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第一权术》 第159章 御前问对 后宫寝殿内,药味弥漫,与殿外的秋寒交织在一起,透着一股压抑的焦灼。皇帝昏过去又醒来,脸色依旧蜡黄如纸,靠在铺着明黄色锦缎的枕头上,气息微弱得仿佛随时会断绝。 殿内挤满了文武重臣,镇国大将军、户部尚书、内阁大学士等核心人物皆在列,一个个面带忧色,眉头紧锁。 方才皇帝晕厥,众人乱作一团,如今虽稍稍安定,可面对海疆的危局,依旧束手无策,只能眼巴巴地望着刚入宫的沈砚,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沈爱卿,你……你可有破敌之策?”皇帝声音嘶哑,目光死死地盯着沈砚,带着孤注一掷的希冀。 沈砚立于床榻前,一身素色锦袍在满殿的官服中显得格外低调,可他周身沉稳的气场,却让喧闹的寝殿渐渐安静下来。 他微微躬身,语气平静却掷地有声:“陛下,红毛夷来势汹汹,船坚炮利,我朝水师猝不及防,惨败实属必然。 如今局势危急,主和则丧权辱国,主战则力有不逮,唯有另辟蹊径,方能化解危机。” “另辟蹊径?”户部尚书忍不住开口,“沈国公,如今红毛夷兵临城下,要么许其通商,要么整军反击,除此之外,还有何路可走?” 沈砚抬眸看向他,目光锐利如刀:“户部尚书所言,乃是下策。许其通商,便是纵容其贪婪,今日割让岛屿,明日便要觊觎沿海州县,后患无穷。 盲目主战,我朝水师战船陈旧,火炮落后,士兵不善水战,仓促调集大军,不过是徒增伤亡,于事无补。” “那依沈国公之见,该当如何?”镇国大将军沉声道,他虽主张主战,却也知道沈砚所言非虚,心中早已没了底气。 沈砚缓缓开口,一字一句,清晰地传遍整个寝殿:“臣有三策,可解当前之危。” “快说!快说!”皇帝连忙催促,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第一策,暂稳。”沈砚道,“红毛夷远渡重洋而来,虽船坚炮利,却也粮草有限,急于求成。臣举荐一人,可前往厦门与红毛夷谈判。” “何人?”内阁大学士问道。 “臣的门客,徐光启。”沈砚回道,“此人曾游历南洋,通晓夷语,与红毛夷中的传教士卡尔文有过交集,深知其习性与诉求。 让他前往谈判,表面上可许其通商之利,却以‘此事重大,需禀明皇上,召集百官商议’为由,拖延时日,为我朝备战争取时间。” “拖延?”户部尚书皱眉,“红毛夷若是不肯拖延,执意开战怎么办?” “他们会肯的。”沈砚语气笃定,“红毛夷所求,无非是通商获利,割让土地不过是附加条件。 徐光启只需晓以利害,告知他们若继续开战,即便攻破福州、泉州,我朝也会坚壁清野,他们得不到任何好处,反而会因久战粮草耗尽,陷入绝境。以红毛夷逐利的本性,必定会同意谈判拖延。” 众人闻言,皆若有所思。这一策看似妥协,实则是以退为进,既避免了立刻开战的惨败,又为备战争取了时间,确实比单纯的主和或主战高明得多。 “第二策,急备。”沈砚继续道,“红毛夷的优势在于船坚炮利,我们要想取胜,必须师夷长技以制夷。 臣在辽东镇守期间,曾秘密招募西洋工匠与本土巧匠,组建火器营,仿制并改进西洋火炮,研制出一种新型火炮,射程与威力皆远超我朝旧式火炮,只是因当时边境安稳,且耗资巨大,未曾大规模量产,便搁置了下来。” 他顿了顿,补充道:“如今事急从权,臣恳请陛下下旨,立刻启用火器营的工匠与图纸,在天津、登莱两地紧急设立兵工厂,大规模仿造、改进这种新型火炮。 同时,调集沿海造船厂的能工巧匠,参照红毛夷战船的形制,改造我朝战船,加固船身,增加火炮数量,打造一支能与红毛夷抗衡的水师。” “竟有此事?”皇帝又惊又喜,“沈爱卿,你为何从未向朕提及?” 沈砚垂下眼眸,淡淡道:“陛下,辽东边境虽有战事,却多是与游牧部落交锋,旧式火炮已然够用。 且新型火炮研制耗费巨大,国库并不充裕,臣不愿因此加重百姓负担,便暂且搁置了。如今国难当头,这些积累,也该派上用场了。” 皇帝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沈砚未雨绸缪的赞许,也有对自己之前猜忌沈砚的愧疚。他连忙道:“好!好!朕准了!一应所需,人力、物力、财力,各部务必全力配合,不得有丝毫延误!” “第三策,用间。”沈砚的目光扫过众人,“红毛夷舰队看似铁板一块,实则内部矛盾重重。 其舰队中,有不少华人工匠与通译,他们多是被胁迫或利诱而来,并非真心为红毛夷效力。此外,红毛夷内部派系林立,船长与商人之间,为了利益分配多有争执。” “臣已密令江南苏妙,利用她的海商网络,暗中联络这些华人工匠与通译,许以重金与返乡之诺,让他们提供红毛夷战船的弱点、火炮的参数、粮草的存放位置,以及内部的矛盾分歧。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同时,挑拨红毛夷内部关系,让他们自相残杀,不战自乱。” 这三策环环相扣,暂稳为急备争取时间,急备为反击奠定基础,用间则从内部瓦解敌人,既避开了主和与主战的弊端,又兼顾了眼前与长远,堪称万全之策。 满殿文武听后,皆面露钦佩之色。之前争论不休的主和派与主战派,此刻也都闭上了嘴,无人再提出异议。 镇国大将军上前一步,躬身道:“陛下,沈国公此三策,深谋远虑,切实可行,臣恳请陛下采纳!” “臣等附议!”其他大臣也纷纷躬身附和。 皇帝看着沈砚,眼中充满了信任与感激。他知道,沈砚这三策,每一条都切中要害,若非沈砚早有准备,且对红毛夷与朝堂局势了如指掌,绝无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想出这般周全的对策。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身,太监连忙上前搀扶。皇帝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着沈砚,一字一句道:“沈爱卿,朕知你有大才,更有忠心。 昔日朕虽对你有所猜忌,可如今国难当头,你却不计前嫌,挺身而出,这份胸襟,朕自愧不如。” “陛下言重了。”沈砚躬身道,“臣乃大胤臣子,江山社稷安危,匹夫有责,臣不敢推辞。” 皇帝点了点头,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传朕旨意!” 殿内众人连忙跪倒在地,齐声应道:“臣等遵旨!” “即着镇国公沈砚,出任海防经略,总揽东南防夷事务,节制东南各省军政大权,调度兵马、粮草、器械,有临机专断之权,无需事事奏请! ”皇帝的声音虽依旧虚弱,却带着一股决绝,“一应所需,各部必须全力配合,谁敢推诿延误,以通敌论处,格杀勿论!” “臣遵旨!”沈砚双膝跪地,高声领旨。阳光透过寝殿的窗棂,洒在他身上,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铠甲。 满殿文武心中皆是一震。海防经略,节制东南各省军政大权,临机专断之权,这几乎是将半壁江山的安危都托付给了沈砚。 皇帝此举,无疑是孤注一掷,可在如今的局势下,也唯有沈砚,能担此重任。 “沈爱卿,”皇帝看着沈砚,眼中带着一丝嘱托,“东南海疆,就交给你了。朕盼着你早日传来捷报,击退红毛夷,还大胤海疆一片安宁。” “臣定不辱使命!”沈砚重重叩首,“臣必竭尽所能,击退强敌,保卫江山社稷,不负陛下信任!” 领旨之后,沈砚没有丝毫耽搁,立刻起身道:“陛下,事不宜迟,臣需立刻前往兵部调阅军情,安排各项事宜,先行告退。” “去吧。”皇帝点了点头,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务必保重自身,朕在京城等你的好消息。” 沈砚躬身一礼,转身走出寝殿。殿外的秋风迎面吹来,吹动他的衣袍,却吹不散他眼中的坚定。 满殿文武纷纷起身避让,目光复杂地看着沈砚的背影。有人钦佩,有人嫉妒,有人担忧,可无人敢再轻视这位“荣养”多日的镇国公。从这一刻起,沈砚不再是那个不问政事的闲云野鹤,而是手握重兵、肩负重任的海防经略,是大胤海疆的希望。 沈砚走出后宫,直奔兵部而去。兵部尚书早已在门口等候,见沈砚前来,连忙上前躬身道:“沈经略,兵部已将福建、广东、浙江等地的军情整理完毕,恭请您查阅。” “不必入内了,”沈砚道,“立刻备马,随我前往天津。兵工厂的设立,刻不容缓。” “是!”兵部尚书不敢怠慢,连忙让人备马。 片刻之后,两匹快马从兵部衙署冲出,直奔城外而去。沈砚骑在马上,目光望向东南方向,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红毛夷,你们远渡重洋,觊觎我大胤疆土,今日遇到我沈砚,便是你们的死期。 暂稳、急备、用间,三策并行,这场海疆之战,他志在必得。 而京城的朝堂之上,随着沈砚的临危受命,各方势力的格局也悄然发生了变化。三位皇子得知皇帝将东南军政大权悉数交给沈砚,反应各不相同。 庶长子赵瑾面色凝重,深知沈砚若能击退红毛夷,威望必将达到顶峰,对他的夺嫡之路极为不利;二皇子赵珩的母族则暗自庆幸,沈砚与大将军府并无深交,若沈砚能稳住局势,二皇子便有更多时间积蓄力量。 三皇子赵琰则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他知道,沈砚的崛起,对他这位势弱的皇子而言,或许是一个意想不到的机遇。 一场围绕海疆的战争,已然拉开序幕。而这场战争背后,朝堂的权力博弈,也必将更加激烈。沈砚站在风口浪尖之上,既要应对外部的强敌,也要提防内部的暗流。 可他别无选择,也无所畏惧。 快马疾驰,尘土飞扬,沈砚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官道尽头。他知道,前方等待他的,是一场硬仗,是血与火的考验。但他更知道,唯有打赢这场仗,他才能真正掌控自己的命运,才能在这盘错综复杂的棋局中,占据主导地位。 东南海疆的炮声,尚未停歇。但属于沈砚的反击,已经开始了。 喜欢大明第一权术请大家收藏:()大明第一权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0章 技术降维,暗战先行 天津卫的码头,往日里商船云集、人声鼎沸,如今却被一片热火朝天的忙碌景象取代。 沈砚并未沿用传统的都督府架构,而是在码头旁的一处废弃粮仓基础上,改建出临时性的“海防筹务衙门”。 这座衙门没有朱漆大门、没有仪仗侍卫,甚至连牌匾都是仓促刻就,可内里的运转效率,却让前来督办粮草的户部官员瞠目结舌。 衙门内不分文武尊卑,身着短打、满手油污的工匠与身穿官袍的技术官员同桌议事,苏妙旗下精通海外贸易与船运的商人们则拿着账本,与军需官核算物料成本。 沈砚坐在正堂的木桌后,面前摊着密密麻麻的图纸与军情简报,时而与工匠讨论火炮的铸造工艺,时而听商人汇报南洋物资的采购进度,没有半句虚言,全是实打实的事务性沟通。 “沈经略,这是今日的火炮试射数据。”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工匠捧着账本上前,脸上满是激动,“按照您提供的改良思路,加长炮管、优化膛线,新铸的‘靖海炮’射程比红毛夷的火炮远了三成,精度更是能命中三里外的靶船,而且炸膛率已降至不足百分之一!” 沈砚接过账本,目光扫过上面的数字,微微颔首:“很好。通知各兵工厂,即日起全力量产靖海炮,优先供应天津、登莱水师,沿海卫所的防御工事也要立刻加装,三日之内,必须完成首批五十门火炮的交付。” “遵令!”老工匠躬身应道,转身匆匆离去。 一旁的苏妙旗下商总周显上前一步,低声道:“沈经略,南洋的硫磺、硝石已通过商船运抵,足够支撑三个月的火炮生产。只是红毛夷在南洋的据点已有所察觉,近期拦截了我们两艘货船,后续物资运输恐有风险。” “无妨。”沈砚指尖敲击着桌面,“让苏东家动用海外的暗线,改走偏僻航线,同时散布消息,称这批物资是运往吕宋的私货。红毛夷逐利为先,只要利益足够,自会有人为我们引路。” 周显点头应下,心中对这位镇国公愈发钦佩。沈砚虽久居朝堂与军伍,却对商道、匠作之事了如指掌,总能在复杂的局面中找到最优解。这座海防筹务衙门看似简陋,却像一台精密运转的机器,将工匠、官员、商人的力量拧成一股绳,效率远超层层掣肘的六部衙门。 就在海防筹备紧锣密鼓推进时,江南传来了振奋人心的消息。苏妙的海外情报网络不负所望,成功策反了荷兰东印度公司的高级华裔雇员林万山。此人曾在荷兰舰队中担任通译与军械总管,对舰队的内部情况了如指掌。 一份密封的情报被快马送抵海防筹务衙门,沈砚在密室中缓缓展开,上面的信息详尽得令人心惊:荷兰舰队此次入侵共有主力战舰二十五艘,辅助战船十余艘,总兵力三千余人;舰队的补给周期为二十一日,淡水与火药需从厦门港外的临时据点补充;旗舰“荷兰之狮”号虽火力凶猛,却存在致命弱点——船尾甲板下方的弹药舱防护薄弱,且因船体高大,转向灵活性不足;更重要的是,舰队内部矛盾重重,军事指挥官与商人代表因利益分配争执不下,士兵多为雇佣军,士气低下。 “好一个林万山!”沈砚眼中闪过精光,将情报递给一旁的影,“立刻传令前线,密切监视荷兰舰队的补给动向,重点关注‘荷兰之狮’号的航行轨迹。另外,让苏妙给林万山送去黄金千两、田产百亩,告知他事成之后,可保他全家平安返乡。” 影接过情报,躬身退去。沈砚走到墙边,看着悬挂的东南海疆图,手指落在厦门港的位置。有了这份情报,他便掌握了战场的主动权,所谓的船坚炮利,在精准的情报面前,已然不再是不可战胜的神话。 与此同时,火炮铸造车间内,一场“技术奇迹”正在上演。沈砚将当年从卡尔文笔记中习得的西洋铸炮技术,与自己多年的实战经验相结合,提出了一系列改良方案:采用失蜡法铸造炮管,让内壁更加光滑;加长炮管长度,提升炮弹初速度;在炮管内部刻制膛线,增强炮弹的稳定性与精度。 这些理念在当时堪称惊世骇俗,不少老工匠起初坚决反对,认为违背了祖上传下的规矩。可当第一门改良后的靖海炮成功试射,将三里外的礁石炸得粉碎时,所有的质疑都化作了钦佩。全国各地的能工巧匠纷纷云集天津,有的甚至是自掏路费赶来,只为参与这场意义非凡的火炮制造。 短短一个月内,天津、登莱两地的兵工厂便造出了两百余门靖海炮,沿海的防御工事也得到了加固。原本残破的水师战船被拖入船坞,加装了厚重的铁板与多门靖海炮,摇身一变成为攻防兼备的“炮船”。沈砚还从辽东旧部中抽调了一批熟悉火器的士兵,组建了新式炮队,日夜操练,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决战。 然而,就在一切准备就绪之际,厦门传来急报:谈判破裂。 徐光启在厦门与荷兰舰队谈判了一个月,凭借着过人的口才与对夷务的精通,成功拖延了时间。可荷兰人见清廷迟迟没有答复,又察觉到沿海的防御正在加强,终于失去了耐心。舰队指挥官下令撕毁谈判协议,率领主力战舰逼近厦门港,摆出了强行登陆的架势。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沈经略,荷兰舰队已抵达厦门外海,炮轰了沿岸的两座卫所,守军伤亡惨重,请求紧急支援!”传令兵单膝跪地,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 沈砚神色一凝,当即下令:“即刻启程,前往厦门前线!” 次日,沈砚率领新式炮队与改良后的水师战船,浩浩荡荡地驶向东南海疆。站在旗舰的甲板上,海风迎面吹来,带着咸湿的气息。沈砚望着远处波涛汹涌的大海,心中清楚,这场决战不仅关乎海疆的安危,更关乎他能否在朝堂上站稳脚跟。 船队行驶至半途,夜色渐浓。沈砚正在船舱中研究荷兰舰队的布阵图,影忽然神色凝重地走进来,递上一封密封的密信:“国公,京城传来的急报,是我们安插在东厂的暗线送来的。” 沈砚心中一动,拆开密信,目光扫过上面的内容,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密信中写道:京城御史王显弹劾沈砚“靡费国帑,所造巨炮屡发炸膛,伤及无辜士兵,欺君罔上,罪该万死”。这封弹劾奏章并未通过正常的递呈渠道,而是由二皇子赵珩的母族暗中运作,通过皇帝身边的近侍,直接送到了病榻前的皇帝手中。 “好一个‘靡费国帑’,好一个‘炸膛伤己’!”沈砚低声冷笑,指尖紧紧攥着密信,指节发白。 他自然明白这背后的门道。海防筹务衙门的高效运转,触动了不少人的利益。户部的贪官污吏无法从中渔利,朝中的保守派看不惯他启用工匠、商人的做法,而二皇子的母族更是担心他击退红毛夷后威望日隆,会影响二皇子的夺嫡之路。 于是,这些人勾结在一起,趁着皇帝病重、前线战事吃紧之际,射出了这致命的暗箭。 前线的荷兰舰队炮火再猛,他尚有靖海炮与水师战船可以应对。可来自后方的政治弹劾,却能轻易动摇他的根基。 皇帝本就对他心存猜忌,如今病重之际,判断力难免受影响,若真信了这弹劾之言,收回他的兵权,那么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东南海疆也将彻底沦陷。 “国公,要不要立刻派人回京城辩解?”影问道,眼中带着担忧。 沈砚摇了摇头,将密信揉成一团,扔进了船舱角落的火盆中。火焰瞬间将信纸吞噬,化作一缕青烟。 “辩解无用。”沈砚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如今之计,唯有速战速决,在皇帝做出决断之前,击退荷兰舰队,用实打实的战功,粉碎这些污蔑之言。” 他走到船舱门口,推开舱门,夜色中的大海波涛汹涌,远处隐约可见荷兰舰队的灯火。海风呼啸,仿佛夹杂着战场的厮杀声与京城的阴谋诡计。 沈砚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前方是船坚炮利的外敌,后方是暗箭伤人的政敌,他此刻正站在悬崖边上,退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传令下去,船队加速前进,明日清晨,抵达厦门外海,准备决战!”沈砚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 “遵令!”甲板上的士兵齐声应道,声音响彻夜空。 船队划破海浪,朝着厦门方向疾驰而去。沈砚站在甲板上,望着漆黑的海面,心中清楚,这场决战,他不仅要战胜荷兰舰队,还要战胜背后的政治黑手。唯有胜利,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才能保住东南海疆,才能在这盘错综复杂的棋局中,继续走下去。 决战前夜的海面,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荷兰舰队的炮火已经对准了厦门港,而京城的弹劾奏章,也正躺在皇帝的病榻旁。沈砚手中握着的,是仓促组建的新式炮队与残破的水师,面对的,却是内外双重的致命危机。 这场仗,他输不起。 喜欢大明第一权术请大家收藏:()大明第一权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1章 背水一战,炮定乾坤 金厦海域的晨雾尚未散尽,狭窄的水道间暗流涌动,礁石如蛰伏的巨兽,隐没在浑浊的海水之下。沈砚伫立在沿岸的临时炮台顶端,身披玄色战甲,披风被海风猎猎吹动,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远方的海平面。 身后,五十门崭新的靖海炮黑洞洞的炮口直指大海,炮位被巧妙地隐藏在礁石与土坡之后,仅露出一道细微的缝隙。 “经略,后方急报!”参军快步登上炮台,手中捧着一封密信,神色复杂,“京城弹劾您的奏章已递到皇帝御前,说是……说是您靡费国帑、巨炮炸膛,甚至有通敌嫌疑,二皇子母族正在暗中推动重查此事。” 沈砚接过密信,草草扫了一眼便揉成一团,随手掷入身旁的火盆中。火焰瞬间吞噬了信纸,灰烬随着海风飘散,如同他对这些污蔑的不屑。 “查便查吧。”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绝,“如今大敌当前,朝堂纷争与我无关。今日这金厦水道,便是红毛夷的葬身之地,也是我沈砚的破局之处!” 参军望着沈砚坚毅的侧脸,心中激荡不已。自弹劾消息传来,前线将士人心浮动,不少人担心后方追责,唯有沈砚始终镇定自若,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决战部署中。 他深知,此刻唯有一场大胜,才能粉碎所有污蔑,保住东南海疆,也保住自己的性命。 根据林万山提供的情报,荷兰舰队的旗舰“荷兰之狮”号体型庞大,必定会选择水道中央的深水航道行驶,以避免触礁。 而沈砚早已算准了这一点,将主力炮台设在水道两侧的制高点,同时利用潮汐规律,选择在涨潮时分决战。 此时海水水位上升,暗礁被淹没,荷兰人会放松警惕,却不知明军的火船早已潜伏在水道两侧的浅滩之中,只待潮水退去,便能顺流而下。 “报!前方哨船发现红毛夷舰队!”了望手的呼喊打破了战场的沉寂。 沈砚举起望远镜,只见远方海平面上出现了一列黑点,逐渐变大,数十艘战船排成一字长蛇阵,气势汹汹地驶来。 最前方的那艘巨舰格外醒目,船身漆成黑色,桅杆高耸入云,甲板上密密麻麻的火炮如獠牙般外露,正是荷兰舰队的旗舰“荷兰之狮”号。 “传令各炮台,隐蔽待命!”沈砚沉声道,“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开炮。待‘荷兰之狮’号进入三里射程,听我号令,齐射!” “遵令!”将士们齐声应道,握紧了手中的炮绳,眼神中充满了紧张与期待。这些新式靖海炮虽在试射中表现出色,可真正面对船坚炮利的荷兰舰队,众人心中依旧没底。 荷兰舰队渐渐逼近,“荷兰之狮”号果然如沈砚预判的那般,驶入了水道中央。舰队指挥官站在甲板上,通过望远镜观察着沿岸的情况,见两侧皆是荒无人烟的礁石,心中不禁生出轻蔑之意。 在他看来,明军水师早已不堪一击,沿岸的防御工事也不过是摆设,今日定能一举突破金厦水道,攻占厦门城。 “加速前进!目标厦门港!”指挥官拔出佩剑,高声下令。 战船划破海浪,速度越来越快,当“荷兰之狮”号驶入水道中段时,沈砚猛地举起了手中的令旗,厉声喝道:“开炮!” 刹那间,沿岸的炮台仿佛从沉睡中苏醒,五十门靖海炮同时发出震天怒吼,火光冲天,浓烟滚滚。一颗颗实心炮弹带着刺耳的呼啸,划破晨雾,朝着荷兰舰队疾驰而去。 荷兰人彻底惊呆了。他们万万没想到,明军竟然拥有如此射程远、威力大的火炮,更没想到沿岸隐藏着如此多的炮台。炮弹呼啸而至,狠狠砸在“荷兰之狮”号的船身上,甲板被砸得木屑飞溅,几名士兵来不及躲闪,当场被砸成肉泥。 更致命的是,一枚炮弹精准地命中了船尾的弹药舱防护薄弱处,虽未直接引爆弹药,却炸开了一道巨大的裂口,海水瞬间涌入。 “敌袭!立刻反击!”指挥官反应过来,厉声嘶吼。可此时的荷兰舰队早已陷入混乱,后续战船被旗舰挡住了射击角度,只能胡乱开炮,炮弹大多落在空地上,毫无杀伤力。而“荷兰之狮”号因船体高大,转向不便,被明军炮火死死锁定,船身不断遭受重击,桅杆被打断,风帆燃起大火,渐渐失去了动力。 “继续射击!重点打击‘荷兰之狮’号!”沈砚目光如炬,不断调整着射击指令。靖海炮的优势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射程比荷兰火炮远出三成,精度更是远超,一颗颗炮弹如同长了眼睛般,不断命中敌舰的关键部位。 就在荷兰舰队陷入混乱之际,沈砚下令:“水师出击!火船冲锋!” 隐藏在浅滩中的数十艘火船瞬间冲出,船上装满了硫磺、硝石与油脂,船员们点燃船尾的引线,奋力将火船推向荷兰舰队。 此时潮水开始退去,海水顺着水道流速加快,火船借着水流之势,如离弦之箭般冲向敌舰。 荷兰人见状大惊失色,纷纷调转炮口射击火船,可火船体积小、速度快,加之水道狭窄,不少火船成功撞上了荷兰战船。火光瞬间蔓延开来,浓烟滚滚,将海面染成一片通红。荷兰士兵纷纷跳海逃生,却被冰冷的海水淹没,或是被明军水师的弓箭射杀。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残存的荷兰战船试图突围,却被明军水师死死缠住。明军战船虽体型较小,却灵活敏捷,士兵们冒着炮火,驾驶战船逼近敌舰,抛出钩索,奋力攀爬,展开了惨烈的接舷战。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喊杀声、惨叫声与炮声交织在一起,响彻整个金厦海域。 沈砚站在炮台上,亲眼目睹着这场惨烈的决战。他看到明军士兵为了点燃敌舰的弹药舱,抱着炸药包纵身跃入敌船;看到水师将领身中数弹,依旧挥舞着佩剑指挥战斗;看到荷兰士兵节节败退,脸上写满了恐惧与绝望。 这场战斗持续了整整一个上午,当正午的阳光刺破云层时,战场终于渐渐平息。荷兰舰队的二十五艘主力战舰被焚毁十二艘,击沉五艘,剩余八艘战船狼狈逃窜,朝着南洋方向退去。 海面上漂浮着战船的残骸、士兵的尸体与破碎的风帆,海水被鲜血染红,散发着刺鼻的硝烟味与血腥味。 “经略!我们胜了!我们击退红毛夷了!”将士们欢呼雀跃,不少人相拥而泣,眼中满是胜利的喜悦与劫后余生的庆幸。 沈砚望着退去的荷兰舰队,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身体微微摇晃了一下。这场惨胜,明军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水师战船损毁过半,士兵伤亡两千余人,可终究保住了金厦海域,守住了东南海疆的门户。 “立刻清点伤亡,救治伤员,修复战船。”沈砚强撑着疲惫,下令道,“同时,拟写捷报,快马送往京城,将此战的经过与战果详细奏明陛下。” “遵令!”参军连忙应道,转身匆匆离去。 捷报写得详实而振奋,详细描述了沈砚如何利用地形、情报与新式火炮,大败荷兰舰队的经过,附上了缴获的战利品清单与敌舰损毁的详细数据。 可谁也没想到,这封捷报送到京城时,那封弹劾沈砚的奏章也恰好摆在皇帝的病榻前。 后宫寝殿内,药味弥漫,皇帝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他刚刚勉强支撑着看完弹劾奏章,心中怒火与疑虑交织,正准备下令彻查沈砚,捷报便被送了进来。 “陛下,东南海防捷报!沈经略大败红毛夷,焚毁敌舰十七艘,击退其舰队,保住了金厦海域!”太监总管声音颤抖,既激动又忐忑地将捷报递了上去。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挣扎着接过捷报,颤抖着双手展开。当看到“靖海炮威力无穷,命中荷兰旗舰弹药舱,敌舰当场重创”“红毛夷仓皇逃窜,不敢再犯沿海”等字句时,他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可随即又想起弹劾奏章中的内容,笑容僵住了。 一边是靡费国帑、欺君罔上的弹劾,一边是大败强敌、保住海疆的捷报,两份截然相反的文书摆在面前,让病重的皇帝一时间难以抉择。 他知道,弹劾奏章背后必有政治推手,可沈砚耗费巨资打造火炮,确实动用了大量国帑;他也知道,沈砚此战立下大功,若真要彻查,定会寒了将士的心,可若不查,又恐沈砚功高震主,日后难以掌控。 心中的纠结与身体的病痛交织在一起,皇帝只觉得胸口一阵憋闷,喉咙涌上一股腥甜。他猛地咳嗽起来,一口鲜血喷落在捷报上,染红了上面的字迹。 “陛下!”太监总管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搀扶。 皇帝摆了摆手,气息微弱地说道:“传……传朕旨意,沈砚……沈砚此战有功,暂……暂免彻查,待……待朕病愈,再作定论……” 说完,他眼前一黑,再次昏了过去。 寝殿内一片混乱,而这份模糊的旨意,却让京城的局势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沈砚虽立了大功,却未能彻底洗清污名,二皇子母族与朝中反对势力并未善罢甘休,依旧在暗中积蓄力量,等待着反扑的时机。 东南海疆的炮声虽已停歇,可京城的政治风暴,才刚刚拉开序幕。 病榻上的皇帝生死未卜,三位皇子的夺嫡之争愈发激烈,而远在金厦海域的沈砚,虽手握军功,却依旧身处漩涡中心,前路未卜。 这场惨胜,是他破局的开始,还是更深危机的导火索?无人知晓。唯有朝堂与疆场的双重风暴,仍在继续酝酿,等待着下一个爆发的时刻。 喜欢大明第一权术请大家收藏:()大明第一权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2章 帝王病危,遗诏迷雾 紫禁城的宫墙被夜色染得深沉,唯有后宫的养心殿灯火通明,如同暗夜中燃烧的烛火,映照着满殿凝重的人影。 皇帝昏迷已逾三日,病情急转直下,太医用尽浑身解数,也只能勉强吊着他的一口气。龙榻之上,昔日威严的帝王面色蜡黄如纸,呼吸微弱得几不可闻,胸口的起伏若有若无,仿佛随时都会断绝。 一场围绕着皇权的终极争夺,已然在龙榻之侧悄然展开。 内阁首辅周延儒身着绯色官袍,立于殿左,身后跟着几位内阁大学士,神色肃穆,目光紧紧盯着龙榻,时不时与身旁的司礼监掌印太监王振交换眼神。 殿右,皇后端坐于锦凳之上,眼眶红肿,却依旧保持着嫡后的威仪,身后站着镇国大将军与二皇子赵珩,母族的势力倾巢而出,隐隐形成对峙之势。 殿外的回廊上,庶长子赵瑾一身戎装,腰间佩刀,身后跟着数名心腹将领,面色沉凝。他借着探望父皇之名,将部分京营兵力调至宫门外,虽未直接闯入,却已是赤裸裸的武力威慑。 而三皇子赵琰则一袭素衣,安静地立于角落,身旁只有寥寥几位寒门出身的官员,看似与世无争,目光却如鹰隼般锐利,扫视着殿内的每一个人。 司礼监与内阁的争斗早已白热化。皇帝昏迷的第二日,司礼监掌印王振便手持一份黄绫诏书,在殿内当众宣读,声称是皇帝昏迷前弥留之际口述、由他笔录的遗诏,内容赫然是“传位于庶长子赵瑾,着其即刻登基,稳定朝局”。 诏书一出,立刻引发轩然大波。皇后当场反驳,称皇帝昏迷前一直由她陪伴,从未见过王振入内,这份遗诏纯属伪造。 可王振手持诏书,言之凿凿,声称有两名小太监作证,且诏书末尾盖有皇帝的私印,一时间难以分辨真伪。 未曾想,仅仅过了一日,内阁首辅周延儒便拿出了另一份遗诏,同样是黄绫所制,盖有皇帝玉玺,内容却截然不同。 “三皇子赵琰聪慧仁厚,可承大统,着内阁与司礼监辅佐,稳定江山”。 两份遗诏,一份立长,一份立贤,皆有“凭据”,却又相互矛盾。朝堂瞬间分裂,支持赵瑾的武将与勋贵们纷纷站队王振,支持赵琰的文官与寒门士子则拥护周延儒,而皇后与二皇子一派则坐山观虎斗,等待着渔翁得利的时机。 朝局彻底陷入瘫痪,六部衙门无人主事,京营兵力蠢蠢欲动,京城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所有人都明白,这场遗诏之争,若不能尽快尘埃落定,必然会引发内战,血流成河。 而此刻,远在东南的沈砚,成了打破僵局的关键。 他手握海防经略的实权,节制东南各省军政,麾下新式炮队战斗力强悍;更重要的是,他在军中威望极高,辽东旧部遍布北方边军与京营,不少将领都是他当年的部下,对他忠心耿耿。只要沈砚明确表态支持某一位皇子,便能立刻扭转局势,让天平彻底倾斜。 各方势力都深谙此道,纷纷派出密使,星夜兼程赶往东南。 赵瑾的使者带着他的亲笔书信与一柄当年沈砚赠予他的佩剑,信中言辞恳切,回忆当年并肩作战的情谊,承诺若登基为帝,便封沈砚为“护国柱石”,世袭罔替,权倾朝野。 三皇子赵琰的使者则带来了周延儒的推荐信与一份详尽的新政计划书,信中强调赵琰的仁厚与远见,承诺登基后将全力支持沈砚整顿海防、推行新政,消除朝堂积弊。 皇后的使者则代表二皇子,带来了皇后的金簪作为信物,承诺若沈砚支持二皇子,便将大将军府的嫡女许配给沈砚的长子,结成儿女亲家,共享富贵。 一时间,沈砚的海防筹务衙门成了各方势力角逐的焦点,密使往来不绝,送礼的、游说的、威胁的,络绎不绝。 可沈砚却始终不为所动,将所有使者一概拒之门外,送来的信物与书信原封不动地封存,依旧每日处理海防事务,仿佛京城的夺嫡之争与他无关。 “国公,各方势力都在逼您表态,再拖延下去,恐怕会两边都得罪。 ”影忧心忡忡地说道,“赵瑾已经在暗中调动京营中的旧部,若您不支持他,他恐怕会对您的家人不利;而赵琰那边,周延儒已经暗示,若您拒绝合作,新政推行后,海防的经费可能会被削减。” 沈砚坐在案前,手中摩挲着一枚棋子,目光落在面前的棋盘上,淡淡道:“两边都得罪,总比押错赌注,满盘皆输要好。” 他心中清楚,这两份遗诏都是假的。皇帝生性多疑,即便弥留之际,也绝不会轻易立下遗诏,更不可能同时出现两份内容迥异的诏书。 王振与周延儒不过是借着遗诏之名,为各自支持的皇子争夺皇位罢了。 而真正的关键,在于皇帝是否留有后手。 沈砚一直在等待,等待那个能揭开谜底的人或物。他知道,这场权力的游戏,绝不可能如此简单。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深夜,海防筹务衙门的后院一片寂静,唯有巡夜士兵的脚步声偶尔响起。沈砚独自坐在书房,烛光摇曳,映照着他深邃的眼眸。忽然,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窗外闪过,落在书房中央。 沈砚并未惊慌,只是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来人身上。 那是一位身着青色衣裙的女子,面容被轻纱遮掩,只露出一双清冷如寒星的眼睛。正是许久未曾现身的青鸢。 自沈砚回京后,青鸢便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沈砚虽曾派人寻找,却毫无音讯,没想到她会在这个关键时刻,突然现身。 “青鸢姑娘,深夜到访,不知有何要事?”沈砚语气平静,心中却已掀起波澜。 青鸢没有废话,从怀中取出一枚金牌与一卷用黄绸包裹的诏书,双手奉上。金牌通体金黄,上面刻着“如朕亲临”四个大字,边角镶嵌着七颗东珠,正是皇帝最为珍视的随身信物,据说拥有此牌,可调动天下兵马,便宜行事。 而那卷黄绸诏书,质地粗糙,边缘绣着一条暗红色的龙纹,隐隐透着一股血腥味。 这是大胤王朝最为郑重的血诏,通常是皇帝在生死关头,用自己的鲜血书写,具有至高无上的法律效力。 沈砚心中一震,接过金牌与血诏,指尖触及黄绸,能感受到上面残留的微凉气息。他缓缓展开血诏,上面的字迹潦草却力道十足,正是皇帝的亲笔,每一个字都透着一股决绝: “朕病重弥留,恐遭奸人算计,特立此血诏。皇子赵珩体弱,难堪大任;赵瑾骄横,若登基必乱朝纲;赵琰虽母族不显,却聪慧仁厚,有治国之才,可承大统。然赵琰根基薄弱,需得忠臣辅佐。 镇国公沈砚,忠勇双全,可托孤辅政,赐‘如朕亲临’金牌,节制天下兵马,清除奸佞,护新君登基。待新君稳固帝位,沈砚可自请归隐,朕赐丹书铁券,保沈家世代平安。钦此。” 血诏的内容,果然骇人听闻! 皇帝竟早已选定三皇子赵琰为继承人,却因担心他根基薄弱,遭人暗算,故而未曾公开,而是将血诏与“如朕亲临”金牌托付给了神秘莫测的青鸢。 沈砚抬起头,看向青鸢:“陛下为何会将如此重要的信物托付给你?你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 青鸢的目光柔和了些许,轻声道:“奴婢乃先皇留给陛下的暗卫统领,世代守护皇室,只听令于当朝皇帝。陛下早在半年前便已察觉身体不适,暗中写下血诏,命奴婢暗中保护三皇子,并在关键时刻将血诏交给国公您。” “为何是我?”沈砚问道。 “因为陛下知道,满朝文武之中,唯有您既有足够的威望与实力,又无篡权之心。 ”青鸢缓缓道,“您镇守辽东十载,忠心耿耿;回京荣养,不恋权位;抵御红毛夷,为国分忧。陛下虽曾猜忌您,却也深知您是大胤最后的希望。唯有您,能护新君周全,稳定江山。” 沈砚沉默了。他看着手中的血诏与金牌,只觉得分量千钧。这不仅仅是一份遗诏,更是一份沉甸甸的信任与托付。 接受这份血诏,便意味着他将卷入最凶险的权力斗争中心,与各方势力为敌,甚至可能付出生命的代价;可若是拒绝,三皇子赵琰必然无法登基,赵瑾或二皇子上位,大胤王朝恐将陷入内乱,百姓流离失所。 窗外的夜色更浓了,海风呼啸,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风暴。沈砚握紧了手中的金牌与血诏,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一生征战,为的便是守护这片江山与黎民百姓。如今国难当头,皇权旁落,他没有退缩的余地。 “青鸢姑娘,”沈砚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血诏我收下了。烦请你立刻联络三皇子,告知他朕的旨意,让他做好准备。三日之后,我将率领新式炮队北上,入京护驾,清除奸佞,拥立新君登基!” 青鸢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躬身道:“奴婢遵令。国公放心,三皇子那边,奴婢会妥善安排。只是京城局势复杂,王振与赵瑾已掌控部分京营,您此行务必小心。” 沈砚点了点头:“我自有分寸。你先退去吧,暗中保护好三皇子,待我抵达京城,再行联络。” 青鸢躬身一礼,身影一闪,便消失在夜色中,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 书房内,烛光依旧摇曳。沈砚将血诏与金牌小心翼翼地收好,走到窗前,望着北方的夜空。京城的方向,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他,有期待,有恐惧,有贪婪,有杀意。 他知道,三日之后,一场席卷京城的风暴即将来临。他将带着皇帝的嘱托与手中的兵权,闯入那龙潭虎穴,与各方势力展开终极对决。 这场战斗,无关个人荣辱,无关权力争夺,只为守护江山社稷,守护天下黎民。 沈砚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属于他的终极棋局,终于要落下最后一子了。而京城的血流成河,或是天下太平,皆系于他此行一举。 喜欢大明第一权术请大家收藏:()大明第一权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3章 惊天布局 烛火如豆,映照着书房内凝重得近乎凝固的空气。沈砚手中的血诏展开半尺,朱笔淋漓的字迹便如惊雷般炸在眼前,推翻了他此前所有的揣测。 那并非立储的遗诏,而是一道将整个大胤王朝的命运彻底交托的托孤密令。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临御三十载,宵衣旰食,惟愿江山永固、黎民安康。然岁月不居,重疾缠身,自知不久于人世。诸皇子皆有短板,或骄横、或孱弱、或根基浅薄,不足以应对内有权臣盘桓、外有强敌环伺之变局。 兹任命镇国公沈砚为顾命首臣,领衔辅政,与翰林院侍读学士杨清源、司礼监秉笔太监冯保组成辅政三角,总揽军政要务,裁决国家大事。” 沈砚的指尖微微发颤,目光顺着字迹往下移,每一个字都重逾千斤:“辅政期间,凡军国重事,三臣共议,沈砚主外、杨清源主内、冯保通宫禁,相互制衡,共护社稷。朕特赐沈砚‘便宜行事’之权,若遇昏庸无能、祸国殃民之储君,或辅政大臣有异心者,可先斩后奏,废立自专。 待国本稳固、新帝贤能可立,辅政之权即刻归还,沈砚进位国公,世袭罔替,丹书铁券护其全家平安。钦此。” 血诏的末尾,并非寻常的玉玺印鉴,而是一枚用皇帝指血按印的朱红印记,边缘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透着一股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绝。 沈砚站在原地,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手中的血诏仿佛有千斤重,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原以为皇帝是要他辅佐某位皇子登基,却万万没想到,皇帝竟直接跳过了立储,将帝国的最高权力交到了他手中,甚至赋予了“废立自专”的终极权柄! 这哪里是托孤,分明是将他架在了烈火之上,让他成为整个大胤王朝的众矢之的! “陛下……好深的算计。”沈砚低声呢喃,眼中满是震撼与复杂。他终于明白,皇帝此前的猜忌、试探、荣养,乃至那场海疆之战的放权,都不过是一步步的铺垫。 皇帝深知,唯有沈砚有能力稳定这风雨飘摇的帝国,也唯有沈砚,暂时没有觊觎皇位的野心,至少在皇帝看来是如此。 可这份信任,带着致命的枷锁。任命杨清源为辅政之一,是因为杨清源身为清流领袖,刚正不阿,且与沈砚有旧交却非死党,能以朝堂公议制衡沈砚的兵权? 任命冯保,则是因为冯保是先帝留下的老臣,忠诚可靠,且身处宫禁,能沟通内廷与外朝,同时也能作为皇帝留在宫中的眼线,监视沈砚的一举一动。 辅政三角,看似是三足鼎立,实则是将沈砚的权力牢牢束缚在“为国”的框架内。 他手握军政大权,却一举一动都在杨清源的清流监督、冯保的宫禁眼线之下;他有废立之权,却必须承担起帝国安危的全部责任,一旦稍有不慎,便是千古骂名,身败名裂。 皇帝用这一纸血诏,将沈砚彻底推到了前台,让他不得不接下这副重担。接,则要面对皇子们的敌视、权臣的暗算、清流的质疑,余生都将在明枪暗箭中度过。 不接,则京城的遗诏之争即刻便会爆发,赵瑾的京营、二皇子的母族兵权、三皇子的寒门势力相互火并,国本动摇,百姓流离失所,大胤王朝可能就此分崩离析。 沈砚闭上双眼,脑海中闪过辽东的漫天风雪、海疆的炮火连天、京城的暗流涌动。他一生征战,为的便是守护这片江山,可从未想过,有一天会站在这样的十字路口,决定整个帝国的未来。 “国公,您……”青鸢见他久久不语,轻声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沈砚睁开眼,目光落在青鸢身上。烛光下,她的身影被拉得很长,轻纱遮面,只露出一双清冷的眼睛。 从辽东的暗中相助,到京城的情报传递,再到此刻亲手交付血诏,这个女人始终神秘莫测,仿佛无处不在,却又从不显露真实面目。 皇帝的算计如此之深,血诏的布局如此之险,而青鸢,作为这一切的见证者与执行者,她的身份,真的只是皇帝的暗卫统领吗? 沈砚缓缓抬起头,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地看向青鸢:“告诉我,你究竟是谁的人?陛下,还是……你自己?”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书房内炸开。青鸢的身体微微一僵,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她沉默了片刻,缓缓抬起手,指尖落在面纱的边缘。 “国公既然问到了,那便告诉你吧。”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股宿命般的沉重,“这面纱,我戴了十五年,今日,也该摘下来了。” 指尖轻挑,轻纱缓缓滑落,露出了一张绝世容颜。眉如远山含黛,眸似秋水横波,鼻梁挺翘,唇若丹朱,肌肤胜雪,仿佛上好的羊脂玉雕琢而成。 可沈砚看到这张脸的瞬间,瞳孔骤然收缩,浑身一震,手中的血诏险些掉落在地。 这张脸,竟与史书上记载的、先帝早夭的嫡长公主赵宁,有着惊人的相似!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先帝在位时,曾有一位嫡长公主赵宁,聪慧貌美,深得先帝宠爱,被誉为“大胤明珠”。 可在她五岁那年,一场突如其来的天花,夺走了她的性命,先帝为此悲痛欲绝,罢朝三日。沈砚年少时曾随父亲入宫赴宴,远远见过公主一面,虽时隔多年,那惊鸿一瞥的容貌,却深深烙印在他的记忆中。 而眼前的青鸢,除了眉宇间多了几分清冷与坚韧,那张脸的轮廓、五官,甚至是眼神中的一丝神韵,都与那位早夭的嫡长公主如出一辙! “你……你是……”沈砚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青鸢看着他震惊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苦涩,轻轻点了点头:“不错,世人皆以为嫡长公主赵宁五岁早夭,实则不然。 当年那场天花,是后宫妃嫔为了争夺后位,暗中下毒所致。先帝察觉真相后,痛心疾首,却碍于朝堂稳定,无法公开处置涉事之人,只能对外宣称公主夭折,暗中将我送出宫,交由先帝的暗卫组织‘影阁’抚养。”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影阁是先帝为了制衡朝堂、守护皇室而设立的隐秘力量,独立于所有势力之外,只听令于皇室正统。 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影阁中长大,学习兵法、权谋、武功,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重返京城,守护皇室,查清当年母亲(先帝皇后)被害的真相。” “陛下知晓你的身份?”沈砚沉声问道。 “自然知晓。”青鸢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父皇临终前,将影阁与我的身份告知了当今陛下,并嘱托他暗中照拂。陛下这些年来,虽忌惮影阁的力量,却也明白影阁是皇室最后的屏障。 此次血诏之事,他之所以让我出面,既是因为我是影阁统领,能调动隐秘力量助你稳定局势,也是因为我皇室正统的身份,能让你对这血诏的真实性,多一份信任。” 沈砚沉默了。他终于明白,青鸢的神秘,并非毫无缘由。她是先帝的遗珠,是影阁的统领,代表着皇室最隐秘的一股力量。她既忠于皇室,也有着自己的使命。 查清旧案,守护正统。 书房内再次陷入寂静,只有烛火燃烧的噼啪声,与窗外呼啸的海风交织在一起。沈砚捧着血诏,看着眼前这位身份尊贵却命运多舛的“公主”,心中的震撼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 皇帝的血诏,将帝国的未来托付于他;青鸢的身份,揭开了皇室的隐秘往事;而他自己,站在这权力的巅峰,前路布满了荆棘与陷阱。 接下血诏,他将成为顾命首臣,总揽军政,与杨清源、冯保组成辅政三角,守护这风雨飘摇的帝国。 可他也将面对皇子们的敌视、权臣的暗算、清流的质疑,甚至可能要亲手废立皇子,背上千古骂名。 可若是不接,京城大乱,国本动摇,他一生守护的江山,便会在战火中支离破碎。 沈砚深吸一口气,目光缓缓变得坚定。他看着青鸢,手中的血诏被紧紧攥住,指节发白:“血诏,我接了。” 这三个字,如同千钧巨石落地,在书房内回荡,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决绝。 青鸢眼中闪过一丝欣慰,随即又露出担忧之色:“国公,你可想好了?接下这血诏,你将……” “我知道。”沈砚打断她,语气平静却坚定,“我沈砚一生,征战沙场,守护的是江山社稷,是黎民百姓。如今国难当头,陛下将如此重任托付于我,我没有退缩的余地。至于那些明枪暗箭,那些千古骂名,我接了便是。”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血诏上的指血印记上:“陛下既然信我,我便不能负他。辅政三角,制衡也好,约束也罢,只要能让帝国稳定,让百姓安宁,我沈砚,认了。” 青鸢看着他坚毅的侧脸,眼中闪过一丝敬佩,缓缓躬身道:“公主赵宁,愿率影阁上下,辅佐顾命首臣,共护大胤江山。” 这一次,她不再是神秘的青鸢,而是以先帝嫡长公主赵宁的身份,向沈砚表明了立场。 沈砚点了点头,将血诏小心翼翼地折叠起来,放入怀中贴身收藏。这一纸血诏,承载着帝国的未来,也承载着他的命运。 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镇守一方的镇国公,不再是总揽海防的经略,而是大胤王朝的顾命首臣,是整个帝国的掌舵人。 窗外的夜色依旧深沉,海风呼啸,仿佛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可书房内,烛火却显得格外明亮,映照着沈砚与赵宁坚定的身影。 一场关乎帝国未来的惊天布局,已然展开。而沈砚,这位被架在火上烤的顾命首臣,将带着皇帝的托付、皇室的隐秘力量,以及自己的初心,踏入那更加凶险的朝堂漩涡之中。 前路漫漫,杀机四伏。但沈砚知道,他已经没有退路,只能一往无前。 喜欢大明第一权术请大家收藏:()大明第一权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4章 镇国公府,定策安邦 镇国公府的灯火彻夜未熄,如同暗夜中擎起的孤灯,照亮了京城沉沉的夜色。 沈砚将血诏贴身收好,即刻命影传讯:连夜请翰林院侍读学士杨清源、司礼监秉笔太监冯保至府中议事,不得走漏半点风声。 三更时分,杨清源身着便服,借着夜色掩护,悄然踏入国公府。他刚进书房,便见沈砚端坐案前,神色凝重,一旁立着一位身着蟒纹宦官服的老者,正是冯保。 这位老太监是先帝旧臣,素来低调沉稳,不与任何皇子派系勾结,是皇帝临终前特意点出的辅政之人。 “沈兄深夜相召,莫非是京城局势有了新的变故? ”杨清源刚落座,便急切地问道。朝堂上的遗诏之争已让他焦头烂额,清流官员们群龙无首,正处于两难之地。 沈砚没有废话,从怀中取出血诏,缓缓展开:“杨兄、冯公公,请看此物。” 昏黄的烛火下,血诏上的朱红字迹与指血印记格外醒目。 杨清源俯身细读,越看越心惊,双手忍不住微微颤抖;冯保则跪在地上,双手接过血诏,老泪纵横,哽咽道:“陛下……陛下苦心,老奴明白了!” “血诏所言,三位皇子皆不足以承继大统,命我三人组成辅政三角,总揽军政,待国本稳固再立新君。 ”沈砚沉声道,“如今京城乱象丛生,王振与周延儒各持伪诏争权,赵瑾、赵珩虎视眈眈,若不速下决断,必生内乱。” 杨清源抬起头,眼中满是震撼:“‘便宜行事,可废立昏庸’……沈兄,这权柄太重,也太凶险了!” “凶险又如何?”沈砚目光锐利,“国难当头,我辈身为臣子,岂能因惧祸而退缩? 杨兄主内,掌朝堂法度、安抚清流;冯公公主宫禁,沟通内廷、护持太后与宫中人等;我主外,节制兵马、稳定京畿。三者相互制衡,方能稳住局面。” 冯保收起血诏,躬身道:“老奴蒙陛下信任,愿与国公、杨大人同心协力,护佑社稷。 只是王振掌控司礼监部分权力,周延儒背后有三皇子势力,赵瑾更是手握部分京营兵权,此事需周密部署。” “无需周密,只需雷霆。”沈砚指尖敲击案桌,语气果决,“冯公公,你即刻回宫。 以太后名义传旨,称陛下病情略有好转,明日辰时,召司礼监掌印王振、内阁首辅周延儒、二皇子赵珩、庶长皇子赵瑾至国公府议事,商议遗诏真伪与国本之事。” “这……”冯保迟疑道,“他们若不肯来怎么办?” “不来?”沈砚冷笑,“太后懿旨,谁敢违抗?何况他们正急于争夺权位,定会以为这是掌控局面的良机,必然会来。” 他转向杨清源:“杨兄,你明日一早便联络朝中清流官员,告知他们局势将定,让他们静观其变,切勿轻举妄动,以免被人利用。” 杨清源点头应下:“沈兄放心,清流官员虽迂腐,却也知晓家国为重,我会稳住他们。” 三人商议既定,冯保与杨清源连夜离去,各自部署。沈砚则召来影,下令道:“调集府中暗卫与辽东旧部精锐,共三百人,隐蔽在国公府内外。 明日辰时,待王振、周延儒与两位皇子入府,即刻封锁府门,控制所有随从,将四人‘请’至后院别院暂住,对外只称‘为保安全,暂行保护’。” “属下明白。”影躬身退去,身影瞬间消失在夜色中。 次日辰时,镇国公府前车马络绎。王振身着华丽的宦官服,在一众小太监簇拥下而来,脸上带着志在必得的笑容;周延儒则一身绯色官袍,神情肃穆,身后跟着几位内阁官员。 二皇子赵珩在皇后母族将领的护送下抵达,面色苍白,眼神中带着不安;庶长皇子赵瑾依旧一身戎装,腰间佩刀,身后跟着数名心腹将领,气势汹汹。 四人各怀心思,踏入了国公府的朱漆大门。府内静得出奇,唯有引路的管家脚步轻响。当他们穿过庭院,走进前厅时,沈砚正端坐于正位之上,杨清源与冯保分坐两侧,神色凝重。 “沈国公,召我等前来,可是要辨明遗诏真伪?”王振率先开口,语气带着几分傲慢。 沈砚抬眸,目光扫过四人,淡淡道:“正是。不过在辨明遗诏之前,有一物,需请诸位过目。” 他抬手示意,冯保起身,展开了那份血诏。当“辅政三角”“便宜行事,可废立昏庸”等字句传入众人耳中时,前厅内一片死寂。 王振脸色骤变,手中的拂尘险些掉落在地;周延儒瞳孔收缩,难以置信地看着血诏上的指血印记;赵瑾猛地站起身,怒喝道:“这不可能! 父皇怎会立下如此遗诏?定是你们伪造的!” “伪造?”冯保冷笑一声,上前一步,“此乃陛下血诏,盖有指血印记,老奴自幼跟随陛下,岂能认错?倒是王公公与周首辅手中的‘遗诏’,来路不明,该当好好查查!” 赵珩也颤声道:“沈国公,皇位传承,自古便是嫡长有序,父皇怎会将大权交予臣子?”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嫡长有序?”沈砚站起身,目光如刀,“二皇子体弱,庶长皇子骄横,皆不足以应对当前变局。陛下此举,乃是为了江山社稷,而非一己之私!” 他话音刚落,厅外忽然涌入大批身着黑衣的精锐士兵,手持利刃,迅速控制了前厅内外。王振的随从、赵瑾的将领想要反抗,瞬间便被制服。 “沈砚,你敢造反!”赵瑾怒目圆睁,拔出佩剑。 “造反?”沈砚冷笑,“本公奉陛下血诏,辅政安邦,谁敢阻拦,便是违抗皇命!来人,将王振、周延儒、二皇子、庶长皇子请至后院别院暂住,待局势稳定,再作处置!” 士兵们应声上前,不顾四人的挣扎与怒斥,强行将他们带离前厅。王振又惊又怒,哭喊着“陛下饶命”;周延儒面色惨白,瘫软在地;赵瑾挣扎不休,却被士兵死死按住;赵珩则吓得浑身发抖,任由士兵拖拽。 处理完四人,沈砚立刻下令:封锁国公府,严禁任何人出入;同时命冯保入宫禀报太后,出示血诏,恳请太后以懿旨名义公告天下。 当日午时,太后懿旨与皇帝血诏一同张贴于紫禁城午门外,传遍京城: “皇帝病重,恐难理政。兹有先帝血诏,命镇国公沈砚、都御史杨清源、司礼监秉笔太监冯保组成辅政三角,总揽军政要务,稳定朝局,专御外侮。 即日起,凡军国重事,皆由三辅臣共议裁决,诸王皇子不得干预朝政,违者以谋逆论处。钦此。” 懿旨一出,天下震动。京城百姓原本因遗诏之争人心惶惶,见有血诏与太后懿旨为凭,辅政大臣皆是忠良之辈,心中渐渐安定下来。 朝堂之上,清流官员纷纷支持杨清源,内廷宦官听从冯保调度,京营中的辽东旧部更是对沈砚忠心耿耿,局势迅速稳定下来。 然而,平静仅仅维持了三日。 第四日清晨,一封八百里加急的军报送抵镇国公府,如同惊雷般打破了暂时的安宁:北方边军副总兵吴奎,打着“清君侧,诛权臣”的旗号,率领三万边军,向京城逼来! 军报中称,沈砚手握重兵,软禁皇子,伪造血诏,意图谋朝篡位,恳请庶长皇子赵瑾登基,清剿权臣,还天下一个公道。 而这位吴奎,正是赵瑾当年在辽东时的副将,更是当年叛乱被杀的贺天彪的余党! 沈砚看着军报,脸色凝重。他万万没想到,赵瑾的势力竟已渗透到边军之中,而且动作如此之快,不等他稳固朝局,便率先发起了武力挑战。 “清君侧,诛权臣?”沈砚低声冷笑,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吴奎、贺天彪余党……看来,有些人是忘了当年辽东的血债了。” 杨清源匆匆赶来,神色焦急:“沈兄,边军逼近,京营兵力虽有五万,却需防备京城内的残余势力,能调动的兵力不足三万,如何应对?” 沈砚走到墙上的舆图前,指尖落在北方官道上,沉声道:“吴奎率领的边军虽精锐,却长途奔袭,粮草不济。 传我命令,命京营总兵率领两万精锐,前往居庸关设防,坚壁清野,拖延时间;同时,调动天津卫的新式炮队,火速驰援居庸关,用靖海炮改编的陆战火炮,给他们尝尝厉害。”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坚定:“另外,命人将赵瑾带到城头,让他亲眼看看,他寄予厚望的边军,是如何覆灭的。 我要让天下人知道,任何试图分裂国家、挑起战乱的人,都将付出惨痛的代价!” 冯保也赶来献策:“老奴可传旨各地藩王,令他们出兵勤王,共讨逆贼吴奎。同时,在京城内外张贴告示,揭露吴奎的叛逆行径与贺天彪余党的身份,让百姓知晓真相,人心向背,方能稳操胜券。” 沈砚点了点头:“好!就按此计行事。杨兄,你负责统筹粮草后勤,确保前线供应;冯公公,你负责联络藩王与安抚民心;我亲自坐镇居庸关,指挥作战!” 一场突如其来的武力挑战,将刚刚稳定的朝局再次推向风口浪尖。辅政三角面临着执政以来的第一次重大危机,而这场“清君侧”的叛乱背后,是否还有更深的阴谋? 沈砚站在国公府的廊下,望着北方的天空,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这场仗,他不仅要打赢,还要打得漂亮,要让所有觊觎权位、妄图作乱之人明白,大胤的江山,绝非他们可以肆意践踏的! 居庸关的烽火,即将点燃,一场决定帝国命运的大战,已然拉开序幕。 喜欢大明第一权术请大家收藏:()大明第一权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5章 谈笑退雄兵 居庸关的烽火台燃起狼烟,滚滚黑烟直冲云霄,将北方的天空染得一片阴沉。京城内外人心惶惶。 百姓们扶老携幼,躲进家中不敢出门,街面上商铺紧闭,往日的繁华景象荡然无存。京营将士枕戈待旦,城门紧闭,箭矢上弦,只待叛军兵临城下。 然而,作为这场危机的核心人物,沈砚却依旧镇定自若。他并未按照众人预想的那样,调动京营主力前往居庸关设防,反而将自己关在镇国公府的书房内,只发出了三道看似平淡无奇的指令。 第一道指令,是一纸调令。 沈砚以辅政大臣的名义,亲笔写下调令,加盖“如朕亲临”金牌印鉴,命影以八百里加急送往辽东。调令中写道:“边镇吴奎勾结逆党,举兵犯阙,意图谋反。 着辽东总兵即刻率领精锐骑兵三万,火速入关勤王,沿大同、宣府一线穿插,直插叛军侧后,断其粮道,形成合围之势。” 这道调令看似冒险,实则精准拿捏了辽东军的命脉。辽东军是沈砚一手打造的精锐,军中将领多是他当年的旧部,对他忠心耿耿。 而且辽东与京城相距虽远,但骑兵奔袭速度极快,加之沿途皆是沈砚当年经营的驿站,粮草补给不成问题。更重要的是,直插叛军侧后的路线,能避开吴奎的主力,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影领命而去,快马加鞭,将调令送往辽东。沈砚深知,辽东军的速度,将是这场平叛之战的关键。 第二道指令,是一封信件。 沈砚铺开宣纸,提笔疾书,一口气写下七封书信,分别致吴奎军中的七位主要将领。这七位将领中,有四人曾是沈砚在兵部任职时提拔的官员,两人是他镇守辽东时的部下,唯有一人与他毫无渊源。 信中内容大同小异,沈砚并未疾言厉色地斥责,而是先回忆当年的旧情,提及彼此共事的点滴,而后话锋一转,陈说利害, 吴奎本是贺天彪余党,当年叛乱未遂,潜伏边镇,如今借‘清君侧’之名,行谋反之事,实属祸国殃民。你等皆是国之栋梁,岂能随他一同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须知‘从逆者族,反正者功’,若能幡然醒悟,擒拿吴奎、赵瑾,归顺朝廷,本公担保你等既往不咎,且论功行赏,加官进爵。若执迷不悟,待辽东军合围,玉石俱焚,悔之晚矣。” 每一封信都情真意切,既有旧日情谊的感召,又有雷霆手段的威慑。沈砚写完后,盖上自己的私印,命心腹暗卫乔装打扮,潜入吴奎军中,将书信悄悄送到七位将领手中。 第三道指令,是一道檄文。 沈砚命杨清源牵头,联合朝中清流官员,撰写了一道长篇檄文,公告天下。檄文中详细列举了吴奎与贺天彪的旧怨,揭露了他多年来暗中积蓄力量、勾结庶长皇子赵瑾的种种罪证。 其中既有当年贺天彪叛乱时的往来书信,也有吴奎近期调动边军、囤积粮草的实证,甚至还附上了几名已被抓获的叛军细作的供词。 檄文措辞严厉,痛斥吴奎“背主求荣,勾结逆党,举兵犯阙,涂炭生灵”,号召天下军民“共讨逆贼,护国安邦”,并承诺“凡能诛杀吴奎、赵瑾者,封万户侯,赏黄金万两;凡能率部归顺者,一律既往不咎,论功行赏”。 檄文写就后,沈砚命人抄写数千份,在京城内外张贴,同时快马送往各地州县、边镇,让天下人皆知吴奎、赵瑾的谋反行径。 三道指令发出后,沈砚便闭门不出,每日依旧读书、赏花,仿佛京外的叛乱与他无关。杨清源心中焦急,几次前来劝说,让他调动京营做好防备,却都被沈砚婉言拒绝。 “沈兄,吴奎的三万边军已是精锐,如今又逼近居庸关,若辽东军未能及时赶到,京营又未设防,一旦居庸关失守,京城便危在旦夕!”杨清源忧心忡忡地说道。 沈砚放下手中的书卷,淡淡道:“杨兄放心,居庸关地势险要,守军虽只有五千,却足以坚守十日。而辽东军轻骑奔袭,不出五日便能抵达叛军侧后。至于吴奎的三万边军,看似强大,实则是一盘散沙。”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吴奎本是贺天彪余党,在边军中根基不深,军中将领多是我当年提拔或共事之人,对他本就心存不满。如今我书信已至,檄文已传,军中人心必定浮动。不出三日,必有分晓。” 杨清源将信将疑,却也只能相信沈砚的判断。毕竟,沈砚一生征战,从未有过败绩,他的谋略与眼光,绝非常人所能及。 事实正如沈砚所料。 辽东军接到调令后,即刻起兵,三万精锐骑兵如离弦之箭,日夜兼程,朝着京城方向疾驰而来。沿途州县接到檄文后,纷纷打开城门,提供粮草补给,辽东军的行进速度远超预期。 而吴奎军中,七位主要将领收到沈砚的书信后,果然人心浮动。四位曾被沈砚提拔的将领率先动摇,他们深知沈砚的威望与实力,也明白跟随吴奎谋反不过是死路一条。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两人曾是沈砚部下的将领更是直接表态,愿意归顺朝廷,擒拿吴奎与赵瑾。 就在此时,沈砚的檄文也传到了军中。普通士兵得知自己跟随的是叛乱逆党,顿时军心大乱,不少人开始私下议论,甚至有人偷偷逃跑。吴奎得知后,又惊又怒,想要严惩逃跑的士兵,却反而引发了更大的恐慌。 “将军,沈砚的檄文传遍全军,士兵们人心惶惶,不少将领也有了异心,我们该怎么办?”吴奎的副将忧心忡忡地问道。 吴奎脸色铁青,死死地攥着拳头:“慌什么!沈砚不过是虚张声势,辽东军远在千里之外,短期内根本无法赶到。只要我们尽快攻破居庸关,拿下京城,一切就都结束了!” 他当即下令,全军加速前进,务必在三日内攻破居庸关。可此时的叛军,早已没了往日的锐气,士兵们士气低落,将领们各怀鬼胎,行军速度大打折扣。 三日后,当叛军行至距离京城百里之外的昌平时,突然传来消息:辽东军已抵达宣府,切断了叛军的粮道,正朝着昌平方向疾驰而来,预计明日便能抵达。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彻底击垮了叛军的心理防线。 “将军,辽东军杀来了,我们的粮道被断了,再不突围,就被包围了!” “是啊将军,沈国公说了,反正者功,我们不如擒拿吴奎和赵瑾,归顺朝廷吧!” “对!归顺朝廷!” 军中将领纷纷倒戈,士兵们更是哗变,朝着中军大帐围了过来。吴奎试图反抗,却被早已蓄谋已久的几位将领当场拿下。而庶长皇子赵瑾,得知大势已去,想要拔剑自刎,却被身边的侍卫死死按住。 次日清晨,叛军将领带着五花大绑的吴奎与赵瑾,率领残余的一万余名士兵,来到沈砚设在昌平的临时营帐前,跪地请降。 沈砚身着素色锦袍,立于营帐之外,神色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曾经不可一世的庶长皇子赵瑾,如今头发散乱,衣衫不整,脸上满是绝望与不甘;而叛乱的主谋吴奎,则低着头,不敢直视沈砚的目光。 “沈国公,末将等罪该万死,愿率部归顺朝廷,恳请国公饶命!”领头的将领跪在地上,连连叩首。 沈砚目光扫过众人,淡淡道:“本公说过,‘从逆者族,反正者功’。你们能幡然醒悟,擒拿逆贼,既往不咎。至于吴奎,勾结逆党,举兵谋反,罪大恶极,押入天牢,交由三法司审讯后,明正典刑。” “谢国公!”将领们齐声应道,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 沈砚的目光落在赵瑾身上,这位昔日在辽东与他并肩作战的皇子,如今却成了阶下囚。赵瑾抬起头,眼中满是怨毒:“沈砚,你别得意!你软禁皇子,手握大权,迟早也会落得谋逆的下场!” 沈砚摇了摇头,语气平静:“本公奉陛下血诏,辅政安邦,所作所为,皆是为了江山社稷。你野心勃勃,勾结逆党,挑起战乱,本该死罪。但念在你曾为国家效力,本公饶你一命,将你圈禁于王府之中,终身不得踏出半步。” 说完,他下令道:“将赵瑾押回京城,圈禁于庶长王府,派重兵看守,不得有误。” “遵令!”士兵们应声上前,押着赵瑾离去。 一场声势浩大的叛乱,就这样在沈砚的谈笑之间烟消云散。消息传回京城,百姓们欢欣鼓舞,纷纷走上街头,庆祝叛乱平定。朝堂之上,百官们也对沈砚愈发敬佩,辅政三角的威望达到了顶峰。 沈砚率领辽东军与归顺的叛军返回京城,入城之时,百姓们夹道欢迎,高呼“沈国公千岁”。沈砚坐在马上,神色依旧平静,没有丝毫得意之色。他知道,这场叛乱的平定,只是辅政之路的开始,更大的挑战还在后面。 然而,沈砚没有想到,更大的危机,竟隐藏在看似最无害的人身边。 叛乱平定后,沈砚下令彻查吴奎与赵瑾的党羽,搜捕残余逆贼。在搜查三皇子赵琰的王府时,士兵们意外地在王府的密室中,搜出了一批极其隐秘的书信与信物。 书信是赵琰与荷兰东印度公司高层的往来信件,内容令人心惊。赵琰竟早已与荷兰人勾结,承诺若荷兰人能出兵相助,助他登上皇位,他便会开放沿海所有口岸,割让台湾岛给荷兰人,并给予荷兰东印度公司在大胤的独家贸易权。信物则是一枚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徽章,以及一份详细的沿海布防图。 负责搜查的将领不敢怠慢,立刻将书信与信物送到了镇国公府。 沈砚在书房内,缓缓展开那些书信,看着上面触目惊心的内容,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他一直以为,三皇子赵琰聪慧仁厚,虽有夺嫡之心,却还不至于勾结外敌,出卖国家利益。可如今看来,他错了。 这位看似柔弱、低调的三皇子,才是隐藏最深的毒蛇!他不仅想要皇位,为了达到目的,竟不惜引狼入室,将江山社稷置于险境。 “好一个赵琰……”沈砚低声呢喃,眼中闪过一丝刺骨的寒意。他终于明白,皇帝当年为何会说“诸皇子皆有短板”,为何会将辅政大权交到他手中。这些皇子,为了皇位,早已不择手段,哪怕背叛国家,出卖百姓,也在所不惜。 窗外的阳光明媚,可沈砚的心中,却仿佛笼罩着一层厚厚的阴霾。平定了一场叛乱,却又发现了一个更危险的敌人。这场辅政之路,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凶险。 他将书信与信物收好,召来影:“立刻传令下去,封锁消息,不得让任何人知晓此事。另外,密切监视三皇子赵琰的一举一动,任何风吹草动,即刻禀报。” “属下明白。”影躬身应道,转身离去。 书房内,沈砚独自坐在案前,目光凝重地看着窗外。赵瑾的叛乱虽已平定,但三皇子赵琰的阴谋,却让他意识到,帝国的危机,远未结束。 他手中的权力越大,肩上的责任便越重。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敌人,那些蠢蠢欲动的野心家,都在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盯着这风雨飘摇的帝国。 沈砚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无论前路多么凶险,他都必须坚持下去。为了皇帝的托付,为了江山社稷,为了黎民百姓,他必须扫清所有障碍,守护好大胤的未来。 而这场与三皇子赵琰的暗中较量,才刚刚开始。 喜欢大明第一权术请大家收藏:()大明第一权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6章 清洗与平衡 镇国公府的密室,烛火被风裹挟着微微晃动,将案上的荷兰徽章与通敌书信映得愈发刺眼。 沈砚端坐案前,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节奏沉稳,却让立于阶下的三皇子赵琰浑身发冷。 “三哥,这些东西,你还有何话可说?”沈砚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股穿透人心的威慑力。 案上的书信,字字句句皆是赵琰与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勾结之证,从割让台湾到开放口岸,桩桩件件,皆是卖国求荣的铁证。 赵琰脸色惨白如纸,往日里聪慧温润的模样荡然无存,只剩下惊慌与绝望。他死死地盯着那些书信,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以为自己的谋划天衣无缝,沈砚忙着平定赵瑾的叛乱,无暇顾及他这个“与世无争”的三皇子,却没想到,沈砚的眼线早已渗透进他的王府,将他的阴谋全盘掌握。 “沈砚,你不能杀我!”赵琰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疯狂,“我是皇子!你不过是辅政大臣,岂能擅杀皇子?” “擅杀?”沈砚冷笑一声,起身走到他面前,目光如刀,“勾结外敌,出卖国家利益,意图借助夷兵夺位,此乃谋逆大罪,株连九族都不为过。本公赐你自尽,已是念在你皇室血脉,留你全尸。” 他转身回到案前,拿起一封早已写好的诏书,淡淡道:“这是太后懿旨,言你‘久病缠身,不治身亡’。 你若识相,自行了断,你的家眷尚可保全;若冥顽不灵,休怪本公将这些通敌证据公之于众,让你身败名裂,遗臭万年。” 赵琰看着沈砚冰冷的眼神,知道自己已无退路。他瘫软在地,泪水与汗水交织在一起,浸湿了衣衫。他机关算尽,隐忍多年,到头来却落得如此下场。他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好……我自尽。”赵琰的声音带着哭腔,“但我有一个请求,求你保全我的妻儿。” 沈砚点了点头:“本公言出必行。只要你安分自尽,你的家眷会被送往京郊别院,终身奉养,不得干预政事。” 赵琰惨笑一声,接过沈砚递来的毒酒,仰头一饮而尽。片刻后,他七窍流血,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沈砚看着他的尸体,眼中没有丝毫波澜。对这种为了皇位不惜引狼入室的野心家,他绝不会心慈手软。 随即,他下令道:“将三皇子的尸体送回王府,按太后懿旨对外公布死讯。同时,彻查三皇子党羽,凡是参与通敌谋逆者,一律捉拿归案,明正典刑,不得姑息!” “遵令!”影躬身应道,转身离去。 一场针对三皇子党羽的清洗,在京城悄然展开。那些曾依附赵琰的寒门官员、商人、甚至部分禁军将领,皆被一一揪出。 沈砚手段雷霆,却也泾渭分明,对于只是依附赵琰、并未参与通敌谋逆者,一律从轻发落,贬为庶民;对于核心党羽,尤其是那些知晓通敌内情、甚至为赵琰传递情报者,则毫不留情,斩首示众。 血腥的清洗持续了三日,京城的空气仿佛都带着血腥味。但这场清洗,也彻底震慑了所有企图借助外部势力谋夺皇位的野心家,让他们明白,沈砚的底线,绝不可触碰。 清洗结束后,朝堂之上,立储之事再次被提上日程。如今,庶长皇子赵瑾被圈禁,三皇子赵琰“病逝”,只剩下嫡出的二皇子赵珩。这位年幼体弱的皇子,虽无过人的才智与魄力,却是唯一合法的继承人。 沈砚召集杨清源、冯保,以及内阁、六部的核心官员,在朝堂上商议立储之事。 “如今国本空虚,亟需立一位新君稳定朝局。二皇子赵珩乃是嫡出,身份正统,且无任何劣迹,臣以为,当立二皇子为新帝。 ”杨清源率先开口,他深知此时立幼主最为稳妥,既能避免皇子间的再次争斗,也能让辅政三角更好地发挥作用。 冯保也附和道:“杨大人所言极是。二皇子年幼,需得三位辅臣悉心辅佐,待其成年亲政,再归还大权。如此,既能稳定朝局,又能确保江山社稷的延续。” 其他官员也纷纷表示赞同。经历了赵瑾叛乱与赵琰通敌之事后,百官们早已厌倦了皇子间的争斗,只想尽快确立新君,恢复朝堂秩序。 沈砚见众臣意见一致,点了点头:“既然众卿都无异议,那就请太后懿旨,立二皇子赵珩为新帝,择吉日登基,改元‘景泰’。” 几日后,京城举行了盛大的登基大典。年仅十岁的赵珩,身着繁复的龙袍,在沈砚、杨清源、冯保的搀扶下,一步步走上太和殿的龙椅。 他身形瘦弱,脸色苍白,眼中带着一丝紧张与不安,紧紧地攥着沈砚的衣袖,仿佛沈砚是他唯一的依靠。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跪拜,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回荡在紫禁城上空。 赵珩坐在龙椅上,看着阶下跪拜的百官,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沈砚在一旁低声提醒道:“陛下,可宣‘众卿平身’。” 赵珩才如梦初醒,怯生生地说道:“众卿……平身。”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登基大典顺利结束,新帝景泰帝正式即位。然而,所有人都明白,这位年幼的皇帝,不过是名义上的君主,真正掌控朝政的,依旧是沈砚领衔的辅政三角。 沈砚深知,功高震主是为官大忌。如今他手握军政大权,辅佐幼主登基,难免会引起清流官员的猜忌,甚至可能被人污蔑为“权臣擅政”。为了平衡各方势力,也为了让自己能更专注于核心事务,沈砚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决定。 登基大典后的次日,沈砚在朝堂上提出:“陛下年幼,朝政繁杂,需得众卿同心协力辅佐。臣以为,财政、人事二权,关系国计民生,当交由清正廉明、深谙政务的大臣执掌。 杨大人身为都御史,刚正不阿,深得民心,臣恳请陛下将户部、吏部的核心权力交由杨大人执掌,负责整顿吏治、充盈国库。”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皆惊。谁也没想到,沈砚会主动交出如此重要的权力。 杨清源更是又惊又疑,连忙推辞道:“沈国公,这万万不可!财政、人事大权,向来是辅政首臣执掌,臣不敢越权。” “杨大人不必推辞。”沈砚语气坚定,“辅政三角,本就该相互制衡。臣主外,掌军事、海防、技术研发;杨大人主内,掌财政、人事;冯公公主宫禁,沟通内廷。 三者各司其职,相互配合,方能避免权力集中,确保朝政清明。这并非私相授受,而是为了江山社稷着想。” 他转向景泰帝,躬身道:“陛下,臣所言句句发自肺腑,恳请陛下恩准。” 景泰帝看着沈砚,眼中满是依赖,连忙点了点头:“亚父说的是,朕准了。” “亚父”二字,脱口而出,满朝文武皆是一愣。这称呼,是年幼的皇帝发自内心的依赖,却也让沈砚心中一紧。他知道,这两个字,既是无上的荣耀,也是一把锋利的双刃剑。 杨清源见沈砚态度坚决,且皇帝已经恩准,便不再推辞,躬身道:“臣遵旨。定当恪尽职守,整顿吏治,充盈国库,不负陛下与沈国公的信任。” 沈砚主动交权的举动,彻底打消了清流官员对他的猜忌,也让杨清源对他更加信任。朝堂之上,权力格局重新平衡,辅政三角的运转愈发顺畅。 与此同时,沈砚开始大力提拔寒门士子与技术官员。他下令开设“技学馆”,选拔天下精通算学、工学、农学的人才,给予他们官职与俸禄,让他们参与到新式军队的建设、海防的加固以及农业、手工业的改良中。 他还从辽东旧部、沿海水师中选拔优秀将领,进行新式军事训练,打造一支装备精良、战斗力强悍的新式军队。 这些举措,既为沈砚构建了新的权力基础,也为大胤王朝注入了新的活力。寒门士子的崛起,打破了世家大族对官场的垄断;技术官员的重用,推动了国家的发展与进步;新式军队的建设,则为抵御外敌、稳定边疆提供了坚实的保障。 日子一天天过去,景泰帝在沈砚、杨清源、冯保的悉心辅佐下,渐渐适应了皇帝的身份,虽依旧年幼,却也开始学习处理朝政。而沈砚,则将大部分精力投入到军事改革与海防建设中。 他亲自前往天津、登莱的兵工厂,查看新式火炮的生产情况;他巡视沿海卫所,督导防御工事的加固;他召集技术官员,研究改良战船与火器,力求让大胤的军事实力再上一个台阶。 这一日,登基大典后的首次朝会结束,百官散去,景泰帝却拉着沈砚的衣袖,不肯让他离去。小皇帝将他带到御花园的凉亭中,左右看了看,见没有其他人,才小声问道:“亚父,荷兰人还会再来吗?朕怕。”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中满是孩童般的恐惧。那日荷兰人入侵的消息,以及京城的混乱,给年幼的他留下了深深的阴影。 沈砚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孩子,心中百感交集。他是大胤的皇帝,却也只是一个需要保护的孩子。沈砚蹲下身,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温柔却坚定:“陛下别怕。 有亚父在,有我们的新式军队在,有沿海的坚船利炮在,荷兰人若是再敢来犯,我们定能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让他们再也不敢觊觎我大胤的江山。” “真的吗?”景泰帝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真的。”沈砚重重地点了点头,“亚父向你保证,定会守护好这江山,守护好陛下,让百姓们安居乐业,不再受战乱之苦。” 景泰帝脸上露出了笑容,紧紧地抱住了沈砚的胳膊:“朕相信亚父。有亚父在,朕什么都不怕。” 沈砚看着怀中依赖他的幼主,心中却沉甸甸的。“亚父”这一称呼,是信任,是依赖,却也意味着沉甸甸的责任。他不仅要守护好这江山社稷,还要教导幼主成长,让他成为一位合格的君主。 可他也明白,“亚父”之称,终究会引来非议。一旦幼主长大,或是有人从中挑拨,这份信任与依赖,很可能会变成猜忌与隔阂。这把双刃剑,随时都可能伤到他。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御花园中,将沈砚与小皇帝的身影拉得很长。沈砚看着远方的天空,心中暗下决心:无论前路多么凶险,无论会面临多少猜忌与暗算,他都将坚守初心,辅佐幼主,守护好这风雨飘摇的大胤王朝。 而他不知道的是,一场新的危机,已在遥远的南洋悄然酝酿。荷兰人并未放弃对东方的觊觎,他们正在集结更强大的舰队,准备卷土重来。 与此同时,朝堂之上,那些被打压的世家大族,也在暗中积蓄力量,等待着反扑的时机。 沈砚的辅政之路,依旧布满荆棘。但他无所畏惧,因为他的心中,装着江山社稷,装着黎民百姓,装着那份沉甸甸的信任与责任。 喜欢大明第一权术请大家收藏:()大明第一权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7章 新政风波,旧贵反扑 景泰元年秋,京城的政局在沈砚的铁腕整顿下渐趋稳定。边境无战事,海疆暂安宁,年幼的景泰帝在辅政三角的辅佐下,已能熟练处理一些日常政务。 沈砚见时机成熟,便着手推行一系列着眼于“强兵富国”的新政,意图彻底扭转大胤王朝积贫积弱的局面。 新政的核心围绕三大方向展开。在商贸上,沈砚打破了旧贵族对海外贸易的垄断。 改为国家主导,设立“市舶司总署”,统一管理沿海口岸的进出口贸易,征收关税,同时组织官方商队,运载丝绸、茶叶、瓷器等商品前往南洋、西洋,换取硫磺、硝石、西洋火器及粮食等战略物资。 此举一出,国库收入短期内激增三成,却也断了不少依靠走私、垄断贸易发家的旧贵族的财路。 在农业上,沈砚下令鼓励改良农具与水利。 他从格物院抽调匠师,仿制西洋水车,推广曲辕犁的改良版,同时动用国库银两,修缮黄河、淮河沿岸的堤坝,疏浚京杭大运河。为了调动农民的积极性,他还推行“垦荒令”,规定新开垦的荒地三年内免征赋税。 这些举措极大地提高了粮食产量,缓解了粮食短缺的问题,却也让那些依靠兼并土地、收取高额地租的大地主们利益受损。 在科技与军事上,沈砚将之前的“技学馆”升级为“格物院”,广纳天下匠师,无论是中式巧匠还是西洋传教士、工匠,只要有一技之长,皆可入馆任职,待遇优厚。格物院的核心任务是改良火器、战船,研发新式农具与机械,同时翻译西洋书籍,传播先进知识。 此外,沈砚还继续深化军制改革,在全国范围内推广火器,建立新式军校,选拔优秀士兵与寒门子弟入学,毕业后直接授予军职,取代了以往世袭的军职制度。 新政推行半年,成效显着。国库充盈,粮食满仓,新式火炮、战船源源不断地装备军队,沿海防御固若金汤,大胤王朝呈现出一派中兴之象。可这欣欣向荣的局面,却让以旧贵族、大地主、保守文官为主的旧势力坐立难安。 英国公张峦,世袭罔替的勋贵领袖,其家族世代垄断着北方的皮毛贸易与部分军器制造,新政推行后,国家主导的海贸让他损失惨重,新式军器的生产也被格物院接管,家族势力一落千丈。 漕运总督李嵩,背后是江南的大地主集团,沈砚的水利修缮与垦荒令,让他们难以再通过囤积粮食、操控漕运牟取暴利。 还有那些保守文官,他们信奉“祖宗之法不可变”,将格物院的“奇技淫巧”视为异端,将国家主导的海贸斥责为“与民争利”,更对沈砚打破世袭制度、提拔寒门士子的做法深恶痛绝。 这些旧势力很快结成了秘密联盟,以英国公张峦、漕运总督李嵩为首,暗中联络朝中的保守派言官、宗室成员,开始策划反扑。 他们的第一步,便是利用言官的“风闻言事”之权,对新政发起猛烈攻击。 “陛下,沈国公推行的市舶司总署,垄断海外贸易,与民争利,导致无数商户破产,流民激增,此乃动摇国本之举!” “陛下,格物院招纳西洋蛮夷,推崇奇技淫巧,违背祖制,亵渎圣人之道,长此以往,必将导致人心不古,纲常紊乱!” “陛下,沈国公改革军制,废除世袭军职,提拔寒门子弟,让无数勋贵子弟无以为生,此举寒了老臣之心,也动摇了军心!” 朝堂之上,言官们轮番上阵,弹劾的奏章如雪片般飞向景泰帝的御案。 他们言辞激烈,引经据典,将新政批驳得一无是处,甚至暗指沈砚“架空幼主,独揽大权,有王莽、曹操之嫌”。 年幼的景泰帝面对铺天盖地的弹劾,一时不知所措,只能求助地看向沈砚。沈砚每次都从容应对,摆出新政推行以来的各项数据:国库收入增长了多少,粮食产量提高了多少,火器威力提升了多少,流民减少了多少。 铁一般的事实让言官们的弹劾显得苍白无力,可他们依旧不依不饶,凭借着“祖制”与“圣人之道”的道德高地,持续发难。 沈砚本以为,杨清源作为辅政大臣,会理解新政的深意,与他并肩作战。可他没想到,在旧势力的轮番攻势下,杨清源的立场开始动摇。 一日朝后,杨清源找到沈砚,神色凝重地说道:“沈兄,新政虽有成效,可确实触动了太多人的利益。 言官们所言‘违背祖制’,并非全无道理。祖宗之法传承百年,自有其合理性,我们如此大刀阔斧地改革,是否太过激进了?” 沈砚闻言,心中一沉:“杨兄,祖宗之法是为了应对百年前的局面,如今时移世易,外有强敌环伺,内有积弊丛生,若不改革,大胤王朝迟早会走向灭亡。新政虽触动了部分人的利益,可惠及的是天下百姓,是整个江山社稷。” “可‘与民争利’的骂名,我们担不起啊。”杨清源叹了口气,“那些言官们咬住这一点不放,民间也开始有了流言蜚语。清流官员们也多有不满,若再坚持下去,恐怕会引发更大的动荡。”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沈砚看着杨清源眼中的犹豫,心中清楚,这位昔日的盟友,终究还是被“祖制”与“清流”的身份束缚住了。辅政三角的裂痕,已然显现。 而旧势力见杨清源动摇,更是加大了反扑的力度。他们知道,单纯的弹劾无法撼动沈砚的地位,必须制造一场更大的风波,彻底点燃舆论的怒火。 这场风波的导火索,由一位名叫王彦的老翰林点燃。 王彦年近七旬,是翰林院的元老,也是保守派文官的精神领袖。他一生信奉程朱理学,推崇祖制,对沈砚的新政深恶痛绝。 在一次朝会上,当沈砚再次为新政辩护,驳斥言官的弹劾时,王彦突然冲出朝列,跪在大殿中央,声泪俱下地说道:“陛下! 沈砚推行新政,违背祖制,与民争利,推崇奇技淫巧,独揽大权,其心可诛!臣恳请陛下罢免沈砚,废除新政,恢复祖制,以安天下人心!” 沈砚眉头微皱,正要开口反驳,却见王彦猛地站起身,朝着大殿中央的盘龙柱撞去! “嘭”的一声巨响,鲜血四溅,王彦倒在地上,额头血流如注,气息奄奄。 “王翰林!” “快传太医!” 朝堂之上一片大乱,官员们惊慌失措,议论纷纷。 “王翰林竟以死相谏,可见新政之害,已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沈国公若再坚持新政,便是置天下苍生于不顾!” “恳请陛下罢免沈国公,废除新政!” 旧势力的官员们趁机煽风点火,纷纷跪倒在地,恳请景泰帝罢免沈砚。 景泰帝吓得脸色惨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只能看向沈砚,声音颤抖地说道:“亚父,这……这该怎么办?” 沈砚面色平静,走到王彦身边,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势,还好只是额头受伤,并未伤及要害。 他转身看向跪在地上的官员们,目光锐利如刀,声音冰冷:“王翰林以死相谏,看似忠心,实则是被人利用,裹挟舆论! 新政推行半年,国库充盈,粮食满仓,边防稳固,这些都是有目共睹的事实!你们只看到了少数人的利益受损,却看不到天下百姓的福祉,看不到大胤王朝的未来!”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坚定:“新政是为了强兵富国,为了守护江山社稷,为了让百姓安居乐业。 无论遇到多大的阻力,无论有人以何种方式要挟,新政都绝不会废除!谁敢阻拦新政推行,便是与整个大胤王朝为敌,与天下百姓为敌,本公绝不姑息!” 沈砚的话语掷地有声,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让朝堂之上的议论声渐渐平息。那些跪倒在地的官员们,被他的气势震慑,一时不敢再说话。 可沈砚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息。王彦的血谏,已经点燃了舆论的怒火,民间的流言蜚语会愈演愈烈,杨清源的动摇也会让新政的推行更加困难。旧势力的反扑,远比他想象的更加猛烈。 太医很快赶到,将王彦抬下去救治。朝会不欢而散,沈砚走出太和殿,望着天空中密布的乌云,心中沉重。他推行新政,并非为了个人权力,而是为了让大胤王朝摆脱积贫积弱的困境,可这条路,却如此艰难。 杨清源跟在沈砚身后,神色复杂地说道:“沈兄,今日之事,闹得太大了。王彦虽未死,可舆论对你极为不利。或许,我们可以暂缓部分新政,安抚一下旧势力的情绪?” 沈砚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杨清源:“杨兄,新政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一旦暂缓,旧势力便会得寸进尺,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大胤王朝已经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我们必须坚持下去。” 杨清源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他知道沈砚所言极是,可心中的顾虑,却始终无法消除。 沈砚看着杨清源远去的背影,心中清楚,辅政三角的裂痕已经出现,若不能尽快弥合,很可能会被旧势力利用,成为他们反扑的突破口。 而此时,英国公府内,张峦正与李嵩等人举杯庆祝。 “王彦这一撞,真是撞得好!”李嵩笑道,“沈砚如今已是众矢之的,杨清源也开始动摇,新政的好日子,到头了!” 张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只是开始。下一步,我们要联络宗室成员,再发动一次更大的舆论攻势,同时暗中策动京营中的旧部,给沈砚施加压力。我就不信,他能一手遮天!” “英国公英明!”众人纷纷附和。 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沈砚站在风口浪尖之上,既要应对旧势力的疯狂反扑,又要弥合与盟友的裂痕,还要继续推动新政的推行。 他知道,这场斗争,不仅是新政与旧制的较量,更是未来与过去的博弈。他不能输,也输不起。 沈砚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无论前路多么凶险,他都将一往无前,为了大胤王朝的未来,为了天下百姓的福祉,与旧势力抗争到底。 而他不知道的是,旧势力的反扑,只是冰山一角。在遥远的西域,蒙古部落正在集结兵力,蠢蠢欲动;在江南,一场针对新政的阴谋,也在暗中策划。 沈砚的新政之路,注定充满荆棘与血雨腥风。 喜欢大明第一权术请大家收藏:()大明第一权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8章 经济之战,釜底抽薪 江南的梅雨季节,淅淅沥沥的雨水笼罩着苏杭平原。 本该是农忙时节,可不少稻田里却只有寥寥几位佃户在劳作,新式曲辕犁和水车被随意丢弃在田埂边,蒙着一层湿漉漉的泥土。 “东家说了,这西洋传来的破犁头不顶用,耕出来的地不肥,谁要是敢用,今年的租子就加三成!”管事拿着鞭子,站在田埂上高声呵斥,眼神凶狠地扫视着佃户们。 这是江南大地主们串联后的统一行动。沈砚推广的新农具能提高三成耕作效率,可也让佃户们有了更多空闲时间,甚至能开垦荒地自立门户,这直接动摇了大地主们依靠土地兼并和高额地租获利的根基。 于是,以昆山徐家、无锡陆家为首的江南大族暗中联络,威逼利诱佃户拒用新农具,同时囤积粮食,故意制造粮价波动,企图用民生压力逼迫朝廷废除新政。 与此同时,海上的风波也骤然升级。沈砚主导的官方海运航线开通后,商船往来不绝,将江南的丝绸、茶叶运往南洋,带回的硫磺、硝石等战略物资极大支撑了格物院的火器研发。 这让垄断漕运和传统贸易的盐商、漕帮利益受损,他们暗中与旧贵族勾结,派遣船只在航线沿途故意搁浅,堵塞航道,甚至雇佣海盗袭击商船。 “沈经略,昨日苏东家的商队在舟山群岛遭遇海盗袭击,三艘货船被焚毁,损失茶叶、丝绸共计十万两白银,船员死伤三十余人!”海防衙门的参军匆匆禀报,脸上满是焦急。 沈砚正在查看格物院新研制的连发火铳图纸,闻言眉头微蹙:“海盗的底细查清楚了吗?是寻常海盗,还是有人背后指使?” “查清楚了。”参军递上一份情报,“这批海盗装备精良,所用船只竟是漕帮淘汰的战船,而且行动精准,显然是早有预谋。 据被俘的海盗招供,他们是受漕帮总舵主王海山指使,背后还有英国公张峦的资助。” “张峦、王海山……”沈砚指尖敲击着案桌,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旧贵族在朝堂上输了阵,便转而在经济领域发难,手段阴狠,直指新政的根基。 若不能及时反制,不仅新政推行会受阻,甚至可能引发民生动荡,让之前的努力付诸东流。 “传我命令,启动反制措施。”沈砚沉声道,语气果决。 第一道反制令,以商制商。沈砚立刻召见苏妙,授予她“南洋贸易总商”的特许权,允许她的商队垄断南洋航线的丝绸、茶叶贸易,同时减免三成关税,提供官方仓库存储货物。 此外,沈砚还从国库中调拨五十万两白银,无息借给苏妙扩充船队,建造更大、更坚固的武装商船。 “沈经略放心,不出三个月,我定让那些漕帮和旧贵族的船队无生意可做! ”苏妙接过特许权文书,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她的商队本就根基深厚,如今有了官方支持,更是如虎添翼。 很快,苏妙的船队便加大了运力,以更低的价格、更快的速度抢占市场,那些依靠垄断贸易获利的旧贵族和盐商们顿时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第二道反制令,武力护航。沈砚下令从沿海水师中抽调十艘新式炮舰,组成护航舰队,由辽东旧部将领赵虎率领,负责往返南洋航线的商船安全。 这些新式炮舰装备了格物院研制的靖海炮,射程远、威力大,远超海盗和漕帮的船只。 不久后,护航舰队在舟山群岛与海盗船队遭遇。赵虎二话不说,下令开炮。靖海炮发出震天怒吼,一颗颗炮弹呼啸着砸向海盗船,海盗船的木质船身瞬间被炸开一个个大洞,海水涌入,船只迅速倾斜。 海盗们见状大惊失色,想要逃跑,却被护航舰队死死咬住。一场激战下来,海盗船队全军覆没,漕帮雇佣的海盗无一漏网,王海山的嚣张气焰被彻底打压下去。 “传告天下,凡袭击官方认可商队者,一律以海盗论处,格杀勿论!”沈砚的命令通过驿站传遍沿海各地,震慑了所有企图破坏海运航线的势力。 此后,苏妙的商队在护航舰队的保护下,往来无阻,贸易额节节攀升,为朝廷带来了丰厚的关税收入。 第三道反制令,发动“群众”。沈砚深知,旧贵族和大地主的根基在于对底层百姓的控制。 于是,他下令在河南、山东等受灾严重的地区,以及西北贫困地区,免费发放新农具和新粮种。同时,派遣格物院的匠师和农官,手把手教导百姓使用新农具,改良耕作方法。 “这新犁头就是好用,一天能耕三亩地,比以前省了一半力气!”河南兰考的佃户李老汉握着新式曲辕犁,脸上满是笑容。 他之前受地主逼迫,不敢使用新农具,如今官府免费发放,还派人教他,耕种效率大大提高,今年的收成预计能增加五成。 “还有这新粮种,据说亩产比老品种高两石,要是真能这样,我们就再也不用饿肚子了!”旁边的百姓们围着农官,七嘴八舌地询问着,眼中充满了希望。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免费发放新农具和新粮种的举措,迅速赢得了底层百姓的支持。越来越多的百姓开始抵制地主的不合理要求,甚至有佃户联合起来,要求地主降低租子。 大地主们的垄断地位受到了严重冲击,不少中小地主见新政确实能让粮食增产,也开始暗中使用新农具,旧贵族串联的抵制联盟渐渐瓦解。 沈砚的反制措施成效显着,经济战的主动权逐渐转移到新政派手中。 旧贵族们见状,心急如焚,他们知道,若再不能遏制沈砚的势头,他们将彻底失去往日的特权和利益。于是,一场更加阴狠的阴谋,在暗中悄然酝酿。 这一日,京城传来惊天消息:英国公张峦在其庄园内暴毙,死状蹊跷! 据前往勘察的衙役禀报,张峦死在自己的书房内,嘴角发黑,七窍流血,显然是中毒身亡。而在他的书桌上,赫然摆放着一枚铜制徽记。 那是格物院特有的徽记,正面刻着“格物致知”四个字,背面是交叉的火炮与齿轮图案,只有格物院的核心成员才会佩戴。 消息一出,京城哗然。 “定是沈砚!张国公是旧贵族的领袖,一直反对新政,沈砚怀恨在心,派人毒杀了他!” “格物院的徽记都留在现场了,证据确凿!沈砚这是要铲除异己,独揽大权啊!” “太可怕了!连国公爷都敢杀,沈砚下一步是不是要对我们这些反对新政的人动手了?” 旧贵族们趁机煽风点火,散布流言蜚语,勋贵集团更是群情激愤,纷纷要求朝廷严惩沈砚,废除新政。不少宗室成员也站出来发声,指责沈砚“目无王法,擅杀勋贵”,甚至有人再次提出“清君侧”的口号。 杨清源得知消息后,脸色苍白,匆匆赶到镇国公府,见到沈砚便急切地说道:“沈兄,张峦之死,现场留有格物院的徽记,如今朝野上下议论纷纷,都说是你干的,这可如何是好?” 沈砚坐在案前,手中拿着那枚从现场带回的徽记,仔细端详着。徽记的工艺粗糙,边缘有明显的打磨痕迹,而真正的格物院徽记,是由宫廷匠师精心打造,工艺精湛,边缘光滑。显然,这是有人故意仿制的徽记,用来栽赃陷害。 “杨兄,你觉得这是我干的吗?”沈砚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着杨清源。 杨清源一愣,随即摇了摇头:“我知道沈兄不是这样的人,可现场的徽记……” “这是栽赃陷害。”沈砚打断他,语气肯定,“张峦是旧贵族的领袖,他一死,勋贵集团必然会把矛头指向我,这正是幕后黑手想要看到的。他们想引发勋贵集团与新政派的全面火并,从而趁机推翻新政,夺回权力。” “那我们该怎么办?”杨清源焦急地问道,“勋贵集团群情激愤,宗室成员也在推波助澜,陛下年幼,恐怕难以压制。” 沈砚将徽记放在案上,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既然他们想火并,那我们就奉陪到底。但不是按照他们的剧本,而是我们主动出击。” 他站起身,走到舆图前,沉声道:“第一,立刻成立专案组,由冯公公牵头,调动锦衣卫和东厂的力量,彻查张峦之死,重点排查张峦的亲信和近期与他有过接触的人,一定要找出真正的凶手和幕后黑手。第二,公开格物院的真正徽记,与现场的假徽记对比,向天下人证明这是栽赃陷害。 第三,传令京营和辽东旧部,加强戒备,严防勋贵集团异动,若有人敢趁机作乱,格杀勿论!” “好!”杨清源见沈砚镇定自若,心中的慌乱渐渐平息,“我这就去联络清流官员,向他们说明情况,稳定朝堂局势。” 沈砚点了点头:“辛苦杨兄了。这场经济之战,他们没能打赢,便想用栽赃陷害的手段置我于死地。 可他们忘了,我沈砚能走到今天,靠的不是阴谋诡计,而是实打实的实力。想要让我下台,想要废除新政,除非我死!” 书房内,气氛凝重。张峦之死,将经济之战升级为生死较量。旧贵族们孤注一掷,企图用栽赃陷害的方式引发全面火并,而沈砚则临危不乱,沉着应对。 这场较量,不仅关乎新政的存亡,更关乎大胤王朝的未来。沈砚知道,他必须尽快找出幕后黑手,洗清自己的冤屈,否则一旦局势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而此时,在一座隐秘的宅院内,几位旧贵族的核心人物正举杯庆祝。 “张峦这颗棋子,死得值!”漕运总督李嵩笑道,“沈砚现在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勋贵集团已经被激怒,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带头闹事,到时候,我们就能坐收渔翁之利!” “不错。”一位身穿蟒袍的宗室成员说道,“只要沈砚倒台,新政废除,我们就能恢复往日的荣光。到时候,这大胤的江山,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众人相视一笑,眼中充满了贪婪与得意。他们以为,这场栽赃陷害天衣无缝,沈砚必死无疑。可他们不知道,沈砚的调查已经悄然展开,一张针对他们的大网,正在缓缓收紧。 京城的局势,再次变得岌岌可危。一场新的风暴,即将来临。 喜欢大明第一权术请大家收藏:()大明第一权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9章 追凶迷局,真凶浮现 紫禁城太和殿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让人窒息。以成国公朱纯臣为首的勋贵集团,身着朝服,齐刷刷地跪在大殿中央,声泪俱下,恳请景泰帝严惩沈砚。 “陛下!英国公乃开国勋贵,世代忠良,如今却惨遭毒手,死状凄惨!现场留有格物院徽记,此乃沈砚手下所为无疑! ”朱纯臣须发皆张,情绪激动,“沈砚独断专行,推行新政,残害勋贵,如今更是目无王法,擅杀国公,其心可诛! 恳请陛下罢免沈砚一切职务,交由三法司严刑审讯,还英国公一个公道!” “恳请陛下严惩沈砚!”身后的勋贵们齐声附和,声音震得大殿梁木嗡嗡作响。 殿外,文武百官窃窃私语,神色各异。保守派文官面露赞同,清流官员犹豫不决,新政派则怒目而视,却因缺乏证据,难以反驳。 年幼的景泰帝坐在龙椅上,脸色苍白,紧紧攥着龙袍的一角,目光不断在沈砚与勋贵集团之间来回移动,显然是慌了神。 沈砚立于殿中,一身玄色官袍,身姿挺拔,面对勋贵集团的声讨,神色依旧平静无波。 他上前一步,躬身道:“陛下,英国公之死疑点重重,仅凭一枚来历不明的徽记,便断定是臣所为,未免太过草率。臣恳请陛下允许臣彻查此案,找出真正的凶手,还天下人一个真相。” “真相?”朱纯臣冷笑,“徽记就在现场,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什么好查的?沈砚,你不过是想拖延时间,混淆视听!” “是否混淆视听,查过便知。”沈砚目光锐利,直视着朱纯臣,“若臣真要杀张峦,何必留下格物院徽记这等明显的破绽?此乃栽赃陷害,一目了然。陛下,臣愿以全家性命担保,定会查明真相,若真是臣所为,臣甘愿伏法!” 景泰帝看着沈砚坚定的眼神,心中的慌乱渐渐平息。他深知沈砚的为人,也明白新政对国家的重要性,便点了点头:“亚父所言极是。 英国公之死疑点重重,确实需要彻查。朕准你全权负责此案,调动锦衣卫、东厂一切力量,务必找出真凶!” “臣遵旨!”沈砚躬身领旨。 离开太和殿,沈砚立刻前往英国公府。此时的国公府已经被锦衣卫封锁,府内一片哀嚎。沈砚穿过哭闹的人群,径直来到张峦的书房。 书房内,仵作正在对尸体进行检验,锦衣卫则在四处搜查。沈砚走到尸体旁,蹲下身仔细观察。张峦嘴角发黑,七窍流血,正是中毒身亡的迹象。 仵作上前禀报:“沈经略,死者体内的毒药名为‘牵机引’,毒性猛烈,服下后片刻便会毙命。此毒配方罕见,寻常人难以获取。” 沈砚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书桌上的那枚铜制徽记上。他拿起徽记,指尖摩挲着上面的纹路。徽记正面刻着“格物致知”四个字,背面是交叉的火炮与齿轮图案,看似与格物院的徽记一模一样。 可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徽记的工艺粗糙,边缘有明显的打磨痕迹,字体也略显歪斜,而真正的格物院徽记,是由宫廷匠师精心打造,工艺精湛,边缘光滑,字体工整有力。 “这枚徽记是假的。”沈砚肯定地说道,“真正的格物院徽记,材质是精铜,经过特殊处理,不易生锈,而这枚徽记,材质普通,表面已有轻微锈蚀。” 锦衣卫指挥使连忙道:“属下这就去传讯格物院的匠师,让他们辨认。” “不必了。”沈砚摆手,“这一点,我便可作证。更重要的是,找出毒药的来源和这枚假徽记的制造者。” 他站起身,目光扫视着书房。书房布置得奢华大气,书架上摆满了古籍字画,桌椅皆是名贵的紫檀木。 沈砚走到书架前,仔细查看,忽然发现书架最底层的一本书有些异样。这本书的封面与其他书籍无异,可厚度却明显偏厚。 沈砚抽出这本书,轻轻一掰,发现书的内部被掏空了,里面藏着一把小巧的铜钥匙。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拿着钥匙,在书房内四处寻找。 最终,他将目光落在了书桌后的一面墙壁上。墙壁上挂着一幅《千里江山图》,沈砚取下画卷,果然发现墙壁上有一个暗格。 用铜钥匙打开暗格,里面存放着一叠密封的信件。沈砚展开信件,越看脸色越沉。这些信件,竟是张峦与西班牙传教士胡安的往来书信! 信件的内容令人心惊。张峦在信中写道,他愿意将大明沿海的布防图、水师编制、火器配备等核心情报,出售给西班牙王室,条件是西班牙派出舰队,支持他发动“清君侧”,推翻景泰帝,拥立他为摄政王。 待他掌控大权后,便会开放沿海所有口岸,割让澳门、厦门等岛屿给西班牙,给予西班牙在大明的独家贸易权。 最新的一封信件,落款日期就在三天前。张峦在信中抱怨,沈砚的新政严重阻碍了他的计划,国家主导的海贸让他难以与西班牙人秘密交易。 新式火器的推广也让他的私兵失去了优势,他决定铤而走险,用自己的死栽赃沈砚,引发勋贵集团与新政派的火并,让大明陷入内乱,届时西班牙舰队便可趁机入侵。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好一个狼子野心之辈!”沈砚看完信件,怒不可遏,将信件重重拍在桌上。他终于明白,张峦的死根本不是什么栽赃陷害那么简单,而是张峦自己策划的一场阴谋,一场通夷卖国、妄图颠覆大明的惊天阴谋! 他立刻下令:“立刻逮捕英国公府的管家、亲信,以及所有与张峦有过密切接触的人,严加审讯,查清毒药的来源和假徽记的制造者!同时,封锁所有通往海外的港口,抓捕西班牙传教士胡安及其党羽!” “遵令!”锦衣卫指挥使应声而去。 接下来的几日,沈砚全力投入到案件的审讯中。在铁证面前,张峦的管家很快招供,承认毒药是张峦让他从一位神秘商人手中购买的,假徽记也是张峦命人仿制的。而那位神秘商人,正是西班牙传教士胡安的亲信。 不久后,锦衣卫在广州港抓获了正要乘船逃离的胡安,从他的住所中搜出了大量与张峦往来的书信副本,以及部分大明沿海的情报。 证据确凿,真相大白。 三日后,太和殿再次举行朝会。沈砚将所有证据呈现在文武百官面前:假徽记、毒药样本、张峦与胡安的往来书信、管家的供词、胡安的认罪书。 “陛下,各位大臣,”沈砚站在大殿中央,声音洪亮,“英国公张峦并非死于他人之手,而是死于自己的阴谋!他通夷卖国,与西班牙传教士勾结,企图出售大明核心情报,换取西班牙舰队的支持,发动叛乱,颠覆我大明江山! 因新政阻碍了他的计划,他便策划了这场自杀式的栽赃陷害,妄图引发内乱,方便外敌入侵!” 他将张峦的信件当众宣读,信件中那些通夷卖国、颠覆政权的字句,让满朝文武瞠目结舌,一片哗然。 “什么?英国公竟然通敌卖国!”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他竟是如此奸贼!” “沈经略真是明察秋毫,若不是他彻查此案,我们都被蒙在鼓里了!” 勋贵集团的成员们脸色惨白,纷纷低下头,不敢再言语。朱纯臣更是面如死灰,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极力维护的“忠良”,竟然是一个通夷卖国的奸贼。之前的声讨,如今看来,竟是如此可笑。 景泰帝坐在龙椅上,气得浑身发抖:“张峦!你这个奸贼!朕待你不薄,你竟然背叛朕,背叛大明!真是罪该万死!” 沈砚躬身道:“陛下,张峦虽死,但其党羽仍在,与他勾结的西班牙势力也需严惩。臣恳请陛下下旨,抄没英国公府家产,将其党羽一网打尽;同时,加强沿海防御,密切监视西班牙舰队的动向,以防其趁机入侵。” “准奏!”景泰帝咬牙切齿地说道,“即刻按沈爱卿所言,彻查张峦党羽,加强海防!谁敢与外敌勾结,背叛大明,朕定斩不饶!” “臣遵旨!”百官齐声应道。 一场轩然大波,以张峦通夷卖国的真相大白而告终。沈砚不仅洗清了自己的冤屈,更揭露了一场危及大明江山的惊天阴谋,威望再次达到顶峰。勋贵集团经此一役,元气大伤,再也无力与新政派抗衡,新政的推行变得更加顺畅。 然而,沈砚的心中却没有丝毫轻松。他在整理张峦与胡安的信件时,发现了一封尚未寄出的密信,里面的内容让他忧心忡忡。 这封信是胡安写给西班牙王室的,信中提到,欧洲各国已经察觉到大明的崛起,担心大明会成为他们在东方的最大威胁。 因此,西班牙、荷兰、葡萄牙等国正在秘密联络,计划在五年后组建一支庞大的“联合舰队”,大举东来,瓜分大明沿海的港口和贸易权,若有必要,将直接发动战争,征服大明。 “欧洲联合舰队……”沈砚看着信件,眉头紧锁。他知道,欧洲各国的水师实力强悍,战船坚固,火炮先进,若是他们真的联合起来,组成一支庞大的舰队,大明的海防将面临前所未有的严峻挑战。 虽然还有五年的时间,但沈砚清楚,想要在五年内打造出一支能够与欧洲联合舰队抗衡的水师,并非易事。这需要大量的资金、先进的技术、充足的人才,还需要全国上下一心,共同努力。 更让他担忧的是,大明内部的隐患尚未完全消除。旧贵族的残余势力仍在,保守派文官的阻力依然存在,百姓的思想还需要进一步开化。想要应对外部的巨大危机,必须先彻底稳定内部,推动新政的深入推行,让大明真正强大起来。 沈砚走到太和殿的窗前,望着远方的天空。阳光明媚,可他的心中却仿佛笼罩着一层厚厚的乌云。他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遥远的欧洲悄然酝酿,五年后,必将席卷大明的海疆。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五年的时间,看似漫长,实则紧迫。他必须争分夺秒,加快新政的推行,大力发展水师,改良火器,培养人才,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好充分的准备。 “欧洲联合舰队……”沈砚低声呢喃,“若是你们真敢来犯,我沈砚定让你们有来无回!” 太和殿外,百官们正在庆祝真相大白,新政得以继续推行。可他们不知道,沈砚已经将目光投向了遥远的海外,开始为一场关乎大明生死存亡的大战,默默布局。 大明的中兴之路,注定不会平坦。内部的改革尚未完成,外部的巨大危机已在路上。沈砚站在历史的十字路口,肩负着守护大明江山的重任,将再次迎接新的挑战。 喜欢大明第一权术请大家收藏:()大明第一权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0章 未雨绸缪,海国图志 海风裹挟着咸湿的气息,穿过海防衙门的窗棂,吹动着案上摊开的欧洲舆图。 沈砚伫立窗前,目光深邃如海,落在舆图上那些标注着“西班牙”“荷兰”“葡萄牙”的陌生国度。上一章截获的密信如警钟长鸣,让他深知,五年后的欧洲联合舰队,绝非当前的荷兰孤军可比。 那将是一场关乎大明海权存亡、甚至王朝命运的生死对决。 “经略,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谈判代表已在江南等候,苏东家传来消息,对方愿意见面,但要求必须是对等谈判,且不谈政治,只论贸易。”参军躬身禀报,递上一封密封的信函。 沈砚转身接过信函,指尖划过“荷兰东印度公司”几个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欧洲各国看似铁板一块,实则矛盾重重。 荷兰与西班牙为争夺海上霸权征战多年,葡萄牙的海外殖民地也时常遭荷兰舰队劫掠,这种根深蒂固的利益冲突,正是他可以利用的破局之道。 “告诉苏妙,按计划行事。”沈砚将信函放在案上,“谈判地点选在舟山群岛的中立港。 我方代表由她全权负责,底线是:开放泉州、宁波两处口岸与荷兰通商,允许其在指定区域设立商馆,但必须遵守大明律法,关税按三成缴纳;作为交换,我方将向其出售丝绸、茶叶等商品,同时提供西班牙舰队在南洋的部署情报。 另外,暗中透露,若荷兰能在联合舰队中保持中立,未来大明可将南洋贸易的独家代理权授予他们。” 这是一场精准的利益交换。沈砚深知,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核心诉求是利润,而非为西班牙卖命。提供贸易特权与竞争对手的情报,足以让他们在联合舰队的计划中摇摆不定,甚至暗中拆台。 三日后,舟山中立港的商船内,谈判悄然进行。苏妙身着华贵的云锦长裙,从容应对荷兰代表范德堡的刁难。 当她抛出“南洋贸易独家代理权”的诱饵,并递上西班牙舰队在吕宋的布防图时,范德堡的眼神瞬间亮了。 “沈经略真的愿意提供如此优厚的条件?”范德堡仍有疑虑,“我们如何相信,大明不会在事后反悔?” “荷兰商人逐利为先,范先生应该明白,合作才能共赢。”苏妙淡淡一笑,“如今西班牙在南洋的势力日渐膨胀,早已威胁到贵公司的利益。若联合舰队真的成型,西班牙必将是最大受益者,而荷兰不过是他们的棋子。 与其被人利用,不如与大明结盟,共同牵制西班牙,谋取更大的利益。至于反悔一说,沈经略已让格物院准备了新式火炮的样品,若合作达成,首批十门火炮将作为‘诚意’赠予贵公司。” 范德堡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大明的丝绸、茶叶在欧洲供不应求,而新式火炮的威力,他早有耳闻。权衡利弊后,他终于点头:“好! 我代表荷兰东印度公司,同意与大明签订贸易条约。但我需要时间向阿姆斯特丹总部汇报,确保联合舰队的计划中,荷兰保持中立。” 谈判成功的消息传回京城,沈砚并未松懈。拉拢荷兰只是第一步,想要彻底瓦解欧洲联合的企图,还需一场雷霆打击,让那些觊觎大明海疆的国家明白,大明绝非任人宰割的羔羊。而首当其冲的,便是最为激进、多次骚扰沿海的西班牙与葡萄牙远东舰队。 “传我命令,调登莱水师主力战舰二十艘、新式炮舰十艘,由赵虎统领,秘密集结于厦门港;同时,命苏妙的商队伪装成商船,侦察西班牙舰队在吕宋的动向,务必摸清其返航路线与补给节点。 ”沈砚的命令简洁而果决,“此次行动,务求一击必胜,全歼西班牙远东舰队主力,让欧洲各国知道,大明的海疆,不容侵犯!” 赵虎接到命令后,立刻率领水师秘密南下。此时的大明水师,早已不是当年被荷兰舰队打得溃不成军的模样。 经过沈砚的改革,战船全部加装了格物院研制的靖海炮,部分战船甚至采用了双层炮甲板设计,火力远超以往。士兵们经过严格的火器训练,战术素养也大幅提升。 与此同时,情报网络也在高速运转。苏妙的商队深入南洋,与当地土着部落建立联系,搜集西班牙舰队的情报;沈砚通过招安的传教士,翻译欧洲书籍,了解各国的政治格局、军事技术与战船设计原理。 一份份详尽的情报被送抵海防衙门,从西班牙舰队的战船数量、火炮口径,到欧洲各国的矛盾分歧、联合舰队的筹备进度,无一不包。 “经略,根据情报,西班牙远东舰队共有主力战舰十五艘,辅助战船八艘,预计下月中旬将从吕宋返航,途经马尼拉海峡时进行补给。”参军将情报汇总后,呈递给沈砚。 沈砚看着舆图上的马尼拉海峡,指尖重重一点:“就是这里。马尼拉海峡狭窄,暗礁密布,不利于大型舰队展开,正是伏击的绝佳地点。 让赵虎率舰队提前部署,隐蔽在海峡两侧的岛屿后,待西班牙舰队进入海峡,立刻封锁进出口,发起猛攻!”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就在备战紧锣密鼓推进时,沈砚将目光投向了格物院。 应对未来的联合舰队,仅靠现有战船还远远不够。他需要一种更强大、更先进的战船,一种能够跨越时代的“海上堡垒”。 格物院的深处,一座戒备森严的工坊内,一场跨越中西的技术攻关正在进行。 沈砚亲自督导,召集了全院最顶尖的中式巧匠与西洋传教士、工匠,启动了一个绝密项目“镇海舰”研制计划。 “镇海舰的设计,要融合中西之长。”沈砚站在巨大的图纸前,指着上面的草图,“船体采用西洋战船的龙骨结构。 加长船身至五十丈,宽度十丈,确保稳定性;船身覆盖铁甲,厚度需达到三寸,抵御西洋火炮的轰击;动力方面,除了风帆,还要加装格物院研制的脚踏式螺旋桨。 提高机动性;火炮配置上,采用三层炮甲板,共安装靖海炮八十门,其中主炮口径三寸,射程可达五里,务必做到火力压制。” 他的要求,在当时堪称惊世骇俗。中式巧匠们对“铁甲覆船”“螺旋桨动力”等设计充满疑虑,西洋工匠也认为如此庞大的战船,根本无法在海上航行。 “经略,铁甲过重,船身恐难以承载,一旦遭遇风浪,极易倾覆。”西洋工匠头目约翰皱眉道,“而且,三寸厚的铁甲,需要大量的优质钢材,大明的铁矿与冶炼技术,恐怕难以满足需求。” “技术难题可以攻克,资源缺口必须解决。”沈砚语气坚定,“铁矿方面,命人加大对湖广、广东铁矿的开采力度。 冶炼技术上,格物院已经研制出焦炭炼铁法,能够提高钢材质量,你们要尽快推广应用。至于船身稳定性,可采用加宽船底、增加压舱石的方式解决。 我要的不是一艘完美的战船,而是一艘能够在五年内成型、能够与欧洲联合舰队抗衡的战船!” 在沈砚的铁腕推动下,项目艰难起步。工匠们日夜钻研,不断改进设计方案:用焦炭炼铁法炼制出的优质钢材,成功打造出三寸厚的铁甲。 脚踏式螺旋桨经过多次改良,终于能够为战船提供稳定的动力;三层炮甲板的布局,通过优化船身结构,解决了重心过高的问题。 然而,新的难题接踵而至——资金与资源的巨大缺口。建造一艘“镇海舰”,所需的钢材、木材、火炮、人工等费用,高达百万两白银,相当于大明半年的海防经费。 而铁矿的开采、焦炭的生产、工匠的招募,都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短期内难以满足需求。 “经略,湖广铁矿的开采进度缓慢,矿工不足,且运输困难;焦炭的产量也远远不够,目前仅能满足火炮生产,若要同时供应战船铁甲,至少需要扩大三倍的生产规模。 ”格物院总管焦急地禀报,“更重要的是,百万两白银的建造费用,国库难以支撑,若要批量生产,资金缺口将达到千万两以上。” 沈砚站在工坊内,看着正在锻造的铁甲,眉头紧锁。他知道,资金与资源的缺口,将成为“镇海舰”项目最大的障碍。若不能解决这个问题,五年后面对欧洲联合舰队,大明水师仍将处于劣势。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想要实现跨越式的军备升级,就必须打破现有的资源分配格局。 或许,他需要重新审视新政的布局,从其他领域调拨资金,甚至触动一些尚未完全清除的旧势力利益。 “传令下去,”沈砚沉声道,“第一,从盐税、关税中额外调拨三成,专项用于‘镇海舰’项目;第二,允许民间富商投资铁矿、焦炭生产,给予其三成的利润分成;第三,彻查各地藩王的私产,对那些囤积居奇、抗拒新政的藩王,依法追缴部分财产,补充项目资金。” 这些措施,无疑将再次触动旧势力的利益,甚至可能引发新的动荡。但沈砚别无选择,五年的时间转瞬即逝,欧洲联合舰队的威胁近在眼前,他必须争分夺秒,为大明打造出最坚固的海上屏障。 工坊外,夕阳西下,将铁甲的影子拉得很长。沈砚望着正在建造的“镇海舰”龙骨,心中百感交集。 这不仅是一艘战船的建造,更是大明向近代化迈进的艰难尝试。前路布满荆棘,资金、技术、旧势力的阻挠,无一不是巨大的挑战。 但他没有退路。为了守护大明的海疆,为了抵御即将到来的强敌,他必须迎难而上,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 “镇海舰,你不仅是大明的希望,更是我沈砚此生最重要的赌注。”沈砚低声呢喃,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五年后,我要让欧洲联合舰队知道,大明的海上,再也不是他们可以肆意横行的地方!” 夜色渐浓,格物院的工坊内依旧灯火通明,工匠们的身影在火光中忙碌着。一场跨越时代的军备竞赛,已然拉开序幕。 而沈砚知道,这场竞赛的胜负,将决定大明未来百年的命运。他必须全力以赴,确保大明在这场生死较量中,赢得最终的胜利。 喜欢大明第一权术请大家收藏:()大明第一权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