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翻册镇压三界》 第672章 星盘乱码,楚昭查漏洞 幽蓝的光从石板缝隙里透出来,像某种信号灯在底下闪烁。我盯着那道即将合拢的裂口,没动。 寒星站在我身后,呼吸比刚才稳了些,但手一直没离开妖刃。 “它要出来了?”她问。 “不是‘它’。”我摇头,“是‘它们’。” 话音刚落,地面震动了一下,紧接着,三块散落在周围的碎石同时亮起同样的蓝光,像是被什么统一激活了。我立刻后退两步,折扇已经握在手里。 那些光没持续多久,几息之后就灭了。石板彻底闭合,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寒星皱眉:“这是……回应你刚才看到的记忆?” 我没答。 脑子里那本《天命漏洞手册》又翻了一页,新批注浮现:【本地数据库访问受限,建议切换至外源探查】。 我冷笑一声:“现在连提示都开始打官腔了?” 寒星听不懂这种话,但她听得懂我的语气:“是不是出问题了?” 我转身走向星盘——那块悬浮在半空的青铜盘,平日总爱弹些“这波血亏”之类的弹幕,现在却一片死寂,表面篆文全都暗着。 我抬手按上去。 掌心刚接触,星盘猛地一震,像是通了高压电。下一秒,那些文字突然跳动起来,乱七八糟地重组,最后定格成四个歪歪扭扭的大字: **404 Not Found** 寒星倒吸一口凉气:“它……它怎么冒出人话来了?” “这不是人话。”我收回手,盯着那行字,“是系统在说胡话。” 她凑近看:“404?那是啥?妖界食堂今天没饭卖?” “是找不到东西。”我眯眼,“有人把它该读的数据藏起来了。” 星盘又抖了一下,这次直接黑屏,连边框都不亮了。 寒星伸手拍了拍:“喂!醒醒!别装死啊!你再不说话我就把你拆了当废铁卖!” 啪—— 她用力一拍,星盘居然真闪了一下,边缘浮现出一行断续的字:【错……误……源……头……不……在……我……】 然后彻底熄火。 我站在原地,没急着说话。 刚才那一瞬间,我掌心的电流感又出现了,而且比之前更规律,一圈一圈,像心跳,又像某种加密信号在试图对接。 我闭上眼,再次翻开《天命漏洞手册》。 这一次,批注来得很快: 【漏洞源点:妖界地脉第七裂隙,关联存在性悖论】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警告:读取者身份未验证,信息输出受限】 我睁眼,笑了。 “好家伙。”我说,“连你都开始防我了?” 寒星站在我旁边,听得一脸懵:“谁防你?手册?它不是你的吗?” “理论上是。”我摩挲着扇骨上的刻痕,“但它现在提醒我身份未验证——说明它觉得我不该看这些内容。” 她愣了下:“所以……你是非法用户?” “差不多。”我展开折扇,在空中划了三道符痕,“就像个没登录账号就想进后台的黑客。” 符痕燃起幽蓝火焰,映出一幅虚影地图——蛛网般的地脉纹路遍布视野,唯独一处空白,像是被刀刮掉了一块。 “这儿。”我指尖点在那片空白上,“第七裂隙。三千年来,第一次有人想删我记录。那我就去看看,是谁动的手。” 寒星盯着那片空白看了好久,忽然问:“你刚才说‘我是补丁’,到底什么意思?你现在去查的,是不是就是……你自己?” 我没回答。 她也不催,只是把手按回妖刃上,指节微微发白。 过了几秒,我才开口:“你知道为什么我能看见规则的漏洞吗?” “因为你脑子有手册。” “不对。”我摇头,“是因为我本身就是个异常。手册只是记录了别人看不见的东西,而我——是那个让系统报错的存在。” 她眨眨眼:“所以你是bug?” “是补丁。”我纠正,“只不过以前是偷偷修,现在轮到我查源码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行啊,那你这补丁还挺贵重。走哪儿都自带系统警报。” “你也挺贵重。”我瞥她一眼,“毕竟全三界就你一个能重启这破铜烂铁。” 她得意地扬眉:“那当然,我可是你唯一的活体U盘。” 我懒得接这话,转身就走。 她赶紧跟上来:“等等!星盘坏了,我们怎么知道前面有没有埋伏?它平时好歹还能喊一声‘前方高能’。” “现在靠脑子。”我说,“还有这把扇子。” 她嘀咕:“可你脑子里的手册也快不认你了,万一路上它也给你来句‘404’咋办?” “那就看谁更快。”我脚步没停,“它删数据要时间,我改规则只要一念。” 话刚说完,身后传来一声轻响。 回头一看,星盘竟然又亮了一下。 不是全亮,只是中心位置闪出几个断续的字: **别…信…手…册…**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寒星瞪大眼:“它说什么?别信手册?” 我盯着那几个字,没动。 空气安静了几息。 然后我笑了:“到现在还想吓我?我脑子里那本可是改了三千年的错题集,要是连真假都分不出来,早被天道格式化八百回了。” 寒星挠头:“可它干嘛突然说这个?难不成手册有问题?” “不一定。”我分析,“可能是真的警告,也可能是陷阱。但有一点很奇怪——如果真要封杀我,就不会让手册继续给我提示。” 她若有所思:“所以……它是故意放你去看的?” “对。”我点头,“它让我去,那就一定有东西等着我。要么是真相,要么是个坑。但不管是哪个,我都得踩一脚。” 她咧嘴一笑:“那我陪你踩。” 我们继续往前。 脚下的路越来越窄,两侧石壁开始渗出一种黏糊糊的液体,像是凝固的油,踩上去会留下浅浅的印子。空气中多了股金属味,像是旧铜器泡在醋里太久。 寒星踢了块石头,抱怨:“这地方怎么越走越像废弃服务器机房?” “差不多。”我说,“整个妖界地脉就是个老系统,运行太久,垃圾文件堆成山。我们现在去的第七裂隙,就是它最不想让人碰的回收站。” 她哦了一声:“那你进去会不会被当成病毒直接清除?” “不会。”我摸了摸左眼的琉璃镜,“因为我有管理员权限的残片。” 她刚想问啥意思,突然停下脚步。 “等等!”她指着我背后,“星盘!它又亮了!” 我回头。 只见那青铜盘不知何时漂到了我们后方半空,表面依旧漆黑,但边缘正缓缓浮现出一行新字: **它……从……未……存……在……** 最后一个字刚成型,整块盘猛然一颤,像是承受不住压力,咔的一声裂开一道缝,随即所有光熄灭,直挺挺地从空中坠落,砸在地上发出闷响。 寒星冲过去捡起来:“坏了?” 我走过去,蹲下身,手指轻轻抚过那道裂缝。 里面没有零件,也没有血丝,只有一层灰蒙蒙的雾气在缓缓流转,像是被冻结的数据流。 我抬头看向前方。 雾气深处,一条断裂的古道蜿蜒向下,两侧石柱倒塌,地面布满裂痕。远处的地势明显下沉,空气都变得厚重起来。 “没坏。”我说,“是被人远程断电了。” 寒星抱着星盘站起来:“谁干的?” “还能有谁?”我站起身,拍了拍手,“不想让我查下去的人。” 她抿嘴:“那你还要去?” “当然。”我迈步向前,“它越怕我去看,就越说明那里藏着答案。” 她紧跟着我:“万一真是个局呢?比如渊主设的套?” “渊主没这本事。”我冷笑,“他顶多算个杀毒软件,整天嚷嚷谁是病毒。真正能删我记录的——只有写我出来的那个家伙。” 她脚步顿了一下:“所以……你是要去找你的‘创世神’?” “不。”我回头看了她一眼,唇角微扬,“我是要去看看,当初写下‘楚昭’这两个字的手,现在还在不在。” 我们继续前行。 风渐渐停了,连脚步声都被这片死寂吞没。星盘在我手中微微发烫,像是残存的意识在挣扎。 直到我忽然停下。 寒星差点撞上来:“又怎么了?” 我低头看着掌心。 那股电流感又回来了,而且这次不再是波纹,而是形成了清晰的节奏—— 一下,两下,三下。 像摩斯密码。 我翻开《天命漏洞手册》。 空白。 一个字都没有。 但我知道,它正在试图告诉我什么。 寒星小声问:“它……还活着吗?” 我握紧手册,声音很轻:“它没死。只是被人捂住了嘴。” 喜欢我靠翻册镇压三界请大家收藏:()我靠翻册镇压三界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73章 妖界深处,毒巢母虫再现 掌心的电流还在跳。 一下,两下,三下。 像是谁在用摩斯密码敲我的骨头。我盯着那半块残损的星盘,它躺在寒星怀里,边缘裂痕微微发烫,像一块被烤过的铁片。刚才闪出的“它从未存在”几个字已经熄了,但空气里还留着一股焦味,像是电路烧毁后的余烬。 “你还好?”寒星低头看我,“脸有点白。” “不是脸白。”我摸了摸左眼的琉璃镜,“是脑子被人上了锁。” 她没再问。这丫头现在学乖了,知道什么时候该闭嘴,什么时候该握紧手里的妖刃。她把星盘往怀里塞了塞,动作轻得像是怕吵醒什么。 我们继续往前走。 脚下的黏液越来越厚,踩上去有种奇怪的回弹感,像是踩在某种生物的皮肤上。雾气也更浓了,前方那道石门轮廓若隐若现,门框歪斜,像是被什么东西从里面撞过。 我停下脚步。 “怎么?”她问。 “有人来了。”我说。 话音刚落,一缕香气飘了过来。 甜得发腻,像是熬过头的蜜糖,混着一点檀香,又不像檀香,更像是……纸钱烧到一半的味道。这种味道我熟,第六十七卷时她用这招差点把寒星的魂给勾走。 宫装曳地,面覆轻纱,手里拎着个鎏金烟壶的女人,就站在石门前。 毒巢母虫。 她冲我笑了笑,声音软得能滴出水:“阁主别来无恙?” 我没动,折扇在掌心轻轻敲了三下——和刚才电流的节奏一样。这是试探。如果这地方真有监控系统,那这个节奏就是管理员密钥之一。她要是真奉渊主之命而来,应该会有一点反应。 她没反应。 只是把玉简递了过来,指尖涂着朱红,指甲修得极尖,像是随时准备划破谁的喉咙。 “渊主让我带给您的。”她说,“说您最近……查到了不该查的地方。” 我盯着那玉简。 通体青灰,表面刻着细密符纹,看起来确实没被动过手脚。但我没伸手接。 寒星站我侧后方,低声道:“要不要用冥河水试试?” “不用。”我说,“干净的东西,才最危险。” 她愣了一下:“啥意思?” “要是这玩意儿沾了毒,我还能看出点门道。”我冷笑,“可它要是干干净净,连冥河水都测不出异常,那就说明——它根本不需要毒。” 寒星眨眨眼:“你是说……内容本身就是陷阱?” “聪明。”我终于伸手接过玉简。 指尖触到的一瞬,脑子里那本《天命漏洞手册》猛地一震。 不是翻页,是卡住了。 就像硬盘读取到某个被加密的文件,转了半天,只跳出一行模糊的字: 【非此界之人……待验】 然后就没动静了。 我闭了闭眼,再睁时,目光落在毒巢母虫脸上。 “你家主子现在改行当邮差了?”我问,“还是说,他觉得自己写的情书,必须由你这种‘慈母’来送才够体面?” 她笑意不减:“阁主说笑了。我只是个传话的,好坏不论,职责所在。” “职责?”我嗤笑一声,“你上次‘尽职责’的时候,可是把十八个修士炼成了蛊子,还非说那是‘孝道试炼’。” 她轻轻摇了摇烟壶,雾气散开,隐约浮现出几道人影,跪在地上磕头,嘴里念着“娘亲安康”。画面一闪即逝。 “那些孩子,终究得了大机缘。”她柔声道,“只是他们福薄,没能承受住罢了。” “哦。”我点点头,“所以这次给我送玉简,也是想让我‘得机缘’?” 她没答,只是退了一步,裙摆扫过地面,留下一圈暗红色的痕迹,像是血,又像是某种植物的汁液。 我捏了捏玉简。 神识探入的瞬间,一道声音直接钻进脑海: “楚昭,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还谈什么改变命运?” 是渊主的声音。 语气平静,却像一把钝刀,在我意识里慢慢磨。 我眉头都没皱一下。 这种心理战,玩得太多了。他知道我现在手册失联、星盘断电,外无支援,内有系统封锁,正是最容易动摇的时候。这时候来一句“你不属于这里”,普通人早就开始怀疑人生了。 我不是普通人。 我是那个靠改bug活了三千年的老赖。 但我没立刻反击。 而是把玉简翻了个面,仔细看了看背面的纹路。很规整,没有任何多余刻痕。我又用指甲轻轻刮了刮边角,发现有一处极其细微的凹陷——像是被人用极细的针,戳过一次。 “有意思。”我说。 “什么有意思?”寒星凑过来。 “这玉简被人动过。”我说,“不是改内容,是改结构。你看这凹点,正好在共鸣阵眼里。只要轻轻一捏,就能让接收者听到的声音,比实际多延迟0.3秒。” 她一脸懵:“延迟听声音?有啥用?” “制造错觉。”我淡淡道,“让你以为那句话,是从你脑子里冒出来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她倒吸一口凉气:“所以他不是在说话,是在种念头?” “差不多。”我把玉简捏得更紧了些,“可惜啊,他忘了我脑子里有本专门记‘规则卡顿’的册子。雷劫第十三道会卡0.3秒,鬼差打哈欠会漏登记,还有——人心最脆弱的时候,总会听见自己最怕听到的话。” 我抬眼看向毒巢母虫:“回去告诉渊主,想攻心,得先懂人心。而他这种拿标准答案套所有人心理阴影的操作,跟自动回复的群发短信有什么区别?” 她脸上的笑终于裂了一丝。 “阁主果然敏锐。”她轻声说,“可您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偏偏是现在?为什么是这句‘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我没答。 因为我知道她在等什么。 她在等我动摇。 等我忍不住再去翻那本沉默的手册,等我去问寒星“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存在”,等我陷入那种“我是谁”的哲学死循环。 我不入套。 反而笑了笑:“你说得对。我确实不知道自己是谁。” 她眼睛一亮。 “但那又怎样?”我抬手,捏碎玉简一角,“我又不是为了证明自己存在才活着的。我活着,是因为我想改规则。至于我从哪来,是谁写的我,谁删了我的记录——这些事,等我找到源码再说。” 她盯着我看了几息,忽然笑了。 “阁主真是豁达。”她说,“可您有没有想过——最可怕的漏洞,不是你找不到答案,而是你一直以为自己能修补它?” 说完,她转身,身影渐渐融入雾中,像是被黑暗一口吞掉。 寒星看着她消失的方向,小声问:“她这话啥意思?听着怪瘆人的。” “意思是。”我把剩下的玉简收进袖中,“有人已经开始怀疑——我不是补丁,而是病毒本身。” 她瞪大眼:“那你到底是不是?” “我不知道。”我说,“但现在的问题不是‘我是谁’,而是‘谁不想让我知道我是谁’。” 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把星盘往前一递:“那它呢?它刚才明明还想提醒你什么。” 我看着那块裂开的青铜盘。 边缘的裂缝里,灰雾还在缓缓流动。像是被冻住的数据,正在挣扎苏醒。 我伸手按上去。 一瞬间,掌心传来熟悉的震动。 不是电流,是脉搏。 像是这块破铜烂铁,突然有了心跳。 紧接着,一行字缓缓浮现: **你……是……** 最后一个字还没出来,整块盘猛地一颤,像是被什么狠狠抽了一巴掌,所有光瞬间熄灭。 寒星急了:“又坏了?” “没坏。”我收回手,“是被人强行掐断了。” 她咬唇:“谁干的?” “还能有谁?”我抬头看向石门,“不想让我进门的那位。” 她深吸一口气:“那你还进吗?” 我往前走了一步。 脚下的黏液发出轻微的撕裂声,像是皮肤被扯开。石门近在眼前,表面布满裂痕,中间有一道深深的抓痕,像是有人曾经拼命想从里面逃出来。 我伸手推门。 门没锁。 吱呀一声,缓缓打开。 里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但我能感觉到—— 有东西在等我。 我迈步向前。 寒星紧跟上来,手已经搭在了妖刃柄上。 就在我们跨过门槛的瞬间,我袖中的玉简突然发烫。 不是热,是烫得像是要烧穿布料。 我低头看了一眼。 那截被我捏碎的角,正渗出一丝极细的黑线,像是墨汁,又像是某种活物的触须,正悄悄往我手腕上爬。 我站着没动。 寒星察觉不对,抬头看我:“怎么了?” 我没答。 只是抬起另一只手,用折扇轻轻挑起那根黑线。 扇骨碰触的刹那,黑线猛地一缩,像是被烫到。 然后,玉简里传出一个声音。 不是渊主。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轻柔,熟悉,带着一点说不出的诡异。 “楚昭……你终于来了。” 我盯着那根黑线,缓缓开口: “妈?” 喜欢我靠翻册镇压三界请大家收藏:()我靠翻册镇压三界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74章 玉简藏秘,楚昭现弱点 折扇挑着那根黑线,像挑一根快断的琴弦。 它缩了一下,又动了一下,像是有呼吸。 我手腕一翻,扇骨上的刻文“彼岸花开时鬼差打哈欠”亮了半瞬。不是灵力催动,是《天命漏洞手册》里记过的那一秒规则松动被我抠出来了。黑线猛地一颤,啪地断开,落地成灰,没冒烟,也没响,就那么悄无声息地没了。 可空气里飘着一股味儿。 淡淡的檀香,混着一点陈年纸张的霉气。那种味道,只有神官祠堂最里面那间密室才有——小时候我偷偷溜进去翻过律典,每次都被熏得打喷嚏。 寒星还在外面,我没回头。 门已经开了,她没跟进来,大概是察觉到里面的气息不对。我能理解。这地方连影子都不该有,可我眼角余光扫到墙角,好像有一道斜影子,比我的长一点,又不像投在地上的。 玉简在我袖子里发烫。 不是刚才那种烧布料的烫,是贴着皮肉慢慢渗进去的热,像有人把一块暖石塞进了袖口。我把它掏出来,只剩一小截,边缘焦黑,像是被什么咬过一口。 我盯着它,脑子里那本《天命漏洞手册》却一点动静没有。 往常只要我想查点什么,比如“雷劫第十三道卡顿多久”,念头刚起,一行小字就自动浮出来:“0.3秒,建议跳左脚”。可现在,我默念“母亲之声是否真实”,识海一片死寂,像半夜去敲一家早就关门的当铺。 我又试了一次,这次念的是:“我生于混沌外。” 三个呼吸后,字终于来了。 【楚昭,司天律者,三千年前行踪湮灭】 我松了口气。 还好,手册还在。 可下一秒,那行字开始扭动,笔画像虫子一样爬来爬去,最后重组成了五个新字: 【此人,本不应存】 我手指一紧,玉简差点捏碎。 这不是批注,是篡改。 就像你翻开一本自己写了三十年的日记,结果发现某一页被人用同样的笔迹写上了“你从没出生过”。 我闭眼,再翻。 “彼岸花开时鬼差打哈欠”还在,但旁边多了一行小括号:【此条为伪造,实为天道补丁】。 “冥河无渡时可用星核碎片破局”——后面加了一句:【已失效,使用者将被标记为入侵者】。 我一条条往下翻,越看越冷。 这些是我靠它活了三千年的东西,是我撕规则、钻空子、躲天劫的保命符。现在它们全被打了叉,还附赠一句“别信”。 谁干的? 不是渊主。他没这本事。 也不是星盘。它最多弹个“前方高能”就死机。 唯一可能的,是这本手册本身——它根本不是什么漏洞记录,而是某种程序,专门让我以为自己能改规则,其实一直在把我往某个方向推。 我忽然想起残页掉出“楚昭本不存在”那天,寒星拍打星盘,那些篆文变成弹幕,其中有一句是“这波血亏”。 当时我以为她在开玩笑。 现在想想,那是不是星盘在报警? 我睁开眼,低头看着手里的玉简碎片。 不是它有问题,是它太干净了。它不藏杀招,不设幻阵,就放一句话,还偏偏选在我手册失联的时候响起。这一整套流程,像极了系统更新时弹出来的提示框:【检测到异常进程,是否终止?】 我冷笑一声,从怀里倒出最后一滴冥河水珠,滴在玉简上。 水珠没散,反而被吸了进去,像纸吃墨。接着,玉简表面浮出几个字: 【你所见之律,皆为牢笼】 我盯着那句话,突然明白了。 他们不是想骗我,是想让我自己怀疑。 你不信天道?好啊,给你一本“反天道指南”。 你靠漏洞活着?行,我把漏洞标成陷阱。 你想追查真相?那就让你发现——你依赖的一切,都是别人写的剧本。 我抬手,把玉简往地上一摔。 “轰”的一声没有,只有一点火星蹦出来,转眼熄了。碎片散在地上,像一堆烧剩的火柴梗。 “好一招釜底抽薪。”我说,“不是让我找不到答案,是让我怀疑所有答案。” 说完这句话,我自己都愣了一下。 因为我不知道这话是对谁说的。 是对渊主?对天道?还是……对我脑子里那本陪了我三千年的册子? 我忽然有点累。 不是身体累,是脑子累。像是连续三天没睡,一直在解一道题,结果发现题目本身就是假的。 我靠着门框站了一会儿。 左手按着折扇,撑在地上。右手垂着,袖口还沾着一点灰。门外的风有点凉,吹得我发簪微微晃动,青铜夔龙的角擦过耳侧,有点痒。 就在这时候,脑海里响起了声音。 不是玉简,也不是手册。 是渊主。 他的声音很轻,像贴着耳膜说话:“你终于懂了——你不是修补者,你是被修补的伤口。” 我没动。 他说完就没了,没回音,也没后续,就像一段预录好的语音。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我注意到一件事。 我掌心的折扇,扇骨上原本刻着“我非善类”四个字。那是我三百年前刻的,一直好好的。可现在,那四个字的漆正在往下掉,露出底下一层更旧的刻痕。 我用指甲刮了刮。 底下是六个小字: 【代号:补丁01】 我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 然后猛地合扇,扇尖往地上一杵,借力站直。 “就算我是补丁,”我说,“那也是撕了源码重新写的。” 话是这么说,可我心里清楚——以前我以为自己在改规则,现在才发现,我可能只是规则里的一个变量,被允许活动,是因为我的行动本身就在维持系统的稳定。 就像杀毒软件里的病毒样本,能跑,能跳,能模拟攻击,但它永远出不了沙盒。 我抬头看向门内。 黑得彻底,连轮廓都没有。但我能感觉到里面有东西。 不是气息,不是温度,是一种“存在感”。就像你知道衣柜里没人,可半夜路过时还是会慢一步,因为你总觉得——万一呢? 我往前迈了半步。 一只脚在门内,一只脚还在门外。 跨过了门槛,但没走远。 就在这时候,袖子里剩下的一点玉简碎屑突然动了一下。 不是烫,也不是震,是像被风吹动一样,轻轻翻了个面。 我低头。 那碎片背面,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符号。 像“卍”,但歪了一角;像“井”,但中间断了。我不认识这个符,但《天命漏洞手册》里也没有记录。 可它看着眼熟。 非常眼熟。 像是我在某个极久远的地方,亲手写下的启动指令。 喜欢我靠翻册镇压三界请大家收藏:()我靠翻册镇压三界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75章 寒星护主,血契再燃 风卷着灰烬从门槛外掠过,像一群不肯安息的纸蝶。 我脚还没收回来,袖口那点碎屑还贴着皮肤发烫,忽然有人拽了我一把。力道大得几乎脱臼,整个人被拖出半步,后背撞上冰冷石壁。 寒星站在我面前,肩头还在抖,可手已经举起了那柄能变戟的破铜烂铁。 她没说话,但我知道她在骂我——蠢货,门槛都跨了一半,还愣着等谁请你喝茶? 地面裂开了。 不是裂缝,是活的。几十根漆黑荆刺从土里钻出来,像一群嗅到血味的蛇,直扑刚才我站的地方。刺尖滴着黏液,一落地就腐蚀出滋滋白烟,空气中浮起一股甜腥,像是糖熬过头烧焦的味道。 锁骨下那道旧伤突然烧了起来。 寒星闷哼一声,衣领被撑开一角,一道金红纹路顺着皮肉蔓延,像熔化的铜水在血管里奔流。她腰间的星盘碎片“咔”地弹出,在空中展开成一面不规则的光盾,符文乱闪,边角还蹦出几个歪歪扭扭的字:“**前方高能!!!**” 荆刺撞上光盾,爆开一团黑雾。 我听见她咬牙的声音。 “你他妈……能不能别老站那儿发呆?”她喘着气,回头瞪我一眼,“上次摔玉简又不是多帅的事。” 我没吭声,低头看自己右手。指节上还沾着灰,那是我亲手砸碎的“真相”。现在想想,碎得太干净了,干净得不像反击,倒像认输。 毒巢母虫从花丛里走出来,裙摆扫过地面,所经之处开出一朵朵猩红大花,花瓣厚得像肉,边缘刻着“忠”“顺”“忍”几个字,笔画扭曲,像是被人用指甲硬抠出来的。 她轻纱蒙面,手里拎着那个鎏金烟壶,壶嘴滴下一滴蜜露,落地开花,花心伸出一条细藤,缠住一根断掉的荆刺,吸了进去。 “楚阁主。”她声音软得能掐出水,“您连自己是不是真的都不知道了,还护得住别人吗?” 我眼皮都没抬。 这种话,三岁小孩都知道是激将法。但她挑的时机太准了——正好在我脑子最空的时候出手。 寒星又挥了一戟,斩向最近的花。花炸开,黑雾里浮出个虚影:一个年轻修士跪在地上,额头磕出血,嘴里喊着“师父饶命”,可他师父的尸体就挂在旁边树上,眼珠被挖了,空眶里爬满蛆。 我皱了下眉。 这母虫,专挑人心最软的地方捅刀子。 她见我不动,继续柔声道:“您不信天道,不信命运,现在连自己写的漏洞手册都不信了……您还能信什么?不如放下执念,让我帮您解脱。” 寒星冷笑:“放屁!你那叫解脱?上回被你‘解脱’的人,现在还在你花根底下当肥料呢!” 母虫轻轻摇头,烟壶轻晃:“我只是想帮你们看清真相。比如——”她顿了顿,声音忽然变了调,竟和《天命漏洞手册》里批注的语气一模一样,“【此人,本不应存】,何必挣扎?” 我猛地抬头。 这声音……不该出现在这里。 脑子里那本册子从不出声,它只给我看字。可刚才那一句,分明是从我记忆深处冒出来的,像是我自己在对自己宣判。 寒星察觉不对,立刻挡到我前面,光盾撑得更开。她的呼吸变得粗重,嘴角渗出一丝血线,顺着下巴滴在光盾上,激起一圈涟漪。 “别听她说话!”她吼,“她把蛊藏在音调里!” 我闭眼,翻开识海里的手册,直接问:“她话里有陷阱,漏洞在哪?” 一行小字浮现:【甜言蜜语持续三息以上者,必有魂丝外泄】。 我睁眼,目光锁定她面纱后方。 果然,有一缕极细的银线从她唇缝间延伸出来,几乎透明,随着她说话微微震颤,像蜘蛛丝粘在风里。 我冷笑:“你的嘴,比你的心慢半拍。” 母虫笑容一僵。 我抬手,把折扇插进地面裂缝,低喝:“寒星,盾交给我。” 她愣了下,随即毫不犹豫松手。星盘碎片化作流光飞回我掌心,与扇骨接触的瞬间,篆文疯狂跳动,最后定格成三个字:“**绝绝子**”。 我借力一旋,扇面掀起一道波纹,像是水面被撕开一道口子。毒雨刚倾泻而下,就被这股力道偏移,全数砸进墙角,轰出一片焦土。 母虫脸色变了。 她猛地催动烟壶,所有食人花同时张开花心,射出密密麻麻的毒针,每一根都带着记忆残影——有我毁神籍那天的雷火,有玄冥阁初建时的云海,甚至还有……我母亲的脸。 寒星挡在我前面,光盾已经出现裂痕。 她膝盖一弯,差点跪下,却硬生生撑住,反手把戟插进地里稳住身形。血契纹路从锁骨一路烧到脖颈,红绳崩断,长发散开,眼尾朱砂痣变得通红,瞳孔泛出金芒。 “你不是说……我不信你了吗?”我盯着母虫,声音压得极低,“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她还站在这儿?” 母虫没回答。 她的银线开始抽搐,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危险。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我抬起手,让星盘碎片贴在折扇中央,低声说:“既然你是假的……那我就用真的东西,打烂你。” 话音落,寒星猛然抬头。 她没喊,也没冲,只是站在那儿,血契轰然再燃。不再是被动防御,而是主动爆发,一股热流顺着契约逆向冲出,直扑母虫那根魂丝。 “嗤——” 银线断了。 母虫踉跄后退,面纱被掀开一角,露出半张脸——不是人脸,是石头,布满裂痕的功德碑残片,上面还刻着“仁”字,可最后一笔被人硬生生凿断。 她捂着脸,声音第一次没了笑意:“你……你竟敢让棋子反噬主人?” “棋子?”我冷笑,“你搞错了一件事。” 我侧头看向寒星。她喘得厉害,嘴角全是血,可还在笑。 “她从来不是我的棋子。”我说,“她是唯一一个,敢信我的蠢货。” 母虫后退几步,身影渐渐融入花海。临消失前,她留下一句:“楚昭,你以为你在破局?其实你正走进更大的笼子。” 风停了。 花全枯了,变成一堆黑渣,随风飘散。 寒星终于撑不住,单膝跪地,手扶着戟才没倒下。她抬头看我,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喂……你刚才是不是夸我了?” “没有。”我拔出折扇,掸了掸灰,“我说你蠢。” 她咧嘴一笑,露出带血的牙:“那你下次夸我帅点。” 我没理她,低头看着掌心的星盘碎片。它安静下来,篆文不再乱跳,只是边缘还闪着微弱的光,像是在喘气。 我把它收进袖中,转身面向那扇黑门。 里面还是什么都看不见,可我知道,有什么东西在等我。 寒星摇摇晃晃站起来,拍了拍我肩膀:“走?” 我点头。 一步迈出,脚下传来轻微震动,像是某种机制被触发。 门内深处,一道刻痕缓缓亮起,形状歪斜,像“卍”又缺一角,像“井”却中间断裂。 和我袖中玉简碎片背面的那个符号,一模一样。 喜欢我靠翻册镇压三界请大家收藏:()我靠翻册镇压三界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76章 手册真相,楚昭非此界人 脚下的震动还没散尽,那道歪斜的刻痕在门内深处亮着,像块结痂的旧伤。 我站在门槛里,没再往前一步。寒星的气息已经远去,她刚才那一身血的味道也淡了。现在只剩我和这扇黑门,还有袖子里那片还在微微发烫的星盘碎片。 但我知道,真正的战场不在外面。 识海里那本《天命漏洞手册》,从进门那一刻起就开始躲我。 它不像以前那样随念翻页,反而像被谁捂住了嘴,所有批注都缩成一团,挤在角落瑟瑟发抖。我试着调出“雷劫第十三道卡顿”的条目,结果只看到一行扭曲的字:【此条已失效】,紧接着整段文字像墨汁滴进水里,晕开、融化,最后变成一片空白。 这不是故障。 这是故意的。 我冷笑一声,神魂直接撞进识海最深处——那里原本是手册的根,三千年来我一直以为它是工具,是我背烂的《道德经》注疏意外觉醒的产物。可现在看,它更像个藏着秘密的老贼,偷了我的记忆,还装无辜。 “滚出来。” 我用神念劈开屏障,一道裂缝炸响,像是撕开了古籍封皮。无数文言冷笑话四散飞溅,什么“彼岸花开时鬼差打哈欠”“天道耳鸣期因果算不准”,全都在逃。它们想重组,想编个新故事糊弄我,但我没给机会。 一把抓住核心书脊,硬生生往回拽。 纸页哗啦作响,最后一张缓缓浮现。 上面只有八个字: **楚昭,非此界之人。** 我盯着那行字看了三息。 心跳没乱,呼吸也没停。反倒觉得……挺合理。 难怪我能看见命运的语法错误。 难怪每次修正漏洞三界都要抖一抖。 难怪残页掉出“你本不存在”时,连冥河老怪都闭了嘴。 原来我不是修规则的人,我是穿进来改代码的。 “有意思。”我低笑出声,“藏了三千年,就为了等我今天自己掀你底裤?” 手册没回应。那些字开始蠕动,试图把“非此界”改成“曾谪贬”,又想加个括号注明“暂居此方天地”。但它越挣扎,那八个字就越清晰,最后烧出一道金边,像是某种认证戳。 就在这时,黑暗中传来声音。 不是幻音,也不是玉简那种伪造的记忆回放。这声音像是从地脉深处渗出来的,带着锈铁刮石板的质感: “终于看到了?” 渊主的恶念浮了出来,没显形,却压得整个空间往下沉。 “你以为你是修补者?你连零件都不是。”他说,“你是天道剥离‘异常’时甩出去的一块渣滓,连名字都是后来贴的标签。” 我合上手册,轻轻拍了拍识海里的封面,像在安抚一只闹脾气的老猫。 “所以呢?”我说,“你说我是残渣,那你怕什么?” 他顿了一下。 我没等他回答,继续道:“你要真是主宰一切的‘正统’,见了个不该存在的东西,第一反应不应该是碾碎吗?可你没有。你派人送玉简,设心理陷阱,用母虫撩拨情绪——你不敢直接碰我。” 空气凝了一瞬。 “因为你清楚。”我抬手,将左眼的琉璃镜摘下,对准心口。 镜面映出的不是五脏六腑,而是一道贯穿胸膛的裂痕,漆黑如渊,边缘泛着不属此界的光。那是跨界而来的伤,也是我存在的证明。 “我不是你们体系里的bug。”我说,“我是更新包。” 渊主的声音第一次有了波动:“你疯了……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 “我知道。”我重新戴上琉璃镜,嘴角扬起,“我不需要知道‘楚昭’是谁写的。我只知道,既然我不属于这里——” 我迈出一步。 地面再次震动,那道刻痕猛地拉长,延伸向更深的黑暗。 “——那这里的规矩,也就管不到我。” 手册在我识海里安静下来,像是认命了。 可我知道它没那么简单。这些年来它记录漏洞,也篡改记忆,甚至可能引导我去某些地方、杀某些人。它不是单纯的工具,也不是纯粹的敌人。它更像一个共犯,陪我演了三千年的戏。 但现在,戏该换剧本了。 我伸手按在石门内壁,掌心贴着那道刻痕。温度很低,但能感觉到底下有东西在流动,像是地脉的血,又像是某种封印的倒计时。 “你说我是被丢弃的。”我对着黑暗说,“可被丢弃的东西,往往最不怕砸场子。” 渊主冷笑:“你以为破得了十八渊?你以为毁得了天命簿?你连自己的来历都拼不全!” “我不需要拼全。”我转过身,背靠石门,面对无尽幽暗,“我只需要知道一件事就够了。” “哪件?” “我不是逃犯。” 我停顿一秒,听见自己声音里带上了久违的锋利。 “我是入侵者。” 话落刹那,识海猛然翻涌。 那本手册突然自行翻开,一页页倒退,像是在回溯初始。画面闪过:混沌之外的虚空,一道与我轮廓相同的身影立于光中,背对万界初开;接着是撕裂、坠落、重塑——我的诞生,不是出生,是投放。 而在那道身影身后,站着另一个模糊的存在,手持一本燃烧的册子,正一笔一划写下“楚昭”二字。 我看不清他的脸。 但我知道,那才是真正的源头。 手册的最后一行字开始发烫,不再是被动显示,而是主动传递信息: 【欲知来处,先毁去路】。 我明白了。 要找到答案,不能靠查记录。 得先把这个世界认定的“规则”——全部作废。 我抬起脚,第三次踏向前。 这一次,不是试探,不是追查。 是宣战。 鞋底落下时,整座妖界地脉震了一下。 远处传来岩层断裂的闷响,像是有什么古老的东西正在苏醒。 而我面前的黑暗,终于出现了一线微光。 那光来自极深处,颜色不对劲,偏紫,带着数据流一样的闪动节奏。 我盯着那道光,忽然笑了。 这地方,居然有信号。 喜欢我靠翻册镇压三界请大家收藏:()我靠翻册镇压三界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77章 渊主挑衅,楚昭折扇指天 地脉的震动还在脚底游走,像有东西在岩层下翻身。我站着没动,折扇垂在身侧,扇骨上的字安静得反常。 刚才那道紫光一闪而过,像是某种信号回应了我的话。可我不信什么天赐感应——这地方能有信号,八成是哪个老东西当年埋的后门没关严。 “你说你不是逃犯。”渊主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不再藏在地缝里,“那你是什么?入侵者?呵……倒挺会给自己贴金。” 我抬头。他终于肯露脸了,半透明的影子浮在裂开的岩壁上方,白袍无风自动,眉心那点朱砂红得发黑。九柄血刃绕着他转,刀尖滴着看不见的血。 “贴金?”我轻笑一声,指了指自己胸口,“我连命都是偷来的,还讲究体面?再说了,你们把我扔出来的时候,就没想过我哪天顺着网线爬回去?” 他眼神一凝。 我知道他怕什么。他不怕我强,不怕我狠,就怕我根本不按他们的谱子走。他以为我是漏洞,其实我是更新包;他以为他在审判异端,其实我只是把系统还原到了出厂设置前。 “你不属于此界。”他说,声音压低,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悲悯,“你没有根,没有来处,连名字都是后来拼凑的假象。你凭什么挑战天命?” 我转动折扇,啪地一声展开。 扇面上那些文言冷笑话一个个翻过去:“雷劫第十三道必卡顿”“彼岸花开时鬼差打哈欠”“天道耳鸣期因果算不准”……全是我这些年攒下的小把柄。以前藏着掖着,生怕被人发现我在钻空子。现在不用了。 “凭什么?”我把扇子一抬,指向他身后那道通往天穹的裂缝,“就凭我脑子里这本破手册记的全是你们系统的bug。就凭我走过的地方,规则都会抖三抖。更凭——”我顿了顿,唇角扬起,“我连‘楚昭’这两个字是不是真名都不知道,还能站在这儿跟你对骂不怂。” 渊主沉默了一瞬。 随即冷笑:“你以为这是荣耀?你只是个被剔除的存在。连命运簿都不愿收录的残次品。” “残次品?”我歪头看他,“那你告诉我,谁写的命运簿?谁定的规则?是你?还是那个把我丢出来的‘正统’?” 我没等他回答,继续道:“你说我没有根?可你们呢?一个靠吞噬恶念活着的伪神,一群躲在因果背后吃人魂魄的判官——你们的根,不也烂透了吗?” 他周身血刃猛地一顿,仿佛被戳中痛处。 我往前踏一步,地面应声裂开一道细缝。 “你说我不存在?”我声音不高,却字字砸进空气里,“那正好。不存在的人,做什么都不算越界。杀你,不算杀人;毁天命,不算逆天。因为我本来就不该在这里——所以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折扇猛然上扬,直指天穹。 那一瞬间,识海里的手册依旧沉默,但它不再重要了。我不需要它告诉我哪里能钻空子,我自己就是最大的空子。 扇面翻转,所有批注齐齐倒流,最后凝成一行逆写的符文: **我即漏洞,故我不灭** 紫光从天裂中倾泻而下,照在扇尖上,竟如电流般窜动起来。四周空间开始扭曲,仿佛现实本身在排斥这句话。可我没收手。 “渊主。”我盯着他,一字一顿,“记住了——不是你来审判我。是我,来改写你们的规则。” 他怒极反笑:“狂妄!你以为凭一把破扇子就能撼动三界秩序?你要抹除的不只是我,是整个世界的根基!” “那就抹。”我说,“旧的不拆,新的怎么立?再说——”我看向身后。 寒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我斜后方半步的位置,手里握着那柄能变戟的妖刃,肩头的星盘碎片微微发亮。她没说话,也没看我,只是把刀横在胸前,对着渊主的方向。 但我清楚看见,她手腕上的红绳断了半截,风吹过来,飘了一下。 “你瞧。”我嘴角一挑,“她说‘我陪你’的时候,天地没塌。反倒是你,听见这话,心跳慢了半拍。” 渊主的虚影晃了晃。 “你不怕死?”他转向寒星,声音忽然柔和下来,“孩子,你只是被蛊惑了。他利用你,消耗你,甚至可能早就忘了你为何而战。你值得更好的归宿。” 寒星终于抬头。 她眼尾那颗朱砂痣红得刺目,瞳孔泛起淡淡的金。 “我蠢。”她说,声音不大,却清晰传遍整个空间,“我知道阁主骂我狗崽子,知道我不够聪明,打不过你就得靠他救。但有一件事我很清楚——”她握紧刀柄,指节发白,“每次我想跑,他都没拦我。可每次我回头,他都在。” 她顿了顿,笑了下:“所以我不走。不是因为契约,是因为……我想站这儿。” 渊主的脸色变了。 不是愤怒,是惊。 他大概没见过这种场面:一个被定义为“工具”的棋子,主动选择留下;一个被认为“可控”的变量,公然宣告自己的意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们以为掌控一切。”我收回视线,重新看向他,“可你们漏算了最简单的逻辑——人可以不信命,也可以不信神。甚至,可以不信自己存在的合理性。” 我抬起折扇,再次指向天空。 “但只要我还站着,还能开口说话,还能拉住身边这个人——”我侧头看了眼寒星,“那我就有权说一句:这游戏,我不认了。” 扇尖所指之处,紫光暴涨。 一道数据流般的纹路从天裂蔓延而下,缠上扇骨,如同回应某种古老的协议。我能感觉到体内的裂痕在发热,那是跨界而来的印记在共鸣。不是痛苦,是觉醒。 “你扰乱秩序!”渊主厉喝,血刃齐出,空间寸寸崩裂,“你会引来万劫反噬!整个三界都将因你失衡!” “失衡?”我冷笑,“你们把好人关进深渊,把恶念供上神座,这才叫失衡。我只是把颠倒的,再颠回来。” 我闭眼三息。 再睁眼时,左瞳透过琉璃镜,直视他核心所在。 “最后问你一次。”我说,“是谁写下‘楚昭’这个名字?是你?还是那个烧册子的影子?” 他没答。 但我也不需要答案了。 我举扇过顶,朗声道:“从今天起,我不再查我是谁。我要让所有人知道——” “我来了。” 话音落,整片妖界剧烈震颤。 岩层断裂声接连响起,远处山峰轰然倒塌,地下传来锁链崩断的闷响。那不是自然现象,是规则本身在抗议。 而我站在原地,折扇指天,纹丝不动。 寒星站在我身侧,刀锋未收。 渊主的身影开始模糊,像是信号不良的画面,在明灭之间挣扎。 “你逃不掉的。”他最后一句说得极轻,几乎被风吞没,“你逃不掉……你自己。” 我没追。 因为他错了。 我不是在逃。 我在回家。 扇面上那行字还在发光:**我即漏洞,故我不灭** 紫光顺着扇骨爬上来,烫了一下我的手指。 我握得更紧了。 喜欢我靠翻册镇压三界请大家收藏:()我靠翻册镇压三界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78章 妖界动荡,楚昭寻补漏法 紫光还缠在扇骨上,像没放完的信号弹。我站着没动,手里的折扇也没收,可刚才那股冲天而起的劲儿已经落了。 不是泄了,是收了。 话说得再狠,天地也不会真塌。它只是抖了抖,甩出几道裂缝,崩了几座山,意思意思。妖界向来如此,谁嗓门大谁有理,可吵完架还得过日子——地脉还在震,灵气乱得像被搅过的粥,脚底下的石头一阵冷一阵烫,活似谁在地下煮火锅。 寒星站在我斜后方,刀收了,但没回鞘。她手腕上那截红绳断口毛糙,风一吹,晃得人眼烦。 “你刚才是不是又往脑子里塞东西了?”她忽然问。 我没答。因为确实在塞。 那一道从天裂劈下来的紫光,根本不是什么天启,是数据流,是信息洪峰,硬灌进识海的那种。我现在太阳穴突突跳,像是有人拿小锤子在敲编钟,一声比一声沉。 我抬手按了按眉心,指尖蹭到一点湿。血。 “你再这么挖,脑子要烧了。”她说得轻,可话里没笑。 我扯了下嘴角:“烧了正好,省得记着谁说我‘本不存在’。” 这话出口我自己都愣了——怎么又绕回去了? 我不是不信。我是不想信。可不信归不信,问题还在:如果我真是个漏洞,那有没有办法补?不是遮,不是藏,是真真正正,把这个“错”变成“对”。 或者干脆……让这个“对”,重新定义什么叫“错”。 我松开扇柄,任它垂在腕间。左手抬起,两指抵住额角,开始把那股乱窜的紫光一点点捋顺。不是吸收,是解析。就像翻一本写满乱码的账本,一页页看哪些字能认,哪些得靠猜。 寒星没再说话,但她往前挪了半步,肩头微侧,挡住了我右边的空隙。 我知道她在防什么。防我倒下。 可我现在不能倒。刚才那句“我来了”说得响亮,可说完之后呢?总不能靠吼完就收工,等着三界自动给我鼓掌升旗。 我闭眼,神识沉入识海。 紫光残片还在游,像一群无主的鱼。我伸手去抓,它们却绕着走,只在触碰瞬间留下一串刺痛——那是规则排斥感,是系统在警告:**非法操作,即将清退**。 我冷笑。我都非法了三千多年了,你还想临时封号? 正要强行锁定一段数据,忽然察觉不对。 识海深处,有个东西在响。 不是声音,是震动。规律的,一下,一下,像是心跳,又像是某种古老仪器重启前的预热。 我猛地睁眼。 “星盘。”我说。 寒星立刻回头看向地面。那块巴掌大的青铜盘正躺在碎石堆里,表面灰扑扑的,篆文全乱了,东一个西一个,活像谁打翻了字模盒子。 “刚才你喊完那句‘我不认了’,它就黑了。”寒星说,“我以为是炸了。” “没炸。”我走过去,蹲下,用扇尖轻轻拨了下盘面,“是重启。” 她皱眉:“它还能用?” “能不能用,得看它怕不怕我。”我抬手,蘸了点指尖血,在星盘中心画了一道符。 不是此界的文字。是我梦里见过的,刻在混沌外墙壁上的那种。歪歪扭扭,像小孩涂鸦,可一旦成型,空气就跟着震了一下。 星盘猛地一跳。 表面篆文开始疯转,快得看不清,接着“啪”一声全灭,黑屏三息,再亮时—— 一行字蹦了出来: **前方高能!补漏法,在妖心** 我盯着那行字,没动。 寒星倒吸一口凉气:“补漏法?它怎么知道你在找这个?” “因为它知道我在想什么。”我低声道,“或者说,它知道我最近老在翻《天命漏洞手册》时,多看了三遍‘楚昭此人,本不存在’这八个字。” 星盘安静了一瞬,然后缓缓浮现一幅地图。一条红线从我们脚下延伸出去,穿过断裂山脉、熔岩裂谷,最终停在一片幽深水域边缘。 妖心湖。 三个字浮在湖面上,微微发红,像是被人用血写上去又擦掉一半。 “妖心?”我轻笑,“倒像是在等我。” 寒星看着地图,眉头越皱越紧:“可你怎么确定这不是陷阱?渊主刚被打退,说不定是它故意留的线索,引你进去。” “有可能。”我站起身,掸了掸袖口的灰,“但他犯了个错。” “什么错?” “他以为我想藏。”我展开折扇,轻轻一抖,“可我不想藏。我想补。补不成就撕,撕了重写。” 扇面滑过最后一行批注,原本写着“彼岸花开时鬼差打哈欠”,此刻字迹微微波动,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竟自己变了: **漏洞自知时,补法现于心** 我眯起眼。 手册还是沉默,可这一句,明显不是它写的。 是别的什么,在回应我。 “走。”我说。 “现在?”寒星抬头看天。雷云正在聚拢,一层压一层,颜色发紫发黑,显然是劫云。 “不然等它请你喝茶?”我迈步向前,踩过一块摇晃的岩板,“天要压我,先问它敢不敢劈。再说——”我顿了顿,“补漏不是为了躲劫,是为了告诉它,有些‘错’,本来就不该算错。”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寒星没再劝。她跟上来,脚步稳得很。 通往妖心湖的路已经被地裂切成了好几段。我们走过的地方,全是断桥、塌崖、陷坑。有的地方得跳,有的地方得借力飞檐,最窄的一处只剩尺宽,底下是沸腾的岩浆河。 她一次都没落后。 中途有次我停下,察觉身后气息微滞,回头一看,她嘴角有点白沫,显然是血契反噬又发作了。 “还能走?”我问。 她抹了把嘴,点头:“死不了。” “那你记住,”我盯着她,“我要找的不是救命的方子,是改命的法子。找到了,可能第一个试的就是你。” 她笑了:“那你得保证,别把我改成不会骂你的狗崽子。” “那不行。”我也笑,“我骂惯了,换一个更蠢的我还得重新适应。” 她哼了一声,抬脚跨过一道裂缝。 雷云始终没劈下来。不是不敢,是犹豫。大概连天劫都在算概率:这个人到底值不值得动用终极清除协议。 我们一路无话,直到前方雾气渐浓,空气中多了股水腥味。 湖到了。 妖心湖静得不像话。水面漆黑如墨,不见波纹,也不映天光,仿佛不是水,而是一整块凝固的夜。湖中央隐约有座小岛,岛上立着什么东西,看不真切,只觉得轮廓古怪,不像是人造,也不像天然形成。 红线终点就在那里。 “补漏法,在妖心。”寒星低声重复,“它说的‘妖心’,是指这湖,还是指……别的?” 我没答。 因为我注意到一件事。 从踏上湖岸那一刻起,我左眼的琉璃镜就开始发热。 不是烫,是温,像被人用手心捂过。镜片后的异瞳隐隐胀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拉它,在召唤。 我抬手摸了下镜框,指尖传来细微震动。 就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信号,穿过了屏障。 “你怎么样?”寒星察觉我的停顿。 “没事。”我把手放下,“就是感觉这地方,有点熟。” “你来过?” “没有。”我盯着湖面,“但我梦见了。” 她没再问。 我知道她在等我说下去。可有些事,现在不能说。比如我梦里那片混沌之外的虚空,比如那个背对光站立的身影,比如那一声从未听清的呼唤。 这些都不是记忆。是残留。 是“非此界之人”带过来的,不属于这里的碎片。 我往前走了两步,靴尖几乎贴上湖水。 水面依旧平静。可就在我靠近的瞬间,湖底深处,传来一声轻响。 咚。 像钟鸣,又像心跳。 我低头。 看见自己的倒影。 可那张脸……眨了眨眼。 喜欢我靠翻册镇压三界请大家收藏:()我靠翻册镇压三界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79章 妖心湖现,楚昭入湖寻秘 我盯着湖面,倒影眨了眨眼。 那不是我的动作。 寒星在我身后半步,呼吸压得很低,但她没动。我知道她在等我说话,可我现在不想说。刚才那一眼,像有人往我脑子里塞了根烧红的针,从左眼一直烫到后脑。琉璃镜贴着皮肤发暖,不是警告,是呼应。 这湖认得我。 或者说,它认得那个“不该存在”的东西。 我抬手抹了把脸,指尖蹭过眼角,血迹已经干了,裂开一道细口子。太阳穴还在跳,紫光残流在识海里游得像鱼群,时不时撞一下规则屏障,震得我脑仁发麻。但我不再去压它了。越压,越乱。不如顺它走,看它带我去哪。 “你真要下去?”寒星终于开口,声音有点哑,“星盘说了,非启缘者入则魂散。” “我不是启缘者。”我收回视线,看着她,“我是bug本体。” 她皱眉,想骂我没正经,又忍住了。 我弯腰,把折扇放在岸边一块平整的石头上。扇面朝下,遮住那行刚变过的批注——**漏洞自知时,补法现于心**。这话说得太满,我不信天道会这么好心给提示。更可能是某种陷阱,披着哲理外衣的毒糖丸。 但我还是得吃。 “你守岸。”我说,“七日之内,若湖面无波,你就引雷炸它。” “你要死在里面,我也得把你骨头捞出来骂?” “对。”我扯了下嘴角,“不然我白养你这么多年。” 她哼了一声,握紧了刀柄,没再拦我。 我往前走了一步,靴尖触水。 湖面依旧黑得像块铁板,没有涟漪,也没有倒影。可就在接触的瞬间,整片水域微微一颤,仿佛睡着的东西睁了下眼。 然后,我沉了下去。 不是往下掉,是被吸进去的。心渊之液贴上来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冷,也不是重,而是一种熟悉感——像是回到某个很久没回的家,门没锁,灯却灭着。 记忆开始冒头。 九重天崩塌那天,我站在云海裂痕边缘,手里攥着半截天律卷轴。雷劫劈下来十三道,第十四道卡在空中,闪了三息才落。我就在那三息里,撕了它。 三百弟子跪在下方,喊我的名字,求我救世。我没回头。他们不懂,天律本身才是灾源。改命的人,不该指望执规者慈悲。 还有那一声呼唤。 “回来……” 听不清是谁的声音,也不知来自过去还是未来。每次快想起来,脑袋就像被人用钝器敲了一下,疼得眼前发黑。 这些画面本来该扰神,可我现在反而松了口气。能看见的回忆,说明还没被吞噬。真正危险的是那些无声无息消失的部分——比如我第一次签下“楚昭”这个名字时,是在哪一页?用什么笔?墨色深浅如何? 我不记得了。 这才是最可怕的事。 下沉还在继续。四肢渐渐发沉,不是水压,是某种无形的力在缠上来。低头看,隐约有锁链状的东西绕着手臂打转,半透明,带着锈色纹路。它们不勒,只是贴着皮肤滑动,像在读取什么。 我任它们缠。 当记忆画面跳到“司掌天律”那一幕时,锁链突然收紧。 我站在高台之上,青铜笔架前,面前摊开的是初代天命簿。我要在新晋神官名录里添上自己的名字。笔尖落下前,有一瞬迟疑。 为什么迟疑? 我不知道。 但就在那一刻,我冷笑出声:“我名楚昭,本就不该写下。” 话音落,锁链寸断。 断裂处飘出几缕灰烟,像是数据流崩解后的残渣。我继续下沉,速度忽然加快,像是通过了某道隐形关卡。 湖底到了。 头顶上方是一片漆黑穹顶,分不清是水还是天。中央悬着一颗巨物——十丈高的妖心,青灰色,表面浮刻着密密麻麻的古符,随着某种节奏缓缓搏动。每一次收缩,都漾开一圈微光,像是心跳带动了整个空间的呼吸。 它在看我。 不是比喻,是真的在感知。我能感觉到那股注视,从四面八方压来,穿透衣服、皮肤、骨头,直抵胸口那道跨界而来的伤痕。 我迈步向前。 地面是软的,踩上去像踏在活体组织上,微微回弹。每走一步,脚下就亮起一圈符文,转瞬即逝。这些字我不全认识,但有几个看得懂: **非心勿近** **误触者忘** **存疑者死** 走到离妖心三丈时,空气骤然凝滞。一道结界浮现,半球形罩住妖心,表面流转着暗红色纹路,像血管里的血在逆流。 我伸出手。 结界震动,反弹之力顺着胳膊窜上来,左眼异瞳猛地刺痛,琉璃镜边缘裂开一道细纹,细得几乎看不见,但我知道它在。 手册没说话。 但它翻了一页。 新的批注浮现:**补漏者,必先自剖其心**。 我静了几息。 然后抬手,用扇骨割破掌心。 血滴落,没碰到地面就被吸走,像是被空气吃掉了。结界颤了颤,符文开始褪色。 我又割深了些,让血流得快一点。 第三滴血落下的瞬间,结界轰然消散。 妖心搏动陡然加剧,表面符文全部亮起,组成一行燃烧的古字: **补漏法,在此心** 字成之时,妖心中央裂开一道缝,幽光涌出,直冲我胸口。 我没能躲。 那光钻进来的时候,肋骨处传来锯齿般的钝痛,像是有另一颗心脏被硬塞进体内。它不动,也不跳,就那么挂着,沉甸甸的,像块烧冷的铁。 但我能感觉到它的存在。 缓慢,沉重,正一点点调整频率,试图与我同步。 我站着没动,手还垂在身侧,血顺着指尖往下滴。每一滴落地,都被地面吸收,化作一圈微弱的光晕。 妖心重新闭合,符文恢复原样,搏动也慢了下来,像是完成了某项程序。 我知道,它给了我什么。 不是答案,是钥匙。 问题是,这把钥匙,开的是哪扇门? 我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 那里原本只有伤痕的位置,现在多了一种异样的胀感,像是皮下埋了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喜欢我靠翻册镇压三界请大家收藏:()我靠翻册镇压三界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80章 寒星护湖,渊主派兵阻 湖面静得像块冷铁,连风都不敢喘。 我盯着那片黑水,一动没动。他下去多久了?三刻?半炷香?时间在这儿不作数,只有血契还在跳——一下,又一下,微弱得像是快断的线。我知道他还活着,可这感觉越来越淡,就像有人在远处拧毛巾,把水分一点点绞走。 折扇搁在岸边石头上,扇面朝下。我不敢看。他说七日内若无波就引雷炸湖,这话听着像交代后事。但楚昭从不说废话,所以我信。哪怕现在东南天边泛起暗红,像谁撕了口子往里灌毒血,我也不能动。 星盘碎片插进湖岸泥里,微微发烫。它刚才闪了一下,弹出几个字:“前方高能!补漏法,在妖心。”现在倒安静了,像个死机的破平板。 我拔出妖刃,蓝光顺着刃身爬了一圈。寒气逼人,但握着踏实。这玩意儿是楚昭给的,说是能借冥河威能,其实我也不懂,只知道砍下去的时候,鬼魂叫得特别惨。 第一波妖兵来得悄无声息。 三百多个,从空中俯冲,影子都没拉长,直接砸进湖面。他们不是活人,也不是完整的妖,更像是被缝起来的皮囊,眼眶空荡荡,嘴里却发出尖啸。湖水一碰他们就沸腾,黑水翻白沫,腐蚀得厉害。 我早有准备。 妖刃横扫,蓝焰炸开,当场劈碎三个先锋。落地时脚下一滑,差点跪进去,幸好反应快,翻身跃起,一脚踹飞一个扑脸的。这些家伙力气不小,挨一刀也不退,只会往前撞,跟喝多了乱性一样。 “想抢人?”我啐了一口,“问过我手里的刀了吗?” 第二波从水下冒头。 我早察觉不对劲——湖底能量流有波动,像是有人在下面挖地道。果然,十几个黑影贴着湖底游上来,手指带钩,专挑阵眼位置捅。我冷笑一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星盘碎片上。 “变身!” 碎片嗡地一声震响,扭曲拉长,转眼变成一杆巨戟,通体泛着青铜锈光,戟刃刻着看不懂的符文。我抡圆了就是一记横扫,猛插湖心投影点。 轰! 一圈环状波纹炸开,水下那些偷袭的全被掀飞,像烂鱼甩上岸。有几个当场碎成渣,剩下几个挣扎着往上浮,还没露头就被湖水反吸回去,咕嘟咕嘟沉了底。 我喘了口气,单膝点地撑住戟柄。 “再来啊!”我吼出声,“三百个不够,叫三千个来!我看你们渊主是不是把十八渊的老本都搬来了!” 话音刚落,天上云层裂开一道缝。 声音来了。 不是从耳朵进的,是从骨头缝里钻的。 “小丫头……你护不住他。” 那嗓音甜得发腻,像蜂蜜泡过腐肉,一字一句往脑子里钻。我猛地抱住头,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还妄图修补天命?可笑。” 画面突然闪出来—— 村子的火光,人们拿棍子追我,骂我是杂种、是灾星; 倒在雪地里,手脚冻烂,没人救; 最后是楚昭站在我面前,一掌拍下,打得我吐血,说:“废物,也配谈忠诚?” 疼。 比那时候还疼。 但我没松手。 妖刃还插在地上,我用它撑着身体,一点一点站起来。嘴角有血,咽不下去,干脆吐了。 “我不懂什么天命……”我低声说,声音哑得不像自己,“我只知道,他说的话,我信。” 然后我抬手,狠狠拍向锁骨下方。 那里有道隐纹,平时看不见,只有在血契共鸣时才会浮现,像熔化的金液在皮肤下游走。这一拍,整条纹路瞬间亮起,灼得皮肉生疼,但我不管,继续加力,直到整片肌肤泛红发烫,几乎要烧起来。 这是强行唤醒契约的法子,老办法,疼但管用。 意念顺着血契传出去,简单到不能再简单: **“我在,别急。”** 湖面颤了一下。 不是风,也不是震动,就是那么轻轻一抖,像被人摸了下背。紧接着,原本开始溃散的三重防御阵线重新凝实,蓝光流转,把靠近的妖兵尽数弹开。 天上那股压迫感退了。 我知道,他听到了。 可敌人没完。 第二批妖兵已经集结完毕,这次数量更多,密密麻麻布满半空,像一群黑蝗虫。领头的是个披甲将领,脸上戴着青铜面具,手里拎着根骨鞭,一甩就是一片黑雾。 “奉渊主令,诛杀逆修,毁其悟法之基!” 我呸了一声:“你家主子才是逆修吧?好好的天道恶念不当,非得装圣人开会。” 他们不废话,直接压下来。 我握紧巨戟,双腿分开站稳。这一次我没再喊话,也没逞口舌之快。我只是盯着最前面那个带头的,等他冲到十步之内,忽然暴起前冲,反手一戟捅穿他胸口。 骨鞭抽在我肩上,火辣辣地疼,但我不管,顺势拔戟横扫,把他当垫脚石踹向人群。人在空中旋转,巨戟划出大弧,蓝焰炸裂,当场清出一片真空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落地时膝盖一软,差点跪下。 血从肩膀往下淌,浸湿了胡服。我抹了把脸,手上全是红的。 “行啊……还挺能打。”我自己嘀咕,“看来以前挨的揍没白挨。” 第三波攻击停了。 不是撤了,是换招了。 空中妖兵列阵,围成一个圈,开始吟诵某种咒语。声音低沉整齐,带着诡异的节奏感,每念一句,湖面就下沉一分,仿佛整个水域都被抽走重量。 我知道他们在干嘛——这是要强行打断湖底的能量循环,让楚昭无法承接“补漏法”。一旦中断,轻则走火入魔,重则魂飞魄散。 我不能让他们得逞。 可我现在站着都费劲,更别说再拼一轮。 就在这时,锁骨下的血契又开始发烫。 不是痛,是一种温热的牵引感,像是另一端有人轻轻拉了我一下。我愣住,低头看那纹路,发现它正在缓慢搏动,频率竟和湖底深处某样东西同步。 妖心。 它在回应我。 我没多想,猛地将巨戟插入湖面中央,双手合握戟柄,把全身灵力压进去。血契热度飙升,皮肤几乎冒烟,但我咬牙撑住。 “来啊!”我仰头大吼,“让他出来!让我替他扛一会儿!” 湖水剧烈震荡。 一道幽蓝光柱自湖心冲天而起,贯穿云层。所有妖兵在这光下发出惨叫,像是被无形之手抓起,一个个扔进湖里,连渣都没剩。 光柱持续了三息,然后骤然熄灭。 我瘫坐在水面上,大口喘气,浑身湿透,衣服黏在身上,冷得发抖。可我还坐着,没倒。 湖面恢复平静。 尸体沉了,黑烟散了,连空气里的怨气都被吸了个干净。只有那柄插在水中的妖刃,倒映着一点幽蓝微光,缓缓跳动,如同心跳。 我抬头看了看天。 红云还在,但不再逼近。我知道他们还会来,渊主不会就这么算了。 可我不怕。 只要他还在这湖底下,只要这血契还连着,我就还能站。 我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低声说:“楚昭,快点回来。” 话音落下,湖水无波,仿佛吞尽声响。 唯有那柄插在水中的妖刃,倒映着一点幽蓝微光,缓缓跳动,如同心跳。 喜欢我靠翻册镇压三界请大家收藏:()我靠翻册镇压三界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81章 天劫再至,楚昭嘲天改数 湖面倒映的幽蓝微光还在跳动,像一颗不肯熄灭的心脏。 我能感觉到那股力道——从血契另一端传来的震颤,微弱但持续,像是有人在很远的地方敲打一面破鼓。她还在撑。用命在撑。可这湖底已经变了天。 妖心悬浮在我面前,青灰色的表面浮着古老符文,正缓缓搏动。我的手还贴在它上面,鲜血渗进纹路里,像是某种古老的认主仪式。就差一步,补漏法就要落进我掌心。 可偏偏这时候,头顶裂开了。 不是湖面,是虚空本身。一道看不见的缝撕开三界屏障,九重雷云压了下来,紫黑色的电蛇在云层里游走,发出金属摩擦般的刺啦声。它们不劈别人,只缠着妖心,一圈圈绕成锁链,要把这颗心生生禁锢。 第一道雷落下时,我没躲。 它停在半空,离我眉心三寸,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脖子,猛地一顿,电流扭曲成一个诡异的角度。 我笑了。 脑子里那本《天命漏洞手册》终于翻到了一页新批注:“天劫第九重,必因‘彼岸花开’而延迟0.7秒——此刻,正是漏洞。” 我轻声说:“我说,停。” 那道雷真的就不动了。悬在那儿,像个死机的灯泡,闪两下,灭了。 第二道雷刚窜出来,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拽住尾巴,硬生生拧了个弯,砸进了湖底岩层,炸出一团黑烟。紧接着第三、第四道接连失效,有的中途熄火,有的直接拐弯劈向空处,搞得整个劫云阵型都乱了套。 “楚昭!” 声音从雷云深处滚下来,带着腐肉炖汤般的甜腻感,一听就知道是那位装圣人的老朋友。 渊主的恶念显形了。一缕虚影盘踞在劫云中央,通体泛着病态白光,眉心那点朱砂红得发紫。他冷笑:“你躲得过一次杀劫,可躲得过天道意志?你本就是漏洞,还妄图修补?” 我没理他。 只是把手从妖心上收回来,低头看了看指尖还在滴血。血珠落进湖水,没沉,反而漂在半空,一粒一粒排成行,像是被什么规则托着。 我抬起左手,按在胸口。 那里有道热流,来自血契另一端。寒星还在岸上拼命,灵力几乎榨干,可她没断联系。她在用最后一点力气告诉我:我在。 我闭了眼。 再睁时,瞳孔深处那抹异色透过琉璃镜渗了出来,映出一片错乱的文字流——那是《天命漏洞手册》的真正形态,三千年来我背过的《道德经》注疏,每一页都是天地规则的语法错误合集。 新的批注浮现:“天道耳鸣期,因果算不准——恰逢此刻。” 我抬手指向劫云中心,声音不高,却像一把凿子,一字一句刻进空间: “我改。” 话音落的瞬间,整片雷云开始抽搐。那些原本井然有序的雷层突然乱了节奏,第九重还没降下,第一重居然倒卷回去,撞上第二重,轰地炸开。云层像被谁撕了代码的程序,一块块剥落、溃散,化作灰烬飘向四面八方。 渊主的虚影剧烈晃动,像是信号不良的老电视画面,边缘不断崩解。 “不可能!”他嘶吼,“你不过是个不该存在的残次品!凭什么篡改天律?!” 我收回手,看着漫天劫灰洒落,淡淡道:“你说我是漏洞?” 顿了顿,唇角扬起。 “那正好,我就用这个漏洞,把你的天律格式化一遍。” 他没再说话。或者说,他已经说不出话了。最后一丝光影在我眼前碎成渣,连渣都没剩。 湖底重新安静下来。 妖心的光芒却暗了几分,符文流转的速度也慢了,像是受了刚才那场天劫的影响,能量循环被打断。若再拖片刻,怕是要彻底封闭。 我知道不能再等。 可我没有立刻伸手去碰它。 而是站在原地,低头看向脚下那一滩黑水。水面上映着我的脸,模糊不清,五官像是被人随手画上去的,随时能擦掉。 我忽然想起小时候背《道德经》时,先生总骂我:“楚昭,你写的字歪七扭八,跟狗爬似的!” 我说:“反正没人看。” 他说:“可天道看得见。” 现在我想告诉他,天道不仅看得见,还会看走眼。 因为它的系统里,早就有个bug叫“楚昭”。 我抬起右手,食指轻轻划过空气,像是在修改某段看不见的代码。指尖所过之处,湖水逆流而上,形成螺旋状的纹路,妖心随之震动,符文重新亮起,一节节复苏。 它在回应我。 不是因为它认得我,而是因为我正在重写它运行的逻辑。 补漏法还没到手,但它已经知道,来的人是谁。 不是什么救世主,也不是什么逆天改命的狂徒。 就是一个专挑系统毛病的程序员,今天刚好带了U盘。 我往前走了一步。 靴子踩进湖底淤泥,发出轻微的咕咚声。妖心的光芒渐渐盛起,照得四周岩壁泛出青铜色的反光。那些古老的符文开始重组,排列成一段全新的序列,像是在等待某个指令输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伸出手。 指尖距离妖心只剩一寸。 就在这时,胸口猛地一烫。 血契传来一阵剧烈波动,不再是温热的牵引,而是一记尖锐的刺痛,像是有人在另一头狠狠掐了一下。 我知道,寒星那边又出事了。 但她没断。 她还在。 所以我也没收手。 手指继续向前,轻轻触上了妖心的表面。 那一瞬,整片湖底仿佛静止了。 妖心猛然一震,符文爆闪,幽光如潮水般涌向我的手臂,顺着血脉往体内钻。我能感觉到它在试图读取我,解析我,判断我有没有资格承接补漏法。 它失败了。 因为我根本不在它的数据库里。 我是外挂。 是病毒。 是那个能让整套系统蓝屏重启的致命补丁。 它挣扎了一下,像是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什么。 然后,缓缓安静下来。 光芒不再暴躁,转为平稳的脉动,频率与我的心跳逐渐同步。 我知道,它认我了。 补漏之门,已经打开一条缝。 只要我把手再往里送一寸,就能拿到全部。 可就在这时,耳边响起一个声音。 不是从外面来的。 是从我脑子里冒出来的。 低低的一句,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谁在很久以前对我说过的话: “你真以为,修补漏洞的人,就不会是漏洞本身吗?” 喜欢我靠翻册镇压三界请大家收藏:()我靠翻册镇压三界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82章 补漏法得,楚昭悟真意 指尖触上妖心的刹那,整片湖底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那股力量不是冲进来的,是渗进来的,像水银灌缝,顺着血脉一寸寸往上爬。我站在原地没动,任它钻进五脏六腑,搅得经脉发麻。这不像功法传承,倒像是系统后台在强行扫描我的权限——你配不配用补漏法?你懂不懂什么叫“补”? 眼前开始闪画面。 三千年前,我在九重天撕了天律卷轴,雷劫劈下来,我没躲; 一千五百年前,寒星为我挡蛊毒,血契烧得她半边身子焦黑,我还冷着脸说“蠢货别碍事”; 三天前,她跪在湖岸咬破舌尖喷血布阵,就为了给我争取多一刻钟的时间。 这些事一件件翻出来,像有人拿着放大镜指着我鼻子问:**你改这么多漏洞,到底是为了救谁?** 我笑了下:“我从没想救谁。” 声音在湖底散不开,只震得自己耳膜嗡嗡响。 “我只是不想哪天突然被人写死。” 话音落的瞬间,那股入侵的力量顿了一下。 就像程序跑着跑着卡了个帧。 然后,它变了。不再像审查,反而像……回应。 妖心表面的符文重新亮起,不再是那种冰冷的青灰光,而是泛出一点暖意,像是冬天里搓热的手掌贴上来。那些流光顺着我手臂涌入体内,不再横冲直撞,而是沿着某种隐秘的路径归位,最后沉入胸口,稳稳落下。 我知道,补漏法到手了。 但它真正的意思,还没浮现。 我闭上眼,任意识沉下去。 身体还在湖底,但神识已经进了另一个空间——像是站在一片荒原上,四周立着无数块残碑,上面刻的全是错字。有的写着“天命不可违”,可“不”字少了一点,成了“天命可违”;有的写着“因果循环”,可“循”字歪了半笔,变成了“回路断开”。 这地方我熟。 《天命漏洞手册》在我脑子里从来不是书,是这么一片废土。每一块碑,都是天地规则出bug的地方。我这些年干的事,就是把这些错字一个个圈出来,顺手改两笔,让现实跑得顺畅点。 但现在,这片废土中央多了样东西。 一颗心。 和湖底那颗一模一样,只是更小,通体透明,里面流动着细密的光丝,像是电路板上的线路。 我走过去蹲下,伸手碰了碰。 “所以‘补漏法’到底是什么?” 心没回答,但震动了一下,一道信息直接砸进我脑子里: **补漏者,非修世,乃修己。** 我愣住。 再看四周那些残碑,忽然发现不对劲——它们的位置变了。以前是乱摆的,现在却隐隐围成一个圈,正对着我站的地方。 而最中间那块碑上,原本刻着“楚昭当陨于甲子年”,如今那个“楚”字,边缘正在一点点剥落,露出底下一行极小的旧字: **此人本不应存。** 我盯着那行字看了三秒,抬手一掌拍碎了石碑。 碎片飞溅,整个空间晃了晃。 等再睁眼,我已经回到湖底。 妖心还在我面前,但光芒暗了许多,符文流转也慢了下来,像是耗尽了力气。它缓缓下沉,没入湖底岩层,消失不见。 我知道,它完成了使命。 补漏法已经融进我的骨血,不再是外挂技能,而是成了我自己的一部分。以前我是靠手册找漏洞,现在……我走路带风都能震出三界语法错误。 但我没急着离开。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皮肤下隐约有微光流动,像是体内多了条新的经络。这不是力量变强的问题,是存在方式变了。 就像一台用了三十年的老电脑,突然自己升级了操作系统。 我抬起左手,轻轻按在胸口。 那里不再只是血契传来的温热,而是有种更深的连接感——不只是我和寒星之间,更像是我和这片天地之间,多了一根看不见的线,牵得稳稳的。 我不是在对抗规则了。 我开始理解它。 甚至……有点想笑。 三千年来我骂天道瞎、骂命格假、骂神仙装蒜,结果到头来,最大的漏洞一直在我自己身上。我不需要去修这个世界,我要先把自己这块破补丁,焊牢了。 湖水轻轻晃了一下。 我抬头,看见上方漆黑的水面映出我的影子。这次清楚了些,五官总算没糊成一团。我冲它眨了眨眼。 它也眨了。 还挺配合。 与此同时,湖面上。 寒星盘坐在水中央,双膝浸在黑液里,双手压在锁骨下方。那里原本火辣辣地疼,血契像快断的琴弦,绷得随时会崩。 可就在刚才,那股痛感突然停了。 不是缓解,是直接消失。 紧接着,契约纹路自己亮了起来,金光顺着血管蔓延,暖洋洋的,像是有人隔着很远,往她心里塞了团小太阳。 她睁开眼,瞳孔还泛着淡淡的金。 “成了?” 没人回答。 但她知道。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那一瞬间的波动,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就像每次楚昭从云海裂缝回来,靴子踩上阁楼地板的第一声闷响。 她慢慢松开手,看着自己掌心残留的灵光,忽然笑了笑。 “原来你要补的,从来不是这世界啊。” 她没再站起来戒备,也没继续催动妖刃。只是就这么坐着,仰头望着头顶那片死寂的湖面,风吹动她发间的红绳,像一面小小的旗。 湖底。 我终于动了。 转身,抬脚,朝着湖面上方走去。 没有游,也没有借力,就这么一步步走在水中,仿佛脚下真有台阶。湖水自动分开,让出一条通道,连淤泥都不沾鞋底。 走到一半,忽然停住。 低头看向胸口。 那里传来一阵轻微的震颤,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苏醒。 不是血契。 是《天命漏洞手册》。 它居然在动。 以往它安静得像个死物,现在却像是被什么激活了,脑子里那些批注文字一个个冒出来,在识海里排成队列: “雷劫第十三道必卡顿0.3秒” “彼岸花开时鬼差打哈欠” “天道耳鸣期因果算不准” …… 然后,新添了一行从未见过的小字: **修己者,可改天。** 我盯着那句话看了两秒,嘴角抽了抽。 “挺会给自己加戏啊你。” 刚说完,那行字一闪,消失了。 我继续往上走。 越靠近湖面,光线越暗,可我心里越亮堂。 等我踏出湖水那一刻,寒星猛地抬头。 四目相对。 她脸上还有血迹,嘴角裂了道口子,衣服破了好几处,一看就没好好打过收尾战。但她眼睛亮得吓人,像藏着两颗刚点燃的星子。 我没说话,只是朝她伸出手。 她也没问“拿到了吗”“成功了吗”这种废话,咧嘴一笑,反手就把星盘碎片往地上一插,撑着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把脏兮兮的手放进我掌心。 “等你好久了。” 我说:“下次别拼命。” 她说:“那你下次早点出来。” 我们都没提渊主,也没说天劫,更没聊什么狗屁大义。 因为都懂。 我要补的从来不是天命,也不是三界平衡。 我只是要把自己活明白。 风从湖面刮过,吹得她发间红绳啪地一声甩起来,正好抽在我手腕上,有点疼。 我低头看了一眼。 下一瞬,湖底深处传来一声极轻的嗡鸣。 像是某种沉睡的东西,被什么惊动了。 喜欢我靠翻册镇压三界请大家收藏:()我靠翻册镇压三界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83章 渊主怒攻,楚昭冷对 湖底那声嗡鸣还在耳膜里震,我脚下一沉,水波自动分开,像有双看不见的手托着我往上送。 踏出水面时,风正好刮过来,带着湖底淤泥的腥气和一丝烧焦的味道——是寒星之前布阵留下的灵痕在蒸发。她坐在水中央,脸上血迹没擦,嘴角裂了道口子,手还按在锁骨下方,像是怕什么会突然断掉。 我们对视了一瞬。 我没说话,只是朝她伸出手。 她咧嘴一笑,反手把星盘碎片往地上一插,撑着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把手放进我掌心。她的手指烫得吓人,像是刚从火里捞出来。 “等你好久了。” 我说:“下次别拼命。” 她说:“那你下次早点出来。” 话音刚落,她手腕一抖,妖刃横在身前,眼神猛地盯向湖面深处。我也察觉到了——那不是余波,是锁定。某种东西正从虚空里睁开眼,直勾勾地盯着我们。 我慢慢松开她的手,檀木折扇在掌心轻敲两下,像是在调试新装的系统。补漏法融进身体后,感官变了。以前看天地规则像读一本错字连篇的说明书,现在……我能听见它运行时的卡顿声。 三丈外的空气开始扭曲,像高温下的柏油路。 一道身影缓缓浮现,雪白广袖垂地,眉心一点朱砂,九柄血刃浮在他周身,缓缓旋转。他没开口,但一股压力直接砸进识海,像是有人拿铁锤敲你天灵盖,逼你跪下。 寒星膝盖一弯,立刻咬牙挺直。 我抬眼看了渊主一眼,顺手翻开脑子里那本《天命漏洞手册》。最新一行批注还在发光:**修己者,可改天**。 挺好,赶上了。 “你突破了?”渊主终于开口,声音像糖浆裹着刀片,“竟能承接妖心遗法……可惜,你不该存在。” 他最后一句拖得极长,尾音带着回响,像是从四面八方同时传来。这不是简单的威胁,是规则级别的判定术——专门用来瓦解“非此界之人”的存在根基。 我冷笑一声,左眼琉璃镜微微一闪。透过异瞳,我看见他这句话背后藏着三层陷阱:前两句是虚招,用来扰乱神识;第三句才是真正的刺入点,像病毒藏在正常程序里,等着系统自检时触发崩溃。 “你说我不该存在?”我故意用折扇指向自己胸口,“那你告诉我,现在站在这里的是谁?” 话音落的瞬间,我主动释放一丝补漏法的气息。 身体轮廓忽然变得模糊,像是信号不良的投影,在“实”与“虚”之间来回跳帧。这一招不是防御,是反制——利用“存在不确定性”干扰对方的判定逻辑。 渊主的攻击戛然而止。 他眉头一皱,九柄血刃停顿半秒。那一瞬的迟疑,说明他的系统乱码了。 很好。 我早就不信什么“命中注定”。三千年来,我干的最多的事就是帮天道debug。今天它派个杀毒程序亲自下场,我还不能让它卡个屏? “你动了规则。”渊主声音低了几分,不再是那种悲天悯人的腔调,而是透出一丝真实的怒意,“你不是修补漏洞,你是篡改运行逻辑。” “对啊。”我摊手,“不然你以为我这些年干嘛呢?帮你做年终总结?” 他眼神一冷。 下一秒,一柄血刃骤然暴起,化作红光直射寒星锁骨下方——那是血契纹路的位置。只要命中,契约就会逆爆,轻则断脉,重则魂散。 寒星早有准备,妖刃横挡,蓝光暴涨。冥河威能自发涌出,将冲击力卸入地脉,湖面炸起一圈水浪。她脚下一滑,却硬生生站稳,顺势往前踏了半步,站到我身侧。 “你要的‘不该存在’的人,”她抬头盯着渊主,声音清亮,“我认定了。” 我侧目看了她一眼。 小姑娘满脸是血,衣服破了好几处,站姿也不太稳,但眼神亮得跟刚点燃的灯塔似的。 我唇角微扬,没说话,只把折扇轻轻搭回肩头。 这动作一出,连我自己都愣了一下。 以前我执扇,要么是为了挡视线,要么是为了找角度偷看手册批注。现在这姿势……纯粹是摆谱。 看来真成了。 补漏法不是外挂,是操作系统升级。以前我靠漏洞活着,现在,我本身就是漏洞管理器。 渊主盯着我们,周身气流开始紊乱。他显然没料到局面会变成这样——一个他认定“不该存在”的人,不仅活得好好的,还多了个死忠粉当场宣誓效忠。 更让他抓狂的是,他引以为傲的“存在否定术”失效了。 因为否定一个人的前提,是这个人得在系统里有注册ID。而我现在,相当于被删号后又自己建了个私服,连登录界面都换了。 “楚昭。”他声音压得极低,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以为你能逃出天命?” “我没逃。”我摇头,“我只是不接你的验证码。” 他瞳孔一缩。 我继续道:“你说我是漏洞?行啊。那我问你——补丁,是不是也得通过漏洞才能打进去?” 空气凝住了。 连风都停了。 寒星站在旁边,呼吸放得很轻,但握着妖刃的手一点没松。她的血契还在发烫,像是随时准备再烧一次。 渊主缓缓抬起手,九柄血刃重新列阵,悬浮高度下降三寸——这是要动真格的信号。 我折扇轻转,指尖在扇骨上敲了三下。 第一下,改写三丈内因果流向,防精神压制; 第二下,激活体内补漏法循环,防止力量反噬; 第三下,锁定渊主眉心那点朱砂——那里是他与天道连接的接口,也是他所有“审判权”的来源。 只要他敢先动手,我就敢当场给他拔网线。 他盯着我,眼神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你变了。” “嗯。”我点头,“上周二就变了,你没看通知?” 他没笑。 但我看见他右手拇指,在骷髅念珠上滑了一下。 那是他在计算胜率。 而就在他分神的刹那,寒星突然低喝一声,妖刃猛然劈向地面。一道蓝光顺着地脉窜出,直冲渊主脚下。她不是攻人,是扰局——用冥河之力短暂污染这片空间的灵脉,让他无法稳定施法。 渊主被迫后撤半步。 就是这半步。 我折扇一合,指向他眉心,轻声道: “你刚才说啥?我没听清。” 喜欢我靠翻册镇压三界请大家收藏:()我靠翻册镇压三界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