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去随军，全家日子红红火火》 第1章 今天起，这个家我做主 1978年7月18日，双星公社，大柳庄。 从光怪陆离的梦中醒来，沈应蓝汗湿额发，她仍分不清今夕何夕。 梦里，她看到了许多人身上的因果线，也或许该说气运线，或粗或细，或纯或驳杂。 全家原本金色的因果线，在很长一段时期浸润成灰色，甚至是黑色。 但大约上天总会给人一线生机，这条几乎墨黑的因果线里，还有一条细如发丝的金色。 直到她彻底财富自由，那条细如发丝的金色才迅速反扑黑色，将整条因果线回归最原始的模样。 那一线生机，应该是她自己！ “我扎了？” “扎吧！我摁结实了！”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沈应蓝屁股就狠狠一痛。 她下意识地抬脚踹人，四肢却被摁得结结实实，无法动弹。 实力悬殊，也让她看清了现实。 “姥姥？” 沈应蓝恍惚，她也嗝屁了？不然怎么能见到去世已久的姥姥？ “你叫姥姥都没有用，今天必须打针！”李姥姥中气十足，“这几天你给我消停点儿，别让你妈担心，影响了她高考！” 发烧？高考？夏天？外婆家？ 现在是1978年的7月份？她妈参加高考的这一年？ 沈应蓝霍地起身，抄起桌子上村医给开的药，趿拉着凉鞋，就往外冲。 “外婆，我先回家了！” “你等会儿收拾好家里来找我！” 就是这一年，就是这个时间点，全家金色的因果线才被灰色迅速覆盖！ 所以，无论是周岁的双胞胎弟弟妹妹被奶奶养的猪啃食而死，妈妈伤心欲绝没去高考， 还是爸爸让出部队进修学习的名额，错过提干，继而被裁撤…… 总之，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造成的家运衰败，她都要阻止！ 外婆追在后面吼叫的声音，逐渐被她奔跑而带起的风声替代。 这个年代的孩子，哪怕才十岁，哪怕刚高烧打了针，依然精力无限。 漫漫土路，被太阳晒得烫脚，每次脚落下，都会带起掺杂着麦芒的尘土。 沈应蓝脸上汗水掺杂着泪水，在肆意奔跑间，混成了谁也看不清的模样。 她想笑，也想哭。 这一次高烧，让她失去对幼年弟弟妹妹的记忆，直至父母几十年后再提起，她脑海深处才隐约浮起那一星碎片。 可才周岁弟弟妹妹的模样，她无从描摹起…… 下午三点，烈日正盛，但解放公社沈家庄的地界，田间地头仍旧有不少人在捡拾麦穗。 李万秀正汗流浃背地捡拾着麦穗，才起身，就被人扑了个满怀，没看清是谁，耳朵就钻进来了闺女沈应蓝的哭嚎。 “妈妈，你快回家！我梦见奶奶放猪吃弟弟妹妹！” 李万秀愣了一下，下意识反驳，“你奶奶最是宝贝这头猪，平时都栓很结实的。” 话虽如此，还是转身往家跑。 涉及孩子，她向来都不敢大意。 沈应蓝缀在后面，望着母亲身上金色因果线笼罩上来的灰气，伸手想要掸开，却摸了个空。 干预不了吗？ 一边跑，一边思考，不一会儿，沈应蓝已经跟着母亲李万秀到了家。 “娘，孩子怎么了？” 李万秀冲到藤编的婴儿摇篮车，看到眼睫湿润睡下的两个孩子，忍着气喘，问正在猪圈边上忙活的婆婆张红梅，“没出什么事儿吧？” “能出什么事儿？你要是不放心我带孩子就直说！”张红梅阴阳怪气，“反正你娘家二哥有本事，能做你的主，孩子全送你娘家我也不敢说个‘不’字。” 李万秀抿唇，不说话。 她今年正好三十岁，孩子二舅说，不管考不考得上，今年都去试试，因为错过今年的高考，以后应该没有哪一届像这次一样放宽年龄限制，不限婚否。 为了给她创造条件，孩子二舅亲自过来，跟婆婆张红梅明确表示，她的报名费用他包，上学期间花费他包，希望婆婆张红梅能允许她和孩子爸共同进步。 当然，如果婆婆不允许，他会亲自给妹夫沈正华发电报，让两人离婚，孩子全带回李家。 软硬兼施下，婆婆最终也没说出个“不”字，但也是因为这样，从去年夏天到现在，她承受了婆婆近乎一年的阴阳怪气。 今天依然如此。 沈应蓝听到奶奶的阴阳怪气，也开嘲，“全送我二舅家？那不如直接给我弟弟妹妹改姓！” “省得让你费尽心思让猪咬死我弟弟妹妹，弄得我妈没办法去高考，好继续留在乡下，给你当牛做马，你也能继续拿我爸每个月的津贴吃香喝辣！” 老太婆拿了她爸沈正华的津贴，那就有责任保证孩子的安全！ “你胡说什么！”张红梅怒了，“小小年纪，心思怎么那么恶毒？” “那你平时都拴着猪，为什么今天不栓？”沈应蓝盯着她的眼睛，“你明天也不打算栓，不是吗？” 张红梅身上灰色的因果线，已经开始在变黑。 若说她没有害人的心思，绝不可能！ “猪大了，咬开绳子有啥稀奇？你别血口喷人！”张红梅心肝有点颤，她只是打算让孩子受到惊吓，让儿媳妇李万秀不能安心考试，没有想让猪吃孩子。 “咬开绳子？”沈应蓝笑了笑，扯着母亲李万秀上前，“妈，你看，绳子是完整的。” 绳子完整，没有一点儿啃咬的痕迹。 排除猪咬，就是人为！ 李万秀目眦欲裂，不敢置信地盯着婆婆张红梅，“娘，这是你的孙子孙女！” 怎么有人能狠毒到这个地步？ “你喊什么喊！一个读书人不知道尊敬长辈！”张红梅更大声，“她个丫头片子，说啥你都信，就这脑子，你还去考什么试？” “娘！”李万秀吼了一声，“为什么？你扪心自问，我有对不起你，对不起沈家的时候吗？” 见李万秀不给台阶下，张红梅往墙根上一倒，捂住眼睛装哭。 “我不活了！大家都来瞧，都来看呐，儿媳妇硬往婆婆身上泼脏水啦——” 李万秀气得手抖，想说什么，但脑子嗡嗡的，一时间都没能发声。 沈应蓝冷眼提醒，“咱家墙头半人高，你现在睁眼看看，你想喊的‘大家’都在看着呢。” 撒泼打滚她不会，但今天她要当母亲的一次家，让奶奶张红梅，以后再也不能在她妈面前拿乔！ 也让所有人，在她妈以后冷待奶奶的时候，全都闭嘴。 包括她那即将当活雷锋，让出学习进修的机会，从而错失提干，继而被裁撤的父亲沈正华。 第2章 娘亲舅大，唱念作打 “李万秀，你真是好样的！” 一声爆喝从大门口传来，“日子过成这窝囊样儿，都不知道告诉娘家一声！” 墙头处的众人齐齐一个激灵，然后就看见一个俊朗挺拔的青年进了院子。 这不就是李万秀那个有出息的光棍二哥李万泉？！ 李万泉进了院子，脸上怒色更盛，“结个婚，忘了自己姓甚名谁了是吧？不知道，还以为我老李家没人了呢！” 李万秀抖也不抖了，垂着头一声不吭。 沈应蓝脚步一顿，悄悄偷瞄一年半后遭人报复死去的二舅，冷不丁就对上舅舅危险的视线。 “舅舅，我可孝顺了，我帮奶奶喊人听她唱大戏！” 刚才回来的时候，她缀在她妈李万秀身后，可没少跟村里大爷大娘眼神对对碰。 起初大家还是不远不近往这边瞧，等听到她质问她奶的话，涉及亲孙孙的命，还有津贴钱后，“唰啦”一下，全挤在半人高的墙头处了。 正要骂外甥女纯莽夫的李万泉，生生把骂人的话咽了回去。 他怒指妹妹李万秀，“你婆婆不拿你的孩子当孙子孙女，你还能跟沈正华过下去？不如离了！” 李万秀猛地抬头，“哥！” “你别叫我哥！”李万泉黑沉着脸，“啥时候谁害你孩子，你敢扇人大嘴巴子了，你再喊我哥！” 李万秀闭紧嘴巴。 “离不离？”李家二舅眯眼再问。 “……不离。”李万秀声音小却坚定。 李家二舅忽然笑了一下，又很快收回嘴角的笑意，“那行，既然你想好了，就把你和孩子的东西收拾收拾，现在跟我走！” “哥？”李万秀震惊，“我说我不离。” 李家二舅也不管她说什么，只道，“大哥等会儿就开着拖拉机来接咱们。” 他今天回来，主要是接妹妹去县城，提前熟悉一下考试环境。 谁知道就碰上了这样一出好戏。 既然遇上了，就不能错过给妹夫沈正华上眼药的机会！ 此时站在门外，被李家大舅摁住，听完全程的沈正华，感觉天都塌了。 他平时看到的婆媳和睦是假的！ 就像二舅哥之前来信跟他说的那样，为了让他有个稳定的大后方，可以安心上前线拼军功，媳妇儿忍让包容了母亲很多！ 就连—— 他挣开大舅哥，深深看了媳妇一眼，大步朝着猪圈走去。 张红梅看见儿子出现，整个人都懵了。 但在李家二舅训斥李万秀的时候，她也想好了对策，于是也就赶紧解释，“不是猪咬了绳子，是栓猪的木桩松了！我刚才进去就是夯实木桩的！” 沈正华看了母亲一眼，又转回视线，先看了绳子，又看了木桩，最后闭了闭眼。 再睁眼，他心里已经有了成算。 “万秀，收拾收拾，咱们全家今天都去县城。” 沈正华说完，看向婴儿车旁边的大女儿沈应蓝，喉咙哽咽了一下。 女儿看向他的眼神，有陌生，有怨怼，也有崇敬和喜欢…… “以后也要像今天一样，”收拾完情绪，沈正华才开口说话，“保护咱们的家。” 沈应蓝看着眼前风尘仆仆却精神抖擞的父亲，也是哽咽无声。 她知道父亲有军人的信仰和做事准则，但前世全家凄惨了几十年，她受尽了在社会摸爬滚打的苦，撑着整个家，若说不怨，怎么对得起吃尽苦头的自己？ 可那条粗壮到几乎是他们目前所有人总和的金色因果线，提醒着她，父亲的大爱，实实在在庇护着现阶段的她们。 “爸爸，”沈应蓝上前，仰着头，认真跟他说，“你能不能再努力一些，让我们全家都随军？” “我不想在这里了。” 沈正华蹲下，郑重承诺，“好，爸爸一定抓住一点一滴的机会，争取让你们随军。” 他现在是连长，如果不出意外，这次回去，就能成为学习进修名单中的一员。 进修完，就会提干。 一旦提干成功，他就有了家属随军的资格。 沈应蓝看着全家没有变化的因果线，隐隐有些不安和不解。 是因为影响妈妈决定的事情在明天发生，时间没到的原因？ 还是促使爸爸让出学习进修名额的人还没出现？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因果线不沾染那些不好的气？ “好了，都别愣着了，想叙旧咱去县城叙。”李家二舅上来就要扛扛藤编摇篮，却被李家大舅抢了一步。 “你这力气不如我，别搞伤了，影响你办公。”李家大舅笑呵呵的，“再说，等咱妹高考完，你还得去相亲呢。” 李万泉无语，转而吩咐妹妹李万秀，“去把你考试相关的，和证件类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带上。” “舅舅！”沈应蓝瞥了一眼妈妈李万秀，眼睛一闭，嘴一张，“舅舅，我妈结婚这么多年，我爸的津贴她都没有拿到手过……” “……” 空气一瞬间死寂。 沈应蓝搞完事，就继续做自己的小鹌鹑。 然后就听她爸开口，“怎么回事？” 他问的是在墙边装死的亲娘张红梅。 张红梅闭嘴不说话， 儿子都要带着儿媳妇去县城了，后面还要带着自己的小家庭去随军，哪里有她的份儿？ 津贴没她的份儿，随军没她的份儿，还说啥？ “你说。”沈正华严肃了一张脸，直接点了沈应蓝的名儿。 沈应蓝：“我不小心听到的……我奶说，她不白给人看孩子，要我妈把津贴全给她。” “奶奶照看二叔三叔家的孩子没收钱，就收我们家的，说出去不好听，我妈就换了一个名目。” “说，除了孩子上学的钱，其它就当是爸爸孝敬奶奶的。” 张红梅见儿子看过来，也不说一句话。 全然一副大义赴死的做派，绝不还回去一分一厘！ 李家二舅看妹妹的眼神，从看傻子，到深思，再变回看傻子的眼神。 这怕不是想给妹夫沈正华搞一个好名声吧…… 挺好，妹夫要是提干，别人不能从不孝顺老母亲的方面拉他下马。 但，妹妹脑子里就剩为爱苦己了？ 那以后，外甥女会不会也—— “舅舅！”被二舅若有所思的眼神看过来，沈应蓝立马倒打一耙，“你以后千万别学我妈！” 她妈恋爱脑，但她这被社会毒打过的人，能恋得起来就怪了！ 她绝不会为了情爱去挖野菜！ 第3章 舅舅一出手，干净利落走 沈应蓝一句“你千万别学我妈”，直接把所有人的目光拉到了李万秀身上。 李万秀怒了一下，在孩子舅舅视线扫过来的时候，又赶紧收住。 “妹夫，”李万泉看向沈正华，“这回我给你们做个主，那些钱就别要回来了。” 这话别说沈正华了，就连看热闹的人都没忍住吸了口气。 “李家二舅，你怕是不清楚吧？你妹夫可当了两年连长了！”连长每个月津贴70块呢！ 快两千啊，说不要就不要了？？人家正式工人一个月三十块，老农民一年都见不到几块钱嘞！ 这样不懂过日子的，还是给妹妹当家做主了！ 李家二舅快被沈家庄的人嫌弃死了。 他正要说什么，就被外甥女拽了一下。 低头，就见一双亮闪闪的眼睛眨巴了下，“舅舅，我去喊大队长？” “你——”李万泉一瞬间明白过来，“顺便喊上村会计和他爹。” “好！” 沈应蓝迅速跑去找人。 上辈子因为家里发生诸多事，这些钱就不了了之了。 这辈子，提前一天挑明所有的事情，这笔钱也该发挥最大的作用。 如果没猜错的话，二舅舅应该明白了她的意思，会把这笔钱当成她爸沈正华给奶奶的养老钱，让会计他爹和大队长做个见证。 也为她爸她妈的小家庭，扫清前路和来自家人的障碍！ 开心且高效地喊来了大队长和村会计父子，沈应蓝就站在一边，准备随时出手。 寒暄之后，说明请人用意，大家就开始动起来。 张红梅准备一声不吭到底，只站在墙根看着地。 会计扒拉着算盘，“正华当兵十年，前面两年是义务兵，没什么钱拿，就不计入了。” “这两年当连长，才有每月72块的津贴。” “中间这六年，平均下来，差不多每月也就是普通工人的工资，就少说点儿，按照每月30块计算。” 他噼里啪啦一通，然后把算盘转向众人，又看张红梅，“张婶子，你这身家够厚实哇……” 这几个生产队，哪怕是大队长家，恐怕也没有她一个人阔绰。 “又不全是给我的……”张红梅嘟囔。 村会计笑，“正华三女一子，目前也只有老大上学。我已经把该扣的尽可能多的扣掉了。” 大队长也拿起写好的明细，将纸递给了李万秀，“你看看，我有没有记错记漏的。” 李万秀仔细看完，摇头，“没有。” 见妻子看完，沈正华走过来，伸手拿过明细，越看越是皱眉，越看越是心情起伏不定。 “你，”他不敢置信又心疼，“这些年，你怎么过的？” 自从结婚，他指定了妻子李万秀去取津贴的！ 李万秀垂下眼，“我有时候帮人代课，有时候去给人接生，也能挣点钱养家……” “嗐！”会计爹抽了一口旱烟，“万秀这些年很不容易，能让家属随军的话，你就带老婆孩子走吧。” “你当兵这些年的津贴，几乎全进了你娘的口袋，可以给她养老几辈子了，以后不用再给了~” “张红梅，我给你念念，你要是觉得没问题，那就摁个手印，”会计爹算是村里德高望重的那一辈，说话有分量，也好使，“要是不愿意摁手印，那就把正华当连长这两年的钱还回来……” 大队长接话，“最少也要还回来一千二。” 张红梅一听，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过来摁手印，“我没问题。” 反正以后她养老，这个儿子也不在跟前，现在把钱拢手里比什么都香！ 真要是万不得已，这个儿子后面更出息了，她不信他一点都不出手。 不然人家唾沫星子都能喷死他！ 张红梅想什么，在场的人，几乎一眼看穿。 沈正华只是看着，认真记下母亲在钱和儿子之间选择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众人也都议论纷纷，一部分人很是看不起张红梅的做派，不是觉得她贪，而是觉得她不会算账，放跑了会下金蛋的鸡…… 事了，出了沈家庄地界，李家二舅猛地喊停了大哥。 “咱二外甥女呢？” 他就说，怎么感觉拖拉机上的人数不够！ “跟你嫂子走亲戚去了。”李家大舅心放回肚子，“你吓我一跳，还以为咋了呢。” 麦收完，大家都在等雨水，等下了雨，就可以种秋季庄稼了。 等着种庄稼的这段时间，时间比较自由，大多数出嫁女便会回一趟娘家看看。 当时俩孩子跟着万秀过来，就没跟着回去。 李家二舅点点头，“那就不管她，咱们先去县里。” 李万秀和沈正华正扶着藤编婴儿床的两边，闻言，也没有觉得不妥。 沈应蓝就坐在俩人边上，观察着拖拉机上每个人的因果线。 这玩意儿到底算什么，有什么用，她还都只是个模糊概念。 看来只能等明天慢慢摸索了。 毕竟他们家的因果线变化，是在高考前一天，也就是1978年7月19这天。 收回思绪，沈应蓝就听到舅舅在提二妹妹沈应慧。 她差点翻了个白眼。 对这个妹子，沈应蓝只能给她十二个字的评价，自私自利、自作自受、自命不凡。 上辈子两人闹掰的事儿，她连在脑子里过一下都不愿意！ 李家二舅瞥了一眼沈应蓝，这个是莽夫的话，二外甥女就是个蠢货！ 相比之下，莽夫都显得可爱多了。 沈应蓝无语，这是舅舅今天第几回扫视她了？ 如果眼神也能阴阳怪气，她都快被舅舅阴阳怪气出一朵花了！ 正看着，忽然就见爸爸沈正华身上的因果线绕上了一缕灰色的气！ 看起来很强劲，虽然现在还无法渗透，但却已经开始密密匝匝的绕圈…… “爸！”沈应蓝猛地抱住亲爹的胳膊，“要是有人让你用学习进修的名额还人情，你千万要拒绝！” “……”沈正华看着大闺女越来越黑的脸，忍了一会儿，才道，“我至今没有欠过任何人的人情。” 只有别人欠他。 “不管，你答应我要好好表现，带我们去随军的！”小孩儿有任性霸道的权利。 沈正华不把话说太满，“我大概率不会让出名额。” 其实就算这次进修名额没他，明年也会有。 沈应蓝一下松开他，整个人都怏怏的。 “我一定不会！”感觉到闺女情绪的变化，沈正华忙找补，“除非是我上级来说。” 如果是上级，那就是命令了。 军人服从命令，这是铁律，由不得他不听。 沈应蓝无力地挥挥手，表示知道了。 重生回来，如果改变不了什么，她大概率会怄死！ 她得重新规划一下，不能把希望全寄托在父亲身上，还得想想怎么造势，让父亲这个名额能铁板上钉钉子！ 拖拉机又开始突突突，就算是说话用喊的，也没办法听清楚，索性大家都闭了嘴，也省得扬起的灰尘冲进嘴巴。 第4章 变本加厉，都给我灭了 李家大舅直接开着拖拉机，把一行人送到了李家二舅单位房附近，就想开拖拉机回去了。 拖拉机是大队的，他虽然是大队长，还是唯一的拖拉机手，但也得拿钱票抵这次的使用。 再晚回去，就得按两天算了。 “大哥，应慧那边就麻烦你和大嫂了。”李万秀有些过意不去，“等我考完试，我立即把人接回去。” 李家大舅挥挥手，表示知道，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万秀才回转过来，就听二哥李万泉开口问，“住宿有两种安排，一种是你们一家子住妹夫开好的招待所，另一种是你住我单位房子，我和妹夫带着孩子住招待所。今天你和妹夫先住招待所，明天再告诉我你选哪一种。” “现在，你们把行李放好，跟我去吃饭。” 从去年送资料回去让妹妹好好复习，到今年三月初报名，以及考试这几天的安排，他在脑子里已经演练了无数次。 现在安排起来，驾轻就熟。 沈应蓝正准备跟上去，就被舅舅给拦了下来，怀里还被塞了个孩子。 她：“……” 李万泉也抱着一个，见她僵立在原地，皱眉，“那是你弟弟，不是炸弹。” 沈应蓝沉默。 从重生醒来，到现在，她没敢看记忆中不存在的弟弟妹妹一眼。 不是不愿意看，而是害怕眼前的一切都是梦。 怕真的看过去，这两张幼小的脸，陡然变成被猪啃食后的血肉模糊，然后现在的一切都烟消云散…… “我没觉得双胞胎是炸弹，我只是在思考。”沈应蓝嘴硬，“都折腾这么久了，他俩咋还不醒——” 话落，俩人同时看向对方，眼里都有些惊疑不定。 李万泉：“他妈的！” 沈应蓝：“不会吧？” 俩人来不及跟上去放行李的李万秀和沈正华打招呼，掉头就往外冲。 沈应蓝抱着怀里的这个，赶紧追上去。 李万泉在县城工作了好几年，对这里的熟悉程度，远比重生回来的沈应蓝强。 所以，一路上，沈应蓝只紧紧跟着舅舅。 到了最近的医院，李万泉都没挂号，直接找了相熟的医生，生怕耽误一点时间。 老中医把了把脉，就凑近孩子的嘴巴闻了闻。 转身把自己的暖水瓶拿出来，烫了烫搪瓷杯子，才又给重新兑好温水。 “孩子喝了点酒，没什么大碍，多喝点水就行。”老头也不是没经历过家里老人给孩子喂酒的事儿，见孩子呼吸平稳，也就没给开什么检查。 “酒？”李万泉气得脑子嗡嗡的。 他扭头，“你们沈家没一个好东西！” 沈应蓝欲言又止了，止言又欲之后，默了。 舅舅似乎说的是事实…… 看着舅舅给熟睡的小崽子喂水，沈应蓝慢慢蹭过去，忍着心里的翻涌，凑过去看了一眼小脸红扑扑的幼崽。 好小！ 而且，他们身上没有因果线！ 是因为太过幼小，还是因为生死问题？ 晃晃脑袋，甩开对这些东西的关注，她开口提醒，“舅舅，你喂水的姿势不对。” 李万泉：“……哪里不对？” “头抬高一些。”她说，“等咽下去，再喂第二口。” 李万泉照办。 “舅舅，我奶奶做出这样的事，除了跟她断绝关系，就不能做点其它的？不痛不痒的，怪没意思的～～～” 沈应蓝说着说着，就叹了口气，“给孩子喂酒，再放猪？这是要人命的吧？” 老太婆有钱有闲，还有另外两个儿子孝敬，爸爸跟她断绝关系，影响不了人家一点儿。 她很不爽诶！ “那你是想让我做什么？套麻袋揍她一顿？”李万泉没好气地呛她，“那可是你爸爸的亲娘！” “真要是这样做，你爸就算不说什么，心里肯定也会生出疙瘩来，对你妈不好……” 都怪他是个好人，但凡坏一些，那老太婆早就被他揍百八十回了。 现在只能做体面事儿，让妹妹妹夫远离这个老太婆！ “我想让她自食其果，”沈应蓝思索，“但好像有点冒险？” 李万泉看过来，“什么冒险？” “这个太冒险了，我再想想。” 沈应蓝假笑，她可不敢说【让双胞胎当诱饵，钓张红梅】的话。 === 招待所门口，沈正华和李万秀已经转悠好一会儿。 一见李万泉，夫妻俩赶紧迎上前。 李万泉笑呵呵的，“妹夫，我看孩子一直睡着，就带孩子去医院看了看，放心，孩子只是喝了点酒，多喝点水就行了。” 酒？ 一个字打的沈正华和李万秀夫妻俩措手不及。 李万秀愣怔过后，赶紧上前接过大女儿抱着的孩子，自责道：“都怪我，是我没注意孩子这么嗜睡有问题……” “停！”李万泉头疼，“你是皇帝吗？一遇到事儿，就开始给自己颁发罪己诏……” 妹妹在沈家，都学了个什么狗屁玩意儿？ 就不能万事从别人身上找毛病？！ “二哥。”沈正华打了声招呼，也赶紧接过二舅哥怀里的娃。 期间，没敢看李万泉一眼，也没再说话。 李万泉觑了一眼沉默的妹夫，见他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就没把事情彻底挑明。 还是让妹夫自己去找亲娘求证吧。 沈正华抱着孩子，深吸了口气，“等万秀高考结束，我会把家里的事儿全部捋一遍。” 这就是确定会追究老娘喂孩子酒的事儿了。 李万泉很满意，沈应蓝也很满意。 不管爸爸怎么跟奶奶交流，这一刻，他的心是在老婆孩子身上的。 重生回来，爸爸不愚孝，是她目前感觉最快乐的事儿。 这一趟医院之行，搞得大家也没了吃饭的胃口，只在附近买了几碗汤面填肚子，就各自回了各自的住处。 晚上，沈正华和双胞胎一起睡，沈应蓝抱着亲妈李万秀，龇着个小白牙，开心到冒泡泡。 “快睡吧。” 李万秀见闺女时不时傻笑，也是无奈了。 “妈妈，”沈应蓝看着母亲李万秀的，“你想当大学生吗？” “谁不想呢？得看有没有本事上。”李万秀叹气。 考上了，没办法去上，才是最折磨人的。 她现在想通了，考上大学，离开这里，才是对她对孩子最好的选择。 沈应蓝闭上眼，“妈妈肯定有本事上。” 上辈子母亲被绊住脚，没能去参加高考，是因为弟弟妹妹的突然夭折。 如果把这个意外掐灭，她妈应该能拥有想要的未来吧？ 所以，最好别有什么意外，否则她就给变本加厉全灭了！ 第5章 突生意外？没挡住？ 19号，高考的前一天。 李万秀考察完高考路线，就回来和大女儿沈应蓝一起照看双胞胎。 沈正华见妻子回来，按昨天晚上临睡前说好的，去大舅子李万青家接八岁的二女儿。 这也是大女儿沈应蓝强烈要求的。 瞧着爸爸身上粗壮的一根金色因果线，沈应蓝还算放心，至少现在没有不好的预兆。 “吉吉，吉吉……”小老三拽着沈应蓝的裤管，一个劲儿地往门口使劲儿，“走，走，走！” 沈应蓝纹丝不动。 昨天下午抱着小老三狂奔去医院，她的塑料凉鞋都差点被柏油马路给烫化喽。 现在可是中午，正是最热的时候，她是傻了才带这刚认识的弟弟出去！ “叽！叽！叽！”小老四也抱了上来，顶着两个朝天揪，指着房间门口，一个劲儿地喊，“去！去！去！” 沈应蓝任由两个小萝卜头抱着她的小腿儿晃，只闭目养神，当自己在荡秋千。 出去肯定是不出去的！ 才重生回来，她上辈子后来被养刁的物欲就卷土重来。 要是出去，她怕自己兜里没钱，却胃口大开…… “要不我带他们出去走走？一会儿就回来！”李万秀见大闺女好像有点烦不胜烦，就试探地开了口。 “不行。”沈应蓝睁开眼睛，“什么时候考完试，咱们什么时候出招待所大门。” 想想唐僧那个der，不就是走出圈定的地盘，才惹来麻烦的吗？ “小篮子，开门！” 房门口，李万泉门都没敲，直接喊人。 沈应蓝闻言，弯腰，一手提溜一个娃，迅速到门口给二舅开门。 刚开门，一股浓郁的香味直冲天灵盖，馋得沈应蓝立时打了一个激灵。 太香了！ “舅舅！” 闻言，李万泉笑了，“就知道你馋肉了！” 昨天晚上吃面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这大外甥女馋人家饭店里的肉。 买肉得老早起床，还得排队，他为了省劲儿，直接找了食堂大师傅，给了富余一些的钱票，让人家给弄一只鸡做熟。 双胞胎对这个舅舅最为熟悉，闻见香味，围着人，急得团团转。 李万秀看见二哥过来，也是松了口气。 整个李家，最有文化和见识的就是二哥，他在这里，她就算是有了主心骨。 之前对考试没有所谓，后来闺女说的“随军”，算是彻彻底底戳到了她的心窝。 孩子爸是有很大可能提干的。 如果在孩子爸提干前，她也能做点什么，让随军的生活更轻松一些，那就是高考了。 闺女说，考上大学，国家包学费，包吃喝，甚至大学老师还能给她介绍挣钱的门路。 这样一算，不仅少了一个花钱的她，还能给孩子攒口粮，跟丈夫在一个城市，怎么都让人无法拒绝。 李万泉把烤鸡递给沈应蓝，让她带弟弟妹妹去吃，扭头问自家妹子，“我给你找的那些资料，都看完理解了吧？还有啥不明白的吗？” “所有要考科目的书本和资料，我都快翻烂了。”说起这些，李万秀就不紧张了。 知识掌握的情况，没有人比她自己更清楚了。 “那就别紧张了。”李万泉摆摆手，“来吃鸡。” 县城这边和和乐乐，双星公社那边，沈正华却没在大舅哥家接到二闺女。 听说是被亲娘接回家，他立马掉头往解放公社沈家庄跑。 刚到村头，就有人跟他打报告，“小沈，你战友来了，还救了你闺女一命，现在正在你家呢。” 不少人跟在后头，想要跟去瞧热闹。 沈正华到了家，木门一关，隔绝村人的打探，这才急忙忙进了屋子。 “沈连长。”见沈正华回来，陶兴立马站起身招呼。 沈正华伸手，“陶连长。” 俩人手还没有握上，沈应慧就大哭起来，泪眼汪汪地看着沈正华，眼里都是害怕紧张。 陶兴拍拍沈正华的背，“老弟，千万不能再骂孩子了，要不是我来得及时，会游泳，你家这孩子就不成了。她刚受了惊吓，你好好安抚她。” 沈正华牵着二闺女的手，再三表示感谢。 “再说谢就客套了。”陶兴摆摆手，“等老哥什么时候有难了，我相信你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陶连，你来找我是？” 他们两家相距甚远，陶兴今天找上门，肯定是有事要说。 陶兴见他问，犹豫再三，还是说了，“这个时候说，好像有些不合时宜，但老哥也没办法了。” 他叹了口气，“我媳妇儿都快被我娘逼死了，我想带她去随军。” “这次归队后，咱们有一个学习进修的名额，我想厚着脸皮求老弟一次，能不能让让我？也算是救我媳妇儿一命！” 这个进修名额拿到，就相当于提干成副营长了。 提干成功，家人就能随军。 陶兴的话，让沈正华愣住。 闺女的叮嘱言犹在耳，现在这情况—— “不瞒老哥，我也想带家人随军。”沈正华叹口气，“不怕你笑话，我娘给我才周岁的儿女灌酒，要不是我小舅子发现及时送医，那俩孩子就傻了……” 这就有点比惨的味儿了。 陶兴心下不悦，面上却没有表现出什么，还赶紧去掏裤兜，“孩子还在医院吗？我身上带了点儿钱——” “孩子现在还在县城。”沈正华忙推拒，“我爱人和小舅子在那边照看着呢。” 他没讲实话，但也不算说谎。 眼看着没话说了，陶兴像是终于想起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地请求，“老弟，学习进修的名额就当我没说过。但，我想请你让你们生产队给我写一封表扬信……” “我没有什么文化，提干不容易，这次学习进修名额肯定是你的。下一次的学习进修名额，我想争取多点儿机会……” 他说得真诚，事儿也是这么个事儿，真要是拒绝，也说不过去。 但真要是写了，这次学习进修的名额，就不知道落在谁头上了…… “慧慧，叔叔算不算见义勇为呀？”陶兴弯腰，逗沈正华身边的沈应慧。 沈应慧点头，“算，我奶奶刚才就是去大队部给你写表扬信呢！” 第6章 一封表扬信？两种境况 一句话，三种沉默。 陶兴眼带喜色，却努力压着嘴角。 老乡写的表扬信，可比沈正华写的，更具有代表性，如果请曾经的老上级说句表扬的话，那他比沈正华更有机会拿到学习进修的名额！ 而沈正华也只是怔了一下，随即便点点头，合该写这封表扬信的。但陶兴这封表扬信跟他自己私下努力学习的技能比起来，赢面并不大。 只是人家救了自己闺女，他却不能满足人家的要求，着实有些心下难安…… 沈应慧看看陶兴，又看看沈正华，察觉出气氛有些古怪，也不敢说话了。 正沉默着，就听张红梅扬声道，“陶连长，今天要不是你，我那文化人儿媳妇指不定又要往我身上泼残害孩子的脏水呢！” “今儿这个表扬信，我还让大队盖了章，你尽管拿去领导跟前儿！” 陶兴闻声，迅速迎了出来，感激地拿了表扬信，后跟沈正华说有急事，转身骑上自行车就走，不给沈家一丝反悔的机会。 他一走，只剩下沈家两大一小。 张红梅斜眼瞧着大儿子，“咋？昨天走的那么干脆，今天又回来干什么？想给我治罪？” “妈，我已经结婚十一年了。”沈正华提醒，“时间证明，万秀的人品和勤劳，远远高于你当初想让我娶的那个人。” 张红梅抿嘴。 当初她看上的那个确实是面甜心黑的，婚后仗着生了三个儿子，把婆家闹了个天翻地覆。 但也是跟李万秀这么一比，她在村子里被大家明里暗里嚼舌根了十年！ 后头的两个儿媳妇，更是拿这个堵她的嘴！ 她怎么能不恨！ “人品好？真要是人品好，怎么净想着往外爬？不就是不想孝顺老人，不想伺候我？” 张红梅忿忿，随即又意有所指，幸灾乐祸起来，“你这十年，回来的次数有限，虽然孩子岁数对得上你回来的日子，可咱家和她李家，就没有生过双胞胎，你知道的吧？” “娘！”沈正华看着张红梅，眉目冷厉，“你说这话，是想让人戳我脊梁骨，说我无能，还是想用清白逼死万秀？” 无论是乡下还是城里，这样的一口唾沫星子能杀人！ 张红梅看着最为出息的儿子反抗自己，心里已经怒极，说起话来就更口不择言。 “我说错了吗？咱家和她李家就没有生双胞胎的人！她就是趁你不在家偷人——” 沈正华打断她，“万秀前两次怀孕，岳母没有来照看，最后一次怀孕，知道她怀双胞胎后，三五不时来照顾，还喊大舅哥和二舅哥定期带她去县城孕检，最后生产也是在县城，你以为是什么原因？” 万秀本该还有双胞胎弟妹，却因为那时生活艰苦，加上没有经验，岳母没能保住俩孩子的命。 怕村里人嚼舌根，岳父当初扯了个谎，说家里穷，就把孩子送人了。 但这些事情，岳家瞒着，他也不能明说。 张红梅没读过什么书，就扫盲的时候认识了十以内的数字，这会儿还没琢磨明白儿子在说什么。 而沈正华说完这些，不等亲娘张红梅反应，就要抱着傻愣愣的沈应慧走人。 结果才把闺女抱起来，闺女就一边挣扎，一边哭，“我不跟你们走！我要跟着奶奶！” 奶奶说了，爸爸连自己亲娘都不要，更不会要一个丫头片子。 等到了城里，就会把她丢到火车站，让傻子娘把她捡去当童养媳，天天吃糠咽菜，洗衣做饭喂猪！ 沈正华定住，吸了口气，并不追问她的喊叫，而是问，“慧慧，你刚才怎么掉水里去了？” 被转移话题，沈应慧眨眨眼，才跟上节奏，“我洗甜瓜的时候，脚打滑了。” 奶奶在水塘边洗甜瓜，给了她一个，就走了。 她也在那个地方洗甜瓜，脚下一打滑，就掉水里了。 “身边没有什么人？”沈正华问。 沈应慧茫然，“没有哇，就我一个人。” 奶奶洗完甜瓜早走了。 “甜瓜是——”他正要继续问，就听张红梅恼道，“甜瓜是我给的，给完我就走了，她爱在哪儿洗瓜就在哪儿，我可管不着！” 沈应慧被张红梅的怒气给吓得瑟缩了一下，“奶奶说的实话，她没管……” 沈正华只深深看了张红梅一眼，就又看向闺女，转回最初的问题，“慧慧，为什么不跟我走？” 两个问题随时切换，沈应慧来不及隐藏小心思，“因为你不要奶奶……” 话说出来，她开始坑坑巴巴，“爸爸，你……你为什么不要你的亲娘？” 生他的，他都不要。 她不是爸爸生的，爸爸更不可能要了吧？ “我没有不要你的奶奶。”沈正华看都不看张红梅，只盯着她的眼睛，“慧慧，爸爸是军人，咱们国家那么多当兵的，难道都不要亲娘吗？还有你二叔，他在县城当工人，没跟奶奶在一起，也是不要亲娘了吗？” “那咋可能？”沈应慧虽然小，但心里却跟大多数孩子一样，最崇敬军人，也最羡慕能去县城当工人的二叔，“二叔每年过年都回来看奶奶的！” 沈应慧被亲爹的话说服，但又还是不放心，于是继续问道。“那……那爸爸，你不会把我丢在火车站给傻子娘捡走的，对不对？” 沈正华点点头，“爸爸想带你们去城里过好日子。” “像二叔一样？”沈应慧眼睛亮晶晶。 “比你二叔更好一些。”沈正华已经不想给他娘任何眼神了。 “爸爸！”沈应慧猛地抱住沈正华的脖子，催促，“咱走！” 沈正华拍拍闺女的脑袋，指指外面，“乖，先出去门口等爸爸。” 等闺女出去，沈正华才艰涩开口，“娘，孩子醉酒没有行动和反抗能力，你又把饿了一天的猪放出来……” “你心里就那么恨我和万秀吗？恨到要杀了孩子？” “你胡咧咧什么！我真是怕了你们了，跟你那文化毒瘤的媳妇儿一样，不把我逼死不罢休！”张红梅不耐烦，“你要是来训斥我的话，就赶紧滚！我不碍你们的眼，你们也别来给我找不痛快！” 反正都已经这样子了，她还能在大儿子一家心里翻红咋地？ 更何况，她也不想！ 第7章 虚张声势？不得不多想 “娘，我是你亲生的吗？” 即便见多了村子一碗水端不平的偏心长辈，可被亲娘张红梅这样对待，沈正华心里还是抽抽的疼。 他不能接受，亲娘想杀害孩子的事实。 “你怎么不是我亲生的了！”张红梅声音陡然拔高，“那年月多难，谁愿意给别人养孩子！是哪个碎嘴子瞎说，我撕烂她的嘴！” 沈正华沉默。 见他不说话，张红梅就要往外走，“我去找钱大栓，得叫他好好扇他那碎嘴媳妇儿几巴掌！” 钱大栓的媳妇儿，跟张红梅是一个村的，但两人却不对付，这事儿人尽皆知。 “她没说。” “她没说？”张红梅瞧着儿子，眉目狰狞，“你跟我走，咱们当面对质，看我不撕烂她的嘴！” 说着，人就要往外冲。 钱大栓家的才从地里摘菜回来，正好听到张红梅骂骂咧咧，想到这几年的恩怨，再加上沈家这两天发生的事儿，她瞬间就战斗状态了。 “咋？扇谁？撕烂谁的嘴？”钱大栓家的冷笑，“我当年那一句话不对？你肚子不像怀孕还不让人说了？谁家怀孕了，肚子一会儿顶到胸口，一会儿下坠到腰胯的？” “你——” “你什么你，怕不是当年你结婚好几年怀不上孩子，故意买了个孩子养着，好把自己的孩子引出来吧？” “仔细算算，你家老大刚满月，你就怀上老二，怎么说都有点儿不对劲儿吧？” 钱大栓家的说话嘎嘣脆，像是机关枪一样，一阵突突突，直把张红梅气得面红耳赤，指着她的手指头都在发抖。 “还有，咱们村自从过了大饥荒，就没有溺死孩子的事儿了。你这当奶奶的，要是想溺死女孩儿，咱就不说啥了，那可是你白白胖胖的孙子哎，你都敢喂猪？” “桩桩件件的事儿，咋看你家大儿子都不像你亲生的！” “不然这样透着聪明劲儿的白胖孙子，你咋会不稀罕？” 钱大栓家的一口气说完，爽了，甩着几根豆角，脚步轻快地就要往家走。 结果还没走两步，就听身后“嗷”一嗓子，整个人就被扑到了地上。 张红梅薅着钱大栓家的头发，骑在她身上，一边扇，一边打骂，“我打死你个浪骚的！我打死你个胡咧咧的！” 钱大栓家的被锤的也恼了，使劲儿把身子翻过来，就伸出手往张红梅胸脯上狠锤，等她吃痛，更是把她掀翻在地，捡了一块人家晒好的泥砖，就往人脑袋上招呼。 俩人打起来太突然，沈正华只来得及打掉钱大栓家的泥砖，没让流血事件发生。 但钱大栓家的也存了十年的恶气了，她家儿子生的都是丫头片子，张红梅没少明里暗里骂她缺德，在她跟前嘚瑟。 新仇旧恨，她重新捡起泥砖，趁着沈正华扶人的功夫，一砖头砸在了张红梅的脚踝处。 只一瞬，张红梅的惨叫就传来。 钱大栓家的拍拍手，迅速跑了…… ==== 等沈正华处理好一切，带着吓傻的沈应慧回到县城，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见到李万秀，沈应慧忘记了亲爹的再三叮嘱，抱住人就哭了起来。 “怎么了？”李万秀看向丈夫。 沈正华：“她以为我们不要她了，伤心了。” 沈应蓝看着亲爹的表情，略挑了挑眉，但也没有拆穿什么。 只要亲爹身上的因果线没有变化，那就不是事儿。 亲妈身上的因果线还跟之前一样，依然缠绕着灰气，不增不减。 没有变化就是目前最好的消息。 翌日。 李万泉和沈正华一起送李万秀去考试，沈应蓝带着弟弟妹妹呆在招待所。 “昨天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事儿？”沈应蓝掏出五分钱晃了晃，“好好说，就把钱给你。” 沈应慧回答得毫不犹豫，“昨天奶奶挨打了！腿都瘸了！” “谁打的？”沈应蓝坐直身体。 “钱家奶奶。”沈应慧眼巴巴。 “啊！”沈应蓝震惊。 她原本是想等她妈李万秀考完试回家，就挑拨奶奶和钱大栓家的关系，让两人干起来的。 现在，就这么心想事成了？？ “姐？”沈应慧伸手。 沈应蓝“呵呵”一笑，把钱重新塞进兜里，“今天给你上一课，嘴巴甜却不干实事的，别信。” 没有辨别人渣能力的恋爱脑，从小就得接受毒打，让她知道社会的险恶。 沈应慧嘴巴一瘪就要哭。 “哈哈哈，被骗了吧？我咋会不给你钱呢？”沈应蓝掏出一毛钱，递过去，“你给我两分钱，我把这一毛钱全给你。” 沈应慧算算，从口袋里掏出大舅妈给的两分钱，递过去。 见她这样，沈应蓝无语地想翻白眼。 接过钱，把这两分和自己的一毛放在一起，塞进了自己兜里。 叫她记吃不记打！ “嗷——”沈应慧哭了，“我要告诉咱爸咱妈咱奶！” “别哭了，今天上午，你要是能教会双胞胎十个词儿，我这边的一毛七全给你。”沈应蓝倚在门边，晃荡着脚，“顺便带你去二舅单位食堂吃肉。” 沈应慧愣愣的，“你又要骗我？” “爱信不信吧。”沈应蓝把一毛七分钱全拿出来，“钱在这里，昨天二舅带来的卤鸡，我给你留的，你也吃到，不是吗？” 沈应慧犹犹豫豫，“真不骗我？” “这样吧，我先给你一分钱，等你教会双胞胎，我就把剩下的都给你。”沈应蓝递给她一分钱。 沈应慧立马抢过来，塞进裤兜，“你要说话算话！” “嗯哼~”沈应蓝耸耸肩。 沈应慧只当她是答应了，把双胞胎往床头一放，开始教学。 一把解决完三个萝卜头，沈应蓝给自己鼓了个掌。 得了一上午的清闲，沈应蓝很满意，等下午，这一毛七还能再玩一遍儿。 而另外一边，送李万秀去考场的两人，却不是那么顺利。 先是自行车掉链子，再然后就是李万秀被赶考的人挂到了书包带子，整个人都被大力拽去，要不是沈正华和李万泉配合默契，她整个人都得狠摔在地。 直到目送人进了考场，沈正华才松了口气。 这两天的事儿，隐隐给他一种很不安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把他们一家子使劲儿往下拽…… 第8章 到处灭火？不得不救 “我在这里守着，你先回招待所。” 李万泉见着妹子安全进了考场，也松了口气，扭头跟妹夫沈正华说，“等快考完的时候，你再来接我们。” 那天带双胞胎去医院回来的路上，外甥女沈应蓝跟他说，她梦见她妈因为各种意外没能进考场。 起初，他也没在意，但晚上回单位宿舍，躺床上翻来覆去半天睡不着，想着保险起见，就跟单位请假，专门跟妹夫一起送考妹子。 今天早上，他算是见识到了小外甥女这个梦有多糟心！ 沈正华点点头，也有些唏嘘，“好，二哥你们一定要等我过来。” 今天一大早，闺女沈应蓝就跟他说什么细节决定成败，讲了一系列可能发生的小意外。 自行车出毛病和被人绊倒，全被她说中了！ 现在，真由不得他大意半点儿…… 骑上自行车，沈正华一路风驰电掣，直奔招待所。 如果有什么意外可以阻止妻子考试，那大约就是孩子了，他真的不敢有一点儿松懈。 自行车到拐弯的地方，忽然有人从侧面冲出来，沈正华仗着人高马大，下车的一瞬，就抓起自行车前面大杠，闪身躲过。 “同志！同志，我求求你了，求你帮我找一个会开车的人！”女人年轻的脸上满是泪痕，“我孩子高烧晕厥，孩子爸开车送医，可能太着急，刚才突然手脚不能动，也呼吸不上来了！” 沈正华一听，急了，“人呢？我会开车！” 女人连忙带路，等到了跟前，沈正华把自行车往旁边一丢，“有没有纸？” “有，有包中药的报纸！” 沈正华探头看车里，迅速拆开，倒药，折叠，然后用折好的纸袋子兜住年轻男人的口鼻，“你来，就这样遮住他的口鼻。” 说着，直接抱起年轻男人，将人弄到后排座位。 “我现在开车，你注意着孩子，别让他掉下来。” 话落，沈正华上了车，直接启动车子，直奔县医院，甚至忘了大舅子借来的自行车还扔在路边上。 到了县医院门口，男人已经恢复了大半，艰难摆手示意，让女人先带孩子去看病。 女人早被丈夫和孩子同时生病给吓住，当时拦人也是硬撑的，现在实在是手脚发软，六神无主。 沈正华，“同志，你能自己捂住嘴吧？” 男人努力抬手，自己护着口鼻处的纸袋子。 沈正华见状，直接背了男人，又喊女人抱着孩子，一起冲到急诊。 一阵兵荒马乱后，沈正华帮忙挂号缴费，又帮着小夫妻俩给家里人打了个电话，随即跑步离开。 现在，他想起了小舅子借给他的自行车了…… ==== 招待所里，沈应蓝听着妹妹气急败坏的教学，昏昏欲睡。 半梦半睡间，忽然闻到不一样的味道。 她一个激灵，站直身体，霍地打开了门。 探头朝外看去，整个走道都毫无异常。 重新关上门，沈应蓝还在琢磨，那个味道很像是沾了屎粑粑的鸡被火燎着了似的…… 烧焦羽毛味？？？ 这个词儿闯进脑海的下一秒，沈应蓝已经把最轻的小老四塞给妹妹，自己则抱着相对沉甸甸的小老三，招呼着人就往楼下冲。 沈应慧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姐姐这半天压下来的权威，让她想都没想，听命行事。 下到二楼，烟混着火光，让人看不清楼梯。 人声也喧嚣起来，挤挤挨挨的人，都想往楼下冲。 沈应蓝看不清路，又怕发生踩踏，只带着妹妹朝最粗最亮的那根因果线所属人冲过去。 在这样的环境，因果线还亮闪闪的，短时间肯定没有生命危险！ 她是这样想的，也就这么做了。 但到了跟前，朦胧中看清现状，沈应蓝眼睛狠狠抽了一下。 这哪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眼前这小姑娘还得她救呢！ 就很离谱！ “你哮喘药呢？”沈应蓝凑过去，大声冲她喊。 小姑娘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指身后的房间。 沈应蓝抱着眼睛亮晶晶的小老三，冲到房间，找了包，看清是什么药，赶紧冲过去，塞她嘴里，“咽！” 踏马的，现在没有喝水的条件！ 塞了药，沈应蓝指挥着妹妹，根据因果线判断路径，顺利带着人去了楼下。 本想找前台去救二楼的小姑娘，但现在没有一个闲人。 转身，她命令，“沈应慧，带着弟弟妹妹待在这儿，哪都不许去！老三老四不听话就把他们摁趴下打！我上去救个人！” 国家十几年的教育太成功，她是做不到见死不救了！ “姐，我……我害怕！” 身后是沈应慧慌里慌张的喊叫，但沈应蓝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冲上二楼，找到那根粗亮因果线，半扛着人就往楼下冲。 至于这人的财物，那不在她考虑范围。 好在这小姑娘也没有提出那么离谱的要求。 扛到半道儿，人就被截胡了，然后就听一声，“沈应蓝，跟紧我。” “爸？”沈应蓝疑惑，“你不是跟我舅舅在考场门口守着我妈吗？” 沈正华没有回答她，只拿脚轻踹了她一下，“跟上，别那么多废话！”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回来，跟大女儿交流起来，好像没什么障碍，也不必哄着训着。 沈应蓝也觉察到现下的不合时宜了，干笑着冲下楼。 好吧，主要是死过一回了，除了爹妈，好像干啥事都没办法紧张起来。 “看着弟弟妹妹，我去指挥救火。”沈正华把孩子送下楼，看着招待所的人灭火灭得乱七八糟，也看不下去了，冲过去，直接抢过指挥权。 用声音抢的。 “咱爸的声音跟村里大喇叭一样，可真响亮。”有姐在身边，沈应慧也不怕了，抓着小老四和小老三，就跟沈应蓝叭叭新发现。 沈应蓝没好气地“嗯”了一声，然后看身边那个不中用的因果线。 小姑娘大概跟她一个岁数，长得挺好看，穿得……普普通通。 “谢谢你。”小姑娘弱声弱气。 “就你一个人在招待所？”沈应蓝忍不住嘴欠，“你长这么好看，家里就不怕拐子盯上，把你偷了卖到山沟沟？” 第9章 一钱两吃，倒打一耙 “我家里人去医院了。” 小姑娘抿唇，又开始道谢，“谢谢你，我终于没在这样的时间给他们添乱。” 沈应蓝：“……你听说过鲶鱼吗？” 小姑娘太有教养，又心生愧疚，这样下去对身体有害无益，想了想，也就多嘴当一次心理委员了。 “没有。” “这么说吧，你是一条随时发生状况的鱼，你的家人是一群一板一眼死气沉沉的鱼，因为你的出现，你的家人不再死气沉沉，一板一眼。” “你的出现，让你的家人产生了更多的同理心，对生活，对生命，有跟别人不一样的理解，他们更为积极主动地去探索，去挖掘怎么能更好的生活。” 鲶鱼效应好像是快到九十年代才出现，但不管咋说，她先给胡乱套一下，给小姑娘来一次心理疏导。 小姑娘睁大眼睛，嘴巴微张，整个人都被震住。 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这样的话！ 她很有用，她不是大家的拖累，而是更好去生活的助力? “你可别哭！”沈应蓝见她眼里开始聚集泪水，“嘶”了一声，“治哮喘的药我没拿下来！” 就算拿下来，短时间再发作，还能再吃一粒？ “我知道怎么活着了。”小姑娘又哭又笑，抱住沈应蓝。 敏感善良啊—— 跟她那后来恋爱脑到不辨是非自私自利的二妹，完全不是一路人。 沈应蓝叹气。 想要全家日子都过好，谁也不拉谁的后腿，她任重道远！ “我叫赵开欣。”小姑娘还抱着她，“来这里治哮喘的。” 沈应蓝拍拍她的背，“我们这小县城，有治哮喘那么厉害的人？” 值得他们从外地跑到这儿？ “我姑姑说的。”赵开欣弯弯眼睛，“我还没有验证。” “烦死了，说话就说话，你抱我姐干啥！”沈应慧大声嘟囔，“那是我姐，又不是你姐！” 沈应蓝看过去，二妹和老三老四瞧过来。 “咱家是不是想把我丢在火车站，给你再换个妹妹？”沈应慧想到奶奶给自己讲的那一大通话，眼圈就红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 沈应蓝翻了个白眼，走过去，狠抱了她一下，随即松开。 不行，她对二妹的姐妹之情，还没有死灰复燃，对她爱不起来。 沈应慧倒是被这敷衍一抱给整开心了，抿着嘴，昂着下巴，骄傲到不行。 “对了，你几岁？”沈应蓝瞥了一眼赵开欣身上的因果线，问。 “十岁。”赵开欣乖乖的，“你呢？” “我？我也十岁。”沈应蓝看着，笑了，不到十岁，就看不到因果线吗？ 所以，双胞胎没有因果线，是因为年龄，而不是生死？ 赵开欣正想问沈应蓝是几月的生日，就见沈正华走了过来，赶忙去道谢。 沈正华摆摆手，“没事儿吧？你家里人呢？” 现在火已经全灭了，该出来的人也都出来了，但这个小姑娘的家人却不在。 “他们去医院了。” “你没事儿了吧？我刚才看你似乎不太舒服。”当时忙着去指挥灭火，见姑娘只是难受，没有生命危险，他就没太过关注。 “我没事儿了。”赵开欣鞠躬，“是应蓝和叔叔救了我，我真的很感谢。” 对上这么有礼貌的孩子，常年在部队生活的沈正华也不太习惯。 “没事儿就好，你——”他看看天色，“还没吃饭吧？等会儿跟我们一起去吃饭。” 说着，叮嘱闺女，“应蓝，你等会儿看着点儿他们，我去接你妈回来，咱们再一起去饭馆。” 潜意识里，沈正华就觉得大闺女很可靠。 所以，叮嘱完，他就跑了。 沈应蓝感觉到哪里不对劲儿，但一时有没想起来，直到她舅舅李万泉骑着载着她妈回来，而她爸跑步跟在旁边后…… 她：“爸，你丢车了？” 要能量守恒吗？ 家里人都没事儿，所以破点儿小财？ “……嗯。”沈正华已经面对过这样的问题，再回答起来，倒也没有最开始的难堪了。 “塞翁失马，肯定有福。”沈应蓝见母亲李万秀蹙眉，开始逗乐子，“不是自行车回来，就是我妈考试大吉大利！” “那要是这样，自行车还是别找回来了。”李万泉笑哈哈，“我宁愿你妈考试能大吉大利，心想事成！” 自行车丢了不要紧，他一个月的工资，加上妹夫一个月的津贴，差不多也能买一辆七八成新的自行车还给人家。 之前借的那辆，也就五六成新。 “考试还行？”沈正华见李万秀脸上终于笑起来，就明白过来她刚才脸色不好是为了啥了。 绝不是因为考试。 “目前考的，几乎都会，不会的也斟酌着写上答案了。”李万秀明朗的五官漾起笑意，“要是后面的考试也跟今天上午一样，我那报考志愿就稳了。” 虽然进了考场又有意外发生，但不至于影响考试，也就不跟二哥和丈夫说了。 “那去吃饭！”沈应蓝笑着招呼身边的赵开欣，“妈，我新认识的朋友，今天跟咱们一起吃饭。” 都是大大方方的人，也就都没有扭捏，一起去吃了午饭。 吃饭的这段时间，招待所也紧急进行二楼的抢修，终于在下午一点前排除隐患，客人能进入房间， 午饭后，沈应蓝把人送回二楼，就没再把心思放在赵开欣身上。 因为下午，妹妹不想要钱了，孩子也不管了。 沈应蓝：“……” 她也不想哄孩子！ “你让今天抱你的那个人来啊~”沈应慧假惺惺，“我看她可想当你妹妹了。你一喊，说不定人家就来了~~” 沈应蓝：“可我妹妹是你，不是别人啊。” “我只想你当我妹妹！”她垂下眼，把一毛六分钱塞她手里，“钱给你，你想要找别人当姐姐，这就当是我给你的路费了……” “我——”沈应慧急急的，“我也没想当别人妹妹啊！我才不要路费！” 她把钱扔给姐姐沈应蓝。 哼，她才不要一个人去车站，那跟自己把自己卖了有啥区别！ 她沈应慧也是很有心眼的好嘛~~~ 第10章 谁找谁？错过谁？ 有家人在身边，发生任何事情，只要还是平安的，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李万秀在家人的陪伴下，顺利考完试。 考完最后一场，沈正华就要立即销假归队了。 收拾好东西从招待所出来，沈正华背着行李，叮嘱李万秀，“考试成绩出来，第一时间跟我说，我来把那边的事情全弄好。” 如果考上，他得在妻子上大学前，把孩子上学和住宿的事情搞定。 想要随军，最快也要明年初，没有随军的这一层关系，很多事情办起来就有些棘手。 但也不是不能办。 “如果考上了，孩子的事情你们不用担心。”李万泉在旁边打断两人的依依不舍，“大哥和大嫂前些日子跟我说了，孩子可以放在娘家养。” 沈正华喉头有些哽咽，“多谢大哥大嫂了。” 当兵这么多年，他看得很清楚，要想走得久远，就必须有本事，有文化。 而小家想要越走越远，也得跟着时代进步。 暂时吃苦不怕什么，努力克服就是了。 “但是孩子姥姥也说了，养孩子可以，也会给你们养得很好，唯一要求的就是别让孩子大舅太吃亏。”李万泉微微叹气。 大哥大嫂一家，到现在还没能有个孩子，之前大嫂说要抱养一个，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不了了之了。 沈正华立即表态，“你们放心，绝对不会让大哥吃亏。” 他亲娘张红梅拿走那么多的津贴，就算媳妇儿代课做点别的什么，养四个孩子也得靠些外力。 这外力，不作它想，肯定是岳家出力了。 他心里明白的。 几个人在招待所门口，话越说越多，沈应蓝看看天色，提醒她爸，别误了坐火车的时间。 沈正华一走，李万秀也要带着孩子回家。 李万泉皱眉，“妹夫不是说了吗？多待一天，逛逛县城再回去。” “不了，没什么要买的东西。”李万秀确实也有事要做，“这个月，有好几家给我打招呼，说要帮他们家孕妇接生，我怕她们突然要生产……” 之前教她接生的老医生已经干不动了，镇上医院又人满为患，她要是不在，孕妇只能自己在家里生产，危险不说，也怕不懂的人硬拉硬扯伤到婴儿。 沈应蓝就在旁边看着他们说话，也时不时抬眼看看他们身上的因果线。 她舅舅现在还是好的，应该还没有遇见能改变他命运的人。 她妈因果线上那道缠绕的灰气还在，但缠绕的没有那么紧了，也淡了一些。 或许，这因果线就是跟人的选择，以及心态有必然的联系？ 一行人刚离开，就有一对年轻的小夫妻冲到前台。 如果沈正华在，应该就能认出，这是他开车送医的那对夫妻。 夫妻身后还跟着赵开欣，以及一个浑身散发生人勿近气息的少年。 “你们要找的这个人，还帮着我们指挥灭火了。”前台女同志叹气，“我们也只是知道他大概单位，其它就没办法知道了。” 当时入住，是用的男同志信息。 “不过，也不是没办法表示感谢，我们招待所的人，有认识李万泉的，找到李万泉，差不多也就能知道你们家恩人的信息了。” 前台女同志悄悄笑了一下。 如果不是李万泉长得好，工作好，却打光棍到三十一岁，他们还不能把人认出来呢…… 等赵开欣姑姑带着人去找李万泉，又有一波人来到招待所，要找沈正华的。 “诶，今儿奇了怪了，怎么那么多来找他的？”前台一边纳闷，一边说，“他们一家子都退房了，人去哪儿我们不清楚。” “退房了？！” 沈正良眼睛都瞪大了，“什么时候退房的？” 那他还怎么找大哥要钱给亲娘治脚？ 人来都来了，要是他也不掏钱给治，那他娘贪墨他大哥的那些钱，指定是不乐意漏点儿给他的！ 但他也没钱啊，钱都被媳妇儿牢牢攥在手里呢。 “娘，我带你去找李万泉，大嫂才考完试，大哥肯定给钱了，我不信她不在县城逛逛！” 沈正良说着，就要扶亲娘张红梅走。 张红梅一屁股坐下，“我脚疼，走不了了，你要到钱了再来找我。” 她跟大儿子之间的那些事儿，当工人的二儿子和烧砖刚回家的小儿子还不清楚。 她也不想说。 就算沈正华不给钱，那儿媳妇多多少少还是要给的，不然就等着村子里的唾沫星子吧。 两拨人找，两拨人错过，只有回到家的李万秀挺高兴。 婆婆不在家，小叔子夫妻也不在家，正好清净了。 “妈，你不在县城逛，是因为家里没钱吗？”沈应蓝一边帮着烧火，一边托腮问李万秀。 李万秀脸上笑容微微收敛，“老百姓都一个心思，能不花的钱就不花。” 一天房费一块五，再有两三顿饭，这五块钱就省出来了。 二闺女的学杂费也就有了。 唉，沈应蓝叹气，弟弟妹妹太小，亲妈又要给人接生，她想走开，去琢磨点来钱的事儿挺难。 除非，这仨小的，全扔到姥姥那边…… 但该怎么开口呢？ 一顿饭还没吃完，李万秀就被人着急忙慌地请走。 沈应蓝盯着弟弟妹妹吃完饭，迅速刷好了碗，也没想好对策。 后世买东西可以先买后付，但这是照顾孩子，总不能让姥姥和舅妈一家先照顾后付费…… 正想着，就听见一阵拖拉机的突突声。 李万青透过半人高的院墙，喊沈应蓝开门。 “收拾收拾东西，跟我回家。” 他从拖拉机上下来，风风火火的，“你妈呢？” “我妈给人接生去了。” “哦，那就先不管她，等会儿跟你们邻居说一声，给你妈留句话就行。” 李万青笑眯眯的，一手一个，抱起小老三和小老四，“想不想舅舅？” 沈应蓝略略停顿，就指挥着妹妹去收拾行李。 除了基本衣物，她还把爸爸这几天在县城买的吃的喝的全打包带走。 反正都是亲爹要孝敬给姥姥的，可没说给奶奶一星半点儿诶~~~ 我爹不愚孝，生活会更好~~~ 第11章 挪窝，撸起袖子开干 沈应蓝坐着舅舅的拖拉机到双星公社大柳庄的时候，舅妈刘霞已经在家门口等着了。 见到四个孩子都带来，脸上就漾起笑来。 她很喜欢小姑子和小姑子家的这四个孩子，尤其是老二应慧，贴心漂亮，嘴还甜。 要是她能先生个这样的闺女，那就再好不过了。 转眼落到先下车的沈应蓝身上，不由就是一怔，才几天不见，怎么大外甥女这么亮眼了？ 越看越觉得像是长在了自己心坎上！ “应蓝，咋这么好看啦？”打扮跟平时没什么不一样，可就是亮闪闪的，透着一股子生机勃勃的野劲儿。 “舅妈！”沈应蓝上去抱了一下她，“我这次去县城，给你打听了个从首都回来的老大夫，改天让大舅带你去看看。” 说着，把一个信封递过去，“你们过去的时候把这个带上，就说是赵开欣小朋友送给他的。” 人家已经不坐诊了，算是彻底退休，只偶尔给亲近的人看看。 刘霞闻言，一颗心咚咚跳，她还没有开始养孩子，孩子就要来了吗？ “最好是八月中旬之前去看，后面人家要天南地北地走走，去见见老朋友。” 沈应蓝叮嘱完，就开始大包小包地拎东西往院子里送。 沈姥姥才收拾屋子出来，一见沈应蓝就“哼”了一声，“你这次来，是准备喊我姥姥啊，还是喊我外婆啊？” 前几天打了针就跑，还喊什么“外婆”，可给她洋气坏了！ 沈应蓝抿嘴，忍住笑，“不是您说的嘛，您说您不是我姥姥。我思来想去，就给您换了个洋气的称呼。” “你就贫吧，村头王老二家的孙子，你把人打成那样，人家可是准备堵你呢。”沈姥姥一边说，一边把擦手毛巾往木架子上一甩，这就出了门。 “慧慧，来姥姥这儿。” “老大，老大媳妇儿，你俩今天就哄着小老三小老四睡。”这几天地里没什么活计，俩人正好沾沾孩子气，争取年底引来胎气。 沈姥姥也是很满意自己的安排了。 之前老大和老大媳妇儿想抱养个孩子，她就问了两句，说真有自己孩子了，能一碗水端平不？ 俩人就暂时歇了抱养个孩子的心思。 现在，就希望闺女家的孩子能给这夫妻俩带来好孕。 大人的心思，沈应蓝不管，她现在挪窝了，就能好好想想，怎么搞钱来为随军生活添砖加瓦。 毕竟，爸妈手里没什么钱，到了那边肯定得捉襟见肘。 ==== 一直到天黑，李万秀才回来，脸上不见疲色，还有点隐隐的兴奋。 “这是遇见什么喜事儿了？”刘霞问小姑子。 李万秀：“我今天遇见一个胎位不正的，还是给扭转过来，顺利生产，母子平安。” “你这接生的名气，连我们隔壁的公社都知道了。”刘霞也喜滋滋，“你大哥说，你要是考上了，就去学医，到时候啊，得更厉害。” 最好，以后小姑子还能给她接生。 “嫂子，你等我，等我进了大学，我立即找教授给你打听妇科专家。”李万秀接过刘霞递来的一个煮鸡蛋，狠狠咬了一口，“我大嫂这么好，合该有个自己合心合意的孩子。” 被小姑子这样夸，刘霞也是满心欢喜，笑着就把外甥女给她找医生的事儿说了。 “真的？”李万秀鸡蛋也不吃了，“你们啥时候去？带上我！我也有些接生的问题，到时候问问看，说不定还能有意外收获。” 李万青在旁边听着，这会儿直接拍板，“那就明天去！” 过不了多少天，就得给地里的庄家间苗，到时候人就走不开了。 “你们尽管去，我和外婆会看好家的。”沈应蓝啃着一根嫩黄瓜，也表了态。 他们现在去，那以后她的时间就会更宽裕，更自由。 啥也没有，就只能利用因果线，走一条空手套白狼的致富路了。 “行，路上咋个花钱，你们仨商量着来。”沈姥姥一边剥蚕豆，一边头也不抬的安排。 “对，一来一回，应该也不耽误你给人接生。”刘霞心头火热，干脆就起身去收拾东西， 李万青起身，“那我去大队说一声。” 他要是出去，得有人看着村里的工作。 晚上，一家子睡在院子里的凉席上，沈应蓝和沈姥姥挨着，小小声，“姥姥，你想不想发一笔横财？” 沈姥姥噗嗤一声笑了，“谁不想？关键是能不能有这样的好事儿。” “能啊，我有这样的一笔横财，到时候分给你啊。” “分给我？” “对。” “你是不是又想让我干啥事儿？”沈姥姥没好气，“王老二家那个事儿，我可是用六个鸡蛋帮你摆平的！” 那可是好几毛钱！ “我想去找我小舅舅。”沈应蓝也不拐弯抹角，直说了。 沈姥姥一指头点在她脑门上，“想去找你舅舅玩就直说，还说什么发横财，作怪！” 沈应蓝笑哈哈地抱住姥姥的胳膊，撒娇打滚，要让她同意。 “好好好，去吧去吧，带三个孩子有啥难的。”闺女李万秀家的孩子，她哪一个没有带过？ “那我的横财肯定分您一半！”沈应蓝大气，“顺便再给您做一身衣服。” “行，那我等着。”沈姥姥也由着她闹。 李万秀也只以为闺女是在笑闹，说大话，没当回事儿，只是给躺在身边的二闺女沈应慧摇着蒲扇。 俩双胞胎被李万青和刘霞护着，倒也不吵不闹，很快入睡。 翌日一早，李万青夫妻和李万秀刚出发没多久，沈应蓝也背着个小包袱，去赶城乡的大车。 那车是别的公社的，农闲时候，就出来跑客运，给公社增收。 什么时候人坐满，什么时候出发，所以去的早去的晚都没什么妨碍。 沈应蓝来得早，选了个靠近车头的位置，手可以扶着车框，不至于被颠簸到晕头转向。 等到了县城，人全部下车，详细的地点只能自己腿着去。 天热，还背着姥姥给小舅舅准备的吃食，沈应蓝都快成水洗的了。 但她也没有直接去找小舅舅，而是往人多扒手多的供销商店去。 小偷的因果线如果跟普通人有区别，那她空手套白狼的计划就可以实施~~~~ 第12章 开发新技能，意想不到 在车站站了许久，沈应蓝都没有什么新发现。 因果线黑乎乎的，可能是乘客。 因果线灰白色的人，也可能是小偷。 失望离开火车站，沈应蓝开始漫无目的地在县城游走。 是想更好更快地了解这个记忆中淡去的年代，也想观察一下，有没有什么适合做又不会被抓起来教育的小买卖。 一路走来，除了卖瓜子和花生的，确实没有什么好做的。 唉！ 横财太难得到了！ 沈应蓝走走停停，不知不觉就到了一家医馆附近。 不经意一扫，竟然是赵开欣治哮喘的那家医馆名字。 医馆破旧，这么看去，毫无吸引力，不知情的人，可能根本不会进去。 “麻烦让让。” 沈应蓝扭头，眼睛就是一亮，这是她目前看到的，三种颜色混掺的因果线诶！ “你给我十块钱，我就让。”她就站在进医馆的必经之路，她不走，这人进不来。 男人满眼不可思议，“你，你是中国人吗？” 中国人不都是温良且热情的吗？ 这种勒索，他第一次见到！ “你不是中国人吗？”沈应蓝眼睛忽闪忽闪，“要不唱一下我们的国歌吧？你和我一起唱！” “你——”男人弯腰，递过去一张大团结，“小姑娘，我是来求医的，看完病就走，没有时间跟你唱歌，你拿着钱玩去吧。” 沈应蓝把钱塞兜里，略一侧身，给他让了路。 “谢谢。”男人道了谢，就往医馆走。 沈应蓝眯了眯眼，心下激荡。 嘿嘿，今天轮到她来抗日！ 等男人进了医馆，沈应蓝就鸟悄儿地找了个地方藏起来。 放长线，钓横财！ 医馆内，一道苍老的声音怒道，“我说了多少次了，没有治哮喘的药方，也根本没有什么单方卖给你！” 沈应蓝了然，看来这畜生对华夏国情很了解嘛，趁着刚改开，国人版权意识淡薄，就来占便宜，占先机，买断单方！ 估计这家伙在县城的住处，也存了不少好东西。 “沈——” 一道声音惊得屋内外的人都站起了身，沈应蓝立马道，“神经病啊！你踩坏我的凉鞋了！得赔钱！” 三句话直接炸得赵开欣懵了。 而她身后的少年忍了又忍，“放屁！你想——” “你骂我？”沈应蓝上前，逮住少年就是一个抱摔。 猝不及防之下，少年被摔进了医馆靠墙的风雨兰里。 这还不算，赵开欣也没能幸免，被一通乱挠，披头散发地看不清五官。 少年见状，直接和沈应蓝扭打在一起。 老中医迅速把男人赶走，带着赵开欣躲到了一边，只遥遥喊着不要打了。 那男人见状，知道目的达不成了，又见是坑他钱的小姑娘，以为她是故技重施，只提醒了一句，叫他们不要被沈应蓝讹诈，就走了。 等人一走，沈应蓝挡住少年的进攻，笑嘻嘻道，“别打了，带你去发财。” 她满脸汗湿，直射的太阳，把她汗水都照的透亮了几分，一时间分不清是眼睛还是汗水更晶莹。 “要是发财还不感兴趣，那抗日呢？”沈应蓝见他满脸桀骜，还想打过来，赶紧悄声说，“刚才那个人是小日本哦~” “为什么打我妹妹？”赵开域变声期的声音有些粗嘎，但却凶狠。 沈应蓝差点被他声音搞笑到，疯狂忍耐。 “哥哥，应蓝只是弄散了我的头发，没有打我。”赵开欣快步上前，看着沈应蓝，“你是不是怕那个小日本记住我们的脸？” “我就说你聪明。”沈应蓝还被赵开域摁着呢，“另外，我还想让你们帮我偷东西。” 赵开欣兄妹俩，可是生面孔，也非本地人，多好用哇。 “刚才那个人不是香江人吗？”老爷子疑惑，“他粤语很好，长相也没有……很明显像日本人的地方吧？” “等我跟踪他回来，再跟您说。”沈应蓝挣脱少年，就要拉着赵开欣走。 “我跟你去。”赵开域拽住妹妹，“开欣，你留在姜爷爷这里。” 赵开欣本能地答应下来，不想给大家添乱。 沈应蓝见状，觉得也行，把身上的包塞给赵开欣，就往男人离开的方向追。 赵开域迅速追上。 捏着口袋里的大团结，没跑出三十米，就看到了三色混杂的因果线。 沈应蓝慢下来。 赵开域也随之减速，看看前面的人，又看看沈应蓝，“你怎么辨别的？” “看得多了，就记住了。”后世，大家很喜欢分析各个国家人民的习惯和长相特征。 那种帖子挺有趣的，所以她看得也很仔细。 “等会儿我要做什么？”赵开域想要了解作战计划，“我们的首要目标任务是什么？” “……”沈应蓝拍拍他，“少年，放轻松，见机行事就好。” 赵开域一脸不敢置信，“你没有计划？” “计划就是直捣老巢，偷走他的所有东西，顺便去报个警。”沈应蓝也烦了。 赵开域，“如果他只是个商人，不是间谍呢？” 如果弄出什么外交事故…… 沈应蓝胡诌，“我从不考虑假设如果的问题，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你没听说过吗？” 赵开域哑口无言。 盯着那男人进了火车站附近的宾馆，沈应蓝拍拍赵开域，“你现在大大方方地进去，直接敲他门，挤进他屋子，告诉他，你想请他做个见证，你没有骂我，没有先动手，不用赔我钱。” “这期间，你仔细观察那人的表情，然后回来，咱俩再重新分工。” 沈应蓝对自己的安排相当满意。 这算是有条有理的作战计划了吧？ 约莫半个小时后，赵开域回来了，看见沈应蓝的第一句，就是，“准备抗日吧。” 沈应蓝眼睛立时弯起，憋着笑道，“你去报警，我来跟踪。” “我来追踪。”赵开域拒绝她的安排。 “等会儿要是喊人，你的声音不行……”沈应蓝清清嗓子，继续说，“而且他要是变装出行，我也能认出来，你大概不行哦~~~” 赵开域略一思索，知道她不会听他的，就朝着之前路上碰见的警局狂奔。 第13章 这笔横财我发定了 赵开域走后不到五分钟，男人就拎着行李箱出了宾馆。 沈应蓝盯着那根与众不同的因果线，快走几步，在他即将进入火车站的时候，拽住了男人。 “我也要坐火车。” “可我没有钱。” “你去哪儿啊，带我一个呗，这个县城都快被我骗一遍了。” 沈应蓝三句话让男人眼里的厌恶呼之欲出。 “我想去香江，你带我去吧？”她揪着男人衣摆晃了晃。 男人直接低低骂了一句，把她手扯开。 沈应蓝不跟他硬碰硬，被甩开也不恼，依旧笑眯眯的，“你要是不带我去香江，我就大喊，说你是个走狗汉奸。” “你是个恶魔！”男人气急，但又不敢真的引起人注意，只又骂了一句。 这句话真的是日语了。 沈应蓝笑出小白牙，“你在夸我吗？夸我也不行哦。你得带我去香江，或者给我一百块钱？我们小偷有句敞亮话，叫贼不走空。” 男人对上沈应蓝亮亮的眼睛，清楚这是个狡黠的孩子，他不敢堵孩子的恶，咬牙掏了钱。 “不要在跟着我！否则我弄死你！” 如果不是他带着行李不方便，又是在人多的地方，弄死一个孩子是很简单的事。 “放心放心，我这个人劫财。”沈应蓝拿了钱，也不数，直接塞进口袋。 发横财真的好爽！ 身心愉悦，几乎飘飘然。 目送男人买票过了安检，沈应蓝立马跟检票员报告情况。 赵开域到现在还没带来人，是她高估他的行动力了…… 才转身没一会儿，就听身后那道特别凶又特别粗嘎的声音叫住她。 “喂，我都看见了！” 一句话，让想等着拿表彰奖励的沈应蓝撒腿就跑。 看见又怎么了？ 谁都别想跟她玩见面分一半的游戏！ 赵开域既然能施施然从检票口出来，说明警察应该布控特别好，抓间谍十拿九稳。 没啥好不放心的，那就撤了！ 她一路狂奔到医馆，塞给赵开欣一张大团结，说了句“给你花”，人就跑出了残影。 抱着姥姥给自己收拾的小包袱，沈应蓝终于在下午两点前，到了舅舅单位。 她也不进县委大院，就抱着小包袱，跟门卫大爷闲扯淡。 大爷听说沈应蓝是李万泉的外甥女，一时间也来了兴趣，凑过来问，“你舅舅到底怎么回事儿？为什么不结婚？是有心上人吗？” 沈应蓝：“……” “我跟你说，你舅舅光棍的事儿，可能要传到首都和他部队那边儿喽~~~” 大爷叭叭一通，激动的唾沫星子乱飞。 沈应蓝微微后撤一些，算是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她爸救的人和她救的人，是一家人，而且人家特别知道感恩，通过她舅深入人心的光棍形象，终于还是联系上了她爸所在单位…… “给我爸写表扬信吗？”沈应蓝想着想着，忽然倒吸了一口气。 除了这几个人，招待所灭火也算大功一件吧？ 老天爷，她爸搞不好要提前提干了！ 随军近在眼前！ 沈应蓝兴奋，她要当军二代了吗？ 第一个“二代”，就这么忽远忽近忽然落头上了？ “大爷，吃个喜蛋吧！”沈应蓝从小包袱里拿出一颗鸡蛋，递给大爷，“沾沾喜气！”、 大爷也是聪明人，笑着接过鸡蛋，“这喜气我真得沾沾，年纪大了，就喜欢这些高兴事儿。” 俩人嘻嘻哈哈没多大会儿，就有几个穿制服的人过来，看了看她，就问身后的少年，“是她？” “嗯。”知道自己处于变声期，还被沈应蓝嘲笑，赵开域能少说话就少说话。 沈应蓝微扬眉梢，看了赵开域一眼，站了起来。 不会是要来追赃款的吧？ 但说起来，那钱是人家给的，也不算赃款吧？ “跟我们去做个笔录，没多大事儿的。”穿着制服的人态度温和，“不用害怕。” 沈应蓝确实没什么害怕的，大不了就是把钱还回去呗。 小包袱留给门卫大爷，又留了两句话，这才跟人走。 路上，她有问有答，就是不看赵开域。 等警察问到钱，沈应蓝才瞥了赵开域一眼，点点头，把一百块钱递给警察。 “还有十块钱，我给他妹妹了，你们自己去要。”沈应蓝微微抬高下巴，略点了点赵开域的方向。 这什么狗屁横财！ 赵开域感觉到沈应蓝的怨气，视线微微偏移，只扫了一眼，就又收回了目光。 她爸爸是个军人，身为子女，应该—— 他正说服自己，就听警察笑说，“这钱是怎么来的，你能说一下吗？” 他并没有接过钱。 沈应蓝微微一顿，把诧异收回去，“第一次是他要我让路给的，第二次也是让路给的……” 她真的没说谎，就是表述方式加工了一下罢了。 “是他自愿给的？” “对，大概是怕我影响他做坏事的效率。” 警察和沈应蓝都沉默了一瞬。 “叔叔，我不敢说谎的。”沈应蓝看向赵开域，“你说，是不是他把钱递给我，我才接的？” 赵开域：“嗯。” 她这样说，听起来是没有毛病的。 沈应蓝转向警察叔叔，耸耸肩，满脸都写着“你看我没说谎吧”。 钱最终还是保住了，但沈应蓝却没有了刚开始的快乐兴奋。 走出局子，李万泉正等在门口，看见自家外甥女跟一个初显英俊棱角的少年走在一起，脸瞬间就黑了。 当初妹妹和妹夫就是自由恋爱，结果吃苦到现在！ “舅舅，你又请假了？”沈应蓝叹气，“再这么请下去，下个月可能就得是我支援你生活费。” “你有几个钱？说那大话！”李万泉不信，还盯着少年，别是学坏了。 沈应蓝：“我有一百块，不是偷，不是抢，是别人主动给我的。” 李万泉“嘶”了一下，是他两个月的工资了。 “等你回家了，就把这笔钱交给你妈妈。” “舅舅，我要在这里呆一段时间，而且这些钱，我肯定是要用在其他地方。” 沈应蓝先给李万泉打预防针，省得他说她花钱大手大脚，不该花这些钱。 第14章 钱？票？ “你一个小孩儿，买啥要花那么多钱？” 李万泉也没生气，只是好笑又好奇。 “这钱有我姥姥的一半，不能动。”沈应蓝眼睛亮闪闪，“我跟姥姥说好了，要是得了横财，我和她平分。” 就当是给姥姥和舅妈的奖励，至于生活费什么的，那就是她妈和她爸的事儿了。 回报一个人，她自始至终都觉得，当下就最适宜。 李万泉惊异，“你知道五张大团结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是舅舅一个月的工资，能养活一大家子。”沈应蓝下意识说了，说完赶紧无辜脸。 李万泉：“……” 他转身就走，沈应蓝赶紧追在他身后。 旁边的赵开域，早就被两人忘在脑后…… 回到舅舅的单位房，沈应蓝熟门熟路给自己倒了杯水，开口就是，“舅舅，你能不能带我去坏人多的地方走走？” 李万泉正解包袱呢，闻言看过来，“干什么？” “我看看他们，找找规律，记一下特征，万一能靠抓坏人发家致富呢？”沈应蓝喝一口水，“顺便问问有没有经济犯罪的，什么情况下容易被抓进去。” 舅舅一年半后，为什么会遭人陷害报复，她思前想后，大约是跟舅舅现在的岗位脱不了关系的。 财务岗嘛~ “我怎么听着，你在点我什么呢？”李万泉掏出沈姥姥给他做的发面饼子，啃了一口，“放心吧，我不会职务犯罪的。” 沈应蓝翻了个白眼。 她爸，她妈，现在又来个舅舅，全给她说放心，这谁听了也没办法放心吧？ 重情重义的良善人，是没有办法躲避有心人的算计的。 就比如，爸爸那个战友。 上辈子，爸爸为什么让出学习进修的名额？无非就是有心人的道德绑架。 这辈子呢，战友依然来了，还带走了奶奶让加盖了印章的表扬信。 名额依旧有易主的可能，但却有了一丝转机，至少可以再留队两三年，还有往上的可能。 而妈妈这辈子已经高考结束，双胞胎也活蹦乱跳的，但她的因果线依旧有灰气缠绕，像是随时可以反扑。 仔细分析，爸爸妈妈心态和想法已经改变，如果没有非常棘手的意外，这辈子全家倒霉的节点算是已经渡过。 如果随军，舅舅这边她是没办法面面俱到了。 那就趁现在，多给他进行潜移默化的洗脑，让他不要跟法律对着干—— 诶？ 法律？ 不行，明天她得再去招待所，或者医馆转转，万一能碰见赵开欣，就能请她回首都后，给她找一些律法相关的书籍，然后寄给舅舅。 ==== 可惜沈应蓝找去的时候，人家已经退房，就连医馆的都说，赵开欣回首都了。 至于赵开欣的地址，更是不知道。 怏怏不乐了一会儿，沈应蓝就一边打听，一边去了供销社。 到供销社门口，她愣了。 没有布票！ 现在距离取消票证还得好几年呢…… 蹲了一会儿，沈应蓝就发现个事儿，有几个人，也不买东西，就来回走动，最后递给人家几张小纸片。 诶？ 该不会是卖票的吧？ 尾随几个人后，沈应蓝凭着上辈子的砍价能力，每张布票砍下来一分钱，拿到了足够的布票。 从后世的眼光看，“的确良”透气性太差，这个月份穿实在是太遭罪。 可却是流行。 勉为其难买一下，让老太太也时髦时髦，未尝不可。 但挤到近前一问，这布料早就没了。 最后，还是买了混纺的布，颜色就选了时下县城老太太们身上略俏的。 又去找了裁缝，连比带划，终于搞定尺码。 她多给了五毛钱，请人家做了个加急，本不是做衣服的旺季，人家也就同意了，可以后天下午来拿衣服。 姥姥会做衣服，但沈应蓝怕布料拿回去，老太太就给孩子做来穿，索性一步到位。 只是，县城之大，找了一天，也没看到可以落地的赚钱路子。 “挣钱真难！” 晚上回到舅舅住处，沈应蓝发出感慨。 要是到1984年就好了，那时候布票取消，她能搞点布，让姥姥和舅妈做点衣服卖。 最好，能在县城也有个家，趁着政策不严，买一块儿地，搞一个有大院落的自建房。 “赚钱难？我怎么感觉你来钱还挺快的？”李万泉把单位打来的饭菜递给沈应蓝，“快吃吧。” “对了，你那个叫赵开欣的朋友，给你留了住址，叫你跟她常书信往来。”李万泉从包里翻出来一个信封，“这是她托人送到我单位的。” 沈应蓝咽下嘴里的饭菜，接过来打开信封，就看见里面几版邮票整整齐齐叠放着。 很精美，但她却没有研究，无法断定哪一张有收藏价值。 不过这也给她提了个醒，争取每年买几版邮票收藏着，至于价值不价值的，以后再说。 就算没有，收藏起来，也算是一个时代的见证。 “还挺精美。”沈应蓝一翻页，里面忽然掉出来两张大团结。 嗯？ 再翻，还有。 每张邮票之间，都夹杂着一张或者两张钱。 从一块到十块，算是齐活儿了。 李万泉“嘶”了一声，摸着下巴，盯着沈应蓝打量，“你跟人家认识也没多久吧？也没见几面吧？” 这就是朋友了，还是可以金钱往来的朋友？！ “我本来还想托她买几本律法相关的书呢……”沈应蓝长叹一口气，“这可咋办？” 书肯定是要买的，但县城这边没看到此类的书，那就只有去首都寻找了。 万一赵开欣不要钱，还给她寄书，她会…… 真要是这样，她以后会还人情的！ “这对你是难题？”李万泉哼笑，“怎么，你梦见我犯职务罪，所以让我知法？” “我梦见你挪用公款了，然后被枪毙。”沈应蓝胡诌，“想着买几本书，看看能不能让你脑子清醒点儿。” 李万泉皱眉，“我觉得你这纯粹是谬论。” 他自己的性格和为人，他自己清楚，他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儿。 “这谁能说得清？假如你生命中重要的人跟钱放在同一个天平上，你会倾斜向哪一方？” 沈应蓝收好邮票，继续扒饭，“我意志力就没那么强。” 上半辈子，多少次想走歧路，最后还是没踏出那一步。 不是不敢，而是害怕这一步迈出去，就会没了约束，步步沦陷…… 第15章 名额易主，一枝独秀 沈应蓝在县城找赚钱门路的时候，沈正华的生活也归于平静。 他没有得到学习进修的名额。 陶兴因为那张盖了章子的表扬信，以及救的是沈正华的孩子，在领导看来，就是他主动放弃了名额。 他甚至没有来得及申辩，去用自己学的新技能去争取这个名额，就被默认了放弃。 华夏的人情往来，在这一刻体现出了它的两面性。 沈正华训练更刻苦，管理更上心，他得拿下下一次的大比武，才会更靠近提干，更快把妻儿接来。 而在沈正华闷头给自己加码的时候，李万秀的高考成绩也快要出分了。 沈应蓝的豆腐生意也不做了，就守着她妈。 李万秀叹气，“你陪你姥姥卖豆腐去吧，我能有啥事儿啊。” 这孩子跟个尾巴似的，快把她盯穿了…… “姥姥嫌弃我老拿老乡的东西，占劳苦百姓的便宜，不让我去了。”沈应蓝蹲在树荫下，嘎嘣嘎嘣吃着沈姥姥弄的炒豆子，“还让我跟你一起照顾孩子，我自己都是孩子呢。” “那炒豆子——”李万秀叹了口气，拧干手上的衣服，“你再吃下去，就没了。” “我买。”沈应蓝不在意，“我有钱。” 她姥姥自从得了横财五十块钱，就开始悄摸搞事儿了。 最开始是去县城，卖炒豆子，炸蚕豆，后来算算来回去县城费钱，就开始卖豆腐。 姥姥不好意思喊，也怕被扣个投机倒把的帽子，就让她悄悄进村，问村里闲逛的大爷大娘买不买，拿钱票或者家里粮食换。 后来，她悄悄加了一条，可以用旧物件换，比如旧书，银元啥的…… 被姥姥发现后，她就被踢出走街串巷卖豆腐的队伍。 “妈，等你考试成绩出来，如果考得好，我就奖励你三十块钱。”沈应蓝漫无目的地跟李万秀闲谈，“再奖励姥姥五块钱。” “奖励我干啥？我又没考试。”沈姥姥推着板车进家，擦了汗，从口袋里掏出一对小铃铛，“给你。” 沈应蓝接过来，“您不是不让我占老乡便宜吗？怎么还用豆腐换小铜铃。” 很古朴，还怪好看的。 “老乡非要用这个换豆腐，我有什么办法？只能多给他一些。”这也是她这么早回来的原因。 李万秀把双胞胎尿湿的衣服和尿垫都搭在晾衣绳上，就喊沈应蓝给沈姥姥端绿豆汤。 “你干嘛啊，我有手。”沈姥姥皱眉，“别使唤孩子了，叫孩子歇歇脑子。” 李万秀：“……” 只是端绿豆汤，怎么就用上脑子了？ “应蓝啊，你猜我今天碰见谁了？”沈姥姥笑眯眯看着带自己发横财的外孙女，脸上皱纹都舒展了，“我看见你奶奶了，她啊，又跟钱大栓家的打起来了。” 本来没准备去解放公社沈家庄的，后来鬼使神差就去了。 看到自家闺女那个婆婆过得不好，她就舒服了。 “你们村的人说，她俩三天两头打一架，好在有个孝顺的小儿媳妇，一受伤，就带你奶奶去县城看病~~~” 沈姥姥人老成精，有啥看不明白的。 那小儿媳妇指定是想从婆婆张红梅手里抠出来点儿钱呢。 李万秀听着，只是觉得烦，没有什么解气不解气的，自从双胞胎发生那样的事儿，她对张红梅就只有厌恶。 这天的事儿像笑话一样，谁也没有往心里去。 如此过了几天，高考成绩下来。 李万泉走路带风，满脸喜色地回来。 “你报考的那个学校医学专业，十拿九稳了。”成绩在县里，也可以称得上一枝独秀。 说着，李万泉拿出一个信封，“这是我给你的奖励！” 沈应蓝也掏出三十块钱，“奖励！” 她妈见她花钱大手大脚，早就想把这钱要走保管了，今天算是得偿所愿了。 李万秀的开心溢于言表，但奖励却只收了沈应蓝的。 “二哥，你的奖励我先不收。”李万秀道，“等孩子爸那边来消息了，我要是缺钱，就找你拿。” 李万泉压根不理，直接把钱塞给她，“一是一，二是二，别混为一谈。” 奖励就是奖励。 沈姥姥也激动，“钱我就不给你了，你要是去上学，这钱还得养孩子呢。” 刘霞和李万青也准备了红包，要她千万收下。 这不仅是哥嫂对妹子的疼爱，也是喜事的另一种欢喜表达。 李万秀推拒了一番，还是收下了。 “你高考成绩，我已经告诉了妹夫。”李万泉感慨，“又顺便问了一下他提干的事情。” 按理说，救下三条人命，又指挥了一场招待所火灾，提干应该没问题。 但到现在，好像也没有什么消息。 难道人家问妹夫的相关消息，只是问问，没有进一步动作？ “如果他提干延期，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李万泉看着李万秀，“你一个人去陌生的城市，要克服想家想孩子的困扰。” 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不建议李万秀带着孩子去上学。 李万秀也撂了话，“二哥，我肯定是要带着孩子去上学的。” 这些天，她也想好了，如果把孩子留在老家，她没办法安心上学。 孩子是她的命。 既然如此，那就带着孩子去上学。到时候，去租当地人的房子，再多给一些钱，麻烦人家照看一下孩子。 总之，能克服就克服，不能克服，咬牙也要克服。 沈应蓝点点头，“这是不能随君的情况下，要克服的事情。如果能随军，到时候就方便很多。” 她和妹妹去上学，双胞胎就可以放单位托儿所。 一群人在家里争论，李万秀到底该不该带着孩子去上学。 而沈正华单位，也收到了赵家和县招待所的表扬信和锦旗。 一石激起千层浪。 更是与陶兴救人的大肆宣扬形成强烈对比。 几天之后，跟随李万秀高考成绩的信件一起来的，还有沈正华的军功，以及准确的提干消息。 而李万秀这边的当地相关部门，也通知到了沈家，要送表彰到家，让李万秀这个军属，准备迎接一下。 第16章 表彰送上门 解放公社沈家庄。 “娘，这事儿真不告诉大嫂吗？万一人家领导问呢？” 自从知道他娘张红梅的打算，沈正良就有些惶惶不安。人家上门送表彰，应该是送给军属没错了。 就算他娘也算军属，可他大嫂才算正规军属吧？ 上门表彰，却找不到正主，咋琢磨咋觉得吓人…… “怕什么？那表彰是送给我们沈家的！”张红梅头也不抬，专心给家里搞卫生，“我就是沈家人，足够有资格接待领导。” 把抹布往水盆里一甩，她哼笑，“领导真要是问起来，就说她去给人家接生去了，不在家。” 那天生孩子又由不得人选，刚好卡在送表彰这天，谁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说的也是。”这理由够妙。 沈正良放心了。 “娘，咱得去供销社买点糖块吧？”沈正良谄笑着凑近张红梅，“还有什么水果花生也摆出来。别让人觉得咱家怠慢客人。” “你又想要多少钱？”张红梅锤他一下，“你媳妇儿从我手里挖走不少了，又来了一个你！” “娘疼老幺嘛。”沈正良笑嘻嘻，“娘，给我五块吧，我正好把我媳妇儿哄回来。” “我真是服了你俩，动不动就吵架回娘家……” 张红梅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掏了钱，“糖块、花生、西瓜，少一种都不行。” 沈正良一边连连应是，一边从老娘手里多薅了一块钱，才喜滋滋往外走。 张红梅昂头挺胸，这荣誉表彰，以后就是她的，跟李万秀半点儿不沾边儿！ 约定好的送表彰这天上午，李万秀带着沈应蓝，还有大哥李万青回来了。 看着院子里干净整洁，屋里也摆放好瓜果差点，换上最挺括衣服的婆家人，李万秀脸上没有多少喜色。 张红梅以为是送表彰的领导来了，笑脸相迎。 等看清是李万秀，脸一下子阴沉起来，牙根忍不住磨了磨，“哪个贱人嘴贱告诉你的？” “自然是看不惯你的人喽~”沈应蓝眉眼弯弯，“奶奶，你还怪会招待人呢，瓜果茶点准备好齐全哦~” 不等张红梅回答，她就又说，“花了不少钱吧？” 张红梅气得鼻子都要歪了，“你们给我滚！滚回你们李家！” 不是全家都搬到娘家了吗？干啥有好处又上赶着爬回她们沈家？ 贱不贱啊！ “你要是敢跟我爸说，叫我爸滚回李家，那我们就走。”沈应蓝仗着小孩子的身份，无所畏惧，“就您这后娘做派，我爸估计对上门女婿这件事也没啥不愿意的。” 话落，张红梅气得就要来打她。 李万青上前一步，拎着沈应蓝就换了个方向，张口就是，“小孩子家家，说话没个轻重，等回去了，看我不揍你！” 转身，对被自己挡住的张红梅，歉意道，“婶子，应蓝是个孩子，你别跟一个孩子计较。” “我跟她计较？”张红梅眼睛瞪圆，“是她没教养！” “奶奶，你可不能骂自己。”沈应蓝在李万青身后，探头，“我可是在沈家长大的，跟你相处最多，人都说言传身教——” 她眨眨眼，“我没教养，都是你教的。” 这话说的，围观的众人哄堂大笑。 尤其是钱大栓家的，“这话说的太对了！你奶奶啊，除了你爸，就没教出来一个有出息的孩子！” 张红梅的二儿子虽然在县城当工人，可却是个眼里没娘的。自从去了县城，就只有过年回来，走的时候大包小包拎着回去。 说起来，那工作，还是用她大儿子的军工，去县里找领导，给哭求过来的…… “沃日你老母！”张红梅怒骂一声，就冲上去，要撕钱大栓媳妇的嘴。 钱大栓家的早就在心里演练多少次了，就想着报前几次的仇，直接刚上去。 一时间，沈家成了演武场，看得围观村人眼里异彩连连。 真跟村里多年看不到一次的电影一样精彩！ 沈正良本欲去帮亲娘张红梅，却被自己媳妇拉了一下，“你今天穿的可是的确良，弄坏了咋办？我从咱娘手里抠了多久，才给你凑整一件衣服呢！” 就这么犹豫的功夫，张红梅本就没好的脚，再一次受创，直接疼的张红梅直翻白眼。 李万青见状，这才上前制止，“再打我就报警了！” 然后吩咐沈正良，“你赶紧拿了钱，带你娘去县里拍个片子，我看这次伤的狠了。” 这话不假，张红梅疼到无声喘息，脚腕位置迅速红肿起来，现在快成馒头了。 “我，”沈正良不想去，他还想见大领导，领表彰呢。 “好！我们这就去！”沈正良媳妇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娘，你千万别有事！不然我跟钱大栓家的没完！” 她一边去推家里的板车，一边示意沈正良去张红梅房里去拿钱。 沈正良推着亲娘出门的时候，还不忘喊话钱大栓，“等我回来再跟你们算账！” 必须赔钱！赔粮食！ 到时候拿着这些东西，加上大哥这次的军功，他也去要一个县城工人的名额！ 张红梅被带走，看热闹的人也陆陆续续走了几个，剩下的大部分，还守在大门口，想着看来送表彰的领导。 大约过了一个半小时，就有小孩儿冲到沈家，冲着李万秀喊，“美婶婶，有好几个人进村了！他们还叫驴蛋领路，说要来你家！” 李万青闻言，喊上李万秀，站在大门口迎人。 等人一来，人群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一行领导也很亲民，笑着和大家打了招呼，就去握李万青和李万秀的手，感激他们为沈正华稳定大后方，表扬李万秀这个军属的优秀。 等到了堂屋，这才聊起家常，夸李万秀有学习和奉献精神，一边学习准备高考的同时，还能兼顾十里八乡的孕产妇，给她们接生零伤亡。 最后才略略暗示，说沈正华应该很快就提干，至于是正是副，他们就不晓得了。 一群人瓜果没动，只是喝了杯茶，就走了。 不拿老百姓的一针一线，似乎刻在了本能里。 第17章 吃穿不管，拔高起点得当先 送走各位领导，李万秀笑着就要往家走。 “应蓝她妈，这天大的喜事儿，不得让大家伙儿沾沾喜气儿？” “对啊，你家沈正华有了这个表彰，得再往上提提吧？” “这要是提干了，就能随军了吧？” “应蓝她妈，那人生地不熟的，你真要去随军啊？我听说日子可苦了……” “哎呀，别管什么苦不苦的，这么大的喜事儿，应蓝她妈你准备怎么办？” “我看该办酒席！” 众人七嘴八舌。 李万秀手头才刚有了闺女给的三十块奖励，办酒席是不可能的，谁也不是钱烧得慌了。 但邻里之间的相处，到底是需要注意一些。 就算后面去随军了，她也不想全家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说她李万秀不是个东西。 “妈，我奶把咱家的津贴都拿着呢，咋办酒席？” 沈应蓝的一句话，直接毒哑了那些准备支配她家财产的众人。 “这……”李万秀也是为难，“那也不能不当个事儿办。” “要不，找我姥姥借点钱？”沈应蓝笑望着亲妈，“我姥这些天起早贪黑做豆腐，应该能借给咱们点儿。” 李万秀反应过来，“你姥姥要给你小舅舅攒结婚钱呢……” “那跟姥姥商量一下，多少借点儿，咱买些鸡蛋和糖块，给相熟的亲戚邻居送去。”沈应蓝微微眨眼，示意。 李万青叹气，“我和你大舅妈成天吃药，你小舅舅也贴进去不少，你姥姥那点钱……” 这一说，众人才恍然。 对啊，李万秀那俩哥，远近闻名。 大哥结婚多年没孩子，整天求医问药。 二哥长得好有工作，就是结婚难，这么大年纪了，说实话要不是长得好有工作，真不好找黄花大闺女结婚。 怪不得李万秀的亲娘一把年纪了，还要家里家外忙…… “你这孩子，我跟你说这些干啥！”李万秀冲大家歉意地笑笑，“大家放心，这么大的喜事儿，咱们都得沾沾。” “我家是双喜临门！”沈应蓝微微抬高下巴，“我妈高考考了全县前五名。” “哗”地一下，人群又炸了。 “你考上了？” “乖乖嘞，应蓝她妈，你都三十了，还能上大学呢？” “不是说今年不收大年龄的吗？” “你懂什么？三十岁算是卡到最大年龄了，再说，应蓝她妈可是全县前五！” 前五，多了不起啊！ “考得好算啥，得看能不能上……” “就是啊，应蓝她妈，你家里可是四个孩子呢，双胞胎也才一岁，你能狠下心？” 一句接一句的话，冲进李万秀耳朵里，她被问得心肝发颤。 沈应蓝只是不着痕迹地瞧着，只希望这一句接一句或好心，或阴阳怪气，或酸不溜秋的话，能让她妈升起冲天豪气，去为自己，也为自己的孩子，奔赴一个好的前程。 “应蓝她妈，你可得想好，到底是孩子重要，还是去上学重要。” “对啊，孩子那么小，真要是有个万一，你不在身边，后悔都来不及。” “你就不怕上着上着大学，风向忽然又变了，自己成为被批豆的人？” 讨论着讨论着，话就变了味儿。 希望李万秀留下，放弃上学的人，开始骚动起来。 “要我看，还不如把上学的名额卖了，好好攒着钱，把四个孩子培养出来呢……” 沈应蓝只是听着，视线没又离开亲妈李万秀。 李万秀起初也是满腔愁苦，越听越觉得窝火，她就不能自己上了大学，有个好单位，把孩子接去城里培养吗？ 在城里，还是在乡下培养，任谁都知道怎么选！ 这个大学她还非去不可了！ 只这一瞬间，李万秀就感觉到了人的眼界和认知，是有多么重要。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观念转变的一瞬，因果线上缠绕的灰气，被一下子荡涤出去，碎成齑粉一样，消失在空气里。 沈应蓝一直注视着亲妈李万秀，所以第一时间就看到眼前的一幕。 她心下大喜。 她妈这个命运节点，应该是顺利渡过了！ 以后但凡有什么阻止她上大学的意外，她也能以上大学为基点，或解决，或绕开各种阻力。 李万青脑瓜子嗡嗡的。 他是个板板正正的人，嘴也向来把风，来之前说好了，妹子高考考了全县前五的事儿，仨人谁也不说。 现在呢？ 外甥女不仅说了，还大肆宣扬了！ 不知道等会儿没人了，妹子会不会狠揍外甥女一顿…… “我就是去考一考，上不上大学的，我还没想好呢。”李万秀也不给大家准话，“在我心里，我家孩子也很重要。” 她这话，让几个不想让她去上大学的人抓心挠肝，还想再劝两句，却又不好继续说。 再说，那就太明显了。 “大家都散了吧。”李万青摆摆手，“改天给大家送红鸡蛋和糖块。” 话说出来，就算是为沈正华军功的事儿，画下句点。 不摆酒席，只是送点喜蛋和糖块给相熟的人。 围观的人散去，李万秀进屋，坐在凳子上，久久不语。 李万青也没打扰妹子，而是给沈应蓝使眼色，叫她跟他去院子里。 “你妈高考的事儿，不是说好不说的吗？” “舅舅，你没注意这几天我妈老走神儿吗？”沈应蓝也没打算说实话，“我这是给她治走神儿呢。” 让她看清，有多少人牙都要碎了，还笑着用以为她好，为孩子好的名义，让她放弃上学。 她妈不笨，能听出真心实意，也能听出虚情假意，在这些或好或坏的话里，最能让人找回初心和改变的勇气。 “别到时候人家使坏，让你妈没办法去上大学。”李万青忧心忡忡。 “真要有人这样，那我妈更得去上大学了。”沈应蓝狡黠翘起唇角，“阻力越大，她勇气越大。” 之前点破奶奶使坏，她妈已经想要远离这里了，所以考试才会那么专注认真。 可惜到了姥姥家，她妈的心气儿就有些后继无力，似乎也愿意以后都在娘家生活。 今天硬是跟过来，不就给她妈找回了且强化了向上走的心气儿了吗？ 为了她以后得生活水准，拔高她的各种二代生活，明里暗里鞭策爸爸妈妈努力再努力，争气再争气，是她应该做的。 第18章 做好准备，奔赴美好？ 8月21号。 闻着锅里散发出来的煮鸡蛋味儿，沈应蓝差点被馋死。 上辈子吃到吐的鸡蛋，这辈子竟然还馋上了！ 李万秀拿着红纸过来，喊沈应蓝跟自己一起，用红纸给鸡蛋上色。 红纸是过年之前，找人写春联时，裁剩下来。 现在派上用场了。 “不用整颗鸡蛋都上色，只意思意思就行。”鸡蛋在农村也紧俏，但到底有人是不喜欢上面沾染太多异色的。 “嗯。”沈应蓝心里欢喜，干活自然不拖拖拉拉。 就是， “妈，爸还没有来信吗？电报呢？也没有吗？” 她妈高考消息一出来，舅舅和妈妈这边就前后脚去了信，但现在都快要到开学时间了，爸爸那边还没有任何安置妥当的信息传来。 不管如何，她是一定要跟着妈妈走的。 至于弟弟妹妹，那是大人该考虑的事情，她就不费心想什么了。 时至今日，她对下面三个小的，还是没有生出大姐该有的担当，甚至还想让她们现在就担当点儿什么~~~ “小孩子家家，操心什么？该来的时候就来了。”李万秀头也不抬，认真给每一个鸡蛋染色。 话虽如此，她心里头也开始焦灼了。 现在的大学生，除了学习和路费，需要操心的事情不多，几乎国家全包了。 可是，家里的四个孩子还没着落呢。 孩子爸那边没有音信，她这边就不好提前安排。 “爸爸那边还没有明确的提干时间，咱们也不能一直等吧？”沈应蓝染好了一个鸡蛋，轻轻放在盆里，“我是肯定要跟着你去上学的。” 实在不行，弟弟妹妹放家里给姥姥家养着，大舅大舅妈好像还蛮愿意的。 “再等一天，如果还没有消息，那我就先去大学附近转转，看看怎么安置最好。” 她肯定是要申请走读的，到那边就先确定房子住处，再去附近小学问问军人子女有没有入学的政策。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用丈夫的现役军人的身份，去做类似走后门这样羞耻的事情。 “妈妈，你到了那边，可以先找大学门卫，或者老师，问问人武部，或者退役军人的相关单位的地址，然后面对面的问一下我们上学的问题。” 沈应蓝不知道李万秀道德感那么高，但凡知道，她肯定会告诉她，那是国家的优待政策，不是走后门。 “好。”李万秀看鸡蛋染好，想想，还是把攒下来的红纸拿来，比划着怎么把鸡蛋和糖果包进去更好看。 猛地，她琢磨出不对劲儿来，“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哦，我之前在县城瞎逛，看到过这些地方，就上去闲聊了两句。”沈应蓝小脸上全是云淡风轻，丝毫没有说谎的心虚。 她说完，自己也有些感慨，说谎都脸不红心不跳了，以后怕是她有钱有闲，没办法谈充满酸臭味的甜甜恋爱，来打发时间了。 “你说的，我记住了。”李万秀开始拿红纸包鸡蛋和糖果，“等出发去大学之前，我去县城问问你小舅舅。” 李万秀这边又是焦灼，又是淡定，沈正华那边就是诡异的安静了。 陶兴提干了。 如果陶兴提干，那沈正华就算功劳在身，也只能等下一次了。 众人都这样想。 就连沈正华也还是这样想。 “沈连长，真是对不住了。”陶兴满脸愧疚，“我知道你家不容易，可为了我媳妇儿和闺女，提干的事儿我只能尽最大可能去争取了。” “毕竟，我媳妇儿当初可真的要寻死了……” 沈正华只是听着，等他彻底说完，把情绪发泄出来，才说恭喜。 “都是为了家人。”沈正华认真敬了个礼，“我很敬佩你的坚持。” 其实当初，如果不是闺女说想要随军，还有亲眼所见亲娘张红梅干的那些事儿，陶兴想要他让出名额，他肯定会答应。 那样的理由，那样的恩情，他没办法拒绝。 可后来，他拒绝了，似乎也没有多大的作用，改变不了自己错失提干的事实。 就连因为休假期间救人立下的功劳，以及他自学考试提升的学历，修理器械和驾驶技能，也没能改变结局。 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意识到，他当初的天真，以及对妻儿的残忍。 “我闺女的入学也办好了。”陶兴笑，“就在子弟小学。” “恭喜。” “我老婆的工作也安排好了，就在单位托儿所。” 人逢喜事精神爽，这话落在此时的陶兴身上，恰如其分。 沈正华：“那真是大喜了。” “对了，当时我听张婶子说，弟妹去高考了，考的怎么养？”陶兴有了当领导的派头，开始关心下级。 “全县前五。”沈正华脸上笑容真切了一些，“具体的，听我小舅子说，跟第三名成绩并列，最后按名字先后顺序，排到了第四。” 陶兴一下子失言。 他是听说过的，沈正华的妻子长得很好看。 那天他救下的小女孩儿，小小年纪，就跟一般人的漂亮不同，这一点似乎就印证了他的道听途说。 长得好看，还有文化，以后沈正华老婆的发展大抵是不会差的！ “你孩子怎么办？没有妈妈在身边，孩子要受苦的。”陶兴拍拍沈正华的肩膀，语重心长，“你得好好安排孩子。” “谢谢陶副团。”沈正华点点头，“我一定像你一样，把妻子和孩子都安排好。” “……那我走了，我得回老家接人了。”他说完，摆摆手走了。 沈正华看着陶兴的背影，深觉对不住妻子孩子，一时间也陷入了沉默。 直到有人喊他去大领导办公室，他才收敛好情绪。 路上他也没有问什么，只是快速行进。 等到了地方，不等他敬礼，人已经被招呼进去，叫他坐下。 “你再跟我们说说，你在大量枪械训练中的发现。” 领导发话，沈正华只好重新阻止了一下语言，把发现以及想要的改变，又说了一遍。 其实，这个发现，他已经用书面语言写出来上报了。 第19章 离开倒计时，先打预防针 8月23号，李万秀依然没有等来丈夫的信件和电报。 她本想把闺女沈应蓝送到娘家，自己去县城找二哥拿个主意，却被闺女给软磨硬泡到没办法，只好也带了她一起去。 这几天，都是她和闺女沈应蓝在婆家，忙着给乡里乡亲送礼。 现在忙完了这件事，乡里乡亲也没什么仇视情绪，也就开始着手准备带孩子去大学报到的事儿。 “你怎么来了？” 李万泉才请好假，准备回家一趟，才出单位，就看见妹子带着外甥女，站在单位门口等他。 他一脸莫名，“这事儿你们也知道了？” “知道什么？”李万秀一头雾水，“我们也刚到你单位。” “妹夫提干，直接还是个正的！”李万泉笑得爽朗，“等过几天，就有人接你们去那边市里。” 正的？ 沈应蓝精神一震，她爸现在可是连长啊，现在提干，还是正级，家属随军，怎么想，她心肝都有些颤悠悠的。 幸福来得不突然，但够刺激！ 她们全家被命运踹进粪坑的节点，就这么过了？ 那岂不是说，以后的每一天，都可以创造全家红火日子的起点？ 高高的起点！ 李万秀捂住心口，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这苦到心肺里的日子，真的要过去了？ 本该高兴的，可眼泪却不受控制。如果不是站在哥哥单位门口，她真的想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沈应蓝抱抱母亲，“妈，你今天哭完，以后可不能再哭了。” 李万秀背过身，不想让女儿看到自己的狼狈，她还是不能控制住眼泪。 沈应蓝叹了口气，转向李万泉，“小舅舅，谁来接我们？什么时候接？” “26号。”李万泉拍拍妹子的肩膀，才跟沈应蓝说，“来接你们的人叫陶兴。” “这两天你们好好收拾收拾，尽量携带一些轻巧的东西。”李万泉想想，有点不放心，“别什么锅碗瓢盆都带着！我给你们准备了买这些的钱票。” “其它你们需要带过去的，就收拾归拢起来，我后面给你们寄过去。” “万一你们到了那边下火车，人家开车来接，装不下你们这些东西……” 李万青都不敢想象那画面该有多尴尬。 “好。”沈应蓝点点头，看着舅舅身上没有变化的因果线，提醒，“舅舅，你如果遇见非常左右为难的事情，千万别犯法，也千万别以为会没人知道，第一时间就跟我爸妈联系！” “他们现在都有能耐了，能解决你的难题。” “当然，你也别给他们制造难题，影响他们的晋升哦~~”沈应蓝声音脆泠泠的，让这说在前头的丑话，没有那么的难听。 所以李万秀也只是笑骂了她一句，就没再训斥她了。 “行了。”李万泉也是无语了，“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啊？从你妈高考前到现在，你每次见面都要说一次……” “正直，重情重义，有事儿自己扛，”沈应蓝真给他列举起来。 旁边门卫没忍住，笑出声。 李万泉大囧，正要制止，就被沈应蓝压下去，“我还有最后一句！” 三人齐刷刷地看过来。 沈应蓝：“是个英俊的光棍！” “哈哈哈哈哈哈哈~~~~”一连串的笑声，先从门卫嘴里冒出来。 随即是李万秀的笑骂。 李万泉：“……你信不信我揍你？” 莽夫不莽了，改戳人心窝子了！ “我信不信先不说，”沈应蓝问，“我朋友赵开欣给你寄律法书了吗？” “寄了。”李万泉牙疼，“寄了一整套，说是看完吃透，去司法工作都没问题。” 一蛇皮袋的书和资料，只用他工作之余的时间，他不知道要看到猴年马月去。 李万泉自我调侃的一句话，让沈应蓝瞬间思维开阔。 对啊，小舅舅学了这些，以后改个工作单位工作，不就接触不到财务岗了吗？ “小舅舅，你好好学，等我妈在大学站稳脚跟了，让她也找同学给你寄律法相关的资料。”沈应蓝仰着脑袋，看着小舅舅，感慨，“你聪明，肯定能学会。” 会计技能，也是舅舅在退伍之前学会的，所以才能分配到这样的单位岗位。 “你有时间给我找些会计相关的书。”李万泉瞥了沈应蓝一眼，扭头跟妹子说，“我首先要精进的，肯定还是本职工作相关的。” 李万秀哪有不答应的道理，直接就点了头。 沈应蓝，“那金融方面的，也给你寄过来。” 反正小舅舅爱看书，不谈恋爱，那就认真学习，说不定以后真能修成六边形战士，以后成为她商业帝国的助力！ 啥都还没有，沈应蓝已经开始畅想她长大以后的美好了。 “你就不怕把舅舅我累死，是吧？”李万泉满心无力，“真要如你所说，我还有时间找媳妇儿？” “舅舅你还想找媳妇儿啊？”她以为舅舅是不婚主义呢。 上辈子，也没见舅舅跟哪个女同志走得近来着。 李万秀也被这句话给逗笑了，“谁不想找媳妇儿？” “后……”正准备说后世大把的人不想结婚，忽然想起，不想结婚的大多都是些高知高收入女性，她又把话咽了回去。 “那确实，”沈应蓝叹气，小小声嘀咕，“我也想~~” 要是遇见特别优秀又人品好的男人，谈个恋爱又何妨？特别合拍的话，结婚也可以。 “你也想啥？”李万秀听到她嘟囔，却没听清具体内容，于是问她。 沈应蓝小脸上忧郁，“我想，妈你要是也能娶个媳妇儿就好了，这样你去上学，就有人给我和弟弟妹妹做饭洗衣了~” 李万秀蹙眉，“……我就这一个好了？” “以前是，现在不是了。”沈应蓝见她妈李万秀会意，仰起笑脸儿，开始夸，“妈，你现在是新时代有文化的女青年。” “为了让你更看得起我，这大学我不仅要上，还得上出风采喽？”李万秀哭笑不得。 “妈妈，你接生的技能不要丢了哦。”以后的随军和学习生活，这项技能说不定能成为她妈人生路上的强大助力。 第20章 我给你示范一下，什么是双标 李万秀带着闺女沈应蓝回到家，就被院子里的阵势给弄得微微一惊。 院子里，婆婆坐在树荫下，老二沈正望夫妻带着孩子，和老三沈正良夫妻，眉目严肃盯着院门口。 瞧见了她们，却一声不吭。 李万秀正要开口，却被闺女沈应蓝悄悄扯了一把。 “奶奶，你们这样好像唱大戏的啊！”沈应蓝眼睛亮晶晶，似乎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再画个花脸儿就更像了~” 呵呵，搞出这么个审判的架势给谁看？ 又是想审判谁？ “没教养！”张红梅现在是看见沈应蓝这个孙女就应激，恨不得上去跟她打一架。 “奶奶，你咋不长记性啊？上次你说我没教养，我都告诉你了，我跟你学的啊。”沈应蓝一听，笑了，“以后可千万不能再骂自己了哇~” 张红梅咬紧后槽牙，吼身后的两个儿子，“你们就任由她顶撞我？” 沈正良立马撸袖子。 “我看谁敢！”李万秀沉下脸，“谁敢动我闺女，我和沈正华就不认谁这个亲戚！” 这话一出，沈正良就迟疑了。 大哥才有了一个那么大的立功表现，再次提干是早晚的事儿。 真要是再提，那可就是往“团”上走了！ “好了，今天我们齐聚在这里，也不是为了吵架。”沈正望笑着打圆场，“大嫂，咱娘到底是长辈，你有啥不满意的，还是要忍忍的。” 沈应蓝听不得这样的话，看着二叔身边鼻孔朝天的堂弟，上前就是一巴掌。 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就连挨打的沈明成也懵了。 随即，二婶孟翠和沈明成都疯了，嗷嗷叫着，就冲沈应蓝来了。 沈应蓝却冲到二叔沈正望的面前，指着他的鼻子质问，“你不是说要尊长吗？有不满意的，小的要忍忍吗？可是我二婶和堂弟一点儿都忍不了！” “他们要是真打我了，就是你虚伪，你骗人！”沈应蓝大声叫嚷，“以后谁要是说我，我就应该学二婶和堂弟，大耳瓜子扇上去！” 沈正望哪里见过这样牙尖嘴利到点儿上的孩子，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 但眼下，确实还有要求大嫂的事儿，就赶忙上去挡住了老婆孩子的攻势。 “别闹了！”沈正望心里有气，大声吼了一句。 再这样折腾下去，等会儿他还怎么提这次回家的目的？ 也是这一声大喝，加上沈正望阴沉的眼神，孟翠才记起这次回来是干什么的。 只好咬着牙，强忍下来。 只沈明成还有些不依不饶，“我要打死她！我要打死这个贱人！小贱人！跟你妈一样是个骚货！” 这话一出，场面再也控制不住。 沈应蓝直接冲上去，仗着身形灵巧，劲儿还大，直接把沈明成打得鼻青脸肿，自己却丝毫没有受伤。 见状，孟翠掉头，就要挠李万秀。 李万秀是个读书人，在娘家时，是两个哥哥娇宠着长大的。 嫁了人，也有丈夫撑腰。 所以，从来没有跟人动手的经历，哪怕是自己的孩子淘气，她也没有真正意义上动过手。 被孟翠冲过来的架势唬住，人傻在当场。 沈应蓝打着人，耳朵却注意着周围，一听孟翠的叫骂声，她掉头就往这边冲。 “沈明成今天说的话，不是我二叔，就是二婶你教的！”沈应蓝直接给二叔一家定罪名，“怎么着？感情长得好看有文化的女同志，都是你们这些半文盲嘴里的骚货呗！” 她就地一滚，直接把孟翠绊了个狗吃屎。 听到孟翠的痛呼声，沈应蓝心里终于舒坦了，“今天，谁要是敢动我和我妈一根手指头，我二舅和我大舅绝对不放过你们！我爸也不会放过你们！” “你们谁用我爸拿了好处，谁又打算拿好处的，都搁心里掂量掂量！” 沈应蓝嘴巴像是机关枪，一阵突突，把大家的冲动都给突突干净了。 沈正良缩缩头，和媳妇儿一起站在老娘身后，低头看地。 沈正望为妻儿出头的勇气也松掉了一半，可身为一个成年人，要是这么轻拿轻放，着实丢面子，就还存着那么一口气，想要教训一下沈应蓝。 李万秀这会儿气极，“沈正望，你敢动我闺女试试？别忘了你在县城是怎么立住脚的！” 那是她二哥手把手教了他人情世故的。 “大嫂，沈应蓝这样目无长辈，你都不管管？”沈正望也生气，“你看她把我儿子打的？” 儿子啥也没干，就挨了一顿揍，揍了还不能还手，上哪儿说理去？ “李万秀，是你闺女先动的手！”孟翠几近崩溃，忍者下巴和手臂的摔痛，尖叫，“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二弟妹说的是事实，李万秀也不能反驳什么，但要让她打闺女，那是决计不可能的。 她一沉默，沈正望脑子突然好使了。 “大嫂，应蓝把我儿子打成这样，咱先不说。”沈正望收拾情绪，“就说一下你高考的事儿吧。” 高考的事儿？ 那跟二叔有什么关系？ 沈应蓝蹙眉，但也没插嘴。 再怎么仗着小孩子的身份为所欲为，壳子里的灵魂也知道见好就收，适时闭嘴当鹌鹑，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我高考怎么了？”李万秀问。 沈正望见邻居又探头探脑，率先往堂屋去，“咱们进屋说。” 他一进屋，张红梅和沈正良夫妻，也往屋里走。 站着不动的，反而是孟翠和沈明成。 沈正望：“赶紧的，磨蹭什么！” “他还想打我。”沈应蓝笑眯眯，挑衅意味十足，“今天他敢再动手，我就敢把那个教他骂别人骚货的东西一起打。” 她说着，看了一眼孟翠。 孟翠火气一下子上来，“沈正望，闹成今天这样子，你觉得李万秀还能把大学名额转送给别人？” 事儿都办不成了，还给李万秀和沈应蓝什么好脸色？ 把今天莫名其妙被打的气给出了，才是正事儿！ 大学名额转送给别人？ 沈应蓝去看李万秀，李万秀也正好看过来，两人都有些莫名。 第21章 不好意思，我今天是个莽夫 她妈什么时候说不去上大学了？ 沈应蓝看向李万秀，“妈，你今天还说要在大学里出类拔萃呢！” 怎么说变就变？ 她心下忐忑，赶紧去看李万秀身上的因果线。 因果线颜色纯粹且粗壮了那么一丢丢，并没有一朝回到解放前的预兆。 “我什么时候说不去上学了？”李万秀也纳闷，看向沈正望。 沈正望看了一眼沈正良，“三弟说的。” “大嫂，我话可不是那么说的。”沈正良一点都不怕，“我只是跟二哥闲聊的时候，告诉二哥，说你没考虑好要不要去上大学。” 有求于大嫂，想要拿大嫂的大学名额换好处的，是二哥沈正望，可不是他。 他只想用大哥的这次军功表彰，也去县城求个工作做，当个正式工人。 李万秀：“……” “大嫂，你要是不去上大学，这个名额也别浪费了。”沈正望有些恼火地看了弟弟沈正良一眼，“我能给你找一个好的卖家。” “你要钱票都可以。” 沈正望见李万秀面上没有表露什么，“如果这两样你不想要，人家还可以给你一个工作岗位。” 李万秀终于给了他一个正眼。 沈正望以为有戏，笑了，开始拿枪拿掉，“这个工作岗位不是说有就有的，得等。但人家也保证了，半年之内，肯定能让你上岗。” 李万秀不说话？。 “大嫂，这事我可没有捞半点好处。”沈正望看着李万秀，“当年我有这份工作，还能在那边迅速站住脚，多亏了大嫂和大哥。” “所以，转送大学名额这件事，我也是为大嫂考虑，想着大嫂别白白浪费了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李万秀瞧他一眼，淡淡开口，“你说完了吗？” “说……说完了。” “你说完了，那就该我说了。”李万秀语气变冷，“沈正望，这些年，你哥和我娘家人对你的帮助，就当是喂了狗。” 真情还是假意，李万秀从开始高考到今天，见了太多。 所以，第一眼就能看出沈正望的虚伪。 他哪里是没有捞半点好处，他是在用她换人情，以谋求更大的好处。 “大嫂——” 沈正望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孟翠的冷笑打断，“大嫂，大嫂，叫得那么亲热，还不是热脸贴冷屁股？我早说了，从沈应蓝那小贱人打我儿子的时候，这事就别想成！” 沈应蓝往前走了两步：“骂我？” 她一上前，孟翠就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想到这样丢份儿，又快速往前迈了一步。 沈应蓝“噗哧”笑出声，随后上上下下，仔细看了孟翠一遍，眼里满是嘲讽。 她在挑衅二婶。 打了小的，还得把大的打了，省得二婶孟翠以后抱有侥幸心理，觉得打了小的就不能打她了！ 嘴贱就得扇！ “你她妈——”孟翠被沈应蓝这么一个小辈刺激得脑袋热血上涌，“看我今天不打死你个小贱人！浪骚货！” 小小年纪，就长得妖妖娆娆的，一点不正经！ 闻言，沈应蓝眉头一挑。 很好，就冲孟翠这两句话，足以证明堂弟沈明成刚才的话跟谁学的。 打她就不亏！ “我和二婶打架，是我们俩之间的恩怨。她以大欺小，我没说什么，你们也不许管。” “如果你们谁插手我俩的事儿，我就让谁丢工作！丢了面子！” 沈应蓝也不是傻子，今天就她和她妈李万秀，沈正望要是插手，她能保证自己不受伤，却保证不了她妈毫发无损。 所以，提前定条件最为重要，省得打着打着，二叔插手了。 不过，她允许奶奶张红梅插手，甚至持欢迎态度～～～ 孟翠喊着儿子一起，想要二对一。 李万秀身为母亲，就算再不会打架，也不可能让闺女一个人受欺负，咬着牙就要上。 沈应蓝一边躲闪，一边命令她妈，“妈，你站远点，别等会儿误伤了你。” 上辈子，身为一个高收入高颜值的单身女性，为了自保，应付突发情况，她可是学了不少防身手段和技能。 这辈子虽然变小，但小有小的灵活性，针对啥也不会，也没做过农活的孟翠和沈明成，她能应用的这些足够了。 沈应蓝摆了个姿势，原地跳了跳，随即冲了上去。 一招制敌她固然学过，可单方面殴打嘴贱的东西，更快乐！ 沈正望向上前拉架，却被李万秀拦住，“你们已经是二打一了！” “如果你也加入，我无法保证你大哥回来，会不会打残你。” 李万秀冷脸的样子也很吓人，见沈正望挣扎，她冷笑，“你哥打别人，可能会上军事法庭。如果打你，那就是家事。” 沈正望泄气，怂了。 但是张红梅忍不了了，刚才孙子被揍，她怕误了儿子的正事儿，就强忍了下来。 现在事情办不成，孙子还要挨了揍，她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 张红梅才起身，就被小儿子和小儿子拽住了。 沈正良：“娘，你快别过去了。沈应蓝就是个大杀星，你打不过她的！” 瞧瞧现在，二嫂原本只是肿了一个下巴，现在嘴上都挨了几拳了！ 还有侄子…… 唉，他都不敢细看！ “我打不过她，那你去啊！那可是你大侄子！”张红梅急得嗷嗷叫，“亲侄子！” 沈正良愣了一下，随即眼睛瞪圆，“娘，你，该不会我大哥不是你亲生的吧？” 自从亲娘和钱大栓家婶子打过架，人家嘴里说的那些话，他咋都忘不掉！ 张红梅一巴掌拍过去，“你脑子怎么长的？我叫你帮你侄子，那是男孩儿贵重！别叫一个丫头片子给欺负了！” 沈正良见他娘面无异色，嘟嘟囔囔了两句，站在原地没动，只冲单方面群殴二嫂和侄子的沈应蓝喊，“别打了，别打了，再打下去，村长要来了！” 孟翠被打得凶性上来，一点儿都不肯退。 倒是沈明成已经嗷嗷哭着抱住他爸了。 沈应蓝打着打着，觉得没意思，就想速战速决了，“向我妈道个歉，二婶你背地里造谣漂亮女同志的账，就算一笔勾销了。” 第22章 引出导火索，炸一波大的 “我道你妈个歉！” 孟翠快气疯了，没有占到便宜的怒火，喷发而出，“你个小骚——” “好了！” 村长沉着脸，站在沈家院门口，冲孟翠怒道，“身为长辈，没有一点儿长辈的样子！那么小的孩子，你骂的是什么话？真要传出去，你当家的还要不要工作了？” 孟翠满腹委屈，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村长，你看看沈应蓝那丫头片子把我打成什么样儿了！” 她指指自己的脸，又伸出自己肿胀起来的手指头，给村长看。 见村长沉默不语，她又忙把儿子扯过来，“你再看看我儿子！他好好站着，啥也没干，就被沈应蓝扇了一耳刮子！” 村长继续沉默。 “村长，你可不能拉偏架！”孟翠哭嚎。 村长看看张红梅，又看看沈正望和沈正良两兄弟，挠了挠头，“你们家里的事儿你们自己解决。我今儿过来，是为了报喜的。” 沈应蓝和李万秀都看了过去。 村长：“沈正华提干了，是正团级干部，家属可以随军了。” 丢下这句话，村长转身就走。 真的，今天要是沈应蓝和李万秀吃亏，他还能主持个公道。但现在，这俩母女单枪匹马干倒了欺负她们的人，还给人留下了伤痕，他怎么主持公道？ 各打一耙？ 他不愿意！ 他也是看着沈正华和李万秀一点点把小家撑起来的，其中的艰辛，他有时候都看不过去。 所以，老二家的打了就打了吧，忘恩负义，早该打了！ 村长一走，沈应蓝率先大笑出声。 这辈子，她们家命运的起点，自此拔高到她意料之外的高度！ 真是畅快到天灵盖！ 张红梅脸上不太好，但也没显露太多，眼神里算计居多。 她没说话，孟翠也一时哑了火，甚至有些后悔刚才的冲动。 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在大哥那儿捞点儿好处…… 沈正良直接欢喜上脸，冲到李万秀面前，“大嫂，恭喜了！” 他大哥级别越高，对他越有好处。 娘最疼他，等大嫂去上学了，他就喊上他娘张红梅，去相关部门哭哭惨，那在县城当工人的事儿就十拿九稳了！ 照这样看，大嫂还是去上学吧，这样工作就落不到大嫂头上了！ “大嫂，等你要去上学，我和媳妇儿给你包个大红包！”沈正良拍拍胸脯，朝自家媳妇儿眨眨眼。 老三媳妇儿赶紧接话，“对啊对啊，你要是去上学，我们真给你包红包。” 他俩都是家里最小的，最会察言观色，讨好卖乖。 这会儿也算看出来了，谁才是他们最该巴结的人。 李万秀还沉浸在刚才的喜悦中。 她心理预期是丈夫能提干，带她们去随军，然后安排好孩子的上学托管问题。 没想到，竟然还有更大的惊喜。 如此一来，她可以放心去上学，孩子也能在家属大院安稳生活学习。 家属大院就是最强有力的保护和照顾。 李万秀是这样认为的，远在驻地的沈正华也是这么认为的，谁都没想到，几个孩子最后还得到的是那样的安排。 沈应蓝也不知道。 她现在正抱着李万秀的胳膊，似笑非笑地拒绝三叔三婶儿的投诚。 现下这个境况，拿了他们的红包，那就是接受了他们的投诚。 往后，他们就可以狐假虎威，为自己争取点儿什么好处。 李万秀也是多年生活磨练出来的人了，他们明面上说的话，暗地里的算计，怎么都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不用了。”李万秀摇摇头，“孩子姥姥说了，她卖豆腐的钱全给我。” “啊？”沈应蓝仰头，“都给咱？” “对啊。”李万秀眼里都是温柔和开心，还有如释重负，“从我决定要上学，你姥姥就开始攒钱了。” 去年下半年晒得干菜，挖的野菜，今天上半年摘得杨树芽和香椿叶，这都换成了钱。 只是还不够， 一直到闺女沈应蓝发的那笔“横财”到位，孩子姥姥才得以大展拳脚，风风火火开干。 哪怕还没有一个月的时间，孩子姥姥挣的辛苦钱，也足以在孩子爸没有提干的情况下，支撑她和四个孩子近乎两个月的开销。 这还没有算进二哥塞给她的那三百块钱…… “妈，你得好好孝敬我姥姥。”沈应蓝语气郑重，“对你娘家人好点儿！” 李万秀失笑，“这还用你安排？” 母女旁若无人地开始分未来的好处，引得沈正望和沈正良每每想张口，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们也没有很过分吧？ 大哥大嫂要给好处，不说偏向老沈家，也得娘家和婆家平分吧？ 但看这样，似乎要把他们沈家排除在外？ “大嫂，光孝敬娘家大家会笑话的吧？”沈正望强挤出一个笑。 他还不知道亲娘张红梅跟大哥闹出来的事儿。 所以，也就继续说了，“咱娘给你们家照顾了几年孩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呢。” “那叫银货两讫。”沈应蓝微笑，“二叔，奶奶给我们家看孩子，我们是给钱的。我爸每个月寄回来的津贴，我奶奶几乎全拿走了哦。” 沈正望一顿，不可置信地看着老太太。 娘当初可不是这样说的！ “我爸当连长两年，每个月都有70块钱哦”沈应蓝故意说的含糊。 她爸沈正华每个月是有70块钱，但寄回来之前还留了十五块钱左右的生活费，真正寄回来的可不是那个数。 “娘！”沈正望难以置信，当初娘说的，每个月只收了大嫂八块钱！ 其它的呢？ 全贴补给老三了？ 孟翠上前，“娘，你——” “你什么你！有你个外姓人什么事儿！”张红梅气急败坏，“我哪里有那么多钱拿？” “娘，你不能这么偏心！”孟翠哭穷，“我和孩子爸一个月才三十多块钱，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明成都好久没有吃肉了！” 老太婆每个月拿的钱，竟然比自己亲儿子月工资还高好几十！ 怪不得老三和老三媳妇儿不愿意去县城！ 感情每个月过得那么滋润呢！ 孟翠红了眼，老三和老三媳妇不年不节的，竟然穿上了新衣服！ 第23章 只有人情，没有往来 沈家一时间充满了指责和算计的声音。 沈应蓝深藏功与名，拽拽她妈，示意两人赶紧回屋收拾东西。 很多东西，其实已经收回到李家，但还有一些东西，留在这儿。 “你上哪儿学的打架？”李万秀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 沈应蓝蹲在地上，往姥姥缝的布包里塞鞋子，“看得多了就会了。” 主要是不想挨打，其次就是想打嘴欠的人，这是她小时候敢跟男孩子打架的原因。 打的人多了，就熟练了。 后来嘛，就是成年后有钱了，她有能力给自己找更专业，或者路子很野的老师教拳脚。 当然，也是为了保证自己在国外的人身安全，真心想打架的时候不多。 所以，舅舅觉得她是个莽夫的事儿，她觉得很不可思议。 “等咱们去随军了，”李万秀顿了顿，咽下下意识的说教，才继续说，“说要是欺负你，你也还回去。” “那要是人家找上门，你会打孩子吗？”沈应蓝歪歪头。 太多家长为了平息人家怒火，会佯装打孩子。 那样的打，就算不是真心，也是打孩子。 李万秀瞧着她，思索了一下，“得看你把人家打成什么样子，我才能决定要不要喊你爸打你。” 嗐！ 说了跟没说一样，半点儿保证都没有。 俩人正说着，就听村长喊李万秀。 李万秀出来，手里就被村长塞了个红包，李万秀不要，村长硬要给。 俩人拉扯间，村长把红包扔给了出来看热闹的沈应蓝。 沈应蓝下意识地接住了。 村长就笑，“应蓝啊，等你有出息了，帮衬一下咱们村好不好啊？” 沈应蓝想想，点头，“好。” 她肯定会有出息的，到时候给家乡喝口汤还是可以的。 再多的，就不敢给了，她怕人使坏。 “正华家的，你是咱村第一个大学生，是孩子们以后学习的榜样，这红包算是给你上学和正华提干的贺礼，你就收下吧。” 村长笑呵呵，“以后有能力了，帮助一下咱老百姓，我就心满意足了。” 李万秀：“村长，就算没有这些贺礼，我有能力也会……” “我知道，可这贺礼你还是要收下，就当是我作为长辈的心意。” 村长笑着说完，就转移了话题，“等过几天，有人要来村里接你们，你们也别怠慢了人家，饭菜瓜果的还是得准备的。” “好。” 李万秀是知道从沈家庄接人的。 村长说完就走了，留下李万秀在那儿走神，她只是想着回报一下村长和会计他们，毕竟是他们给她解决了张红梅这个后顾之忧。 可从心里就没有想过回馈村里。 堂屋刚才还争吵得面红耳赤的老二老三夫妻，这会儿也悄悄注意着门外的情况。 见李万秀收了村长的红包，孟翠酸沈正良，“三弟，咋不去送红包啊？她可是收了村长的红包的。” 沈正良厌烦地瞥她一眼，没吭声。 二嫂可没有二嫂的样子，想让他敬着她，门都没有。 “不说话？”孟翠扯扯嘴角，“哟，该不会准备朝娘伸手要了，再给大嫂吧？” “你管好你自己吧。”老三媳妇儿不满意大嫂逮着自家男人嘲讽，冷声冷气道，“最起码我和老三没有跟大嫂家里打起来，也没有骂人家小骚货~~~” 孟翠被噎住，气得胸口起伏。 但凡她知道老大这么有能耐，就算再不满丈夫有啥事儿就找大嫂拿主意，她也会忍着。 现在倒好，啥也捞不着，以后能不能往来还说不定…… “行了，都给我闭嘴。”张红梅悔得心梗。 倒不是后悔没还给老大钱，而是后悔没有多在老大面前哭诉当年养他的艰辛。 从老大那儿弄来的钱，她都攒着，已经可以轻松在县城，给小儿子买个工作了。 两个儿子都是工人，她在哪里都能横着走。 可没有想到，原本这一两年就可能退伍的老大，硬生生又怕了上去…… 堂屋里的人望着李万秀，除了沈明成，哪一个不是心思百转？ 李万秀却从村长走了之后，三五不时地出来接待来送红包的乡亲。 无一例外，都是说庆贺她上大学，给她凑的学费。 一直到天黑，还有人来。 就算以前不太合群的乡亲，也送来两毛五毛的毛票。 沈应蓝好奇看着，只觉得很惊奇，原来还可以这样？ 李万秀坐在煤油灯前，认认真真记下人情往来。 她说，“无论真心假意，这以后都是要还的。” “为什么？”沈应蓝凑过来，看着上面记录详细的人名钱数日期的账本，疑惑道，“他们有些跟咱家好像都没什么往来，甚至没有说几句话，为什么还要来送礼？” “或许我上大学确实是大喜事，也或许你爸提干能带来一些好处吧。”李万秀合上账本，“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我？既然你问了，那我就说心里话了啊。”沈应蓝略略后撤两步，“我啥也不做，跟我无关。” 她想要的，自己就去争取了。 靠别人，或许能走点儿捷径，但以后呢？ 靠谁都不如靠己。 她爱努力且优秀的她自己嘿嘿~~~ 李万秀本来想用此事，给闺女上一节人情往来的课，可听着闺女的话，又看她神情，就知道这是个油盐不进的。 本想就此作罢，还是没忍住说了几句，“有人情好办事。” “我知道，我宁愿别人欠我人情。”沈应蓝看着李万秀，“那样，才是好办事。” 李万秀怔住。 沈应蓝叹了口气，往凉席上一躺，“唉，幸好现在天热，不冷。” 睡光溜溜的席子，她真的很不适应。 李万秀被闺女的一声叹息，收回心神，“你还嫌弃上了，多少人还没竹席呢。” 这还是二哥从县城带回来给她和孩子用的。 “在姥姥家，凉席上还会铺层老棉布，吸汗又不沾身上，很舒服度的。”沈应蓝嘟囔，“谁能想到被人情绊住了脚……” “你要是喜欢，就花钱买你姥姥织的老棉布呗。”李万秀逗她，“说不定你姥姥还能多送你几尺布。” 第24章 恶意揣测，积极应对 这两天，沈应蓝跟着亲妈李万秀忙里忙外，尽可能把需要带走的东西，都归置好。 不太需要，又难带走的东西，送给了村里无儿无女的一对老夫妻。 至此，沈家的一间瓦房里，再没有了李万秀和孩子生活过的样子。 张红梅冷眼看着，心里怎么都不得劲儿。 原本她也是打算，等大儿媳妇儿走了，就把这间房 《重生去随军，全家日子红红火火》第24章 恶意揣测，积极应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重生去随军，全家日子红红火火》爱曲小说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25章 你话太多了，我有点怀疑 “话是这样说，可谁家儿媳妇不得伺候公婆？” “不能因为自己出息了，就想甩脱一大家子，不帮扶兄弟！” 这老爷子在村子里就是个爱管闲事的，时不时地就想当别人的家做别人的主。 听到李万青的话，他立即就跟张红梅感同身受了。 像是自家儿媳妇不孝顺自己一样。 李万青脸逐渐沉下来，是 《重生去随军，全家日子红红火火》第25章 你话太多了，我有点怀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重生去随军，全家日子红红火火》爱曲小说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26章 你也知道不可能啊？ 七宝灵莲又不是普通的灵草，若是一下子太多反而会引起怀疑。景华仙子一看，眼睛果然亮了起来，“太好了，有了这个东西，我就能够重塑躯体了，真是谢谢你妹妹。”景华仙子望着沅珊，露出了真诚的笑容。 据四爷的打探，是某位铁帽子亲王，某天说了，要带着康熙在京城转转，有些新鲜的事儿给康熙瞧瞧。 2011年的亚洲杯将在日本举行，做为东道主同时还是卫冕冠军的日本队显然已经把世界冠军中国队视为了头号威胁，中国队最重要的职位——主教练人选自然也牵挂着他们的心。 躲在家奴中间的张问闻言不禁有些害怕，不过他马上又想到了昨天晚上桓渊对众人说的那句话，需知江东士族可不是稽北宗族，更不是那些贱民能比，这个子车师虽然跋扈，难道还真敢公然杀戳江东士族不成？ “很简单。”王革笑了笑：“这些配药单独看来都没什么问题，但是综合到一起之后，就能够产生穿透力很强的香气，这香气不但可以驱赶蚊虫和蛇蚁，还能破坏掉其他人身上同类药剂的药效。 还有十名元婴期的修士，统一服饰的修士那就代表着他们不是散修，一般的散修若是不愿意加入某个门派，是绝对不会穿上人家统一的服饰的。 他刚才尝试和这个对手拼速度，无奈带球跑始终不如无球跑。最后反被逼到底线，一脚勉强传中也只能是给安柯一个热身的机会。 他本能的就想推开王霏，因为在他的心里，王霏是妹妹，怎么能做这种事？ 芒果倒是大家都喜欢，扎拉芬也很喜欢。还和沈琳说了，芒果可以给她一半，到时候，她在府里开宴会了，还能显摆一二。 尸爪如幻影般挥动，符箓都被僵尸撕碎，几团白色真阳之火沾染在其手臂上，还未扩散焚烧就已经被尸气湮灭。 看到顾南城微眯的眼睛里透出的凶光以后，她乖乖的拿着消毒巾找姜卓君去了。 医院的医生给姜瑶和李洋母亲做个非常细致的身体检查，根据数据显示姜瑶和李洋母亲身体并无大碍，各项技能数值都非常正常。 因为率先发球的普什卡列娃始终领先着一局，她保下第九局后，就会全力攻克汉娜的第十局，也就是接发胜赛局。 白卿卿正在想事，看着自己碗里的牛肉，又看了看沈青云，眼神还有些懵，下意识道：“谢谢师傅。”然后又恢复了高冷状态。 噗噗噗，一个个妖鬼溃灭，外人无法看到的烟霞融入李宅体内，耳中不断响着系统的奖励提示。 苏染于是干脆从陆之言的怀里钻了出来，就坐在他旁边，两人四目相对，都是目不转睛。 但宇智波刹那已成功夺回铁棍。只见他双手握住棍子，在手中转了起来，呼啸声中，棍子两端燃烧起灼热火焰。 这一对老夫老妻俨然就像仇敌一般，根本没有重逢的喜悦，白卿卿像是听出了点什么东西。 蓝菲灵脸色一黑，不知道为什么，单是看着沈从，蓝菲灵对这人就提不起好感度来，总觉得这人有些奇怪，而且很招人讨厌。 自从那天和苏景丞说开之后，她就已经很久没有吃过那些东西了。 唐乐天闻言微微点头，其实这比他预料之中的情况要好得多，按照唐乐天对于既往的历史的了解，傀儡魔一向是，仙界的门派几乎被摧毁殆尽，现在则保留了大部分的门派，这就是他唐乐天的作用了。 先是周卫国接任邱团长的位置，现在是周卫华接任周卫国团长的位置，而且时间跨度并不是很长，也只是一年左右的时间。 有李子菲虎视眈眈的盯着我，短期之内是不可能找到合适的工作了。我坐在长椅上绝望的想着注意，也许可以去做个私人家教啥的？ 唐乐天根本就没有必要参与这场浑水，唐乐天完全是为了帮助他寻找陶倚楼，甚至唐乐天完全是为了救他才陷入如此绝境。 “武王才能将其灭杀？这……希望这樊天能活下去，毕竟我们还得抢他的铜镜呢。”元宝咂了咂嘴道。 原本还扬言与宗门共存亡的弟子，此刻被杀戮领域震慑，一个个跪地求饶。 “于部长，和我做交易吧，你的一切愿望我都可以帮你实现。”姜浅微微弯腰凑近于洋，漂亮的眸子盯着他的双眼，声音很轻很轻，轻到周围人都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听着宫竹的分析，边薇也是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能够计算的如此的清楚。 这座天牢城还是老样子，好进难出，进城门的地方无人看守，出城门的地方军卒镇守每一个进出的人都要被仔细检查。 李晴依一边嘟囔，一边低着头思索，片刻之后，她的眼中忽然闪过一道精光，猛地抬起头来看向沈轻。 “因为也围不住什么，仔细看，其实这一块也有点薄，还不如让黑棋来，就算他全部破光好了，也没有多少目棋。 罗绮然虽然之前被“寄养”在秦家之后又被罗正坤软禁而与世隔绝了好长一段时间，却也从照顾她的那些佣人以及看守她的保镖口中听到过只言片语。 “虽然比预料的多了，不过也没什么关系，相信银月很想见到三个武者。”一旁的男子开口道。 从那以后，简妤就是简府里的金疙瘩，老夫人的态度也是在那里一点点改变的。 飞廉仙子念动咒语，顿时定风幡化作一百零八，将附近团团包围起来，一时间风平浪静。 唐愁一只手按在剑柄上，已经做好了准备，遇到情况随时都会拔剑，但当她刚一步跨进去，就察觉到了弥漫在内的浓厚血腥气。 第27章 家属院一霸 “我喜欢自信的年轻人，但是说大话的人，我不太喜欢。想要阻止我杀人，那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胡勇大手一挥。 墨连月看懂墨连城眼神的意思，在心底默默地鄙视了墨连城一番。 “你能这么想就行，至于那一份续约合同，我已经撕掉了。你手里拿着的也可以直接烧了。 “不错，我们可以在网上制造舆论，就说她和木瓜是那种关系，而且苏婉儿为了能让木瓜给她写这一张新专辑，还为木瓜流产过。如此新闻一出，相信就算她新专辑再爆火，估计在公司也很难混下去。”张晓红解释道。 而后墨紫异族中的三位强者突然离去，让他们的压力减少了许多。 而郑衍金更是暗中使坏，故意将几块风走远看中的精石抬高价格，最后又放弃竞拍。 楚辰抬眼瞄了一下，他发现这个老头的胸口上佩戴者一枚符师工会的徽章，上面赫然亮着五颗星。 浩瀚无边的能量，为这道虚影镀上了一层金边，金光闪闪，夺目炫眼。 进入至阳之地后，秦风立即催动阴之力护住全身上下包括其体内的一切。 “那我哥哥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墨连月皱着眉头，心中还是有些担心。 “好的，主人”，对于那些不长眼的怨灵，这开了灵智怨灵，甚至是比林萧对他们还要克制。 一道惊天的霹雳声，顿时是传遍了整个血月大陆，让无数人都在此刻打了一个哆嗦。 “江岚！你听我解释！”听到她这话，卡兰急了，他想上前一把拽住她，狠狠的将她揉入身体中去，可是还是伸手握了个空。 “那你掏出枪在我面前晃什么晃，难道你不是想要威胁我！”皇甫萱青说道。 “幽冥，你之前来过这里，说说该如何进入这古地。”墨河转头看向幽冥帝开口问道。 当然，盘宇鸿想法是很美好的，可现实肯定不是盘宇鸿想的那样，因为此时两个梅雪莲已经对峙起来了。 盘宇鸿出了妖兽空间之后，就来到了梦菲菲身边，对其传音问道。 “那，那……”欢颜的声音微颤着，她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这个男人给予的威胁。 在她以为，如果没有唐唐，月葬花对她素静雅永远都不会改变的。 杀阵运行到了现在，那鸿沟之内的天骄已经有一多半人死于非命！帝子、妖子且战且退，甚至背靠背戒备着轰击一切。 叶东想到就要做到，他之前对抗心魔，都是采取极端的手段，追求不留根源，但是这样就陷入窠臼，衍生出来的偏执的心魔。现在他面对出现的心魔，不是灭掉心魔，而是选择无视。 而昨夜她为了保住孩子，用了太多的力量，此刻她已经没有多少法力可以使用了。 向着岳峰的目光看去，却见正前方有一幅达摩画像图中达摩左手放在背后，似是捏着一个剑诀，右手食指指向屋顶。 秦一飞回想起刚才差一点被蓝雪薇发现他没有失明的事，至今，都有些心有余悸。 “在下告辞。”叶东冷淡的一拱手，对周南云点点头，便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连对周昕雨的称呼都免掉了，表达了对周昕雨的不满。周南云张了张嘴，碍于身边的大姐，最终只能看着叶东离去。 九点的时候，平安的就响了，是严宿打，他已经在门外等着她了，她简单收拾了一下，就提着包包出门。 岳峰对于任我行的吸星大、法心存有点忌惮，故而再也不敢让拔剑同铁链相交。于是短时间内岳峰完全没能占半点优势，自是无法脱身。而那铁闸的下落趋势自然是一点也未曾停留，没一会便彻底的落了下来。 她意有所指，没有瞧见帝衍懿那又黑了几分，已经是黑的不能再黑的面庞了。 秦昕怡点了点头，将聚全丹吞入，在龙玄空的搀扶之下，也就盘坐了下来，而龙玄空也盘坐在了秦昕怡的身后，双臂贴在了秦昕怡的背后，两股灵气便输入了秦昕怡的体内。 一起下了楼，看见了林洛辰和卓笑笑，陈静好和卓安然，刘佳琪和夏宇。 现在的流火，实在是不能在内政上耽误太多时间了，现在他全部的精力都在中州山上，都在大阵落成后的那场无可避免的战役上。 他的话，让生命流失下的年华瞳孔猛然收缩，他终于知道了，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老大没有来了，为什么大家都没有出现了，原来，原来竟然是他们？ 雨水蒙蒙，外面的世界一片水迹，而隐约之中，在李南所在的房间，倒是能瞅到十几米之外的对面的一栋楼，由于这两栋楼都是同一个时代的产物，所以样式基本差不多。 第28章 齐齐拿捏 “阿姨，你好小气啊。” 沈应蓝看了吴慧芳一眼，嘟着嘴，怏怏不乐地走到沈正华面前，仰起头，“爸爸，你能不能给阿姨两百块钱？” 沈正华闻言，先看向吴慧芳，才又看向陶兴。 他低声：“是生活上有难处吗？我这个月的津贴还是七十块，暂时只能掏给你三十……” 他也有家人要安顿。 但陶 阿娇来不及惊诧自己修炼有成, 就见刚刚还街巷俱寂的镇上突然热闹了起来。 阿娇通过屏幕，看不见九号男人身上趴着的东西，她气得在弹幕上跟人掐架，并且又刷了一千朵白骨花，戴上了鬼王金冠，把项云黩刷成了人气王。 现在虽然进入冬天，但是蒙托克海边的礁石上永远有着“坚硬”的钓鱼人，任由冰冷的海水扑倒自己的身上。 范彦咽了咽口水，他曾经警告过陈婆，不得在任何普通人面前现身，因此现在虽然岸边来往的人不少，可从未有人察觉过他船上的异常。 但是季?就是不高兴，很不高兴，他的儿子，生来就该拥有一切。 顾见骊一怔，这才明白姬无镜刚刚拉她过去，只是为了摸去她腰侧的帕子。 今日的大年初一，拜年走动的人和车辆很多。广平伯府正门前不远处的积雪被车辕踩成一处烂泥。 人偶有阿娇的精气精血，她们本来就是一体，若是这具木偶能够承接功德金光的修为，那就能为她们多拖延一点时间。 兰德是在昆仑看过这种武器，他的师父雷公就有一把，能够将气固化成型的“雷公锥”。 在这一刻，心气已经丧尽的卡梅隆伯爵内心十分平静，在失去了竞争资格后，他仿佛看破红尘一般，嘴角划起一道弧度。 看到纸条，吴启尊确信了昨天郑雨晴绝对有事瞒着他，他奔出房门，郑家，公司，各种雨晴可能出现的场合都找遍了，却一无所获。 陈米拉拍拍他的肩，随即活动着手和脚。长时间锁住手脚，这让人产生一种束缚。他掩饰不住心中的欢喜，人越是在绝望的时候，就越需要帮助。 一连串的不许，一连串的代表，承乾太子都乖乖低头听着，除了一个“是，遵父皇旨意”之外，什么也不说。 这个提议，当场就获得李二陛下夫妻的赞同。这时代没有照相机，不可能照相留存，留存孩子的练字贴，也算是一种变相的方法，虽然看不见脸，但也能从中看出成长的痕迹，于父母，于孩子，都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而青山又迅速跟进来了，来了一招进步崩拳，向叶天云的面门打过云了，叶天云又轻轻在他拳上一拍又将他的拳力泄去，就这样两人打到一起，一个攻一个防，打到了一起，周围的人看青山越打越，精彩纷纷大叫起来。 可惜，她才直起身就被一个踉跄退过来的高个胖子，重重的砸倒在了地上，手掌擦破脚踝扭伤的痛苦呻吟起来。 刑法规定对正在进行行凶、杀人、抢劫、强奸、绑架以及其他严重危及人身安全的暴力犯罪，采取防卫行为，造成不法侵害人伤亡的，不属于防卫过当，不负刑事责任。 几分钟之后，他来到了一个房间，这个房子是学校一老师的住房，因为该老师另有更好的住处，于是便将其出租，最终被长发男顺利租到。 第29章 什么都不耽误 另一个交警也忙得不可交关，一手一个路障走到路中间，听见同事这么说道，他点了点头，但是没回答，整一个闷声葫芦一般。 项宁轩又向纪明秀询问了一下有没有电子系统方面的人才，他还记得坦克团那儿一大堆坦克趴窝，就是因为电子系统的问题。 “李威利，让羽人先点杀那几个精英憎恶！”帕奇维克的皮太厚，普通羽人都破不了它的防，与其在这个白胖子身上浪费火力，那还不如先清其他单位。 郭老头告诉我说，在我昏迷的这三日，美玲又跳大神给我看了，现在太岁已经送走了，我没事儿了，叫我好好歇歇他们两口子。 此时银河联军的攻击根本就没有办法抵达最核心的区域，最核心的区域这里已经相当的安全，源源不断的宇宙战舰依然还在从时空洋流出入口涌出。 “道爷，难道此处都是这种活死人不成？”老鬼环视一下四周，然后问道。 黑色的大理石台面上放着一部座机电话和一个卡片盒，我顺手抽出一张卡片，中间印着辉哥宾馆四个大字，右下写着总经理池永辉和他的私人手机号。 木台上，见二人打斗，白发老者受伤，慕樱雪神色焦急，却不能言语。 “若是人人都知道，那六大门派早就被天一给灭了。”满脸肃颜的赫威脸色忽缓道。 姝帘冷笑一声，迷人的凤眼中布满了血丝，道：“如果不是，那三年前你为什么要拒绝？”“那时我们都太年轻。”易浊风平静自若。 其攻击力和防御力，就算是面对完全体亦有一战之力，可以说是安杜路兽的最高杰作。 下一秒，一个术法卷轴出现，里面详细记载着关于纸人术的信息。 胳膊上传来的柔软触感让吉恩可以确定蒂娜的睡裙里面是真空状态。 这般心念急转，面上倒是不露，只是引领这董昭入殿，各分主次落座。 她已经完全放弃数学，只求不挂科就行。这也是她上学期没有得到奖学金的原因，谁能想到数学会挂科，补考才及格。当时她挂科的事让同学们很是意外和震惊，怀疑她的状元是怎么考上？ 金黄色的光芒越来越耀眼，以大师三人为顶点，强烈的三角形光柱冲天而起。 城门口上，不间断地有鬼差押着生灵的魂魄，排队进入鬼门关，场面十分壮观。 唐三反应过来，觉得吴清风说的挺有道理，不愧是富商子弟，做生意这方面自己拍马也赶不上。 渔船尽撤，只留下五百多的徐州士卒不断划水，他们一身精甲，又拿着盾牌刀剑，再是注意也不免发出动静，没过多久，荆州军就发现了这边的异常，遥遥听见有人高叫了几声，随即对岸的弓箭手开始对着这边射出火箭。 只有子嗣，只有为皇上诞下了龙子，才是能够巩固地位的唯一方法。 “没错！给妖宠吃的灵食就那么好吃，那修士的食物应该更加不错！你现在就可以去打听打听，是不是也有提升修士修为的灵食？”周途接着说道。 这摄政王妃是那么好见的吗？他们未来的皇后娘娘是那么好见的吗？ “我运气好，侥幸得了几桩大机缘。”周途平静的解释道，他看得出来，秦天雪的修为也达到了筑基中期，当然，对方厚积薄发，在练气九重足足卡了五年多，现在修为突飞猛进，也是正常。 “只要你肯留在我身边我什么都愿意。”陆老爷子对叶兰可以说是执念。 可是，周临墨坚定的眼神却让谢灵儿突然有了勇气，相信了周临墨荒唐的话。 他们皆是手持兵刃的江湖武者，还各自看不对眼，又似乎在等待某人的到来，其中甚至有两位一品高手。 刚开始闯荡的时候，遇到了很多修为不错的修炼者，和认识很多修炼界的朋友，平常和他们切磋的时候，我都能够轻轻松松将他们打败。 “不用！殷师姐可能也在战斗，现在给她传音，会干扰到她，而且我们已经安全，大可以等殷师姐给我们传音。”曹烽顿时回道。 “兮兮，人各有命，你的初衷是好的，傅家人不会怪你的！”白奉宇继续安慰。 林兮兮飞起来的时候，看到门竟然开了，并且看到了黑着脸的傅云。 这句话仿佛当头倾盆大雨逐渐浇醒步入醉熏的周率婷。她拼命挤弄眉眼，确认自己是在清醒状态。刚刚没听错吧。腿好像棉花，一阵一阵得软。 朋友的关系出手这么大方？秦风觉得应该是程佳栋在追求林兮兮吧？ 暴躁容易发怒，动不动就发脾气，是当年那个不谙世事的谢长君。 坐在一旁的周率婷单手撑着脑袋嘴边叼着插进酸梅汤里的吸管，没有吸允，一脸无精打采……仿佛跟她没任何关系。 而在其周边的墙壁上，则是一幅幅诡异的挂画，它们大多都是些模糊不清的混乱涂鸦，但令人惊奇的是，在画布的中央却出现了一只只瞪得老大的眼睛，直勾勾地注视着不断向前走着的博尔思。 “……这个再说吧。”安德因犹豫了下，还是松开了手，轻轻地揉了揉希尔芙妮的脑袋，将其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第30章 你看我很想搭理你吗 下午，沈正华带着李万秀先去熟悉环境，让她明白什么地方能去，什么地方不能去。 沈应蓝和沈应慧呆在家里，照看着还在睡的双胞胎。 “姐，水从这个管子里出来，是不是像电费一样，也得花钱啊？”沈应慧看着水从管道里流出来，有些忐忑。 她还没有见过这种不用费力气就有水流出来的东西。 以前在 “国家胜了，他们都是有功之人，怎么都回家了，为什么不讨个一官半职当当。”奇点问道。 马惠兰说：手不拿屎，不怕雷公。先撒泡尿，自己照一照自己！糊涂钵，死了没人埋。 殿上坐着的红移公主朝殿下的楼破军将军看了一眼，两人相视一笑，红移公主心中明白。 “赞！”月璃给他们比了个大大的赞，并毫不吝啬地给予了他们灿烂的笑容。 街道上没有人，只是随着走动，隐约看见一道道半透明的身影与他擦肩而过。 什么被狗咬了还要再咬回去么？那都是弱者说的话。她不仅要咬回去，还要咬爆他们的狗头。 也根本没有不窥道心，即未踏入第二灾就辨析十卷辰天易术的人。 “哎！谁说不是呢？连你都说是造化弄人了，看来我这真的是命中注定呀！”梁心惠说道，他听到“造化弄人”四个字，心中甚为失落，尤其是出自这位武曲星君之口，他十分的相信，所以非常的气馁。 山贼们原本没有胆子参与忍者之间的战斗，但是东方云阳三人看起来明显受了重伤，尤其是东方云阳都已经躺下了，所以他们壮着胆子围了过来。 如今倒是有了这样的心境，林初收拾好东西，下午他打算晚一些回家，先回工作室把事情处理完，随后休息一下再回家。 骨节分明修长的指尖敲动键盘，浑身都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高冷却又禁欲的气势。 韩檀梦仍然不依不饶，韩父浓眉一皱，对她之前的无知自私和所作所为窝了一肚子火。 “这是什么功法？竟然能够发出如此恐怖的热浪？”两名武师高手大惊失色，不敢硬接黄玄灵的一枪，连忙向后跃开，打算躲过黄玄灵的铁枪。 “报，周校尉到。”戏志才闻言正在沉吟之中外间便传来了哨兵的声音，正是周瑜前来，这几天他也一直在肖毅的近卫军之中操练士卒。 黑五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没有一分血色，强壮的身体此刻蜷缩成一团。 “公义，扶我一把。”肖毅闻言挣扎着就要起身，但刚一半却是双手一软，不由苦笑摇头往日自己在阵上是何等威风，如今病中却也与常人无异，没办法只好叫典韦扶他，父母都在他是不能待在车上的。 “公瑾？”肖毅闻言心中一动，可能由于关系太过亲近，他差点就把周郎忘了，当下便对朱宝言道:“去把公瑾叫来此间。”戏志才让周瑜为高顺之副肖毅没有意见，但从锻炼的角度出发他更希望公瑾可以独挡一面。 所有的观众们也祝贺着无弦弓箭包揽金银的佳绩，而那些裁判的心情则要复杂的多。 不清楚为何他会跑到金环里面中去，夏尔猜测这可能和刺杀国王的势力有关。 要知道，今天他可是有两位外孙同时成婚的，如此喜事，让聂屠户高兴得合不拢嘴。 这些事情传出，让白龙之丘被光顾的频率变得相当高，再加上那白龙之丘非常得辽阔，灵兽遍布，各种珍稀的天材地宝不少，所以白龙之丘虽说在北苍大陆上不算什么众人皆知的有名之地，但人气也不算低。 第31章 哪一个都不想得罪 女孩子的声音清亮，这一哭，穿透力极强。 首先出来的，就是左右邻居。 陶兴先出来的，看见沈应蓝在打妹妹，顿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不是迟疑她有没有合理理由，而是沈应蓝一路上给他的感觉，让他下意识地没有上前劝阻。 而另外一个邻居，挺着大肚子，动作麻利地推开沈家院门，进去 这次主持比赛的是炼器峰修为最高的结丹修士张星宇，他看了看下面的三名弟子，眉头皱起，面露不愉之色。 “不客气？你不客气还能怎样？”晋枯周身死气森森，说话的声音中，都是多出了一份毛骨悚然之感。 上等界域，乃是古界之下的最高界域，其中甚至居住着不少次级妖族圣族。所以对于出生于上等界域的人来说，天生便是有着一种根扎在骨子里的优越感。 “这是何人，实力居然如此强大！”长青子喃喃道，心下震惊无比。 事实上，最早的轻功还是以明朝的施老爷子所写的水浒里面戴宗的草上飞功夫为雏形的。 不过兰子义并没有把这些心理活动表现在脸上，他只是将自己疲惫不堪的眼神投向一边的高延宗。 只要修复者身在念能力体系之中，对于同为念能力者的他们，就是有机会的。 他们中，只有高勇气运不错，感悟到一丝地底深处的熔岩爆裂之意，可他领悟程度不深，只形成了一半的意志雏形。 黎龙皇帝差点气吐血，真龙树的树根都被龙腾斩断，他要回来又有什么用处？ 这个男孩性子里带着几分傲，看不顺眼的人要接近他可以说非常难。 天子派遣太子刘辨前来宣诏，可以说给了郭斌极大的面子，所谓投桃报李，郭斌自然应当好好地将南宫建设好，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嘛。 这种态度，反而让人有点挠头，你说她不好吧，她也就是摆出一副挑剔的长辈样，说话不那么好听，却没有害人之意，你要说她刀子嘴豆腐心吧，她又实在是任性，想什么说什么，也不管你难堪不难堪的直接戳你肺管子。 洛桑吹响笛子，音符从她嘴中飞出，蝎子闻言，尾巴更是高高翘起，盯着骆驼上的洛桑，神情戒备。 难道可以准确而没有误差地将一件事情完全表达出来，不是智商高的一种绝佳的体现吗？ 第三，太平道本身便是反 政府的武装力量，是不受朝廷所认可的。虽然举事之时也封了无数个将军大王的，可哪里能算数呢？此时若是将这个拿出来，却是真的不知好歹了，徒惹人笑话。 姬弗的面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黑色丝线，双眸睁的老大，眼白处也是漫上了丝丝缕缕的黑色丝线，似是在一点一点的，将那双异常明亮的双眸吞噬。 朱嫂给她们做了晚餐，柏颜和巫美云比中午的时候，气氛和气了很多。 他还好奇落嫣改了的药方加了什么东西，有什么作用，会不会被查出来。 两个男的一个比较壮硕，另一个就是比较瘦弱，刚刚说话的就是那个长得壮硕的男的。 公子毅也瞬间闭嘴，急于救场的主持人，立刻岔开话题，请下一位歌手登场。 王钟猝不及防，他也是没有预料到，原本面无表情的龙野，在听闻自己的话语之后，竟是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咔嗤。”陈青帝动用龙象神诀，只见他左手捏出一头圣象，右手掌控一头真龙，龙象合力激荡出浩瀚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