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我吕布,不做三姓家奴》 第219章 死人的嘴最硬,活人的心难测 天光未亮,晨曦的微光尚未刺破许都上空厚重的铅云,一股比寒风更刺骨的死寂,已笼罩了城外的驿馆。 驿馆馆丞连滚带爬地冲向安西侯府,嗓音因极致的恐惧而变了调:“侯爷!不好了!蜀使……蜀使他……” 半刻钟后,吕布在一身戎装、手按剑柄的张辽陪同下,踏入了那间弥漫着死亡气息的屋子。 简雍静静地卧于榻上,面容安详,仿佛只是睡着了。 然而,他发黑的唇角溢出的一缕暗红血迹,以及桌上那个倾倒的酒壶和散发着杏仁苦味的空杯,无声地诉说着昨夜的决绝。 他的右手,紧紧攥着一卷已经浸染了血色的竹简。 张辽上前,小心翼翼地从那冰冷僵硬的手中掰开竹简,展开一看,瞳孔骤然收缩。 上面只有六个字,字迹潦草却力透纸背。 “吾信温侯一人。” 张辽倒吸一口凉气,声音压得极低,却掩不住其中的震动:“主公,他……他昨夜自饮鹤顶红。府内卫士回报,他临终前未曾发出半点声响,只在窗前独坐,遥望我军大营方向。” 吕布的目光没有停留在那竹简上,而是落在了桌案。 那里的砚台尚未全干,旁边铺着一张素纸,上面是以小楷写就的四行血字,墨迹与血滴混杂,触目惊心。 “诏为饵,命为引。” “局为死,心为诚。” “天下若有一人敢不应,” “亦有一人敢赴死。” 好一个简雍!好一个以命为棋的死士! 他用自己的性命,将那卷伪诏彻底“洗白”,从一个阴谋的道具,变成了一份逼迫天下英雄表态的血色投名状。 他用自己的死,堵住了所有退路,不仅是吕布的,也是刘备和曹操的。 这具尸体,如今比任何传国玉玺都更加烫手! 就在此时,一阵清雅的兰麝香气飘入,冲淡了屋内的血腥与死气。 貂蝉一袭素衣,不施粉黛,神情肃穆地走了进来。 她没有看那惊心的遗书,而是径直走到榻前,深深地看了简雍一眼。 “蝉儿,你怎么来了?”吕布皱眉,此地不祥。 貂蝉却仿佛未闻,她从怀中取出一块洁白的丝帕,轻轻为简雍擦去唇角的血迹,动作轻柔,像是在对待一位值得尊敬的长者。 做完这一切,她才缓缓转身,清冷的眸子直视吕布,声音不大,却字字如金石之声:“将军,死人,是不会改口的。从现在起,他的故事,由我们来写。”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两份遗书,声音愈发清晰:“你说他是构陷你的骗子,天下人便会唾弃他,但也会因此质疑你为何要与一个骗子纠缠不清,甚至伪造印玺。可如果你说……” 貂蝉的嘴角,勾起一抹惊心动魄的弧度。 “你说他是一位为了揭露曹刘二人虚伪面目,不惜以身殉道的烈士,那么,天下人便会信他真是烈士!” 一言惊醒梦中人! 吕布眼中的暴戾与杀气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沉静。 他明白了,简雍的死,不是麻烦,而是他送给自己的最后一件、也是最锋利的一件武器! 貂蝉走到倚在门边的鸣渊戟旁,伸手解下了那古朴厚重的戟鞘。 此鞘由千年铁木所制,常年受鸣渊戟锋芒浸润,自有一股凛然之气。 她将戟鞘横置,取过笔墨,亲自在上面写下六个大字,笔走龙蛇,风骨凛然。 “义士简雍之柩。” 她将戟鞘递给吕布,柔声道:“用它做幡,为简先生引魂。他以国士待你,你当以诸侯报之。” 吕布接过沉重的戟鞘,上面的墨迹未干,却仿佛烙铁一般滚烫。 他深吸一口气,胸中的郁结与迷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前所未有的豪情。 “传我将令!”吕布的声音如洪钟大吕,震得整个驿馆嗡嗡作响,“以诸侯之礼,厚葬汉使简雍于城南高地!立碑,就刻‘汉使义节’四字!” 他又转向一旁的亲卫:“命秦旦,将那‘刘备伪印剖面结构图’的拓片,附于祭文之后,昭告全城,不,传遍天下!” 吕布的声音在清晨的寒风中回荡,充满了狂傲与不屑: “彼以伪诏试我,我以真义葬君!孰忠孰奸,青史自辨!” 消息一出,许都彻底沸腾了! 谁也没想到,面对敌使的“构陷”与自尽,吕布非但没有毁尸灭迹,反而要为其风光大葬! 太学之内,一群年轻士子义愤填膺。 一名叫刘熙的太学生将那份附着伪印图的祭文高高举起,声泪俱下:“曹贼弄权,刘备伪善,皆欲陷温侯于不义!唯此简公,以一死换天下清明!今朝,方得见古之苏武节气!” 说罢,他率领数百名太学生,于城中设下香案,面向城南,焚香遥祭,哭声震天。 安西侯府内,张辽却忧心忡忡:“主公,您如此厚葬敌使,虽赚足了名声,却也将曹氏在许都的旧部彻底得罪了。他们本就视我等为心腹大患,此举无异于火上浇油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吕布正擦拭着失去了鞘的鸣渊戟,戟刃在昏暗的灯火下,流转着森然的寒光。 他头也不抬,冷笑道:“文远,你看错了。他们要的,是我恼羞成怒,杀人灭口,坐实心虚。我偏要反其道而行,不但要葬,还要万人空巷地去送葬!” 他抬起头,眼中精光爆射,如两柄出鞘的利剑:“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看清楚——不是我吕奉先怕他曹操,而是他曹孟德,怕这悠悠众口,怕这人心向背!” 话音未落,一名斥候飞马奔入府中,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报!主公!葭萌关守将霍笃遣密使来见,言道……感佩主公高义,愿为我军开放蜀中粮道三日,以助军资!” 张辽浑身一震,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吕布却只是轻笑一声,手指轻轻弹了一下戟刃,发出一声清越的龙吟:“看来,已经有人等不及,开始选边站了。” 三日后,简雍出殡之日。 送葬的队伍从城西驿馆而出,绵延十里。 为首的,正是亲自扶柩的吕布。 他身后,是自发前来送行的许都百姓,人山人海,将街道挤得水泄不通。 灵堂设在城南高坡之上,没有金银纸钱,没有牲畜祭品。 百姓们带来的祭品,竟是一件件破旧的铁器——断裂的剪刀、砸扁的铁锅、生锈的门锁、报废的农具…… 这些象征着他们卑微生活的器物,此刻被恭敬地摆放在灵前,堆成了一座沉默而坚毅的铁山。 一名须发皆白的老匠人颤颤巍巍地跪倒在地,对着简雍的灵柩和吕布的背影,重重叩首,老泪纵横:“我儿……我儿被诬为逆党,死于北狱……多谢温侯,替他……替我们这些蝼蚁,听见了声音!” 一言引得万众同悲,压抑的哭声汇成一片悲怆的海洋。 吕布立于新立的墓碑前,沉默地看着那座由万民献上的“铁山”。 他缓缓举起手中的鸣渊戟,猛地向下一插! “铮——” 戟刃深深刺入土中。 就在这一刹那,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那座由断剪、废锅、旧锁堆成的小山,仿佛受到了无形的感召,竟齐齐发出一声高亢的嗡鸣! 这声音并非杂乱无章,而是汇成了一股雄浑的共鸣,如龙吟,如虎啸,如潮水般涌起,顺着大地深处,直贯许都地脉! 皇宫深处,正与人密议的司空军谋祭酒刘放,只觉脚下大地猛地一颤,耳边响起一道震彻神魂的金属咆哮。 他眼前一黑,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出,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当场昏厥! 夜,再次降临。 吕布独自一人,坐在那片由万千铁锅组成的阵列高坡上。 月光如水,将他的身影和他身旁的鸣渊戟拉得很长。 貂蝉悄无声息地来到他身后,递上一封用火漆封口的密信。 “成都来的消息,”她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格外清晰,“杨洪、向朗等人已在蜀中串联士族,他们说……若温侯肯举义旗,愿为内应。” 吕布没有立刻接过信,他只是凝视着漫天星斗,缓缓抽出那柄插入身侧土地的鸣渊戟,感受着戟身传来的、与整座城池的金属脉络相连的微弱震颤。 “曹操以为,用一道假诏,一枚伪印,就能定我吕布的生死……” 他低声自语,嘴角噙着一抹冷冽的笑意。 “可他忘了,这天下,真正的号令,从来不是那块破铜烂铁……” “而是这满城金戈,万民心跳,替我说的话!” 话音落下,远处,一口悬挂在枯树枝头、不知历经了多少风雨的老旧铁锅,在无风的静夜里,竟似有所感应般,轻轻地摇晃了一下。 “铛。” 一声轻响,清脆,悠远,仿佛一个沉睡已久的灵魂,终于被唤醒。 喜欢三国:我吕布,不做三姓家奴请大家收藏:()三国:我吕布,不做三姓家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0章 我的印,得用血来盖 第七日,晨光未散,北狱焦土之上余音犹在。 百姓彻夜敲击铁器之声渐息,但那股汇聚而成的磅礴意念,却如凝固的熔岩,沉甸甸地压在许都每一个人的心头。 城南高坡,那座由万民献上的铁山之前,一座巨大的熔炉拔地而起,烈焰熊熊,将清晨的薄雾都染上了一层滚烫的橘红。 工坊总匠师秦旦,这位因伪印案而家破人亡的老人,此刻双目赤红,神情肃穆得如同祭司。 他亲手将最后一块从天而降的陨铁投入炉火之中。 那陨铁甫一入炉,炉中原本赤红的火焰骤然一变,升腾起诡异而瑰丽的青紫色,将周围每个人的脸庞都映照得如同神只降世。 张辽一身甲胄,手按佩刀,立于吕布身侧,声音中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忧虑:“主公,真要在此刻立印?曹操在兖州的旧部尚未肃清,刘备携天子之名虎视西南,我等此刻自铸军印,无异于在天下人面前扯下最后一块遮羞布,彻底与汉室决裂!” 吕布赤裸着上身,古铜色的肌肤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疤,每一道都是他赫赫战功的勋章。 他没有回答,只是大步流星地走到熔炉前,从火光中抄起一柄巨大的铁钳。 “文远,”他的声音在烈焰的噼啪声中显得异常沉稳,“正因为他们在看,我才要现在铸!” 他双臂肌肉虬结,稳稳夹住那块在青紫火焰中烧得通透的陨铁,猛地将其置于巨大的铁砧之上。 火星四溅,如夜空中炸开的星辰。 “他们想看我吕布犹豫,想看我吕布彷徨,想看我吕-奉-先,依旧是那个首鼠两端、为人驱使的‘三姓家奴’!” “铛!” 他抡起千斤重的巨锤,狠狠砸下! “我偏要让他们看清楚,我吕布,不做任何人的棋子,我要自己做那执棋之人!” “铛!铛!铛!” 每一锤落下,都仿佛敲在许都的地脉之上。 那座由万千破旧铁器堆成的“铁山”随之嗡嗡作响,发出低沉的回应。 就在此时,一缕清香飘来。 貂蝉手捧一卷素白绢帛,缓步走到吕布身侧。 她没有被那灼人的热浪逼退分毫,清冷的眸子倒映着跳跃的炉火,显得格外明亮。 她将绢帛缓缓展开,其上是三行娟秀却力透纸背的字迹。 “夫君请看,这是蝉儿为你拟定的《安西约法》。” 她的声音清越如玉石相击,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其一,凡收容庇护流民者,无论士农工商,皆按人头授田十亩,官府助其农具耕牛。” “其二,凡实名举报贪官污吏、为祸乡里者,一经查实,不仅赏其家产之半,更免其全家赋税三年。” “其三,凡遇号令,胆敢持械抗命、聚众滋事者,不论豪强士族,不论宿将功臣,一体论处,皆斩!” 张辽听得心头剧震,这哪里是约法,这分明是在挖世家豪强的根,在给全天下的底层百姓一个最直接、最无法拒绝的承诺! 貂蝉的目光从约法移到吕布那张被汗水与火光映照的坚毅脸庞上,柔声道:“以前我们没有名分,所求不过是活下去。如今,我们要给自己一个名分,就得先给天下人一条活路。这印,不能只代表杀伐,更要代表生机。” 吕布重重地点了点头,他放下巨锤,接过一旁的刻刀,在那渐渐冷却、呈现出暗沉之色的铁坯上,一笔一划地刻下两个字。 “安西。” 笔画纵横,如龙蛇起陆,更如他手中那杆方天画戟,于万军之中挑山断河! 人群一角,法正之子法邈一直静静地站着,他那张年轻却过分沉静的脸上,此刻终于有了一丝动容。 他看着吕布在铁坯上刻下最后一笔,看着那两个字仿佛拥有了生命,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让周围的喧嚣都为之一静。 “家父临终前,曾留给我八个字,前两字是‘择主’。而遗言的最后一句是……”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着吕布,“‘势立而后义生’。” “今日得见主公铸印立法,邈方知何为‘势’,何为‘生’。” 说罢,他对着吕布深深一揖,竟是直接转身,头也不回地挤出人群离去。 他走得决绝,未取一物,也未再多言一句。 “主公,要不要……”张辽上前一步,作势欲追。 “不必。”吕布头也不抬,重新拿起巨锤,继续锻打着印身,“让他走,让他带着今天看到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回去告诉那些还在观望的人——想活命的,就别站错队!” “铛——!” 最后一锤落下,声如龙吟。 午时三刻,阳气最盛之时,大印终成! 此印通体漆黑,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 正面是古拙雄浑的“安西军印”四字,而印的背面,则刻着四个更为张扬霸道的篆字——“代天行道”! 印钮不再是传统的螭龙麒麟,而是一只昂首咆哮的虓虎! 虎目圆睁,獠牙毕露,仿佛下一刻就要择人而噬,凶威赫赫,正是吕布“虓虎”之名的完美写照。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吕布凝视着这枚凝聚了他全部意志的军印,缓缓伸出布满厚茧的右手,重重地按了上去! 金手指,发动! 那一瞬间,他仿佛不再是按着一块死物,而是握住了整座许都城的心跳! “嗡——!!!!” 一声前所未有的轰鸣,自他掌心炸开! 城南高坡之上,那座沉默的“铁山”轰然共鸣,万千铁器齐齐震颤,汇成一股肉眼可见的音浪,向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城中,地下盘根错节的铁质排水渠中,锈迹斑斑的铁管发出沉闷的咆哮! 民居里,悬挂的铁锅、门上的铁锁、箱底的剪刀……所有铁器,无论新旧,尽皆震动,发出高低不同却频率一致的嗡鸣! 就连许都南门那对历经百年风雨、早已锈蚀得不成样子的巨大门环,竟也在这股共鸣之下,发出了一声悠长而高亢的清吟! “噗通!” 原殿前司马,如今已投效吕布的司马孚,双腿一软,竟是踉跄着跪倒在地。 他脸色煞白,浑身抖如筛糠,指着那枚军印,声音里充满了极致的骇然与敬畏: “这……这不是兵器共鸣……这不是万民祈愿……史书记载,上古人皇铸鼎定九州,九鼎成时,天下金石齐鸣……此为……此为登基之鼓啊!” 夜,再次降临。 吕布没有设宴庆祝,而是独自一人,手捧那枚尚带着余温的军印,一步步走进了北狱的旧址。 这里的三百殉难者骸骨,已由其家属含泪收殓,只留下一片被大火焚烧过的焦土与断壁残垣。 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不甘与怨恨的气息。 他走到废墟的最高处,在皎洁的月光下,将那枚漆黑的军印高高举起。 “我吕奉先,在此立誓!” 他的声音穿透夜空,传遍了死寂的废墟,也传到了废墟之外,那些自发聚集而来、默默守候的百姓耳中。 “今日起,我不奉伪诏,不借虚名,更不用他人赐予的印信!” “我的令,从此——用血来盖!” 话音未落,他抽出腰间匕首,没有丝毫犹豫,在自己宽厚的左掌上狠狠一划! 殷红的鲜血,瞬间涌出,滴滴答答地落在黑色的虎钮军印之上。 那血珠并未流淌下来,而是如同被海绵吸收一般,迅速渗入印身繁复的纹路之中,将那“代天行(dao)”四个字,染成了一种深沉的暗红。 刹那间,仿佛一个无声的号令发出。 废墟外,一名老者举起手中的破锅,用一把铁勺,重重敲响。 “铛!铛!” “铛铛铛铛铛——!” 仿佛是点燃了引线,一个,十个,百个,千个……守在废墟外的所有百姓,纷纷举起家中带来的铁锅、铁盆、铁铲,用尽全身的力气,疯狂地敲击起来! 声浪如雷,汇成一片狂暴的海洋,席卷了整个许都的夜空,彻夜不息! 黎明,第一缕阳光刺破黑暗,照在安西侯府的门前。 新铸的“安西军印”被庄重地置于一张石案之上,旁边,一杆新立的大旗迎风招展,旗面黑底血字,上书两行狂草: “此印不出,万民为盾;此印一出,天地同戮!” 张辽一身戎装,肃立于侧,神情激动地禀报:“启禀主公!七郡细作连夜传回消息,兖州数家豪强已秘密联络,愿为我军输送粮草!豫州黄巾余部纠集成的义军,愿听主公号令!荆州牧刘表麾下,亦有客卿遣使求见……主公,天下,都在等您一声号令!” 吕布负手而立,遥望东方天际那轮喷薄而出的红日,感受着空气中尚未完全消散的铁器共鸣。 他缓缓转过身,将那柄失去了鞘、锋芒毕露的鸣渊戟,重新插回背后的系带之中。 “那就——”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睥睨天下的弧度。 “让他们听清楚。” 话音未落,远处,城中一座孤儿院的屋檐下,一口用来给孩子们熬粥的破铁锅,迎着初升的朝阳,在无风的晨曦中,轻轻地晃动了一下。 喜欢三国:我吕布,不做三姓家奴请大家收藏:()三国:我吕布,不做三姓家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1章 伪诏烫手,反成火种 那口破锅的轻颤,仿佛是一声无形的号角。 吕布的目光从东方的红日收回,眼中那抹睥睨天下的弧度却未消散,反而沉淀为一种深不见底的冷静。 他刚刚转身,还未踏入府门,亲兵统领已急步上前,脸色凝重地附耳道:“主公,府外有人求见,自称蜀中使者。” 张辽闻言,眉头瞬间拧成一个疙瘩,上前一步,挡在吕布身前,声音压得极低:“主公,此时蜀人前来,绝无好事!我等刚刚立印,根基未稳,正是最易被人利用之时!” 他口中的“利用”二字,说得极重。 放眼天下,谁不知道他吕布有“背主”的前科? 此刻曹操新丧,曹营内部暗流汹涌,刘备派人来,目的昭然若揭。 吕布面无表情,只是淡淡地吐出两个字:“让他进。” 张辽还想再劝,却见吕布的眼神扫了过来。 那眼神里没有怒意,只有一种不容置喙的威严。 这眼神让张辽心中一凛,他忽然意识到,眼前的主公,已经不再是那个会被三言两语轻易挑拨的莽夫了。 他默默退后半步,做了个“请”的手势。 片刻之后,一名身着青布长衫,头戴纶巾的中年文士被引了进来。 此人面容清瘦,步履沉稳,正是刘备麾下从事简雍。 他一路行来,目光扫过门前那面“天地同戮”的血字大旗,又看了一眼石案上那枚凶威赫赫的虓虎军印,眼神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色,但脸上依旧是古井无波。 他走到吕布面前三步处站定,既不下跪,也不行大礼,只是微微躬身,双手捧上一个古朴的铜匣。 “蜀汉使臣简雍,奉我家主公之命,见过安西侯。”他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天下苦曹久矣,我家主公不忍汉室倾颓,欲与将军共讨国贼。此乃陛下密诏,请将军亲启。” 张辽勃然大怒,按着刀柄上前一步,厉声喝道:“放肆!曹公尸骨未寒,尔等便迫不及待要搅乱中原,还敢在此大放厥词!什么陛下密诏,我看是乱臣贼子的伪诏!” “文远,退下。”吕布的声音响起,制止了张辽的暴喝。 他的目光没有去看简雍,而是落在了那个铜匣之上。 那铜匣长约一尺,宽不过四指,其上雕刻着繁复的云纹,封口处,烙着一枚小小的火漆印。 正是这枚火漆印,让吕布的瞳孔微微一缩。 他没有去接那铜匣,而是缓缓伸出右手,食指在那火漆印上轻轻一抚。 金手指,发动! “嗡……” 一股微弱至极的震颤,顺着他的指尖传来。 那感觉,虚浮、断续、毫无根基。 不同于他接触任何神兵利器时那种厚重绵长的共鸣,这枚印信传来的感觉,就如同一层薄薄的铁皮,包裹着一个中空的陶胎,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假的! 这枚象征着帝王信物的印信,是假的! 吕布心中瞬间掀起惊涛骇浪,但脸上却不动声色。 他抬起眼,第一次正视简雍,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简从事远来辛苦,只是不知,这诏书是许我吕布裂土封王,还是许我兵败身死?” 简雍面对吕“布那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目光,竟是丝毫不乱,坦然道:“诏书所许,是雍、凉二州。若将军肯竖起义旗,自成一系,我家主公愿与将军约为兄弟之盟,共分天下。温侯武功盖世,天下皆知,但如今天下,不能只有曹、刘两强相争,当有第三极,方能制衡。” 好一个“第三极”! 一旁的张辽听得心惊肉跳,这简雍竟是连遮掩都懒得遮掩,直接将自立为王的毒饵抛了出来! 然而,吕布却笑了。 他缓缓收回手,负于身后,淡淡道:“让使者下去休息。此事体大,容我思量一二。” 简雍深深看了吕布一眼,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却只看到一片深不可测的平静。 他再次躬身一揖:“雍,静候佳音。” 待简雍被带下去,张辽再也按捺不住,急声道:“主公!此乃刘备的阳谋!他知主公与曹氏旧部有隙,特意送来这烫手山芋!若接了,便是坐实了反叛之名,天下诸侯皆可讨之!若不接,他便可宣扬主公毫无胆魄,甘为曹贼鹰犬,打击我军刚刚凝聚的士气!” “文远,”吕布转过身,凝视着那枚虓虎军印,声音沉冷,“你说得都对。但你只猜对了一半。” “主公何意?”张辽一愣。 吕布没有回答,而是扬声道:“司马孚何在?” 话音刚落,一道身影从偏厅快步走出,正是那日被军印共鸣吓得跪倒在地的司马孚。 他如今在安西侯府担任主簿,负责整理各类情报文书。 “主公有何吩咐?”司马孚躬身道。 “去,将许都宫中所有关于符节、印信的旧档全部取来。尤其是……曹操生前拟定的那些应急预案。”吕布一字一顿地说道。 司马孚虽不知吕布用意,但还是立刻领命而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夜深,烛火摇曳。 书房内,貂蝉素手研墨,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棂,照在她绝美的侧脸上。 吕布坐在案前,身前摊开的,正是司马孚费尽心力从故纸堆里翻出来的几卷残破竹简。 “夫君,可有结果了?”貂蝉轻声问道。 吕布抬起头,眼中闪烁着骇人的寒光,他将一卷竹简推到貂蝉面前,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蝉儿,你看。” 貂蝉低头看去,只见那竹简上用隶书记载着一条早已被尘封的密令,字迹正是出自曹操之手。 其意大致为:若曹氏有朝一日遭遇不测,天下必有枭雄欲借汉帝之名自立。 可预先备下伪玺数枚,待其遣使求诏之时,便以伪玺赐之。 待其受诏,昭告天下,再出示真玺,以证其伪。 届时,彼辈不但背负“矫诏谋逆”之大罪,更因信奉伪物而沦为天下笑柄,其势自解,其族可诛! 好一个曹孟德! 好一个“死局”! 这根本不是刘备的阳谋,而是曹操临死前,为他吕布,乃至为天下所有野心家,预设的一个万劫不复的陷阱! 刘备或许知道这诏书是假的,但他不在乎,他要的只是把这盆脏水泼到吕布身上。 而曹氏的后人,正躲在暗处,手持真正的屠刀,等着吕布跳进这个坑里,然后将他连同刚刚聚集起来的民心,一同斩尽杀绝! “昨日,你于万民之前,亲口说‘不用他人赐予的印信’。”貂蝉的纤纤玉指,轻轻抚过那卷竹简上“其族可诛”四个字,声音轻柔却字字诛心,“可今日,别人却已经替你造好了罪名,备好了屠刀。” 她抬起眼,那双曾颠倒众生的眸子里,此刻只有决绝与烈焰。 “夫君,你立印于北狱焦土之上,是为了给那三百冤魂一个交代,是为了给天下流民一条活路。可在这盘棋上,棋手,从不会在意棋子的死活。” “既然逃不过被当做棋子,何不掀了这棋盘,自己来执棋?” “你不为自己真真正正地活一次,谁还记得那个马前无双、人中吕布的温侯?!” 最后一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吕布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是啊! 三姓家奴! 这个耻辱的烙印,跟了他半辈子! 他投丁原,投董卓,投袁绍,投刘备,最后降了曹操,他以为自己忍辱负重,是在求存。 可到头来,他依旧是别人棋盘上的一颗棋子,一颗随时可以被牺牲掉的棋子! 曹操活着时猜忌他,死了,还要给他设下如此恶毒的死局! 一股沉寂多年的滔天戾气与无边骄傲,在血与火的边缘,被瞬间点燃! 吕布猛地站起身,巨大的身影在烛光下投射出如魔神般的影子。 “我吕布……不做棋子!”他一字一顿,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第二日,天还未亮,工坊总匠师秦旦便被秘密请入了侯府。 当他听完吕布的讲述,看到了那道伪诏和曹操的密令后,这位家破人亡的老匠师浑身颤抖,老泪纵横。 “又是伪印……又是这该死的伪印!”他跪倒在地,捶胸顿足,“曹贼奸诈,竟至于此!” 吕布将他扶起,沉声道:“秦师傅,我召你来,不是听你哭诉。我问你,可能仿制一枚御玺?” 秦旦一愣,随即明白了吕布的意图,他若以此铁仿制御玺,外形可一模一样,但印钮之内,老朽可刻下‘曹贼伪印,天诛地灭’八字! 让这伪诏,成为铁证!” “好!”吕布眼中精光暴射,“不止如此!我要你拓印这道伪诏千份!不,万份!拓诏,但不毁诏!我要让曹操的死局,变成他的墓志铭!” 三日后,安西侯府的大门再次敞开。 第一批上千份拓印的“汉帝密诏”如雪片般从府中飞出,散往许都的大街小巷。 每一份伪诏之下,都附着一份由蔡邕之女、当世大才女蔡琰亲笔伪造的《豫州流民血书》。 血书字字泣血,哭诉他们这些被安西侯收留的流民,听闻朝廷欲以“拒诏”之名,将安西侯府三百口满门抄斩,牵连他们这数万流民,恳请安西侯“受此伪诏,代万民承此冤屈”! 一时间,舆论哗然! 紧接着,城中各处茶馆、酒肆,开始有人绘声绘色地讲述一个故事:虓虎吕布本想安分守己,奈何奸臣当道,以假诏逼迫,欲将其置于死地! “你们听说了吗?安西侯要是不接那诏书,就是抗旨不尊,要被满门抄斩啊!” “可接了,那诏书又是假的,更是谋逆大罪!这……这不是要把人往死里逼吗?” “我听说,安西侯府收留的几万流民都要被牵连!怪不得那些流民要写血书,求侯爷接下那道‘催命符’啊!” “唉!安西侯若为保全自身而拒诏,我等无话可说。可他若为保我等万民而受诏,那他背负的就不是反贼的罪名,而是我等的性命啊!” 舆论的风向,在短短一天之内,发生了诡异的逆转。 而就在这股风潮达到顶点的黄昏,一则更具爆炸性的消息传来。 蜀汉使臣简雍,于下榻的客馆之内,服毒自尽。 尸身旁,只留下了一封写给吕布的绝笔信。 信中只有寥寥数语:“雍此来,非为说服温侯,实为见证温侯之心。今见侯爷不惜己身,甘为万民受此奇冤,雍心甚慰。能以一死,助侯爷坐实‘忠义受屈’之名,死而无憾矣!” 消息传出,天下震动! 虓虎未反,义名先立! 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安西侯吕布,将如何处置这位以死明志的蜀汉使臣。 夜色深沉,客馆之内灯火通明,简雍的尸身被安静地停放在床榻上,面容安详。 张辽快步走到吕布身边,看了一眼那具尸体,依末将之见,不如趁夜将其草草掩埋,免得夜长梦多。” 喜欢三国:我吕布,不做三姓家奴请大家收藏:()三国:我吕布,不做三姓家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2章 死人比活人管用 吕布的目光如刀,缓缓扫过张辽急切的脸,却没有半分停留。 他大步流星,径直踏入客馆,一股混杂着药香与死亡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 简雍的尸身安静地停放在床榻上,面容安详,仿佛只是睡着了。 张辽紧随其后,声音压得更低:“主公,此人乃刘备派来的诈使,其心可诛!如今他自绝于此,更是死无对证,我等何须以礼相待?传扬出去,反倒让人以为我等与蜀中暗通款曲,百口莫辩!” 吕布没有理会,他走到榻前,俯身凝视着简雍。 这个曾在大堂之上口若悬河,试图将他推入万劫不复深渊的文士,此刻已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吕布的目光,落在了简雍微微张开的唇角,那里,有一抹尚未完全干涸的漆黑痕迹,是剧毒入喉的铁证。 他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了简雍紧紧攥着的右手上。 那只手因为死前的剧痛而青筋毕露,骨节发白,仿佛攥着此生最珍贵的东西。 吕布沉默片刻,伸出两根手指,沉稳而用力地,一根一根,掰开了简雍僵硬的手指。 一枚被手心汗水浸透的半片竹简,赫然躺在掌心。 竹简极小,上面的字迹是用指甲硬生生划出来的,笔画扭曲,却透着一股决绝的力量。 “吾非欺君,实为救世。” 短短八个字,如同一柄重锤,狠狠砸在张辽心头。 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救世? 他一个奉伪诏而来的说客,一个将主公往火坑里推的奸佞,竟敢妄言救世?! 然而,吕布的脸上却毫无波澜,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平静。 他将那半片竹简轻轻放回简雍的手中,替他合拢了手指,仿佛那是什么神圣的信物。 良久,他直起身,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房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传令下去,以诸侯之礼,厚葬简雍先生。” 张辽大惊失色:“主公,万万不可!他……” “他是什么身份,由我吕布说了算。”吕布转过身,目光如电,直刺张辽,“刘备派他来,是想让他做一枚搅乱我军心的棋子。他死了,便是一枚废子。但现在,我要他做我安西军竖起大旗的第一块奠基石!” 他一字一顿,声音冷冽如冰:“棺,用上等楠木。椁,命人绘上山川日月图。我要让天下人都看看,我吕布,敬重的是为天下大势而死的义士,而不是哪个主公麾下的说客!” 张辽心神剧震,他看着主公那张棱角分明的侧脸,忽然明白了。 简雍是为刘备的“天下”而来,但吕布,要让他为自己的“天下”而死! 这一刻,死的简雍,比活着的简雍,有用一百倍,一千倍! 就在这时,门外一个亲兵悄然走近,对着吕布耳语了几句。 吕布眉头微挑,挥了挥手。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正是法正之子,法邈。 他依旧是一身素衣,面容沉静,却没有踏入这间停尸的屋子。 他只是将一卷残破的绢帛交给守卫,隔着门槛,深深地看了吕布一眼。 “家父临终前曾有遗言——‘乱世无忠,唯有势存。能持势者,方可护民。’” 他的声音清冷,却字字清晰。 “今日得见温侯厚葬死节之士,法邈方知,天下大舍,将由此而变。” 说完,他竟是毫不拖泥带水,转身便走,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夜色之中,如同从未出现过的幽影。 张辽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惊疑不定:“主公,此人三番两次来去自如,行踪诡秘,是否另有图谋?” 一旁的司马孚不知何时也赶了过来,他摇了摇头,轻声道:“将军,他不是在图谋,他是在押注。法孝直一生算尽人心,他的儿子,在替他下最后一注。他押的,是主公您能成为那‘持势之人’!” 吕布没有说话,只是将那卷绢帛缓缓展开。 夜风拂过,安西城的工坊之内,炉火彻夜通明。 匠师秦旦双目赤红,亲自督造着一座巨大的石碑。 他没有按照惯例雕刻蜀汉的官衔,只在碑身正面,用最刚劲的笔法,刻下了十个大字。 “汉使简雍,为天下第三极而死!” 这十个字,如同一面反叛的旗帜,充满了惊世骇俗的野心。 更令人称奇的是,这座“殉义碑”并非纯石所铸。 秦旦遵从吕布的密令,将天外陨铁熔化,混入铜液,浇铸碑身。 碑底更暗藏了一个夹层,那枚证明曹操毒计的伪诏碎片,以及许都三百口人质的血书名录,被悉数封存于内。 这块碑,从铸成的那一刻起,就不再是死物。 它是一份宣言,一个证据,更是一颗埋下的雷。 三日后,安西城为简雍举行了全城追悼大会。 那一日,全城罢市。 百姓们不再畏惧官府的猜疑,自发地从家中取出菜刀、锄头、铁犁等一切铁器,列于街道两旁,无声地表达着他们的立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孤儿院那群衣衫褴褛的孩子们,则郑重地捧着那口曾在黎明时分唤醒全城的破锅,走在队伍的最前方。 万众瞩目之下,吕布身着素缟,亲自为简雍扶灵。 他一步步走上高台,高大的身影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宛如一尊顶天立地的神只。 他没有说太多的话,只是当众宣读了简雍那封“为万民受此奇冤”的绝笔信,而后,他高高举起一块从伪印中熔炼出的焦黑铁片。 “诸位请看!这便是那枚伪玺的内核!上面清清楚楚地刻着曹贼的密令——‘若应,则许都三百口立斩’!” 声音通过简易的扩音铜管传遍全场,犹如晴天霹雳! 人群彻底沸腾了! “天杀的曹贼!他们要杀的不只是侯爷,是我们所有人啊!”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捶胸顿足,放声痛哭。 “简雍先生是为我们死的!他是为了保全我们这数万流民才服毒自尽的!” “侯爷受此奇冤,我等愿与侯爷同生共死!” 哭喊声、怒吼声、宣誓声汇成一股撼天动地的洪流,直冲云霄。 那股由三百冤魂和伪诏催生出的滔天怨气,在简雍之死的催化下,终于化作了最锋利的武器,彻底捅破了曹氏正统的虚伪外衣。 消息如燎原之火,迅速传遍中原。 蜀中派往荆州联络的旧吏杨洪,途经安西,本想稍作停留便离开。 然而,在亲眼目睹了这场惊天动地的葬礼后,他竟在客栈中枯坐三日,最终于墙上题下了一行字,飘然而去。 “此诏虽伪,理却为真。天下岂容两雄独断?三分之势,实乃苍生所盼。” 此言一出,竟不胫而走,被无数说书人和游侠抄录传扬,迅速成为天下有识之士的共识! 夜深,安西侯府灯火通明。 司马孚手捧着雪片般飞来的各地情报,神情激动地向吕布呈报。 “主公!大势已成!兖州数家豪强已暗中集结私兵,只待我军号令!豫州七县联名上表,恳请主公‘代天行罚’,清君侧,讨国贼!更有细作密报,江东孙权与其帐下重臣周瑜密议——‘虓虎若起,我当呼应’!” 黎明时分,吕布独自一人登上城楼。 他负手而立,望着远处那口悬挂在天地之间,在晨曦中微微晃动的破锅,良久,低声自语。 “原来……死人,真的比活人更能说话。” 张辽的身影出现在他身后,甲叶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目光肃然,声音里带着一股被逼到绝境的决然。 “主公,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吕布没有回头,只是静静地看着天边那轮即将喷薄而出的红日。 七日后,安西城中央广场搭起高台。旗杆尚未立起。 喜欢三国:我吕布,不做三姓家奴请大家收藏:()三国:我吕布,不做三姓家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3章 旗还没动,风先撕了天 万众瞩目之下,高台的尽头,终于有了动静。 不是甲士开道,也非官吏唱名。 二十名赤着上身、肌肉虬结的匠人,在工坊主秦旦的亲自带领下,发出沉闷如牛的号子声,步履维艰地抬着一根物事,缓缓走来。 那是一根长杆。 一根通体漆黑、不见丝毫驳杂,仿佛从九幽深渊中抽出的长杆。 它没有寻常木杆的纹理,更无金属杆的接缝,浑然一体,在阳光下非但不反光,反而像是在吞噬着光线,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死寂与厚重。 “是那东西……”人群中,有人认了出来,声音抑制不住地颤抖。 七日来,安西城最大的谈资,便是城南工坊日夜不熄的炉火,以及那块从天而降,号称“天外玄铁”的巨大陨石。 秦旦,这位蜀中第一的匠师,竟要以整块陨铁为脊,不经熔炼,只凭千锤百炼,生生锻出一根旗杆! 这已非人力,近乎神迹! “起——!” 秦旦双目赤红,青筋自额角暴起,用尽全身力气嘶吼。 二十名壮汉合力,将那根重逾万斤的陨铁旗杆缓缓竖起,对准了高台中央早已挖好的三丈深坑。 “落!” 轰!!! 一声巨响,仿佛天柱倾颓,大地都为之剧震。 陨铁旗杆不偏不倚,悍然插入早已浇筑好的地基之中,深入地底。 然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就在旗杆落地的瞬间,异变陡生! 嗡—— 一声悠远而绵长的嗡鸣,自地底深处响起,仿佛一条沉睡千年的地龙,在此刻被悍然惊醒! 紧接着,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街道两旁,百姓们自发陈列出的菜刀、锄头、铁犁,那些静置的铁器,竟如同受到了无形的感召,齐齐震颤起来! 成千上万的铁器同时发出嗡鸣,声音由小及大,由弱到强,最终汇成一股席卷全城的钢铁交响! 城南,废弃的兵营之内,一杆深埋于土中、早已锈迹斑斑的断矛,“铮”地一声自行跃起半寸,而后重重落下,激起一捧尘土! 城北,流民巷的破锅烂碗,凡铁制之物,无不随之共振,发出清脆的合鸣! 这股共鸣甚至顺着安西城那四通八达、以铁矿石加固的地下排水渠,传遍了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天……天意啊!” 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当场跪倒在地,朝着那根顶天立地的黑色旗杆,老泪纵横地叩首,“神兵认主,万铁来朝!此乃天意昭示啊!” “天意!天意!” 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从一个角落蔓延至整个广场,最终化作数万人的集体朝拜。 他们跪的不是高台上的某个人,而是这无法解释、却又真真切切发生在眼前的神迹! 高台上,张辽看得目瞪口呆,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本以为竖旗只是一个政治姿态,却万万没想到,竟能引动如此天地异象! 他看向吕布,却发现主公的脸上没有丝毫意外,只有一种理所当然的肃穆。 仿佛,这一切本该如此。 就在全城为这“神迹”而疯狂之时,一道绝美的身影,自高台后方缓缓步出。 貂蝉一袭素衣,不施粉黛,却难掩其倾城之姿。 她手中捧着一卷叠得整整齐齐的巨大旗帜,来到了吕布身前。 她没有看那沸腾的人群,只是仰头望着自己的男人,那双曾看透人心的眸子里,此刻满是前所未有的柔情与坚定。 “从前,你为丁原打仗,为董卓打仗,为王允打仗,甚至为曹操打仗。”她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吕布耳中,“他们给你官职,给你名号,却从未给过你一面属于你自己的旗。” 她亲手展开那面旗帜。 一面巨大的旗帜在风中舒展开来。 旗帜的底色,是与那陨铁旗杆一般无二的玄黑,深邃如夜,象征着决绝与无畏。 旗帜中央,用金线绣着一头仰天咆哮的虓虎! 那猛虎四爪踏云,周身缠绕着无数断裂的锁链,每一根锁链的末端都清晰可见。 它不是在挣脱,而是已经挣脱! 那一声无声的咆哮,仿佛要将天地间所有的不公与束缚,尽数吼碎! 而在虓虎图腾之下,是一行用鲜血浸染过的丝线绣出的赤红大字,笔画峥嵘,杀气凛然: “此印不出,万民为盾;此印一出,天地同戮!” 貂蝉将旗帜交到吕布手中,轻声道:“现在,该为你自己,为这安西城的数万百姓,为天下所有不愿再做他人棋子的人,立起这第一面旗了。” 吕布接过旗帜,入手处沉甸甸的,那不仅是布帛的重量,更是数万人的期盼,是一条全新道路的开端。 他没有说话,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高台之下,张辽深吸一口气,猛然拔出腰间佩剑,厉声高喝:“旗卫队,列阵!” 三百名从陷阵营中精挑细选的最强锐士,披坚执锐,齐声怒吼,瞬间组成一道钢铁防线,将高台环绕其中。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的眼神,再无一丝一毫的犹豫,只剩下狂热的忠诚。 张辽曾忧心此举是公开反叛,是自寻死路。 可当他看到城中那些白发苍苍的老者、衣衫褴褛的孤儿,甚至那些在战场上失去手脚、拄着拐杖也要前来跪拜的残疾老兵时,他彻底明白了。 这一面旗,早已在人心中,飘扬了整整七日! “午时三刻已到!”司马孚站在台侧,声音激昂地高喊。 风,骤然大了起来。 吕布亲自上前,将旗帜系上绳索,而后,用他那双曾拉开千斤硬弓、挥动无双方天画戟的手,握住了粗粝的麻绳。 他没有立刻拉动。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台下那一张张充满期盼的脸,扫过那一片片因为激动而颤抖的铁器,最终,落向了西南方,许都的方向。 那里,有他的仇人,有他三百口被挟持的家人,更有他必须斩断的过去。 下一刻,他双臂肌肉猛然贲起,悍然发力! 嗡——! 那根沉寂的陨铁旗杆,仿佛被注入了灵魂,竟再次发出一声宛如龙吟般的长啸! 旗帜迎风而上,猎猎作响! 当那面玄黑为底、金虎咆哮的“安西虓虎旗”升至顶点的刹那,异象再起! 全城的铁器,发出了比方才更加剧烈、更加高亢的轰鸣! 那声音汇成一股,仿佛是在向它们的王者,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而就在北城门内,昔日关押曹军探子的旧狱遗址之上,一块在拆除时崩落的碎铁,竟被这股无形的巨力牵引,“嗖”地一声飞射而出,不偏不倚地嵌入了满是瓦砾的地面! 烟尘散去,一个轮廓清晰的“安”字,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铁鸣九响,地显一字!”司马孚激动得浑身颤抖,他手中的竹简几乎握不稳,却依旧用最快的速度记录下这神迹,声音嘶哑地念了出来,“此乃天命所归,非人力所能伪也!” 人群彻底陷入了癫狂! “虓虎!虓虎!”的呼喊声,取代了“天意”,成为了此刻唯一的声响! 也就在此时,数匹快马自城外飞驰而来,信使滚鞍下马,甚至来不及喘息,便用尽全身力气跪地高呼: “报——!蜀中议政大夫向朗,于成都朝会之上,上书主张‘三分天下,方可久安’!其言已传遍蜀中!” “报——!兖、豫七郡豪强联名血书已至!上书恳请主公——愿随虓虎,共建新世!” 一道道捷报,如同早已算准了时辰一般,接踵而至! 它们印证了这面大旗的力量,更像是催动这头出笼虓虎,扑向天下的战鼓! 夜幕降临,盛大的仪式已经结束,但安西城却并未睡去。 城头的烽火台上,第一炬狼烟被轰然点燃。 那火焰在墨色的夜空中升腾、翻滚,竟真的幻化成一头腾空而去的猛虎形状,凶悍的轮廓,连百里之外都清晰可见。 张辽站在吕布身后,看着那熊熊燃烧的烽火,胸中的热血依旧未曾平息。 他低声问道:“主公,这第一把火已经烧起来了。下一步,我们如何走?” 吕布没有回答。 他只是望着西南方向那片深沉的夜色,缓缓抽出背上的鸣渊画戟,猛地向前一插! “铛”的一声巨响,方天画戟的利刃深深刺入陨铁旗杆的基座之下,与那根天外玄铁融为一体,戟刃在火光下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旗还没动,风先撕了天。”吕布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撕裂夜空的冰冷,“现在……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号令。” 远处,那口曾在黎明时分唤醒全城的破锅,在晚风中轻轻摇晃,发出“哐……哐……”的微响。 仿佛也在等待,那第一声石破天惊的军令。 夜,越来越深了。 天地之间,只剩下烽火燃烧的噼啪声,和那口破锅孤独的回响。 喜欢三国:我吕布,不做三姓家奴请大家收藏:()三国:我吕布,不做三姓家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4章 风不动,旗先裂了天 夜色如墨,安西城却在一种诡异的寂静中亢奋着。 城头那一道冲霄的狼烟尚未熄灭,仿佛一柄烙红的战刀,将天幕捅出一个狰狞的窟窿。 高耸入云的陨铁旗杆之下,吕布盘膝而坐,单手扶着深深刺入基座的鸣渊画戟。 白日里那山呼海啸般的狂热与朝拜已然退去,此刻的他,如同一尊与黑夜融为一体的石雕,唯有双眸在火光映照下,闪烁着比星辰更冷的寒芒。 万籁俱寂,只有城北孤儿院檐下那口破锅,在晚风中极有规律地“哐……哐……”轻晃,像是为这不眠之夜敲打着单调的更漏。 忽然,吕布紧闭的双目骤然睁开! 他手掌下的鸣渊画戟,传来了一丝极其细微、若有若无的颤动。 那不是风吹,更不是地龙翻身。 那是一种来自大地深处的震频,绵密而持续,细弱游丝,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规律。 就像……就像数千面沉重的盾牌在同步顿地,数千双铁靴在踏着同一个节拍行军! 这是金铁的共鸣!是杀伐之气的律动! 吕布的武道直觉,那近乎“人器合一”的通神之能,在这一刻被悍然触动。 他甚至不需要思考,一种本能的判断便已在脑海中成型。 他霍然起身,冰冷的声音划破夜空:“东南方,三十里外,有兵动。” 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炸响在守卫于高台四周的亲卫耳中。 片刻之后,张辽魁梧的身影带着一阵急促的风,疾步而来。 他甲胄未解,脸上尚带着一丝疑惑与凝重:“主公,斥候刚刚换防,半个时辰前还回报方圆五十里内并无异动。您所言……” 他的话未说完,另一道身影已从阴影中走出。 司马孚手捧一卷刚刚整理出的密档,面色苍白,眼神却亮得惊人。 他没有看吕布,而是将竹简平摊在张辽面前,用指节重重叩击着其中一行字。 “文远将军,不必怀疑了。”司马孚的声音压抑着激动与紧张,“主公的神感,比我们的斥候更快!最新密报,曹操幼子,素有‘黄须儿’之称的曹彰,已奉许都之命,亲率虎豹骑五千,星夜南下,目标——淮南寿春!” 虎豹骑! 听到这三个字,连一向沉稳的张辽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那可是曹操麾下最精锐的王牌,是百战百胜的钢铁洪流! “五千虎豹骑……目标是寿春?”张辽的眉头拧成了疙瘩,“他们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蠢货!”吕布冷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他要是敢冲我来,我反倒要敬曹阿瞒是条汉子。他把虎豹骑这把尖刀摆在寿春,是怕我!怕我这头刚出笼的虓虎,与江东那头‘小霸王’南北呼应,将他拦腰斩断!” 他一语道破天机,让张辽和司马孚顿时醍醐灌顶。 “他们越是急,阵脚就越乱。”吕布的” 就在这时,一道素雅的身影,捧着一卷散发着墨香的卷轴,款款而来。 是貂蝉。 她无视了现场剑拔弩张的气氛,径直走到吕布身前,将手中那卷《安西约法》轻轻展开。 她的指尖纤长如玉,缓缓划过其中一条法令:“凡入安西,庇我子民者,授田十亩,刻名入册。”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夫君,今日跪拜你的,不仅是那些渴望建功立业的将士,更有无数将身家性命都寄托在这一纸约法上的流民百姓。他们视你为最后的生路。” 她抬起眼,那双曾颠倒众生的眸子,此刻清澈如水,倒映着那根通天彻地的陨铁旗杆。 “旗已升起,便再无降下的道理。天下人都在看着,看我们是虚张声势,还是真有裂天之力。”她顿了顿,语气陡然变得坚定,“既然他们乱了,我们何不……借势而行?让天下人都看看,虓虎不出则已,一出,便要石破天惊!” 貂蝉的话,如同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吕布心中那头被压抑已久的凶兽的牢笼。 “说得好!”吕布仰天长笑,笑声中充满了压抑许久的豪情与杀意,“我的女人,就该有这般气魄!” 他猛然转身,一连串不容置疑的命令如连珠炮般发出: “传我将令!其一,安西城自即刻起,全城戒严三日!许进不许出!” “其二,命工坊主秦旦,即刻主持‘铸兵备案’!以清点战备为名,将城中所有铁器,无论农具、炊具还是兵器,尽数登记造册,绘制图谱!我要知道,安西城能在一夜之间,武装出多少人!” “其三,命司马孚,整合兖、豫七郡所有细作回报,不计代价,三日之内,给我绘出一幅‘人心地图’!我要知道,哪家豪强心向我等,哪家坞堡首鼠两端,哪些流民可以编入屯田之军!” 一连串的命令,条理清晰,直指要害,听得张辽和司马孚心头剧震。 这哪里还是那个只知冲锋陷阵的飞将,分明是一位运筹帷幄的枭雄! 然而,吕布的命令还未结束。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深吸一口气,目光投向城北方向,那里是昔日关押并处死曹军探子的旧狱遗址。 “其四,”他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一股前所未有的肃穆,“亲赴北狱旧址,于三百曹军埋骨之处,设坛祭拜!并立‘忠魂碑’!向全军昭告:自今日起,我吕布麾下,每征一卒,必录其名于碑上!生者共享荣耀,死者同受祭奠!永世不忘!” 此令一出,张辽浑身一震,看向吕布的眼神彻底变了。 收买人心,竟能到如此地步! 为敌军亡魂立碑,祭拜的却是己方未来的忠魂! 此举传出,天下兵卒谁不愿为之效死? “主公……英明!”张辽单膝跪地,声音嘶哑,却是心悦诚服。 就在安西城这台战争机器随着吕布的意志开始疯狂运转之时,午时刚过,一骑快马从葭萌关方向绝尘而来,信使滚鞍下马,呈上一封蜡丸密信。 信是霍笃发来的。 信中言明,葭萌关已在他掌控之下,三千石粮草将分三批,由蜀中“义商”伪装成商队,三日内尽数运抵安西。 信的末尾,还附了一张便签,上面是蜀中议政大夫向朗的亲笔: “三分非为争霸,乃存汉祚之唯一途也。” 张辽看完,忧色再起:“主公,此粮虽解燃眉之急,可一旦收下,便坐实了我们勾结刘璋的罪名,恐失大义。” “大义?”吕布接过密信,看也不看,直接在掌心将其捏成粉末,冷笑道,“我的大义,是让跟着我的人有饭吃,有衣穿,有地种!不是活在别人的嘴里!” 他戟指那批即将到来的粮草,悍然下令:“传令秦旦,连夜赶制三千块‘赈粮铁牌’!每发一石粮,便配发一牌,上刻编号与受助者姓名,悬于街头巷尾,全城公示!” “我不但要接,我还要让全天下都知道!”吕布的声音如同金铁交击,掷地有声,“我吕布,不靠曹操的施舍,不靠袁绍的脸色,一样能养活我的兵,我的民!” 夜,再次深了。 狂风骤起,卷起漫天沙尘。 城头那面巨大的玄黑虓虎旗,在风中被扯得笔直,发出如同巨兽咆哮般的“猎猎”声。 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这旗声仿佛一道无声的号令,城中不知是谁家先起头,竟取出铁锅,用力敲响。 “当!” 一声清脆的敲击,像是投入湖面的石子。 “当!当!当!” 紧接着,成千上万的声音响应了它! 铁锄、铁犁、断刀、残剑……所有白日里曾与之共鸣的铁器,在它们主人的手中,被疯狂地敲击着! 起初零星,继而如潮,最终汇成一股撼天动地的钢铁雷音! 这不是骚乱,这是一种狂热的仪式,是数万军民在用他们唯一的方式,回应着那面属于他们的战旗! 司马孚激动地伏下身,将耳朵贴在冰冷的地面上,片刻后,他猛然抬头,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狂喜,颤声道:“主公!这不是民心在动……是……是安西的地脉!是整座城池的根基,在回应这面虓虎旗的号召!” 远处,那口孤零零的破锅,在狂风中被吹得剧烈摇晃,发出的“哐!哐!”声响彻云霄,仿佛在用尽生命呐喊! 吕布立于城楼之巅,任凭狂风吹得他衣袍猎猎作响,他紧握着身旁的鸣渊画戟,感受着从戟身传来的、与整座城池同频的脉动,胸中豪气万丈。 “好一场大风!”他缓缓抬起头,目光穿透夜幕,望向那风暴的中心——许都的方向。 “是时候,点燃这第一把火了。” 他的话音刚落,那席卷全城的狂风与金铁交鸣之声,仿佛达到了一个极致的顶点。 然而,就在这最高亢的瞬间,所有的声音,所有的风,竟在同一刹那,戛然而止。 天地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一种令人心悸的、绝对的沉寂。 城楼上的烽火,火焰不再跳动,凝固如画。 那面迎风招展的虓虎旗,也无力地垂了下来。 万籁俱寂中,一道尖锐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清晰地传入了城中每一个人的耳中。 一骑,独骑,正朝着安西城门,疯狂驰来。 喜欢三国:我吕布,不做三姓家奴请大家收藏:()三国:我吕布,不做三姓家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5章 谁说贼旗不能正 那急促的马蹄声,如同一柄铁锤,一下下凿在安西城死寂的胸口。 声音由远及近,穿透晨雾,清晰得令人心悸。 城楼之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那片朦胧的灰白。 终于,一骑人影冲破雾气,出现在视野尽头。 来者并未披甲,而是一身使者装束,头戴高冠,背插令旗,直奔南门而来。 “开门!”使者勒住战马,声音尖利而高亢,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傲慢,“魏王特谕,安西侯吕布接旨!” 城门紧闭,无人应答。 城楼上,张辽的虎目瞬间眯起,手已按在腰间刀柄之上。 片刻之后,又有两名亲卫飞奔上楼,将使者在城下叫嚣的原话呈报。 “……夏侯霸将军遣我前来,奉魏王遗命,招抚温侯。温侯若肯归顺,前往许都述职,既往不咎,更可加封豫州牧,总领七郡军政。此乃天恩,望温侯莫要自误!” “豫州牧?”张辽怒极反笑,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好一个豫州牧!把我们骗去许都,就是那砧板上的鱼肉!主公,此人名为招抚,实为羞辱!末将请命,斩此獠以正军心!” 杀气如实质般弥漫开来。 然而,吕布却只是摆了摆手,脸上竟无半分怒意,反而是一种冰冷的、如同猎人看到猎物踏入陷阱的平静。 “慢。” 一个字,让张辽沸腾的杀意硬生生憋了回去。 吕布转过身,看着张辽和司马孚,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他不是来谈的,是来死的。更是来替我做一件事的。”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替我……羞辱我。” 张辽和司马孚皆是一愣,不明所以。 “他骂得越狠,羞辱得越彻底,对我便越有利。”吕布的眼中闪烁着骇人的光芒,“正好,我正愁这第一把火,缺一根上好的引线。” 他没有再多做解释,只是看向了身旁的貂蝉。 那心有灵犀的默契,已无需言语。 接下来的两日,安西城南门紧闭,任凭那使者在城下如何叫骂,都如石沉大海。 城内,却在一种诡异的平静下,疯狂运转。 貂蝉把自己关在书房,整整一日一夜。 她没有写诘屈聱牙的锦绣文章,而是用最粗浅的白话,写下了一篇《讨伪檄》。 檄文不长,不谈反魏,不讲大义,只列三桩血债: “其一,我等退守安西,三百家眷落于许都之手,因拒伪诏,一夜之间,尽被屠戮!上有八旬老母,下有三岁孩童,魏廷坐视不理,是为不仁!” “其二,简雍先生为护我等家小,不惜以身殉义,然其葬礼之上,许都竟无一使吊唁,视忠义如草芥,是为不义!” “其三,今三百忠魂尸骨未寒,竟又遣一佞臣,以‘豫州牧’虚衔为饵,欲诱主公入彀。此举欺我等无谋,更欺天下人无知,是为不信!” 檄文最后,只有一句泣血的质问:“我等所求,不过安身立命!如此,也有罪乎?” 这篇通俗易懂的檄文,被连夜抄录了上千份,更将那使者带来的“魏廷特谕”拓印下来,一并混入其中。 司马孚麾下的细作,如同暗夜里的蝙蝠,将这些纸张散向了兖、豫交界的七个郡县。 一场舆论的风暴,已在无声中悄然酝酿。 第三日,晨光熹微。 安西城南门,在沉重的“吱嘎”声中,轰然大开。 门外,那叫骂了两日的使者精神一振,整理了一下衣冠,脸上重新挂上了倨傲的笑容。 然而,他看到的,不是卑躬屈膝的吕布,而是一片肃杀的玄黑。 三百名身披重甲的旗卫,手持鸣渊戟的复制品,沉默地分列两道,形成一条通往死亡的甬道。 甬道的尽头,是一座临时搭建的高台。 吕布身着兽面吞头连环铠,手持真正的鸣渊画戟,如同一尊魔神,矗立于高台之上。 在他的身侧,工坊主秦旦正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一面造型奇特的巨鼓。 那鼓的框架,竟是用陨铁铸成,泛着幽冷的金属光泽。 而那鼓皮,色泽暗沉,隐隐能看到干涸的血丝,正是从北狱焦土中挖出的战马腹膜——那些曾驮着曹军探子,最终一同殉难的战马。 此鼓,名为“共鸣”。 使者昂首挺胸,踏入阵中,正要开口宣读他早已烂熟于心的“招降”之词。 吕布却连看都未看他一眼,只是对着秦旦,淡淡地挥了挥手。 “击鼓。” “咚——!” 一声沉闷到极致的鼓响,骤然炸开! 那不是声音,而是一种“存在”! 一股无形的震波,以高台为中心,瞬间席卷了整座安西城! 嗡——! 城北孤儿院檐下,那口破锅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嗡然一声,竟离檐半寸,剧烈地颤抖起来! “当!” 不知是谁家,下意识地敲响了手中的铁器。 仿佛一个信号。 “当!当!当!当当当当!” 顷刻间,铁锄、铁犁、菜刀、锅碗瓢盆……城中所有的铁器,都在这一刻,与那面“共鸣鼓”达到了同一个频率!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成千上万的声音汇成一股钢铁的洪流,直冲云霄! 无数百姓从屋中奔出,或手持农具,或高举炊具,自发地向着南门汇聚,他们眼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被点燃的、狂热的火焰! 那使者瞬间面如金纸,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这恐怖的共鸣中错了位,双腿一软,踉跄后退,几乎瘫倒在地。 他身后的马匹更是哀鸣一声,口鼻溢血,轰然倒毙。 直到此刻,吕布冰冷的目光,才终于落在了他的身上。 “你说我叛魏?”吕布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盖过了满城金铁交鸣之声,“可魏廷,何时给过我‘臣’的身份?除了猜忌与算计,还给过我什么?” “你说我谋逆?”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炸雷,“可我吕布,从未领过你曹家一文俸禄!我麾下将士的粮饷,是我一刀一枪,从战场上挣来的!我的子民,是我从乱世中救下的!与你何干!” 他猛然向前一步,手中的鸣渊画戟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抽出,戟尖稳稳地停在了那使者的喉前半寸之处。 戟尖的寒气,让那使者浑身僵直,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你带来的,不是什么狗屁诏书。”吕布盯着他因恐惧而扭曲的脸,一字一顿,如同宣判,“是杀人的刀。今日,我吕布,便替许都城外那三百忠魂,替简雍先生,收了这第一笔利息!” 话音落下,他收回画戟,头也不回。 “文远!” “末将在!” 张辽早已按捺不住,闻声大步上前,手起刀落! 噗嗤一声,一颗大好头颅冲天而起,滚烫的鲜血溅了那份“魏廷特谕”一地。 “将此獠头颅,高悬南门!暴晒三日!” “将这份伪诏,当众焚烧!其灰烬,尽数混入北狱‘忠魂碑’的泥料之中!我要让后世儿郎都看看,这就是所谓的‘魏廷’!” 吕布的命令,冷酷而决绝。 在全城军民的注视下,那份象征着“天恩”的伪诏被付之一炬,化为一捧肮脏的灰烬。 几乎在同一时间,司马孚早已准备好的另一条密报,通过不同渠道,再次撒向了中原腹地:“夏侯霸私通江东孙策,欲效仿韩信故事,割据淮南,今遣使安西,实为构陷吕将军,清除异己!” 一石激起千层浪! 消息传出,中原震动! 原本还在观望的豫州七个郡县,几乎在三天之内,联名上表安西,措辞恳切:“愿奉安西侯将令,不认许都伪廷诏!” 更有无数收到檄文的流民,感念吕布为麾下家眷复仇之举,竟自发组织起来,以农具为兵,铁器为甲,号称“铁衣队”,日夜在安西城外巡逻,誓死守卫这座为他们发声的城池! 贼旗?伪诏? 在绝对的民心与强硬的手段面前,这一切定义,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夜半,葭萌关的急信再次送抵。 信是霍笃的心腹带来的,内容让所有人都心头一沉。 “向朗先生已被刘璋软禁,罪名是‘私通外敌,动摇国本’。但那份‘三分天下’之议,却已在成都街头巷尾贴满。刘备并未下令严惩张贴者,仅仅是命人清除,实为默许。” 貂蝉接过密信,看完后发出一声轻叹,她走到吕布身边,为他披上一件外袍,轻声道:“连蜀主也开始怕了。他既怕夫君你不成事,白费了他的投资;更怕夫君你真的成了事,成为他新的心腹大患。” 吕布没有说话,只是走到城楼的垛口边,望向南门方向那颗高悬的、在夜风中微微摇晃的头颅,许久,才低声自语,像是在对貂蝉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从今往后,再没有人,能用‘忠奸’二字来压我。” 他的手,重重地按在冰冷的城砖上。 “我的旗,就是正旗。” 远处,那口在白日里震慑敌胆的破锅,此刻静静地垂落着,在清冷的月光下,泛着幽幽的光。 一夜的血与雷鸣过后,安西城迎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晴空。 空气中,肃杀之气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紧张而又滚烫的期盼。 第一缕晨光刺破地平线时,城头的斥候,再次吹响了号角。 这一次,号声不再尖锐急促,而是变得悠长、肃穆。 因为他看到,在地平线的尽头,正有数支车队,在众多骑士的护卫下,从不同的方向,缓缓向着安西城汇聚而来。 他们不带兵器,却高举着各家郡望的旗幡。 仿佛一夜之间,这片浸透了鲜血与屈辱的土地,成了整个中原的焦点。 风暴已经过去,但真正的浪潮,才刚刚开始。 喜欢三国:我吕布,不做三姓家奴请大家收藏:()三国:我吕布,不做三姓家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6章 你不举旗,谁还敢抬头 连日晴空,安西城的人心却比烈日还要滚烫。 那些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车队,带来了七个郡县最真挚的敬畏。 领头的,有的是郡中豪强的嫡系子弟,一身锦衣,眼神却再无倨傲,只剩探寻与惊惧;跟在后面的,竟有不少是流民自发推举出的首领,他们衣衫褴褛,却身板挺得笔直,手中捧着的,是自家田里新收的黍米,或是山中猎来的干肉,这些朴素到寒酸的“礼物”,分量却比任何金银都要沉重。 他们汇聚在刚刚清理干净的南门广场,目的只有一个,声音也只有一个。 “请温侯立府建制,我等愿为驱驰!” “请安西侯开衙设官,莫让我等再做无主浮萍!” 呼声如潮,一浪高过一浪。 他们跪伏在地,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找到了一个敢为他们流血、敢替他们向高高在上的“天”挥刀的主心骨。 军府之内,气氛却凝重如铁。 张辽一身甲胄未卸,眉心紧锁,沉声道:“主公,此刻设府开衙,便是公然竖旗,与魏廷分庭抗礼。我等虽有七郡之心,然根基未稳,兵马未足,此举是否……操之过急?” 他并非畏战,而是作为一个宿将最清醒的判断。 安西军现在最强的,是那股被逼到绝境的悍勇之气,但要将这股气变成足以撼动天下的实力,还需要时间。 然而,吕布却只是站在窗边,看着下方黑压压的人群,嘴角竟勾起一抹前所未有的笑意。 那笑容里,有嘲弄,有释然,更有睥睨天下的霸气。 “文远,你错了。” 他转过身,目光如炬,扫过张辽和一旁的司马孚,“他们既然敢来,就说明了一件事——在他们心里,早就没把许都那个地方,当成朝廷了。” 他顿了顿,声音愈发冰冷:“一个连治下子民家眷都护不住,视忠臣义士如草芥,只懂得以虚名利诱构陷的‘朝廷’,凭什么让天下人敬它?凭什么让我吕布低头?” “你不举旗,谁还敢抬头?” 这简单的一句话,如同惊雷,在张辽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他瞬间明白了。 这不是吕布急了,而是人心……等不及了! 正在此时,一袭素衣的貂蝉款款而入。 她手中捧着一卷刚刚写就的竹简,眼波流转,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镇定。 “夫君说的是。”她将竹简轻轻放在案上,推到众人面前,“民心如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如今水已沸腾,若不铸鼎盛之,任其蒸发耗散,岂不可惜?” 竹简摊开,墨迹未干,上书四个大字——《安西政略》。 这并非什么鸿篇巨制,却字字珠玑,直指核心。 “安西初立,不求繁文缛节,但求权责分明。”貂蝉清丽的声音在堂内回响,“妾斗胆,拟设四部:一曰‘军府’,由文远将军执掌,总统军务、兵备、斥候,主掌杀伐;二曰‘民署’,理田亩、户籍、赋税、水利,主掌生息;三曰‘察院’,独立于军民二部之外,直属主公,巡查七郡,纠贪吏,劾不法,主掌风纪;四曰‘议厅’,纳七郡代表共议大事,主掌人和。” 最让张辽和司马孚心头一震的,是官职的命名。 这里没有“太守”、“县令”,更没有“长史”、“主簿”。 取而代之的,是“执事”、“协理”、“巡察使”这类全新的称谓。 “去汉制旧名,方能立新世气象。”貂蝉一语道破天机,“我等既不尊魏,亦不奉汉,我们立的是‘安西’的规矩!” 更关键的,是这政略的最后一项:所有官印,皆以北狱焦土中寻获的陨铁重铸,由工坊主秦旦督造。 印钮不做龙虎麒麟,而统一雕琢成一头“虓虎低头拱土”之形。 “虓虎,是夫君你的象征。”貂蝉看着吕布,眼中满是柔情与期许,“但猛虎亦知俯首,为的不是屈服,而是拱卫身下这片土地,和土地上的人民。此寓意,名为‘俯身为民’。” 司马孚听罢,倒吸一口凉气,躬身长揖:“夫人之谋,远胜十万甲兵!孚,拜服!” 他随即上前一步,补充道:“夫人政略已定乾坤,孚尚有一策,或可锦上添花。七郡之心虽同,然豪强林立,各有私念,若不能以‘共患’联之,日久必生变数。不如借此‘议厅’,正式设立‘安西七郡议事会’,每郡一席,凡安西钱粮、出兵、律法等大政,皆需议事会过半数方可推行。” 吕布闻言,眼中精光一闪,看向司马孚:“让他们觉得自己说了算,才会真心跟着我们走。” “主公明鉴!”司马孚心悦诚服。 “好!”吕布一掌拍在案上,声如金石,“就这么办!秦旦何在?命他日夜赶工,七日之内,我要看到安西的官印!七日之后,召开首次‘安西七郡议事会’!” 命令一下,整座安西城变成了一座高速运转的战争机器。 秦旦率领全城最好的匠人,将工坊变成了禁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块自北狱挖出的陨铁被投入熔炉,在熊熊烈火中烧了三日三夜,方才化为铁水。 匠人们不眠不休,挥汗如雨,叮当的锤击声响彻了安西的每一个黎明与黄昏。 七日后,四十九枚大小不一的官印,整齐地陈列在新建的军府正堂。 最大的那枚“安西军府”之印,重达六十斤,通体玄黑,那头低首拱土的虓虎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要发出咆哮。 最小的“巡察副使”之印,不过掌心大小,却也寒光凛冽,透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 试印之日,全城瞩目。 吕布身着便服,走到那枚六十斤重的军府大印前,在万众注视下,缓缓伸出右手,轻轻抚摸着那冰冷的虓虎印钮。 就在他手掌接触印信的一刹那——异变陡生! 嗡——! 一股无形的波动,以吕布的手掌为中心,骤然扩散! 整座军府大堂内,所有兵器、甲胄,乃至梁柱间的铁钉,都发出了整齐划一的嗡鸣! 城中,无数正在劳作的百姓骇然发现,自己手中的铁锄、铁犁,家中的菜刀、锅碗,竟都在剧烈地震颤! 城北孤儿院檐下,那口众人早已熟悉的破锅,“嗡”的一声,竟凭空离檐三寸,悬浮在空中,疯狂抖动,发出沉闷而悠远的巨响! 这景象,与七日前那面“共鸣鼓”何其相似! 短暂的死寂之后,人群中爆发出山崩海啸般的惊呼! “神迹!是神迹啊!” “虓虎印活了!老天爷都认可我们安西了!” “天赐印信!安西当兴!安西当兴!” 无数百姓跪倒在地,热泪盈眶,向着军府的方向疯狂叩首。 这一刻,吕布在他们心中,已不再仅仅是一个为他们复仇的将军,而是一个被上天选中的、真正的“主”! 在这股狂热的民意推动下,次日的“安西七郡议事会”,更像是一场加冕典礼。 七郡代表齐聚一堂,看着堂上那枚仍在散发着幽光的玄铁大印,无不心神震颤。 即便如此,仍有不谐之音。 一位来自陈留的代表,仗着自家是当地望族,小心翼翼地拱手问道:“温侯威德,我等拜服。然……自古立政,需有天子册封,我等无朝廷玺绶,这正统之名……” 话音未落,司马孚已然起身,朗声笑道:“正统?敢问先生,昔日高祖皇帝沛县斩蛇起义,可有始皇玺绶?光武皇帝昆阳大破王莽,可有更始帝诏书?” 他目光一凛,声音陡然拔高:“天子者,代天牧民也!今天下崩坏,民不聊生,魏廷倒行逆施,屠戮忠良,早已尽失天心!温侯不忍苍生涂炭,于危难之际挺身而出,救民于水火,这,便是当世最大的正统!” 一番话,掷地有声,那陈留代表顿时面红耳赤,无言以对。 就在此时,一名亲卫疾步入内,呈上一封火漆密封的密信。 “报!葭萌关霍笃将军急信!” 吕布拆开信,飞快扫过,递给了身旁的司马孚。 司马孚接过,清了清嗓子,当众念道:“葭萌关已尽在掌握,粮道军械皆已备妥,只待主公一声令下,随时可开关迎大军入蜀,共谋大业!”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如果说之前的一切,还只是吕布在自己的地盘上造势,那么这封来自千里之外蜀地的密信,就像一柄重锤,狠狠砸碎了众人心中最后一丝侥危心理! 连刘璋的西蜀,都有了吕布的内应! 这位温侯的棋盘,早已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七郡代表面面相觑,眼神中只剩下震撼与决然。 终于,一位来自汝南的白发老者颤巍巍地站起身,整理衣冠,对着吕布的方向,轰然下拜。 “老朽愿代汝南全郡父老,奉安西政令,从今往后,生死同进,再无二心!” 如同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我颍川附议!” “我梁国附议!” 不过片刻,六位代表相继起身,对着吕布长揖及地。 安西七郡同盟,就此缔结! 会议结束时,已是黄昏。 吕布立于新建的军府门前,望着那面在晚风中猎猎作响的虓虎大旗,缓缓抽出鸣渊画戟。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他只是随手一插,沉重的画戟便深深地嵌入了府门前的青石地砖之中,稳如泰山。 张辽站在他身后,看着那柄凶兵,低声问道:“主公,接下来……是攻,还是守?” 吕布没有回头,目光越过城墙,望向西南方的无尽天际,那里是荆州,是西蜀,是更广阔的天下。 他的声音平静,却比金铁还要坚定。 “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大的错。” “传我将令——”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膛里迸出。 “七日后,我亲率五千精兵,巡边三郡,宣示主权!” 台阶之上,貂蝉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晚风吹起她的罗裙,她轻声自语,声音轻得仿佛随时会散在风里。 “这一回,你不再是那头仓皇逃命的虓虎,而是要亲手开辟疆土的帝王了。” 远处,城北的屋檐下,那口破锅在最后一缕夕阳的余晖中轻轻一晃,仿佛在回应着那一道即将响彻中原的号令,又仿佛在聆听着,从另一个方向传来的、更为遥远的脚步声。 翌日,天色未明,晨雾弥漫。 昨夜的喧嚣与热血沉淀为一种肃穆的宁静,安西城南门旌旗未动,宛如一头蛰伏的巨兽。 突然,一阵急促而短健的号角声,从南方的了望塔上传来,穿透薄雾,瞬间划破了这份宁静。 喜欢三国:我吕布,不做三姓家奴请大家收藏:()三国:我吕布,不做三姓家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7章 你给的路,我偏不走 那号角声短促、尖锐,带着一种刺破骨髓的寒意,与军中操演的号令截然不同。 它代表着“敌袭”或“急讯”,是悬在安西城头顶的一把利刃。 霎时间,南门城楼上的守军甲胄锵然,弓上弦,刀出鞘,肃杀之气瞬间压过了清晨的薄雾。 不等城中巡逻队反应过来,一骑快马已如离弦之箭,卷着烟尘自南门甬道狂飙而入。 马上斥候的脸上没有血迹,却比见了血还要苍白,他一边催马,一边用嘶哑的嗓音狂吼:“蜀中使团至——!持汉帝正诏——!” 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如同一块巨石砸入平静的湖面。 “蜀中使团”四个字,已足够让刚刚缔结七郡同盟的安西军府神经紧绷;而后面那“汉帝正诏”四个字,则不啻于一道晴天霹雳! 消息以风一般的速度传遍了整座安西城,最终汇聚于新建的军府正堂。 “主公!”张辽一身戎装,大步流星地跨入堂内,他刚从校场巡视归来,额上还带着细密的汗珠,此刻却满是焦灼,“刘备遣使,此时送来天子诏书,其心可诛!” 他声如洪钟,震得梁上尘土簌簌而下:“我等刚刚立下安西政体,官印新铸,民心初定,他便送来一纸‘册封’。这哪里是荣宠?这是要将主公刚刚举起的虓虎大旗,硬生生按下去,变成他蜀汉帐下的一面附庸之旗!若接此诏,七郡同盟之心必散,我等便成了他刘备的看门犬!” 张辽的愤怒是纯粹的,是武将对尊严与自主权的直接扞卫。 而侍立一旁的司马孚,则显得更为阴沉。 他一言不发,快步走到堆满情报卷宗的木架前,飞速抽出一卷竹简,摊在吕布面前。 他的手指点在其中一行细密的字迹上,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冰。 “主公请看,这是半月前,我方潜伏于成都的‘烛影’传回的密报。蜀中大将黄权,近日曾向刘备密奏:‘吕布勇冠三军,今据中原七郡,若肯俯首称臣,则可联而制之,以为北伐屏障;若其心存自立,不奉王化,则宜早图之,免成心腹大患。’” 司马孚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冷酷的光芒:“主公,来使由费祎为正,黄权竟亲为监礼副使。他们不是来结盟的,他们是来给主公,也是给我们所有人,划定一个‘主从名分’的!” 一言蔽之,这道诏书,是一场不见血的鸿门宴。 接,则安西自立之基石崩塌,沦为蜀汉藩属;不接,则撕破了与西南唯一的潜在盟友的脸皮,腹背受敌。 满堂死寂。连窗外巡逻卫兵的脚步声都清晰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立于高台地图前的男人身上。 吕布没有回头,他高大的背影如同一座沉默的山岳,只是静静地遥望着远处官道上,那一道渐渐清晰的烟尘。 他并未如张辽般暴怒,也未像司马孚般急于剖析,他的脸上,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许久,他才缓缓转身,对身旁侍立的亲卫道:“去工坊,将秦旦昨日呈上的那枚废铁片取来。” 众人一愣。 那是一枚熔炼伪汉帝玺所得的、毫无用处的铁片,主公要它何用? 很快,亲卫捧着一个木盒返回。 吕布打开盒盖,捻起那枚因高温熔炼而形态扭曲、布满气孔的暗沉铁片,置于掌心。 他闭上了眼。 在旁人看来,他只是在摩挲一块废铁。 但吕身处的世界,却在此刻发生了剧变。 金手指,“人器合一”悄然发动! 那死寂的铁片,仿佛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不甘的“震频”。 那是一种源于“御玺”本身的、代表着“天下共主”的独特轨迹。 它高高在上,俯瞰众生,要求万物都与之同调、向其臣服。 吕布曾感受过那块伪玺的频率,而此刻,通过这残留的轨迹,他仿佛能“看”到千里之外成都城内,那方真正的汉室玉玺,正散发着同样霸道却更为醇厚的共鸣。 那是“名分”的力量。 一种与生俱来、由血脉和法统赋予的力量。 然而,就在这股力量试图侵入他感知的瞬间,他体内那股源于陨铁、源于鸣渊画戟、源于安西新铸官印的“虓虎”之气,猛然咆哮! 那是一种截然不同的力量! 它不来自上天,不来自血脉,它来自大地,来自脚下这片被鲜血浸透的焦土;它来自抗争,来自许都三百颗人头的怨念;它来自万民,来自安西城内外无数双期盼他举旗的眼睛! 嗡—— 吕布掌心的铁片,竟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的哀鸣,那丝属于“御玺”的残留震频,被彻底碾碎、吞噬! 吕布猛地睁开眼,眸中精光爆射! 他笑了。 “他们想让我用他们的名分活。”他将铁片随手丢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可我要的,是让这天下的名分,因我吕奉先而生!” 他转身走下高台,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传令下去!设宴于北校场,不摆香案,不设拜席!” “于校场正中,立我鸣渊画戟!画戟之下,压上那卷许都三百口血亲的名录拓本!” “调三百虓虎卫,披甲执锐,环场而立!” 他最后看向张辽和司马孚,一字一顿地说道:“告诉蜀使,温侯……就在这刀戟林立之中,等他宣诏!” 午时,烈日当空。 费祎率领的蜀汉使团,在安西军府官员的“引导”下,穿过了长长的南城主街。 街上并未清道,百姓们自发地分列两旁,沉默地注视着这支衣着光鲜的队伍。 他们手中没有鲜花,没有彩带,有的只是刚刚从田里归来的铁锄,有的只是工坊里未及放下的铁锤,有的只是家中那把磨得锃亮的菜刀。 他们不言不语,但那千万道汇聚而来的目光,如山如海,压得使团中不少随从心头发慌,后背浸出冷汗。 这股民气,比任何军队的威压都更令人窒息! 及至北校场,费祎这位以能言善辩、处变不惊着称的蜀中名士,也不禁瞳孔微微一缩。 只见广阔的校场之上,三百名身披玄甲、头戴虎面盔的“虓虎卫”环立如墙,杀气凝聚如实质。 校场正中,没有香案拜席,只有一杆巨大的方天画戟深深插入地面,画戟的月刃之下,压着一卷触目惊心的血色拓本! 主位之上,吕布身着常服,端然而坐,仿佛不是在等待册封,而是在审判来客。 这哪里是迎接天使?这分明是龙潭虎穴! 费祎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脸上挤出温和的笑容,上前一步,躬身行礼:“蜀汉使臣费祎,奉天子诏,拜见温侯。温侯此番陈设,军威赫赫,莫非……是疑心诏书有诈?” 他试图用言语将吕布架在“不敬天子”的火上烤。 然而,吕布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他只是端起案上的酒爵,轻轻抿了一口,声音平淡地传来: “我不疑诏。” 他放下酒爵,目光终于落在费祎脸上,那眼神,锐利如刀。 “我只问一句——” “你这诏书上的印,能不能保我治下之民,家眷不死,老幼无忧?” 一句话,如同一柄重锤,狠狠砸在费IE的心口! 他所有的外交辞令,所有关于正统、名分的说辞,在这一问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是啊,许都城内,三百颗效忠于你的吕布家眷的头颅落地时,那方代表天下正统的玉玺,又在哪里? 费祎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一时竟无言以对。 就在这气氛凝固到极点的时刻,一阵环佩叮当之声响起,貂蝉一袭素裙,莲步轻移,款款走入校场。 她手中捧着一个覆盖着红绸的黑漆托盘,神情宁静,仿佛这满场的刀光剑影,只是她后花园的点缀。 她走到吕布身侧,将托盘置于案上,清丽而坚定的声音响彻全场: “夫君曾言,别人的印信,不配盖在我们的命上。” 话音落,红绸掀! 托盘之上,赫然是一方新铸的玄铁大印! 此印通体乌光,印钮不再是之前那头“低头拱土”的虓虎,而是一头昂首向天、獠牙毕露,作撕裂苍穹之势的绝世凶虎! 印文龙飞凤舞,杀气腾腾——安西自主之印! 貂蝉玉手抚过印身,目光扫过惊骇不已的蜀汉使团,一字一句,清晰地宣读: “凡我安西辖境,军政之令,皆出安西军府!” “凡我安西子民,生杀予夺,不受外邦诏令!” 全场死寂!连三百虓虎卫的呼吸声都仿佛停止了! 这已经不是拒绝,这是当着蜀汉使者的面,公然宣告独立! 吕布缓缓起身,他高大的身影在阳光下投下巨大的阴影。 他走到那卷刘备送来的“裂土封王诏”前,看都未看,信手拈起,投入了身旁一只早已备好的火盆之中! “你们送来的是一条路,”吕布看着那卷诏书在火焰中化为灰烬,声音冰冷,“可惜,我吕布,早已不在你们的地图之上!” 烈焰升腾,映照着他冷硬如铁的侧脸。 他猛然回头,厉声喝道:“司马孚!” “在!” “将黄权密奏刘备之言,向蜀使重复一遍!” 司马孚当即上前,将那份“联而制之,早图之”的密谋内容,一字不差地当众公布! 费祎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自今日起!”吕布的声音如同雷霆滚过校场,“我安西,不称王,不奉诏,不纳质子!与蜀汉,平起平坐,共抗曹贼!” 他再转向身旁的秦旦:“命你将那伪玺拓印千份,附上我亲笔所书《辨伪檄》,遍传七郡!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有人想用一块烂地盘,换我吕布去做奴才!我吕布——宁做虓虎战到底,也绝不为犬守门户!” 夜,深沉如水。 费祎率领的使团并未连夜离去,而是被“安置”在了馆驿之中,形同软禁。 一封来自葭萌关的密信,经由霍笃的秘密渠道,送到了吕布手中。 信中写道:葭萌关通道仍畅,但成都已暗中调兵至江州、巴郡一线,名义是防备荆州,实则已成防备安西之势。 吕布将信纸在烛火上焚尽,脸上露出一抹冷笑。 桌上,还放着费祎托人送来的一封亲笔信,信中只有寥寥数语:“足下之志,不在一方,祎已尽知。然天下之大,终需共主,望君三思。” “共主?”吕布将这封信也投入了火焰,“我要的,是一个谁都做不了主的天下!” 他推开窗,望向城头那面在夜风中猎猎作响的玄黑虓虎旗,低声对身旁的貂蝉说道:“他们以为给我一道诏书,就能拴住我这条虓虎……”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霸道而自信的弧度。 “可他们不知道,现在的我,连风都听我的。” 话音刚落,远处,城北孤儿院的屋檐下,那口陪伴了全城人无数个日夜的破锅,在夜风中轻轻一晃,发出一声若有似无的、沉闷的低鸣。 仿佛在回应着吕布的豪言,又仿佛在聆听着某种从更遥远、更绝望的土地上传来的,无数细碎而痛苦的脚步声。 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这片土地的边缘,悄然酝酿。 喜欢三国:我吕布,不做三姓家奴请大家收藏:()三国:我吕布,不做三姓家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8章 你不烧天,谁点这把火 三日后,安西城的气氛并未因蜀汉使团的离去而松弛,反而因另一件事而骤然绷紧。 南门之外,官道两侧的荒地上,一夜之间竟多出了上千个或坐或卧的身影。 他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仿佛是从地里长出来的枯草,眼中只剩下麻木的死气。 他们是流民。 与以往逃避战乱的流民不同,这些人,是从相对安定的颍川郡逃出来的。 一名须发半白的老者,被带到安西军府堂前时,双膝一软便跪倒在地,浑浊的老泪瞬间爬满了沟壑纵横的脸。 “侯爷……求侯爷给条活路吧!”他嗓音嘶哑,磕头如捣蒜,“颍川活不下去了!那李暹……那个畜生,他不是人!他要我们的命啊!” 李暹,前凉州军阀李傕的残部,在曹操北征时趁机占据颍川,后见曹彰势大,便主动上表归附,被曹彰表奏为“豫州刺史”,成了一方名义上的魏臣。 “他强征‘忠魏税’,每户三石粮,一匹布!交不出的,当场抓走壮丁,说是要送去邺城充当军奴!”老者哭诉着,颤抖的手指指着自己破烂的衣衫,“老朽三个儿子,两个被抓走,小儿子只是多问了一句,就被当众活活打死!他们还颁下‘白骨令’,说凡抗税者,屠家灭户,尸骨挂在门前示众……颍川城外,如今已是白骨累累,夜里鬼哭狼嚎啊!” “砰!” 张辽一拳砸在身前的案几上,坚硬的木案竟被砸出一道裂纹。 他虎目圆睁,煞气四溢:“欺人太甚!此贼不过是李傕麾下一个无名小辈,仗着曹彰一道表奏便敢如此鱼肉乡里!主公,末将请令,只需三千轻骑,一月之内,必取李暹首级,献于堂前!” 张辽的愤怒直接而纯粹,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一次简单的、必胜的剿匪行动。 司马孚却无声地上前一步,眼中闪烁着冰冷的算计:“文远将军息怒。李暹虽弱,手下不过三千乌合之众,但他头顶的,是曹彰表奏、魏廷默认的‘豫州刺史’官衔。我们若出兵,便是公然与魏廷的法统为敌,会给曹丕、曹彰兄弟一个‘吕布再叛’的口实。” 堂中气氛一滞。 张辽怒气稍敛,但也明白了其中的凶险。 这不再是简单的军事问题,而是政治陷阱。 司马孚顿了顿,话锋一转,声音压得更低,却透着一股难掩的兴奋:“但,恰因如此,才有奇利可图!” 他摊开地图,手指重重点在颍川的位置:“其一,李暹横征暴敛,兖州、豫州的本地豪强早已对其恨之入骨,只是碍于魏廷颜面,隐忍不发。主公若此时高举‘清君侧,讨国贼’的大旗,他们非但不会阻拦,反而会暗中相助,视我等为义师!此为‘借刀杀人’,收服人心之计!” “其二,”他的目光扫过在座众人,“主公拒蜀诏、立新印,威势虽盛,却也只是‘守成’之举。天下人仍在观望。此战,若能以雷霆之势拿下颍川,将李暹之政与我安西仁政对比,便可向天下宣告——我吕布,不仅能守,更能伐不义、救万民!这是为我安西政体,立下第一块‘代天行罚’的基石!” 众人闻言,呼吸都为之一窒。 司马孚的计策,狠毒而精准,将一场看似被动的军事行动,化作了主动出击、名利双收的政治博弈。 就在此时,一道清冷而柔和的声音响起。 “司马参军之计,已是万全。但还可再添一把火,让这把火,从人心最深处烧起来。” 貂蝉自屏风后走出,她素手轻扬,一份早已拟好的文书呈于吕布案前。 “此为《安西告民书》。”她缓缓说道,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其上只有三条:凡随我军讨伐暴政者,战后每户授田五亩,耕牛一头;凡阵斩敌军首级者,免全家赋税五年;凡颍川百姓能献城、或斩杀李暹者,封‘义民亭侯’,食邑三百户!” 嘶—— 堂内响起一片倒吸凉气之声! 封侯! 这可是寻常百姓想都不敢想的无上荣光! 司马孚的计策,是说给士族豪强听的;而貂蝉这三条,是直接说给天下所有底层百姓听的! 授田,免赋,封侯! 这三策,如三柄重锤,足以敲碎任何一个乱世政权的根基! 吕布看着这份《告民书》,又看了看堂下那名仍在瑟瑟发抖的老者,他仿佛看到了当年在许都城下,那三百颗冰冷绝望的头颅。 他没有去看地图,而是缓缓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如山岳般投下浓重的阴影。 “打他,不是为了地盘,不是为了名声。” 吕布的声音低沉而雄浑,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杀气。 “是为了告诉这天下所有人——谁敢像这样压榨百姓,我就砸了他的天!” 话音落定,他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传令!” “命秦旦连夜赶制一百具‘铁音哨’,明日随军出征!” “命张辽、司马孚,即刻点兵五千,整装待发!”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将这份《告民-西告民书》拓印千份,沿途散发,我要让颍川城内的每一个人,在我们的刀锋抵达之前,就先听到我吕布的声音!” 工坊内,炉火熊熊。 匠师秦旦正小心翼翼地将一枚指甲盖大小、闪烁着暗沉光泽的陨铁碎片,嵌入一截中空的竹管之中。 当他将竹管凑到嘴边,鼓足气力猛地一吹—— “嗷呜——!!!” 一声凄厉尖锐、仿佛猛虎在耳边咆哮的啸叫,瞬间撕裂了夜空! 那声音并非单纯的尖锐,而是带着一种奇特的、源自陨铁的低沉共鸣,仿佛能穿透骨骼,直击灵魂深处! 军营最深处,那些久经战阵、早已对寻常号角声充耳不闻的老马,竟被这突如其来的虎啸惊得人立而起,发出不安的嘶鸣! 吕布拿起一枚铁音哨,放在指尖摩挲,感受着那股源自陨铁的狂暴震频,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 “好东西。”他赞道,“夜里吹响它,比一千张嘴喊杀还管用。” 出征前夜,月凉如水。 吕布独自一人来到城南的忠魂碑前。 碑上,密密麻麻地刻着许都死难的三百家眷姓名。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一坛烈酒缓缓倾洒在碑前,冰冷的酒液浸入刻痕,让那些名字显得愈发清晰。 “三百英灵在上。今日,我吕布再举义兵。” “不为私仇,不争虚名。只为……不让你们的血白流。” “看着我。看我如何为这天下,换一个活法!” 次日黎明,天色未亮,安西城北门大开。 五千精兵,玄甲如墨,序列如墙,在晨曦的微光中静默无声,却散发着足以冻结空气的杀意。 吕布立于那面巨大的陨铁虓虎旗下,并未发表长篇大论的战前动员。 他只是缓缓举起手中的鸣渊画戟,直指东方。 “我们不去争谁给的名分!” 他厉声喝道,声音如雷霆滚过队列。 “我们,去给活人,争一条生路!” “出发!” 没有山呼海啸的呐喊,只有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如同一阵钢铁的洪流,涌向那片被黑暗笼罩的土地。 街道两侧,闻讯而来的百姓自发相送。 他们手中没有鲜花,只有沉默而炽热的目光。 城北孤儿院的孩童们,将那口陪伴他们度过无数饥饿日夜的破锅抬了出来,用木棍、用石块、用小手,一下一下地敲击着。 “铛……铛……铛……” 那不成调的、沉闷的敲击声,汇成了一曲奇特的战歌,在清晨的空气中传出很远很远,声震四野。 三日疾行,大军兵临颍川城下。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吕布并未立刻下令攻城。 安西军在城外三里处安营扎寨,然后……开仓放粮! 一车车金黄的粟米被运到阵前,向所有从城中逃出的、或是在左近聚集的流民发放。 一张张巨大的《安西约法》与《安西告民书》被张贴在木板上,立于营门之外。 识字的流民子弟被组织起来,用他们带着各色口音的嗓音,一遍遍高声朗读着上面的条文。 “凡举报贪吏者,免赋三年……” “凡随我军讨伐暴政者,战后每户授田五亩……” “凡斩杀李暹者,封‘义民亭侯’,食邑三百户!” 一句句直白而充满诱惑力的承诺,如同一颗颗投入水面的石子,在颍川城内外激起层层涟漪。 城墙之上,守军的脸色变了,他们握着兵器的手,开始动摇。 当晚,便有上百名守军用绳索缒城而下,奔入安西军营。 子时,夜色最浓。 张辽亲率一千死士,衔枚疾走,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早已荒废的护城河旧渠之中。 就在他们抵达预定位置的瞬间,城外,安西大营的方向,百具铁音哨同时吹响! “嗷呜——!!!!” 刹那间,百虎齐啸! 那恐怖的、仿佛来自地狱的咆哮,瞬间穿透了城墙,撕裂了夜的宁静! 声音在城中狭窄的街道间回荡、折射、放大,仿佛有成千上万头嗜血的猛虎已经冲入城中! “虓虎……是虓虎夜袭!” “吕布的虓虎卫杀进来了!” 城中守军本就人心惶惶,此刻被这闻所未闻的恐怖声浪一激,瞬间崩溃! 他们惊慌失措地冲出营房,在黑暗中看不清敌人,只能互相推搡、自相践踏,凄厉的惨叫声与惊恐的呼喊声响成一片。 城头,乱成一锅粥。 而城内,已是一片人间地狱。 天明时分,紧闭的城门从内部被打开,张辽率部一拥而入,再无任何像样的抵抗。 李暹自知大势已去,妄图焚烧府库,带着亲信从西门逃遁,却一头撞进了早已埋伏在此的骑兵阵中,一个照面便被斩落马下。 吕布策马入城,下达的第一道命令,便是将李暹的首级悬于城楼之上示众。 府库中所有财物、粮食,尽数分予城中百姓。 他甚至没有等待后方官员抵达,便当场在府衙前设立了“民署初衙”,任命一位德高望重的本地老儒为“协理”,开始登记户籍,丈量田亩,兑现授田的承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雷霆一击,仁政安民。 捷报以最快的速度传回安西。 司马孚看着战报,脸上是难以抑制的狂喜:“主公此役,一战而定豫州之心!如今,七郡之中已有四郡遣使而来,恳请主公速立‘巡狩制度’,代天巡行,以正四方!” 而就在安西城为这场辉煌的胜利而沸腾的深夜,一封来自葭萌关的加急密信,再次由霍笃的渠道送到了貂蝉手中。 信上的内容,让她的心猛地一沉。 “刘备病重,水米不进。诸葛亮已闭门与法正、李严议事三日,成都内外,暗流涌动。” 吕布接过密信,在篝火上焚尽。 他望着那在火光中飘舞不定的玄黑虓虎旗影,许久,才喃喃自语: “这一把火,总算是烧到别人头上去了……” 远处,那口随军出征、作为行军锅的破锅,在晚风中被吹得轻轻一晃,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嗡”鸣。 胜利的喜悦还未散尽,一场盛大的庆功宴正在安西军府内举行。 将士们开怀畅饮,庆祝着这场酣畅淋漓的胜利。 吕布高坐主位,正欲举杯,忽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匠师秦旦满脸通红,也顾不上通传,直接冲入堂中,手中高高举着一个黑漆托盘,激动得声音都在发颤: “主公!主公!大喜!您……您之前吩咐新铸的那三百枚……成了!” 喜欢三国:我吕布,不做三姓家奴请大家收藏:()三国:我吕布,不做三姓家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9章 我还没动手,你就输了 满堂的喧嚣与酒气,在这一声急促的呼喊中瞬间凝固。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殿门,只见匠师秦旦面色涨红,一手高举着黑漆托盘,另一手激动地比划着,仿佛那托盘上盛放的不是军功章,而是传国玉玺。 吕布眉峰微蹙,将手中的酒爵重重顿在案上,发出一声清脆的“铛”响,压下了满堂的窃窃私语。 他并未动怒,只是沉声道:“何事如此慌张,失了体统?” 秦旦一个激灵,这才意识到自己冲撞了庆功宴,连忙跪倒在地,但声音里的激动却半分未减:“主公恕罪!是……是那三百枚新铸的‘安西功勋牌’!属下检查时发现,其中有几块的铁纹异常,凑近细听,竟能听到断续的震频,似乎……似乎被人偷偷熔改过!” 此言一出,原本还带着几分醉意的将领们顿时酒醒了大半。 军功牌,是士卒荣耀的象征,更是安西军凝聚力的核心。 若连这都能出问题,后果不堪设想。 “呈上来。”吕布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秦旦连忙起身,将托盘恭敬地捧到吕布案前。 托盘上,三百枚玄铁铸就的功勋牌整齐排列,牌身呈虓虎之形,肌肉虬结,栩栩如生,在灯火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单从外观看,每一枚都堪称完美的艺术品。 吕布并未急着拿起,只是缓缓伸出食指,指尖如蜻蜓点水般,从第一排的功勋牌上轻轻划过。 他的动作很轻,很慢,仿佛在抚摸情人的肌肤。 当他的指尖触及第三排第五枚功勋牌时,动作猛地一顿。 一股微弱却极其阴毒的震频,顺着他的指尖,如同一根冰冷的毒针,悄无声息地刺入他的感知。 那不是玄铁本身雄浑狂暴的震动,而是一种充满了恶意与死寂的频率,细微、断续,仿佛毒蛇在暗中吐信。 吕布眼神一寒,不动声色地继续向后划去。 片刻后,他收回手指,面上却浮起一抹森然的冷笑。 “好得很。” 他随手拿起一枚有问题的功‘勋牌,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中,双指猛然发力。 “咔嚓!” 坚硬的玄铁牌应声而裂,一枚细如牛毛、闪烁着诡异蓝光的铁针,从断口处显露出来。 那铁针周围的玄铁,已然被侵蚀得微微发黑。 “这不是赏功,”吕布将裂开的铁牌扔在地上,声音冰冷如铁,“是下蛊。” 毒铁! 在场的将领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这种淬炼了剧毒矿石的铁器,虽不至一击毙命,但长期佩戴,毒性会随体温和汗液渗入肌肤,轻则令人心神不宁,重则使人癫狂暴毙! 若这八枚毒牌被颁发下去,八名功臣将在不知不觉中变成疯子或死人。 届时,安西军内部必然人心惶惶,功臣们人人自危,谁还敢为吕布效死命? 这手段,比在酒里下毒要阴狠百倍! “司马孚!”吕布厉声喝道。 司马孚早已起身,躬身应道:“属下在。” “彻查!从工坊的匠师名录、原料出入账册到每一道工序的经手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遵命!”司马孚领命而去,整个军府的气氛瞬间从庆功的火热转为肃杀的冰冷。 张辽“霍”地站起,按着剑柄,虎目含煞:“主公,此等奸细必在降卒之中!末将请命,即刻封锁军营,将所有颍川降卒收押审问,不怕找不出幕后黑手!” “坐下。”吕布摇了摇头,目光扫过堂下因惊惧而骚动的降将们,缓缓道,“抓一个人容易,可一旦动用大刑,只会让其他真心归附的将士心寒,让城中百姓怕我们,以为我吕布又在行那滥杀之事。”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张辽沸腾的怒火渐渐平息。 主公变了,不再是那个只知用武力解决一切的温侯了。 就在此时,一直静立在屏风后的貂蝉缓步而出,她手中端着一盏清茶,送到吕布案前,柔声道:“将军息怒。敌人既然设下此局,便是要看我们自乱阵脚。我们若乱了,便正中其下怀。” 她顿了顿,美眸中闪过一丝慧黠的光芒:“既是阳谋,不如我们就将计就计。办一场更盛大的‘功勋授牌礼’,请全城百姓前来观礼。让所有人都看看,谁是真正的功臣,谁……又是心怀鬼胎的国贼。真忠者,千夫所指亦是荣耀;假忠者,万人簇拥亦会自露马脚。” 吕布看向她, 貂蝉又转向一旁的记室蔡琬,轻声吩咐:“蔡妹妹,劳你仿曹彰笔迹,伪造一份密令,就写‘事成之后,陈佐可封邑五百户,为归义都督’。想办法,让这份‘密令’,不经意间落到陈佐最信任的心腹手中。” 一夜之间,风向逆转。 三日后,安西城中央广场人山人海,百姓们扶老携幼,将授牌礼的高台围得水泄不通。 吕布身披玄甲,立于高台之上,背后巨大的陨铁虓虎旗迎风猎猎。 “今日,我吕布不谈虚名,只论功绩!”他声如洪钟,响彻广场,“凡为安西流过血,出过力者,皆是我吕布的袍泽兄弟!这功勋牌,便是尔等荣耀的见证!”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说罢,他亲自拿起托盘,走下高台,逐一为那些在颍川之战中立下功勋的将士佩戴功勋牌。 气氛热烈而庄重,受赏者无不激动万分,观礼的百姓亦是爆发出阵阵欢呼。 当吕布走到一名身材高大的降将面前时,全场的目光都聚焦于此。 “归义校尉,陈佐。”吕布念出他的名字。 陈佐,原夏侯霸部曲,此次颍川之战策应有功,被吕布提拔。 他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头颅深深低下,只是那微微颤抖的肩膀,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安。 “陈校尉,抬起头来。”吕布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陈佐缓缓抬头,脸上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 就在吕布拿起一枚功勋牌,即将为他佩戴的瞬间,站在陈佐身后的两名亲随,手不自觉地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就是此刻! 高台之上,匠师秦旦猛地扳下了一个隐秘的机括! 嗡—— 一声低沉雄浑、仿佛来自大地深处的共鸣,瞬间笼罩了整个广场! 埋设于地下的巨大陨铁,与广场上所有的铁器产生了共振! 霎时间,所有兵器,无论长枪短刃,无论甲胄箭簇,全都发出了高低不一的嗡鸣! 而最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站在陈佐身后的那两名亲随,腰间佩戴的魏制环首刀,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一推,“呛啷”一声,竟自行弹出刀鞘半寸! 全场哗然! 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张辽早已率领一队如狼似虎的虓虎卫士,从人群中暴起,瞬息之间便将陈佐及其两名亲随死死按在地上! “拿下!” 人证物证俱在,无从抵赖! 吕布没有理会束手就擒的陈佐,而是转身面向全城百姓,将一枚毒牌高高举起,用鸣渊画戟的锋刃将其当众剖开,露出里面那根淬毒的细针。 “看到了吗!”他厉声喝道,“这就是我们的敌人,赏给我们的‘功勋’!他们见不得我们安西军团结一心,见不得我们与百姓亲如一家!他们想用这种卑劣的手段,让我们互相猜忌,互相残杀!” 他猛地将毒牌掷于脚下,用战靴狠狠碾碎。 “但我吕布今日便在此立誓!我信我的兵,信我的民!敌人越是想我们分裂,我们便越是要团结!” 他环视四周,目光炽热如火:“我宣布!凡今日在场,亲眼见证此事的安西军民,无论男女老幼,皆记‘共誓功’一次!凭此功,尔等子孙后代,永免徭役!” 短暂的寂静后,是火山爆发般的欢呼! “将军万岁!” “安西万岁!” 百姓的呼声汇成雷鸣,几乎要将云层掀翻。 司马孚趁势登上高台,将陈佐勾结城外猎户(实为魏谍)的证据,以及兖州某豪强暗中资助叛乱的账册公之于众,并当场宣布:“即刻查封逆贼田庄,所有田产,按人头尽数分予城中无地贫民!” 又是一场狂欢! 一场由阴谋引爆,却以民心和实利完美收官的政治盛宴! 夜深人静,大牢之内,陈佐悬梁自尽。 狱卒在他身上搜出了一封血书,上面只有八个字:“为主尽忠,死而无怨。” 吕布看着那封血书,在烛火上默默将其焚为灰烬,嘴角勾起一抹讥讽:“你的主子早就死了,你还忠个什么劲?” 走出军府,他抬头仰望漫天星辰,那场白日里的喧嚣与狂热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忽然,远处传来一声极轻微的、金属碰撞后的余响。 那口被孩童们敲击过、如今高高挂在孤儿院屋檐下的破锅,在夜风中最剧烈地摇晃了一整天后,此刻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动能,静静地垂落,纹丝不动。 白日的狂澜,至此才算真正归于平静。 貂蝉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为他披上一件大氅,轻声道:“现在你知道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力量。” 吕布没有回头,只是握紧了身侧的鸣渊画戟。 “嗯。” 貂蝉柔声道:“真正的力量,不是你能杀多少人,而是……谁都不敢动你。” 吕布感受着画戟上传来的冰冷触感,那股与他血脉相连的震频,此刻前所未有的沉静。 他沉默了许久,低沉的嗓音在夜色中响起,仿佛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这片天地。 “接下来,该我去敲谁的门了。” 黎明前的安西城,笼罩在庆功后的余烬与寂静之中,那口经历了喧嚣与动荡的破锅,在微曦的晨光里静静地悬着,仿佛一个沉默的句点,预示着一场风暴的终结,与另一场风暴的酝酿。 喜欢三国:我吕布,不做三姓家奴请大家收藏:()三国:我吕布,不做三姓家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0章 你堵我的路,我掀你的河 天光未亮,万籁俱寂。 安西城墙上的火把在晨风中摇曳,将巨大的影子投射在城下。 庆功的喧嚣早已散尽,只剩下空气中淡淡的酒气与血腥味,交织成一种战争独有的余韵。 忠魂碑前,吕布孑然伫立。 他没有穿那身威风凛凛的玄甲,只着一袭黑色的劲装,长发被一根简单的布带束在脑后。 他的手中,正把玩着一枚被熔毁的毒牌残片,那诡异的金属在指尖传来微弱的、不甘的震颤,仿佛一条死去的毒蛇仍在神经质地抽搐。 然而,这股震颤却像是投入湖心的石子,激起了一圈截然不同的涟漪。 一股更深沉、更宏大、更古老的共鸣,并非来自任何兵器,而是从他脚下坚实的土地深处,若有若无地传递上来。 那感觉……就像是有一头沉睡了千年的金属巨兽,在他脚下的大地深处,发出了第一声悠长而沉闷的呼吸。 “这地底下……有东西。” 吕布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猛地蹲下身,将手中那柄与他血脉相连的鸣渊画戟,狠狠插入脚边的一道泥缝之中! “嗡——!” 刹那间,一股远比任何神兵利器都要磅礴的震频,顺着画戟的杆身,如决堤的洪流般汹涌灌入他的感知! 那不是单一的共鸣,而是一张绵延不绝、贯穿地底的巨大网络! 这网络以他脚下为起点,如同一条钢铁铸就的巨龙,蜿蜒着向北,直指波涛汹涌的黄河对岸! “来人!”吕布的声音压抑着一丝难掩的激动,“传秦旦!带上所有最好的匠师和工具,立刻到忠魂碑来!” 命令一下,寂静的军府瞬间被唤醒。 不过半个时辰,匠师秦旦便带着一支精干的工匠队伍,扛着铁锹、镐头,气喘吁吁地赶到。 “主公,有何吩咐?” “挖!”吕布指向鸣渊画戟插入之处,言简意赅,“顺着这个方向,给我往下挖!” 匠师们不敢怠慢,立刻挥汗如雨地挖掘起来。 泥土翻飞,坑洞越挖越深。 一丈,两丈……直到三丈之下,一声清脆的“当啷”巨响,一名匠师的铁锹仿佛撞上了坚不可摧的磐石,震得他虎口发麻。 众人连忙清理开周围的泥土,一段锈迹斑斑、却依旧完整无比的巨大铁链,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那铁链粗如儿臂,环环相扣,每一个铁环都大得足以套进一个成年人的头颅。 它不知在这地底沉睡了多少岁月,表面覆盖着厚厚的锈层,却丝毫不见腐朽断裂的迹象,只是静静地盘踞着,指向北方,仿佛一条蓄势待发的钢铁巨蟒。 “天呐……”秦旦这位见惯了陨铁奇物的匠师,此刻也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 他跳入坑中,用手反复摩挲着那冰冷的链身,神情激动地断言:“主公,此物非汉制,亦非魏工!这股子蛮荒霸道的气息……像是秦时戍边所遗!” 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属下曾在一本残缺的工匠秘录上见过记载,说始皇帝一统六国后,为镇天下龙脉,令大将蒙恬于边疆要塞,以铁网锁山,以铁链锁河!莫非……这便是传说中用以锁住黄河水脉的镇河铁链?!” 就在此时,闻讯赶来的司马孚也快步走近,他一边听着秦旦的解说,一边迅速翻阅着怀中一本发黄的古籍,低声补充道:“《水经注》残卷有云,‘河水出溹水湾,其下有铁锁横江,古以之渡。’若此链真能贯通河底,或可作为我大军秘密渡河的引路暗记!” 引路暗记? 吕布嘴角微微上扬,泛起一抹森然的冷笑。 千年沉埋,谁能唤醒? “那就用血试试。” 话音未落,他毫不犹豫地拔出腰间短刃,在自己坚实的小臂上划开一道血口。 殷红的鲜血顺着他的手臂滴落,精准地洒在坑底那巨大的铁链之上。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鲜血渗入锈迹的刹那,整条沉寂了千年的铁链,竟发出一声低沉雄浑的嗡鸣,仿佛被注入了生命! 那嗡鸣声顺着地底的网络迅速蔓延开去,与吕布体内的“人器合一”之力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强烈共鸣! 【人器合一·河脉通灵】! 金手指的力量在这一刻被彻底激活、升华! 吕布猛地闭上双眼,整个世界在他的感知中瞬间变了模样。 方圆十里之内,所有金属的移动轨迹,都化作了无数光点,在他脑海中构成了一幅清晰无比的立体沙盘! 他“看”到了! 在黄河浅滩的西侧芦苇荡中,潜伏着数千个代表着曹军伏兵的冰冷光点! 在下游二十里外的河湾里,数十艘装满了火油硫磺的火船队,如同水下的毒蝎,正悄悄向预定的渡口靠拢! 甚至,在黄河东岸的一处隐秘山坳里,一条刚刚掘进至河床下方的地道,其内部支撑的木梁铁钉所发出的微弱光芒,都暴露无遗! 曹操布下的天罗地网,每一处杀机,此刻都如黑夜中的灯烛般,在他的脑海里清晰呈现!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主公?”张辽见吕布闭目不语,周身却散发出一股令人心悸的气息,不由得关切地问道,“您是如何得知……” “兵贵先知。”吕布缓缓睁开眼,那双眸子里闪烁着洞悉一切的自信与霸道,“传我将令!” “全军,即刻改备羊皮筏!放弃所有明面上的渡口,改由古渡口‘溹水湾’秘密渡河!” “令百姓先行,辎重次之,精锐断后!” “秦旦!” “属下在!” “以陨铁为芯,连夜给我打造三百枚‘引脉钉’!沿途钉入河岸,为大军标记出最安全的航道!” 一道道命令如行云流水般下达,整个安西军的战争机器以一种惊人的效率,完成了从“被动突围”到“主动择路”的战略大转向。 屏风后,貂蝉款款走出,她并未多问,只是立即召集城中妇孺,将一首连夜编好的《渡河谣》教给她们传唱: “赤兔领头不怕寒,铁链牵舟过千滩。将军画戟指北岸,家家户户得平安……” 一夜之间,那略带童稚却充满希望的歌声,传遍了城中每一个角落,将即将背井离乡的恐慌与不安,化作了对新生的无限憧憬。 黄河岸边,一片漆黑的树林里。 典满和他手下最精锐的几名虎豹骑斥候,正死死盯着对岸的动静。 然而,他们看到的,却是毕生难忘的诡异景象。 安西军并未像预料中那样大规模集结于渡口,而是将一排排兵器插入地面,列成奇特的阵势。 随着一声仿佛来自大地深处的呐喊,数以千计的羊皮筏竟悄无声息地滑入漆黑的河水,如同一片片黑色的幽灵,顺着一条肉眼完全无法察觉的轨迹,精准地避开了所有已知的浅滩与暗礁,径直驶入了地图上从未标注过的、传说中早已废弃的“溹水湾”。 “发……发信号箭!”一名斥候颤声说道。 典满的手死死按在信号箭上,指节却因过度用力而发白,剧烈地颤抖着。 “不……他们不是在逃……”他喃喃自语,眼中满是惊骇与迷茫,“他们是在走一条……只有鬼神才知道的路。” 最终,他猛地将手中的军报投入脚边的火堆,看着那份标明了曹军所有伏击点的绝密情报化为灰烬。 “虎豹骑……追不上神。” 子时三刻,黄河北岸。 第一艘羊皮筏悄然抵岸。 吕布手持方天画戟,立于船首,戟尖的月牙刃上,挑着一盏以陨铁打造的灯笼,散发着幽幽的红光。 他身后的赤兔马感受到坚实的土地,昂首发出一声穿云裂石的嘶鸣! 就在此时,下游方向突然火光冲天,剧烈的爆炸声接二连三地响起! 曹军的火船队,因错估了水文,又失去了吕布主力作为目标,竟在湍急的暗流中失控,一头撞向了己方为合围而搭建的浮桥! 烈焰与浓烟瞬间吞噬了河面,爆炸的冲击波将无数曹军士兵卷入冰冷的河水之中。 司马孚的身影在岸边出现,疾步奔来,声音急促却不失冷静:“主公!曹彰亲率五千虎豹骑已绕道扑向漴口渡,预计辰时便可对我军形成合围!” 吕布闻言,只是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 他望着身后漆黑一片、杀机四伏的对岸,缓缓将手中的鸣渊画戟,深深地插入了脚下这片陌生的土地。 “好啊。” 他感受着画戟从这片崭新的土地上传回的、充满了蛮荒与野性的震频,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 “让他们来找我——在这条被历史遗忘的河床上。” 远处,一口随军渡河的破锅,在筏子靠岸的颠簸中轻轻一晃,稳稳地停在了泥泞的土地上,仿佛也在这片新世界里,找到了自己的第一个立足点。 夜色深沉,黄河的怒涛与对岸的火光被远远甩在身后,只余下北岸荒野上无尽的寒风与死寂,仿佛在等待第一缕晨光,来审判这群不速之客的命运。 喜欢三国:我吕布,不做三姓家奴请大家收藏:()三国:我吕布,不做三姓家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