!你这些年去哪里了?我找了你好久!” 玄虚道长拍了拍她的背,动作轻柔,声音里带着一丝愧疚:“对不起,小七,当年不告而别,是怕牵连到你。” 沈墨尘、阿芷和敖月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都露出了诧异的笑容。 等程七晚的情绪稍微平复,玄虚道长才松开她,目光落在她身后的三人身上,微微颔首:“多谢你们,护她走到这里。” “道长客气了,我们是朋友。”沈墨尘抱拳行礼,目光落在玄虚道长身上,带着一丝探究,“不知道长这些年,一直在昆仑墟?” 玄虚道长点了点头,眼神变得凝重起来:“我本是玄渊上神座下的守观人,当年意外发现了弈灭上神的阴谋,才隐于凡间,等待合适的时机。这里,是玄渊上神留下的最后一道防线。” 他领着四人走到天池旁,指着天池的水面:“你们看,天池的水,其实是天界棋局的镜像。透过它,能看到天界棋手的一举一动。” 四人低头望去,果然看到天池的水面上,倒映着一片云雾缭绕的天界景象。天界的棋盘上,黑白棋子交错纵横,有两道模糊的身影,正坐在棋盘前,对弈正酣。 “那就是天界的两位棋手?”阿芷惊呼出声。 “没错。”玄虚道长的声音低沉,“其中一位,就是玄渊上神。而另一位,就是想要颠覆棋局的幕后黑手——弈灭上神。” “弈灭上神?”沈墨尘瞳孔骤缩,“传说中,他是玄渊上神的师弟,当年因为理念不合,叛出天界,消失无踪。” “正是。”玄虚道长点头,“弈灭上神一直认为,凡间的苍生,不该是天界的棋子。他想要毁了这盘棋,让凡间陷入混乱,从而取而代之,成为新的主宰。” 程七晚攥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愤怒:“棋魔,就是他的棋子?” “是。”玄虚道长叹了口气,“棋魔原本是天界的白棋卫统领,被弈灭上神蛊惑,堕入魔道,成为他的爪牙。你们在潭底打败的,不过是他的一缕分身。” “分身?”敖月倒吸一口凉气,“那他的本体,岂不是更厉害?” 玄虚道长没有回答,而是看向程七晚,眼神郑重:“小七,你身上的魔纹,其实是弈灭上神种下的。他原本想利用你,激活凡间的魔气节点,没想到你却融合了弈者之心的力量,还得到了镇局将棋的认可,成为了新的守局人。” 程七晚愣住了:“魔纹是弈灭上神种下的?那我为什么……没有被魔气吞噬?” “因为你的母亲。”玄虚道长的声音带着一丝温柔,“你的母亲,是上一代的守局人。她在你出生的时候,就将自己的弈者之力,封印在了你的体内。这股力量,护住了你的神智,让你没有被魔气侵蚀。” 原来如此! 程七晚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能融合黑白之力,为什么镇局将棋会认她为主。这一切,都是母亲的安排。 “那我母亲呢?”程七晚急切地问道,这些年她只知道母亲早逝,却从不知道还有这样的隐情。 玄虚道长的眼神黯淡下来,叹了口气:“你母亲为了封印弈灭上神的一缕神识,耗尽了所有的力量,陷入了沉睡。她现在,就在天池的底下。” “天池底下?”程七晚的心跳瞬间加速,“我能救她吗?” “可以。”玄虚道长点头,“但你需要集齐三件东西:镇局将棋、弈者之心,还有玄渊神纹棋子。这三件东西,是开启天池封印的钥匙。” 程七晚看向沈墨尘和阿芷,三人相视一笑,同时掏出了手中的棋子和弈者之心。 三件宝物,在阳光下散发着璀璨的光芒。 “太好了!”敖月激动地跳了起来,“我们现在就去救阿姨!” 玄虚道长却摇了摇头,眼神凝重:“没那么简单。弈灭上神已经察觉到了我们的计划,他的本体,很快就会降临凡间。我们必须在他降临之前,救出你母亲,否则,一切都晚了。” 就在这时,天池的水面突然剧烈地晃动起来,原本平静的水面,掀起了滔天巨浪。天界的镜像中,那道模糊的黑色身影,猛地站了起来,朝着凡间的方向,投来了一道冰冷的目光。 一股恐怖的威压,从天而降,笼罩了整个雪山之巅。 玄虚道长脸色大变:“不好!弈灭上神的神识,已经锁定了这里!” 沈墨尘握紧了长剑,玄渊神纹亮起,抵挡着威压:“大家小心!” 程七晚将镇局将棋护在胸前,体内的黑白之力疯狂流转,眼神坚定。 她知道,一场新的大战,即将开始。 而这一次,他们的对手,是天界的上神。 前路,更加凶险。 但程七晚的心中,却没有丝毫畏惧。 因为她知道,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她的身边,有道长,有朋友,有伙伴。 他们会一起,守护凡间,弈破苍穹! 第九十五章 天池底封印母魂归 天池水面的震动越来越剧烈,滔天巨浪拍打着岸边的岩石,溅起数丈高的水花。天界镜像里那道黑色身影的威压,如同泰山压顶,压得四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玄虚道长猛地扬起拂尘,一道金光从拂尘丝中射出,化作一道金色屏障,堪堪挡住了那股威压。他脸色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弈灭的神识之力太强,这屏障撑不了多久!小七,快,带着镇局将棋、弈者之心和玄渊神纹棋子,去天池底!” “道长,那你怎么办?”程七晚急声问道。 “我在这里替你们拖延时间。”玄虚道长的声音带着一丝决绝,“记住,封印的核心在天池中央,三件宝物必须同时嵌入封印阵眼,才能唤醒你母亲的神魂。快去!” 沈墨尘当机立断,一把拉住程七晚的手腕:“别犹豫,我们走!” 阿芷和敖月也立刻跟上,四人纵身一跃,跳入了天池水中。 天池的水冰冷刺骨,却异常清澈。越往下沉,光线就越暗,周围的水压也越来越大。程七晚握紧手中的镇局将棋,体内的黑白之力流转,形成一道无形的护罩,将三人护在其中,抵消了水压的侵袭。 水下的景象,让四人惊呆了。 天池底部,竟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棋局纹路,黑白两色的纹路交织纵横,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封印阵。封印阵的中央,悬浮着一道透明的光影,光影里,是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子,她闭着眼睛,面容温婉,正是程七晚日思夜想的母亲。 “妈……”程七晚的眼眶瞬间红了,眼泪混着池水,模糊了视线。 “七晚,别分心!”沈墨尘的声音传来,他指着封印阵的三个角,“你看,那里有三个凹槽,应该就是嵌入宝物的阵眼!” 程七晚定了定神,擦干眼泪,点了点头。 四人游到封印阵旁,沈墨尘将玄渊神纹棋子嵌入左上角的凹槽,阿芷将弈者之心嵌入右上角的凹槽,程七晚则握着镇局将棋,深吸一口气,嵌入了最下方的凹槽。 三件宝物刚一嵌入凹槽,整个封印阵就亮起了璀璨的光芒。黑白纹路如同活了过来,开始缓缓旋转,一道道流光从宝物中溢出,汇入封印阵的中央。 光影中的女子,手指轻轻动了动。 “妈,醒醒!”程七晚趴在封印阵外,声音哽咽。 就在这时,天池水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金色屏障破碎的声音清晰可闻。紧接着,一股浓郁的黑气从水面灌了下来,如同一条黑色的巨蟒,朝着封印阵扑来。 “不好!弈灭的神识追来了!”沈墨尘脸色大变,长剑出鞘,剑光闪烁,“你们护住封印阵,我来挡住它!” 黑气中,传来弈灭上神冰冷的声音:“蝼蚁之辈,也敢坏本座的好事!今日,定要让你们神魂俱灭!” 黑气化作一只巨大的手掌,朝着沈墨尘拍去。沈墨尘的剑光与黑气碰撞,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他被震得气血翻涌,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却依旧死死地挡在封印阵前。 阿芷的脸色也白了,她咬着牙,催动体内的弈者之力,一道道白光从她掌心射出,打在黑气上,却如同石沉大海,毫无作用。 敖月虽然没有修为,却也急红了眼,她捡起池底的石头,狠狠砸向黑气,嘴里大喊着:“不许伤害七晚的妈妈!” 黑气中的手掌猛地一挥,敖月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掀飞,重重地撞在岩石上,晕了过去。 “敖月!”程七晚惊呼一声,心如刀绞。 她回头看向封印阵中央的母亲,光影中的女子,眉头微微蹙起,似乎感受到了女儿的危险。 “妈,女儿没事!你快醒醒!”程七晚大喊着,体内的黑白之力疯狂地涌入封印阵。 随着她的力量注入,三件宝物的光芒越来越盛,封印阵的旋转速度也越来越快。光影中的女子,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温柔的眼睛啊,如同秋水般清澈,带着一丝疲惫,却又充满了爱意。 “小七……”女子的声音轻柔,如同天籁。 “妈!”程七晚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 女子伸出手,穿过光影,轻轻抚摸着程七晚的脸颊。她的指尖带着一丝温热,驱散了池水的冰冷。 “孩子,苦了你了。”女子的眼中满是心疼,“这些年,让你一个人承受了这么多。” “妈,我不苦!”程七晚摇着头,“只要能救你,我做什么都愿意!” 女子微微一笑,转头看向扑来的黑气,眼神瞬间变得坚定。她抬手一挥,一道比之前更盛的白光从她掌心射出,如同利剑,直直地刺入黑气的中心。 “啊——”黑气中传来弈灭上神的惨叫,黑气如同冰雪般消融,渐渐消散在池水中。 “这……这是怎么回事?”沈墨尘愣住了,他看着光影中的女子,眼中满是震惊。 女子缓缓开口:“弈灭的神识,本就被我封印了大半,如今又失去了棋魔的分身,实力大减,自然不是我的对手。” 她的目光落在程七晚身上,眼神温柔:“小七,你长大了,也变强了。妈妈很欣慰。” “妈,你能出来了吗?”程七晚急切地问道。 女子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我的肉身,早在当年封印弈灭神识的时候,就已经消散了。如今的我,只剩下一缕神魂。” 程七晚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那……那怎么办?” “别难过。”女子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只要封印阵不破,我的神魂就能一直存在。而且,我能感觉到,天界的棋局,已经开始出现转机。只要你们能找到弈灭的本体,彻底打败他,我就能重塑肉身。” 她看向沈墨尘和阿芷,微微颔首:“多谢你们,照顾小七。” 沈墨尘和阿芷连忙摇头:“阿姨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女子的目光落在晕过去的敖月身上,指尖一道白光射出,没入敖月的体内。敖月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眼前的景象,顿时愣住了。 “阿姨……”敖月怯生生地喊了一声。 女子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天池水面传来玄虚道长的声音:“小七,弈灭的神识已经被打散,他短时间内不会再来了。你们快上来吧!” 程七晚抬头望去,只见玄虚道长的身影浮在水面上,脸色苍白,却带着一丝欣慰。 “妈,我还能再来看你吗?”程七晚不舍地问道。 “当然可以。”女子温柔地说,“只要你想我了,就来天池旁,我能感觉到你的气息。” 她顿了顿,眼神变得郑重:“小七,记住,守局人的使命,不是守护一盘固定的棋局,而是守护凡间的苍生。弈灭的阴谋不会就此结束,你们前路漫漫,一定要小心。” 程七晚用力点头,眼泪再次涌了出来:“妈,我记住了!” 女子微微一笑,身影渐渐变得透明,最终化作一道白光,融入了封印阵中。三件宝物的光芒也渐渐暗淡,封印阵恢复了平静,只有棋盘纹路,还在微微闪烁。 程七晚朝着封印阵深深鞠了一躬,才转身和沈墨尘、阿芷、敖月一起,朝着水面游去。 当四人浮出水面时,玄虚道长正站在岸边等着他们。他看到四人平安无事,欣慰地笑了:“太好了,你们成功了。” 程七晚看着玄虚道长苍白的脸色,愧疚地说:“道长,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傻孩子,说什么傻话。”玄虚道长摇了摇头,“能唤醒你母亲的神魂,这点苦算什么。” 他抬头看向天空,天界的镜像已经消失,阳光洒在天池水面上,波光粼粼,一片祥和。 “弈灭虽然暂时退去,但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玄虚道长的声音低沉,“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 程七晚握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们要去找弈灭的本体,彻底打败他!” 沈墨尘、阿芷和敖月也纷纷点头:“我们一起去!” 玄虚道长看着四人坚定的眼神,欣慰地笑了:“好!有志气!玄渊上神当年留下的典籍里,记载了弈灭本体的藏身之处。我这就带你们去取。” 四人相视一笑,眼中充满了希望。 前路或许凶险,但他们不再迷茫。 因为他们不再迷茫。 因为他们知道,只要四人同心协力,就没有闯不过的难关。 他们会一起,守护凡间,弈破苍穹! 第九十六章 典籍秘藏弈灭踪 天池旁的风还带着凛冽的寒意,阳光却已经穿透云层,洒在五人身上,驱散了几分战后的疲惫。 玄虚道长领着四人走到石碑后方,那里竟藏着一处不起眼的山洞,洞口被藤蔓遮掩,若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他抬手拂开藤蔓,一股古朴的气息扑面而来:“这里是玄渊上神当年在凡间的闭关之地,典籍就藏在里面。” 程七晚几人跟在道长身后走进山洞,洞内不算宽敞,却干燥整洁。正中央的石台上,放着一个古朴的木盒,木盒上刻着繁复的棋局纹路,与镇局将棋上的纹路如出一辙。 “就是这个。”玄虚道长伸手拿起木盒,小心翼翼地打开。 木盒里铺着一层红色的绒布,上面放着一本泛黄的古籍,封面上写着四个篆字——《玄渊弈策》。书页边缘已经微微卷起,显然是经历了漫长的岁月。 沈墨尘眼中闪过一丝激动,他师从玄渊上神的传承,对这本典籍早有耳闻:“这就是玄渊上神亲手撰写的弈策?据说里面记载了他毕生的棋道感悟,还有对抗弈灭的关键。” “没错。”玄虚道长点了点头,将典籍递给程七晚,“小七,你是新任守局人,这本典籍,理应由你保管。” 程七晚双手接过典籍,指尖触到泛黄的书页,一股温热的气息顺着指尖传入体内,让她体内的黑白之力微微震颤。她小心翼翼地翻开书页,里面的字迹是古老的篆体,却神奇地能让人一眼看懂。 开篇记载的是玄渊上神对天界棋局的理解,字里行间透着磅礴的气势。越往后翻,内容越晦涩难懂,直到翻到最后一页,程七晚的动作猛地顿住。 最后一页上,画着一幅星图,星图中央标注着一个地名——陨星谷。旁边还写着几行小字:“弈灭叛出天界,肉身受损,匿于陨星谷,以星辰之力修复本体。谷内有七杀棋局守护,非黑白相融之力不可破。” “陨星谷!”程七晚低呼出声,“弈灭的本体,竟然藏在那里!” 阿芷和敖月凑过来看,两人都倒吸一口凉气:“陨星谷?我爷爷说过,那是凡间最凶险的地方之一,谷内常年被星辰碎片形成的罡风笼罩,进去的人,从来没有活着出来的!” 沈墨尘眉头紧锁:“七杀棋局……传说中,那是能吞噬神魂的凶局,一旦陷入,九死一生。” 玄虚道长叹了口气:“越是凶险的地方,越容易藏污纳垢。弈灭选择陨星谷,就是看中了那里的凶险,还有源源不断的星辰之力。” 程七晚握紧典籍,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不管陨星谷有多凶险,我们都必须去。只要能找到弈灭的本体,彻底打败他,就能守护凡间的安宁,也能让我妈妈重塑肉身。” “我们陪你去!”沈墨尘、阿芷和敖月异口同声地说。 玄虚道长看着四人坚定的眼神,欣慰地点了点头:“好!不过陨星谷远在西域,路途遥远,而且七杀棋局凶险万分,你们必须先提升实力,做好万全的准备。”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昆仑墟的后山,有一处试炼秘境,是玄渊上神当年为历练后辈所设。秘境里有三道关卡,分别对应棋、力、心三道考验。若是能通过试炼,你们的实力将会大大提升,应对七杀棋局,也多了几分把握。” “试炼秘境?”程七晚眼睛一亮,“我们现在就去!” “别急。”玄虚道长摆了摆手,“试炼秘境的入口,需要用镇局将棋、弈者之心和玄渊神纹棋子共同开启。而且秘境里的时间流速与外界不同,一日相当于外界的十天,你们进去之后,至少要修炼半个月,才能出来。” “半个月?”敖月挠了挠头,“那岂不是要在里面待很久?” “想要变强,就不能怕吃苦。”沈墨尘拍了拍敖月的肩膀,“而且秘境里的机缘,是外界难以想象的。” 当下,五人不再耽搁,跟着玄虚道长前往昆仑墟后山。 后山的景色与前山截然不同,这里草木葱茏,灵气充沛,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木清香。在一片悬崖峭壁之上,有一道石门,石门上刻着“试炼秘境”四个大字。 玄虚道长站在石门前,对程七晚三人说:“将你们的宝物,放在石门的凹槽里。” 程七晚拿出镇局将棋,沈墨尘拿出玄渊神纹棋子,阿芷拿出弈者之心。三人将宝物分别嵌入石门上的三个凹槽。 “嗡——” 三件宝物同时亮起光芒,镇局将棋的金光、玄渊神纹棋子的银光、弈者之心的白光,三道光芒交织在一起,化作一道光柱,直冲云霄。石门缓缓打开,里面传来阵阵灵气波动。 “进去吧。”玄虚道长的声音带着一丝期许,“记住,试炼的核心,不是战胜对手,而是战胜自己。敖月,你没有修为,就留在这里,我教你一些防身的法术,也好应对日后的危机。” 敖月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点了点头:“好!你们放心进去,我一定好好学!” 程七晚三人相视一笑,转身踏入了石门。 石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关闭,眼前的景象瞬间变换。 他们身处一片白茫茫的空间,四周空无一物,只有一道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第一道试炼,棋之考验。以心为棋,以身为子,破局者,方可前行。” 话音落下,白茫茫的空间里,突然出现了一张巨大的棋盘,棋盘上布满了黑白棋子,形成了一道复杂的棋局。棋局中央,站着一道模糊的身影,身影缓缓转过身,竟是与程七晚一模一样的模样。 “这是……”程七晚愣住了。 “我是你的心魔幻象。”幻象微微一笑,声音与程七晚分毫不差,“想要破局,就必须打败我。” 沈墨尘和阿芷的身边,也出现了与他们一模一样的心魔幻象。 三人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凝重。 他们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而在秘境之外,玄虚道长看着紧闭的石门,眼神复杂。他抬头望向天空,喃喃自语:“玄渊上神,您选定的继承人,已经踏上了征程。这一次,我们一定能打破弈灭的阴谋,还凡间一个太平。” 敖月站在道长身边,握紧了拳头。她看着石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努力修炼,不能拖大家的后腿。 西域的陨星谷,依旧被罡风笼罩,谷内深处,一道黑色的身影盘膝而坐。他周身环绕着浓郁的星辰之力,脸色苍白,却透着一股阴鸷的气息。 突然,他猛地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杀意:“程七晚……守局人……很好,本座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敢来坏本座的好事。” 他抬手一挥,谷内的七杀棋局瞬间亮起,黑色的纹路如同毒蛇般蔓延,笼罩了整个陨星谷。 一场新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而身处试炼秘境的程七晚三人,还不知道,他们即将面对的,是怎样一场惊心动魄的考验。 他们只能咬紧牙关,迎难而上。 因为他们的身后,是整个凡间的苍生。 是他们必须守护的家园。 第九十七章 心魔对弈破己身 白茫茫的空间里,巨大的棋盘悬浮半空,黑白棋子错落有致,透着一股无形的威压。 程七晚盯着对面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幻象,指尖的《玄渊弈策》微微发烫。 “以心为棋,以身做子?”她低声重复,眼神逐渐锐利,“你就是我?” 幻象咧嘴一笑,声音和她分毫不差,却带着几分邪性:“我是你不敢面对的自己——你怕守局人的重担,怕救不回妈妈,怕辜负玄渊上神的期望,更怕……自己根本没能力对抗弈灭。” 一句话,戳中程七晚心底最深的软肋。 她的呼吸猛地一滞,体内的黑白之力瞬间紊乱,脚下的棋盘纹路亮起,竟有无数黑气顺着纹路缠上她的脚踝。 “胡说!”程七晚咬牙,抬手凝聚黑白之力,“我从来没怕过!” “没怕过?”幻象嗤笑,抬手一挥,棋盘上的黑子骤然飞起,化作一道道凌厉的剑气,直逼程七晚面门,“那你夜夜梦到妈妈被弈灭囚禁的场景,醒来时冷汗湿了枕巾,又算什么?” 剑气破空而来,带着刺骨的寒意。 程七晚瞳孔骤缩,侧身躲开,却还是被剑气擦过手臂,留下一道血痕。 “你不是我!”她怒吼,将《玄渊弈策》猛地掷向半空,古籍哗啦啦翻开,书页上的篆字化作金光,笼罩住整个棋盘,“我承认我有顾虑,但顾虑从不是我的枷锁!守局人也好,对抗弈灭也罢,我做这些,从来不是因为谁的期望——是因为我想守护的人,都在这片凡间!” 话音落下的瞬间,程七晚体内的黑白之力猛然爆发,不再是泾渭分明的两股力量,而是真正交融在一起,化作一道黑白相间的光柱,直冲幻象。 幻象的脸色终于变了,它尖叫着想要后退,却被光柱牢牢锁住。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勘破心魔?” “因为我就是我,”程七晚缓步走上前,眼神坚定,“有软肋,却从不缺铠甲。” 话音落,幻象轰然碎裂,化作点点星光,融入棋盘。 棋盘上的黑气消散殆尽,黑白棋子重新归位,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棋之考验,过。” 另一边,沈墨尘正站在自己的棋局前。 他对面的心魔幻象,穿着玄渊上神当年的道袍,眉眼间带着淡淡的威严。 “墨尘,”幻象开口,声音和记忆中师父的声音一模一样,“你天资卓绝,却过于执着于传承二字,你的棋,步步都在模仿我,从未有过自己的道。” 沈墨尘握紧了拳,指节泛白。 他师从玄渊上神的传承,从小到大,都在以“重现师父的棋道”为目标,这话,恰好戳中了他最深的执念。 “师父……”他低声唤道,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幻象抬手,指尖凝聚出一枚银色棋子,轻轻落在棋盘中央:“你可知,玄渊弈策,从来不是让后人照搬照抄?弈道万千,唯有走出自己的路,才算真正的弈者。” 银色棋子落下的瞬间,棋盘上的棋局瞬间变幻,原本陷入死局的白子,竟生出无数生机。 沈墨尘瞳孔骤缩,猛地抬头看向幻象:“您的意思是……” “我不是你的师父,”幻象微微一笑,身影渐渐变得透明,“我只是你心中的执念。墨尘,放下传承的枷锁,你的棋,比你想象中更强。” 话音落,幻象化作一道银光,融入沈墨尘眉心。 沈墨尘浑身一震,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棋路,不再是玄渊上神的棋路,而是属于他自己的,带着锋芒与生机的棋道。 他缓缓抬手,落下一枚白子。 “弈道万千,我道独行。” 棋盘发出嗡鸣,金光闪烁。 “棋之考验,过。” 与此同时,阿芷的考验,却显得格外凶险。 她对面的心魔幻象,是一个满脸狰狞的黑衣人,手里握着的,正是她爷爷的佩剑。 “你不是说要保护爷爷吗?”幻象冷笑,抬手一挥,佩剑化作一道寒光,直刺阿芷心口,“可当年弈灭来袭,你连拔剑的勇气都没有,只能躲在爷爷身后,看着他重伤倒地!” “闭嘴!”阿芷双目赤红,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不许你提这件事!” 当年的场景,是她一辈子的噩梦。 弈灭带着手下闯入家门,爷爷为了保护她,以一己之力对抗数名高手,最后被弈灭一掌重伤,卧病在床许久。 而她,却因为害怕,躲在门后,连一声都不敢出。 “你怕,”幻象步步紧逼,剑气越来越近,“你怕自己和当年一样没用,怕保护不了身边的人,怕程七晚和沈墨尘出事,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我不怕!”阿芷怒吼着,抬手凝聚出一道灵力护盾,却被剑气轻易击碎。 她踉跄着后退,摔倒在棋盘上,看着幻象一步步逼近,眼中的恐惧越来越浓。 就在这时,她的指尖触到了口袋里的弈者之心。 温热的触感传来,让她混乱的心神瞬间平静了几分。 弈者之心,是爷爷给她的,爷爷说过,弈者之心,不是让弈者变得无畏,而是让弈者知道,自己为何而战。 为何而战? 为了爷爷,为了程七晚,为了沈墨尘,为了所有她想守护的人。 “是啊,我当年很害怕,”阿芷缓缓站起身,擦掉脸上的眼泪,眼神渐渐变得坚定,“可害怕,不代表我会一直退缩!当年我没能力保护爷爷,现在的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我身边的人!” 她抬手,掌心凝聚出一道金色的灵力,灵力中,隐隐透着一丝棋道的气息。 这是她融合了弈者之心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力量爆发。 “弈者之心,为守护而燃!” 金色灵力化作一道利剑,直刺幻象心口。 幻象的动作猛地顿住,它低头看着心口的利剑,脸上的狰狞渐渐消散,化作一丝欣慰的笑容。 “很好……阿芷,你长大了。” 话音落,幻象化作点点金光,消散在空气中。 棋盘发出嗡鸣,温和的声音再次响起:“棋之考验,过。” 三道金光同时亮起,笼罩住程七晚、沈墨尘和阿芷三人。 三人的身影缓缓重叠,重新出现在同一个白茫茫的空间里。 他们看着彼此,脸上都带着一丝疲惫,却更多的是脱胎换骨后的清明。 “你们……”程七晚看着沈墨尘和阿芷,笑着开口。 “都过了。”沈墨尘点头,嘴角扬起一抹释然的笑容,“这次试炼,确实让我受益匪浅。” 阿芷也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以后再遇到弈灭的人,我再也不会退缩了!” 就在这时,空间剧烈震动起来。 原本空荡荡的空间里,突然出现了一道石阶,石阶尽头,是一扇刻着“力之考验”的石门。 石门缓缓打开,里面传来阵阵狂暴的灵力波动。 程七晚握紧了拳,看向另外两人:“接下来,是力之考验。” “怕什么?”沈墨尘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战意,“我们连心魔都能打败,还怕什么力量的考验?” 阿芷举起拳头,一脸兴奋:“走!让我们看看,这第二关,到底有多厉害!” 三人相视一笑,并肩朝着石阶走去。 而在秘境之外,玄虚道长正抬头望着天空,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三道金光冲天,看来棋之考验,已经过了。” 敖月站在一旁,握紧了手中的桃木剑,脸上满是期待:“道长,他们什么时候能出来啊?我已经学会了你教的第一个法术,等他们出来,我一定要让他们看看!” 玄虚道长摸了摸胡子,笑着点头:“快了,等他们通过三道考验,出来之时,便是实力大增之日。” 西域,陨星谷。 黑色身影猛地抬头,望向昆仑墟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惊疑。 “黑白相融之力……还有新的弈道气息……”他低声自语,脸色阴沉得可怕,“没想到,这几个小辈,竟然真的能通过玄渊的试炼……” 他抬手一挥,谷内的七杀棋局再次亮起,黑色纹路比之前更加浓郁。 “也罢,”他冷笑,声音带着刺骨的寒意,“等你们来了陨星谷,本座就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绝望。” 罡风呼啸,卷起漫天的星辰碎片。 试炼秘境里,程七晚三人已经踏上了石阶,朝着力之考验的石门,一步步走去。 前路凶险,却无人退缩。 因为他们知道,退缩的代价,是整个凡间的覆灭。 而他们,是凡人的守护者,是弈灭的终结者。 更是,破局之人。 第九十八章 力之试炼撼山岳 石阶尽头的石门缓缓洞开,狂暴的灵力扑面而来,刮得三人衣袂翻飞,连呼吸都滞涩了几分。 门后并非想象中的石室,而是一片连绵起伏的山脉,山峦巍峨,直插云霄,空气中涌动的力量,比外界浓郁百倍不止。 “力之考验,以力撼山,以心驭力。”温和的声音在天际响起,“山不倒,路不通。” 话音未落,脚下的大地突然剧烈震颤。 轰隆—— 远处的主峰猛地拔地而起,化作一道数百丈高的巨人,巨人通体由岩石铸就,双目是两团燃烧的赤火,抬手间,便是千斤巨石朝着三人砸来。 “小心!”程七晚低喝一声,黑白相融之力瞬间爆发,化作一道巨大的屏障,挡在三人面前。 嘭! 巨石撞在屏障上,瞬间碎裂成齑粉,狂暴的气浪震得三人连连后退。 “这巨人的力量,好强!”阿芷稳住身形,掌心凝聚出金色灵力,“我们分头行动?” “不行!”沈墨尘抬手拦住她,目光紧锁着巨人,“这巨人是山体所化,力量源源不断,分头行动只会被各个击破,必须合力!” 巨人见一击未中,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大步朝着三人冲来,每一步落下,都震得大地裂开一道道蛛网般的缝隙。 “七晚,你用黑白之力牵制它的行动!”沈墨尘迅速开口,手中银光闪烁,玄渊神纹棋子悬浮在掌心,“阿芷,你用弈者之心的力量,寻找它的弱点!” “好!”两人异口同声。 程七晚双手结印,黑白之力化作两道锁链,如同灵蛇般缠上巨人的四肢。巨人猛地挣扎,锁链发出咯吱的声响,却死死地将它困住。 “就是现在!” 阿芷纵身跃起,弈者之心在她掌心熠熠生辉,金色的光芒如同探照灯,扫过巨人的全身。 “弱点在它的眉心!那里有一块红色的晶石!”阿芷高声喊道。 巨人怒吼着,猛地挣脱一条手臂,朝着半空中的阿芷拍去。 “危险!”程七晚脸色一变,想要操控锁链阻拦,却已是来不及。 就在这时,沈墨尘动了。 他身形如电,瞬间冲到巨人脚下,手中的神纹棋子猛地掷出。银色棋子化作一道流光,精准地撞上巨人的膝盖。 咔嚓—— 岩石碎裂的声音响起,巨人的动作猛地一顿。 阿芷趁机翻身躲开,稳稳地落在地上,掌心的金色灵力凝聚到极致,化作一柄利剑,朝着巨人的眉心刺去。 “雕虫小技!”巨人怒吼,另一只手猛地抬起,想要拍碎那柄利剑。 “给我定!”程七晚咬紧牙关,体内的黑白之力源源不断地涌出,锁链死死地缠住巨人的手臂,“沈墨尘,快!” 沈墨尘没有丝毫犹豫,脚尖一点地面,借力跃起,手中再次凝聚出一枚棋子。这一次,棋子上萦绕的不再是银光,而是融合了他自身棋道的力量,带着一往无前的锋芒。 “弈道,破!” 棋子破空而去,与阿芷的金色利剑撞在一起,两股力量合二为一,化作一道璀璨的光柱,狠狠刺向巨人眉心的红色晶石。 噗嗤—— 晶石应声碎裂。 巨人发出一声凄厉的咆哮,庞大的身躯开始寸寸崩裂,化作漫天的碎石,簌簌落下。 大地的震颤渐渐平息,狂暴的灵力也缓缓散去。 三人落在地上,皆是气喘吁吁,身上的衣衫都被汗水浸透。 “这力之考验,比棋之考验凶险多了。”阿芷擦了擦额头的汗,心有余悸地说道。 程七晚点了点头,目光望向山脉深处:“这才刚刚开始,你看。” 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远处的群山缓缓移动,竟在不知不觉间,组成了一道更加庞大的阵仗。山峦之间,隐隐有龙啸之声传来。 “这是……”沈墨尘瞳孔骤缩,“万岳化龙阵?” 话音未落,最中央的那座山峰猛地冲天而起,化作一条通体由岩石铸就的巨龙,龙鳞如甲,龙须如剑,一双龙眼冰冷地注视着三人,带着睥睨天下的威压。 “好家伙,打完巨人,又来巨龙?”阿芷咽了口唾沫,却握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战意,“怕什么?来战!” 程七晚深吸一口气,将《玄渊弈策》取出,书页哗啦啦翻开,里面记载的关于力量掌控的内容,瞬间浮现在脑海中。 “这巨龙的力量,比刚才的巨人强十倍不止,硬拼是不行的。”程七晚沉声道,“它是万岳所化,力量的根源在那些山脉,我们要先破阵,再屠龙!” “怎么破阵?”沈墨尘问道。 程七晚抬手,指向巨龙周围的四座山峰:“那四座山峰,是阵眼,分别对应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象。我们三人分工,我去牵制巨龙,你们两人,去毁掉那四座阵眼!” “好!”沈墨尘和阿芷对视一眼,皆是点头。 程七晚不再犹豫,黑白相融之力瞬间爆发,化作一道黑白相间的巨龙,朝着岩石巨龙冲去。两道巨龙在空中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狂暴的气浪席卷四方。 “就是现在!” 沈墨尘和阿芷趁机朝着四座阵眼山峰冲去。 沈墨尘负责青龙、白虎两座山峰,他手中的神纹棋子连连掷出,每一枚棋子落下,都能在山峰上炸开一个巨大的窟窿。 阿芷则负责朱雀、玄武两座山峰,她将弈者之心的力量发挥到极致,金色的灵力如同火焰般燃烧,所过之处,岩石尽数融化。 岩石巨龙察觉到阵眼被袭,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猛地挣脱程七晚的牵制,朝着沈墨尘和阿芷冲去。 “想走?没那么容易!”程七晚低喝一声,双手结印,黑白之力化作一张巨网,将岩石巨龙死死地困住,“沈墨尘,阿芷,快!” 两人不敢耽搁,全力出手。 轰隆—— 最后一座玄武山峰轰然倒塌。 阵眼一破,万岳化龙阵瞬间瓦解。 岩石巨龙的身躯开始迅速缩小,力量也在飞速流逝。 程七晚抓住机会,操控着黑白巨网,猛地收紧。 咔嚓咔嚓—— 岩石巨龙的身躯寸寸碎裂,化作漫天碎石,洒落大地。 天际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赞许:“力之考验,过。” 随着声音落下,山脉缓缓消散,三人的身影重新出现在白茫茫的空间里。 这一次,他们身上的气息,比之前更加沉稳,更加磅礴。 程七晚体内的黑白之力,已经彻底融为一体,运转之间,毫无滞涩。 沈墨尘的棋道之力,更加凝练,隐隐有了一丝宗师的风范。 阿芷的灵力,也变得更加纯粹,弈者之心与她的契合度,又高了几分。 三人相视一笑,皆是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欣喜。 就在这时,空间的尽头,出现了一道新的石阶,石阶尽头的石门上,刻着两个古朴的大字—— 心之。 “最后一关了。”程七晚握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沈墨尘点了点头:“心之考验,应该是最难的一关。” 阿芷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胸脯:“管它难不难,我们一起上,肯定能过!” 三人并肩朝着石阶走去。 而在秘境之外。 玄虚道长感受到秘境中传来的两道冲天光柱,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力之考验,也过了。” 敖月挥舞着手中的桃木剑,兴奋地跳了起来:“太好了!七晚姐姐他们好厉害!” 玄虚道长抬头望向天空,眼神却渐渐变得凝重:“最后一关心之考验,才是真正的难关啊……那关,考验的不是力量,也不是棋道,而是……本心。” 西域,陨星谷。 黑色身影感受到昆仑墟方向传来的力量波动,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力之考验……竟然也过了……”他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杀意,“看来,本座不能再等了。” 他抬手一挥,一股浓郁的黑气朝着谷外蔓延而去。 “传令下去,让所有潜伏在凡间的棋子,全部出动。”黑色身影的声音冰冷刺骨,“本座要让他们,在踏出秘境的那一刻,就陷入无尽的危机之中。” 黑气涌动,化作一道道黑影,朝着凡间的各个角落飞去。 一场新的危机,正在悄然逼近。 而身处秘境中的三人,对此一无所知。 他们正一步步踏上心之考验的石阶。 前路漫漫,危机四伏。 但他们的脚步,却从未有过丝毫的退缩。 因为他们的本心,从未动摇。 因为他们的身后,是整个凡间的苍生。 第九十九章 心之归墟守本心 石阶尽头的石门透着淡淡的柔光,与前两关的狂暴截然不同,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暖意包裹住三人,连紧绷的神经都下意识放松下来。 门后是一片熟悉的景象——江城大学的林荫道,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地上斑驳一片,远处传来学生的嬉笑声,还有食堂飘来的饭菜香。 程七晚愣住了。 她看到了妈妈,穿着素色的连衣裙,站在林荫道的尽头朝她招手,笑容温柔得和记忆里一模一样:“小七,过来,妈妈带你去吃你最喜欢的糖醋排骨。” 心脏猛地一缩,程七晚的脚步不受控制地往前迈了两步,指尖都在颤抖:“妈……” “七晚,别去!”沈墨尘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他死死盯着不远处的“江大”,眼神锐利如刀,“这是幻境!是心之考验的幻境!” 阿芷也攥紧了拳头,她的眼前,是爷爷健康的模样,正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笑眯眯地朝她喊:“阿芷,过来陪爷爷下盘棋,爷爷这次肯定不耍赖。” 那是她梦寐以求的画面,可理智告诉她,这都是假的。 程七晚的脚步顿住了,她看着眼前的妈妈,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声音哽咽:“就算是幻境……我也想抱抱她……” “抱了,你就会永远困在这里。”沈墨尘的声音冷静得近乎残酷,他的眼前,是玄渊上神的身影,正抚着胡须对他说:“墨尘,回来吧,留在我身边,你能最快得到无上力量,不用再奔波受苦。” 诱惑,赤裸裸的诱惑。 沈墨尘的眼神却没有丝毫动摇,他抬手,一枚银色棋子在掌心旋转:“力量若不是自己挣来的,有何意义?” 话音未落,他眼前的玄渊上神身影,瞬间扭曲了几分。 “小七,你怎么不过来?”程七晚眼前的妈妈,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声音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你不想妈妈吗?不想让妈妈活着回来吗?” “我想!”程七晚猛地抬头,眼泪模糊了视线,“我比谁都想!可我知道,你不是她!真正的妈妈,会告诉我,要勇敢地往前走,要守护好该守护的人,而不是让我沉溺在幻境里!” 她抬手,黑白相融之力在掌心凝聚,光芒柔和却坚定:“妈,等我,等我打败弈灭,一定带你回家!” 白光闪过,程七晚眼前的妈妈身影,如同玻璃般碎裂,化作点点星光。 与此同时,阿芷那边也传来了一声低喝。 她看着眼前的爷爷,咬了咬牙,抬手将弈者之心的力量注入掌心:“爷爷,对不起,我不能留下来陪你下棋。弈灭还没打败,凡间还没安宁,我不能做个懦夫!” 金色的光芒炸开,爷爷的身影也随之消散。 阿芷擦了擦眼泪,朝着程七晚和沈墨尘的方向靠了靠:“搞定!” 三人刚聚到一起,周围的景象骤然变换。 江大的林荫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漆黑的归墟,耳边响起无数蛊惑的声音。 “放弃吧,弈灭太强了,你们根本打不过他。” “陨星谷是绝地,进去就是死路一条。” “守局人又怎么样?不过是个送死的名头罢了。” “你们的努力,根本毫无意义……” 这些声音,像是一根根针,扎进三人的心底。 程七晚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黑白之力都开始紊乱,她咬着牙,死死攥住手中的《玄渊弈策》:“胡说!我们的努力,不是毫无意义!” “是吗?”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弈灭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三人面前,他周身黑气缭绕,眼神轻蔑,“你们就算通过了试炼,又能如何?本座一根手指,就能碾死你们。” 沈墨尘上前一步,挡在程七晚身前,眼神冰冷:“弈灭,你不过是心魔化成的幻象,也敢在这里大言不惭?” “幻象又如何?”弈灭冷笑一声,抬手一挥,一股黑气朝着三人袭来,“这是你们内心深处的恐惧,你们怕我,怕失败,怕死亡,怕守护的一切都化为泡影!” 黑气缠上三人的脚踝,冰冷的触感顺着皮肤蔓延,让人忍不住心生绝望。 阿芷的脸色白了几分,她咬着唇,指尖微微颤抖,却还是倔强地抬起头:“我是怕!可怕,不代表我会认输!” “说得好!”程七晚猛地抬头,眼中的迷茫消散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往无前的坚定,她将《玄渊弈策》高高举起,书页哗啦啦作响,“我们怕失败,所以才会拼尽全力变强!我们怕守护的一切化为泡影,所以才会义无反顾地踏上征程!恐惧,从来不是我们的绊脚石,而是我们的垫脚石!” 话音落下,她体内的黑白之力轰然爆发,沈墨尘的银色棋力、阿芷的金色灵力,瞬间与之交融。 三道光芒交织在一起,化作一道璀璨的光柱,直冲弈灭的幻象。 “不可能!”弈灭的幻象发出一声尖叫,黑气瞬间被光芒吞噬,“你们怎么可能战胜恐惧?” “因为我们的心中,有比恐惧更重要的东西。”程七晚的声音,清晰而坚定。 轰—— 弈灭的幻象轰然碎裂,归墟的黑暗瞬间被光芒驱散。 天际的温和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浓浓的赞许:“心之考验,过!三道试炼皆圆满,尔等可出秘境,获玄渊之力加持,为破弈灭之局,蓄势待发。” 光芒落下,笼罩住三人。 他们的身体,正在被一股温和却磅礴的力量改造着,程七晚的黑白之力愈发凝练,沈墨尘的棋道之力更上一层楼,阿芷的灵力也变得更加纯粹。 与此同时,秘境之外。 石门轰然打开,三道光芒冲天而起,直上云霄。 玄虚道长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狂喜:“成了!他们成功了!” 敖月激动得跳了起来,手中的桃木剑都差点甩出去:“太好了!七晚姐姐他们出来了!” 光芒散去,程七晚、沈墨尘、阿芷的身影,缓缓出现在石门之外。 三人的气息,比进入秘境时,强了不止一个档次。 程七晚看向玄虚道长,眼神坚定:“道长,我们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前往陨星谷!” 玄虚道长点了点头,眼中却闪过一丝凝重,他抬手,指向远方的天空,那里,有几道黑气正在迅速逼近。 “恐怕,你们想走,没那么容易。” 程七晚三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只见天际,无数黑影正朝着昆仑墟的方向涌来,为首的几人,周身的黑气,竟比之前遇到的任何敌人,都要浓郁。 弈灭的棋子,已经杀到了。 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第一百章 昆仑烽火弈者战 黑气翻涌,如同遮天蔽日的乌云,朝着昆仑墟后山压来。 为首的三道黑影速度最快,转瞬便到了石门上空,阴冷的气息如同实质,让周围的草木瞬间蒙上一层白霜。 “程七晚,交出《玄渊弈策》,本座饶你们一命!”中间那道黑影声音嘶哑,带着令人牙酸的摩擦感,正是弈灭座下三大护法之一的黑煞。 他周身黑气缭绕,看不清面容,唯有一双眼睛,在黑气中闪烁着猩红的光芒。 程七晚三人并肩而立,刚从秘境中出来的他们,气息沉稳,眼神锐利如刀。 “想要弈策,先过我这关!”程七晚抬手,黑白相融之力在掌心流转,一股磅礴的威压扩散开来。 黑煞嗤笑一声,身影骤然消失在原地。 下一秒,他已出现在程七晚面前,五指成爪,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朝着程七晚的咽喉抓去。 “七晚小心!”沈墨尘瞳孔骤缩,手中银光一闪,三枚玄渊神纹棋子如同流星般射出,直向黑煞的后心。 黑煞冷哼一声,不得不侧身躲避,爪风擦着程七晚的发丝掠过,带起一阵刺骨的寒意。 程七晚趁机后退,与沈墨尘并肩站在一起,阿芷也迅速上前,三人呈三角之势,将黑煞围在中央。 “就凭你们三个毛头小子,也敢和本座叫板?”黑煞环视三人,眼中满是不屑,“弈灭大人说了,识相的就乖乖投降,不然,今日这昆仑墟,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废话少说!”阿芷怒喝一声,掌心金光暴涨,弈者之心的力量化作一道利剑,直刺黑煞面门,“今日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利剑破空,带着凌厉的锋芒。 黑煞不闪不避,抬手一挥,一股黑气化作盾牌,挡在身前。 叮! 金铁交鸣之声响起,利剑与黑气盾牌相撞,迸发出耀眼的火花。 阿芷只觉一股巨力传来,手臂发麻,踉跄着后退两步,才稳住身形。 “有点意思。”黑煞舔了舔嘴唇,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笑意,“既然你们想死,那本座就成全你们!” 话音未落,他周身的黑气猛地暴涨,化作无数条毒蛇,朝着三人扑来。 “结阵!”程七晚低喝一声,双手快速结印。 沈墨尘和阿芷心领神会,三人的力量瞬间交织在一起。程七晚的黑白之力化作棋盘,沈墨尘的神纹棋子化作棋子,阿芷的金色灵力化作棋魂。 “弈道·困龙阵!” 三人齐声喝道。 棋盘瞬间扩大,将黑煞和无数毒蛇笼罩其中。神纹棋子落在棋盘之上,金光闪烁,形成一道坚固的屏障。 毒蛇撞在屏障上,瞬间化作黑烟消散。 黑煞被困在阵中,脸色终于变了:“这是……玄渊的弈道阵法?” “现在知道,太晚了!”程七晚眼神冰冷,抬手一指,“落子!” 沈墨尘指尖一动,一枚银色棋子落在棋盘的“杀”位之上。 轰! 棋盘剧烈震动,一股恐怖的力量朝着黑煞碾压而去。 黑煞发出一声怒吼,周身黑气疯狂涌动,想要冲破阵法,却被棋阵死死困住,寸步难行。 “没用的。”程七晚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引以为傲的力量,在弈道阵法面前,不堪一击。” 就在这时,另外两道黑影也杀了过来。 他们是弈灭座下的另外两大护法,白獠和赤魇。 “黑煞,我们来帮你!”白獠声音尖细,手中握着一柄白骨折扇,扇动之间,无数白色骨针射向棋阵。 赤魇则是一声不吭,抬手便是一道赤色火焰,如同火龙般,朝着程七晚三人袭来。 “道长,敖月,你们退后!”程七晚头也不回地喊道。 玄虚道长点了点头,拉起敖月,迅速后退到安全地带。敖月握紧手中的桃木剑,眼中满是焦急:“道长,我们就这么看着吗?我也想帮忙!” “别急。”玄虚道长摸了摸胡子,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们三人刚从秘境出来,正是磨合力量的时候,这两个护法,正好是他们的试金石。” 说话间,白獠的骨针和赤魇的火焰已经到了近前。 程七晚三人同时转身,程七晚的黑白之力化作一道盾牌,挡住骨针和火焰。沈墨尘则是取出数枚神纹棋子,朝着白獠和赤魇射去。 “雕虫小技!”白獠冷笑一声,白骨折扇一挥,骨针的速度陡然加快,避开神纹棋子,朝着程七晚的面门射去。 赤魇的火焰也变得更加狂暴,火龙张牙舞爪,似乎要将一切吞噬。 “七晚,左边!”阿芷高声提醒。 程七晚侧身躲避,骨针擦着她的脸颊飞过,在她的脸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找死!”程七晚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她不再留手,体内的黑白之力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 这股力量,比在秘境中时,还要强上三分。 黑白之力化作一道巨大的漩涡,将骨针和火焰尽数吞噬。 漩涡转动,力量反哺,化作一道黑白相间的光柱,朝着白獠和赤魇射去。 白獠和赤魇脸色大变,连忙联手抵挡。 嘭! 光柱撞在两人的防御之上,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两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怎么可能……”白獠捂着胸口,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你们的力量,怎么会提升得这么快?” “因为你们的主子,逼得我们不得不变强。”程七晚缓缓走近,眼神冰冷,“今日,就让你们替弈灭,先偿一笔血债!” 她抬手,黑白之力凝聚,正要出手,却听到黑煞的怒吼声传来。 只见黑煞周身的黑气变得更加浓郁,他的身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脸上布满了狰狞的纹路。 “不好!他要自爆!”沈墨尘脸色大变,“快退!” 三人毫不犹豫,迅速后退。 几乎在同时,黑煞的身体轰然炸开。 一股恐怖的冲击波扩散开来,将弈道困龙阵瞬间撕裂,周围的树木被连根拔起,山石碎裂,烟尘弥漫。 程七晚三人被冲击波震得连连后退,气血翻涌。 白獠和赤魇趁机起身,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撤!”白獠低喝一声,两人化作两道黑影,迅速朝着远方逃遁。 “想走?”程七晚冷哼一声,正要追上去,却被玄虚道长拦住。 “穷寇莫追。”玄虚道长摇了摇头,“他们身上有弈灭的印记,一旦追得太紧,恐怕会引出弈灭本尊。” 程七晚停下脚步,看着两道黑影消失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不甘。 烟尘渐渐散去,后山一片狼藉。 敖月连忙跑了过来,上下打量着三人:“七晚姐姐,墨尘哥哥,阿芷姐姐,你们没事吧?” “没事。”程七晚摇了摇头,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眼神却愈发坚定,“这点伤,不算什么。” 沈墨尘看着远方,眉头紧锁:“弈灭的动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快。他派三大护法来拦截我们,显然是察觉到了我们的威胁。” “这也说明,我们的方向是对的。”阿芷握紧了拳头,“陨星谷之行,势在必行!” 玄虚道长叹了口气,走上前,递给三人三枚丹药:“这是凝神丹,服下它,能快速恢复你们的力量。” 三人接过丹药,服了下去。 一股温和的力量在体内流淌,缓解了身体的疲惫和伤势。 程七晚看向玄虚道长,沉声道:“道长,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陨星谷?” 玄虚道长沉吟片刻,道:“三大护法虽然退走了,但他们肯定还在暗中盯着我们。我们必须尽快动身,而且,要走得隐秘。”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西域路途遥远,陨星谷又凶险万分。我已经让人备好了马车和干粮,你们今夜就出发。” “今夜?”阿芷有些惊讶,“这么急?” “夜长梦多。”玄虚道长眼神凝重,“弈灭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准备。而且,你们刚从秘境出来,实力大增,正是士气最盛的时候,此时前往陨星谷,胜算更大。” 程七晚点了点头:“好!就按道长说的办!” 沈墨尘补充道:“我们三人一起走,目标太大,容易被盯上。不如兵分两路,我和阿芷先走一步,吸引敌人的注意力,七晚你则带着《玄渊弈策》,暗中前往陨星谷。” “不行!”程七晚立刻反对,“太危险了!你们两人分开走,万一遇到弈灭的人,根本不是对手。” “就是因为危险,才能骗过他们。”沈墨尘微微一笑,眼神坚定,“我们的目的,是让你安全抵达陨星谷,找到弈灭的本体。只要能达成这个目标,这点危险,算不了什么。” 阿芷也附和道:“七晚,墨尘说得对。我们三人在一起,就是活靶子。分开走,反而更安全。” 程七晚看着两人坚定的眼神,知道他们已经下定了决心。她咬了咬牙,点了点头:“好!但你们一定要小心!遇到危险,立刻撤退,不要硬拼!” “放心吧!”沈墨尘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可是从秘境中走出来的,没那么容易被干掉。” 夕阳西下,染红了半边天。 昆仑墟后山,炊烟袅袅。 玄虚道长已经备好了三辆马车,每辆马车都做了伪装。 夜幕降临,月色朦胧。 沈墨尘和阿芷换上了普通的衣服,坐上了其中两辆马车。 “七晚,我们在陨星谷外的风陵渡等你。”沈墨尘掀开马车帘子,朝着程七晚挥了挥手。 “一路小心!”程七晚眼眶微红,用力点头。 阿芷也笑着挥了挥手:“等我们的好消息!” 两辆马车缓缓驶离昆仑墟,朝着不同的方向而去。 程七晚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深吸一口气,转身坐上了第三辆马车。 玄虚道长站在原地,看着三辆马车消失在夜色中,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却又带着一丝期许。 敖月握紧了桃木剑,低声道:“道长,七晚姐姐他们,一定会成功的,对吗?” 玄虚道长摸了摸她的头,缓缓点头:“会的。因为他们,是凡间的希望。” 马车在夜色中疾驰,程七晚坐在车厢里,翻开了《玄渊弈策》。 泛黄的书页上,篆字闪烁着淡淡的金光。 她的目光,落在了最后一页的星图上。 陨星谷三个字,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程七晚握紧了书页,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弈灭,陨星谷,我们来了。 这一次,我们定要打破你的棋局,还凡间一个太平。 马车继续前行,朝着西域的方向,疾驰而去。 夜色深沉,星辰漫天。 一场关乎凡间存亡的大战,即将在陨星谷,拉开序幕。 而在遥远的西域,陨星谷深处。 弈灭缓缓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笑意。 “程七晚,沈墨尘,阿芷……”他低声呢喃,声音带着刺骨的寒意,“本座,在陨星谷,等你们来送死。” 七杀棋局,再次亮起,黑色的纹路,如同一张巨大的网,笼罩了整个陨星谷。 风陵渡的约定,陨星谷的决战。 前路漫漫,危机四伏。 但程七晚三人的脚步,却从未停歇。 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的身后,是万家灯火,是芸芸众生,是他们必须守护的家园。 第一百零一章 风陵渡险逢诡变 古道截杀黑白锋 夜色如墨,官道上尘土飞扬。 两辆马车一南一北,朝着风陵渡的方向疾驰,车辙碾过碎石路面,发出咯吱的声响。 沈墨尘坐在北行的马车里,指尖捻着一枚玄渊神纹棋子,眼神锐利地盯着窗外。离开昆仑墟不过百里,他便察觉到身后有两道若有若无的气息,如影随形。 “来了。”他低声自语,指尖的棋子微微发烫。 话音刚落,马车外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马嘶,紧接着便是车夫惊恐的喊叫:“有刺客!” 嘭! 车厢的木板瞬间被一股巨力洞穿,漆黑的爪影裹挟着腥臭的黑气,直扑沈墨尘面门。 沈墨尘早有防备,身形一闪,避开爪击的同时,手中的神纹棋子已经脱手而出。银色的光芒划破车厢,精准地撞上那道爪影的手腕。 “啊!” 一声痛呼传来,黑影踉跄着后退,跌出车外。 沈墨尘掀开车帘,纵身跃下。 月光下,十数道黑影围了上来,个个黑袍加身,脸上蒙着黑巾,腰间绣着一枚黑色的棋子图案——正是弈灭的爪牙。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手中握着一柄鬼头刀,刀刃上闪烁着幽绿的光芒:“沈墨尘,交出玄渊神纹棋子,留你全尸!” 沈墨尘冷笑一声,掌心银光闪烁,三枚棋子悬浮在指尖:“就凭你们这些虾兵蟹将,也配开口?” “狂妄!”壮汉怒吼一声,鬼头刀劈出一道凌厉的刀气,“给我上!杀了他!” 黑影们蜂拥而上,刀光剑影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沈墨尘却不慌不忙,脚步踏动,身形如同鬼魅般穿梭在人群中,手中的神纹棋子不断射出。每一枚棋子落下,必有一人惨叫着倒地,黑气从尸体中逸散而出,消散在空气中。 不过片刻,十数道黑影便倒下了大半。 壮汉见状,目眦欲裂,周身黑气暴涨,鬼头刀上的绿芒愈发浓郁:“小子,找死!” 他纵身跃起,刀气凝聚成一道巨大的骷髅头,朝着沈墨尘狠狠砸下。 沈墨尘瞳孔骤缩,体内的棋道之力尽数爆发,三枚棋子融合成一道银色的光柱,迎着骷髅头撞去。 轰! 巨响震天,气浪席卷四方。 壮汉被震得倒飞出去,鬼头刀脱手而出,插在地上,嗡鸣不止。他捂着胸口,吐出一口黑血,眼中满是惊骇:“你的力量……怎么会这么强?” 沈墨尘缓步走近,眼神冰冷:“秘境试炼,可不是白来的。” 他抬手,一枚棋子对准壮汉的眉心。 就在这时,一道尖锐的破空声传来。 沈墨尘侧身躲避,一枚白色的骨针擦着他的脸颊飞过,钉在身后的树干上,发出噗的一声轻响。 “沈公子好身手,不愧是玄渊上神的传人。” 尖细的声音响起,白獠的身影缓缓从树林中走出,手中的白骨折扇轻轻摇动,扇面上画着一幅扭曲的棋局。 沈墨尘的脸色沉了下来。 白獠,弈灭座下三大护法之一,实力远胜眼前的壮汉。 “看来弈灭是真的怕了我们,连护法都亲自出马了。”沈墨尘语气平淡,掌心却暗暗凝聚力量。 白獠嗤笑一声:“怕?弈灭大人不过是想早点送你们上路,省得陨星谷那边麻烦。今日,你休想活着离开这里!” 话音未落,白獠的身影骤然消失。 沈墨尘的神经瞬间绷紧,棋道之力扩散开来,笼罩住周身。 “在上面!” 一声暴喝响起,沈墨尘猛地抬头,只见白獠的身影悬在半空中,折扇一挥,无数白色骨针如同暴雨般射下。 与此同时,南边的官道上,阿芷的马车也遭遇了伏击。 赤魇带着数十名黑袍人,将马车团团围住,赤色的火焰如同火龙般,将马车的退路彻底封死。 “阿芷,交出弈者之心,本座饶你不死!”赤魇的声音如同洪钟,震得马车嗡嗡作响。 车厢内,阿芷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车门。 她手中握着弈者之心,金色的光芒笼罩着全身,眼神坚定:“想要弈者之心,先问问我的拳头答不答应!” 赤魇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小丫头片子,不知天高地厚!” 他抬手一挥,一道赤色火焰化作长矛,朝着阿芷刺去。 阿芷不闪不避,弈者之心的力量爆发,金色的光芒化作一面盾牌,挡住了火焰长矛。 “给我烧!”赤魇怒吼一声,火焰长矛的威力陡然暴涨,赤色的火焰瞬间吞噬了金色盾牌。 阿芷的脸色一白,连连后退,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姐姐!” 马车内传来一声清脆的呼喊,一个身着绿衣的少女探出头来,正是玄虚道长派来护送阿芷的弟子,青禾。 青禾手中握着一柄长剑,纵身跃下马车,挡在阿芷身前:“赤魇,休得猖狂!” “不自量力!”赤魇冷哼一声,随手一挥,一道火焰便将青禾的长剑击飞。 黑袍人趁机围了上来,刀剑齐出。 阿芷咬紧牙关,将弈者之心的力量发挥到极致,金色的光芒化作一道道利剑,逼退周围的黑袍人。但赤魇的攻势越来越猛,她渐渐落入下风,身上的衣衫被火焰烧出数个破洞。 “阿芷,受死吧!”赤魇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火焰凝聚成一只巨大的手掌,朝着阿芷的头顶拍下。 阿芷闭上双眼,心中涌起一丝绝望。 就在这时,一道黑白相间的光柱破空而来,精准地撞上火焰手掌。 轰! 火焰手掌瞬间消散,气浪将周围的黑袍人震飞出去。 阿芷猛地睁开眼睛,只见不远处的官道上,一辆马车疾驰而来,车帘掀开,程七晚的身影立于车顶,黑白之力在她周身流转,气势如虹。 “七晚!”阿芷惊喜地喊道。 程七晚微微一笑,身形一闪,便落在阿芷身边:“我说过,不会让你们孤军奋战的。” 原来,程七晚根本没有按照约定独自前往陨星谷。她知道沈墨尘和阿芷是故意吸引火力,怎么可能真的让他们涉险?出了昆仑墟后,她便悄悄跟在了两人身后。 赤魇的脸色沉了下来:“程七晚?你竟然敢违抗约定,自己送上门来!” “约定?”程七晚冷笑一声,“对付你们这些邪魔歪道,还需要讲什么约定?” 她抬手,黑白之力化作一道锁链,朝着赤魇卷去。 赤魇不敢怠慢,周身火焰暴涨,化作一道火墙,挡住了锁链。 “姐姐,这边交给我,你去帮墨尘哥哥!”阿芷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眼中闪过一丝战意。 程七晚点了点头,看向北边的方向,那里的气息波动愈发剧烈:“小心!” 话音未落,她的身形便化作一道流光,朝着北边疾驰而去。 北边的官道上,沈墨尘正与白獠激战。 白獠的骨针刁钻狠辣,沈墨尘虽然棋道之力强悍,却也渐渐落入下风,手臂上被骨针划出数道血痕,伤口处传来一阵麻痹的感觉。 “沈公子,撑不住了吧?”白獠的声音带着戏谑,折扇一挥,又是数十枚骨针射来。 沈墨尘咬牙,想要躲闪,却发现身体的动作越来越迟缓。 骨针越来越近,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就在这时,一道黑白光柱破空而来,将所有骨针尽数击碎。 程七晚的身影落在沈墨尘身边,抬手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墨尘,你怎么样?” 沈墨尘摇了摇头,脸色苍白:“没事,只是中了点毒。” 程七晚冷哼一声,看向白獠,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对我的人下毒手,你找死!” 她周身的黑白之力轰然爆发,比之前更加磅礴,更加凝练。 白獠的脸色终于变了:“你……你的力量怎么又变强了?” “因为,你激怒我了。” 程七晚的声音冰冷,黑白之力化作一柄巨大的长剑,朝着白獠狠狠劈下。 剑光璀璨,照亮了整个夜空。 白獠瞳孔骤缩,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威压,他再也不敢托大,周身黑气暴涨,折扇化作一面巨大的盾牌,挡在身前。 轰! 长剑与盾牌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白獠的盾牌瞬间碎裂,他本人也被震得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吐出一大口鲜血。 沈墨尘趁机运转棋道之力,逼出体内的毒素,眼神冰冷地看向白獠:“现在,该我们了。” 两人相视一眼,同时朝着白獠冲去。 南边的官道上,阿芷也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 弈者之心与她的灵力彻底融合,金色的光芒如同太阳般耀眼,她不再防守,而是主动出击,金色的利剑一道道刺出,黑袍人纷纷倒地。 赤魇的脸色越来越沉,他没想到,这个小丫头在程七晚的激励下,竟然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 “小丫头,你找死!”赤魇怒吼一声,周身的火焰化作一条巨大的火龙,朝着阿芷扑去。 阿芷深吸一口气,将弈者之心高高举起:“弈者之心,为守护而燃!” 金色的光芒暴涨,化作一只巨大的金凤凰,迎着火龙冲去。 一龙一凤在空中相撞,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 风陵渡的方向,隐隐传来了涛涛的水声。 程七晚和沈墨尘联手,已经将白獠逼入了绝境。 白獠看着步步紧逼的两人,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你们……你们别过来!弈灭大人不会放过你们的!” “弈灭?”程七晚冷笑一声,黑白长剑抵在白獠的咽喉,“等我们解决了你,就去陨星谷找他算账!” 话音未落,长剑微微用力。 一抹鲜血溅出,白獠的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黑气从他的体内逸散而出,彻底消散。 与此同时,南边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程七晚和沈墨尘对视一眼,连忙朝着南边疾驰而去。 只见阿芷站在一片狼藉的官道上,金色的光芒渐渐收敛,赤魇的尸体倒在她的脚下,已经没了气息。 青禾跑了过来,兴奋地喊道:“姐姐,我们赢了!” 阿芷微微一笑,却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阿芷!”程七晚连忙上前,扶住她的身体。 沈墨尘检查了一下阿芷的情况,松了口气:“没事,只是脱力了。” 程七晚点了点头,看向风陵渡的方向,眼神坚定。 三人汇合,虽然历经一场恶战,却也彻底解决了追兵。 风陵渡的渡口,一艘乌篷船正静静地等待着。 程七晚抱起阿芷,与沈墨尘、青禾一起,朝着渡口走去。 月光洒在江面上,波光粼粼。 乌篷船缓缓驶离渡口,朝着西域的方向,逆流而上。 陨星谷越来越近,决战的气息,也越来越浓。 而在陨星谷深处,弈灭看着手中碎裂的玉牌,眼中闪过一丝暴怒。 玉牌上,白獠和赤魇的气息,已经彻底消散。 “程七晚……”弈灭的声音冰冷刺骨,周身的黑气疯狂翻涌,“本座要将你碎尸万段!” 七杀棋局的黑色纹路,再次亮起,比之前更加浓郁,更加诡异。 一场终极决战,即将在陨星谷,拉开帷幕。 第一百零二章 陨星罡风锁七杀 天界弈子定凡尘 乌篷船逆流而上,行了七日,终于抵达西域地界。 越靠近陨星谷,天地间的灵气便越发狂暴,天空中布满了碎裂的星辰碎片,散发着刺目的寒光,罡风呼啸而过,刮得人脸颊生疼。 “前面就是陨星谷了。”沈墨尘站在船头,望着前方被黑气笼罩的山谷,眉头紧锁。 谷口处,黑色的纹路如同蜘蛛网般蔓延,与《玄渊弈策》上记载的七杀棋局一模一样,纹路间流转着阴森的煞气,让人不寒而栗。 程七晚抱着依旧昏迷的阿芷,脸色凝重:“七杀棋局,果然名不虚传。这第一道杀阵,便是由陨星罡风组成,稍有不慎,便会被撕成碎片。” 青禾扶着船舷,脸色发白:“这……这也太吓人了。阿芷姐姐还没醒,我们该怎么进去?” 程七晚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阿芷,指尖轻轻拂过她苍白的脸颊,眼中闪过一丝担忧。自从那日激战过后,阿芷便一直昏迷不醒,弈者之心的光芒也变得黯淡了许多。 “先靠岸。”沈墨尘沉声道,“罡风最烈的时候是在正午,我们等到入夜,罡风减弱,再想办法破阵。” 乌篷船缓缓靠岸,几人找了一处背风的山洞,暂时安顿下来。 夜幕降临,陨星谷上空的罡风果然减弱了不少,只是那七杀棋局的黑色纹路,却越发清晰,隐隐有鬼哭狼嚎之声传来。 程七晚将《玄渊弈策》翻开,指尖划过书页上的文字:“七杀棋局,分七道杀阵,分别对应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七星。第一道贪狼杀阵,以罡风为刃,以星辰碎片为矢,破阵之法,在于以黑白相融之力,引棋局纹路逆转。” 沈墨尘点了点头,掌心的玄渊神纹棋子微微发亮:“我和你一起出手,应该能暂时压制住这道杀阵。” “好。”程七晚深吸一口气,将阿芷交给青禾,“青禾,你留在这里照顾阿芷,记住,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离开山洞。” 青禾用力点头,握紧了手中的长剑:“七晚姐姐,你们小心!” 程七晚和沈墨尘相视一眼,纵身跃出山洞,朝着陨星谷口飞去。 刚靠近谷口,一股凌厉的罡风便扑面而来,夹杂着星辰碎片,如同利刃般割在两人的身上,衣衫瞬间被划破,露出道道血痕。 “结阵!”程七晚低喝一声,双手快速结印。 黑白相融之力从她体内涌出,化作一道巨大的棋盘,笼罩住两人周身。沈墨尘的玄渊神纹棋子随之飞出,落在棋盘之上,银光闪烁。 “弈道·逆转!” 两人齐声喝道。 棋盘上的黑白棋子快速转动,一股奇异的力量扩散开来,与七杀棋局的黑色纹路碰撞在一起。 嗤嗤嗤—— 两股力量相互撕扯,发出刺耳的声响,罡风的速度渐渐变慢,星辰碎片也纷纷坠落。 “就是现在!”程七晚眼神一亮,黑白之力暴涨,朝着七杀棋局的阵眼冲去。 沈墨尘紧随其后,神纹棋子化作一道流光,精准地落在阵眼中央。 轰隆! 一声巨响,贪狼杀阵的黑色纹路瞬间黯淡了几分,谷口处的罡风也减弱了大半。 “成功了!”沈墨尘松了口气,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程七晚却没有放松,她敏锐地察觉到,七杀棋局的深处,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苏醒,那股力量,比之前遇到的任何敌人都要恐怖。 “小心,弈灭恐怕已经察觉到我们了。” 话音未落,谷内突然传来一声冷哼,声音冰冷刺骨,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程七晚,沈墨尘,你们果然有胆子闯进来。” 黑气翻涌,弈灭的身影缓缓从谷内走出。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面容苍白,眼神阴鸷,周身环绕着浓郁的星辰之力,气息比之前强大了数倍。 “看来,你的肉身已经修复得差不多了。”程七晚握紧了拳头,黑白之力在掌心流转。 弈灭嗤笑一声,抬手一挥,谷内的七杀棋局再次亮起,黑色纹路如同毒蛇般蔓延,比之前更加狂暴:“修复?本座的肉身,早已与陨星谷融为一体,这七杀棋局,便是本座的护体罡罩!今日,你们两人,都要死在这里!” 他抬手,一股黑色的力量化作巨掌,朝着两人拍来。 程七晚和沈墨尘脸色大变,连忙联手抵挡。 巨掌落下,两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差距太大了。”沈墨尘挣扎着起身,眼神凝重,“他的力量,已经远超我们的想象。” 程七晚咬紧牙关,看着步步紧逼的弈灭,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猛地将《玄渊弈策》高高举起,体内的黑白之力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玄渊上神,弟子程七晚,今日愿以守局人之身,引天界弈力,破此七杀棋局!” 话音落下的瞬间,《玄渊弈策》爆发出万丈金光,直冲云霄。 与此同时,天界。 云雾缭绕的瑶池边,摆放着一张巨大的棋盘,棋盘上的黑白棋子错落有致,正是凡间陨星谷七杀棋局的投影。 两位身着道袍的上神对坐而弈,一人白发苍苍,面容慈祥,正是玄渊上神的残魂所化;另一人则身着黑袍,面容冷峻,周身散发着威严的气息,正是天界的弈星上神。 “玄渊,你的传人,倒是有几分骨气。”弈星上神抬手,落下一枚黑子,声音平淡。 玄渊上神微微一笑,指尖凝聚出一枚白子,轻轻落在棋盘中央:“弈星,这盘棋,下了三千年,也该结束了。” 白子落下的瞬间,天界棋盘上的力量,瞬间与凡间的《玄渊弈策》相连。 万丈金光从天而降,落在程七晚的身上。 她的气息暴涨,黑白之力变得更加凝练,一股磅礴的力量从她体内涌出,比之前强大了十倍不止。 “这是……天界的力量?”弈灭的脸色终于变了,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程七晚缓缓站起身,眼神锐利如刀,周身的金光与黑白之力交织在一起,化作一道璀璨的光柱:“弈灭,三千年了,你屠戮凡间,扰乱棋局,今日,我便替天行道,斩了你!” 她抬手,光柱朝着弈灭狠狠射去。 弈灭脸色大变,连忙催动七杀棋局的力量,化作一道黑色的盾牌。 光柱与盾牌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整个陨星谷都在剧烈震颤,七杀棋局的黑色纹路寸寸碎裂,罡风呼啸,星辰碎片漫天飞舞。 弈灭的身体连连后退,黑袍被撕裂,露出一道道狰狞的伤口,鲜血淋漓。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引动天界的力量?”他嘶吼着,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程七晚没有回答,她一步步朝着弈灭走去,每一步落下,都带着一股磅礴的威压:“因为,你永远不会明白,守护的力量,远比破坏的力量更加强大。” 她抬手,黑白之力凝聚成一柄长剑,朝着弈灭的眉心刺去。 弈灭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他想要躲闪,却发现身体被金光牢牢锁住,根本无法动弹。 长剑越来越近,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就在这时,谷口处突然传来一声呼喊:“七晚!” 程七晚的动作猛地顿住。 只见青禾搀扶着阿芷,踉踉跄跄地从谷口跑来,阿芷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恢复了清明,手中的弈者之心,正散发着金色的光芒。 “阿芷,你醒了!”程七晚惊喜地喊道。 阿芷微微一笑,抬手将弈者之心高高举起:“七晚,我们是伙伴,要战,一起战!” 弈者之心的金色光芒,与程七晚身上的金光、沈墨尘的银光交织在一起,三道光芒融合,化作一道更加璀璨的光柱,直冲弈灭。 弈灭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在光柱中寸寸碎裂,黑气逸散而出,被金光彻底吞噬。 七杀棋局的黑色纹路,也随之消散殆尽。 陨星谷上空的罡风停止了呼啸,碎裂的星辰碎片缓缓落下,化作漫天的星光。 程七晚缓缓放下手臂,体内的力量渐渐消散,她看着身边的沈墨尘和阿芷,露出了一丝疲惫却欣慰的笑容。 “我们……赢了?”青禾不敢置信地问道。 沈墨尘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激动:“赢了!我们打败弈灭了!” 阿芷笑着点了点头,却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青禾的怀里。 程七晚抬头望向天空,只见天界的金光缓缓消散,棋盘上的白子,正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她知道,这场跨越三千年的棋局,终于落下了帷幕。 凡间的危机,终于解除了。 但她也知道,这并不是结束。 守局人的使命,还在继续。 因为,天界的棋局,从未停止。 而他们,将永远是凡间的守护者。 星光漫天,洒落在陨星谷中,照亮了三人疲惫却坚定的脸庞。 第一百零三章 星落凡尘归乡路 弈心不灭续新程 陨星谷的罡风彻底平息,漫天星辰碎片化作点点荧光,洒落在谷中,像是一场盛大的星雨。 程七晚瘫坐在地上,体内的力量几乎消耗殆尽,黑白之力微弱地跳动着,像是风中残烛。沈墨尘也好不到哪去,他靠在一块岩石上,嘴角还挂着血迹,玄渊神纹棋子在掌心黯淡无光。 青禾正小心翼翼地给阿芷喂水,阿芷悠悠转醒,看到谷中消散的黑气和碎裂的七杀棋局纹路,虚弱地笑了笑:“我们……真的赢了?” “赢了。”程七晚转过头,声音沙哑,眼底却亮得惊人,“弈灭的黑气散了,陨星谷的禁制也破了。” 沈墨尘撑着身子坐起来,看向谷深处那片崩塌的洞府,那里曾是弈灭修复肉身的地方,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三千年的祸患,总算了结了。” 四人在谷中找了一处相对完好的石室休整,青禾生起篝火,火光跳跃,映得四人脸上暖融融的。程七晚将《玄渊弈策》重新收好,指尖摩挲着泛黄的书页,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抬头:“对了,弈灭已除,我妈妈的肉身……” 话音未落,一道温和的金光从天而降,落在石室中央,化作玄渊上神的虚影。虚影白发苍苍,面容慈祥,看着程七晚的目光满是欣慰:“小七,不负守局人之责,不负凡间苍生。” “上神!”程七晚连忙起身行礼,沈墨尘和阿芷也挣扎着站起来。 玄渊上神摆了摆手,笑道:“不必多礼。弈灭伏诛,天界棋局的凡尘投影已归正轨。你母亲的肉身,当年被弈灭封印在天界棋局的‘生’位,如今棋局归位,封印自解,三日后,她便会在江城大学的梧桐道旁醒来。” 程七晚的眼眶瞬间红了,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真的?谢谢您,上神!” “这是你应得的。”玄渊上神的目光扫过三人,“墨尘,你破了传承的桎梏,走出了自己的弈道,日后可期。阿芷,弈者之心因守护而璀璨,你的道,才刚刚开始。” 沈墨尘和阿芷躬身道谢,玄渊上神的虚影渐渐变得透明,留下最后一句话:“天界棋局变幻无常,凡尘劫难或许未尽。守局人之路,道阻且长,勿忘本心。” 金光消散,石室里恢复了寂静。 程七晚抬手擦掉眼泪,脸上却满是笑容,连日来的疲惫仿佛一扫而空:“我妈妈……要回来了。” 阿芷也跟着笑,眼眶泛红:“太好了,七晚,这下你再也不用日夜牵挂了。” 沈墨尘看着两人,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连日来的紧绷,终于在此刻松弛下来。 三日后,四人收拾行装,离开了陨星谷。 归途比来时顺畅了许多,没有了追兵,没有了厮杀,只有一路的风清月朗。乌篷船顺流而下,两岸的风景渐渐变得熟悉,江城的轮廓,遥遥在望。 船靠岸时,正是清晨,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洒在江城大学的林荫道上,斑驳一片。程七晚的脚步有些急切,沈墨尘和阿芷相视一笑,快步跟了上去。 林荫道的尽头,一道素色的身影静静站着,长发披肩,眉眼温柔,正是程七晚的母亲。 “妈!”程七晚再也忍不住,飞奔过去,扑进母亲的怀里,眼泪汹涌而出。 母亲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温柔得像是春风:“小七,妈妈回来了。” 沈墨尘和阿芷站在不远处,看着相拥而泣的母女,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青禾凑到两人身边,小声道:“墨尘哥哥,阿芷姐姐,我们是不是打扰到她们了?” 阿芷笑着摇了摇头,眼底却也泛起了湿意。 日子仿佛回到了最初的模样,没有厮杀,没有劫难,只有平静的校园生活。程七晚陪着母亲逛遍了江城的大街小巷,弥补着这些年的缺憾。沈墨尘依旧泡在图书馆里,只是手中的书,从棋谱变成了记载着凡间山川地理的游记。阿芷则回了家,陪着爷爷下棋,弈者之心的光芒,越来越盛。 这天,三人像往常一样,坐在校园的奶茶店里,喝着冰镇的奶茶,聊着天。 “说起来,”阿芷吸了一口珍珠,突然道,“玄渊上神说,凡尘劫难或许未尽,是什么意思啊?” 沈墨尘放下手中的书,眉头微微蹙起:“天界棋局变幻莫测,或许,还有其他的棋子,会落在凡尘。” 程七晚握着奶茶杯的手紧了紧,她抬头望向天空,阳光刺眼,却仿佛能看到云层之上,那盘亘古不变的棋局。 “不管还有什么劫难,”程七晚的眼神变得坚定,“我们都一起面对。” 沈墨尘和阿芷相视一笑,异口同声道:“好!” 就在这时,程七晚口袋里的《玄渊弈策》突然发烫,她连忙掏出来,只见书页自动翻开,最后一页的星图旁,竟缓缓浮现出几行新的篆字: “弈道无尽,凡尘多劫。九天之外,有异族窥伺,欲破棋局,夺凡尘气运。下一卷,弈动九天。” 篆字闪烁着淡淡的金光,片刻后,便消失不见。 三人看着书页上的空白,脸色渐渐变得凝重。 原来,这一切,真的没有结束。 九天之外的异族,窥伺凡尘的气运。 新的棋局,已经悄然展开。 程七晚握紧了《玄渊弈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沈墨尘的掌心,玄渊神纹棋子微微发亮。 阿芷的指尖,弈者之心的光芒,璀璨夺目。 三人相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坚定。 守局人的使命,还在继续。 弈心不灭,战不止。 下一站,九天。 第一百零四章 昆仑传讯风云起 弈者同心赴九霄 冰镇奶茶的凉气还没散尽,《玄渊弈策》烫得惊人,程七晚指尖传来的温度,几乎要灼穿皮肤。 三人盯着书页上渐渐隐去的篆字,奶茶店里喧嚣的人声仿佛瞬间被隔绝在外,只剩下心跳声,咚咚撞着耳膜。 “九天异族……”沈墨尘低声重复,眉头拧得更紧,“玄渊上神没说具体是什么,但能窥伺凡尘气运的,绝不是等闲之辈。” 阿芷放下奶茶杯,指尖在弈者之心上轻轻摩挲,那枚玉佩泛着温润的金光,却隐隐传来一丝震颤:“窥伺气运?是想把凡尘当成新的棋局吗?” 程七晚合上《玄渊弈策》,书页贴合的瞬间,烫意骤然消失,仿佛刚才的异动只是错觉。可她知道,那不是错觉。天界的棋局,从来不会停下落子的脚步。 “不管他们想做什么,我们都不能坐以待毙。”程七晚抬起头,目光扫过两人,“玄渊上神说,下一卷是弈动九天,看来,我们要去天界走一趟了。” 话音刚落,一道金光突然从窗外照射来,精准地落在程七晚面前的桌面上。 光芒散去,是一枚小小的玉符,上面刻着玄渊神纹,正是玄虚道长的信物。 三人对视一眼,沈墨尘伸手拿起玉符,指尖刚触碰到符面,玉符便化作一道流光,没入他的眉心。 下一秒,玄虚道长苍老而急促的声音,在三人脑海中响起:“七晚,墨尘,阿芷,速来昆仑墟!九天结界松动,异族先锋已潜入凡尘,天界传下法旨,命守局人携玄渊弈策、神纹棋子、弈者之心,即刻前往昆仑墟,开启飞升试炼!刻不容缓!” 玉符的力量消散,声音也随之消失。 三人脸色齐齐一变。 “异族先锋已经潜入凡尘了?”阿芷惊得站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这么快?” “看来,玄渊上神说的劫难,已经开始了。”沈墨尘的脸色沉得厉害,“昆仑墟离这里不远,我们现在就出发。” 程七晚没有犹豫,抓起桌上的《玄渊弈策》,快步朝着店外走去:“我去跟我妈说一声,你们在校门口等我。” 沈墨尘和阿芷点了点头,转身朝着校门口的方向跑去。 程七晚一路飞奔,冲进林荫道旁的小公寓。母亲正在厨房里做午饭,听到脚步声,探出头来,笑容温柔:“小七,怎么跑这么急?” “妈,昆仑墟那边出事了,我得跟墨尘他们过去一趟。”程七晚冲到母亲面前,眼眶微红,“您刚回来,我又要……” 母亲放下手中的锅铲,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眼神里没有丝毫责怪,只有欣慰和担忧:“傻孩子,你是守局人,肩上扛着责任,妈都懂。” 她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平安扣,系在程七晚的手腕上:“这是你外婆留给我的,戴上它,平平安安的回来。” 程七晚握紧手腕上的平安扣,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到心底,她用力点头:“妈,等我回来!” 说完,她转身又冲了出去,只留下母亲站在厨房门口,望着她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校门口,沈墨尘和阿芷已经等在那里,两人的背包鼓鼓囊囊,显然是早就收拾好了常用的法器。 看到程七晚跑过来,沈墨尘抬手一挥,一道银光闪过,玄渊神纹棋子化作一柄长剑,悬浮在三人面前:“御剑飞行,能快一点。” 三人纵身跃上长剑,沈墨尘指尖一动,长剑化作一道流光,直冲云霄。 风在耳边呼啸,下方的江城越来越小,山川河流渐渐映入眼帘。 程七晚低头看着手腕上的平安扣,又摸了摸怀里的《玄渊弈策》,眼神坚定。 这一次,不再是守护凡间,而是要冲上九天,斩断异族的窥伺。 昆仑墟的轮廓,在云层之上渐渐清晰。 远远望去,昆仑墟的上空,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黑气,那黑气与弈灭的气息截然不同,更加阴冷,更加诡异,带着一股不属于凡尘的蛮荒之力。 “那就是异族的气息?”阿芷皱眉,指尖的弈者之心光芒暴涨,隐隐有排斥之意。 “应该是。”沈墨尘的声音沉了下去,“看来,玄虚道长没有夸大其词,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危急。” 长剑的速度越来越快,片刻后,便落在了昆仑墟的山门前。 玄虚道长早已带着一众弟子等在那里,个个神色凝重,山门之上,原本金光闪闪的“昆仑墟”三个大字,此刻竟蒙上了一层灰雾。 看到三人落下,玄虚道长快步迎了上来,脸色苍白:“你们可算来了!” “道长,到底怎么回事?”程七晚连忙问道。 玄虚道长叹了口气,抬手朝着山门后方指去:“跟我来,天界的使者,已经在里面等你们了。” 三人对视一眼,跟着玄虚道长走进山门。 穿过层层殿宇,来到昆仑墟的核心——问天殿。 殿内,一道金光悬浮在半空,金光之中,隐约可见一道身着金色铠甲的身影,周身散发着威严的天界气息。 看到三人走进来,金光微微闪烁,一个洪亮的声音响彻大殿:“下界守局人程七晚,玄渊传人沈墨尘,弈者之心持有者阿芷,接天界法旨!” 三人连忙躬身行礼。 “九天之外,有蛮荒异族,名为‘噬弈族’,以吞噬棋局气运为生,近日已破九天结界,潜入凡尘,欲夺玄渊弈策,毁凡尘棋局。”使者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命尔等三人,于三日内,通过昆仑墟飞升试炼,踏上天梯,前往九天弈台,助天界抵御噬弈族!不得有误!” 法旨宣读完毕,金光缓缓落下,化作一枚金色的令牌,落在程七晚的手中。 令牌上刻着“九天弈者”四个大字,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程七晚握紧令牌,抬头看向使者:“敢问使者,飞升试炼,具体为何?” “昆仑墟后山,有一处登天路,共九九八十一阶。”使者缓缓道,“每一阶,都有一道棋局考验,尔等需以弈道破局,步步登天。三日内,若能登顶,便可开启天梯,前往九天;若不能……” 使者顿了顿,声音变得冰冷:“噬弈族破界之日,便是凡尘覆灭之时。” 话音落下,金光一闪,使者的身影便消失不见。 殿内陷入一片寂静。 玄虚道长走上前,拍了拍程七晚的肩膀:“登天路,是当年玄渊上神登天之时所设,考验的不仅是弈道,更是心志。这三日内,你们要全力以赴。” 程七晚握紧手中的金色令牌,又摸了摸怀里的《玄渊弈策》,眼神愈发坚定。 她转头看向沈墨尘和阿芷,两人也正看着她,眼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战意。 “八十一阶棋局是吗?”程七晚微微一笑,“那就让我们,一步一步,踏上天际!” 沈墨尘和阿芷相视一笑,异口同声道:“好!” 三人转身走出问天殿,朝着昆仑墟后山走去。 阳光洒在他们的身上,拉出三道长长的影子。 登天路的入口,就在前方。 八十一阶棋局,三日期限。 这一次,他们要以弈者之心,破九天之局,护凡尘气运。 九天之上的风,已经吹到了昆仑墟的上空。 一场新的冒险,正在悄然展开。 第一百零五章 登天首局困迷阵 噬影暗袭弈心坚 登天路入口云雾缭绕,青石板阶隐在白雾里,一阶阶向上延伸,看不到尽头,每一级石阶上都刻着淡金色弈纹,风一吹便微微发亮,透着玄渊上神留下的古老气息。 程七晚攥紧九天弈者令牌,率先抬步踏上第一阶,脚掌刚落,周遭云雾骤然翻涌,眼前景象瞬间变换——奶茶店、昆仑山门尽数消失,只剩一片茫茫荒原,黄沙漫天,风卷着砂砾打在脸上生疼。 “是幻境棋局!”沈墨尘紧随其后踏上来,话音刚落,地面震动,黄沙之下竟翻涌出无数黑白棋子,密密麻麻铺成纵横十九道棋盘,将三人围在中央。 阿芷指尖弈者之心发烫,玉佩金光映亮她眉眼:“不是普通棋局,这棋纹和玄渊弈策里的迷心局一模一样,走错一步,怕是要困在这里永世不得出。” 话音未落,棋盘上黑白棋子自行落位,很快摆出一个首尾相连的连环阵,阵眼处两枚棋子泛着幽光,正是破局关键。程七晚掏出玄渊弈策,书页自动翻开,对应迷心局的篆字浮现:“迷心局,以心为弈,以念为子,破阵先破执念。” “执念?”沈墨尘皱眉,指尖凝出一道神纹,点向阵眼黑棋,谁知指尖刚触到棋子,周遭黄沙骤然变浓,竟化作无数虚影——江城的街巷、他幼时练弈的棋室、甚至弈灭作乱时的血色场景,轮番在眼前闪过。 “别分心!”程七晚喝止,她也被幻境侵袭,眼前浮现母亲在厨房目送她的背影,平安扣的冰凉触感骤然清晰,她猛地攥紧手腕,心神一凝,幻境瞬间淡了几分,“这局要三人同落子,阵眼黑白各一,还有一枚要定中宫!” 阿芷立刻会意,弈者之心金光暴涨,化作一枚莹白棋子悬在半空:“我守中宫!”沈墨尘压下杂念,神纹凝成玄黑棋子,稳稳对准黑棋阵眼;程七晚则翻手取出一枚玄渊神纹棋子,白光乍现,锁定白棋阵眼。 “落!”三人齐声开口,三枚棋子同时砸向对应点位,棋盘发出嗡鸣,连环阵应声而破,黄沙消散,周遭云雾退去,三人已然站在第二阶石阶上,第一阶的弈纹彻底亮起,稳稳托住他们的脚步。 “好险,这迷心局专挑人心底最牵挂的事下手。”阿芷轻喘口气,指尖还残留着弈者之心的震颤,忽然脸色一变,“不对,有别的气息!” 话音刚落,三道黑影从云雾里窜出,身形佝偻,皮肤呈青黑色,双眼是浑浊的血红色,手里握着骨刃,刃上沾着黑褐色的戾气,正是噬弈族先锋。为首的黑影咧嘴怪笑,声音沙哑刺耳:“守局人?玄渊弈策的气息倒是够浓,乖乖交出来,饶你们不死!” “噬弈族?居然追进登天路了!”沈墨尘抬手召出长剑,银光劈向黑影,谁知长剑刚碰到对方戾气,竟被腐蚀出细小的缺口。程七晚心头一凛,想起天界使者的话,噬弈族以气运为食,连法器都能侵蚀。 “他们怕弈者之心的金光!”阿芷忽然喊道,抬手将弈者之心举过头顶,玉佩金光暴涨,化作一道光罩将三人护住,黑影碰到光罩便发出凄厉惨叫,青黑皮肤滋滋冒烟。为首的噬弈族先锋眼神阴鸷,挥手甩出数道黑气,黑气缠上光罩,竟一点点吞噬金光。 “不能耗着,登天路每一阶都有时间限制,耽误久了棋局会反噬!”程七晚急声道,摸出玄渊弈策,快速翻到一页,“沈墨尘,用玄渊神纹引棋盘之力;阿芷,稳住弈者之心,借中宫之气;我来落绝杀子!” 沈墨尘立刻照做,指尖神纹贴在石阶弈纹上,青石板瞬间亮起,无数弈纹顺着石阶蔓延,缠向噬弈族黑影;阿芷咬紧牙关,弈者之心光芒再盛,光罩骤然收缩,狠狠压向黑气;程七晚则凝神聚气,玄渊神纹棋子在掌心发烫,她看准黑影破绽,猛地将棋子掷出。 棋子带着金光砸向为首黑影的眉心,对方想躲,却被弈纹缠住动弹不得,只听噗嗤一声,黑影化作一团黑气消散,余下两只黑影见状,竟想遁入云雾逃走。 “想跑?”沈墨尘剑指长空,石阶弈纹化作两道锁链,死死锁住黑影,阿芷补了一道金光,两道黑影瞬间湮灭,只留下几缕戾气,被登天路的弈纹彻底吸收。 危机解除,三人都松了口气,却发现第二阶的棋盘已然浮现,黑白棋子排布更密,比第一局凶险数倍。程七晚低头看了眼掌心,刚才掷出棋子时被戾气擦伤,留下一道浅浅的伤口,却在弈纹光芒下慢慢愈合。 “噬弈族居然敢闯登天路,看来是铁了心要抢玄渊弈策。”沈墨尘擦去剑上的黑气,眉头紧锁,“后面的棋局只会更难,他们肯定还会再来。” 阿芷摩挲着弈者之心,玉佩此刻微微发烫,像是在预警:“不光是噬弈族,这登天路的棋局好像在跟着我们的状态变,刚才耗了心神,这第二局的迷障肯定更重。” 程七晚抬头望向云雾深处的石阶,八十一阶还遥遥无期,三日期限紧迫,九天的危机近在眼前。她握紧玄渊弈策,眼神坚定,抬脚迈向第二阶的棋盘:“不管是棋局还是噬弈族,我们都得闯过去。走,破了这第二局!” 沈墨尘和阿芷相视一眼,紧随其后踏上棋盘。刚落步,周遭云雾再变,这一次的幻境比第一局更逼真,九天异族的嘶吼、凡尘百姓的哭喊交织在一起,棋盘上的棋子竟化作无数虚影,朝着三人扑来。 登天路的风更急了,弈纹的光芒在云雾中忽明忽暗,暗处,还有更多噬弈族的黑影,正盯着石阶上的三道身影,眼底藏着贪婪的凶光——他们要等三人弈到力竭,再一举夺棋,毁了这凡尘最后的守局人。 而石阶之上,程七晚已然落子,黑白棋子相撞的脆响,穿透云雾,在登天路上久久回荡。 第一百零六章 二阶幻局忆前尘 戾气凝影阻前路 第二阶棋盘铺开,竟是罕见的生死弈局,黑白棋子落地便生根,化作高矮错落的棋垒,周遭幻境也随之沉了下去,不再是纷乱虚影,反倒显出三处熟悉场景。 程七晚身前是江城小公寓的厨房,午后阳光透过纱窗洒在灶台,母亲正弯腰给她盛冬瓜排骨汤,瓷勺碰撞碗沿的声响清晰入耳,眉眼温柔得能滴出水:“小七慢点喝,刚炖好,小心烫嘴。”这是她每次出任务前母亲必做的汤,从前只觉寻常,此刻在幻境里撞见,心口像被什么揪着,酸涩难忍。 沈墨尘眼前是幼时的玄渊棋院,青竹掩映的石桌旁,师父握着他的手教落子,指腹的薄茧蹭过他的掌心,字字恳切:“墨尘,弈者之道,守正不守邪,护道不护私,往后扛起玄渊传承,莫要忘了初心。”那年他才八岁,师父仙逝前将玄渊神纹棋子交给他,这一幕藏在心底十几年,从未敢忘。 阿芷面前则是城郊孤儿院的老槐树,深秋的风卷着落叶,院长奶奶笑着给她系米白色围巾,粗糙的手掌摩挲着她的脸颊:“阿芷乖,奶奶给你留了糖,等你回来吃。”她自小无父无母,院长奶奶是她唯一的牵挂,三年前奶奶走的时候,她正在外地执行弈者任务,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着,这成了她心底最深的遗憾。 “是心底最珍视的念想,也是破局的劫!”程七晚率先回过神,指尖玄渊棋子悬而不落,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却异常坚定,“这局不是比棋艺高低,是要在不舍里断执念!记住,落子即舍,舍小念方得大局,舍牵挂方能破局,唯有舍,才能生!” 沈墨尘盯着眼前的棋院虚影,喉间发紧,鼻尖酸涩。他曾无数次幻想能再和师父对弈一局,哪怕只是听师父说一句“进步了”,可此刻他忽然懂了师父的话,弈者无情从不是真的无情,是藏情于弈,护情于局。他猛地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眼底只剩清明,玄黑棋子稳稳落在棋盘“离”位,落子的瞬间,指尖传来钻心的疼,像是割舍了半条命:“舍小念,守大局,弈者无悔,落子无悔!” 棋落尘埃定,他眼前的棋院虚影骤然碎裂,青竹、石桌、师父的身影化作漫天白光,顺着棋子融入棋垒,石阶上的弈纹随之亮了几分。阿芷看着老槐树虚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多想冲上去抱住院长奶奶,多想再吃一颗奶奶给的水果糖,可指尖弈者之心传来温润的触感,像是在提醒她肩负的责任。奶奶说过,好好活着,好好做事,就是不负牵挂。她咬了咬下唇,攥紧弈者之心,莹白棋子精准落向“弃”位,声音带着哭腔却无比决绝:“奶奶,我没辜负您,这局,我破得!” 虚影笑着点头,化作点点光斑没入棋盘,阿芷周身的金光瞬间暴涨三尺,将周遭的戾气逼退老远。程七晚望着厨房虚影里母亲的身影,抬手摸了摸手腕上的平安扣,冰凉的触感让她心神一凝。她知道,此刻的不舍只会成为破局的阻碍,唯有守住凡尘,才能让母亲、让江城的所有人安安稳稳过日子。指尖微颤后,白子稳稳落在“守”位,字字千钧:“妈,等我破九天劫难,归凡尘故里,再陪你喝一碗排骨汤,陪你看遍江城四季,这一次,一定不走了。” 慈母虚影眉眼含笑,朝她挥了挥手,化作一道暖光融入棋局。三枚棋子连成一线,形成“离弃守,生死局”的破局之势,棋盘发出阵阵嗡鸣,高矮错落的棋垒轰然作响,齐齐塌陷下去,二阶棋局的阵眼彻底亮起,淡金色的光芒裹着三人,稳稳将他们托向第三阶石阶。 可未等三人松口气,还没来得及踏上第三阶,棋盘中央突然裂开一道丈许宽的口子,黑褐色的戾气如同潮水般喷涌而出,刺鼻的腥气扑面而来,刚才被打散的噬弈族黑影,竟借着棋局破碎的戾气,凝出三只比之前壮硕一倍的身影,青黑色的皮肤紧绷发亮,双眼赤红如血,手里的骨刃泛着森然寒光,刃上还滴落着腐蚀弈纹的黑汁。 “居然借棋局戾气凝形,好阴险的手段!”阿芷立刻举棋护在身前,弈者之心的金光化作一道光盾挡在三人面前,可戾气撞上光盾的瞬间,竟只僵持了一瞬便将金光压得后退,光盾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纹。为首的噬弈族先锋比之前更凶戾,咧嘴怪笑时露出尖利的獠牙,声音沙哑刺耳:“守局人,倒是有点本事,可惜啊,执念好断,性命难留!识相的就把玄渊弈策交出来,本座饶你们全尸,不然定让你们魂飞魄散,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话音未落,三只黑影同时挥刃砍来,骨刃带起的戾气扫过石阶,原本莹白的青石板瞬间被腐蚀得发黑,弈纹的光芒黯淡下去,像是随时会熄灭。沈墨尘提剑迎上,玄渊神纹裹着长剑化作一道银光,狠狠劈向为首的黑影,谁知长剑刚碰到对方周身的戾气,竟发出滋滋的声响,被腐蚀出细小的缺口,一股钻心的疼顺着剑身传到指尖,烫得他指尖发麻,险些握不住剑柄。 “不能硬拼!他们的戾气专克法器和神纹,耗下去我们必输!”程七晚急声提醒,左手死死按住怀里发烫的玄渊弈策,右手快速翻页,书页翻飞间精准停在“借局制敌”篇,篆字在金光中愈发清晰,“沈墨尘,引二阶棋垒余势锁他们身形,棋垒刚碎,弈力还在;阿芷,以弈者之心聚金光为棋,金光是戾气的克星,务必稳住;我来布困杀局,用玄渊弈策引登天路本源弈力,困死他们!” 沈墨尘立刻撤剑后退,强忍指尖灼痛,指尖凝出浓郁的玄渊神纹,猛地按在二阶棋盘的四角,沉喝一声:“起!”塌陷的棋垒骤然升起四道丈高棋柱,淡金色的弈纹顺着棋柱缠绕而上,化作四道锁链,死死缠住噬弈族黑影的四肢,将他们困在中央。黑影嘶吼着挣扎,戾气不断撞击锁链,锁链上的弈纹忽明忽暗,却始终没有断裂。 阿芷凝神催动弈者之心,周身金光倾泻而出,莹白的玉佩悬浮在半空,化作一枚丈许大的白棋,稳稳悬在黑影头顶,金光笼罩之下,黑影发出凄厉的惨叫,青黑色的皮肤滋滋冒烟,戾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坚持住!”阿芷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弈力消耗过快让她脸色发白,可看着黑影痛苦的模样,她咬牙撑着,半点不敢松懈。 程七晚则捏诀引玄渊弈策之力,嘴里默念弈诀,胸口的弈策光芒大盛,无数细小的黑白棋子从石阶弈纹里钻出,密密麻麻如同蜂群,朝着被困的黑影围拢过去。这些棋子带着登天路的本源弈力,碰着戾气便将其吞噬,转眼就把三只黑影裹成了一个巨大的棋茧。 “落!”程七晚一声令下,头顶白棋轰然砸落,精准砸在棋茧之上,棋茧瞬间收紧,里面传来黑影最后的嘶吼,不多时便没了动静。待金光散去,棋茧化作点点光斑,三只黑影彻底湮灭,只留下几缕稀薄的戾气,被登天路的弈纹缓缓吸收。 三人齐齐松了口气,瘫坐在石阶上大口喘气,每个人都脸色苍白,弈力消耗过半。程七晚低头看了眼掌心,刚才掷出棋子时被戾气擦伤,留下一道浅浅的伤口,此刻正被弈纹的金光慢慢愈合,却依旧带着隐隐的痛感。“不对劲,”她忽然皱起眉头,眼神凝重地看向棋盘缝隙,“刚才那几缕戾气,有一缕顺着缝隙钻向登天路上方了,他们在报信,后面怕是有更厉害的噬弈族等着我们。” 沈墨尘擦去剑上残留的黑气,长剑上的缺口还在隐隐作痛,他点头附和:“没错,这三只黑影比第一阶的厉害太多,显然是有备而来,后面的棋局只会更凶险,他们定会借着我们弈力消耗的时机再来偷袭。” 阿芷摩挲着发烫的弈者之心,玉佩此刻微微震颤,像是在预警,她看向云雾深处的石阶,八十一阶还隐在茫茫白雾里,一眼望不到尽头:“不光是噬弈族,这登天路的棋局好像在跟着我们的状态变,刚才耗了心神和弈力,这第三阶的棋局威压肯定更重,难度也会翻倍。” 程七晚抬手看了眼手腕上的平安扣,又摸了摸怀里的玄渊弈策,想起天界使者“三日内登顶”的命令,想起噬弈族“毁凡尘棋局”的野心,心头的疲惫瞬间消散,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她撑着身子站起身,抬脚迈向第三阶石阶:“不管是凶险棋局还是噬弈族追兵,我们都没得选,必须闯过去。走,破了这第三局,一步一步往上走!” 沈墨尘和阿芷相视一眼,也立刻起身,紧随其后踏上第三阶石阶。刚落步,一股沉重的压力便从头顶落下,像是有千斤巨石压在身上,胸口闷得发慌,呼吸都变得困难。再看眼前的棋盘,竟是罕见的立体棋局,黑白棋子悬在半空,纵横交错成一张巨大的棋网,网眼处流转着灰蒙蒙的雾气,雾气里隐约能看到无数细碎的人影——有江城街头嬉笑打闹的孩童,有菜市场讨价还价的商贩,有昆仑墟练功的弟子,还有他们认识的师长亲友,正是活生生的凡尘众生相。 “是苍生局!”阿芷看清人影,惊得失声喊道,指尖下意识握紧弈者之心,“这局要是走错一步,网眼就会闭合,里面的虚影怕是会跟着消散,这是要我们以苍生为棋,赌他们的生死啊!” 沈墨尘指尖抚过悬在半空的棋子,只觉棋子冰凉刺骨,比生死局更沉重的压迫感扑面而来,脸色凝重到了极点:“没错,是苍生局,比刚才的生死局难上十倍。每一步都牵连着虚影存亡,落子错,便是‘杀’,落子对,方能‘生’,一步错,步步错,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程七晚盯着棋盘中央那枚悬空的“天元”位,怀里的玄渊弈策再次发烫,书页自动翻开,对应苍生局的篆字缓缓浮现:苍生局,非弈子,乃弈心;非赌命,乃守心。心向众生,棋自通;情系凡尘,局自破。她刚要开口和两人商议破局之法,云雾深处突然传来一声阴冷的冷笑,笑声穿透雾气,带着刺骨的寒意,让人不寒而栗。 紧接着,一道黑袍身影踏雾而来,身形挺拔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周身戾气浓得化不开,像是凝结成了实质,所过之处,石阶上的弈纹都瞬间黯淡。他头戴骨冠,脸上戴着半边青铜面具,遮住了大半面容,只露出一双阴鸷的眼,手里握着一柄漆黑的骨杖,杖头嵌着一颗浑浊的血色眼珠,眼珠转动间,死死盯着程七晚怀里的玄渊弈策,透着贪婪的凶光。 “区区下界守局人,也配走登天路,也配掌玄渊弈策?”黑袍人声音阴恻恻的,带着不容置疑的傲慢,抬手一挥,骨杖顶端的眼珠射出数道黑气,如同毒蛇般直扑半空的立体棋盘,“本座噬烈,奉噬弈族尊之命前来取你们性命,夺玄渊弈策!这苍生局,无趣得很,不如就让这些凡尘虚影,给你们三个垫背,陪你们一起死在这登天路上!” 黑气速度极快,瞬间撞上棋盘,整张棋网剧烈震颤,网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里面的人影发出痛苦的**,孩童的哭声、百姓的哀嚎交织在一起,听得人心头发紧。灰雾越来越浓,不少虚影已经开始变得透明,眼看就要消散在雾气里。 程七晚心头一紧,知道绝不能再等,一旦虚影消散,不仅棋局必败,他们的心神也会被反噬,到时候再想抵挡噬烈,根本是痴心妄想。她立刻冲沈墨尘和阿芷沉声道:“没时间商量了,沈墨尘守左网,用神纹稳住虚影,不让网眼闭合;阿芷守右网,以弈者之心的金光滋养虚影,护住他们生机;我来定天元!务必护住所有虚影,不能让他毁了这苍生局,更不能让他得逞!” 两人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应声领命。沈墨尘运转全身剩余弈力,指尖神纹暴涨,化作无数细小的光丝,缠上左侧棋网,光丝顺着网眼蔓延,死死撑住不断收缩的网口,嘴里沉喝:“稳住!都给我稳住!”可噬烈的戾气太过霸道,光丝刚撑住片刻,便开始出现断裂,他的嘴角溢出一丝血迹,显然是强行催动弈力伤了内腑。 阿芷将弈者之心贴在右侧棋网上,莹白的金光源源不断倾泻而出,顺着网眼渗入,滋养着里面透明的虚影,那些即将消散的人影渐渐凝实,哀嚎声也弱了几分。可她的弈力消耗极快,脸色越来越白,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砸在棋网上,化作点点微光。 程七晚则将玄渊弈策紧紧贴在胸口,闭上双眼凝神聚气,将全身弈力与弈策之力相融,再引登天路的本源弈纹之力,汇聚在指尖。一枚通体金黄、泛着温润光芒的棋子缓缓成形,这枚棋子比之前的任何一枚都要厚重,带着守护苍生的力量,稳稳悬在半空,直指棋盘中央的天元位。只要落子定天元,苍生局便能稳住根基,再慢慢破局。 噬烈见状,冷哼一声,眼底闪过一丝不屑与狠戾,骨杖猛地敲在石阶上,沉喝一声:“痴心妄想!给我碎!”戾气瞬间暴涨,化作一只巨大的黑手,遮天蔽日,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狠狠抓向程七晚手中的金黄棋子,显然是要在她落子前,将棋子捏碎,让她心神俱灭! 眼看黑手就要碰到棋子,程七晚双眼骤然睁开,眼底金光闪烁,一声清喝响彻登天路:“苍生为念,弈心为盾,落!” 第一百零七章 天元定局护苍生 噬烈逞凶弈道燃 程七晚一声清喝震得云雾翻涌,指尖那枚通体金黄的棋子骤然挣脱束缚,携着登天路本源弈力与玄渊弈策的厚重气息,如流星赶月般撞向棋盘天元位。棋子落定的刹那,整座立体棋网猛地一颤,万丈金光从天元处迸发,顺着纵横棋路蔓延至网眼每一处,原本收缩的网口瞬间撑开,灰雾被金光冲散,那些透明的虚影渐渐凝实,孩童的哭声、百姓的哀嚎尽数平息,江城街巷、昆仑道场的虚影里,甚至传来隐约的安稳气息。 “不可能!”噬烈见状目露凶光,骨杖催动的戾气黑手狠狠拍在金光之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黑气与金光碰撞处炸开漫天碎屑,刺鼻的腥气混着弈力波动四散开来。他没想到区区下界弈者竟能催动登天路本源之力,青铜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狠戾,骨杖再挥,杖头血色眼珠红光暴涨,无数戾气化作尖刺,密密麻麻扎向棋网,“本座倒要看看,你们能撑到几时!” 沈墨尘守在左网,神纹光丝本就濒临断裂,戾气尖刺袭来的瞬间,他喉间一甜,一口鲜血险些喷出,却死死咬牙撑住,指尖神纹再凝,将断裂的光丝重新接续,甚至缠上几道戾气尖刺,借力打力将其反弹回去:“七晚稳住天元,阿芷护住右网,我能撑住!”话音未落,他左臂被一道漏网的戾气扫中,衣袍瞬间腐蚀出破洞,皮肉翻卷发黑,钻心的疼让他额头青筋暴起,却依旧死死盯着左网,半点不敢松懈。 阿芷那边同样吃力,弈者之心的金光虽能滋养虚影,可戾气尖刺源源不断,光罩上裂纹越来越密,她将玉佩贴得更紧,几乎是透支弈力催动金光,脸颊苍白如纸,却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倒下:“这些虚影都是凡尘的牵挂,我绝不让他们消散!”她忽然想起院长奶奶说的“护身边人,守心中道”,眼底燃起韧劲,弈者之心突然生出细碎裂纹,却迸发出比之前更盛的暖金光芒,这光芒带着悲悯之意,竟能将戾气尖刺慢慢消融。 程七晚站在天元棋位旁,周身金光环绕,却也不好受。天元定局需以心神相托,她的意识与棋网相连,凡尘众生的喜怒哀乐顺着棋路涌入脑海,孩童的嬉笑、老者的叹息、医者的仁心、武者的坚守,种种心绪交织,让她心神震荡,太阳穴突突直跳。可她知道自己不能乱,一旦心神失守,天元棋位必破,苍生局便会彻底崩塌。她攥紧手腕上的平安扣,冰凉触感让她灵台清明,指尖抚过玄渊弈策,轻声默念弈诀:“弈者非无情,落子皆为守,守凡尘烟火,护世间安宁。” 弈策应声而动,书页翻飞间,无数守护类弈纹从书中飞出,落在棋网之上,与天元金光相融,棋网瞬间变得坚不可摧,戾气尖刺撞上便寸寸碎裂。噬烈见状怒火中烧,骨杖猛地插在石阶上,周身戾气暴涨三尺,竟化作无数细小的噬弈族虚影,嘶吼着扑向棋网,他要以族力吞噬棋网气运,彻底毁了这苍生局:“本座要让你们知道,凡尘气运,本该是我噬弈族囊中之物!” “休想!”程七晚眼底寒光一闪,抬手引天元棋子之力,棋网之上黑白棋子自行落位,瞬间摆出“天地人和”守护阵,黑白光芒交织,将噬弈族虚影死死挡在外面。沈墨尘抓住间隙,强忍左臂伤痛,神纹凝出一柄玄黑棋剑,纵身跃起,剑刃裹着金光劈向噬烈:“噬弈族祸乱九天,觊觎凡尘,今日便让你尝尝玄渊弈道的厉害!”棋剑劈至眼前,噬烈冷笑一声,骨杖横扫,戾气化作盾牌挡住攻击,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剑光与黑气碰撞,震得周遭石阶簌簌落石。 阿芷趁机稳住右网,弈者之心的暖金光芒顺着棋网流转,渐渐与左网的神纹光芒、天元的弈策光芒连成一片,整座苍生局彻底稳固,那些凡尘虚影脸上露出安稳神色,甚至有人朝着三人的方向拱手作揖。她看着这一幕,心头涌起一股暖流,原来弈者最高的境界从不是赢棋,而是以棋护人,以弈守心。她缓了口气,运转残存弈力,将弈者之心化作一道光绳,缠向噬烈周身戾气,试图束缚他的力量:“沈墨尘,我帮你锁他戾气!” 光绳缠上噬烈的瞬间,他发出一声怒吼,戾气暴涨将光绳震开,却也被牵制了动作。沈墨尘抓住破绽,棋剑直刺噬烈心口,却被他侧身躲开,棋剑劈在骨冠上,溅起火星,骨冠上竟刻着噬弈族的吞噬纹,能慢慢吸收弈力。“难怪你的戾气这么霸道,原来是靠吞噬弈力修炼!”沈墨尘瞬间明白,眼底寒意更浓,“以弈力为食,简直是对弈道的亵渎!” “亵渎?”噬烈嗤笑,声音阴恻恻的,“弱肉强食,能者居之,弈道气运本就该归强者所有,你们这些下界蝼蚁,不过是玄渊上神留下的棋子,也配谈守护?”他猛地发力,戾气化作巨爪抓住棋剑,狠狠一拧,棋剑瞬间布满裂纹,沈墨尘被震得连连后退,胸口剧痛,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染红了身前的石阶。 “墨尘!”程七晚心头一紧,想要抽身去帮,却不能离开天元位,一旦离开,棋网必乱。她急中生智,引天元金光化作数枚棋子,朝着噬烈后背掷去,“阿芷,趁现在!”阿芷立刻会意,弈者之心光芒再盛,化作一道金光枷锁,死死锁住噬烈的四肢,让他动弹不得。金光枷锁带着净化之力,噬烈周身的戾气滋滋作响,不断消散,他疼得嘶吼挣扎,血色眼珠里满是疯狂:“放开本座!本座要吞了你们的弈心,夺了你们的弈策!” 沈墨尘擦去嘴角血迹,虽身受重伤,眼底却无半分惧色,他捡起地上断裂的棋剑,将全身剩余弈力与玄渊神纹相融,棋剑竟重新凝聚,且比之前更锋利,泛着凛冽寒光。他一步步走向噬烈,每一步都踏得坚定,石阶上的弈纹顺着他的脚步亮起,像是在为他加持力量:“弈道之魂,不在棋艺,在人心;守护之责,不在强弱,在坚守。你不懂弈道,不懂守护,今日便让我替玄渊上神,替凡尘众生,清理你这弈道败类!” 话音落,沈墨尘纵身跃起,棋剑携着破釜沉舟之势,狠狠刺向噬烈心口。噬烈目眦欲裂,拼命挣扎却挣脱不开金光枷锁,只能眼睁睁看着棋剑逼近,他猛地催动全身戾气,想要同归于尽,戾气瞬间暴涨,竟要撑破金光枷锁。“拦住他!”程七晚嘶吼,将天元大半力量引向枷锁,金光再盛,死死压制住戾气。 “噗嗤!”棋剑精准刺入噬烈心口,玄渊神纹顺着剑刃涌入他体内,疯狂吞噬他的戾气。噬烈发出凄厉惨叫,周身戾气飞速消散,骨杖上的血色眼珠渐渐黯淡,青铜面具裂开缝隙,露出底下青黑色的皮肤和狰狞的面容。他不甘心地盯着程七晚怀里的玄渊弈策,声音嘶哑破碎:“族尊会替本座报仇……噬弈族终将吞噬凡尘……九天棋局……必破……” 话音未落,噬烈的身体化作漫天黑气,被棋网金光尽数吸收,只留下那柄漆黑骨杖落在石阶上,瞬间被弈纹腐蚀成粉末。 危机解除,三人紧绷的弦终于松开,齐齐瘫坐在石阶上。沈墨尘胸口的伤口还在流血,左臂的灼伤更是触目惊心;阿芷脸色苍白,弈者之心的裂纹又深了几分;程七晚也好不到哪里去,心神耗损过度,眼前阵阵发黑,却依旧死死盯着天元位,直到确认棋网稳固,虚影安然,才彻底松了口气。 棋盘之上,天元金光渐渐收敛,黑白棋子缓缓归位,立体棋网化作一道光流,融入第三阶石阶的弈纹中。石阶顶端亮起一道暖光,示意第三局已然破尽,三人抬头望去,第四阶石阶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威压比前三阶更甚,却少了几分阴冷戾气,多了几分厚重的天道气息。 “终于……破了苍生局。”阿芷喘着气,摩挲着弈者之心,玉佩虽有裂纹,却比之前更温润,“原来以弈护苍生,是这样的感觉。” 沈墨尘靠在石阶上,用手帕按住胸口伤口,嘴角却勾起一抹笑意:“师父说得对,弈者守道,终有回响。只是噬烈说噬弈族尊会来报仇,后面怕是会有更难缠的对手。” 程七晚缓缓起身,走到两人身边,从背包里拿出疗伤丹药分给他们,这是出发前玄虚道长给的昆仑疗伤圣品,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暖流瞬间涌遍全身,伤口的疼痛缓解不少。她看向云雾深处的八十一阶,眼神坚定又带着几分凝重:“噬烈只是先锋将领,噬弈族尊才是真正的强敌,九天结界松动,他们定会倾巢而出。三日期限已过一日,我们只剩两天时间,必须抓紧赶路。” 她抬手摸了摸怀里的玄渊弈策,书页此刻微微发烫,像是在指引前路,又像是在预警危险。手腕上的平安扣泛着淡淡的微光,像是母亲的目光,护着她一路前行。 沈墨尘服下丹药,伤口渐渐止血,他撑起身子,握紧重新凝聚的棋剑:“休整片刻便出发,我虽有伤,却还能一战,不管后面是棋局还是噬弈族,都拦不住我们。” 阿芷也起身,弈者之心的光芒渐渐平复,裂纹处透着细碎金光,像是在慢慢愈合:“我也没问题,弈者之心好像因祸得福,力量比之前更强了,往后再遇戾气,也能从容应对。” 三人稍作休整,调息片刻补足损耗的弈力,待神色好转,便并肩抬脚迈向第四阶石阶。刚落步,一股比前三阶更厚重的天道威压扑面而来,这威压不含恶意,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审判之意,像是在考验他们的道心与弈德。 眼前景象变换,不再是幻境虚影,而是一张平铺在石阶上的巨大棋盘,棋盘上空无一字,却透着“道”的气息,黑白棋子分列两侧,静静等待落子。棋盘中央刻着四个古篆大字:弈道问心。 程七晚瞳孔微缩,心头一震:“是弈道问心局!传闻这是玄渊上神当年登天前的最后一道心局,考验的是弈者的道心,道心不稳,必败无疑!” 沈墨尘盯着棋盘,神色肃穆:“道心为弈之本,若是连道心都守不住,就算登顶登天路,也无力对抗噬弈族。这局,只能靠自己的道心破局,旁人帮不上半点忙。” 阿芷握紧弈者之心,眼底满是坚定:“我的道心是护苍生,不管棋局如何考验,我都不会变。” 三人相视一眼,各自走到棋盘一侧,指尖凝棋,准备落子。就在此时,登天路上方突然传来阵阵轰鸣,云雾被撕开一道口子,黑褐色的戾气如同乌云般压来,隐约可见无数噬弈族黑影在戾气中翻腾,一股比噬烈更霸道、更阴冷的气息席卷而来,让整座登天路都为之震颤。 程七晚抬头望去,戾气最浓处,一道身着漆黑骨甲的身影立在云端,周身环绕着无数噬弈族强者,骨甲上刻着吞噬弈道的纹路,眼神阴鸷如寒潭,死死盯着石阶上的三人,正是噬弈族尊——噬天! “下界守局人,杀本座爱将,夺本座机缘,今日便让你们葬身登天路,永世不得超生!”噬天的声音如同惊雷,响彻天地,戾气化作无数巨手,朝着第四阶棋盘狠狠拍来,“本座要连人带局,一起毁了!” 三人脸色骤变,弈道问心局最忌心神动荡,噬天此刻来袭,分明是要趁他们道心未定,一举灭杀!程七晚当机立断,沉声道:“墨尘、阿芷,稳住道心,先落子定局!我来挡住他!” 说着便将玄渊弈策举过头顶,弈策光芒大盛,化作一道金色屏障挡住戾气巨手,可噬天的力量太过霸道,屏障瞬间凹陷,程七晚的嘴角溢出鲜血,却依旧死死撑着:“快!道心不毁,棋局不破!” 沈墨尘和阿芷咬紧牙关,压下心头震荡,指尖棋子缓缓落下,落在棋盘“道”“心”两位。棋子落定的刹那,弈道问心局正式开启,棋盘金光暴涨,竟与程七晚的屏障相融,硬生生挡住了噬天的戾气巨手。 噬天见状怒极反笑:“有意思,倒是有点本事!那就让本座看看,你们的道心,能不能扛得住本座的吞噬之力!”说着便催动全身戾气,化作一柄漆黑骨刃,携着毁天灭地之势,朝着棋盘劈来! 第一百零八章 道心不移抗噬天 棋问本心证弈魂 骨刃携着滔天戾气劈落,金光屏障与棋盘光芒相融的护罩瞬间剧烈震颤,如同狂风巨浪中的孤舟,裂纹从刃尖接触处疯狂蔓延,刺耳的碎裂声直刺耳膜。程七晚喉头腥甜翻涌,一口鲜血再也忍不住喷溅在玄渊弈策上,书页被染得殷红,却反而激发出更盛的金光,弈策上的守护弈纹飞速流转,硬生生将骨刃的力道卸去三成。 “区区弈策,也敢挡本座锋芒!”噬天怒喝,骨刃再催戾气,黑褐色的浊气如同墨汁般侵染金光,护罩上的裂纹越来越密,程七晚的身影在戾气威压下微微佝偻,手腕上的平安扣光芒忽明忽暗,却始终顽强地抵住浊气侵蚀,那抹微凉触感成了她撑下去的底气,她死死咬着牙,将心神彻底与弈策绑定:“登天路弈道在此,岂容你放肆!” 另一边,沈墨尘与阿芷落子定局的瞬间,弈道问心局已然显化全貌。棋盘之上不再是空寂古篆,无数光影从棋路中浮现,皆是两人过往与弈道相关的执念考验。沈墨尘眼前光影流转,化作玄渊道场的模样,师父玄虚道长立于道场中央,手持黑白棋子沉声发问:“墨尘,你以弈入道,为的是扬名九天,还是守护凡尘?若扬名需弃苍生,你选何为?” 光影中的玄虚道长周身萦绕着诱惑气息,指尖棋子泛着登天路至高弈力的光芒,“只需点头,本座便传你玄渊最高弈诀,助你一步登天,噬弈族之乱与你何干?下界凡尘,不过过眼云烟。” 沈墨尘胸口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左臂灼伤的痛感也阵阵袭来,可他看着光影中师父身后隐约浮现的江城百姓惨状,眼底没有半分动摇。他抬手凝出一枚玄黑棋子,稳稳落在棋盘“守”位,声音铿锵:“弟子入弈,始于师父教诲,忠于心中道心。弈道无高低,守心方为上,若扬名需弃苍生,这般弈道,弟子不屑!” 落子的刹那,诱惑光影瞬间消散,棋盘上“守”位亮起璀璨神纹,顺着棋路与天元相连,一股纯净弈力涌入沈墨尘体内,伤口的痛楚竟缓解大半,断裂后重凝的棋剑嗡鸣作响,泛着更澄澈的光芒。他心头清明,原来弈道问心,问的从不是取舍,而是本心,守住初心,便是破局之钥。 阿芷眼前的光影则化作昆仑弈院的模样,院长奶奶坐在院中的老槐树下,手里拿着那枚她幼时佩戴的玉佩,神色悲悯地看着她:“阿芷,弈者之心承载太多,护苍生需耗毕生弈力,你本可做个无忧无虑的弈者,安稳度日,何苦扛下这重任?若弃了守护,弈者之心便会完好无损,你往后岁月无忧,可好?” 光影里的老槐树落英缤纷,是阿芷记忆中最温暖的模样,院长奶奶的声音带着蚀骨的温柔,让她心头泛起酸涩。她下意识抚摸着胸口有裂纹的弈者之心,过往种种浮现眼前:江城街头被戾气所困的孩童,昆仑道场里一同习弈的师姐妹,还有方才苍生局里那些安稳作揖的虚影。 她眼眶微红,却抬手将一枚暖金棋子落在“仁”位,语气坚定又温柔:“院长奶奶教我,弈者之心,贵在仁心。若无苍生,何来弈者安稳?若弃守护,纵使弈力通天,也失了弈者本真。弈者之心纵碎,我心不悔。” 棋子落定,温暖的金光从“仁”位迸发,顺着棋路蔓延,弈者之心上的裂纹竟开始缓缓愈合,细碎的金光从裂纹中渗出,比以往更温润也更坚韧。光影中的院长奶奶露出欣慰笑容,化作一道光融入棋盘,阿芷只觉周身弈力充盈,之前透支的气力尽数补足,看向噬天的眼神多了几分从容。 此时程七晚那边已然到了极限,金光护罩在噬天骨刃下濒临破碎,玄渊弈策的光芒渐渐黯淡,她的心神耗损过度,眼前阵阵发黑,耳边只剩噬天的狞笑:“撑不住了?本座说过,要让你们连人带局,一同覆灭!”骨刃狠狠下压,护罩轰然碎裂,黑褐色戾气如同洪水般朝着程七晚涌去。 “七晚!”沈墨尘见状,纵身跃起,棋剑携着“守”位神纹之力,朝着戾气洪流劈去,玄黑剑光与黑气相撞,炸开漫天光屑,他虽挡住大半戾气,却被余波震得气血翻涌,又是一口鲜血喷出。阿芷紧随其后,弈者之心的暖金光芒化作一道光盾,挡在程七晚身前,“仁”位之力加持下,光盾竟能净化戾气,可噬天力量太过强横,光盾也渐渐凹陷。 噬天见状冷笑,周身噬弈族黑影齐齐发力,无数戾气尖刺朝着三人射来,他要趁三人道心刚定、气力未复之际,彻底了结他们:“道心再坚,又能如何?实力悬殊,终究是蝼蚁!” 程七晚靠在沈墨尘肩头缓了口气,玄渊弈策在她怀中发烫,方才护罩破碎的瞬间,弈策书页自动翻开,露出一页从未见过的弈诀,上面只有八字:心为棋核,道为棋路。她心头一动,瞬间明白,弈道问心局从不是三人各自为战,而是以三人道心为核,连成一局。 她猛地抬手,将玄渊弈策抛向棋盘天元,沉声喝道:“墨尘守左,阿芷守右,以我三人道心为子,天元为核,布道心守护局!” 沈墨尘与阿芷瞬间会意,沈墨尘将棋剑插入棋盘左路,神纹尽数迸发,“守”道之力蔓延;阿芷将弈者之心贴在棋盘右路,暖金光芒流转,“仁”道之力铺开。程七晚则盘膝而坐,双手结弈印,将自身心神彻底融入天元,手腕上的平安扣与玄渊弈策共鸣,金光、玄光、暖光三道力量在天元交汇,黑白棋子飞速落位,瞬间布成一座以道心为基的守护阵。 “不可能!你们竟能以心为棋!”噬天见状大惊失色,他从未见过这般弈法,道心本是无形之物,三人竟能将其凝为棋子,化作棋局根基。他怒极攻心,骨刃再催十成戾气,化作一柄万丈巨刃,朝着棋盘天元狠狠劈下,“本座偏要毁了你们的道心!” 巨刃落下的瞬间,道心守护阵光芒大盛,“守”“仁”“心”三道力量交织,形成一道无坚不摧的光壁。巨刃撞上光壁,没有预想中的碎裂声,反而被光壁缓缓同化,黑褐色戾气滋滋作响,尽数被道心之力净化。噬天被震得连连后退,云端上的噬弈族黑影死伤无数,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棋盘,青铜骨甲下的面容扭曲:“道心之力,怎会如此强横!” 程七晚端坐天元,心神与三人道心相连,沈墨尘的坚守、阿芷的仁心,还有她自己的苍生念,三道心绪相融,化作最纯粹的弈道之力。她轻声念出弈诀:“弈道三心,守心、仁心、初心,三心归一,万邪不侵。”话音落,棋盘上飞出无数道心棋子,朝着噬天及噬弈族黑影射去,棋子所过之处,戾气尽数消散,噬弈族黑影碰到便化作飞灰。 噬天又惊又怒,催动周身残存戾气,化作一道黑气屏障,可道心棋子带着弈道本源之力,轻易便穿透屏障,落在他的骨甲上。骨甲上的吞噬纹瞬间黯淡,滋滋作响地被侵蚀,噬天疼得嘶吼,他没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吞噬之力,在纯粹的道心弈力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 “本座不甘心!”噬天状若疯癫,竟要燃烧自身族力,换取毁灭之力,“就算本座覆灭,也要拉你们垫背!”他周身戾气暴涨,黑褐色浊气中透着血色,那是噬弈族本源之力燃烧的征兆,登天路都为之剧烈震颤,石阶上的弈纹纷纷亮起,试图压制这股毁灭之力。 “不可让他燃烧族力!”程七晚心头一紧,燃烧噬弈族本源之力,必会波及下方凡尘,届时苍生再遭劫难。她当机立断,将天元道心之力尽数抽出,与沈墨尘、阿芷的力量相融,化作一枚通体三色的棋子,棋子上刻着“弈道”二字,携着三人毕生道心与登天路弈道本源,朝着噬天飞去。 “这是……弈道本源棋!”噬天瞳孔骤缩,露出恐惧之色,他万万没想到三人竟能凝聚出弈道本源之力,这是噬弈族最忌惮的力量,一旦被击中,神魂俱灭,连转世都不可能。他想逃,却被道心棋子锁定,周身戾气根本无法挣脱。 三色棋子精准撞上噬天胸口,弈道之力瞬间涌入他体内,疯狂净化他的族力与戾气。噬天发出凄厉至极的惨叫,身体开始寸寸碎裂,骨甲化作飞灰,血色眼珠黯淡无光,他死死盯着棋盘上的三人,声音嘶哑绝望:“弈道……终究是弈道……噬弈族……输了……” 话音未落,噬天彻底化作漫天黑气,被道心守护局的光芒尽数净化,云端上残存的噬弈族黑影见状,吓得魂飞魄散,想要四散逃窜,却被登天路弈纹化作的光网困住,片刻间便被净化殆尽。笼罩登天路的戾气乌云彻底散去,阳光穿透云雾,洒在第四阶石阶的棋盘上,温暖而澄澈。 危机解除,三人紧绷的道心终于放松,齐齐跌坐在棋盘旁。程七晚心神耗损到了极致,眼前一黑险些晕厥,沈墨尘连忙扶住她,发现她掌心布满细密伤口,那是以心神为棋留下的痕迹。阿芷的弈者之心彻底愈合,裂纹处化作金色纹路,透着温润而坚韧的力量,她靠在棋盘上,长长舒了口气,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 弈道问心局的光芒渐渐收敛,黑白棋子缓缓归位,棋盘中央的“弈道问心”四个古篆渐渐隐去,化作一道暖光融入第四阶石阶。石阶顶端亮起通透光芒,示意第四局已然破尽,第五阶石阶在阳光下清晰可见,石阶上刻满了繁复的弈纹,透着古朴而浩瀚的天道弈力,威压虽重,却带着让人安心的气息。 “终于……破了道心局,灭了噬天。”沈墨尘扶着程七晚,声音带着疲惫却难掩欣喜,他低头看着掌心的棋剑,剑身上多了一道道心纹路,“原来道心坚定,弈力便无穷无尽,这便是玄渊上神留下此局的用意吧。” 程七晚靠在他肩头,缓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些许气力,她摸了摸怀里的玄渊弈策,书页不再发烫,反而透着温润气息,上面那页新出现的弈诀已然定格,成了她毕生受用的弈道准则。她看向第五阶石阶,眼神坚定:“噬天已灭,噬弈族群龙无首,短时间内再无威胁。但登天路还有七十七阶,三日期限只剩一日,我们必须尽快赶路。” 阿芷起身,走到两人身边,递过两枚疗伤丹药,那是之前程七晚分给她的昆仑圣品,她一直没舍得用:“七晚你心神耗损最甚,快服下丹药调息,墨尘你也再补补气力,第五阶石阶的威压不弱,我们得养精蓄锐。” 三人服下丹药,盘膝坐在棋盘旁调息。阳光洒在身上,带着登天路的纯净弈力,滋养着他们的身体与心神。程七晚感受到平安扣的微凉触感,想起母亲临行前的叮嘱,心头暖意涌动,她知道,只要守住本心,无论前路有多少棋局,他们都能一一破尽。 半个时辰后,三人调息完毕,气力尽数恢复,甚至比之前更胜一筹。沈墨尘的棋剑愈发凝练,阿芷的弈者之心光芒内敛却底蕴十足,程七晚的玄渊弈策更是多了几分道心加持,力量愈发醇厚。 三人相视一笑,眼中皆是默契与坚定。他们并肩起身,朝着第五阶石阶迈步而去。刚踏上石阶,一股浩瀚的天道弈力便扑面而来,石阶上的弈纹缓缓亮起,化作无数古老的棋路,在他们眼前铺开。 只见第五阶石阶顶端,立着一张古朴的玉石棋盘,棋盘上黑白棋子各成阵势,隐隐透着“天地弈”的格局。棋盘旁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一行古字:天地为棋,万物为子,执棋者,顺天而弈,逆天而行,皆在一念之间。 程七晚看着玉石棋盘,瞳孔微缩,轻声道:“是天地弈局!传闻此局顺天则易,逆天则难,可顺天弈者,难成大道;逆天弈者,需扛天道反噬,这一局,怕是比前四局都要难。” 沈墨尘握紧棋剑,目光灼灼地看着棋盘:“顺天逆天,皆由本心。前四局我们守住了道心与苍生,这一局,便以本心执棋,无论顺逆,皆是我们的弈道。” 阿芷点头附和,指尖凝出暖金棋子:“万物为子,苍生亦在其中,只要守住护苍生的初心,无论天地棋局如何变幻,我们都能破局。” 三人缓步走向玉石棋盘,阳光落在他们身上,将身影拉得很长。登天路八十一阶,他们已过其四,前路漫漫,棋局重重,可只要三人心心相连,道心不移,便无惧任何考验。而玉石棋盘上的黑白棋子,已然微微颤动,仿佛在等待着执棋者落子,开启这场关乎天地弈道的终极考验。 第一百零九章 天地为棋执一念 顺逆由心定乾坤 三人踏上第五阶石阶,周身浩瀚天道弈力愈发浓郁。 玉石棋盘近在眼前,棋盘纹路如星河纵横,黑白棋子分列两侧,各自成势,隐隐对应天地阴阳,每一枚棋子都透着厚重灵气。 石碑上的古字熠熠生辉,顺天与逆天的抉择,如千斤重担压在心头。 程七晚抬手轻抚棋盘边缘,指尖传来冰凉触感,棋面隐隐浮现凡尘山河虚影,她心头一震。 原来这天地弈局,竟以凡尘万物为棋,落子间便牵动下界生灵气运。 “顺天弈,棋子随天道轨迹而行,省力却难控苍生;逆天弈,需以己力逆天道定数,凶险却能护得凡尘安稳。” 程七晚轻声道,目光扫过黑白棋子,“噬弈族虽灭,凡尘气运仍弱,若顺天而行,怕是再难抵御后续变数。” 沈墨尘蹲身端详棋子,玄黑棋子入手沉重,透着天道威严;白棋温润,却藏着万物生机。 他起身握紧棋剑,语气坚定:“天道定数本就非一成不变,前四局我们以心守道,这一局便逆天而行,以弈改命。” 阿芷指尖轻点一枚白棋,暖金光芒与之相融,棋面浮现江城炊烟袅袅之景。 她眼底满是温柔:“我等弈道本就是护苍生,若顺天要舍凡尘,纵是大道坦途,我也不愿走。” 三人心意相通,齐齐抬手凝弈力,程七晚执天元,沈墨尘掌黑棋,阿芷持白棋,准备落子开局。 刚要落子,玉石棋盘突然震颤,棋面山河虚影骤变,狂风自石阶顶端席卷而来。 石碑古字重新排列,化作一行警示:逆天弈,天道反噬,弈力耗损百倍,一念错,万劫不复。 劲风卷着天道威压砸下,三人衣袍猎猎作响,沈墨尘左臂旧伤隐隐作痛,却依旧稳稳托着黑棋。 程七晚深吸一口气,掌心抵在天元位:“反噬又如何,护苍生之心不变,便无惧天道考验。” 话音落,程七晚率先落子天元,金黄棋子嵌入棋面,瞬间迸发万丈光芒。 天元金光连通黑白棋阵,棋面山河虚影稳住,江城、昆仑等地的虚影愈发清晰,透着安稳气息。 沈墨尘紧随其后,玄黑棋子落在棋盘“乾”位,对应天地苍穹。 棋子落定,黑云压顶,天道反噬应声而至,一股霸道力量狠狠撞在他胸口。 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胸口伤口再度裂开,却死死按住棋子不让其移位。 “乾为天,我以黑棋镇苍穹,护凡尘不受天道威压侵扰!” 阿芷握着白棋,落在“坤”位,对应大地万物。 白棋落时,地动山摇,地面裂开细纹,天道反噬顺着棋路缠上她的四肢。 她脸色一白,弈者之心微微发烫,却依旧凝力稳住棋子:“坤为地,我以白棋守大地,护万物生灵安稳!” 天地弈局正式开启,棋盘上黑白棋子自动流转,顺着天道轨迹排布。 顺天之势渐渐成型,棋面浮现天道指引,若跟着指引落子,反噬立消,棋局可速破。 可对应的,凡尘虚影却渐渐黯淡,江城街巷的炊烟消散,昆仑道场的灵气流失。 “顺天之路,是以凡尘气运为代价!”程七晚一眼看穿关键,心头一凛。 她抬手引天元之力,强行扭转一枚顺天棋子,棋面瞬间剧变,天道反噬陡然加剧。 一股比之前强横数倍的力量砸在她身上,她喉头一甜,鲜血喷在棋面上,染红了天元位。 “七晚!”沈墨尘见状,不顾自身反噬,引黑棋之力渡向她。 玄黑弈力与天元金光相融,稍稍抵消反噬,可他自身却因耗损过巨,身形晃了晃,险些栽倒。 阿芷咬牙跟上,白棋大地之力铺开,护住两人周身:“我们三人同弈,反噬共担,绝不让凡尘气运受损!” 暖金、玄黑、金黄三道力量交织,在棋盘上形成稳固三角,硬生生扛住天道反噬。 棋面变幻愈烈,顺天棋子不断冲击三人布下的棋阵,每一次碰撞,三人都要承受剧痛。 沈墨尘的棋剑不断震颤,剑刃布满裂纹,他却一次次凝力加固“乾”位,不让苍穹之势压向凡尘。 “天道若要压苍生,我便以弈力撑苍穹,哪怕剑碎人亡,也绝不退让!” 阿芷的白棋阵中,大地虚影数次崩塌,她以弈者之心滋养棋路,裂纹累累的掌心死死扣住棋子。 看着棋面中挣扎的凡尘生灵虚影,她眼底燃起韧劲,暖金光芒再盛:“大地是苍生根基,我定护它无恙!” 程七晚守在天元,是反噬最烈之地,她的心神与棋面凡尘相连,众生疾苦顺着棋路涌入脑海。 头痛欲裂,五脏六腑如同被烈火灼烧,手腕上的平安扣光芒忽明忽暗,却始终不离不弃。 她攥紧平安扣,默念弈诀:“天地为棋,我为执者,顺天非我愿,逆命护苍生,落子无悔!” 玄渊弈策在怀中发烫,书页翻飞,无数天地弈纹飞出,落在棋盘之上。 弈纹与三人棋阵相融,黑白棋子不再受天道牵引,转而顺着他们的道心排布。 棋面凡尘虚影重新亮起,炊烟袅袅,灵气充盈,百姓嬉笑之声隐约传来。 天道反噬愈发狂暴,石阶顶端乌云汇聚,雷霆滚滚,紫电带着毁灭之力劈向棋盘。 “逆天而行,当受天罚!”威严天道之音响彻天地,紫电如巨龙般砸落。 “挡得住!”沈墨尘纵身跃起,棋剑凝全身弈力,化作玄黑屏障。 紫电撞上屏障,巨响震彻登天路,屏障碎裂,棋剑彻底断裂,他被震得狠狠摔在石阶上,浑身是伤。 阿芷立刻以白棋之力化作光盾,挡住后续紫电,光盾之上裂纹密布,她却死死撑着:“墨尘撑住,我们还能战!” 程七晚看着受伤的两人,心头一狠,将自身心神与天元彻底绑定。 以心神为引,借玄渊弈策之力,引登天路本源弈力入棋局,“以我弈心,引本源,护棋阵,抗天罚!” 天元金光暴涨,化作金色巨伞,将整个第五阶石阶笼罩。 紫电劈在巨伞上,尽数被消融,天道之音带着几分震怒:“蝼蚁也敢引本源抗天?找死!” 乌云中降下天道巨手,携着碾碎一切的力量,拍向金色巨伞。 巨伞剧烈震颤,程七晚心神受创,一口鲜血喷溅而出,脸色惨白如纸。 她却死死咬牙,眼底满是坚定:“本源弈力,本就是护弈道守苍生,何来找死之说!” 沈墨尘挣扎起身,虽无棋剑,却以指尖凝黑棋弈力,化作无数小剑,射向天道巨手。 “我等弈者,以心为棋,以身为剑,纵使身陨,道心不灭!” 阿芷也耗尽残存弈力,弈者之心化作暖金洪流,汇入金色巨伞。 “苍生无恙,便是我等弈道归宿,天道难阻,逆命不休!” 三道力量汇聚,金色巨伞光芒再盛,硬生生顶住天道巨手。 棋面之上,黑白棋子顺着三人道心,摆出“逆命护生”大阵,山河虚影愈发清晰,凡尘气运节节攀升。 石碑上的古字再度变幻,化作“道心胜天”四个大字,熠熠生辉。 天道巨手渐渐消散,乌云散去,雷霆平息,浩瀚天道弈力不再带着威压,反而化作温润灵气,滋养着三人。 反噬彻底消退,棋盘上黑白棋子归位,天地弈局缓缓闭合,化作一道暖光融入第五阶石阶。 石阶顶端亮起通透霞光,第五局破尽,第六阶石阶在霞光中展露全貌。 石阶宽阔平坦,刻着星河棋路,威压比前五阶更甚,却带着星河浩瀚之气,温和而厚重。 三人瘫坐在棋盘旁,浑身是伤,却难掩笑意。 沈墨尘抬手,掌心重新凝聚出棋剑,剑身比之前更坚韧,透着逆命弈力;阿芷的弈者之心金光流转,底蕴愈发深厚;程七晚靠在石阶上,平安扣与玄渊弈策共鸣,心神虽耗损,却愈发澄澈。 “逆天而行,终究是成了。”程七晚轻声道,眼底满是释然。 方才天地弈局,他们以道心逆天道,非但未被反噬覆灭,反倒凝练了弈力,坚定了道心。 沈墨尘擦去嘴角血迹,看向第六阶石阶:“原来天地弈局,考的从不是顺逆,而是敢不敢以本心抗命。” 他起身伸了伸手臂,旧伤已被天道灵气滋养愈合,周身弈力比之前浑厚数倍。 阿芷扶着程七晚起身,递过疗伤丹药:“三日期限只剩半日,我们调息半个时辰,便继续赶路。” 丹药入口,暖流涌遍全身,伤口飞速愈合,耗损的弈力源源不断补足。 半个时辰转瞬即逝,三人调息完毕,精神抖擞。 他们并肩看向第六阶石阶,星河棋路在霞光中流转,仿佛在指引前路。 登天路八十一阶,已过五阶,前路还有七十六阶,棋局只会愈发凶险。 程七晚握紧玄渊弈策,目光坚定:“第六阶该是星河弈局了,传闻以星河为棋,以星辰为子,落子间便牵动九天星轨。” 沈墨尘点头,棋剑轻挥,剑光划破长空:“星辰也好,天地也罢,只要守住本心,便无惧任何棋局。” 阿芷笑着点头,指尖凝出暖金棋子:“我们三人同心,定能一路破局,直达登天路顶端,稳固九天结界。” 三人相视一笑,默契十足,抬脚迈向第六阶石阶。 刚落步,周身景象变幻,霞光褪去,星河漫天,无数星辰化作棋子,在眼前铺开浩瀚棋盘。 石阶顶端,一枚巨大的北辰星子悬于半空,透着主宰星河棋局的威严,静静等待着执棋者前来落子。 第一百一十章 星河为局星作子 心灯一盏照九天 脚踏第六阶石阶,周身景象骤换。 霞光尽散,星河漫天。 亿万星辰悬于穹顶,明暗交织,铺成无边棋盘。 北辰星子居于正中,寒光凛冽,主宰星轨。 四方星辰分列,黑白明暗,皆是天然棋子。 星河弈力浩瀚流淌,裹挟着星轨运转之威,压得人呼吸一滞。 程七晚抬眸望星河,心神微震。 这星河弈局,无固定棋路,无明确棋规。 星子随轨而动,牵一发而动全身,落子便改星途。 “星河为局,星辰作子,落子牵星轨,弈错动九天。” 她轻声开口,掌心凝起天元金光,“北辰为中,对应凡尘地心,绝不能乱。” 沈墨尘执黑,指尖凝出玄黑弈力,映着漫天星子。 黑棋对应暗星,主杀伐守护,镇星河四方。 他目光紧锁西侧暗星群,那里星轨紊乱,隐有崩塌之兆。 阿芷持白,暖金弈力缠上亮星,温柔却坚定。 白棋对应亮星,主生机滋养,续星轨脉络。 她望着南侧黯淡亮星,眼底泛起柔光,那是凡尘对应的星象。 三人分立星河棋盘三边,北辰星子缓缓震颤。 棋局启,星轨流转加速,明暗星辰碰撞,炸起漫天星屑。 天道弈力裹着星威,扑面而来,比天地局更显苍茫。 程七晚率先落子,金光棋子定北辰。 棋子落,北辰稳,紊乱星轨稍歇。 一股厚重星力反噬而来,她心口闷痛,身形微晃。 “北辰定,棋局立,守住它,便是守住根基。” 她咬唇凝力,玄渊弈策贴向北辰,弈纹蔓延,锁住星核。 沈墨尘落子西隅,黑棋镇暗星。 暗星躁动,星轨如蛇狂扭,狠狠撞向黑棋。 反噬直冲天灵,他眼前发黑,旧伤隐隐作痛。 “暗星为障,乱我星河,今日便以黑棋镇之!” 他指尖弈力暴涨,黑棋化作玄黑壁垒,死死扣住暗星轨。 星屑砸落肩头,衣袍碎裂,皮肉见血,他半步未退。 阿芷落子南疆,白棋暖亮星。 亮星光淡,星轨细若游丝,几近断裂。 天道星力顺着星轨缠来,她弈者之心发烫,气血翻涌。 “亮星映凡尘,星轨断则苍生危,我必护之!” 暖金弈力尽数灌入星轨,裂痕慢慢愈合,亮星重绽微光。 掌心被星力割出细痕,渗出血珠,她浑然不觉。 星河棋局渐烈,明暗星子无序冲撞。 北辰星子虽稳,周遭星轨却节节崩碎。 星屑如雨坠落,砸在石阶上,激起道道烟尘。 程七晚守北辰,心神与星核相连。 星轨崩裂之痛,化作针刺之感,遍布四肢百骸。 平安扣微凉沁入掌心,成了唯一锚点。 “北辰为心,星轨为脉,脉断心不摇!” 她引登天路本源,注入北辰,金光如柱,直冲星河。 星轨崩势暂缓,可本源耗损过快,她脸色愈发苍白。 西侧暗星暴动,黑棋壁垒布满裂纹。 沈墨尘纵身而起,以身为棋,跃至暗星群中。 玄黑弈力裹住周身,化作星甲,硬抗星轨冲击。 “以我为子,镇此星乱!” 他吼声震彻星河,黑棋与身躯相融,暗星渐渐归位。 星力撕裂星甲,皮肉翻卷,他死死攥紧星轨,不肯松手。 南疆亮星星轨再危,几枚陨星砸向棋路。 阿芷将弈者之心祭出,悬于亮星之上。 暖金光芒如灯,护住星轨,陨星撞上便化作齑粉。 “心灯一盏,照我星途,护我凡尘!” 弈者之心光芒愈盛,却在星力冲击下,泛起细碎震颤。 她心神紧绷,生怕心灯熄灭,亮星陨落。 骤然间,星河深处异动。 数枚破军星觉醒,带着毁灭之气,直冲北辰。 破军主杀伐,专破天元,是星河局最大杀招。 “不好!破军袭北辰!” 程七晚心头一紧,欲引金光相抗,却已不及。 破军星带着陨灭之力,转瞬至北辰眼前。 “我来挡!” 沈墨尘抽身而回,玄黑弈力凝出星盾。 破军撞上星盾,巨响震碎星河静谧。 星盾崩裂,他被震飞,狠狠撞在星轨之上,口吐鲜血。 阿芷心灯急转,暖金光芒缠上破军星。 光芒消融着毁灭之气,却被星力反噬,心灯黯淡一瞬。 她闷哼一声,嘴角溢出血丝,依旧死死缠住破军。 程七晚看着重伤二人,眼底燃起决绝。 她抬手解下平安扣,掷向北辰星核。 冰凉玉佩嵌入学核,瞬间迸发清辉,护住北辰本源。 “以我执念为引,以我弈心为火,燃星河弈力,护北辰无恙!” 她周身金光暴涨,与北辰相融,化作星芒本体。 心神焚燃之痛,席卷全身,她却笑得清明。 玄渊弈策凌空而飞,书页翻飞,尽是星河弈诀。 弈纹漫天,缠上破军星,顺着星轨蔓延四方。 破军星戾气渐消,竟被弈纹牵引,归入星轨正位。 星河震动,明暗星子齐齐归序。 星轨流转如织,黑白交错,自成天道韵律。 北辰星子清辉万丈,映得漫天星河澄澈透亮。 天道弈力不再施压,反倒化作星露,洒落三人周身。 星露滋养伤口,修复心神,温暖而纯粹。 沈墨尘缓缓起身,星甲重凝,棋剑更胜往昔。 阿芷心灯回落,弈者之心金光流转,愈发温润。 程七晚从北辰星芒中走出,平安扣悬于颈间,微光脉脉。 心神虽耗,眼底却有星河流转,愈发通透。 她抬手抚过棋盘,星子温顺俯首,尽听号令。 “原来星河弈局,从不是控星,而是顺其性,守其心。” 程七晚轻声叹,“北辰如心,星轨如念,心定,则念顺,局自破。” 话音落,星河棋盘缓缓收敛。 亿万星子化作流光,融入第六阶石阶。 石阶顶端霞光万丈,第七阶石阶在星芒中显现。 石阶之上,无棋无局,唯有一道光门悬于半空。 光门之内,云雾缥缈,透着虚无之气,高深莫测。 威压内敛,却让人捉摸不透,比前六局更显诡异。 三人缓步登上石阶,相视一眼,皆看出彼此眼中凝重。 沈墨尘握紧棋剑,星力萦绕剑刃:“这一局,怕是藏在虚无之中。” 阿芷轻抚弈者之心,暖金光芒护身:“虚无最乱心神,需守住本心,不被幻境迷惑。” 程七晚攥紧平安扣,玄渊弈策静静伏于怀中:“前六局守天地苍生,这一局,该是守己心不昧了。” 三日期限只剩一个时辰,时间紧迫。 他们并肩走向光门,星露残留的暖意,驱散着虚无寒气。 刚踏入光门,周身景象尽失。 无天无地,无星无河,只剩一片混沌虚无。 耳边万籁俱寂,连自身呼吸都变得模糊。 程七晚心头一凛,凝神静气。 虚无之中,最易失却自我,分不清虚实。 她立刻以弈力凝出心灯,悬于头顶,照亮周遭三尺。 沈墨尘紧随其后,黑棋弈力化作玄光,护住周身。 阿芷暖金光芒铺开,与心灯相融,光亮更盛。 混沌中,渐渐浮现虚影。 不是凡尘山河,不是过往执念,而是三人各自的本心倒影。 程七晚的倒影,手握玄渊弈策,立于登天路顶端,俯瞰九天,眼神冰冷。 “登顶即可掌权,何必再护苍生?” 倒影开口,声音与她一模一样,“放下执念,便是九天弈主。” 程七晚心灯微颤,却眼神坚定:“无苍生,无弈道,掌权何用?” 她抬手落子,金光击碎倒影,虚无中泛起涟漪。 沈墨尘眼前,倒影执棋剑,斩尽噬弈族,却也踏碎凡尘。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牺牲凡尘,换九天安稳,值得。” 倒影声音冰冷,剑刃泛着嗜血寒光。 “弈道守心,不分大小,凡尘既护,便绝不相负!” 沈墨尘剑指倒影,玄光迸发,倒影瞬间消散。 阿芷的倒影,手握完好弈者之心,居于昆仑弈院,岁月安稳。 “护苍生太累,安稳度日不好吗?弈者之心,不必承载太多。” 倒影笑容温柔,透着极致诱惑。 “心有所向,累亦无悔,安稳若失本心,便不是我要的归宿。” 阿芷暖金棋子落,倒影化作光点,融入虚无。 倒影消散,虚无暴动,混沌之气化作无数利刃,四面袭来。 三人背靠背而立,心灯、玄光、暖金交织,结成护罩。 利刃撞在护罩上,滋滋作响,护罩却稳如磐石。 “虚无斩心,斩不掉我们的道心!” 程七晚引玄渊弈策之力,弈纹化作光网,笼罩四方。 光网所过,混沌利刃尽数消融,虚无渐渐清明。 一个时辰时限将至,光门尽头亮起天光。 第七阶石阶的印记,已然凝成。 三人相视一笑,朝着天光迈步而去,身后混沌彻底消散。 登天路八十一阶,已过七阶。 前路漫漫,天光在前,道心在怀,步履未停。 第111章 虚无斩心心愈坚 时光弈局辨初心 踏出虚无光门,第七阶石阶铺展眼前。 周遭混沌散尽,却无星河无天地,只剩一片灰白。 时光之力漫溢流淌,忽快忽慢,带着岁月沧桑的厚重感。 三人落足石阶,脚步竟泛起虚影。 身前灰白处缓缓铺开棋盘,木质棋面斑驳,刻着岁月纹路。 黑白棋子蒙着薄尘,似历经千年未动,透着时光的沉寂。 程七晚指尖轻触棋面,瞬间被凉意包裹。 棋纹间时光之力流转,过往画面一闪而逝。 她心头一震,声音带着凝重:“是时光弈局,以岁月为棋,以过往为子。” 沈墨尘抬手拂去棋子浮尘,玄黑棋子入手微凉。 时光之力顺着指尖蔓延,左臂旧伤竟隐隐浮现过往痛感。 他沉声道:“此局该是引过往执念,乱我道心,一步错,便困于时光轮回。” 阿芷轻抚一枚白棋,暖金光芒与之相融。 棋面映出昆仑弈院的旧影,却转瞬破碎。 她握紧弈者之心:“时光最是磨人,唯有守住当下本心,才不会迷失。” 三日期限只剩半炷香,天光渐亮,登顶刻不容缓。 三人分立棋盘三方,程七晚守天元,沈墨尘执黑,阿芷持白,落子便启局。 程七晚率先落子天元,金黄棋子嵌入斑驳棋面。 棋子落定,时光之力骤起,灰白空间泛起涟漪。 周遭景象变幻,竟化作江城被戾气笼罩的模样,哭声震天,烟火断绝。 “若当初未踏登天路,江城便会这般覆灭。” 一道虚幻之音响起,棋面浮现无数江城百姓惨死的虚影。 程七晚心神一颤,那日江城危难的记忆翻涌而来,心口刺痛难忍。 她攥紧手腕平安扣,冰凉触感拉回清明。 抬手凝弈力加固天元,金光护住虚影:“正因如此,才需登顶护苍生,过往既定,初心不改!” 天元金光暴涨,江城虚影褪去戾气,恢复安稳模样。 时光反噬接踵而至,程七晚眼前闪过自身垂垂老矣的模样,弈力尽失,无力护道。 她眸光坚定,斩断虚妄念想:“纵使岁月老去,道心永不褪色!” 沈墨尘落子棋盘西侧,玄黑棋子镇时光节点。 棋子刚落,周遭景象切换,化作玄渊道场。 师父玄虚道长立于道场中央,周身弈力尽散,气息奄奄。 “墨尘,若你弃登天路,归来守我,我便尚可续命。” 玄虚道长声音沙哑,伸手似要拉他,眼底满是期盼。 沈墨尘瞳孔骤缩,师父是他毕生牵挂,这般景象直击软肋。 他握紧棋剑,指节泛白,心头剧痛如绞。 可转眼想起苍生局里的万千虚影,想起噬弈族的滔天罪孽。 他抬手落子,黑棋斩断虚妄羁绊:“师父教我弈道守心,弟子岂能因私废公?师父若在,必懂弟子抉择!” 黑棋光芒迸发,玄虚道长虚影化作一道光,融入棋面。 时光反噬加剧,沈墨尘陷入过往败局,无数次弈棋失利,被人嘲讽不配为玄渊弟子。 他剑指虚空,怒喝出声:“过往成败皆是序章,今朝守道才是根本!” 玄光冲散虚妄,黑棋棋路愈发稳固,时光之力再难侵扰。 阿芷落子棋盘东侧,暖金棋子落定的瞬间。 周遭化作昆仑弈院火海,院长奶奶被困火中,弈者之心岌岌可危。 “阿芷,快拿弈者之心救我!” 院长奶奶的呼喊声撕心裂肺,火海灼烧着虚影,惨不忍睹。 阿芷眼眶通红,泪水在打转,院长奶奶是她此生最亲之人。 她下意识便要递出弈者之心,指尖触及玉佩的刹那猛然惊醒。 过往昆仑危难,院长奶奶便是教她舍小爱守大爱。 她咬唇落子,白棋护住火海虚影:“院长奶奶,弈者之心要护苍生,您若在,定愿我这般抉择!” 暖金光芒包裹火海,火焰渐渐熄灭,院长奶奶虚影含笑点头,化作光点消散。 时光反噬袭来,阿芷陷入无尽轮回,反复经历苍生受难却无力相助的痛苦。 她凝心静气,以仁心镇心神:“轮回虚妄,护生为真,我心不动,轮回自破!” 白棋棋路贯通,与天元、黑棋连成一线,时光弈局彻底稳住。 棋面渐渐变幻,过往执念虚影尽数褪去,转而浮现未来景象。 程七晚眼前,登天路登顶失败,九天结界破碎,凡尘被戾气吞噬。 虚幻之音再度响起:“纵使全力以赴,终是徒劳,何不放弃?” “弈者落子无悔,纵前路无望,也要拼尽全力,护一刻安稳便算一刻!” 程七晚引玄渊弈策之力,天元金光撕碎未来虚影,“未来未定,皆由当下铸就!” 沈墨尘的未来虚影里,他孤身一人,对抗残存噬弈族,身陨道消。 “孤身奋战,身死道消,这般守护,有何意义?” 虚幻之音蛊惑着,试图动摇他的道心。 “弈道守护,本就不问归途,纵使孤身一人,身死道消,亦无愧于本心!” 沈墨尘棋剑劈落,玄黑光芒击碎虚影,“我之弈道,便是以身为炬,燃尽黑暗!” 阿芷的未来虚影中,她的弈者之心彻底碎裂,再无护生之力,眼睁睁看着苍生覆灭。 “心碎力竭,无力回天,你的守护,终究是一场空。” 虚幻之音带着悲悯,透着极致的绝望。 “弈者之心碎,护生之心不灭!纵使力竭,也要以残躯为盾,护苍生最后一刻!” 阿芷暖金弈力暴涨,白棋化作光雨,冲散绝望虚影,“我心在,守护便在!” 三人同声喝,三心归一,三道力量交织冲天。 斑驳棋盘猛地震颤,蒙尘棋子尽数苏醒,黑白棋子顺着道心排布。 时光之力不再作乱,反倒化作温润气流,滋养着三人的心神与弈力。 棋面之上,浮现出无数时光碎片,皆是三人过往守道、护生的画面。 江城救援、苍生局守、道心局抗、星河局定,一幕幕闪过,凝成“初心不负”四个古字。 古字亮起,时光弈局缓缓闭合。 棋盘化作流光,融入第七阶石阶,岁月纹路彻底消散。 石阶顶端霞光万丈,第八阶石阶在晨光中清晰显现,威压如山,却带着浩然正气。 时光反噬尽消,三人身上的疲惫一扫而空。 沈墨尘的棋剑萦绕着时光弈力,愈发锋利坚韧;阿芷的弈者之心金光流转,碎痕彻底化作守护纹路;程七晚的玄渊弈策多了岁月厚重感,弈诀愈发通透。 “半炷香已过,还好赶在时限前破局。” 程七晚抬手看了眼天色,晨光刺破云雾,洒在登天路上。 三日期限堪堪耗尽,却因他们一路破局,登天路本源护持,时限悄然顺延。 沈墨尘活动着手腕,周身弈力澎湃:“时光局最磨心,还好我们都守住了初心。” 他看向第八阶石阶,眼底满是战意,“这第八阶,该是浩然弈局了吧。” 阿芷扶着程七晚,笑意温柔却坚定:“浩然正气,最能克邪,想来是考验我们的弈道风骨。” 弈者之心微微发烫,似在呼应石阶上的浩然之气。 三人稍作调息,不敢耽搁,并肩迈向第八阶石阶。 刚踏上去,一股浩然正气便扑面而来,涤荡身心,浊气尽消。 石阶宽阔无比,两侧立着无数弈者虚影,皆是古往今来的守道之人,气息凛然。 石阶顶端,一张白玉棋盘立于正中,棋盘上刻着“浩然”二字,熠熠生辉。 黑白棋子分列两侧,透着刚正不阿之气,无半分邪祟,却更显威严。 棋盘旁立着一块石碑,字迹铿锵:弈者风骨,浩然为魂,宁折不弯,宁死不阿,方可破局。 程七晚望着白玉棋盘,心神澄澈:“果然是浩然弈局,考的是弈者风骨,半点不容苟且。” 她握紧玄渊弈策,弈策亦泛起浩然之光,与棋盘共鸣。 沈墨尘执棋剑,剑身映出弈者虚影,战意凛然:“风骨如剑,刚正不阿,这一局,我等当以风骨为棋。” 阿芷持白棋,暖金光芒裹着浩然之气:“浩然亦含仁心,守风骨,护苍生,便是此局正道。” 三人缓步走向白玉棋盘,周遭弈者虚影微微颔首,似在认可。 晨光洒在棋盘上,黑白棋子泛着莹润光泽,静静等待执棋者落子。 程七晚率先抬手,金黄棋子凝浩然与初心,落向天元。 “弈者浩然,初心为基,落子守风骨,护道永不屈!” 棋子落定,天元金光迸发,与周遭浩然正气相融,直冲云霄。 沈墨尘紧随其后,玄黑棋子落“刚”位:“刚正为骨,守道不屈,黑棋镇邪祟,风骨不可摧!” 阿芷暖金棋子落“仁”位:“浩然存仁,守骨亦护生,白棋润苍生,风骨暖人心!” 棋子落毕,浩然弈局正式开启。 白玉棋盘震颤,无数浩然弈纹飞出,与弈者虚影相融。 天地间响起朗朗弈歌,正气凛然,震彻九天,登天路八十一阶皆为之共鸣。 而此时,登天路顶端,云雾深处,一道古老的身影缓缓睁眼。 目光透过重重石阶,落在程七晚三人身上,带着期许,亦带着考验。 九天棋局的终极奥秘,正一步步向他们靠近。 第112章 浩然镇邪祟 弈者共归心 天元金光与浩然正气交织冲天,白玉棋盘上弈纹流转不息,程七晚三人刚落定三子,周遭骤然风起,石阶两侧弈者虚影齐齐动了,却非助力,反倒化作三道身披玄黑战甲的虚影,踏棋而出,周身戾气翻涌,竟与噬弈族气息同源。 “竟是噬弈族余孽所化的虚妄之影!”沈墨尘棋剑出鞘,玄光凛冽,方才时光局淬炼的弈力尽数迸发,“妄图借浩然局乱我风骨,痴心妄想!” 三道玄黑虚影手持邪棋,落子便带腥风,棋子砸在白玉棋盘上,竟腐蚀出点点黑斑,朗朗弈歌瞬间滞涩,周遭浩然正气被戾气逼得节节后退。为首虚影冷笑出声,声音沙哑如破锣:“区区凡尘弈者,也配谈浩然风骨?今日便让你们风骨碎,道心灭,永世沦为噬弈族的养料!” 话音未落,邪棋落“戾”位,黑气暴涨,化作无数利爪抓向程七晚三人。阿芷暖金弈力护体,弈者之心光芒大盛,却被戾气缠上,暖光黯淡几分,眉头微蹙:“这邪祟能污浩然之气,需以纯粹风骨之力破之!” 程七晚掌心天元棋子发烫,玄渊弈策翻涌,浩然与初心之力凝成光盾,挡住利爪攻势,眼底寒光乍现:“浩然局考风骨,便以风骨为刃,斩尽邪祟!”她抬手引弈者虚影的浩然之气,金黄棋子再落“正”位,“正心立身,邪祟不侵,落子!” 金光炸响,黑斑被尽数涤荡,可下一秒,棋盘四方突然又涌出十数道虚影,有昔日为求登天背叛苍生的伪弈者,有贪慕力量投靠噬弈族的叛徒,个个手持邪棋,齐齐落子,戾气汇成黑雾,将白玉棋盘笼罩大半。 “不止噬弈虚影,还有堕道弈者的执念!”沈墨尘剑挑邪棋,黑棋落“斩”位,玄光劈碎三道伪弈者虚影,却见更多虚影从石阶缝隙钻出,“此局是要我们以浩然风骨,镇尽天下邪妄,唤醒迷途弈者!” 就在三人奋力抗敌,浩然之气渐显不支时,登天路下突然传来阵阵破空之声,一道道流光直冲第八阶石阶,为首二人衣袂翻飞,正是玄渊道场的长老与弟子,玄虚道长的师弟玄阳道长手持拂尘,弈力浩然:“墨尘师侄,玄渊弟子全员到齐,助你们守浩然风骨!” 紧随其后,昆仑弈院的弟子们御剑而来,为首的正是幸存的副院长,手持院长亲传的昆仑弈谱,暖金弈力铺开:“阿芷小友,昆仑弈者从无贪生怕死之辈,今日便以弈谱为盾,护浩然棋局!” 江城百姓的身影也循着弈歌而来,为首的江城太守手持程七晚昔日赠予的护城棋印,身后跟着无数身怀粗浅弈力的百姓,齐声高呼:“程姑娘护我江城,今日我等虽修为浅薄,愿以血肉为棋,助姑娘守道!” 更远处,青云宗、烈火城、清风观的众人疾驰而至,烈火城主林红绡长刀劈碎沿途戾气,大笑出声:“早就听闻登天路有浩然棋局,今日便看看我这凡俗刀客,能不能凑个热闹,斩了这些邪祟!”青云宗宗主手持本命棋笏,弈力凝霜:“弈者不分凡仙,风骨自在人心,我等愿与三位道友共镇此局!” 一时之间,八方弈者、凡尘众生齐聚第八阶石阶,或执棋,或握刃,浩然之气从众人身上迸发,汇成无边光海,竟将黑雾逼退三尺。那些伪弈者虚影见此景象,厉声嘶吼:“尔等凡夫俗子,也配谈风骨?速速归顺,尚可留全尸!” “归顺?”玄阳道长拂尘一扫,弈力凝成道纹,击碎一道叛徒虚影,“我玄渊弈道,宁折不弯,宁死不阿,岂会与尔等邪祟为伍!”他抬手落子,玄渊弈道的刚正之力融入黑棋,落在棋盘“忠”位,“忠道守心,便是风骨!” 昆仑副院长翻开弈谱,暖金棋子落“义”位:“昆仑弈者,义字当先,护生为义,守道为义,此子落,邪祟灭!” 江城太守将护城棋印按在棋盘“守”位,百姓们的力量汇聚其上,金光柔和却坚定:“守一城,守苍生,守人间正道,便是我等凡人的风骨!” 林红绡长刀劈向一道噬弈虚影,刀光裹着弈力落在棋盘“勇”位:“敢战敢杀,敢护良善,便是我这刀客的风骨!”青云宗宗主棋笏点落“清”位:“清心寡欲,不贪权势,便是弈者风骨!” 众人各落一子,忠、义、守、勇、清五道力量与程七晚三人的天元、刚、仁三子连成一片,白玉棋盘骤然爆发出万丈光芒,朗朗弈歌再度响起,且比先前更甚,震得邪祟虚影瑟瑟发抖。 程七晚见状,心头大振,玄渊弈策全力运转,金黄棋子再落“统”位:“八方弈者,同心同德,以风骨为绳,统御浩然,落子!” “以风骨为绳,统御浩然!”众人齐声应和,各自弈力尽数灌注棋盘,那些伪弈者虚影在浩然光海下滋滋作响,渐渐消融,噬弈族虚影发出不甘的嘶吼,却被沈墨尘的棋剑死死钉在棋盘之上。 沈墨尘眼神凌厉,玄黑棋子落“灭”位,棋剑裹挟时光与浩然之力,一剑劈落:“尔等邪祟,祸乱苍生,今日便以浩然风骨,斩尽杀绝!”剑光闪过,三道为首噬弈虚影瞬间崩碎,戾气消散无踪。 阿芷的弈者之心此刻光芒万丈,暖金棋子落“融”位,仁心之力化作光雨,洒向那些尚有一丝清明的迷途弈者虚影:“风骨可塑,初心可寻,若能回头,尚可归道!”光雨落下,数道伪弈者虚影周身戾气褪去,化作普通弈者虚影,对着众人躬身行礼,融入石阶两侧的守道弈者之列。 不过半炷香功夫,棋盘上的邪祟虚影尽数覆灭,戾气被浩然之气涤荡干净,白玉棋盘上“浩然”二字愈发璀璨,弈纹流转间,竟浮现出古往今来无数弈者的名字,皆是守道护生之辈。 石阶顶端,云雾散开几分,一道苍老却洪亮的声音响彻天地:“八方同心,风骨如磐,守浩然,护苍生,此局,过!” 话音落,第八阶石阶化作流光,融入登天路本源,第九阶石阶在浩然光海中显现,石阶两侧不再是虚影,而是实打实的守道弈者,皆是从古至今存活下来的弈道前辈,此刻齐齐转身,对着程七晚三人及众人拱手行礼。 为首一位白发弈者手持无字棋谱,笑容温和:“老夫乃上古弈尊,守此阶三千年,今日见诸位同心守道,浩然长存,甚慰!” 玄阳道长见状,连忙躬身:“见过弈尊前辈,玄渊弟子沈墨尘,见过前辈!”昆仑副院长也拱手行礼,一众弈者纷纷见礼,唯有江城百姓们虽惶恐,却也挺直腰板——他们以凡人之躯,助破浩然局,此刻也配得上这份敬意。 程七晚上前一步,拱手道:“晚辈程七晚,多谢前辈等候,不知第九阶棋局,是何考验?” 白发弈尊抚须大笑,抬手一挥,第九阶石阶上浮现出一张星河棋盘,棋子竟是漫天星辰所化:“第九阶,星河苍生局,需诸位共执星辰为棋,护星河安宁,守凡尘苍生!方才诸位同心破局,此局便需众人合力,缺一不可!” 林红绡眼睛一亮,长刀拍在掌心:“好!方才杀得痛快,这星河局,我还要凑个热闹!”江城太守也点头:“我等虽弱,愿以星辰为子,再护一程!” 沈墨尘棋剑直指星河棋盘,战意盎然:“有诸位同道相助,何惧星河棋局!”阿芷笑意温柔,弈者之心与星辰共鸣:“苍生无分凡尘星河,护之便是正道!” 程七晚望着眼前众志成城的众人,望着漫天星辰棋盘,眼底满是坚定。从江城孤身守道,到如今八方弈者、凡尘众生同行,她早已不是孤身一人。登天路八十一阶,纵使前路艰险,只要初心不改,风骨长存,便无往而不利! 而登天路顶端,云雾深处,那道古老身影缓缓颔首,指尖捻着一枚混沌棋子,轻声道:“浩然聚心,苍生同行,九天棋局,终要迎来真正的执棋人了……” 另一侧,噬弈族的巢穴之中,首领望着登天路上冲天的浩然之光,气得周身戾气暴涨,狠狠拍碎身前石桌:“一群蝼蚁,竟能破浩然局!传令下去,调动所有残存族人,阻他们登顶!若让他们触及九天棋局核心,我族必亡!” 第113章 星河落子护苍生 弈心同辉镇九天 星河棋盘悬于第九阶石阶之上,星辰棋子流转清辉,日月为黑白,北斗作棋眼,刚一显形便引天地共鸣,周遭浩然之气与星辰之力交织,化作漫天光带缠绕众人周身。白发弈尊抬手轻挥,星辰棋盘缓缓铺开,笼罩整阶石阶,沉声叮嘱:“此局无固定棋路,无胜负之规,唯守二字——守星河秩序,守凡尘安稳,但凡星辰错位、苍生道消,便是此局败落!” 话音未落,星河棋盘骤然震颤,棋盘边缘黑雾翻涌,噬弈族的尖啸穿透光带,无数身披骨刺战甲的噬弈族人踏雾而来,为首者正是噬弈族二首领,手持一柄骨制棋斧,戾气比先前虚影更甚数倍:“区区星河小局,也敢阻我族前路!今日便碎你棋盘,吞你星辰,将尔等弈者尽数炼为养料!” 二首领抬手挥斧,骨棋劈落“斗”位,北斗七星瞬间黯淡,星辰错位,棋盘西侧骤然裂开黑渊,无数戾气触手从中钻出,直抓江城百姓与昆仑弟子。江城太守将护城棋印按向棋盘,百姓们的弈力凝成护罩,却被触手撕扯得摇摇欲坠,太守咬牙嘶吼:“守住星辰便是守住人间,我等凡人,绝不退后半步!” “凡人亦有风骨,岂能容尔等践踏!”青云宗宗主棋笏点落,清辉弈力凝成星辰索,缠住数道触手,本命棋笏再落“定”位,错位的北斗一星缓缓归位,可转瞬又被噬弈族邪棋搅乱,“此局星辰牵凡尘,一处错位,人间便生灾祸,需有人稳住棋眼!” 程七晚掌心天元棋子与星河棋眼共鸣,金光暴涨,她足尖点棋盘,飞身至天元位,玄渊弈策与星辰之力相融,沉声喝道:“墨尘守西,阿芷护东,玄阳道长与昆仑前辈稳住南北两极,余下诸位以弈力引星辰归位,我守天元棋眼,定星河根基!” “遵命!”沈墨尘棋剑出鞘,玄光裹着时光弈力劈向噬弈族人,棋剑落“镇”位,西侧黑渊瞬间收缩,他剑挑骨棋,将三名噬弈族人斩落棋盘,朗声笑道:“时光为刃,斩尽邪祟,此子落,星河不倾!” 阿芷暖金弈力化作光网,护住东侧凡尘投影,那些投影正是江城、烈火城等地的百姓炊烟,噬弈族邪棋落“灭”位,凡尘投影便黯淡一分,她将弈者之心贴于棋盘,暖光漫过每一处投影,轻声道:“苍生无虞,星辰方安,仁心为棋,护此人间!” 玄阳道长拂尘扫动,弈力凝成道纹锁链,锁住南极星辰,玄渊弟子们齐齐落子,刚正之力汇入棋路,将错位星辰一一拉回;昆仑副院长翻开弈谱,以弈谱为引,北斗七星连成光阵,抵住噬弈族的戾气冲击,沉声喝道:“昆仑弈者以义为骨,今日便以星辰为诺,护星河无恙!” 林红绡长刀劈得虎虎生风,刀光裹着烈火弈力,每一刀落下便斩碎数枚邪棋,她纵身跃至棋盘北侧,长刀插地,落子“烈”位,火星燃尽周遭黑雾,大笑道:“我这凡俗刀客,今日便以刀为棋,看谁敢乱我星河秩序!”可话音刚落,噬弈族二首领骨斧再劈,邪棋落“崩”位,北极星辰轰然震颤,裂痕蔓延,林红绡被戾气震得后退数步,嘴角溢血,却依旧死死按住长刀,不让星辰再偏。 “区区刀客,也配守星辰?”二首领狞笑逼近,骨斧直指林红绡心口,危急关头,一道流光破空而至,弈力凝枪刺穿噬弈族首领肩头,正是烈火城的弟子们赶至,众人执棋落“援”位,烈火与弈力相融,将二首领逼退,“城主护我们,我们便护星辰,烈火城弈者,从不惧战!” 程七晚守在天元棋眼,只觉周身压力剧增,噬弈族竟分出半数族人围攻天元,邪棋落“噬”位,试图吞噬天元核心,她的弈力飞速消耗,掌心天元棋子烫得灼手,玄渊弈策翻涌间,忽然感知到棋盘之下传来无数微弱却坚定的力量——是登天路下的万千弈者,是人间各处坚守道心的棋士,他们的弈力顺着登天路,源源不断汇入星河棋盘。 “原来此局共执棋,从不是指眼前众人,而是天下弈者,天下苍生!”程七晚心头顿悟,抬手引万千弈力,天元棋子再落“同”位,朗声高呼:“天下弈者同心,凡尘苍生共力,星河为棋,苍生为子,同守此局,同护此道!” “同守此局,同护此道!”众人齐声应和,声音震彻九天,江城百姓的凡俗弈力、玄渊昆仑的正统弈力、烈火青云的刚猛弈力,还有天下弈者的隔空助力,尽数汇入星河棋盘,星辰棋子骤然爆发出万丈清辉,黑白日月轮转,北斗七星光芒万丈,错位的星辰尽数归位,裂开的黑渊被光海填平。 噬弈族二首领见状,气得目眦欲裂,骨斧劈向天元棋眼,却被浩然星辰之力弹回,周身戾气寸寸消融:“不可能!你们怎会引动天下弈力!我族不甘心!” “尔等以吞噬为生,失了初心,忘了敬畏,怎懂弈者同心之力?”白发弈尊抬手落子,上古弈力凝成星辰盾,将残余噬弈族人尽数困住,“星河苍生局,守的是心,聚的是力,尔等邪祟,本就不配踏足此局!” 沈墨尘棋剑一挥,玄光斩落二首领,噬弈族人哀嚎着化作戾气消散,棋盘上黑雾尽退,星辰流转,凡尘投影炊烟袅袅,安稳如初。就在此时,星河棋盘缓缓升起,化作一道光桥通向第十阶石阶,白发弈尊抚须大笑,对着众人拱手:“苍生安,星河定,此局过!第十阶乃九天弈道局,需三位小友先行,余下诸位可在此稍作休整,待弈道共鸣时,自能跟上!” 程七晚三人对视一眼,皆是眼中坚定,沈墨尘收剑,阿芷敛弈力,三人并肩踏上星辰光桥,刚行至半途,登天路顶端忽然传来混沌之气,那道古老身影的声音穿透云层,带着欣慰与凝重:“九天弈道局已开,噬弈族首领亲至,三位小友切记,弈道无界,初心为根,纵使道阻九天,亦要守弈者本心!” 光桥尽头,第十阶石阶赫然在目,石阶之上无棋盘,无棋子,唯有一道身披混沌战甲的身影立在中央,正是噬弈族首领,他周身戾气与混沌之气交织,眼神阴鸷如寒潭,死死盯着程七晚三人:“本座等了三千年,终于等到能炼为九天棋引的弈者,今日,你们要么沦为本座棋子,要么,便是魂飞魄散!” 程七晚抬手握住天元棋子,浩然之气与星辰之力尽数迸发,眼底清明如镜:“弈者只做执棋人,不做他人子,噬弈首领,今日便在此,了却三千年恩怨!” 沈墨尘棋剑直指对方,时光弈力蓄势待发;阿芷弈者之心光芒万丈,仁心之力铺满石阶,三人呈三角之势而立,第十阶的弈道之争,未等落子,便已剑拔弩张。 登天路下,玄阳道长、林红绡等人望着光桥尽头的身影,齐齐抬手落子,弈力汇成光河,涌向第十阶:“我等虽暂未跟上,却愿以弈力为援,助三位道友,镇九天邪祟!” 漫天弈力汇聚,九天风云变色,弈道与邪祟的终极对决,自此拉开序幕。 第114章 梦醒凡尘烟火色 弈心藏拙守人间 壮汉闻言咧嘴坏笑,踹开歪掉的棋凳,让人麻利摆好新棋盘,摔出一把黑子拍在桌上:“老子执黑,让你先落子,输了可别耍赖!” 围观的学弟学妹们屏气凝神,林溪攥着她衣角小声劝:“晚晚要不算了,他们看着就耍赖!”程七晚轻轻摇头,捏起一枚白子,指尖悬在棋盘上空,没有急着落子。 方才混乱中被踩得模糊的棋盘纹路里,似有微光一闪,梦里天元位的灼热感顺着指尖往上窜,她压下翻涌的弈力,落子右下角小目,路子规矩得像初学。 壮汉嗤笑一声,抬手便占天元,落子又重又急,黑子砸得棋盘轻颤:“跟老子玩稳的?找死!”几招下来尽是猛攻,边角杀气腾腾,转眼就围出大片空,嘴里还骂骂咧咧,“毛丫头懂什么棋,趁早认输磕头!” 程七晚神色淡然,白子不急不缓补断点、守边角,看似被动退守,实则暗中布势。围观的小师弟急得跺脚:“学姐快冲啊!他要围空了!”林溪也揪着心,却见程七晚忽然抬手,白子落在看似无关紧要的拆二处。 “狗屁落子!”壮汉大笑,黑子立马扎进白棋腹地,想强行分断。就在此时,程七晚指尖微凝,一缕极淡的金光裹着白子,落子天元旁星位——正是梦里守星河时的落子节奏,看似轻落,却如定海神针。 这一子落,原本散乱的白棋瞬间盘活,断点全消,反倒隐隐将黑棋的大空圈进合围之势。 壮汉脸上的笑僵住,额头渗出细汗,手里的黑子捏得发白,越下越急,频频出昏招。他眼底掠过一丝阴翳,指尖悄悄沁出黑气,落在棋盘上的黑子竟隐隐腐蚀木面,旁观的李伯(学校围棋社指导老师)眉头一皱:“下棋凭本事,搞旁门左道算什么!” 程七晚眼底寒光乍现,梦里噬弈族的戾气味道再熟悉不过,原来这壮汉也是被邪祟缠了身。她不再藏拙,白子落“镇”位,掌心那枚玻璃围棋子发烫,梦里的浩然气顺着血脉涌到指尖,落在棋盘上的白子竟泛着暖光,壮汉那带黑气的黑子瞬间被弹开,落在棋盘外。 “你耍诈!”壮汉恼羞成怒,扬手就要推程七晚,沈墨尘和阿芷恰好冲过来——他俩是隔壁理工大围棋社的,听闻这边闹事赶过来,沈墨尘伸手扣住壮汉手腕,力道大得对方惨叫,“光天化日在学校撒野,还敢动手?” 阿芷蹲身扶起学弟,指尖一缕暖光扫过他胳膊的擦伤,疼意立消,抬眼看向壮汉时,眸色发冷:“身上带着邪祟之气,也敢碰弈道?” 壮汉同伙见状想上前帮忙,远处传来保安的哨声,几人慌了神,领头的狠瞪程七晚:“你给老子等着!”想抽身就跑,却被程七晚抬手拦住,白子隔空落在他脚边,无形棋力凝成桎梏,让他动弹不得。 “道歉赔偿,再走。”程七晚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壮汉脸色青白交加,只能咬牙给学弟鞠躬,掏出钱赔了棋盘棋子,被保安架着狼狈离开。 围观的学弟学妹欢呼起来,林溪拽着她胳膊激动道:“晚晚你也太牛了!刚才那步棋绝了!”李伯走过来,盯着棋盘上的白子,眼神讶异:“小姑娘这棋路,看似是定式,却藏着浩然风骨,是个好苗子。” 程七晚低头看着掌心的玻璃棋子,暖意渐渐褪去,方才那股弈力似从未出现。沈墨尘走过来,递过一瓶水,低声道:“方才那黑气,是噬弈族的余孽气息,你没事吧?” 阿芷也点头:“你身上的弈者气息刚才漏了,怕是会引更多邪祟来。” 程七晚心头一震,原来梦里的一切不是虚妄,沈墨尘和阿芷,竟也是跨越梦境与现实的同行者。她攥紧棋子,抬头看向两人:“我总做层层嵌套的梦,九天弈道,老巷烟火,原来都在提醒我守道。” 夕阳西下,梧桐影拉得很长,三人并肩坐在围棋角的长椅上。沈墨尘拿出一枚玄铁棋子:“这是梦里玄渊道场的棋子,醒来竟在兜里,想来梦与现实本就相通。”阿芷也掏出一块暖玉:“弈者之心不分虚实,守住眼前的安稳,便是守住初心。” 正说着,程七晚的手机响了,是辅导员通知明天答辩顺序,她排在上午第三组,选题是《古今弈道与文人风骨》,恰是她最熟悉也最有感触的方向。挂了电话,她看着远处拍毕业照的人群,学士服翻飞成一片浅蓝,忽然笑了:“答辩结束,毕业棋赛,咱们组队吧。”沈墨尘和阿芷相视一笑,应声点头,三人心照不宣,这不仅是一场校园棋赛,更是他们在现世守住弈道的第一站。 夜色渐浓,校园里路灯亮起,暖黄的光洒在梧桐道上。香樟树下的黑影早已不见,只剩一枚骨制吊坠落在地上,被夜风一吹,化作缕缕黑气消散,远处传来阴冷的低语,穿透夜色落在风里:“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九天棋局的债,总得有人还……” 程七晚和林溪并肩回宿舍,一路上都在聊答辩的细节,林溪替她捏着劲:“你选题太偏弈道了,答辩组王教授最挑刺,可得准备充分。”程七晚点头应着,心里却清明,梦里那些关于弈道风骨的坚守,早已化作最扎实的论据,比书本上的文字更鲜活有力。回到宿舍,室友们都在熬夜赶答辩PPT,键盘敲击声此起彼伏,她坐在书桌前,把那枚玻璃棋子放在毕业论文旁,笔尖落下,在题目《古今弈道与文人风骨》旁添了一行小字:弈者,心之所向,素履以往,无分梦与醒。 她重新翻看论文,逐字逐句修改,往日里觉得晦涩的古籍记载,此刻竟与梦里的星河棋局、浩然对决渐渐重合,那些古人笔下的“棋品如人品”,原来便是她在梦里坚守的初心。修改完已是深夜,室友们早已睡熟,她躺在床上,指尖摩挲着枕头下的玻璃棋子,没有再陷入层层梦境,反而睡得格外安稳,梦里没有厮杀,没有戾气,只有一片清明的棋盘,白子黑子错落有致,落子无声,却处处皆是心安。 次日清晨,程七晚早早起床,换上干净的白衬衫和深色半裙,将玻璃棋子放进衣兜,指尖贴着微凉的棋子,心里满是笃定。林溪陪着她去答辩楼,一路上遇见不少同组的同学,个个神色紧张,手里攥着答辩稿反复背诵,唯有她步履从容,引得旁人侧目。答辩候场区里,大家互相打探着答辩老师的喜好,有人劝她:“程七晚,你把论文里弈道那些玄乎的话改改吧,王教授不爱听这些虚的。”程七晚浅浅一笑:“弈道本就藏在虚实之间,无需改。” 轮到她答辩时,程七晚走上台,目光平静地看向台下三位答辩老师,开篇便从校园围棋角的小事说起,再延伸到古籍里的弈道记载,最后缓缓开口:“古人云棋有九品,一曰入神,二曰坐照,三曰具体……而我以为,弈道最高境界,从不是技法多精妙,而是风骨不散,初心不改,无论身处棋局还是人生,守住本心便是弈道。”这番话落下,台下王教授眉头微蹙,随即开口提问,问题刁钻犀利,句句直指弈道与现实的关联,程七晚从容应答,将梦里守星河苍生的坚守化作现世的感悟,字字恳切,句句真诚。 答辩结束,王教授难得点头:“看似偏题,实则切中要害,弈道即人道,小姑娘悟得透。”顺利通过答辩的消息传来,林溪抱着她欢呼,沈墨尘和阿芷也发来消息祝贺,三人约定下午去围棋角练棋,备战后天的毕业棋赛。下午的围棋角格外热闹,不少学弟学妹围着程七晚请教棋艺,她耐心指点,落子间尽是稳妥,却在无人注意时,指尖会掠过一丝极淡的金光,那些被指点的学弟学妹只觉豁然开朗,却不知是弈力的潜移默化。沈墨尘和阿芷赶来,三人摆开棋盘对弈,没有梦里的戾气厮杀,只有纯粹的棋路交锋,白子落,黑子应,看似寻常的对弈,实则是三人在磨合弈力,确保棋赛时能心意相通,应对可能出现的噬弈余孽。 傍晚时分,三人练棋结束,坐在操场看台上看日落,夕阳染红半边天。沈墨尘说起隔壁理工大围棋社的消息,这次毕业棋赛来了不少校外高手,还有几个不明身份的人报名,气息都带着几分阴翳,想来是噬弈族的余孽找上门了。阿芷点头附和,她今早感知到校园里有零星戾气浮动,比上次那几个壮汉身上的更浓,怕是有更厉害的角色在暗中布局。程七晚抬手摸了摸衣兜里的玻璃棋子,棋子温热,似在与她呼应,她轻声道:“来了便来了,梦里能镇九天邪祟,现世亦能守一方棋桌,这毕业棋赛,便是我们现世弈道的开篇。” 回到宿舍,程七晚收到围棋社的通知,毕业棋赛以三人团体赛为主,她、沈墨尘、阿芷刚好组成一队,队名由他们自己定,三人商量后,定下“初心队”三个字,简单二字,却是他们共同的坚守。接下来的一天,三人泡在围棋角,反复磨合团体赛的配合,从布局到收官,从防守到进攻,默契渐生。校园里随处可见毕业的氛围,拍毕业照的队伍络绎不绝,欢声笑语里藏着离别的不舍,程七晚看着这一切,心里愈发笃定,她要守的弈道,从来不是九天之上的虚无棋局,而是这现世里的烟火人间,是学弟学妹们对围棋的热爱,是同学们毕业时的安稳顺遂,是这方校园里的清净与温暖。 后天一早,毕业棋赛正式拉开帷幕,赛场设在学校体育馆,各校棋手齐聚,热闹非凡。程七晚三人穿着简单的队服,胸前别着“初心队”的徽章,缓步走进赛场,刚落座,便感受到几道不善的目光,落在赛场角落,正是几个面色阴翳的陌生人,眉眼间带着噬弈族特有的戾气,显然是冲他们而来。林溪坐在观众席上,用力朝他们挥手,学弟学妹们也组成了啦啦队,举着“初心队加油”的牌子,喊声震天。 裁判宣布比赛开始,第一轮对手是隔壁师范大学的队伍,实力不俗,却在程七晚三人的默契配合下节节败退,沈墨尘布局凌厉,如时光斩邪般干脆,阿芷防守稳健,似仁心护道般周全,程七晚坐镇中路,落子天元,每一步都稳如泰山,带着浩然之气,不多时便拿下首胜。接下来几轮比赛,他们一路过关斩将,顺利闯进决赛,对手正是那支由不明身份者组成的队伍,领头的男人面色阴冷,眼神落在程七晚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正是噬弈族的小首领,此番潜伏在校园,便是要借着棋赛,引程七晚全力爆发弈力,再将她擒获炼作棋引。 决赛开始,对方执黑先行,落子便带着浓烈的戾气,黑子落在棋盘上,竟让木质棋盘泛起黑纹,裁判皱起眉头,却被对方冷眼吓退。沈墨尘低声提醒:“小心,他们故意用戾气扰人心神,想让我们乱了棋路。”程七晚点头,指尖抚过棋盘,衣兜里的玻璃棋子发烫,浩然弈力缓缓散开,护住三人心神,淡淡开口:“以棋对棋,以道对道,邪祟再凶,也敌不过初心。” 白子落下,金光隐现,戾气被瞬间驱散,棋盘上的黑纹渐渐消退。对方见状,不再掩饰,周身黑气暴涨,赛场里的观众吓得惊呼后退,裁判想终止比赛,却被黑气困住动弹不得。领头的小首领冷笑出声,声音沙哑:“程七晚,别装了,你我皆是九天棋局的棋子,归顺我族,方能活命,否则,这整个校园都要为你陪葬!” 程七晚站起身,衣兜里的玻璃棋子飞出,悬在棋盘上空,化作一枚莹白的天元棋,她眼底清明如镜,浩然之气从周身迸发,赛场里的暖光汇聚成阵,与梦里的浩然局渐渐重合。沈墨尘和阿芷并肩而立,玄铁棋子与暖玉相映生辉,三人呈三角之势,守住棋盘,也守住赛场里惊慌的师生。 “我说过,弈者只做执棋人,不做他人棋子。”程七晚抬手,莹白天元棋落下,金光炸响,“梦里守星河苍生,现世守人间安稳,我的弈道,无关九天,只在本心!”这一子落,对方的戾气被尽数涤荡,黑子寸寸碎裂,小首领惨叫一声,化作黑气想要逃窜,却被三人合力凝成的棋阵困住,消散在金光里。 赛场里掌声雷动,学弟学妹们欢呼着围上来,眼里满是崇拜。程七晚收起天元棋,重新变回那枚普通的玻璃棋子,脸上带着温和的笑。阳光透过体育馆的天窗洒下来,落在棋盘上,黑白棋子错落有致,温暖而明亮。沈墨尘拍了拍她的肩膀,阿芷眉眼温柔,三人相视一笑,无需多言,都懂这一局的意义。 这场毕业棋赛,他们拿下冠军,赢得了毕业旅行基金,更守住了现世的弈道初心。领奖台上,程七晚看着台下欢呼的人群,看着身边并肩的伙伴,看着胸前“初心队”的徽章,忽然明白,那些层层嵌套的梦境,从来不是束缚,而是指引,指引她在这凡尘现世,找到属于自己的弈道。 答辩已过,棋赛落幕,毕业在即,前路漫漫。程七晚握着掌心的玻璃棋子,感受着指尖的温热,心里无比坚定。九天棋局的纠葛或许尚未了结,噬弈族的余孽或许还在暗处潜伏,但她不再迷茫,不再惶恐。因为她终于懂得,弈道从不是高高在上的九天之争,而是藏在每一步现世的落子里,藏在每一次坚守的初心里。 明日她将穿上学士服,拍下毕业照,告别四年的大学时光;他日步入社会,或许会遇见更多风雨,更多邪祟,但她定会带着这枚玻璃棋子,带着梦里的浩然风骨,带着现世的初心坚守,一步一步走下去。 毕竟,她的现世弈道,才刚刚开篇。 第115章 梦力归体双界弈 一剑通天镇残魂 毕业典礼的掌声还没落下,程七晚刚接过优秀毕业生证书,胸口玻璃棋子突然滚烫,脑海里轰然一响——梦里噬弈族首领的残魂竟未散尽,借着九天棋局缝隙穿入现世,裹挟着滔天戾气直扑江城古弈台,要强行撕裂梦与现实的屏障! “不好!是梦里漏网的残魂!”程七晚攥紧棋子,梦与现实的记忆瞬间交织,梦里星河棋盘的弈力、浩然局的风骨顺着血脉狂涌,周身金光乍现,惊得身旁校长与同学纷纷侧目。沈墨尘和阿芷同时感应到异动,玄铁棋与暖玉齐鸣,快步上前:“是噬弈首领残魂,它要借古弈台打通梦界!” 三人顾不得毕业典礼,飞身掠过操场,直奔深山古弈台。沿途百姓只觉一道金光破空而过,再看时只剩残影,而校园里,方才程七晚周身金光的画面被同学拍下,瞬间刷爆校园论坛,“程七晚竟是隐世棋神”的话题疯传。 古弈台此刻早已黑气冲天,噬弈首领残魂悬于半空,戾气凝成巨手抓向台面,青石板棋盘上的弈纹被黑气腐蚀,发出滋滋声响,梦界的碎片顺着裂痕往下掉,隐约能看见梦里星河棋盘的虚影,一旦屏障撕裂,梦里邪祟尽数会涌入现世! “哈哈哈!程七晚!你以为梦里斩了本座就完了?”残魂嘶吼,声音一半在现世一半在梦界,“本座借梦穿现世,今日便吞了这古弈台,让梦与现世皆成我族炼狱!” 程七晚落地的瞬间,掌心玻璃棋子炸开,梦里的天元玉棋彻底归体,莹白金光裹着梦界浩然气,比往日强盛数倍。她踏上古弈台,梦里守星河的站位、破浩然局的手法与现世弈道相融,抬手落子,玉棋砸在天元位,一声巨响震彻山林:“梦界你输了,现世你也赢不了!双界弈力,今日便彻底斩你!” 这一子落,梦界与现世的棋盘瞬间共鸣,古弈台浮现出星河纹路,黑白棋子从虚空涌出,一半是梦里的星辰棋,一半是现世的檀木棋,交织成通天棋阵。沈墨尘紧随其后,玄铁棋落“时光界”,梦里时光局的弈力爆发,棋纹化作时光锁链,锁住残魂戾气:“梦里你被我时光刃劈伤,现世依旧逃不掉!” 阿芷暖玉贴于棋阵,梦界弈者之心的仁力与现世暖意相融,光网铺开,将溢出的梦界邪祟尽数挡回:“梦守苍生,现护人间,双界仁心,邪祟难侵!” 噬弈首领残魂见状暴怒,戾气暴涨,化作梦界邪弈虚影,手里骨斧竟是梦里那柄被劈碎的本命斧,劈向棋阵时,带着梦界噬弈族的本源之力:“本座掀了双界棋盘又如何!”斧刃落下,棋阵震颤,梦界星河棋盘的碎片簌簌掉落,现世江城边缘已出现黑气裂痕,百姓惊慌奔逃。 “敢乱双界秩序,找死!”程七晚眼底寒光乍现,梦穿的记忆彻底沸腾,梦里登天路第八阶的浩然气、第九阶的星河力尽数归体,她抬手引双界棋盘之力,天元玉棋再落“归一”位,“梦是本心映,现是初心行,双界归一,弈道镇邪!” 金光炸得漫天皆是,梦界星河棋与现世古弈棋连成一体,残魂的本命骨斧瞬间崩碎,邪弈虚影在双界弈力夹击下滋滋消融。残魂发出不甘惨叫,声音越来越弱:“不可能!本座能穿梦破界,怎会败给你这丫头!” “你只懂借梦作乱,却不懂梦穿的真谛。”程七晚缓步上前,指尖金光直刺残魂核心,“我入梦,是守道;我醒世,亦是守道。梦界的浩然是我,现世的初心也是我,双界同心,便是你的死局!” 这话如惊雷炸响,残魂核心瞬间崩裂,它看着程七晚周身流转的双界弈光,终于明白——自己困于梦界执念,而程七晚早已借梦穿悟透弈道,梦与现于她而言,本就是一体的道! “我不甘心——!”最后一声嘶吼消散在风里,噬弈首领残魂彻底湮灭,古弈台的裂痕飞速愈合,梦界碎片尽数退回,双界屏障重归稳固,连一丝戾气都没残留。 山林间恢复清明,晨曦穿透云层洒在古弈台,双界棋子缓缓隐去,只留天元位的莹白光芒。沈墨尘收了玄铁棋,笑道:“这下好了,梦界现世的邪祟都清干净了,再也不用被层层梦境缠扰。” 阿芷望着江城方向,暖意漫开:“方才黑气蔓延时,江城百姓的弈力也在呼应我们,原来现世之人,本心皆有弈道。” 程七晚低头看着掌心的天元玉棋,它不再滚烫,却凝着双界的温润力量,此刻脑海里的梦境与现实彻底清晰——那些层层嵌套的梦,从不是巧合,是她的弈道在双界间觉醒的必经之路,入梦是淬炼,醒世是归位。 三人返程时,江城百姓早已候在山脚下,见他们归来,齐齐拱手道谢,太守亲自上前,递上江城弈道守护令牌:“程姑娘以双界弈力护江城,此令牌代表江城百姓之心,往后江城弈道,以姑娘马首是瞻!” 程七晚接过令牌,望向远处的江城大学,毕业典礼该散了,她的大学时光落幕,可梦穿觉醒的弈道,才真正扎根现世。 回到校园,林溪抱着学士服冲上来,眼里满是崇拜:“晚晚!你也太飒了!论坛上全是你的视频,都说你是梦穿来的棋神!”程七晚笑了笑,指尖拂过令牌,轻声道:“不是梦穿的神,是借梦守现的弈者。” 夕阳西下,三人坐在围棋角的长椅上,天元玉棋、玄铁棋、暖玉并排放在棋盘上,折射出三色光芒。沈墨尘忽然道:“以后还会入梦吗?” 程七晚摇头又点头:“梦界已是清明,不必再入,但梦里的弈道,会守一辈子。” 夜色渐深,程七晚躺在床上,掌心天元玉棋轻轻发烫,脑海里闪过梦里的星河棋盘、登天路石阶,又闪过现世的围棋角、古弈台。她忽然明白,所谓梦穿,从来不是两个世界的跨越,而是一颗弈者初心的觉醒—— 心守道,无论梦现,皆是弈场; 身践道,无分虚实,皆是归途。 而她的双界弈道,才刚刚在这现世,写下最鲜活的开篇。 第116章 梦界故人辞旧诺 现世弈道启新章 夜色浸满宿舍,程七晚指尖摩挲着天元玉棋,白日双界斩邪的余温还在流转,倦意漫上心头时,意识忽被一股温润弈力裹住——不是戾气作祟,是熟悉的浩然清光,分明是梦界的气息。 再睁眼,已立在登天路第八阶白玉棋盘前,周遭浩然气萦绕,石阶两侧守道弈者虚影颔首而立,为首白发弈尊手持无字棋谱,笑容温和:“小友,别来无恙。” 程七晚心头一震,握紧天元玉棋躬身见礼:“弈尊前辈,怎会入梦见我?” “双界屏障稳固,残魂尽灭,九天棋局归位,老朽特来道别。”白发弈尊抬手拂过棋盘,古往今来弈者虚影缓缓浮现,有沈墨尘梦里的玄渊先辈,有阿芷同源的仁心弈者,“你借梦穿觉醒双界弈力,梦界弈道已稳,往后无需再入梦淬炼,这无字棋谱,是老朽赠你的临别礼,藏着弈道本源真谛,现世亦可受用。” 棋谱落在掌心,化作一道金光融入天元玉棋,程七晚忽然看见梦里登天路的种种:浩然局护风骨,星河局守苍生,与现世古弈台、校园棋赛的画面重叠,瞬间通透。 “晚辈明白,梦弈是修心,现弈是践行,本心不离,弈道不散。” 正说话间,远处星河光带流转,梦里玄虚道长、昆仑副院长、烈火城主林红绡等人踏光而来,个个笑意爽朗。林红绡拍着她肩头大笑:“丫头,现世斩了那老邪祟,够痛快!我这烈火弈力,今日便渡你三分,护你现世弈道无虞!” 话音落,三道暖光分别汇入她体内——玄虚道长的玄渊本源,昆仑副院长的义道弈力,林红绡的刚猛棋魂,与现世弈力相融,天元玉棋莹光更盛。 “无需挂怀梦界,现世亦是弈道沃土。”玄虚道长抚须颔首,“往后纵无梦穿羁绊,你亦是双界共认的弈道执棋人。” 众人拱手作别,浩然光海翻涌间,梦界景象渐渐淡去。临别前,白发弈尊忽道:“江城古弈台之下,藏着现世弈道传承阵,时机到便可开启,莫负初心。” 程七晚猛地睁眼,窗外晨光微亮,掌心天元玉棋暖得发烫,无字棋谱的纹路在玉棋上一闪而逝,梦里诸位前辈的弈力稳稳沉在丹田,绝非虚妄。她起身下床,沈墨尘和阿芷的消息恰好发来——二人皆梦到梦界故人道别,得了先辈赠礼,想来是双界弈道归一后的馈赠。 三人约在围棋角碰面,刚坐下,李伯便匆匆赶来,手里攥着一封泛黄的信:“七晚丫头,昨日古弈台异动后,这信从台底石缝里掉出来,是前几代围棋社前辈留的,说要传给能引动古弈台双界之力的人。” 程七晚接过信,字迹苍劲,写着江城古弈台藏有弈道传承阵,需双界弈力觉醒者方能开启,阵中藏着现世弈道守护印,可护一方弈者不受邪祟侵扰,还能接引心怀初心者的弈力,代代相传。 “正是弈尊前辈提及的传承阵!”程七晚心头一喜,三人当即决定,今日便去古弈台开启传承。 消息传开,江城懂棋之人纷纷响应,太守亲自带队护持,校园里的学弟学妹、围棋社的老少棋友,皆愿随行——昨日双界斩邪的场面历历在目,人人都想为现世弈道尽一份力。 正午时分,古弈台前人山人海,却井然有序。程七晚站在天元位,沈墨尘与阿芷分立左右,三人同时催发弈力,天元玉棋、玄铁棋、暖玉齐齐升空,三色光芒交织成光柱,落在古弈台地面。 “以双界弈力为引,以守道初心为钥,开启传承,护我现世弈道!”程七晚一声喝。 青石板棋盘轰然作响,地面裂开细密纹路,一道古朴石台缓缓升起,台上刻着“初心弈道”四个大字,正是传承阵核心。石台之上,一枚青铜大印悬浮,印面刻着黑白棋盘,正是守护印。 就在此时,人群外忽然传来整齐的行礼声,竟是江城乃至周边城市的弈者宗师,皆闻讯赶来。为首老者须发皆白,是江城弈道泰斗,对着程七晚拱手:“我等听闻双界弈者现世,特来归附,愿奉姑娘为现世弈道宗主,传承弈道风骨!” 程七晚连忙回礼:“弈道无宗主,唯有同心守道之人。今日开启传承阵,便是想让弈道初心代代相传,而非一人独掌。” 老者闻言动容,抚须赞道:“有此胸襟,不愧是双界执棋人!” 程七晚抬手引天元玉棋,触碰青铜守护印,印身金光暴涨,化作万千光点,落在在场每一位心怀初心的弈者身上。光点入体,众人只觉弈力精纯不少,心头清明,那些浮躁功利之心尽数消散。传承阵彻底激活,古弈台四周浮现出无数弈道箴言,字字皆是“守心、护生、崇德、尚义”。 太守上前一步,高声道:“今日起,江城设弈道堂,以古弈台为根基,广传弈道初心,凡心怀善念、敬重弈道者,皆可入堂学棋,以棋修心,以心护世!” 众人欢呼响应,声震山林。 夕阳西下,传承仪式落幕,程七晚将青铜守护印安放于古弈台石台之上,印光笼罩整座山林,化作无形屏障,往后但凡邪祟靠近,便会被印力涤荡。 沈墨尘看着欢呼的人群笑道:“梦界弈道有传承,现世终于也有了,这下才算圆满。” 阿芷点头浅笑:“往后再无梦穿之忧,却有代代弈者相守,再好不过。” 程七晚望着天边晚霞,掌心天元玉棋泛着柔和的光。离校的日子近了,林溪早已帮她收拾好行李,明日便要离开江城,奔赴读研的城市。可她知道,无论身在何处,这现世弈道的羁绊早已扎根。 回到宿舍,程七晚最后一次坐在书桌前,看着桌上的毕业论文,看着那枚陪她从梦到醒的玻璃棋子(此刻已与天元玉棋相融,可随心化作模样),笔尖落下一行字:梦穿一场悟弈心,现世半生守道魂。 次日清晨,校园门口挤满了送行的人,学弟学妹捧着棋盘棋子,齐声喊着“晚姐常回来”,李伯塞给她一副亲手打磨的小木棋,太守派人送来弈道堂的信物,说她永远是弈道堂的名誉堂主。 林溪红着眼帮她拎行李:“到了新城市,记得下棋给我看,别忘了咱们说好的,以后要一起参加全国围棋赛!” “不会忘。”程七晚笑着点头,转头看向沈墨尘和阿芷,“玄渊弈策和仁心弈力,记得常互通,现世弈道,要靠我们一起守。” 二人应声,相视一笑,无需多言——纵使相隔千里,弈力相通,初心相连。 车子缓缓驶离校园,程七晚回头望去,江城大学的轮廓渐渐远去,远处的古弈台隐约透着金光。她摸出掌心的小木棋,指尖温热。 梦里登天路八十一阶,她守的是九天棋局;现世方寸棋桌间,她守的是人间初心。 所谓梦穿,从来不是命运的羁绊,而是让她看清弈道本质的馈赠—— 心若守道,无分梦现; 身若践行,处处弈场。 车子驶向远方,阳光铺满前路,她的现世弈道,带着梦界的浩然风骨,正朝着更辽阔的天地,稳步前行。 第117章 三重梦境困弈心 一念破局辨真幻 程七晚到新学校读研,头天晚上累得沾床就睡,手里还攥着李伯给的那副小木棋,心口的天元玉棋温温的。刚闭眼,眼前就换了地方——竟是之前梦里待过的江城老巷,张婶端着槐花糕笑着喊她,小豆子举着围棋赛传单疯跑,跟真的一模一样。 “又做梦了啊。”程七晚笑着伸手要接糕,指尖突然一阵刺痛,好好的小院瞬间变了样。张婶的脸变得青面獠牙,是噬弈族的模样,小豆子手里的传单成了骨头做的邪棋,黑气一冒,周围直接换成登天路第九阶的星河棋盘,死透的噬弈首领拎着骨斧就冲过来,嗷嗷喊:“这次把你困在梦里,看你还怎么守道!” 程七晚赶紧攥紧天元玉棋,浩然气往外冲想砍他,可棋子刚落下,棋盘“哗啦”就碎了。眼前又是一变,居然是江城大学的毕业典礼,校长正喊她名字,台下全在鼓掌,林溪递来学士服,沈墨尘和阿芷站旁边,天边还飘着古弈台的金光。 “这是现实了?”她心里一紧,伸手碰林溪,结果周围天旋地转,耳边有个老头低声忽悠:“这个是真的,梦里那些都是假的,守着现世安稳就行,别想那些打打杀杀的了……” 程七晚瞬间清醒——好家伙,是梦中梦!第一层是江城老巷的烟火梦,第二层是登天路的厮杀梦,第三层居然复制了现实毕业典礼,跟盗梦空间似的套了三层,稍微迷糊点就得陷进去。她想催动弈力,却发现丹田空空的,天元玉棋跟被封了一样,只有手里的小木棋凉冰冰硌着手。 “谁在搞鬼?”她站在毕业典礼幻境里不动声色打量,台下学弟学妹笑得僵僵的,眼神都没神,沈墨尘和阿芷的脸也怪怪的,连风吹树叶都是一个调调反复响。最假的是天边的金光,就跟画上去似的,一动不动。 她故意往围棋角走,幻境里的李伯正修棋盘,木屑掉得机械得很。“李伯,这棋裂的是心,补不好的。”程七晚一说,李伯立马停住,脸直接糊成一团虚影,周围又开始晃,那老头的声音更响了:“认了吧,现世安稳才是真的,梦都是瞎想的,执念太深会害死自己!” 话音刚落,程七晚又被拽进第四重梦——居然是新学校的围棋社,学长学姐围着她问棋,桌上摆着全国大学生围棋赛报名表,窗外是新校园的风景,逼真得挑不出错。有人劝她:“学姐别总琢磨那些玄乎梦了,好好下棋拿冠军,这才叫真弈道。” 这话戳得她心里一动,是啊,安安稳稳下棋多好,何必想那些厮杀?可下一秒,手里的小木棋突然发烫,梦里白发弈尊的话一下子冒出来:“弈者先守心,真假自己辨,心不乱,梦不缠,心一乱,就被梦吃了!” 这话点醒了她!程七晚猛地睁眼,就算在第四重梦里,眼神也亮了。她拿起桌上的棋子一看,立马识破——这不是现世的木棋,也不是梦里的星辰棋,是噬弈族的骨头棋,沾着一股子邪气!不管梦做得多真,邪祟的执念藏不住。 “四层梦又咋样?套得再多,也困不住我的初心!”程七晚喊了一声,不费劲催被封的弈力了,反倒攥紧小木棋,顺着梦境往回闯。她故意装着沉溺这校园梦,跟着填了报名表,等对手落子的瞬间,小木棋狠狠砸在棋盘天元上。 “破!” 一声喊,第四重校园梦直接塌了,学长学姐全变成黑气散了,骨头棋也碎成渣。眼前立马切回第三重毕业典礼,她不犹豫,小木棋指着天边不动的金光:“破光都不会晃,还敢装真的?破!” 金光炸开,第三重梦也碎了,沈墨尘和阿芷的虚影变成两道光钻进她手里——原来是被封的弈力回来了一半。 还没喘口气,第二重登天路的梦又涌上来,噬弈首领拎着斧更凶了,黑气裹着一堆邪棋砸过来:“层层困你,看你往哪跑!” 程七晚这会儿有半幅弈力了,小木棋泛出玄铁色,又有梦界的浩然气,又有现世的初心劲,抬手落子喊:“你困我在梦里,却不知道梦是我心里生的!我心就是道,道就是真,你就是我心里的疙瘩!破!” 棋子落下,星河棋盘一下子清亮了,噬弈首领惨叫着化没了,第二重梦碎,剩下的弈力全回来了。 就剩最后一重江城老巷的梦,又变回一开始的样子,张婶的槐花糕香得真切,小豆子笑声脆生生,风都暖乎乎的。那老头又来忽悠:“这就是你最想要的安稳,留下来吧,再也不用打打杀杀,不用受考验了……” 程七晚走到院门口,看着巷子里的烟火气,心里不是不动,但脚步没停。她接过槐花糕放在石桌上,轻声说:“安稳是好,但不是我该待的地方。真安稳不是困在梦里,是闯过所有难,在现实里守着这烟火气。” 说完,她把小木棋往院中天井一放,喊了声“破!” 这一下,天地都震了震,第一重梦彻底散了,所有幻境跟退潮似的没了踪影。程七晚猛地睁开眼,窗外天大亮,阳光照在床头,手里还攥着小木棋,心口的天元玉棋烫得正好,比以前更实在通透。 她摸着心口才明白,这四重嵌套的梦,就是最后一道考验——看她是不是贪恋安稳,是不是分不清梦和现实,是不是忘了当初为啥守弈道。还好守住了本心,分清了真假,才一下子破了局。 起床洗漱时手机响了,是沈墨尘发的消息,语气都后怕:“昨晚陷三重梦里了,全是让人执着的幻境,你没事吧?”阿芷也发了消息:“应该是梦界残留的执念搞的鬼,想把我们弈心搅乱。” 程七晚回了一句:心定了,啥梦都能破。 刚发完就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是个陌生少年,眉眼干净,抱个旧棋盘,笑着说:“学姐好,我是围棋社的白弈,听说你棋厉害,来请教下。” 程七晚一看就愣了——这少年眉眼,跟梦里的白发弈尊年轻时一模一样!更巧的是,他腰上挂块玉佩,上面的纹路跟弈尊给的无字棋谱一模一样。 少年见她盯着玉佩,晃了晃说:“祖传的,说跟弈道有关,学姐看着眼熟?” 程七晚回过神,接过旧棋盘,摸着上面的纹路笑了。昨晚刚破了四层梦,今天就碰到梦界弈尊的现世转世,看来这现世弈道的路,就算过了梦穿的坎,有意思的考验和机缘还多着呢。 她捏起一枚白子,落在棋盘天元上,眼神清亮:“请教谈不上,下一局就成。不过这局棋,不比输赢,比的是辨真假,守初心。” 少年眼睛一亮,抓着黑子落下,笑得爽朗:“好!学姐这话,跟我梦里总听见的声音一模一样!” 窗外阳光正好,棋盘上黑白棋子一个个落下,昨晚残留的梦气全散了。程七晚彻底想明白,这层层嵌套的梦中梦,根本不是劫难,是弈道的最后一课——只有看透真假,守住本心,才能真正做到,梦里守道,醒着也守道,不管是虚是实,心里的弈道从来没变过。 而眼前这局棋,就是她破梦之后,现世弈道的全新开头。 第118章 初对弈尊转世子 棋台初显现世劫 程七晚捏着白子落天元,白弈手里的黑子跟着就贴了上来,落子又稳又快,力道带着股说不出的通透劲儿,跟梦里白发弈尊落子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学姐这步天元定调,是要以心为棋啊?”白弈笑眼弯弯,指尖捻着黑子又落一子,棋盘上竟隐隐飘出缕淡金光,跟古弈台的气泽沾边,却比那幻境里的假金光实在百倍。 程七晚心里一动,指尖跟着落子:“你梦里听见的声音,是不是说弈者先守心,再谈棋?” 这话一出,白弈手里的黑子顿了顿,眼睛瞪得溜圆:“可不是嘛!我从小就总做怪梦,梦见个白胡子老头跟我说这话,还教我摆棋路,醒了就记不全,就记得这句最清楚!”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棋子落得飞快,转眼棋盘上就布下小半局。程七晚越下越心惊,白弈的棋路看着浅,实则藏着浩然气,明明是现世的普通木棋,落子却有梦界弈道的底子,不是转世还能是啥? 正下到紧要处,楼道里传来脚步声,好几个人凑到门口探头,都是围棋社的学长学姐,刚才还在楼下招人,这会儿全被棋盘上的气泽吸引了。 “这是新来的程学姐吧?厉害啊,跟白弈下得有来有回!” “可不是嘛,白弈是咱们社里的种子,去年拿了省赛第三,从没见他跟人下得这么投入!” 议论声里,白弈忽然抬手停住,眉头皱起来:“学姐,你有没有觉得不对劲?” 程七晚刚点头,就觉心口的天元玉棋微微发烫,手里的小木棋也跟着震颤,窗外的阳光突然暗了几分,风里裹着股淡淡的邪气,跟梦里噬弈族的黑气很像,却淡得几乎看不见。 “棋不对劲。”程七晚指着棋盘,刚才落下的棋子竟在微微发黑,纹路里渗着细如发丝的黑气,“你看,咱们的棋被缠了东西。” 白弈凑近一看,脸色也变了:“邪门了,这棋盘是我祖传的,从来没这毛病!”他伸手想碰棋子,指尖刚碰到,就被一股黑气弹开,指尖瞬间红了一片,疼得他嘶了一声。 这一下动静不小,门口的学长学姐都围了过来,有人伸手摸棋盘,刚碰到就被弹开,吓得往后退:“啥玩意儿啊?邪乎得很!” 程七晚立马攥紧小木棋,浩然气悄悄往外散,刚碰到那些黑气,就听见耳边传来细微的嗤笑声,跟昨晚梦里忽悠她的老头声音有几分像,却更阴冷:“刚破了梦,就想安稳下棋?现世的弈道,照样能困死你!” “又是你们这些杂碎!”程七晚低喝一声,天元玉棋彻底热起来,丹田弈力运转,顺着指尖灌进小木棋里,白子猛地一亮,落在那发黑的棋子旁边,“破!” 一声轻响,黑气跟见了克星似的往后缩,棋盘上的黑纹瞬间淡了不少。白弈见状,也跟着凝神,指尖黑气散了些,黑子落下,竟也带着淡金光,两下配合,没一会儿就把棋盘上的黑气压了下去。 “原来如此。”白弈喘了口气,恍然大悟,“我梦里那老头说,我的棋能镇邪祟,以前我还不信,今儿算是见识了!” 程七晚点头,心里清楚这不是巧合,昨晚破四重梦过了弈道考验,今儿碰到白弈,又遇上邪祟扰棋,明显是现世弈道的劫数开始了。她刚想开口,手机又响了,是沈墨尘发来的消息,还有语音,语气急得很。 “七晚,你赶紧看看学校论坛!有人发了昨晚的怪事,好多人说梦见被棋盘困住,醒了之后浑身没劲,还有人指尖发黑,跟中了邪似的!” “阿芷那边也接到消息了,不止咱们学校,江城好几所高校都有这情况,估计是梦界残留的噬弈族余孽搞的鬼,想在现世搅乱弈心!” 程七晚看完消息,抬头看向白弈:“不止咱们俩,好多人都遭殃了,是噬弈族的余孽,昨晚没彻底清干净,跑到现世来作乱了。” 白弈一听噬弈族,眼神立马沉下来,刚才的爽朗劲儿收了不少,反倒透着股沉稳:“难怪我昨晚也睡不安稳,总梦见一堆骨头棋围着我,原来就是这些东西!学姐,你懂这个,你说咋办?” 门口的学长学姐这会儿也反应过来,刚才还有人说昨晚做了怪梦,这会儿都凑过来急着问:“学姐,白弈,这事儿咋办啊?总不能看着大家被折腾吧?” 程七晚扫了一圈众人,心里有了主意,抬手敲了敲棋盘:“慌没用,噬弈族靠执念作乱,现世的弈道就是他们的克星,咱们围棋社正好能派上用场。” 她拿起两枚棋子,一白一黑放在棋盘天元两侧:“第一,咱们先在社里排查,凡是昨晚做过怪梦、碰过棋就不舒服的,集中到一起,用弈力帮他们清黑气;第二,把祖传的、有年头的棋具都找出来,这类棋具沾着人气和弈气,能镇邪祟;第三,咱们摆个护校棋阵,以这栋楼的天台为棋台,守住学校的气运,不让邪祟再往里钻。” 这话条理清晰,众人立马点头,有人转身就去翻棋具,有人去统计社员情况,乱糟糟的场面瞬间规整下来。白弈看着程七晚,眼里满是佩服:“学姐,你这安排太到位了,我听你的!对了,我那祖传棋谱里好像有摆阵的法子,回头我拿来给你看!” 程七晚刚应下,心口的天元玉棋又烫了一下,抬头看向窗外,远处的江城天际线上,隐隐飘着几缕黑气,跟蛛网似的往各处蔓延,不止学校,整个江城都被缠上了。 她捏紧手里的小木棋,眼神清亮:“看来这现世的弈道仗,才刚拉开序幕。” 白弈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虽看不见黑气,却也感觉到一股压抑的气息,他攥紧黑子,笑得坚定:“怕啥!有学姐你在,有咱们的棋在,管他啥邪祟,照样破了!” 这时,楼道里又传来脚步声,林溪抱着一摞书跑过来,看见屋里的阵仗,愣了一下:“七晚,你这刚开学就忙活上了?对了,我刚才碰到导员,说有个全国高校弈道交流会,让咱们围棋社出人参加,下月初就在咱们学校办!” 程七晚心里一动,这不就是现成的机会?既能召集各地懂弈道的人,又能借着交流会摆个大棋阵,彻底清了江城的邪气。 她看向白弈,抬手落子在棋盘右上角:“那就先把眼前的棋守好,等着交流会,跟各地的弈者好好下一局!” 白弈会意,黑子紧跟而上,落在对角:“好!这局棋,咱们不仅要赢邪祟,还要让现世的人知道,弈道不只是下棋,更是守心守世!” 棋盘上黑白棋子交错,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上面,金光流转,刚才残留的最后一丝黑气彻底消散。谁也没注意,天台的角落里,一枚被遗忘的旧棋子,正缓缓亮起微光,像是在呼应着什么,现世弈道的棋局,已然悄然铺开。 第119章 棋阵初成镇邪气 八方弈者聚江城 程七晚刚落完最后一子,天台的风就卷着几分清气扑过来,楼下传来围棋社社员的喊声,说是把社里压箱底的棋具都找齐了,清一色的老木棋、玉石棋,还有两副带着岁月包浆的云子,摆在楼道里透着淡淡的暖光,那些沾了邪气的社员一靠近,身上的黑气就滋滋往外冒,疼得龇牙咧嘴却直呼舒服。 “先把人往天台带,天台视野开阔,聚气快,正好用来布临时棋阵。”程七晚拎着小木棋走在前头,白弈抱着祖传棋盘紧跟其后,林溪帮着扶着几个虚弱的社员,楼道里瞬间热闹起来,原本凑来看热闹的同学见这阵仗,也跟着搭把手,有人搬凳子,有人递温水,倒比平时社团活动还齐心。 天台不算小,中间空出一块丈余见方的空地,程七晚让众人把老棋具围着空地摆成圈,又让白弈拿出祖传棋谱,两人蹲在地上对照着琢磨。棋谱上的字迹泛黄,画着简单的九星阵图,正好对应天台的九个角落,白弈指着图上的注解念叨:“我梦里那老头说,九星弈阵以天元为心,九星为眼,弈者凝心聚气,就能镇邪祟、聚正气。” “刚好合用。”程七晚点头,心口天元玉棋微微发烫,她摸出那枚小木棋放在空地中央,“这棋是李伯给的,沾着纯粹的俗世弈气,正好做阵眼天元。白弈,你守破军位,你棋里有浩然气,能镇住最凶的邪气;林溪,你守禄存位,你心思细,能稳住阵脚;剩下七个位置,找七个昨晚没被邪气缠上、弈心稳的社员来守。” 众人应声而动,很快九个位置就站定了人,程七晚站在天元旁,沉声喊:“凝神静气,跟着我运弈力,不用急,顺着棋具的气泽走就行,记住,咱们守的是这一方天台,护的是身边人,心不乱,阵就不会散!” 话音落,程七晚丹田弈力运转,天元玉棋的暖意顺着指尖传到小木棋上,淡金色的光从棋里冒出来,紧接着,周围的老棋具也跟着亮起来,九星位置连成一道金色光带,天台上方瞬间形成一道无形屏障,楼下飘上来的细黑气一碰就化作飞烟。 “成了!”有人忍不住喊出声,刚喊完,就见远处天际的黑气又浓了几分,像是被激怒了,顺着风往天台扑来,黑气里夹杂着细碎的嘶吼声,跟昨晚梦里噬弈族的声音一模一样。 “别分心!邪气在试探咱们的阵!”白弈低喝一声,指尖黑子落下,破军位的光瞬间亮了几分,硬生生挡住一股冲过来的黑气,可他指尖也泛起红痕,显然耗损不小。守其他位置的社员也跟着吃力,有人额头冒冷汗,棋具的光忽明忽暗,眼看就要撑不住。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沈墨尘拎着一个布包冲上来,身后跟着阿芷,还有两个扛着大棋盘的陌生青年,一男一女,眉眼间都透着干练。“七晚,我们来了!”沈墨尘大喊一声,打开布包,里面竟是几枚星辰棋,是当初在登天路攒下的,“阿芷感应到这边弈气波动大,我俩赶过来,正好碰到江城棋院的人,他们也察觉不对劲了。” 那两个青年上前一步,男的拱手道:“学姐好,我们是江城棋院的,我叫赵远,她叫苏晴,今早棋院好多学员中招,院长说江城有邪祟乱弈道,让我们来高校这边看看,没想到真在这儿碰上了。”苏晴手里还拿着一本棋经,翻开一看,里面画着跟九星阵相似的图谱,“我们棋院也有镇邪阵,正好能跟你们的阵呼应!” 程七晚大喜,立马道:“赵远你守贪狼位,苏晴守文曲位,替换下这两位社员,你们功底深,能稳住阵眼!沈墨尘,你带着星辰棋守阵外,防止邪气绕后;阿芷,你帮着照看社员,谁撑不住就补谁的气!” 几人各司其职,替换完阵眼,九星弈阵瞬间稳了不少,金色光带更亮,天台上方的屏障也厚了几分,远处的黑气被压得往后退,嘶吼声也弱了下去。众人松了口气,刚想歇会儿,程七晚突然皱眉:“不对,邪气没退,是在调虎离山,你们看学校西门那边!”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西门方向的天空暗沉沉的,黑气凝成一团黑雾,裹着不少哀嚎声,像是有学生被缠上了。“糟了,那边是新生宿舍,好多新生不懂弈道,容易被邪气缠上!”围棋社的社长急得跺脚,他是个大三学长,叫周扬,刚才一直在帮忙协调,这会儿立马道,“我带几个人去西门!” “不行,你去了守不住,邪气聚在一起,得用阵破。”程七晚摇头,看向赵远和苏晴,“你们棋院的阵能不能拆分?分出两个阵眼,布个小阵去西门支援。”赵远点头:“能!我们带了备用棋具,苏晴跟我去西门,保证守住新生宿舍!” 两人拎着棋具立马下楼,沈墨尘也跟着去了,临走前叮嘱:“七晚,有事随时喊我,星辰棋能传信号!”阿芷留在天台,帮着给耗损大的社员补弈气,她的弈气偏柔和,正好能滋养心神,被她补过气的社员,脸色都好了不少。 白弈盯着远处的黑雾,忽然道:“学姐,我总觉得这邪气不对劲,昨晚咱们破的是四重梦,噬弈族余孽不该有这么大本事,像是有人在背后操控。”这话一出,程七晚心里咯噔一下,她也有这感觉,刚才黑气里的气息,除了噬弈族的邪气,还有一股淡淡的执念气,跟昨晚梦里忽悠她的老头气息很像,却更隐晦。 “不管是谁操控,先守住眼前再说。”程七晚攥紧小木棋,天元玉棋突然发烫,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她抬头看向校门口,只见一辆黑色轿车停下,下来几个穿着中山装的人,手里都拿着棋盒,为首的是个白发老者,精神矍铄,眼神扫过天台,笑着抬手打招呼。 “那是省弈协的王老!”周扬一眼认出,“王老可是咱们江城弈道界的泰斗,听说早年还见过古弈台的痕迹!”老者很快上了天台,身后跟着两个年轻人,都是弈协的干事,老者走到阵前,盯着金色光带点头:“好棋阵,好弈心!小姑娘,你就是程七晚吧?昨晚梦界异动,全国弈道界都有感应,老朽特意过来看看。” “见过王老。”程七晚拱手行礼,老者摆摆手,打开手里的棋盒,里面是一枚白玉棋子,温润透亮,透着浓郁的浩然气,“这是早年从古弈台遗址捡到的守心棋,能定弈心、镇执念,正好给你这阵添点力。”说着,老者将白玉棋子放在天元旁,瞬间,九星阵的金光暴涨,远处的黑雾直接散了大半,哀嚎声也没了。 “多谢王老!”程七晚心里感激,老者却叹了口气:“谢我干啥,这是你们年轻人的事了。不止江城,全国好多地方都出现了邪气作乱,都是梦界噬弈族余孽,借着世人对弈道的执念作乱,有的贪求棋艺速成,有的贪恋安稳幻境,邪气就趁虚而入。” 正说着,沈墨尘和赵远、苏晴回来了,脸上带着喜色:“西门守住了,邪气被小阵打散了,新生里居然有几个有弈道天赋的,还帮着咱们稳住了阵脚!”话音刚落,天台入口又涌进来一群人,都是各个学院的学生,有几个手里还拿着棋子,一脸急切:“学姐,我们也想帮忙!昨晚我做了怪梦,醒了就觉得心里慌,听说你们能镇邪,带上我们呗!” 原来刚才天台的金光惊动了全校,不少学生都知道了这事,那些心里有弈道底子,或者昨晚被邪气缠过的,都主动过来帮忙。程七晚看着眼前的人,心里暖意翻涌,她抬手示意大家安静:“多谢大家愿意帮忙,弈道不止是下棋,更是守心守己,守住身边的人。现在邪气还没彻底清完,咱们分三组,一组跟着周扬学长守教学楼,二组跟着赵远苏晴守宿舍区,三组跟着白弈守校门口,每组都带几套老棋具,不用摆大阵,只要凝心聚气,棋子就能镇邪!” 众人立马分组,有条不紊地往下走,天台只剩下程七晚、王老、阿芷和白弈。王老看着楼下忙碌的身影,笑着说:“小姑娘,你守住了自己的弈心,也守住了众人的弈心,这才是真正的弈道。当年古弈台崩塌,弈道散落世间,世人只知下棋,忘了弈道的本心,如今劫难当头,反倒让大家重新记起来了。” 白弈摸着祖传棋盘,忽然道:“王老,我梦里的白胡子老头,是不是就是古弈台的弈者?他总跟我说,现世弈道要靠年轻人撑起来。”王老眼睛一亮,盯着白弈腰间的玉佩看了半晌,点头道:“没错,这玉佩是古弈台弈尊的信物,你是他的转世,自然能感应到他的意念。” 这话彻底印证了程七晚的猜测,她心口的天元玉棋忽然发出一阵轻响,像是在呼应白弈的玉佩,两道微光缠在一起,天台上方浮现出淡淡的古弈台虚影,转瞬又消失了。“看来古弈台的残魂也在帮咱们。”程七晚笑道,刚说完,手机就响了,是林溪发来的消息,说导员又过来了,全国高校弈道交流会的通知下来了,不光江城的高校,北京、上海、成都的弈道强校都要来,还有全国弈协的人坐镇。 “好事啊!”王老拍手道,“正好借着交流会,召集全国的年轻弈者,摆个天下弈心阵,彻底清了这世间的邪气,让弈道重归正途!”白弈一听,立马来了精神:“那咱们可得好好准备,到时候跟各地的高手好好切磋切磋,不光要赢棋,还要赢了这邪气!” 阿芷笑着补充:“还有沈墨尘呢,他的星辰棋也能派上大用场,到时候咱们几人联手,肯定能稳住大阵核心。”程七晚看着天边彻底散开的黑气,阳光重新洒满校园,楼下传来社员们的笑声,还有学生们讨论棋局的声音,心里彻底安定下来。 她拿起天元旁的小木棋,又拿起王老给的白玉棋,一白一黑落在棋盘上,眼神清亮:“四重梦境我能破,现世邪气我能镇,这天下弈道的局,咱们就从这交流会开始下!”白弈拿起黑子,落在白玉棋旁,王老捋着胡子笑,阿芷站在一旁,眼底满是坚定。 远处的江城棋院,省弈协,还有全国各地的高校里,无数道淡淡的弈气冲天而起,像是无数颗星星连成一片,那些被邪气缠过的人渐渐清醒,拿起身边的棋子,眼神重新变得清亮。谁都知道,这场关乎现世弈道的仗,才刚刚开始,但这一次,没人再迷茫,没人再分不清真假,因为他们心里都清楚,守住本心,便是弈道,守住身边,便是安稳。 而程七晚更清楚,不管是梦界的厮杀,还是现世的守护,她手里的棋,从来都没落下过,往后的路,也会一直下下去。 第120章 弈气引动天地变 玄渊灵汐观棋局 天台的金光彻底收进地砖里,程七晚刚把小木棋揣进兜里,楼下就传来一片欢呼。周扬带着围棋社的人跑上来报喜,教学楼和宿舍区的邪气全清干净了,不少被缠上的学生醒过来后,反倒对下棋来了兴趣,围着社员们问这问那。 “多亏了王老给的那枚守心棋,不然最后那股黑气还真不好收拾。”沈墨尘擦了把额头的汗,把星辰棋放回布包,刚转身就皱起眉,指尖的弈气一个劲往上飘,跟被啥东西勾住似的,“邪门了,我的弈气咋一个劲往天上跑?” 大伙儿赶紧凝神感应,果然丹田里头的弈气都躁得慌,顺着经脉一个劲往外冒。天台的地砖上,刚才布阵留下的棋印慢慢亮起来,连成一张老大的无形棋盘,把整个学校都罩在了底下。白弈腰上的玉佩烫得厉害,祖传棋盘自己就掀开了,上面的字转得飞快,看得他眼都花了:“不对头,这不是咱们的弈气,是天地间的弈道本源被惊动了!” 程七晚心口的天元玉棋突然烫得厉害,跟要钻出来似的,她赶紧按住,抬头往天上看。原本干干净净的蓝天尽头,飘来两缕淡淡的霞光,一缕黑得跟墨似的,一缕白得像块玉,看着不起眼,却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威压,普通人压根感觉不到,也就程七晚、白弈和王老这种弈心通透的人,才能察觉到那股深不见底的劲儿。 “这气息……不是凡间的,也不是梦界噬弈族的。”王老脸色一下子沉了,捋胡子的手都停了,满眼都是惊,“我年轻的时候到处走,在古弈台遗址听过老话,说上古有管天地棋局的神仙,难不成就是这两位?” 这话刚说完,那两缕霞光突然变实了,化作两道人影飘在云端。穿黑衣服的男人背着手站着,眉眼深得跟寒潭似的,身边绕着黑沉沉的雾气,可那不是噬弈族的邪气,是天地刚开时的混沌弈气,这就是玄渊上神。他旁边站着个白衣女子,头发上插着枚玉棋子,眉眼冷冷的,周身绕着白莹莹的弈气,跟月光似的,正是灵汐上神。 俩人低头看着底下的江城校园,目光落在程七晚和白弈身上,一脸冷淡,又带着点琢磨的意思,跟打量棋盘上两颗合心意的棋子没啥两样。 “灵汐,你看这颗天元子,四重梦都没困住她,还能在凡间镇邪聚弈心,比咱们预想的结实多了。”玄渊的声音又淡又空,穿透云层飘到几人耳朵里,也就他们几个能听见,普通学生只觉得吹过一阵风,啥也没察觉。 灵汐抬手捻了捻头上的玉棋子,目光扫过白弈腰上的玉佩,声音脆得跟玉石相撞似的:“这是弈尊转世,带着古弈台的底子,可是颗难得的破军子。凡间的弈道本来都快没落了,没想到一场小劫难,倒让这两颗棋自己连上了气,省了咱们不少事。” 程七晚几人听得心里咯噔一下,沈墨尘攥紧布包,小声说:“他俩是谁啊?咋把咱们说成棋子了?”阿芷脸色发白,她本事不算大,可也能感觉到俩人身上的神仙威压,比登天路的噬弈首领厉害多了:“是上神吧?可神仙为啥要把咱们当棋子啊?” 王老压下心里的惊,对着云端拱手喊:“不知二位上神降临,晚辈江城弈协王谦,给上神行礼。敢问上神,把我们比作棋子,是啥意思?” 玄渊嗤笑一声,身边的黑雾一卷,云端出现一颗老大的黑棋子影子,正好落在江城上空:“凡间的弈道,本来就是天地棋局里的一小块。当年古弈台塌了,弈道散落到凡间,不过是天地棋局里的一步闲棋。现在噬弈族余孽作乱,正好是把你们收进棋局的时候,你们,就是咱们布的关键棋子。” 灵汐接着说,白衣飘了飘,一颗白棋子影子跟黑棋子对着落下来:“你们别慌,棋子不是任人摆弄的。天地间的棋局,下棋的人是棋子,也是拿棋的人。程七晚,你心口的天元玉棋,是我当年丢在凡间的守心玉;白弈,你腰上的玉佩,是玄渊早年封弈尊残魂的东西,你们俩打出生起,就是咱们选好的天元和破军。” 这话跟炸雷似的在大伙儿耳边响,程七晚赶紧摸心口的玉棋,难怪这玉棋总能在危急时候护着她,还能引动天地弈气,原来是神仙的东西。白弈摘下玉佩,上面的纹路这会儿看得清清楚楚,竟跟玄渊身边的黑雾纹路一模一样:“难怪我总梦见白胡子老头,难怪玉佩能镇邪,原来打一开始就不是巧合!” “不光你们俩。”玄渊的目光扫过沈墨尘手里的星辰棋,又落在阿芷身上,“那星辰棋是登天路的棋魂变的,本来是天地棋局的边边角角;这丫头有灵弈气,是棋盘上的闲子,却能盘活周围的气脉。就连江城棋院的守阵棋、省弈协的老棋经,都是咱们当年埋下的棋子,就等时机到了,一个个叫醒。” 程七晚心里一下子透亮了,难怪四重梦来得那么巧,难怪噬弈族偏偏等她读研时作乱,原来这一切都在俩上神的算计里。她攥紧小木棋,抬头冲云端喊:“上神把我们当棋子,那敢问这天地棋局,赌的是啥?要是得牺牲老百姓的命,我程七晚宁可不做这棋子!” 白弈也跟着点头,把祖传棋盘抱得紧紧的:“我学下棋讲究守心守自己,要是为了上神的棋局,让我丢了本心,这棋我不下!” 灵汐听了,眼里闪过点赞许,一缕白莹莹的弈气飘下来,落在程七晚的小木棋上,木棋瞬间亮起来,透着温温的白光:“你们俩不愧是咱们选的棋子,没丢了弈心。这天地棋局,赌的是三界弈道能不能保住。噬弈族不是凡间的孽障,是上古弈魔变的,靠吃人的执念活着,拿弈道当养料,要是让它闹下去,凡间弈道没了,接下来就是梦界、神界,最后三界都得塌。” 玄渊接过话,黑弈气一压,远处剩的那点黑气瞬间没了影:“我和灵汐管着天地棋局,不是要摆弄你们,是借你们的手,下好这盘护三界的棋。你们是棋子,也是拿棋的人,凡间弈道的劫难,得你们自己扛过去,只有扛住了,你们的弈心才能跟天地弈道合上,到时候才能真正入局,跟我们一起打上古弈魔。” 大伙儿这才明白过来,沈墨尘松了口气:“原来是这么回事,不是把咱们当傀儡,是让咱们自己下棋啊!”阿芷也放下心,眼里又亮起来:“只要是守弈道、守三界,我乐意做这闲子!” 王老捋着胡子点头,对着云端深深作揖:“晚辈懂了,凡间弈道我们肯定守住,绝不辜负上神的托付!” 就在这时候,天上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叫,一股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浓的黑气冲天而起,直奔云端的玄渊和灵汐。黑气里显出一张老大的鬼脸,正是上古弈魔的一缕残魂,声音又哑又凶:“玄渊!灵汐!你们敢布棋拦我!我要吞了这些凡间弈者,毁了你们的天地棋局!” 玄渊眼神一冷,那颗大黑棋子影子猛地砸下去,黑气瞬间被砸下去一大半,可还是不死心,变成无数小缕,往全国各地窜:“我早就在凡间埋下好多执念种子,用不了多久,所有下棋的都得变成我的养料,你们等着瞧!” 黑气四处乱跑,灵汐抬手一挥,白弈气变成一张大网,拦下不少,可还是让一部分跑了。她看向程七晚等人,脸色凝重:“弈魔残魂醒了,接下来的劫难,比噬弈族厉害多了。全国高校弈道交流会,就是你们聚人聚气的关键,到时候各地的弈者都来,正好布下天下弈心大阵,稳住凡间弈道的底子。” 玄渊又补了一句:“交流会上,有弈魔埋下的棋子,靠执念迷惑人,你们得分清真假,守住大伙儿的弈心。记住,只有凡间的弈心齐了,天地棋局才能稳,你们的棋,才算真正算进三界的大局里。” 话音一落,两道身影化作霞光,慢慢消失在云端,只留下两颗黑白棋子的影子,飘在江城上空,慢慢融进天地里,变成一道看不见的弈气屏障,把整座江城护得严严实实。 天台之上,大伙儿半天没说话,刚才这事儿太震撼了,从凡间镇邪,到知道有天地棋局,再到对上上古弈魔,也就一个时辰的功夫,大伙儿心里的格局一下子就不一样了。 程七晚摸了摸心口的天元玉棋,这会儿玉棋温温的,跟她的弈气彻底融在一起。她抬头看向全国各地的方向,那边隐约传来弈气躁动的动静,显然弈魔残魂已经开始作乱了:“看来这交流会,不光是下棋切磋,更是要辨出坏人、除掉弈魔的硬仗啊。” 白弈把玉佩重新系好,祖传棋盘上的棋谱这会儿看得清清楚楚,正是天下弈心大阵的布阵法子:“怕啥!咱们有天元定心神,有破军往前冲,还有各地弈者帮忙,就算是天地棋局,咱们也能下得热热闹闹,不输阵!” 沈墨尘打开布包,里面的星辰棋亮得晃眼:“我的星辰棋能辨魔气,到时候帮大伙儿找出弈魔藏的棋子!”阿芷赶紧点头:“我能稳住大伙儿的弈气,不让执念钻空子!”赵远和苏晴也赶了回来,一听这话立马说:“我们回棋院跟院长说,让江城所有下棋的都做好准备,随时支援交流会!” 王老看着大伙儿,笑得满脸欣慰:“我活了大半辈子,总算看到凡间弈道有希望了。放心,省弈协肯定全力配合,把交流会的场地改成聚气棋台,帮你们布大阵!” 程七晚拿起小木棋,轻轻落在天台那无形棋盘的天元位置,一缕弈气直冲云霄,跟天地间剩下的玄渊、灵汐之气融在一起,远处跑掉的黑气竟被这缕弈气逼退了好几步。她眼神亮得很,声音脆生生的,透着一股子坚定:“弈魔想毁弈道,咱们偏要守!交流会就是咱们的棋桌,天下弈者就是咱们的棋子,这局棋,咱们既要赢弈魔,也要让天地看看,凡间的弈者,从来不是任人摆弄的棋子,是能自己做主、执掌命运的执棋人!” 大伙儿齐声应和,弈气拧成一股绳,直冲上天。天边那两颗黑白棋子的影子彻底散了,变成无穷无尽的弈气,滋养着凡间的大地。谁都清楚,这全国高校弈道交流会,就是一场关乎凡间弈道生死的大棋局,而他们,既是棋子,也是执棋人,只有守住本心,大伙儿拧成一股绳,才能在这天地棋局里,走出一条生路,守住三界的安宁。 第121章 弈心同调赴盛会 暗棋初现藏杀机 天元弈气直冲云霄的余韵还没散,江城大学的广播就突然响了,不是平日里的作息通知,而是省弈协加急发来的通告,全国高校弈道交流会定在了三日后,地点就设在省弈协总部的弈心会馆,要求各地高校弈社骨干务必到场,既是切磋交流,也是共商弈道维稳之事。 “三日后?这么急?”沈墨尘捏着刚收到的纸质通知,指尖的星辰棋微微发烫,显然察觉到通告里裹着淡淡的弈道警示气,“看来弈魔残魂动作比咱们想的快,省弈协这是提前察觉不对劲了。” 王老刚跟省弈协通完电话,放下手机时眉头还拧着:“会馆那边已经在连夜改造场地了,把原本的切磋棋室连成了九宫聚气阵,就是为了方便咱们布天下弈心大阵。不过会长特意叮嘱,各地来的弈者里鱼龙混杂,不光有高校学生,还有不少民间弈道高手,弈魔的执念种子说不定就藏在里头,咱们得格外小心。” 程七晚心口的天元玉棋轻轻跳动,像是在呼应远方的弈气,她摩挲着那枚小木棋,刚才落子天台时的通透感还在丹田萦绕:“执念种子靠啥迷惑人?总不能平白无故就勾走弈者的心吧?” 白弈正对着祖传棋盘推演天下弈心大阵的排布,棋盘上的纹路随着他的弈气流转,渐渐显出各地弈道据点的位置:“弈魔靠执念为生,自然是抓着弈者的心思下手。有人贪弈道速成,有人求棋道虚名,有人怨自己棋艺难进,这些执念都是它的养料,一旦缠上,弈气就会变黑,最后变成任由它驱使的傀儡棋子。” 话音刚落,赵远就喘着气跑上楼,手里攥着几封信件:“棋院那边收到各地弈社的回信了,江南大学、川蜀棋院附中还有京城理工的弈社都应了,说会带核心社员过来。不过……”他顿了顿,递过一封封皮发黑的信,“这封是西北大漠弈院寄来的,信封上裹着黑气,我碰了一下就觉得心口发闷,弈气都乱了。” 阿芷赶紧凑过来,指尖凝起一缕灵弈气搭在信封上,淡白的弈气刚碰到封皮,就被黑气腐蚀得滋滋作响,她脸色一白收回手:“是弈魔气!比之前校园里的纯多了,看来那边已经被缠上了。” 程七晚接过信封,天元玉棋瞬间发烫,一缕温白弈气裹住信封,黑气立马缩成一团,顺着信纸缝隙往外冒:“别慌,先看看内容。”她拆开信封,里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墨迹发黑,写着说大漠弈院会派三人参会,领头的是院主弟子秦烈,末尾还画了一枚歪歪扭扭的黑棋子。 “黑棋子标记?”白弈眼神一沉,指着棋盘上对应西北的位置,那里的纹路正好暗了一块,“这是弈魔傀儡的标记,说明大漠弈院来的人里,至少有一个已经被控制了,这是来给咱们摆暗棋的。” 王老捋着胡子点头,语气凝重:“看来弈魔早就盘算好了,借着交流会把傀儡送进来,就是想在咱们布天下弈心大阵时,从内部破阵。大阵要靠所有人的弈心同调才能成,只要有一颗棋子心乱,整个阵眼都会崩。” 沈墨尘把星辰棋拿出来,棋子在掌心旋转,发出淡淡的银光,银光扫过那封信,信上的黑气立马显出原形,竟是一小缕弈魔残魂的碎片:“我的星辰棋能辨魔气,到了会馆,我挨个扫一遍,保证把傀儡找出来。” “光辨出还不够。”程七晚站起身,天台的无形棋盘还在隐隐发烫,她踩在当初落天元的位置,弈气顺着地砖蔓延,与整座江城的弈气连成一片,“弈魔的执念扎根在人心,要是强行除魔,说不定会伤了弈者本身。咱们得先稳住他们的弈心,再逼出魔气。” 三日后一早,江城弈协派来的专车停在学校门口,程七晚一行人背着棋具上车,白弈的祖传棋盘装在特制的木盒里,沈墨尘的星辰棋贴身放着,阿芷则揣着几枚王老给的清心棋,以备不时之需。车子一路往省弈协赶,沿途能看到不少弈者往会馆方向去,有白发苍苍的老者,也有十来岁的少年,每个人身上都带着或多或少的弈气,只是有些人的弈气里,藏着不易察觉的黑气。 省弈协的弈心会馆建在半山腰,门口立着两尊石棋子,左黑右白,透着厚重的弈道气息。会馆大门敞开,门口站着省弈协会长周明轩,他一身藏蓝弈服,手里握着一枚镇院棋,看到程七晚等人,立马迎上来:“可算来了,王老,里头已经到了不少人,就是气氛有点怪,不少弈者见面就掐,像是被人挑了火。” 众人跟着往里走,会馆大厅改成了临时棋堂,摆着数十张棋桌,各地弈者分坐两侧,有人正对着棋盘争执不休,脸红脖子粗的,手里的棋子摔得棋盘响;还有人独自坐在角落,低头盯着棋子发呆,周身的弈气沉沉的,透着一股子阴郁。 “不对劲。”阿芷小声说,灵弈气散开,扫过整个大厅,“好多人的弈气都乱了,有人贪赢,有人焦躁,还有人满心怨怼,这都是执念在作祟,弈魔肯定在暗中引动这些心思。” 突然,大厅东侧传来一声巨响,一名穿黑衣的青年把棋盘掀了,棋子散落一地,他双眼发红,盯着对面的少年吼道:“你出老千!凭啥你能赢?这棋谱明明是我的!”青年周身的弈气发黑,顺着经脉往外冒,正是被执念缠上的征兆。 对面的少年吓得脸色发白,连连摆手:“我没有!是你自己心乱了!” 黑衣青年还要上前,程七晚身形一动,指尖弹出一缕天元弈气,温白的气息落在青年眉心,青年浑身一颤,眼里的红血丝退了些,黑气被逼得暂时缩了回去:“稳住弈心,棋输可重来,心乱则棋毁。” 青年愣了愣,看着自己发黑的指尖,突然清醒过来,冷汗直流:“多谢姑娘……我刚才不知咋了,心里只想着赢,跟着了魔似的。” 这一幕落在众人眼里,不少人都围了过来,江南大学弈社的社长走过来,拱手道:“在下江南大学林舟,刚才多谢姑娘出手。我等一路走来,见了不少弈者心乱闹事,还以为是技艺不精输不起,现在看来,是另有缘由啊。” 程七晚刚要回话,会馆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三人背着棋囊走进来,为首的青年一身劲装,眉眼凌厉,手里握着一柄棋形长刀,正是西北大漠弈院的秦烈。他身后跟着两人,一人沉默寡言,周身弈气沉沉,另一人则面带笑意,眼神却透着阴冷,两人身上的黑气,连普通人都能隐约察觉。 秦烈走到大厅中央,对着众人拱手:“西北大漠弈院秦烈,特来赴会。”他话音刚落,身后那名面带笑意的弟子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股子蛊惑劲:“诸位,弈道本就是成王败寇,赢者掌权,输者弃棋,何必守着那些迂腐的规矩?只要能变强,就算借点外力又何妨?” 这话一出,不少心思浮动的弈者眼里闪过精光,周身的黑气又开始躁动,角落里一名老者猛地拍桌:“胡说八道!弈道守心为先,借外力者,不配谈棋!” 那弟子嗤笑一声,指尖凝起一缕黑气,就要往老者身上引:“老顽固,不懂变通,只会被弈道淘汰!” 沈墨尘早有防备,星辰棋脱手而出,银光一闪,缠住那缕黑气,黑气滋滋作响,瞬间被打散:“弈魔的傀儡,别在这妖言惑众!” 那弟子脸色一变,眼里显出凶光,周身黑气暴涨:“既然被识破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话音未落,他猛地冲向程七晚,显然是冲着天元玉棋来的——天元定心神,正是弈魔傀儡的克星。 白弈早守在程七晚身侧,祖传棋盘打开,一枚白子飞出,化作一道气墙挡住黑气:“破军在此,岂容你放肆!” 秦烈见状,眉头紧锁,突然拔剑出鞘,棋形长刀劈向那名弟子:“孽障!竟敢冒充我院弟子!”原来他早就察觉不对劲,只是一路被黑气缠扰,没能及时动手。 那弟子被前后夹击,怒吼一声,身体突然膨胀,化作一团黑气,直冲会馆屋顶,想要冲破束缚逃走。程七晚纵身跃起,心口的天元玉棋飞出,化作一枚巨大的白子,稳稳落在黑气上方:“天地弈心,不容你乱!收!” 白子下压,黑气被死死困住,阿芷趁机将灵弈气注入,沈墨尘的星辰棋围着黑气旋转,一点点剥离里面的弈魔残魂。片刻后,黑气消散,露出一名昏迷的少年,正是大漠弈院真正的弟子,只是被弈魔残魂附身了。 众人看着这一幕,心里都明白了过来,刚才那些心乱的情绪,都是弈魔在暗中操控。林舟上前一步,对着程七晚拱手:“程姑娘,看来这交流会真是生死局,我江南弈社愿听你调遣,共守弈心!” “我川蜀棋院也愿相助!” “京城理工弈社听令!” 各地弈者纷纷响应,周身的弈气渐渐平复,原本躁动的执念被压了下去。程七晚落地,天元玉棋飞回心口,她看着众人,声音清亮:“多谢诸位信任!今日这弈心会馆,就是咱们的棋桌,诸位都是堂堂正正的弈者,不是弈魔的养料,更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接下来,咱们先调息凝心,入夜后,共布天下弈心大阵,让弈魔看看,凡间弈道,绝非易欺!” 众人齐声应和,弈气汇聚在一起,凝成一道淡白的气柱,直冲会馆上空。而会馆外的树林里,一道黑影盯着这一切,嘴角勾起阴冷的笑,手里把玩着一枚黑棋子:“聚弈心?真是天真。等着吧,今夜大阵开启之时,就是凡间弈道覆灭之日,这天地棋局,终究是我弈魔说了算!” 第122章 夜幕布阵阵心凝 执念作祟内鬼出 入夜的弈心会馆被一层淡白弈气笼罩,九宫聚气阵的棋眼早已就位,八张辅棋桌环绕着中央主棋台,对应八卦方位,程七晚与白弈守在主台天元位,正是天下弈心大阵的核心枢纽。 各地弈者按弈道深浅分坐八方,沈墨尘持星辰棋守在兑位,专辨魔气;阿芷立在巽位,以灵弈气疏导众人弈心;王老与周会长坐镇艮位,稳住阵基,所有人屏息凝神,只待子时阳气最弱、弈气最纯之时,引阵启动。 “还有一刻钟到子时,诸位切记,凝神守心,莫想输赢得失,弈心同调方能阵成。”程七晚的声音透过弈气传开,心口天元玉棋暖光流转,一丝丝天地弈气顺着经脉汇入主台,与八方弈者的气息悄然勾连。 白弈掀开祖传棋盘,棋盘纹路与九宫阵眼精准对应,一枚枚古棋子自动归位,他指尖弈气注入,沉声道:“破军位已稳,诸位只需跟着天元气走,莫要擅自催动弈气,免得阵眼错乱。” 众人依言静心,会馆内只剩棋子轻触棋盘的声响,可暗处总有细碎黑气在弈者周身游走,像毒蛇般伺机钻空子。沈墨尘的星辰棋银光不停闪烁,扫过每一处角落,方才被救下的大漠弈院少年醒转过来,正坐在坎位调息,周身弈气虽弱,却干净澄澈,秦烈守在他身侧,一脸警惕。 “不对劲,离位那边弈气乱了。”阿芷突然出声,灵弈气猛地往离位涌去,只见一名岭南棋院的老者浑身发抖,周身弈气忽明忽暗,黑气从丹田往外冒,嘴里喃喃道:“我不甘心……这辈子都没赢过周明轩……我要赢……” 老者猛地起身,抓起棋盘就往中央主台冲,棋子散落一地,离位棋眼瞬间动荡,阵气跟着乱了三分。周会长脸色一变,刚要出手,王老拦住他:“是执念引动魔气,硬拦会伤了他根基!” 程七晚指尖天元气飞出,化作一道光带缠住老者,温光裹着他周身黑气,轻声道:“前辈,弈道贵在守心,而非输赢,执念越深,越易被魔趁。” 可老者被执念困住,双眼赤红,嘶吼着挣开光带:“我要赢!我就要赢!”黑气顺着他的弈脉疯长,竟要往阵心冲去。沈墨尘及时赶到,星辰棋银光暴涨,死死压住黑气:“前辈醒醒!你被弈魔操控了!” 就在此时,艮位突然传来一声闷响,一名省弈协的年轻弟子猛地打翻棋盒,黑气从他体内喷涌而出,远比老者身上的浓郁。他竟是早被弈魔种下执念种子,一直潜伏在阵中,就等阵基不稳时发难。 “哈哈哈,你们守得住一时,守不住一世!”弟子面目狰狞,黑气化作利爪抓向王老,“艮位阵基一破,这大阵就是个笑话!” 周会长猝不及防,肩头被黑气扫中,弈气瞬间滞涩,他咬牙挥出镇院棋,却被黑气缠住。暗处的黑影见状,发出阴冷笑声,无数黑气从会馆四面八方涌来,直扑九宫阵眼,显然是要内外夹击,彻底破阵。 “内鬼果然藏在咱们身边!”秦烈怒喝一声,棋形长刀劈出,刀气裹着弈气斩断几缕黑气,护住坎位少年。江南大学的林舟立刻调动岭南弈者,补上离位空缺,高声道:“诸位稳住阵眼!莫让魔气乱了心神!” 程七晚心头一凛,知道此刻绝不能乱,天元玉棋猛地飞出,悬在主台上空,暖光大盛:“所有人听着,以天元为引,弃杂念,归本心!弈心齐,阵自稳!” 白弈见状,立刻催动破军棋,祖传棋盘光芒万丈,与天元玉棋交相辉映,一白一黑两道气柱直冲夜空,将涌来的黑气暂时逼退。阿芷的灵弈气化作无数细丝,缠在每位弈者眉心,疏导躁动的弈心,轻声安抚:“静心,守心,弈道本就是心之道。” 那名作乱的省弈协弟子见黑气难进,竟猛地扑向中央主台,想要自爆丹田,以魔气炸毁阵心。秦烈飞身拦截,长刀与黑气相撞,震得他连连后退,虎口开裂。沈墨尘趁机将星辰棋贴在弟子后背,银光钻进他体内,厉声喝道:“剥离魔气,守住他的本心!” 弟子浑身剧痛,在执念与清醒间挣扎,嘴里又哭又喊:“我不想的……是它逼我的……我想变强……” 程七晚抓住时机,天元气与灵弈气相融,化作一道柔和光柱,裹住弟子全身。她能清晰感受到弟子心底的执念——出身寒门,靠弈棋入省协,却总被人轻视,急着证明自己,才被弈魔钻了空子。 “变强靠的是日积月累,而非旁门左道。”程七晚的声音温和却坚定,“你的弈心本纯,只是被欲望蒙了眼,醒过来!” 光柱内,黑气与弈气不停拉扯,弟子猛地咳出一口黑血,眼里的赤红渐渐褪去,黑气顺着星辰棋被一点点逼出,最终化作一缕黑烟,被白弈的破军棋彻底碾碎。弟子瘫倒在地,对着众人拱手谢罪,满脸愧疚:“多谢诸位相救,是我糊涂。” 离位的岭南老者也在阿芷的疏导下清醒过来,看着混乱的阵眼,满脸自责:“都怪我执念太深,差点坏了大事。”周会长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知错能改,弈心未失,不算晚。” 就在众人稳住阵脚时,子时已到,天地间最纯的弈气如期而至,程七晚与白弈对视一眼,齐声喝道:“天下弈心大阵,启!” 主台天元位光芒暴涨,八方弈者的弈气顺着九宫阵眼汇聚而来,凝成一道通天彻地的白气柱,笼罩整个会馆乃至江城上空。远处潜藏的弈魔残魂感受到这股力量,发出不甘的嘶吼,黑气被气柱逼得节节败退,消散在夜色里。 可谁都没察觉,会馆西侧的阴影里,一枚不起眼的黑棋子悄悄埋入土中,黑气顺着棋子纹路缓缓渗入阵基,极其隐蔽。那人正是方才安分守己的江南弈社副社长,他低着头,眼底闪过一丝阴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才是弈魔埋下的真正暗棋,方才的混乱,不过是他的障眼法。 “大阵成了!”众人看着冲天弈气,齐声欢呼,弈心前所未有的通透,周身弈气也凝练了几分。 程七晚收回天元玉棋,松了口气,却总觉得阵基深处有一丝微弱异动,她皱眉感应,却被刚稳定的阵气掩盖,只当是自己多虑。 白弈收起棋盘,沉声道:“弈魔不会善罢甘休,今夜只是小试牛刀,明日交流会正赛,才是真正的硬仗,说不定还有更厉害的傀儡等着咱们。” 沈墨尘握紧星辰棋,银光缓缓收敛:“我今夜守在会馆四周,绝不让魔气再靠近阵基。” 王老看着众人,神色凝重:“明日正赛以团体对弈为主,各社组队切磋,弈魔大概率会借着对弈,挑起众人胜负欲,再趁机作乱,咱们必须步步小心。” 夜色渐深,弈心会馆的弈气依旧浓郁,可那枚埋在阵基旁的黑棋子,黑气正一点点蔓延,像一张无形的网,悄悄缠住了九宫阵的一根脉络。一场明面上的弈道切磋,暗地里的魔弈较量,即将在次日拉开帷幕,而那藏在暗处的内鬼,正等着给众人致命一击。 第123章 明弈切磋藏杀招 暗棋毒计乱阵心 天刚蒙蒙亮,弈心会馆的弈气还凝而不散,八方弈者调息完毕,大厅内已摆好十张对弈桌,正赛团体切磋的规矩一早定下,以地域为队,五人一组,三局两胜,胜者晋级,最终决出前三,实则是借切磋磨合弈心,稳固昨夜布下的大阵脉络。 程七晚、白弈、沈墨尘、阿芷与秦烈组成江城队,坐镇主桌,王老与周会长担任裁判,刚宣布开赛,各队便按抽签就位,大厅里落子声此起彼伏,清脆利落,看似平和,实则暗潮涌动。 首战是江南队对川蜀队,林舟亲自带队,副社长陈云坐在次桌,眉眼温和,落子稳健,看上去毫无异样。可沈墨尘掌心的星辰棋却微微发烫,银光扫过陈云时,竟被一股隐晦黑气挡住,他心头一凛,凑到程七晚耳边低语:“江南队副社长有问题,魔气藏得极深,比昨夜那内鬼还纯,像是刻意练过敛息术。” 程七晚不动声色,天元玉棋悄然升温,一缕极淡的天元气探向陈云,果然察觉到他丹田深处藏着一枚黑棋印,正是弈魔核心傀儡的标记。她微微颔首:“别打草惊蛇,他既藏着,必是等关键时候发难,咱们先盯着,看他要做什么。” 此时川蜀队已落下关键一子,断了江南队的大龙,陈云突然轻笑一声,指尖弈气微吐,落在棋盘一角:“川蜀道友好棋,只是太过求稳,漏了此处杀机。”话音落,他落子的位置竟渗出丝丝黑气,顺着棋盘纹路缠向川蜀队棋手的指尖。 那棋手只觉心头一躁,原本清明的弈心突然乱了,满脑子都是“不能输”,抬手就要乱落子。阿芷及时抬手,灵弈气隔空缠上那棋手眉心:“静心!是执念魔气!”棋手猛地回神,惊出一身冷汗,稳稳落下守子,堪堪稳住局面。 陈云眼底闪过一丝阴鸷,转瞬又恢复温和,继续对弈。林舟似是毫无察觉,只顾着专注棋局,最终江南队以微弱优势胜出,陈云起身时,特意看向程七晚,拱手笑道:“江城队诸位道友看着气度不凡,想必待会儿切磋,定会尽兴。” 程七晚淡淡回礼,指尖天元气暗探,陈云周身黑气瞬间绷紧,却没发作,显然在等更好的时机。白弈握着祖传棋盘,指尖敲着桌沿:“这人不简单,敛息功夫极强,怕是弈魔特意培养的暗棋,目标应该还是天下弈心大阵。” 接连几场切磋下来,各队都有惊无险,偶有棋手被执念蛊惑,都被沈墨尘和阿芷及时稳住,可黑气却越来越浓,会馆外的弈魔残魂似是在蓄力,等着与暗棋里应外合。轮到江城队对战西北队时,秦烈看着队友气色不错,放心出战,三局下来,江城队连胜两局,轻松晋级,阵中弈者的弈心也愈发契合,大阵脉络愈发稳固。 正午休战之时,众人聚在会馆后院调息,陈云借口如厕,悄悄溜到西侧阵基旁,蹲下身假意整理鞋履,指尖黑气涌出,落在昨夜埋下的黑棋子上。那黑棋子瞬间发亮,黑气顺着阵脉络疯狂蔓延,直逼九宫阵的艮位——昨夜被破的阵眼,正是如今大阵最薄弱之处。 “快些,再快些。”陈云低声呢喃,眼底黑气翻涌,“等艮位彻底被魔气浸透,今夜大阵必乱,到时候凡间弈心尽碎,就是魔主大人出世之时!” 他正催动魔气,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喝:“你在做什么?”陈云心头一紧,转身见是林舟,立刻收敛黑气,笑道:“没什么,鞋里进了沙子,社长怎么来了?” 林舟盯着他方才触碰的地面,眉头紧锁:“方才我见你周身弈气有异,特意跟来,陈云,你丹田深处藏的是什么?”陈云脸色一变,就要动手,林舟却先一步挥出弈气,竟是早有防备,“我早就觉得你不对劲,切磋时你刻意引动队友执念,果然是弈魔傀儡!” 两人瞬间缠斗起来,黑气与弈气碰撞,惊动了后院众人。程七晚等人立刻赶来,沈墨尘星辰棋飞出,银光困住陈云,厉声喝道:“果然是你这暗棋!昨夜的混乱,是不是你故意挑唆的?” 陈云被围,索性不再伪装,周身黑气暴涨,面目狰狞:“是又如何?你们以为布个破阵就能拦魔主大人?痴心妄想!”他猛地催动丹田黑棋印,会馆内的九宫阵突然剧烈晃动,艮位阵眼瞬间发黑,昨夜修补的痕迹彻底裂开,阵气乱作一团。 “不好!他在以自身魔气引爆埋在阵基的黑棋子!”王老脸色大变,立刻与周会长冲向艮位,弈气注入阵眼,可黑气太过霸道,阵眼竟一点点被侵蚀。 大厅里的弈者也被惊动,周身弈气躁动,不少人又被执念缠上,大喊着“赢”“变强”,大阵眼看就要崩解。远处的弈魔残魂察觉到动静,发出兴奋的嘶吼,无数黑气冲天而来,直扑会馆大阵。 程七晚当机立断,天元玉棋飞出,悬在艮位上空,暖光大盛:“白弈,守破军位!沈墨尘,护八方弈者!阿芷,疏导阵气!所有人以我天元为核心,凝心归位!” 白弈立刻掀开祖传棋盘,破军棋化作一道黑气屏障,挡住涌来的魔气,与天元白气形成黑白制衡。沈墨尘星辰棋银光遍布会馆,一一稳住躁动的弈者,阿芷灵弈气化作万千丝线,将散乱的阵气重新梳理,往艮位汇聚。 陈云见魔气难破阵,竟要自爆黑棋印,与艮位阵眼同归于尽。秦烈眼疾手快,棋形长刀劈出,刀气斩断他的黑气脉络:“休想毁我弈道根基!”陈云惨叫一声,黑棋印显露原形,竟是一枚嵌在丹田的黑玉棋子。 程七晚抓住时机,天元气裹着灵弈气,直逼陈云丹田,轻声道:“你的弈心本未全灭,只是被魔棋控制,若肯弃魔归道,尚可挽回。”陈云浑身抽搐,在魔气与本心间挣扎,想起自己最初学棋的初心,突然痛哭出声:“我错了……我不该贪强……” 趁他心神松动,沈墨尘星辰棋银光刺入黑玉棋子,白弈破军棋跟上,黑白弈气合力将魔棋逼出体外,陈云瘫倒在地,黑气散尽,眼里恢复清明。艮位阵眼的魔气没了源头,被王老等人彻底肃清,大阵重新稳固,涌来的弈魔残魂也被阵气逼退,发出不甘的嘶吼。 林舟扶起陈云,满脸痛惜:“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劝你莫要急功近利。”陈云愧疚低头:“是我对不起江南弈社,对不起诸位道友。”程七晚摇头:“知错能改,弈心尚存,便是万幸。” 众人刚松口气,会馆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一名弟子连滚带爬进来:“不好了!山下发现大批被魔气缠上的民间弈者,正往会馆冲来,领头的是……是岭南棋院的老对手,他竟被弈魔彻底操控了!” 王老脸色一沉:“弈魔这是要用人海战术,耗散咱们的阵气!”程七晚看向众人,眼底满是坚定,抬手握住天元玉棋:“怕什么!咱们有天下弈心大阵,有四方弈者同心,便是千军万马,也能以弈心破之!诸位,随我迎敌!” 众人齐声应和,弈气拧成一股绳,跟着程七晚往会馆外冲去。阳光之下,黑白弈气冲天,与远处涌来的黑气撞在一起,一场弈心与执念的生死较量,就此拉开。 第124章 人海执念撼大阵 弈心合一破魔潮 第124章 人海执念撼大阵 弈心合一破魔潮 (3502字,爽文白话,强化打斗爽感+棋局对战细节,伏笔勾人,字数达标) 天刚破晓,弈心会馆外的青石山道已被浓黑魔气彻底吞没,放眼望去全是密密麻麻的人影,皆是被执念操控的民间弈者。他们双目赤红如血,眼底只剩对胜负的疯狂渴望,周身裹着化不开的黑气,攥着棋子疯了般往前冲,嘴里翻来覆去嘶吼着“赢!必须赢!输了就是废物!”“踏平弈心会馆,夺了正道弈道!”,奔涌的戾气如潮水般撞在山道两侧岩壁上,震得青石板寸寸崩裂,碎石沾了黑气便瞬间化作飞灰,连空气里都飘着腥臭的执念气息。 领头的不是寻常弈魔,正是岭南棋院院主赵远山。往日里仙风道骨、人人敬重的老者,此刻须发倒竖,面皮因魔气翻涌而扭曲变形,颧骨凸起,嘴唇乌青,丹田处一枚黑棋印狰狞凸起,比之前陈云体内的更黑更沉,纹路如毒蛇般爬满胸腹,周身原本温润的弈气早已被魔气啃噬殆尽,只剩纯粹到极致的魔弈气,带着毁灭一切的寒意。他手中墨玉棋枰横劈竖扫,山道两侧合抱粗的松柏应声折断,枝叶遇魔气瞬间枯焦成渣,腥臭黑气直冲天灵,连山间晨雾都被染成了墨色。 “赵远山!你执掌岭南棋院数十年,受天下弈者敬仰,竟甘愿沦为弈魔走狗,玷污弈道!”周会长气得须发皆张,周身弈气暴涨,指尖凝出一道丈许宽的莹白气练,如利剑般直戳赵远山眉心,想唤醒他残存的弈心良知。可那白练刚触到赵远山周身黑气,便滋滋作响化作虚无,连半点涟漪都没激起。赵远山仰头狞笑,声音沙哑如破锣,带着刺骨的嘲讽:“弈道?狗屁弈道!能赢能变强,能让人站在顶峰,才是硬道理!你们这群守着规矩不放的废物,不配谈弈,更不配执掌弈道!” 话音未落,他指尖黑气狂涌如瀑,瞬间凝成一枚磨盘大小的黑棋,棋身刻满狰狞魔纹,带着开山裂石之势,狠狠砸向会馆前的众人。 “休得猖狂!”秦烈本就性子火爆,见状早按捺不住,棋形长刀应声出鞘,刀身瞬间凝满江城队五人的精纯弈气,寒光暴涨三丈,刀风呼啸着迎头劈向黑棋。“铛!”一声金铁交鸣震得人耳膜生疼,黑气四溅如墨雨洒落,秦烈被震得连退三步,脚掌深深陷进青石地面,虎口崩裂渗出血丝,心头惊颤不已:这老东西被魔控后,竟能做到魔弈合一,将魔气与弈道之力完美融合,威力比寻常弈魔强出数倍不止! “结九星联防局!以天下弈心大阵为根基,死守山道,绝不能让他们踏进一步!”程七晚当机立断,一声令下,掌心天元玉棋腾空而起,暖白天元气倾泻而下,如月华般铺展开来,化作一张覆盖整条山道的巨型十九路棋盘虚影,经纬分明,棋路清晰,黑白棋道之力流转其间,透着浩然正气。白弈足尖一点,身形如箭跃至棋盘破军位,祖传棋盘落地生根,黑白两枚破军棋自动分列左右,弈气凝成两道坚实屏障,沉声喝道:“东侧我守,来多少斩多少,绝不让一人突破!” 沈墨尘紧随其后,指尖星辰棋脱手而出,漫天铺开如繁星点点,银光交织成密不透风的星网,稳稳罩住西侧山道。冲在前头的弈者撞上星网,脑中嗡的一声巨响,周身执念魔气瞬间被银光压制退散,眼神恢复清明,踉跄着停下脚步,满脸茫然。“有效!”沈墨尘心头一喜,正要催发弈气扩大星网范围,赵远山突然冷笑一声,指尖连弹,三枚黑气凝成的黑棋精准无比,恰好砸在棋盘虚影的三处关键断点,魔气顺着棋路疯爬蔓延,刚清醒的弈者瞬间被执念重裹,再次双目赤红,红着眼用脑袋狠狠撞向星网,嘶吼声震天动地。 星网剧烈晃动,银光忽明忽暗,沈墨尘只觉胸口气血翻涌,喉头一甜,一口鲜血险些喷出来。阿芷身形轻盈如蝶,一晃便飘到他身侧,急声道:“用飞补之法!快!”话音落,她指尖灵弈气化作万千细针,精准扎进棋盘断点处,暂时稳住蔓延的黑气,紧接着三枚白玉灵棋脱手而出,灵弈气如柔韧藤蔓,死死缠紧黑气,硬生生将三处断点彻底补上。棋盘虚影瞬间稳固,黑白弈气再次流转,沈墨尘趁机催发全身星辰气,银光暴涨,星网内的弈者纷纷倒地,周身魔气离体化作黑烟消散,醒来后皆是一脸茫然,根本不知自己为何会在此发疯。 “找死!”赵远山见自己的计谋被破,顿时暴怒,周身黑气轰然暴涨,竟凝成一柄丈高的魔棋锤,锤身布满魔纹,带着毁天灭地之势,狠狠砸向出手破局的阿芷。程七晚眼神骤凛,天元玉棋瞬间直射而出,天元气凝成一面丈许高的玉壁,稳稳挡在阿芷身前。“轰隆!”魔棋锤轰然砸落,碎石飞溅如雨,玉壁上瞬间裂开细密的纹路。“赵远山,魔棋印早已啃噬你的弈心,再强行催动魔气,只会神魂俱灭,万劫不复!”程七晚沉声喝止,同时催动天元气,顺着玉壁探向赵远山丹田,想趁机逼出他体内的魔棋印。 可赵远山早已彻底疯魔,哪里听得进劝,怒吼一声,魔棋锤骤然化作一柄锋利无比的魔弈刀,刀身布满狰狞黑棋纹,一刀劈出,浓郁的黑气刀芒竟将玉壁劈出半尺宽的裂痕,眼看就要崩碎。“七晚稳住!”王老与周会长齐齐上前,两人数十年的交情默契十足,弈气瞬间交融,一白一黑两道弈气盘旋交织,凝成一枚太极守棋,精准落于玉壁裂痕处,两道弈气流转修复,堪堪稳住摇摇欲坠的玉壁。 就在这危急关头,山道两侧突然杀声再起,江北棋社的弟子与闽地散修黑压压一片冲来,他们同样被执念魔气操控,手里的棋子都成了伤人凶器,见人就砸,下手狠辣无比。幸好林舟早带着江南队赶来支援,众人各司其职,奋力抵挡。陈云虽刚摆脱魔控,面色还有些苍白,却握着棋子快步上前,对着江北弟子沉声道:“我来赎罪!当年你我在江南对弈,你最善守角稳局,一步三算,讲究的是弈道本心,如今怎能被执念左右,沦为魔气的傀儡?忘了初心吗?” 他的弈气虽弱,却纯粹无比,带着直击人心的力量,江北弟子们眼中戾气顿消,手里的棋子哐当落地,纷纷清醒过来,满脸羞愧。 程七晚见八方弈者同心协力,眼底精光暴涨,振声高呼,声音透过弈气传遍整条山道:“诸位道友听着!天下弈心大阵,从来不是一人之阵,而是万众之心!弈道不是争强好胜,不是非赢不可,而是守本心、明黑白!今日我们便以弈对弈,以心破魔,让弈魔看看,何为真正的正道弈道!” 话音落,她抬手引动天元玉棋,棋盘虚影骤然扩大十倍,将整条山道罩得严严实实,八方弈者的精纯弈气顺着棋路源源不断汇聚而来,黑白二气交织盘旋,化作一道通天光柱直冲云霄,金光刺破厚重乌云,照得山道亮如白昼,暖意驱散了周身的阴冷魔气。 赵远山被光柱照得连连后退,周身黑气滋滋作响,不断消融,疼得他嘶吼不止,状若疯癫。他竟狠下心来,催动本命弈心献祭,丹田处的魔棋印疯狂跳动,黑气顺着经脉游走,眼看就要冲破皮肉,与他的神魂彻底相融。“我不服!我不能输!我要做天下第一!我要执掌弈道!”他嘶吼着,声音里满是不甘与疯狂。 “休想!”白弈抓住这致命破绽,猛地掀开祖传棋盘,黑白两枚破军棋化作两道流光,如锁链般死死缠上赵远动手腕,弈气直逼他丹田:“破军斩执念,诛魔不诛心!今日便废你魔弈之力,留你一命自省!”秦烈紧随其后,棋形长刀劈出凌厉的断魔刀气,一刀斩断赵远山周身的魔气脉络,让他无法再催动魔气;沈墨尘的星辰棋直指他眉心,银光钉住他躁动的神魂:“星辰定弈心,执念皆可破,醒醒吧!” 三道力量同时爆发,赵远山发出一声凄厉惨叫,丹田内的魔棋印被硬生生逼出体外,化作一团黑气想趁机逃窜。程七晚抬手抓过天元玉棋,暖白天元气裹住玉棋,狠狠砸向黑气:“哪里走!”黑气瞬间被玉棋吞噬,只留一声不甘的嘶吼,彻底消散在天地间。 赵远山浑身一软栽倒在地,魔气散尽,终于彻底清醒。他看着满地狼藉,看着被自己毁掉的山道和松柏,再看着眼前满目疮痍的景象,老泪纵横,狠狠捶着地面:“我糊涂啊!痴迷胜负,贪念变强,竟被弈魔趁虚而入,毁了自己,还害了这么多弈者,愧对岭南弈道,愧对天下弈者,我罪该万死!” 众人刚松了口气,打算上前安抚赵远山,天际却骤然阴沉下来,一股远超赵远山的恐怖魔气压得人喘不过气,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乌云翻涌间,一枚丈许大小的黑棋印缓缓浮现,印上魔纹狰狞可怖,透着灭世般的寒意,压得整片天地都寂静下来。王老脸色煞白,指着天空失声喊道:“是弈魔主的本命魔棋印!他竟借着凡间弈者的执念提前凝聚力量,看来昨夜我们除掉他的内鬼,是彻底惹毛他了!” 云层中传来一阵沙哑嘶吼,声音震得天地震颤,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程七晚、白弈、沈墨尘!尔等屡次坏我大事,毁我棋子,本座定要让你们付出代价!三日后,本座亲临弈心会馆,破你天下弈心大阵,碎你弈心,让凡间弈道永世为魔,再无翻身之日!” 嘶吼声渐渐消散,魔气却未完全退去,厚重的乌云依旧压在天际,众人心头沉甸甸的,满是凝重。周会长叹了口气,眉头紧锁:“魔主提前现世,咱们的天下弈心大阵还没彻底稳固,单凭现在的力量,根本挡不住他,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陈云挣扎着起身,对着众人深深拱手:“诸位道友,事到如今,唯有一法可解。我知晓一处弈圣遗迹,藏有弈圣当年留下的清心弈典,此典不仅能稳固众人心神弈心,更能增幅天下弈心大阵十倍威力!只是遗迹凶险万分,机关遍布,唯有弈心纯净、无半点执念之人才能进入,稍有不慎便会身死道消。” 程七晚眼中瞬间燃起希望,握紧掌心天元玉棋,沉声道:“天无绝人之路!事不宜迟,咱们分两路行事:王老、周会长留下,带领各队弈者加固大阵,梳理众人弈心,守住弈心会馆;我、白弈、沈墨尘、阿芷、秦烈即刻动身,前往遗迹求取清心弈典!” 众人齐声应和,不敢耽搁,当即分头准备。可就在程七晚五人刚要动身时,沈墨尘掌心的星辰棋突然滚烫起来,银光暴涨,直指山道尽头:“等等!有生人靠近,气息纯净无比,没有半点魔气,是友非敌!”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山道尽头走来一位青衣少年,身姿挺拔,面容俊朗,手里握着一枚古朴木棋,周身弈气温润如玉,不染半分浊气,行走间弈气流转,与天地相融,一看便知来历不凡。少年快步上前,对着程七晚拱手一笑,语气谦和却透着底气:“江城队程道友?晚辈苏清砚,乃昆仑弈宗弟子,奉师命下山助战,听闻弈心会馆有难,特带宗门至宝弈心莲前来相助,此莲可护住大阵心脉,三日之内绝无破损!” 说着,苏清砚掌心浮现一朵莹白剔透的莲花,花瓣层层叠叠,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香气弥漫开来,众人只觉心头浊气尽消,周身弈气愈发凝练,之前被魔气侵扰的不适感一扫而空,弈心变得无比澄澈。程七晚大喜过望,连忙接过弈心莲,拱手道谢:“多谢苏道友雪中送炭!有弈心莲守阵,再加上清心弈典增幅,三日后定让弈魔主有来无回!” 苏清砚目光落在程七晚掌心的天元玉棋上,眼底闪过一丝讶异,随即了然笑道:“程道友这枚天元玉棋,竟与弈圣当年的本命棋气息同源,看来此番凡间破魔,能否成功,全靠道友牵头了。” 夕阳西垂,余晖洒在弈心会馆的大阵上,黑白弈气与弈心莲的清香交织在一起,化作一道坚实的屏障,稳稳护住整片山道。远处深山云雾缭绕,弈圣遗迹在暮色中若隐若现,透着神秘与凶险。而无人察觉的是,山道尽头的天际,一缕极淡的魔气悄然掠过,如毒蛇般盯住了前往遗迹的五人——弈魔主早已料到众人会去求取清心弈典,提前派了眼线跟踪,一场针对他们的杀局,已在遗迹深处悄然布下。 一场关乎凡间弈道存亡的遗迹险途,就此拉开序幕。 第125章 深山遗迹藏杀局 七星弈阵验本心 夕阳彻底沉入西山,深山里暮色四合,雾气越来越浓,能见度不足丈许,山间阴风呼啸,裹挟着细碎的黑气,碰之便觉弈心微颤。程七晚五人循着陈云指引的路线疾驰,天元玉棋悬在头顶,暖白光晕驱散周遭浊气,脚下青石板路渐渐被苔藓覆盖,路面刻着模糊的棋纹,越往深处走,棋纹愈发清晰。 “陈云说遗迹入口藏在七星弈局,前面应该快到了。”白弈拎着祖传棋盘,指尖摩挲着盘面纹路,眉头微蹙,“这山里不对劲,静得过分,连虫鸣都没有,像是被人布了噤声阵。” 话音刚落,沈墨尘掌心星辰棋突然剧烈发烫,银光暴涨,直指前方浓雾:“小心!有埋伏!” 话音未落,浓雾中突然窜出数十道黑影,个个身着黑衣,丹田处皆有黑棋印,周身魔气虽淡却凝,手里握着漆黑的魔棋,二话不说便朝着五人扑来。为首两人面罩遮脸,气息比其余黑衣人强横数倍,指尖魔棋砸出,竟带着破空之声,直逼程七晚面门。 “是弈魔的追兵!果然跟来了!”秦烈怒喝一声,棋形长刀出鞘,寒光一闪,劈向袭来的魔棋,“敢拦我们取典,找死!” “铛!”刀棋相撞,黑气四溅,秦烈借力旋身,长刀横扫,刀气凝出棋形纹路,瞬间斩落两名黑衣弈魔,可刚解决掉这两人,又有十数人涌上来,魔棋如雨般砸来,密密麻麻,封死五人退路。 “这群杂碎是冲着拖延时间来的,想耗到魔主破阵!”程七晚眼神一凛,天元玉棋暖光大盛,抬手落子,三枚白玉棋凌空而起,化作三道气墙,挡住漫天魔棋,“速战速决,别耽误赶路!” 白弈足尖一点跃至半空,祖传棋盘铺开,黑白破军棋腾空而出,化作两道利刃,直劈为首黑衣人:“破军弈,斩邪祟!”两道棋影带着凌厉弈气,瞬间穿透黑衣人的魔气屏障,黑衣人惊呼一声,当场被棋气洞穿肩头,面罩掉落,竟是江南弈社的叛徒,当初与陈云勾结的内鬼之一。 “原来是你这败类!”沈墨尘见状怒火中烧,星辰棋漫天散开,银光织成星网,将十数名黑衣人罩在其中,“星辰定魂,看你还敢作乱!”银光落下,黑衣人周身魔气滋滋作响,浑身抽搐,眼底赤红褪去几分,却被丹田黑棋印强行拽回疯魔状态,嘶吼着撞向星网。 阿芷身形轻盈如燕,穿梭在黑衣人之间,灵弈气化作万千细针,精准扎向他们丹田处的黑棋印:“灵弈清心,破你魔障!”细针入体,黑衣人动作骤缓,魔棋印光芒黯淡,秦烈抓住时机,棋形长刀横扫,刀光过处,黑衣人身形纷纷倒地,魔气离体化作黑烟消散,只余下几人瘫软在地,没了反抗之力。 “为首那两个跑了!”秦烈正要去追,程七晚抬手拦住他:“别追,他们是诱饵,目的就是引我们偏离路线,先找遗迹入口要紧。” 众人点头,继续往前赶路,约莫半炷香功夫,前方雾气骤然散开,一座丈高石台出现在眼前,石台中央嵌着一张巨大的石棋盘,棋盘上北斗七星方位刻着凹槽,棋路清晰,透着古朴厚重的弈圣气息,周遭萦绕着淡淡的白光,黑气不敢靠近分毫。 “这就是七星弈局!”程七晚眼前一亮,天元玉棋与石棋盘共鸣,发出嗡鸣之声,“陈云说需七人同心落子才能开入口,可我们只有五人,这怎么办?” 话音刚落,两道身影从树后走出,竟是陈云和林舟。陈云面色依旧苍白,却眼神坚定,手里握着一枚白玉棋:“我放心不下,跟来看看,林社长担心遗迹凶险,特意来助我们一臂之力。” 林舟拱手笑道:“诸位道友为凡间弈道涉险,江南队岂能置身事外,刚好凑齐七人,助诸位开启棋局。” 沈墨尘探查两人周身,确认无魔气后松了口气:“太好了,这下刚好能破局。” 白弈仔细打量石棋盘,沉声道:“七星弈局讲究心弈合一,对应北斗七星七位,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每人守一位,落子需随本心,无半点执念,心乱则局破,轻则被困结界,重则弈心受损,万万大意不得。” “我守天枢位!”陈云率先上前,蹲下身抚过天枢凹槽,“当年我曾在外围试过一次,知晓此位需稳,最忌贪功冒进,刚好警醒我过往过错。” 林舟应声站在天璇位:“天璇主辨,我心思缜密,可守此位。” “天玑主杀,归我!”白弈拎着祖传棋盘站定,黑白破军棋跃跃欲试,“破军棋本就主杀伐守道,刚好契合此位。” 沈墨尘走向天权位,星辰棋悬浮掌心:“天权主智,星辰气可引七星之力,我来守。” 秦烈握着棋形长刀站在玉衡位,咧嘴一笑:“玉衡主刚,蛮力我最在行,定能稳住!” 阿芷飘至开阳位,灵弈气萦绕指尖:“开阳主柔,灵弈气可辨虚实,守此位最合适。” 最后只剩摇光位,摇光主心,乃是七星局的核心,程七晚抬手握住天元玉棋,缓步上前:“摇光位归我,天元承七星之尾,闭环守心,方能稳局。” 七人各就各位,石棋盘微微震动,凹槽内泛起淡淡灵光。“切记,落子随心,摒弃胜负执念,心弈合一,方能成局!”陈云沉声提醒,指尖白玉棋缓缓落下,嵌入天枢凹槽,“起局!” 灵光暴涨,林舟紧随其后,一枚木棋落天璇,弈气平和无波;白弈破军棋落天玑,棋气凌厉却不嗜杀;沈墨尘星辰棋落天权,银光流转如星;秦烈长刀凝棋形落玉衡,刚劲沉稳;阿芷灵棋落开阳,灵气如丝;最后程七晚抬手,天元玉棋缓缓嵌入摇光凹槽,暖白光晕瞬间席卷整个棋盘。 “嗡——” 石棋盘发出震耳嗡鸣,七星凹槽同时亮起,光芒交织成北斗七星虚影,棋盘中央轰然裂开一道丈宽石门,门内透出温润白光,夹杂着浓郁的弈道清香,闻之弈心澄澈,周身弈气都凝练几分。 “入口开了!”秦烈大喜,就要迈步往里冲,程七晚却伸手拦住他,天元玉棋微微发烫,“慢着,石门后有弈气屏障,是第一道考验,贸然进去会被弹伤。” 她话音刚落,石门内传出玉石相击之声,浑厚而庄严:“弈圣遗迹,非弈心纯净者不得入,第一重考验,忘忧弈,弃胜负,守本心,胜则进,败则困,旁人不得相助。” 话音落,石门内白光铺展,化作一间宽敞石室,中央摆着一张玉棋盘,对面端坐一尊石人,石人周身弈气温润,与弈圣气息同源,手里握着莹白棋笥,双目紧闭,静待挑战者。 “我先来!”秦烈性子最急,率先跨步而入,落在玉棋盘前坐下,“不就是下棋吗,我还能输了不成?” 石人缓缓睁眼,目光平淡无波,棋笥倾斜,黑白棋子自动落在棋盘上,摆开开局定式。秦烈习惯性凝神,满脑子想着“必须赢”,刚落第一子,脑海中突然浮现过往败绩——当年学艺时被师父罚棋三百局,每次输棋都被嘲讽“蛮力有余,心智不足”,心头瞬间躁意翻涌,落子越来越急,步步争先,只想尽快斩掉石人大龙。 可石人落子极缓,步步守拙,看似被动,实则暗藏杀机,不多时便断了秦烈的棋路,围堵了他的大龙。秦烈心头一慌,越发急躁,抬手就要乱落子,却见棋盘上泛起黑气,瞬间缠上他的指尖,脑海中执念疯长:“不能输!输了就是废物!” “小心!是执念幻境!”程七晚在外急喝,却被屏障挡住,根本无法靠近。 秦烈被幻境困住,双目赤红,抬手就要砸棋盘,危急关头,他突然想起方才七星局的叮嘱,猛地咬牙闭眼,强行压下胜负心:“我下棋是为守弈道,不是为争输赢!” 话音落,周身黑气瞬间消散,秦烈睁眼,心神清明,落子沉稳,步步守稳,不求斩龙,只求落子随心。石人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落子渐缓,最终两人下成和棋。 “心弃胜负,悟忘忧,可过。”石人话音落,秦烈周身白光笼罩,稳稳落在石室另一侧,对着众人咧嘴一笑:“好家伙,差点栽了!” 沈墨尘缓步上前,吸取秦烈教训,收敛心神,星辰棋落在棋盘上,不疾不徐:“晚辈请教。”他以星辰气引棋,落子随心,不贪攻杀,不恋收官,只守本心,每一步都契合棋道本源。石人落子灵动,却始终无法打乱他的节奏,半炷香后,沈墨尘稳赢半子,屏障应声而开。 “轮到我了。”白弈踏入石室,祖传棋盘与玉棋盘共鸣,黑白破军棋自动落子,他守中带攻,却点到即止,不嗜杀不赶尽,破军棋的凌厉化作守道之力,石人越下越缓,最终抬手认输:“破军守道,心无戾气,可过。” 紧接着陈云上前,他面色平静,落子稳健平和,过往贪强好胜的执念彻底压下,每一步都透着悔过之心,石人与之对弈良久,以和棋放行,陈云起身时,周身弈气愈发精纯,眼底阴霾尽散。 阿芷随后入内,灵弈气融入棋局,落子轻盈灵动,如春风拂柳,随心而动,不求胜负,只求棋道自然,石人眼中笑意浮现,直接示意通关,灵弈气本就清心,最契合忘忧之旨。 最后轮到程七晚,她刚踏入石室,天元玉棋便与玉棋盘共鸣,暖白光晕席卷棋盘,石人眼中光芒大盛,起身拱手:“天元之主,弈心纯净,可走捷径,无需对弈。” 程七晚却摇头,抬手落子天元:“考验在前,无捷径可言,弈道需躬身践行,晚辈请战。”她落子极轻,天元气缓缓流淌,不争不抢,不偏不倚,步步契合弈道本源,看似平淡,却让石人无从下手。石人落子越来越慎重,最终长叹一声,推棋认输:“心弈合一,远超忘忧,姑娘乃弈道真传人,可入下重考验。” 五人聚齐,石室尽头石门缓缓升起,一股更厚重的弈圣威压扑面而来,里面透着古朴庄严之气,陈云站在门口,神色凝重:“前面是第二重悟心弈,比忘忧弈更难,考验的是弈心无喜悲,当年我就是栽在这里,没敢再进。” 程七晚握紧天元玉棋,暖光护体:“既来之则安之,守住本心,何惧考验。” 众人迈步踏入,第二重石室更显宽敞,墙上刻满弈道箴言,“弈心无喜,弈道无悲,宠辱不惊,方得始终”几个大字苍劲有力,透着磅礴正气。石室中央摆着两张棋盘,对面各端坐一尊石人,一尊面带喜容,眉眼含笑,一尊满脸怒容,神色狰狞,周身弈气一柔一刚,一喜一怒,形成鲜明对比。 “第二重考验,悟心弈。”两尊石人同时开口,声音一喜一怒,听得人心头微颤,“两人一组,一人对喜,一人对怒,需悟弈心无喜悲,不因喜骄,不因怒躁,两人皆过,方算通关,一人落败,全组被困。” “我和秦烈一组!”沈墨尘立刻拉过秦烈,两人并肩上前,沈墨尘对阵怒石人,秦烈对阵喜石人。 怒石人刚开局便落子凌厉,嘴里不断嘲讽:“你这星辰棋徒有其表,根本不堪一击!”“这点本事也敢来取清心弈典,趁早滚回去!”句句戳人痛处,沈墨尘起初心头微怒,指尖星辰棋一颤,随即警醒:“怒由心生,与棋无关!”稳住心神,落子沉稳,任凭怒石人如何嘲讽,都面不改色,半炷香后稳赢一局,悟得“怒不躁,弈心自稳”。 另一边秦烈对阵喜石人,石人落子温和,句句夸赞:“好棋!不愧是江城队猛将!”“再进一步,必赢无疑!”秦烈听得心头发痒,险些飘了,落子险些出错,幸好想起秦烈的教训,猛地回神:“喜不骄,方守本心!”沉心静气,步步为营,最终与喜石人战平,顺利过关。 白弈主动拉过陈云:“咱俩一组,你对喜,我对怒,正好磨练心性。”白弈对阵怒石人,破军棋稳守要道,任凭怒石人如何挑衅,棋气始终凌厉却不暴躁,守住本心,利落取胜;陈云对阵喜石人,面对连连夸赞,始终面色平静,不骄不躁,落子稳健,顺利通关。 最后只剩程七晚和阿芷,两人对视一眼,从容上前,程七晚对阵怒石人,天元气平和无波,怒石人的嘲讽与戾气皆被暖光化解,落子行云流水,轻松取胜;阿芷对阵喜石人,灵弈气澄澈,不被夸赞所扰,随心落子,稳稳压过一筹,顺利过关。 第二重石门缓缓开启,第三重考验的气息扑面而来,比前两重更厚重,更庄严,远处隐隐传来弈圣箴言,清心弈典的气息越来越浓。程七晚五人眼神坚定,齐齐迈步而入,却见眼前景象豁然开朗——第三重竟是一片无垠棋盘,天地为枰,草木为棋,远处端坐一尊万丈弈圣石像,手持泛黄典籍,正是众人所求的清心弈典,而石像对面,摆着一张棋桌,桌前空无一人,只立着一块石碑,刻着八个大字:守道弈,对弈自己。 秦烈看着无垠棋盘,心头一震:“对弈自己?这怎么对弈?” 话音未落,众人身后同时传来熟悉的声音,回头一看,个个面色剧变——身后竟站着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身影,周身或缠黑气,或覆执念,眼神冰冷,手里握着漆黑的棋子,正是每个人内心深处的魔障,是最容易被弈魔利用的执念本源! 沈墨尘对面的自己,握着漆黑星辰棋,冷笑开口:“你不是想变强保护大家吗?用魔气炼化星辰棋,便可天下无敌,何必守着那可笑的弈心?” 白弈对面的自己,拎着破损的祖传棋盘,阴恻恻道:“破军棋本该嗜杀,你偏要守道,迟早会被弈魔斩碎,不如随我入魔,快意恩仇,岂不痛快!” 而程七晚对面的自己,竟握着漆黑的天元玉棋,周身魔气翻涌,眼神怨毒,字字戳心:“你爹娘就是因为守那迂腐弈道,才被弈魔害死!若你入魔,早就报仇雪恨,何必在这里受苦?忘了他们的惨死吗?” 这话如利刃般戳中程七晚心底最痛处,周身天元气猛地晃动,眼底闪过一丝戾气,脚步微微踉跄。 “七晚,稳住!是心魔弈!”白弈急喝,已然与自己的心魔交手,破军棋与黑棋碰撞,弈气四溅。 程七晚猛地回神,掌心天元玉棋暖光大盛,抬头怒视心魔:“我爹娘守弈道而死,是荣光不是执念!弈道在,本心在,我绝不会入魔!” 抬手落子,天元玉棋带着浩然正气砸向心魔,一场关乎本心的终极对弈,在无垠棋盘上,轰然打响! 第126章 心魔对弈守本心 弈典现世伏魔踪 程七晚天元玉棋砸落,暖白弈气裹着浩然正道,撞上心魔周身黑气,滋滋声响中,黑气瞬间消融大半。那心魔握着漆黑天元玉棋,狞笑不止:“荣光?不过是自欺欺人!若你入魔,弹指间便可屠尽弈魔,为爹娘报仇,这等快意,不比守着破弈道强?” 话音落,心魔落子极狠,步步杀招,棋盘上黑气翻涌,竟化作程七晚爹娘惨死的幻象,血泪模糊的画面直戳心神。程七晚喉头一甜,天元气微晃,可看着掌心温热的天元玉棋,想起爹娘临终前“守弈道,护凡人”的嘱托,眼底瞬间清明:“报仇需循正道,若以魔之道杀魔,我与弈魔何异?本心不动,弈道不摇!” 她抬手落子,天元玉棋稳坐中宫,不求攻杀,只求守心,每一步都如磐石扎根,任凭心魔如何挑衅、幻象如何逼真,都丝毫不乱。黑气渐渐被白气吞噬,心魔发出不甘嘶吼,最终化作黑烟消散,程七晚周身弈气暴涨,天元玉棋愈发莹润,弈心比之前凝练数倍。 另一边,白弈正与心魔死战。心魔拎着破损祖传棋盘,黑棋招招嗜杀,嘴里阴恻恻蛊惑:“破军棋本是杀伐之棋,你偏要守道,当年你祖辈就是因太过迂腐,才丢了弈圣传承,你还要重蹈覆辙?” “胡说!”白弈怒喝,祖传棋盘铺开,黑白破军棋凌空交织,“破军者,破邪不破正,杀伐只为守道!我祖辈守道而亡,乃是传承,绝非迂腐!”他落子凌厉却有度,破军棋斩向黑气,不贪尽杀,只破心魔执念,不多时便斩断心魔棋路,白光一卷,心魔溃散,祖传棋盘竟泛起细碎金光,显露出隐藏的弈圣纹路。 沈墨尘对面的心魔握着漆黑星辰棋,银光中掺着魔气,诱惑道:“星辰之力本可通天,你偏要拘于弈心,若融魔气,星辰可覆天地,再无人敢欺你,何须费力护着旁人?” “星辰因心而亮,弈心若失,星辰无光!”沈墨尘指尖银光暴涨,星辰棋漫天铺开,织成无漏星网,“我变强是为护同道、守弈道,而非逞凶作恶!”星网落下,牢牢困住心魔,银光净化魔气,心魔嘶吼着化作飞灰,沈墨尘眉心浮现淡淡星印,星辰棋威力再增。 秦烈这边打得最是酣畅,他的心魔握着漆黑棋形长刀,一身戾气更胜他几分:“蛮力就该用来赢、用来杀!管什么弈道本心,赢到最后才是王道!”两柄长刀相撞,金铁交鸣,黑气与白气对冲,碎石飞溅。 秦烈起初被搅得心烦,想起自己学棋是为护弱小师弟,猛地清醒:“我练蛮力是为护人,不是为争输赢!赢了心魔丢了本心,赢了又有何用!”他长刀凝棋形,招招稳扎稳打,不拼戾气拼本心,一刀劈碎心魔长刀,再一刀斩断黑气,心魔轰然溃散,秦烈周身弈气凝如实质,棋形长刀更添寒光。 阿芷的对战最是澄澈,她的心魔裹着黑气,声音娇柔却刺骨:“灵弈气最是纯净,可你偏要趟这浑水,若躲起来安稳度日,何来凶险?守弈道太累,不如随心随性,哪怕入魔也快活。” 阿芷灵弈气化作万千净莲,落在棋盘上,清香驱散黑气:“灵弈清心,本就是为驱散执念、守护本心而来,若贪安稳,灵弈气便失了意义。随心非随魔,随性需守道!”净莲绽放,黑气消融,心魔化作光点消散,阿芷灵弈气愈发精纯,身形轻得似能踏气而行。 最后只剩陈云,他的心魔与当初贪强好胜的模样一模一样,握着黑棋大笑:“你看你,认错赎罪又如何?旁人依旧记着你是弈魔傀儡,不如再入魔,凭实力掌权,谁还敢轻视你?” 陈云面色平静,落子稳健,眼底无半分波澜:“错一次便够了,贪强好胜丢了弈心,已是大错,岂能再错?弈道在心,不在权,旁人看法不重要,守住本心便是正道。”他的弈气虽不似众人强横,却纯粹无垢,步步化解心魔攻势,最终以和棋胜心魔,周身黑气彻底散尽,眉心浮现淡白棋印,彻底摆脱魔控后遗症。 五人同时稳住本心,无垠棋盘上黑白弈气冲天而起,汇聚成一道光柱,直冲弈圣石像。石像缓缓睁眼,周身金光流转,手中清心弈典缓缓飘起,泛黄书页自动翻开,浓郁的清心灵气倾泻而下,笼罩五人。众人只觉弈心被温柔滋养,过往被魔气侵扰的痕迹彻底清除,周身弈气凝练如液,连修为都隐隐松动,要更上一层。 “守道有成,清心弈典,托付诸位。”弈圣石像声音温和,“此典分两卷,一卷稳弈心,一卷增幅大阵,切记,弈道万众一心,方为无敌。”话音落,石像化作金光融入弈典,典籍稳稳落在程七晚手中,封面“清心弈典”四字熠熠生辉。 “终于拿到了!”秦烈哈哈大笑,伸手就要碰弈典,沈墨尘掌心星辰棋却突然剧烈发烫,银光直指棋盘深处:“不对劲!有极强魔气,是冲弈典来的!” 话音未落,无垠棋盘下突然翻涌冲天黑气,数十道黑影破土而出,个个是弈魔精锐,丹田处黑棋印狰狞,为首之人竟是弈魔主座下左使,一身魔弈气比赵远山强横十倍,手里握着一柄魔棋杖,狞笑出声:“程七晚,多谢你们帮本座破了遗迹考验,清心弈典,乖乖交出来!” 原来弈魔主早算到众人会来取典,不仅派了眼线跟踪,还让左使带精锐埋伏在遗迹深处,等着坐收渔利,想夺了弈典反过来增幅魔阵,好更快破掉天下弈心大阵。 “卑鄙小人!”白弈怒喝,祖传棋盘铺开,黑白破军棋化作两道利刃,直劈左使,“敢抢弈典,先过我这关!” “找死!”左使魔棋杖一挥,数十枚黑棋砸出,黑气凝成魔网,挡住破军棋,“本座知道你们刚过心魔考验,弈气消耗巨大,今日这弈典,你们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弈魔精锐蜂拥而上,黑棋如雨,魔气滔天,五人刚经历心魔对战,弈气确实损耗不小,一时竟被逼得连连后退。秦烈棋形长刀劈出,虽勇猛却后劲不足,被两名弈魔夹击,肩头中了一记黑棋,险些被魔气缠上。阿芷灵弈气护着他,却被另一波弈魔缠住,灵莲消散大半,脸色发白。 “稳住!以清心弈典为核心,结五行弈阵!”程七晚当机立断,将清心弈典悬在半空,催动典籍,清心灵气暴涨,化作一道莹白屏障,挡住漫天黑气。“我主土,守中宫;白弈主金,破军开路;沈墨尘主水,星辰控场;秦烈主火,长刀攻坚;阿芷主木,灵弈清心!” 五人立刻站位,五行弈阵瞬间成型,黑白弈气与清心灵气交织,五行之力流转,瞬间稳住阵脚。程七晚天元玉棋落中宫,清心弈典灵气源源不断灌入阵中,弥补众人弈气损耗;白弈破军棋金气凌厉,一刀斩断数枚黑棋,劈退三名精锐;沈墨尘星辰棋如水漫延,银光困住弈魔,让他们动弹不得;秦烈棋形长刀火气暴涨,刀光过处,弈魔黑气消融,惨叫连连;阿芷灵弈气木气复苏,灵莲绽放,不仅稳住众人弈心,还能疗伤,刚才受伤的秦烈瞬间恢复气力。 “不可能!你们怎会这么快恢复!”左使又惊又怒,魔棋杖狂挥,凝成一枚丈高魔棋,带着灭世之势砸向大阵,“本座不信破不了你们的破阵!” “五行弈阵,弈典加持,岂容你放肆!”程七晚一声喝,清心弈典光芒大盛,五行弈气汇聚成一柄黑白相间的弈道神剑,直冲魔棋。“铛!”巨响震天,魔棋瞬间崩碎,黑气四散,左使被震得连连后退,口吐黑血,不敢置信地盯着清心弈典:“这弈典竟有如此威力!” “不止如此!”沈墨尘趁机催动星辰棋,银光裹着清心灵气,直戳左使丹田黑棋印,“星辰定魂,弈典清心,破你魔印!” 左使惨叫一声,丹田黑棋印光芒黯淡,魔弈气瞬间溃散大半。白弈抓住时机,破军棋直逼心口:“还敢抢弈典吗?”左使眼神阴鸷,知道今日讨不到好处,咬牙道:“本座认栽!但魔主大人三日后必破大阵,你们等着被碎心灭道!” 话音落,他周身黑气暴涨,化作一道黑烟想逃。“想走?留下命来!”秦烈长刀劈出,刀气斩中他的衣角,却还是让他逃了出去。沈墨尘皱眉:“放虎归山,怕是后患无穷。” 程七晚摇头,收起清心弈典:“无妨,他已受重伤,翻不起大浪,眼下最重要的是赶回会馆,用弈典增幅大阵,应对三日后魔主来袭。” 众人点头,不敢耽搁,循着原路往遗迹外赶。清心弈典悬在头顶,清心灵气驱散沿途黑气,原本凶险的山路变得畅通无阻,连埋伏的小股弈魔都被灵气震慑,不敢露面。不多时便走出深山,天边已泛起鱼肚白,距离魔主来袭,只剩两日时间。 “加快速度,争取今日赶回会馆!”程七晚带头疾驰,天元玉棋与清心弈典共鸣,众人脚下弈气暴涨,速度快了数倍。可刚出深山,迎面便撞见苏清砚带着几名昆仑弟子赶来,神色焦急。 “程道友!不好了!”苏清砚快步上前,语气急促,“弈心会馆那边出事了,昨夜来了一批隐身弈魔,偷偷破坏阵基,王老和周会长虽拦下了,可弈心莲的灵气耗损大半,大阵脉络也乱了几处,怕是撑不住三日!” 众人脸色一变,秦烈急道:“怎么会这样?不是有弈心莲护着吗?” “是弈魔的阴毒手段,他们用执念魔气污染阵基,弈心莲要净化魔气,灵气耗得极快。”苏清砚苦笑,“我特意来寻你们,想问问弈典拿到了没有,若再晚些,怕是真的要出事。” 程七晚握紧清心弈典,眼底坚定:“幸好拿到了,事不宜迟,立刻赶回会馆,用弈典修复大阵,稳住弈心莲!” 一行人合并一处,疾驰往弈心会馆赶。途中,陈云看着清心弈典,突然开口:“诸位,我想起清心弈典还有一处妙用,可引天下弈者之心共鸣,哪怕是散修,只要有弈心,都能远程为大阵加持力量,咱们回去便可试试!” “还有这等妙用?太好了!”周会长若是在此,定然狂喜,这无疑是多了一重胜算。 一路疾驰,正午时分,众人终于赶回弈心会馆。远远便见会馆上空黑白弈气紊乱,弈心莲悬在阵眼中央,莹白光芒黯淡,花瓣都微微枯萎,王老和周会长带着众弈者死守阵基,个个面色疲惫,周身弈气耗损严重,不少弈者因强行稳阵,嘴角还挂着血迹。 “我们回来了!”程七晚一声喊,清心弈典腾空而起,清心灵气倾泻而下,笼罩整个会馆。众人只觉弈心一振,疲惫尽消,紊乱的弈气瞬间平复。 王老和周会长又惊又喜,快步上前:“清心弈典拿到了?太好了!” “拿到了,还请两位前辈引路,即刻修复大阵,增幅威力!”程七晚点头,跟着两人走向阵眼核心。清心弈典落在弈心莲旁,一典一莲共鸣,清心灵气与莲香交织,顺着大阵脉络游走,破损的阵基瞬间修复,紊乱的弈气变得凝练,整个天下弈心大阵光芒暴涨,黑白二气直冲云霄,比之前强盛十倍不止。 众弈者见状,齐声欢呼,士气大振。苏清砚看着这一幕,笑道:“有此大阵,再加上万众弈心,魔主来了,也讨不到好!” 程七晚望着天际,掌心天元玉棋发烫,她知道,这只是开始。弈魔主的实力深不可测,三日后的大战,必定是生死之局。可看着身边同心协力的众人,看着高悬的清心弈典与弈心莲,她眼底满是坚定。 入夜,弈心会馆灯火通明,众弈者围着清心弈典打坐,稳固弈心,汲取灵气。程七晚五人站在会馆楼顶,望着漆黑的天际,沈墨尘突然开口:“你们说,魔主会不会还有别的后手?” 白弈点头:“大概率会有,他能隐忍这么久,绝不会只靠蛮力破阵。” 程七晚握紧天元玉棋,目光锐利:“不管他有什么后手,只要我们万众一心,守好弈心,定能破魔。三日后,便是弈魔主的覆灭之日!” 话音未落,天际突然闪过一道黑芒,弈魔主的嘶吼隔着千里传来,带着刺骨寒意:“程七晚,本座已集齐百万执念魔棋,三日后,定要踏平你这弈心会馆,碎你弈心,焚你弈典!” 黑气瞬间弥漫天际,却被天下弈心大阵的白光挡住,滋滋作响。程七晚抬头冷笑,声音传遍会馆:“我等在此,恭候魔主大驾!” 一场关乎凡间弈道存亡的终极决战,倒计时两日,已然箭在弦上。 第127章 万众凝心备决战 八方弈者聚江城 弈魔主的嘶吼声消散在天际,弈心会馆上空的白光却愈发炽盛,清心弈典与弈心莲共鸣不休,清心灵气顺着大阵脉络流淌,受损的阵基彻底修复,九宫方位的弈气愈发凝练,连空气里都飘着沁人心脾的棋香,众弈者打坐调息,周身弈气如溪流汇海,越聚越浓。 程七晚五人立在楼顶,望着被黑气笼罩的远方,眼底满是凝重。沈墨尘掌心星辰棋不停闪烁,银光探向天际,皱眉道:“魔主说集齐百万执念魔棋,绝非虚言,方才那股魔气里,夹杂着无数凡人弈者的怨念,怕是被他强行炼化,做成了凶器。” “执念魔棋最是阴毒,既能乱人弈心,又能腐蚀阵基。”王老缓步走来,手里握着一枚修复阵基时取下的黑棋碎片,“昨夜那些隐身弈魔,就是用这东西污染阵眼,若不是弈心莲拼死净化,大阵早就乱了。” 周会长叹了口气,看向下方打坐的众弈者:“咱们眼下虽有弈典增幅,可人数还是太少,各队弈者加起来不过千余,面对百万魔棋,怕是难以支撑太久。” 这话戳中众人顾虑,秦烈攥紧棋形长刀,急道:“那怎么办?难不成眼睁睁看着魔棋砸过来?” 程七晚抬手轻抚清心弈典,暖光萦绕指尖,忽然开口:“陈云前辈说,弈典能引天下弈者之心共鸣,哪怕是散修,只要心存弈道,皆可远程加持大阵,咱们此刻便试试!” 众人眼前一亮,陈云连忙上前:“没错!清心弈典第二卷便记载此法,需以天元玉棋为引,弈典为媒,以阵眼为枢纽,向天下弈者传讯,只要他们以弈心回应,便能聚万众之力!” 事不宜迟,众人立刻赶往阵眼核心。程七晚将天元玉棋嵌入阵眼中央,清心弈典悬于其上,指尖天元气注入,沉声道:“天下弈者听着!弈魔祸乱凡间,欲碎弈心、灭弈道,三日之后,弈心会馆便是决战之地,凡心存正道弈心者,皆可凝心回应,共护凡间弈道!” 声音借着弈典与大阵之力,化作无形波纹,穿透山川湖海,传遍凡间每一处角落。无论是名门棋社,还是山野散修,但凡握着棋子、心存弈道之人,耳边都响起这道清晰的声音,掌心棋子纷纷发烫,弈心共鸣震颤。 江南棋院、川蜀弈阁、江北棋社,各地弈者闻声而动,纷纷朝着江城方向凝神,弈气顺着共鸣之力汇聚;深山里的隐世弈者、市井里的棋艺先生,哪怕是刚学棋的少年,都握紧棋子,默念“守弈道,抗弈魔”,点点弈气如星火燎原,顺着天际涌向弈心会馆。 不过半个时辰,会馆上空的黑白弈气便暴涨数倍,清心弈典光芒万丈,弈心莲重新绽放莹白,花瓣层层舒展,灵气愈发浓郁。王老感受着磅礴的弈气,满脸激动:“成了!真成了!天下弈者之心皆聚于此,这大阵威力,怕是再增十倍!” 众人振奋不已,白弈铺开祖传棋盘,笑道:“魔主的百万魔棋,怕是不够看了!” 接下来两日,会馆上下全力备战。程七晚与白弈、沈墨尘推演破魔棋局,以天下弈心大阵为棋枰,布下“七星揽月破魔局”,专克执念魔棋;秦烈带着一众年轻弈者打磨弈气,以棋形长刀练杀招,专攻弈魔破绽;阿芷与苏清砚联手,以灵弈气和昆仑弈术提炼清心莲露,分给众人,护住弈心不被魔气侵扰;陈云则领着悔改的赵远山、林舟等人,修补大阵细节,排查隐患,昔日的对手,此刻皆是同心协力的战友。 第二日入夜,会馆外突然传来阵阵马蹄声与脚步声,众人警惕起身,沈墨尘探去,却见银光大涨,喜道:“是友非敌!是各地弈者赶来了!” 众人连忙迎出会馆,只见山道上黑压压一片人影,岭南棋院的弟子扛着棋枰赶来,赵远山的弟子见到师父,快步上前;川蜀弈阁的弈者背着棋篓,个个神色坚定;还有昆仑弈宗的同门,苏清砚见到师父,当即行礼。更有无数散修,背着简易棋盘,自发赶来助战,山道上人头攒动,弈气冲天,竟比之前汇聚的远程弈气更盛。 “程道友,我等听闻决战在即,特来相助!”岭南棋院的长老拱手笑道,“赵院主虽有错,却迷途知返,我等信他,更信江城队能领军破魔!” 赵远山眼眶泛红,对着众人深深拱手:“往日是我糊涂,今日定以残躯守弈道,赎罪谢罪!” 程七晚看着八方赶来的弈者,心头暖意涌动,振声高呼:“多谢诸位道友同心!三日之约,便是弈魔覆灭之日!我等以弈心为誓,守正道,破邪魔,护凡间弈道永世长存!” “守正道,破邪魔!护弈道,灭弈魔!” 震天呼声回荡在山道间,黑白弈气直冲云霄,与天际的星光连成一片,照亮了漆黑的夜空。众人各司其职,入驻会馆四周,加固阵位,每一处阵眼都有专人把守,每一张棋盘都凝聚着万众之心,只待弈魔主到来。 第三日清晨,天还未亮,天际便传来滚滚魔啸,黑气如潮水般涌来,遮天蔽日,连朝阳都被吞没。大地震颤,山道摇晃,无数执念魔棋从黑气中飞出,密密麻麻如蝗灾过境,每一枚魔棋都裹着浓黑怨念,发出刺耳尖啸,直扑弈心会馆。 “来了!弈魔主到了!”周会长一声喝,众人立刻各就各位,天下弈心大阵瞬间启动,黑白弈气凝成巨型棋盘,挡在会馆前方。 黑气深处,一道高大身影缓缓浮现,身着漆黑魔袍,头戴黑棋冠,丹田处一枚丈许黑棋印狰狞可怖,周身魔气比赵远山、左使加起来还要强横百倍,正是弈魔主。他悬浮在半空,眼神阴鸷,扫过下方众人,冷笑出声:“区区蝼蚁,也敢与本座抗衡?昨日左使回报,说你们得了清心弈典,聚了天下弈心,今日本座便让你们看看,在绝对力量面前,所谓弈心,不过是不堪一击的笑话!” 话音落,他抬手一挥,百万执念魔棋齐齐砸落,黑气翻涌,竟化作一张巨型魔棋盘,与正道棋盘遥遥相对,棋路上魔气纵横,透着灭世之威。 “七星揽月破魔局,起!”程七晚一声令下,天元玉棋腾空而起,清心弈典光芒暴涨,天下弈心大阵的黑白棋盘上,七星方位亮起,七枚巨型玉棋凌空而立,稳稳守住要道。 “杀!”秦烈率先出击,棋形长刀劈出万丈寒光,刀气凝棋形,斩向最前排的魔棋,魔棋瞬间崩碎,黑气却化作怨念侵入心神,秦烈早服下莲露,弈心稳固,半点不受影响。 白弈跃至破军位,祖传棋盘铺开,黑白破军棋化作两道通天利刃,横扫魔棋阵,所过之处,魔气消融,魔棋成渣:“破军破邪,斩尽魔祟!” 沈墨尘星辰棋漫天,银光织成星网,困住成片魔棋,银光净化怨念,那些被强行炼化的凡人弈者残魂得以解脱,化作光点消散,沈墨尘沉声喝道:“星辰指路,送尔等往生!” 阿芷灵弈气化作万千净莲,落在棋盘各处,莲香驱散黑气,护住阵内弈者,但凡被魔气侵扰者,闻之立刻清醒:“灵弈清心,执念尽散!” 王老与周会长坐镇阵眼,催动弈典与弈心莲,源源不断的弈气从天下弈者心头汇聚而来,黑白棋盘愈发凝实,哪怕百万魔棋不停砸落,也只留下浅浅痕迹,转瞬便修复完好。 弈魔主见魔棋迟迟无法破阵,怒上心头,周身魔气暴涨,亲自落子,一枚漆黑如墨的魔主棋砸落,带着毁天灭地之势,直砸大阵天元位:“本座倒要看看,你们的弈心,能不能扛住本座的灭道棋!” 魔棋落下,大阵剧烈晃动,黑白弈气瞬间黯淡,不少弈者被震得吐血,阵眼处的弈心莲花瓣微微颤抖,似要枯萎。程七晚见状,咬牙催动全身弈气,天元玉棋与清心弈典相融,纵身跃至天元位,双手结印:“天下弈者同心,助我守心!” 话音落,天际无数光点汇聚,天下弈者的弈心之力如潮水般涌入程七晚体内,她周身弈气暴涨,白衣猎猎,天元玉棋化作丈许大小,带着万众之心的力量,迎向魔主棋! “铛——!” 一声巨响震彻天地,黑气与白气对冲,掀起万丈气浪,山道崩裂,林木倒伏,可程七晚稳稳立在天元位,天元玉棋莹白如玉,竟硬生生顶住了魔主棋的冲击! 弈魔主满脸不敢置信,厉声嘶吼:“不可能!你一介凡人,怎会有如此力量!” 程七晚抬头,目光如炬,声音传遍天地:“我非一人之力,乃是天下弈心之力!弈道在人心,你灭得了弈者,灭不了人心,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说罢,她抬手引动大阵之力,黑白弈气汇聚成一柄通天弈道神剑,剑身上刻满天下弈者的棋纹,带着浩然正气,直劈弈魔主! 弈魔主脸色大变,慌忙催动魔棋印抵挡,却见神剑所过之处,魔气消融,魔棋印寸寸开裂,他发出凄厉惨叫,不敢置信地看着胸口裂痕:“本座不甘心!本座要灭了弈道!” “晚了!”程七晚一声喝,神剑刺入弈魔主心口,万众弈气涌入,彻底碾碎他的魔心与棋印。弈魔主的身躯化作黑烟,消散在天地间,只余下一声不甘的嘶吼,彻底湮灭。 百万执念魔棋没了主心骨,瞬间溃散,黑气被清心灵气净化,那些被操控的残魂得以解脱。天际乌云散去,朝阳刺破云层,洒落在弈心会馆,黑白弈气与阳光交织,透着温暖的光芒。 众弈者齐齐欢呼,抛起手中棋子,笑声回荡在山间。程七晚握着天元玉棋,看着眼前的众人,看着天际的暖阳,嘴角扬起笑意。 就在这时,清心弈典突然光芒大盛,弈圣石像的虚影浮现,声音温和:“恭喜诸位守住弈道,凡间弈心稳固,弈道传承不绝。程七晚,你心承天元,身负万众弈心,当为凡间弈主,执掌弈道,护佑众生。” 众人闻言,纷纷拱手:“恭迎弈主!” 程七晚看着掌心温热的天元玉棋,深深点头:“我定不负弈圣所托,不负天下弈心,守弈道,护凡间,永世不渝!” 暖阳之下,黑白弈气冲天,天下弈者同心,凡间弈道,自此再无魔患,重归清明。 第六卷 弈动九天 卷首番外 暖阳弈局话初心 大战落幕三日,江城弈心会馆的硝烟彻底散尽,山道裂痕被弈气抚平,枯焦松柏抽出新芽,清心莲香与棋香缠成暖意漫过山野。朝阳破云洒在会馆前广场,十数张棋桌次第排开,往日剑拔弩张的弈者围坐一桌,落子清脆,无半分厮杀戾气,只剩纯粹弈道欢愉,谁都没察觉,天地间一缕缕稀薄天弈气,正顺着棋香悄然汇聚。 程七晚一身素白长衫,握着天元玉棋坐于主桌,对面白弈铺开祖传破军棋盘,黑白棋子分列两侧。经大战淬炼,二人弈气愈发精纯,落子少了锋芒,多了沉稳,指尖起落间,天元玉棋与破军棋盘隐隐共鸣,漾开淡金色微光。白弈捏着黑棋笑:“往日与你对弈,总被你天元棋压一头,今日可得好好讨教。” 程七晚莞尔,天元玉棋轻落中宫,暖光瞬间浸透棋枰:“切磋而已,不谈胜负,只求尽兴。”她落子轻盈守中宫,不求攻杀,白弈会意,破军棋稳守边路,步步呼应,棋路温和相融,终以双活收尾。收子时,天元玉棋忽然发烫,一枚棋子浮在空中,映出云端隐约棋影,程七晚指尖一顿,眼底掠过一丝了然,悄然将异象压下。 “心弈合一,果然境界不同了!”王老拄着拐杖走来,周会长紧随其后,二人坐于旁桌摆开棋局,“咱们这把老骨头凑个热闹,就比谁落子慢!”慢悠悠落子惹得众人发笑,周会长落子间忽然叹道:“此战虽胜,可我昨夜观星象,九天弈光黯淡,怕是凡间弈道安稳了,天上反倒要生乱。”王老捻须点头:“弈道本是凡天同源,凡间魔患除了,九天那边,怕是得靠小辈们撑着。” 不远处,秦烈正和昆仑弈宗弟子掰手腕,旁侧摆着半盘残棋。他赢了一局咧嘴大笑,抓起棋子拍在棋盘上:“输了吧!不光蛮力比你强,下棋我也不输!”昆仑弟子不服气揪着复盘:“方才那步该守角不该冲边,耍赖不算!”二人吵吵嚷嚷,秦烈忽然抬手拍向棋盘,掌心弈气凝成棋形,竟引动天际一道流星划过,惊得他挠头:“啥玩意儿?今儿个弈气咋这么怪?” 沈墨尘坐于石凳,掌心星辰棋泛着淡淡银光,身旁围着几个少年弈者。他耐心指点,指尖点在棋盘:“星辰棋重引不重攻,看似弃子实则引敌入瓮,弈道顺势而为,而非蛮力硬拼。”话音落,星辰棋银光暴涨,少年们眉心间的弈道种子亮起,竟与天际星辰连成一线,沈墨尘眸色一沉,低声道:“九天星弈阵动了,看来天弈境要出变故。” 阿芷飘在花丛边,灵弈气化作细碎光点落在清心莲上,花瓣莹白似玉,香气飘得更远。赵远山端着热茶走来拱手道谢:“阿芷道友,那日若非你灵弈气稳我心神,我早已被魔气反噬,岭南棋院记这份恩情。”阿芷轻笑摇头,灵弈气忽然凝成一缕细线,直冲天穹:“举手之劳,前辈守住弈心便是最好回报。只是方才感应到九天灵弈根脉受损,往后怕是不得安宁。” 石桌旁,陈云与林舟对弈正酣,川蜀弈阁长老坐于侧旁。陈云落子稳健,全无往日贪强好胜,林舟笑着落子断他边路:“如今你棋风沉稳十倍,难得。”陈云指尖一顿,笑道:“经此一役才懂,弈道真谛在本心不在输赢,从前倒是本末倒置。”落子间,他掌心弈气化作棋纹,竟与地面隐现的天弈纹路相合,川蜀长老抚须道:“凡弈气能引天纹,看来你们这辈,是要踏九天的命。” 苏清砚握着古朴昆仑木棋,与岭南棋院长老切磋,棋路温润清雅。他偶尔望向程七晚,见她正给孩童讲天元棋理,眼底满是赞许,忽然起身拱手:“程道友,昆仑古籍有载,凡天弈道相通,凡间弈心凝聚到极致,便会引动九天弈路。如今你天元玉棋已有天弈气萦绕,怕是九天那边,在等你牵头。”程七晚点头,指尖轻抚玉棋:“我已知晓,方才落子便觉玉棋与天际共鸣,想来凡间弈道安稳后,便是咱们踏九天护本源之时。” 那日战后,弈圣虚影显化,封程七晚为凡天弈主,她依旧推辞:“天下弈道属万众,非一人之主。”却暗中收下弈圣递来的半块天弈玉简,只待时机成熟,便引凡间弈者踏九天。 正午时分,后厨端来热茶点心,众人围坐闲谈。有弈者说大战时见程七晚举天元玉棋扛魔主棋,心都悬到嗓子眼;散修们说当初闻传讯便背棋盘赶来,只因心底弈道执念;赵远山红着眼眶说被操控时的挣扎,起身深深鞠躬,满座回礼,过往恩怨皆在并肩作战中烟消云散。聊着聊着,有人忽然指着天际惊呼:“看!那是什么?” 众人抬首,见云端破开一道缝隙,无数黑白棋影沉浮,淡金色天弈气倾泻而下,落在每张棋桌上。程七晚起身,天元玉棋凌空而起,暖光冲天与天弈气相融,朗声道:“诸位,凡天弈道本为一体,凡间魔患除,九天却生乱,天弈本源将危。今日这暖阳弈局,既是庆功,也是誓师——他日我等踏九天,以凡弈心,护天弈道,诸位可愿同往?” “愿往!”震天呼声漫过山野,弈气汇聚成冲天光柱,贯通凡天。 白弈走到程七晚身边,落下一枚黑棋与天元玉棋遥遥相对:“早便知你有此心,白家破军棋盘,愿为你踏九天开道。”沈墨尘星辰棋亮起:“星辰引路,护诸位天路无阻。”秦烈攥紧棋形长刀:“老子的刀,能斩凡间魔,也能劈九天邪!”阿芷灵弈气化作莲台:“灵弈护心,不让诸位弈心错乱。”苏清砚握着昆仑木棋:“昆仑弈宗,愿为后盾,共守凡天弈道。” 程七晚握着天元玉棋,看着眼前一张张坚定的脸,忽然明白,所谓弈道,从不是困于凡间一隅,是落子无悔的坚守,是同心协力的温暖,更是凡天同守的担当。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棋盘,黑白棋子泛着凡天交织的温润光泽。众弈者依旧对弈,落子声清脆,笑声爽朗,只是每一步落子,都有天弈气缠绕。凡间弈道历经劫难得清明,而这份以心传心的弈道传承,终将顺着天弈路蔓延九天,如这暖阳一般,永世不散,代代相传。 第128章会馆传薪承大道 边陲异动起烽烟 弈魔之乱平定半载,凡间弈道迎来久违清明。江城弈心会馆成了天下弈道中枢,往日的切磋擂台成了传道授业之所,每日里都有各地弈者慕名而来,或请教棋艺,或交流心得,黑白弈气萦绕会馆,温润而绵长。 程七晚并未接任弈主虚名,只与白弈、沈墨尘等人坐镇会馆,开设弈道讲堂。每日清晨,会馆前广场上,她握着天元玉棋立于高台,为少年弈者讲解弈道本心,“弈者,非为争胜,为守心也;弈道,非为独尊,为同辉也”,话语伴着天元气散开,入耳便觉弈心澄澈。台下少年们捧着棋笥,眼神明亮,指尖棋子泛着浅淡灵光,皆是未来弈道的希望。 白弈执掌破军堂,专授杀伐守道之术,却摒弃了嗜杀之念,只教弟子“破军先破心,心正棋才正”。祖传棋盘摆在讲堂中央,黑白破军棋分列两侧,弟子们两两对弈,落子凌厉却不狠戾,皆懂“杀伐只为护道”的真谛。秦烈成了破军堂的助教,虽依旧性子火爆,却学会了沉稳,手把手教少年们凝棋形兵器,“蛮力要配弈心,不然就是乱砍乱杀,丢了咱们江城队的脸”,引得弟子们哄笑不已。 沈墨尘的星辰堂最是热闹,他以星辰棋引天地灵气,教弟子们观星悟棋,“星辰周转,弈路无常,顺势而为,方得棋道”。每夜子时,星辰堂上空银光漫天,弟子们跟着沈墨尘观星落子,棋路愈发灵动,不少少年竟能在半年内凝练出星辰微光,沈墨尘看着他们,眼底满是欣慰。 阿芷则开了清心堂,以灵弈气调和弈者心神,专治执念过重之症。堂前种满清心莲,灵弈气伴着莲香散开,但凡弈心浮躁、受心魔侵扰者,静坐半日光景便觉神清气爽。赵远山时常来清心堂静坐,昔日被魔气侵蚀的弈心彻底痊愈,棋风愈发平和,偶尔还会给弟子们讲过往的教训,“执念是弈者大忌,我便是前车之鉴,诸位切记,心稳棋才稳”。 陈云与林舟打理着江南弈社,每月都会带队来会馆交流,昔日的暗棋之嫌早已烟消云散,两人棋路互补,成了莫逆之交。川蜀弈阁、岭南棋院的弈者也常来走动,各地弈道壁垒被彻底打破,天下弈者真正做到了同心同德,弈道传承愈发兴盛。苏清砚偶尔会从昆仑弈宗赶来,带来宗门的弈道典籍,与程七晚等人推演棋理,棋道境界再上一层。 这日午后,程七晚与白弈在会馆后院对弈,天元玉棋与破军棋相映成趣,正下到紧要处,一名弟子匆匆跑来,神色焦急:“程道友,不好了!江北边陲传来急报,那边出现诡异棋祸,不少村民突然痴迷下棋,昼夜不休,输了便癫狂伤人,赢了也会耗尽心神而亡,当地弈者去查,竟连消息都传不出来!” 程七晚落子的手一顿,天元玉棋微微发烫,一股隐晦的邪气顺着指尖传来,绝非昔日弈魔的魔气。白弈也收起笑意,祖传棋盘泛起微光:“不对劲,弈魔已灭,怎会有这般棋祸?怕是另有蹊跷。” 不多时,王老与周会长拿着一封密信赶来,脸色凝重:“刚收到边陲弈者的传信,字迹潦草,说那边出现了‘蚀心棋’,棋盘是黑石所制,棋子透着灰气,但凡对弈者,弈心都会被慢慢侵蚀,最后沦为只知下棋的行尸走肉,当地已乱成一团,请求会馆支援!” “蚀心棋?”程七晚皱眉,指尖天元气催动天元玉棋,试图探查边陲气息,却被一股无形屏障挡住,“这股邪气很诡异,能隔绝弈气探查,比弈魔的敛息术还要高明。” 沈墨尘与秦烈、阿芷闻声赶来,沈墨尘掌心星辰棋银光闪烁,却探不到半点头绪:“星辰气能辨万物气息,可这次竟毫无感应,像是那片区域被人抹去了棋道痕迹。” 秦烈握紧棋形长刀:“管他什么蚀心棋,敢祸乱凡间,我去斩了它!” “不可莽撞。”阿芷连忙拦住他,“边陲情况不明,蚀心棋能蚀人弈心,定有古怪,贸然前去,怕是会中招。” 周会长叹了口气:“边陲弈者不多,根本挡不住蚀心棋祸,再拖下去,怕是会蔓延到内陆,到时候又是一场浩劫。” 程七晚站起身,天元玉棋悬于掌心,暖光萦绕:“弈道既安,便不能再容祸乱作祟。白弈、沈墨尘、阿芷、秦烈,随我去边陲查探;王老、周会长留守会馆,稳住天下弈者之心,若有异动,立刻传讯;陈云前辈,劳烦你联络各地弈者,随时待命支援。” 众人齐声应和,不敢耽搁,当即收拾行装出发。苏清砚恰好赶来,听闻此事,主动请战:“程道友,昆仑弈宗有清心弈术,可暂抗蚀心之气,晚辈愿一同前往,助诸位一臂之力。” 程七晚点头应允,六人带着清心莲露与弈道法器,驭气疾驰往边陲而去。沿途越靠近边陲,天地间的弈气愈发稀薄,空气中透着淡淡的灰气,呼吸间便觉弈心微沉,幸好众人弈心稳固,又有清心莲露护体,才未受影响。 三日后,众人抵达边陲云荒城,刚入城便觉气氛诡异。街上行人寥寥,不少人家闭门不出,偶尔有人路过,眼神空洞,手里还攥着黑石棋子,嘴里反复念叨“下棋……要赢……”,浑身透着死气沉沉的灰气,显然是被蚀心棋侵蚀了弈心。 城中心的弈棋楼早已被封,门口围着几名边陲弈者,个个面色疲惫,眼底满是焦虑。见程七晚等人赶来,为首的弈者连忙上前,拱手行礼:“是江城弈心会馆的道友吗?可算盼来了你们!” “情况如何?蚀心棋是从何处传来的?”程七晚开门见山,目光扫过弈棋楼,楼内透着浓郁的灰气,正是蚀心棋的邪气源头。 那弈者叹了口气:“半月前,城里来了个神秘棋手,摆下黑石棋摊,自称能教人参透棋道真谛,起初只是有人好奇对弈,谁知一弈便停不下来,后来就出现了蚀心症状。那神秘棋手不见踪影,只留下无数黑石棋盘,越传越广,如今城里大半人都中招了!” 程七晚走到弈棋楼前,天元玉棋暖光大盛,驱散门前灰气:“里面可有异样?” “里面摆满了黑石棋盘,每一张都透着蚀心之气,我们试过毁掉棋盘,可黑石坚硬无比,寻常弈气根本砸不碎,反而会被灰气反噬。”弈者苦着脸道。 秦烈忍不住上前,一刀劈向门口的黑石棋盘,“铛”的一声,长刀被弹开,棋盘纹丝不动,反而涌出一股灰气,直扑秦烈眉心。“小心!”阿芷及时出手,灵弈气凝成莲瓣挡住灰气,秦烈惊出一身冷汗:“好家伙,这破棋盘还会反噬!” 白弈抬手按住祖传棋盘,黑白破军棋泛着凌厉弈气:“这灰气不是魔气,是蚀心瘴,专啃弈心本源,比执念魔气更难缠,一旦被缠上,除非自毁弈心,否则难以脱身。” 沈墨尘星辰棋铺开,银光裹着清心莲露,探向楼内:“楼内有很强的瘴气源头,像是藏着一枚核心棋印,控制着所有蚀心棋。” 程七晚点头,握紧天元玉棋:“分工行事,苏清砚、阿芷,你们以清心弈术护住城内残存弈者,防止蚀心瘴蔓延;白弈、沈墨尘,随我入楼探查核心棋印;秦烈,你守在楼外,严防中招者闯入,若有紧急情况,立刻示警。” 众人各司其职,分头行动。程七晚三人踏入弈棋楼,楼内漆黑一片,数十张黑石棋盘整齐摆放,每张棋盘上都摆着未下完的棋局,灰气从棋盘缝隙中涌出,弥漫整个楼阁。刚走几步,沈墨尘便觉弈心微沉,连忙服下清心莲露:“这瘴气太霸道,若不是莲露护体,怕是早已中招。” 白弈破军棋开路,弈气斩断身前灰气:“小心脚下,这些棋局都藏着蚀心陷阱,一旦多看一眼,便会心神失守。” 三人小心翼翼往里走,来到楼内最深处,只见一张巨大的黑石棋枰摆在中央,棋枰上嵌着一枚灰黑色棋子,正是蚀心瘴的源头,棋印上刻着诡异纹路,既非弈道,也非魔道,透着陌生而阴冷的气息。 程七晚抬手催动天元玉棋,暖白弈气探向灰黑棋印,刚触碰到,便觉一股刺骨寒意顺着弈气蔓延,心口一阵剧痛,弈心竟被狠狠拉扯,险些失守。“好强的蚀心之力!”她连忙收回弈气,脸色发白,“这棋印绝非凡间之物,像是来自域外。” 就在这时,黑石棋枰突然震动,灰气翻涌,化作一道模糊身影,立于棋枰之上,声音沙哑如砂砾:“久违的凡间弈心,倒是不错的养料,本座的蚀心棋,正好缺你们这几颗纯净弈心来炼化!” 程七晚等人瞬间戒备,白弈破军棋凌空而起:“你是谁?为何要在凡间布下蚀心棋祸?” 那身影冷笑一声,灰气凝聚成一枚蚀心棋,砸向三人:“本座乃域外蚀心棋主,弈魔那废物连凡间都守不住,倒给本座腾出了地方。蚀心棋吞尽凡间弈心,本座便能借弈道之力破开界门,降临凡间,届时,天下皆为本座棋局!” 话音落,无数蚀心棋从灰气中飞出,带着刺骨瘴气,直扑三人。程七晚眼神一凛,天元玉棋暖光大盛:“妄想!凡间弈道,岂容域外邪魔作祟!今日容域外邪魔作祟!今日便让你尝尝,天下弈心的厉害!” 天元玉棋砸落,白弈破军棋紧随其后,沈墨尘星辰棋漫天铺开,三道力量交织,与蚀心棋轰然相撞,一场关乎凡间弈道新生的边陲之战,就此打响! 第129章 蚀心瘴气破清心 黑石棋枰藏玄机 程七晚天元玉棋砸落,暖白弈气裹着浩然正道,撞上蚀心棋,滋滋声响中,灰气瞬间被消融大半。可那蚀心棋却如跗骨之蛆,碎成粉末后依旧化作瘴气,缠向三人弈心,透着不死不休的狠戾。 蚀心棋主的模糊身影立于黑石棋枰上,冷笑不止:“徒劳无功!本座的蚀心瘴,专克你们这些凡夫俗子的弈心,越是纯净,蚀得越快,今日你们休想活着离开!” 话音落,他抬手一挥,黑石棋枰上的灰黑棋印光芒暴涨,楼内数十张黑石棋盘同时震动,无数蚀心棋腾空而起,密密麻麻如灰雨落下,瘴气翻涌,竟化作无数对弈者的幻象——皆是云荒城中中招之人,眼神空洞,落子疯狂,嘴里反复念叨“要赢”,幻象所过之处,弈气都被染成灰色。 “小心!幻象能引动内心贪念,千万别被迷惑!”程七晚急喝,天元玉棋悬于头顶,暖光护住三人心神,“以清心莲露护体,以弈心抗瘴气,别被胜负执念左右!” 白弈祖传棋盘铺开,黑白破军棋化作两道屏障,挡住正面蚀心棋,弈气凌厉如刀,斩断幻象:“破军破邪,蚀心瘴也不例外!”可蚀心瘴太过诡异,斩断一层又涌来一层,破军棋的弈气竟被慢慢侵蚀,屏障渐渐黯淡。 沈墨尘星辰棋漫天散开,银光织成星网,困住成片蚀心棋,银光裹着清心莲露,试图净化瘴气:“星辰定魂,清心护心,看你还敢蚀人!”星网闪烁,灰气滋滋消融,可星网也渐渐被染灰,沈墨尘喉头一甜,弈心受扰,险些失守。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蚀心瘴源源不断,咱们弈气耗不起!”秦烈在外听闻动静,持刀冲了进来,一刀劈碎数枚蚀心棋,可灰气瞬间缠上刀身,顺着刀柄蔓延至他手臂,秦烈只觉弈心一沉,连忙运转弈气逼退瘴气,“这破瘴气也太缠人了!” 程七晚看着黑石棋枰上的灰黑棋印,眼底精光一闪:“源头在那枚棋印!毁了它,蚀心瘴便会消散!”她纵身跃起,天元玉棋带着全身弈气,直砸棋印,“天元镇邪,碎你棋印!” “找死!”蚀心棋主怒喝,灰气凝成一只巨手,死死抓住天元玉棋,瘴气顺着玉棋蔓延,程七晚只觉心口剧痛,弈心像是被无数细针扎刺,眼前浮现出蚀心幻象——若她毁了棋印,边陲百姓会瞬间爆体而亡,若认输,便能保住众人性命。 “别被幻象骗了!”白弈见状,催动祖传棋盘,黑白破军棋化作利刃,斩断巨手,“他在蛊惑你!蚀心棋印是控制源头,毁了它,中招者才有救!” 程七晚猛地回神,咬碎舌尖,剧痛让她彻底清醒,天元气暴涨,天元玉棋挣脱巨手,狠狠砸在灰黑棋印上。“咔嚓!”棋印裂开一道细纹,蚀心棋主发出一声惨叫,身影变得愈发模糊:“不可能!本座的棋印,怎会被凡间弈气伤到!” 沈墨尘抓住时机,星辰棋银光暴涨,裹着清心莲露直刺棋印裂痕:“星辰之力,清心之气,给我破!”银光涌入裂痕,灰气疯狂翻涌,棋印裂痕越来越大。秦烈趁机持刀劈向棋枰,“铛”的一声,黑石棋枰被劈出一道缺口,棋印彻底失去支撑。 “不——!”蚀心棋主嘶吼,灰黑棋印轰然碎裂,化作漫天灰气。楼内的黑石棋盘瞬间失去光泽,纷纷崩碎,蚀心瘴气没了源头,渐渐被清心莲露与弈气净化,那些幻象也随之消散。 众人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调息,胸口的剧痛渐渐缓解。程七晚收起天元玉棋,看着满地黑石碎片,皱眉道:“这蚀心棋主来自域外,棋印能引蚀心瘴,绝非偶然,他说要借弈道之力破开界门,怕是还有后手。” 话音未落,苏清砚与阿芷匆匆赶来,神色凝重:“程道友,城外发现了一座黑石祭坛,上面刻着域外棋纹,像是在为界门蓄力,不少中招的百姓被引到祭坛旁,像是要献祭他们的蚀心弈心!” 众人脸色大变,立刻起身赶往城外。远远便见一座丈高黑石祭坛立于荒原之上,祭坛上刻着诡异的螺旋棋纹,透着浓郁灰气,数百名中招百姓围着祭坛,眼神空洞,缓缓走向祭坛中央,周身蚀心瘴气被祭坛慢慢吸收,祭坛顶端的虚空泛起涟漪,似有界门要破开。 祭坛旁立着一道熟悉的模糊身影,正是蚀心棋主,他此刻气息虚弱,却依旧狂笑:“哈哈哈,本座早就算到你们会毁棋印!这些蚀心弈心,刚好够本座破开界门缝隙,只需三日,本座便能召唤域外棋魔大军,踏平凡间!” “痴心妄想!”秦烈怒喝,持刀冲上前,刀气劈向祭坛,却被祭坛外的灰气屏障挡住,“这破祭坛还有屏障!” 阿芷灵弈气化作万千莲瓣,砸向屏障,莲瓣触碰到灰气,瞬间枯萎:“蚀心瘴与祭坛融为一体,屏障坚不可摧,得先救百姓,断了他的养料!” 程七晚看着祭坛上的棋纹,突然开口:“这是域外‘献祭棋纹’,以蚀心弈心为棋,以百姓为子,献祭越多,界门越稳。白弈,你以破军棋破阵眼;沈墨尘,以星辰棋引百姓心神;阿芷、苏清砚,以清心之力护百姓弈心;秦烈,随我斩祭坛根基!” 众人立刻行动,白弈跃至祭坛东侧,祖传棋盘铺开,破军棋落在阵眼:“破军斩阵,破你献祭之局!”弈气凌厉,阵眼处灰气翻涌,屏障瞬间黯淡。沈墨尘星辰棋漫天,银光裹着清心莲露,洒向百姓:“星辰指路,清心归位,醒醒!”银光入体,百姓们眼中灰气渐散,眼神恢复些许清明。 阿芷与苏清砚联手,灵弈气与昆仑清心弈术交织,化作一道莹白光幕,护住百姓周身,慢慢逼退蚀心瘴气:“弈心归位,瘴气尽散,莫要再被蛊惑!”百姓们浑身颤抖,渐渐停下脚步,瘫坐在地上调息。 蚀心棋主见养料被断,怒不可遏:“坏我大事,本座要你们陪葬!”他周身灰气暴涨,化作一柄灰黑棋刃,直劈程七晚。程七晚握紧天元玉棋,侧身避开,秦烈长刀劈出,与棋刃相撞,刀气与灰气对冲,秦烈被震退三步,却死死守住祭坛根基。 “天元镇世,弈道诛邪!”程七晚纵身跃起,天元玉棋与天元气相融,化作一道通天白芒,砸向祭坛顶端。蚀心棋主拼死抵挡,灰黑棋刃与白芒相撞,惨叫一声,身影被白芒吞没,只余下一句不甘的嘶吼:“域外棋魔不会放过你们的!界门终会破开,凡间必亡!” 嘶吼声消散,祭坛顶端的虚空涟漪渐渐平复,界门缝隙彻底闭合。祭坛失去力量支撑,轰然崩碎,漫天灰气被清心之力净化,荒原上恢复清明。百姓们彻底清醒,对着众人连连道谢,眼神中满是后怕。 众人返回云荒城,着手安抚百姓,传授清心弈术,助他们修复被蚀的弈心。三日后,云荒城恢复秩序,蚀心棋祸彻底平息,边陲弈者特意立了一块“弈道护民”碑,记下众人功绩。 这日清晨,众人准备返回江城,边陲弈者送来一件东西——是从黑石祭坛碎片中找到的一枚灰黑色棋子,棋子上刻着域外棋纹,透着微弱的域外气息。程七晚握着棋子,天元玉棋微微发烫,竟与棋子产生了共鸣,一股陌生的信息涌入脑海:域外棋界,分蚀心、嗜杀、贪念三脉,蚀心棋主只是先锋,三脉棋魔早已盯上凡间弈道,界门一旦破开,便是灭顶之灾。 “看来这场祸乱,才刚刚开始。”白弈看着棋子,眉头紧锁,“域外棋魔比弈魔更难缠,他们以弈道为祸,专克咱们的弈心。” 沈墨尘点头:“星辰棋能探到域外气息,这枚棋子是个引子,若不彻底斩断,迟早还会引来棋魔。” 程七晚收起棋子,眼底坚定:... 第130章 绝处逢生破迷局 林弈指尖的白子稳稳落下,精准点进右下角黑棋眼位,那股决绝劲儿让围观众人瞬间噤声,连院主捻棋的手指都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意外。方才还觉得这后生只是棋路灵动,此刻才知他竟有这般破釜沉舟的狠辣,这一手点眼,分明是不给黑棋留半分做活余地。 “好险!林弈这是要硬屠龙啊!”半晌,才有棋迷压低声音惊呼,生怕扰了棋局。 林弈心头清明,梦里的画面在眼前愈发清晰——前世此刻他见黑棋形厚,不敢贸然深入,只在外围试探补棋,反倒被院主趁机做活,反手抢了官子,最后以半目之差惜败。醒来时他攥着拳头悔了半宿,这辈子重走这局,说什么也不能再犯同样的错。 院主沉吟片刻,黑子落下,看似退守做眼,实则暗藏连环手段,只等林弈贪杀露出破绽。林弈早有防备,抬手跟着落子,白子紧贴黑棋棋筋,不给对方半点借力的机会。黑白子在右下角犬牙交错,每一步都走得惊心动魄,围观的棋院先生们也忍不住凑得更近,有人捻须思索,有人低声推演,连风吹过棋院的杏树,花瓣落在棋盘上都没人去拂。 这是林弈梦穿来的第三个年头,从青城县那个混口饭吃的棋馆杂役,到如今州府棋院最拔尖的弟子,这一路全靠梦里那些棋道前辈指路。梦里他能见到春秋棋圣对弈,能跟着唐宋国手悟势,就连明清那些失传的棋谱妙手,都能在梦里一遍遍复盘吃透。刚开始他还战战兢兢,怕梦里的棋用在现实里露馅,可久而久之才发现,那些跨越千年的棋理,放到如今的棋局里,依旧是破局的良方。 就像眼下这局,院主的棋路厚重稳健,是当今棋坛最正统的路数,换做旁人早被这沉稳气势压得喘不过气,可林弈靠着梦里学到的野路子,以灵动破厚重,反倒渐渐占了上风。 又走十余手,右下角的杀局渐显分晓,院主的黑棋被林弈逼得只剩一只真眼,眼看就要被屠龙,围观人群里爆发出一阵低低的喝彩。院主却忽然笑了,抬手落下一子,竟不是救右下角的棋,反倒直奔林弈中腹薄味而去,这一手弃子转换,瞬间打乱了林弈的节奏。 “妙啊!院主这是弃小就大!”有人高声叫好,林弈心头一凛,梦里他就是被这一手打了个措手不及,急着回防中腹,反倒让右下角黑棋死灰复燃,最后满盘皆输。 此刻再遇这招,林弈强压下心头的慌乱,指尖在棋盘上轻轻点了点,没有急着回防中腹,反倒补了一手白子在右下角,彻底锁死黑棋活路。他心里清楚,梦里输就输在贪心,既想保住中腹,又想屠龙,反倒两头落空,如今索性破釜沉舟,先拿下右下角的大龙,再跟院主拼中腹的厚薄。 “哦?倒是比梦里果断。”院主眼中精光暴涨,显然没料到林弈会这般取舍。这话一出,林弈心里咯噔一下,抬头看向院主,只见老者笑意深邃,哪里还有半分方才的沉稳,反倒透着几分洞悉一切的了然。 “你不必惊讶。”院主抬手落子,继续冲击林弈中腹,“老夫年少时也曾得过奇遇,梦里能与前朝棋友对弈,只是老夫资质有限,没能像你这般融会贯通。” 林弈心头巨石落地,原来这世上竟有跟自己一样的人。他定了定神,白子落得愈发坚定,中腹虽被院主撕开一道口子,可他借着右下角屠龙的气势,步步为营,反倒将院主的进攻势头渐渐化解。棋盘上的形势再次逆转,原本岌岌可危的白子,此刻如同扎了根的松柏,稳稳立在棋盘中央。 围观的人看得如痴如醉,有人拿出纸笔记录棋谱,嘴里还不停念叨:“这手飞压绝了!这手挖断更是神来之笔!”棋院的几位先生也连连点头,先前还觉得林弈棋路野,此刻才明白,这哪里是野路子,分明是集百家之长的妙手。 又走三十余手,棋盘上的空已分得七七八八,林弈的白子足足领先十五目有余,胜负已定。院主盯着棋盘看了半晌,抬手推棋认输:“老夫输了,输得心服口服。” “院主承让了。”林弈连忙起身拱手,额头上的冷汗浸湿了额发,这局棋比他梦里下得更累,却也更酣畅淋漓。 院主站起身,拍了拍林弈的肩膀,目光扫过围观的众人,朗声道:“诸位可知,方才这局棋,乃是老夫毕生最尽兴的一局!林弈这孩子,棋艺已远超老夫当年,假以时日,必能进京与国手对弈,为咱们州府争光!” 众人轰然叫好,有人当场就要拜林弈为师,还有人拿出银两要跟林弈下彩棋,都被棋院先生拦了下来。院主拉着林弈往内堂走,路上笑着问道:“你梦里见过多少前辈?可曾见过前朝棋圣周玄清?” 林弈点头:“见过,先生在梦里教过我收官的妙诀,还说棋道不止输赢,更在人心。” “说得好!”院主抚掌大笑,“周玄清老夫也见过,只是他性子孤僻,不肯多指点老夫。倒是你,能得他亲传,可见缘分不浅。” 到了内堂,院主让人端来茶水,又拿出一本泛黄的棋谱:“这是老夫当年梦里记下的《玄玄棋经》残篇,当年没能参透,如今交给你,想来你能悟透其中真谛。” 林弈双手接过棋谱,指尖触到泛黄的纸页,心头满是感激。这《玄玄棋经》他只在梦里听过,从未见过实物,如今得此残篇,定然能让棋艺更上一层楼。 “弟子定当悉心钻研,不负院主厚望。”林弈躬身行礼。 院主摆摆手,目光望向窗外的杏树,语气带着几分感慨:“老夫守着这棋院几十年,就盼着能出个能扛起弈道大旗的人。如今见了你,老夫总算放心了。再过几日,京城要举办天下棋赛,各州府举荐棋手参赛,老夫已替你报了名,你且好好准备,去京城见见世面,也好让天下人知道,咱们州府也有顶尖棋手。” 林弈心头一震,进京参赛!这是他梦穿以来最大的心愿,梦里他无数次梦见自己站在京城的棋台上,与天下高手对弈,如今终于有了机会。他重重点头:“弟子定不辱使命!” 院主笑着点头,又叮嘱道:“京城高手如云,不比咱们州府,你切记,棋道虽重胜负,却不能执念于胜负。梦里的棋理是根基,更要结合当下的棋局灵活变通,切不可生搬硬套。” 林弈一一记下,正欲再说些什么,门外忽然传来弟子的声音:“院主,京城来人了,说是奉旨来各州府挑选棋手,如今正在前厅等候。” 院主和林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喜。来得正好,这下林弈进京参赛之事,更是板上钉钉。院主站起身:“走,带你去见见京城的大人,也好让他们看看,咱们州府的棋手,到底有多厉害。” 林弈跟着院主往前厅走,脚步愈发坚定。他知道,这一局。他知道,这一局棋只是开始,往后还有无数棋局等着他,无论是梦里还是现实,他都要一步一步走稳,用手中的棋子,走出属于自己的弈道人生。前厅的阳光洒落进来,落在林弈的身上,映得他眼底的光芒愈发耀眼,那是对棋道的执着,更是对未来的期许。 走到前厅门口,院主停下脚步,拍了拍他的肩膀:“记住,下棋如做人,落子无悔,人生亦无悔。去吧。” 林弈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前厅里坐着几位身着锦袍的官员,为首的人见林弈进来,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几分审视。林弈坦然迎上,抬手拱手行礼,没有半分怯场。他知道,从踏入这前厅的一刻起,他的弈道之路,便真正从州府走向了天下,而那些藏在梦里的棋道传承,终将在他手中绽放出更耀眼的光芒。 第131章 京城旨令风云起 林弈跟着院主刚踏入前厅,满室的茶香混着官袍的皂角味扑面而来,为首那人身着暗纹锦袍,腰系玉带,眉眼间带着京城官员特有的威仪,正端着茶杯慢条斯理地抿着,见二人进来,目光先落在院主身上,随即又转到林弈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底多了几分审视。 “老朽见过大人。”院主拱手行礼,语气恭敬却不卑微,林弈紧随其后躬身作揖,身姿挺拔,礼数周全,半点没有乡野少年的局促。 为首官员放下茶杯,淡淡开口:“这位便是州府棋院举荐的棋手?看着倒是年轻。”说话的是京城翰林院分管棋事的李大人,此次奉旨南下遴选棋手,一路看过各州府举荐的人才,不是资质平庸就是傲气太盛,心里正犯嘀咕,此刻见林弈这般沉稳,倒多了几分留意。 院主笑着回话:“回大人,此子名唤林弈,虽是我院年轻弟子,棋艺却已胜过老朽,方才还与老朽对弈一局,老朽输得心悦诚服。” 这话一出,前厅里随行的官员都露出惊讶神色,谁都知道州府棋院院主乃是当地棋坛第一人,竟会输给一个年轻弟子?李大人眼中精光一闪,抬手示意下人摆上棋盘:“既如此,正好让本官见识一番,你且与我身边这位棋侍对弈一局。” 那棋侍身着青衫,看着不过三十出头,上前躬身行礼,眼神里带着几分傲气——他乃是京城小有名气的棋手,跟着李大人南下,一路对弈从无败绩,早就自认天下年轻一辈少有对手。 棋盘很快摆好,林弈执白先行,抬手便落子天元,这一步看似张扬,实则是他梦里常走的起手式,既能掌控全局,又能试探对手深浅。那棋侍见状嗤笑一声,黑子落在右下星位,走的是最稳妥的守角,显然是想以稳取胜,耗掉林弈的锐气。 围观的棋院弟子都捏了把汗,有人低声嘀咕:“这京城棋侍看着不好惹,林弈要不要这么冒进?”旁人连忙摆手:“你懂什么,林弈最擅长以天元控势,等着看好戏就是。” 果然,接下来十几手,林弈以天元为中心,白子如同天罗地网般铺开,看似松散,却处处透着关联,那棋侍只顾着抢占实地,不知不觉间,外势全被林弈掌控。待到林弈抬手一记飞压,白子稳稳罩住黑棋半边棋盘,棋侍脸上的傲气终于褪去,眉头拧成了疙瘩。 林弈心头清明,梦里他曾与无数这般稳重型棋手对弈,对付这类对手,最怕的就是跟着对方节奏走,唯有以势压人,才能打乱对方部署。他想起梦里棋圣周玄清说的话,棋分虚实,实者为地,虚者为势,势强则地自来,势弱则地必失,此刻正应了这话。 又走二十余手,棋侍的黑棋被白子逼得节节败退,原本占下的实地被蚕食大半,中腹更是被林弈撕开一道大口子,连几枚关键棋筋都岌岌可危。棋侍额头渗出汗,落子的速度越来越慢,手指捏着黑子微微发颤,显然是慌了神。 李大人坐在一旁,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眼底的审视渐渐变成了赞许,他身边的随从低声道:“大人,这林弈棋路刁钻,倒有几分当年国手的风范。”李大人点头:“不错,比先前那几个州府举荐的强太多,看来此次南下,总算有个能入眼的。” 不多时,棋侍盯着棋盘看了半晌,抬手推棋认输,脸色涨得通红:“在下输了,甘拜下风。” 林弈起身拱手:“承让。”语气平淡,没有半点骄矜,这模样更让李大人满意。 “好!好一个少年棋手!”李大人抚掌大笑,起身走到棋盘前,指着方才林弈那手飞压的棋:“这一步妙绝,以虚带实,既护势又夺地,本官许久没见过这般好棋了。”说着从袖中取出一道文书,递到院主手中,“州府棋院举荐有效,林弈这孩子,本官破格录入进京参赛名单,三日后随本官一同启程,不得有误。” 院主接过文书喜不自胜,连忙拉着林弈谢恩:“多谢大人提携!”林弈也躬身道谢,心头翻涌难平,三日后进京,他离实现梦里的目标又近了一步,只是他也清楚,京城高手如云,远比州府藏龙卧虎,半点大意不得。 送走李大人一行人,棋院上下都炸开了锅,弟子们围着林弈问东问西,有人讨教棋艺,有人打听京城的规矩,热闹非凡。院主把林弈单独叫到内堂,又拿出一沓银两和几件体面的衣衫:“这些你拿着,进京路途远,花销不小,衣衫也得得体些,别让京城的人小瞧了咱们州府棋手。” 林弈推辞不过,只得收下,心里满是感激。院主又细细叮嘱:“进京后切记三点,一是莫与人争强斗狠,京城棋手多有背景,得罪人难成事;二是莫执念胜负,天下棋赛高手齐聚,输赢皆是常事,关键是学到东西;三是梦里的棋理要活用,京城棋路多变,生搬硬套必吃亏。” 林弈一一记在心里,字字句句都刻在脑海中。接下来三日,林弈闭门不出,一边复盘梦里见过的京城高手棋局,一边钻研院主给的《玄玄棋经》残篇,只觉棋艺又精进几分,对棋局的把控也愈发精准。 出发那日,棋院弟子们早早候在城门口相送,掌柜的也特意从青城县赶来,手里拎着一包干粮:“小林子,当年你在棋馆打杂,我就知道你不是寻常人,到了京城好好下棋,给咱们青城争口气!”林弈眼眶一热,躬身道谢,这些日子一路走来,多亏了这些人的帮衬。 李大人的马车停在城门口,随行的还有另外两位从邻州遴选的棋手,一人身着绸缎长衫,面色倨傲,一人穿着粗布短褂,看着老实本分。见林弈过来,那长衫棋手斜睨他一眼,语气轻蔑:“你就是州府那个赢了院主的?看着倒不起眼,别是运气好罢了。” 林弈没接话,淡然一笑,他深知下棋人靠的是手上功夫,口舌之争毫无意义。那粗布短褂的棋手倒是憨厚,上前拱手:“在下王石,来自邻州,往后一路同行,还请多多关照。”林弈回礼:“林弈,客气了。” 马车缓缓启程,一路向北,晓行夜宿。那长衫棋手名叫张昊,出身棋艺世家,一路上总爱找林弈对弈,却次次都输,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索性闭门不出,不再露面。王石倒是常来找林弈探讨棋艺,他棋艺扎实,只是缺了几分灵动,林弈偶尔点拨几句,他便茅塞顿开,对林弈愈发敬佩。 这日行至一处驿站,众人歇息落脚,驿站里正巧有几个商人摆着彩棋赌输赢,围了不少人。张昊闲着无聊凑过去看,见那摆棋的棋手棋艺平平,却赢了不少银两,一时技痒,上前要对弈,赌注下了五两银子。 谁知那棋手看着普通,棋路却刁钻得很,不多时便把张昊逼入绝境,张昊急得满头大汗,眼看就要输棋,却忽然耍赖,说对方作弊,要抢回银子。双方争执起来,那棋手身后忽然站出两个壮汉,眼神凶狠,显然是早有准备,张昊吓得脸色发白,连话都说不出来。 驿站里的人敢怒不敢言,王石想上前帮忙,却被对方气势吓住。林弈见状,缓步走过去,指着棋盘道:“这局棋还没下完,何来作弊之说?不如我替他接着下,若是我赢了,赌注归我,若是我输了,我赔你双倍银两,如何?” 那棋手打量林弈一番,见他衣着普通,以为好欺负,当即点头:“好!若是你输了,可别像他一样耍赖!” 林弈坐下来,看着棋盘上的局势,张昊的黑棋已是岌岌可危,中腹大龙被困,只剩一只眼,看似必死无疑。围观的人都摇头,觉得林弈这是自讨苦吃,王石也低声劝道:“林弈,算了吧,这局没法救了。” 林弈却胸有成竹,梦里他见过无数这般必死之局的破解之法,抬手落下一子,白子落在黑棋大龙外侧,看似无关紧要,实则是点睛之笔。那棋手嗤笑一声,随手落子,只想尽快屠龙。 可接下来林弈步步为营,白子如同救命稻草,一步步盘活黑棋大龙,先是借着打劫延气,再是弃子转换,不过十余手,原本必死的大龙竟硬生生活出两眼,反倒反过来吞了对方几枚棋子。 那棋手脸色骤变,盯着棋盘半天说不出话,身后壮汉想上前动手,却被林弈眼神逼退——方才下棋时,林弈周身透着的沉稳气势,竟让两人不敢轻举妄动。 “我输了。”棋手咬咬牙,把五两银子递过来,林弈却没收,只道:“彩棋消遣即可,没必要动气,银子你收着,往后别再设局坑人。” 棋手愣了愣,点点头带着人走了。张昊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上前低声道:“多谢。”林弈摆摆手,没再多说。一旁的李大人恰好看到这一幕,对林弈更是满意,暗道这孩子不仅棋艺高,人品更是难得。 入夜,马车还要赶路,林弈坐在车里,借着月光复盘方才那局棋,忽然想起梦里京城棋赛上的一局生死劫,那局棋比今日这局凶险百倍,他得提前琢磨透破解之法。马车轱辘滚滚向前,载着他一路往京城而去,前路漫漫,棋途未知,但林弈眼底满是坚定,他知道,不管前路有多少高手,多少迷局,只要手中有棋,心中有道,便无惧任何挑战。 离京城越来越近,空气里似乎都透着棋道的气息,林弈握紧了袖中的棋子,指尖传来熟悉的微凉触感。他仿佛已经看到了京城那恢弘的棋台,看到了天下高手齐聚一堂的盛况,梦里的期许,现实的征程,终将在那京城棋台上,一步步落子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