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龙医圣》 第一卷 第1章 猛龙下山 青云山顶,大片的云雾缓慢移动。 一个身穿旧道袍的老者,胡须稀疏,他抬起脚,不轻不重地在身前年轻人的屁股上蹬了一下。 “走,赶紧走!现在就给我下山去!” “你小子在山上耗了十五年,我那点医术、功夫、看风水的本事,全被你学走了,压箱底的东西都快给你翻出来了,再不走,我存着养老的粮食都要被你吃完了!” 老者瞪着眼睛,一副十分嫌弃的表情。 挨了一下,年轻人秦阳也不生气。 他穿着洗得褪色的布衣,身后有个半旧的布包,脚上是一双布鞋。 他揉着刚才被踢的地方,凑过去笑着说:“师父,让我再留两天,那套针法我用得还不顺手。” “少废话!” 老者又作势要抬腿。 “你的针法?施展出来能让死人多喘几口气,这还叫不顺手?快走!山下有的是你没见过的东西!” 说着,老者从怀中取出一份纸页发黄的婚书,直接拍进秦阳手里。 “这是你父亲当年给你订的亲事,女孩叫林婉儿,是云城林家的,你下山头一件事,就是去找到她家,你也老大不小了,把婚事办了,人总是要成家的。” 秦阳拿着婚书,心里有些不情愿。 他对这种父母之命的婚事没什么感觉。 再说,他连那个林婉儿是什么模样都不知道,如果对方相貌不合心意,后半辈子岂不是很别扭。 老者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瞪起眼睛。 “你小子还挑三拣四?我告诉你,林家那姑娘我见过,样貌不错,你小子不吃亏的!” 话锋一转,老者的神情变得严肃。他从脖子上解下一块红绳系的龙形玉佩,亲自给秦阳戴上。 玉佩触感温和,上面的龙形纹路刻画得很清晰。 “阳子,这第二件事,才是你下山的主要目的。” 老者的声音低了下去。 “十五年前,秦家遭逢大难,全家只有你被我带了出来。我教你武艺和医术,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让你亲自报仇雪恨。” “不过当年的仇人没留下太多痕迹,只有一个特别的记号。我这些年一直在查,发现那个记号,可能和云城的几个大家族有关系。” “你这次下山,表面是去成亲,实际要暗中查访,找出当年的凶手!我青云子的徒弟,不能吃了亏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 “谁敢阻拦你,你就动手,打不过就先退,回来我再教你别的,别给我丢人。” 秦阳握住胸前的玉佩,玉石的温度透过布料传到掌心。 他收起笑容,眼神变得沉静。 十五年的往事,他从未忘记。 “师父,我记住了。” 秦阳对着老者,跪下磕了三个头,额头与青石地面碰撞,发出低沉的响声。 “师父保重,我走了。” 说完,秦阳站起,没再回头,径直朝着下山的路走去。 看着秦阳的背影消失在山路拐角,老者脸上的不耐烦褪去,只剩下几分欣慰和藏不住的忧虑。 他叹了口气,自言自语。 “小子,山下的环境可比山里复杂多了……去吧,希望你别把那座城闹得动静太大。” …… 青云山距离云城数百里。 秦阳脚程很快,只用了一天一夜,便从山中走出,来到了前往云城的火车站。 他刚走出车站出口,一股混合着各种气味的热气便迎面而来,周围全是嘈杂的人声。 秦阳停下脚步。 他面前,是许多他从未见过的高大建筑。 路上有许多铁制的四轮车子在快速行驶,发出持续的低响。 空气的味道很奇怪,虽不难闻,却不如山中清爽。 更让他感到新奇的,是周围的行人。 男人们的衣着和发型都各不相同。 而一些女人的穿着,布料用得很少,露着胳膊和腿,脸上涂着白粉,嘴唇是鲜红色。 秦阳看着有些新奇。 “师父说山下的女人厉害,确实如此,这打扮看着就不好惹。”他低声自语。 “而且这些女人身体底子都这么差,气息虚浮,脚步无力,在山上住一夜,第二天关节恐怕就动不了了。” 他这一身布衣布鞋,背着个老旧的布包,在衣着光鲜的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 周围路过的人都向他投来目光,带着好奇、打量,或者直接的轻视。 “看那个人,穿的是什么衣服?” “可能是从哪个偏僻地方出来的吧,样子好土。” “离他远点,看着怪怪的。” 这些话不大不小,秦阳都能听到。 他对此并不在意。 十五年来,他在山中与鸟兽相处,心绪早已不受外界言语的影响。 这些人的议论,对他来说和山里的风声没什么两样。 他现在只想找到婚书上的地址。 这时,一个妆扮时髦的年轻女孩只顾低头看手里的手机,走路匆忙,直接撞到了秦阳身上。 “哎哟!” 女孩叫了一声,手里的手机没拿稳,掉在地上,下一秒那屏幕正面便满是裂纹。 “你瞎啊,走路没看到人吗!” 女孩抬起头,看见秦阳的穿着,立刻皱起眉头,不快地喊道:“从哪来的乡下人,我的手机被你撞坏了,赔得起吗?这手机要一万多块钱!” 女孩旁边的男伴也走过来,从上到下扫了秦阳一眼,言语间带着不屑。 “宝贝,别和这种人一般见识,看他这副样子,就是把他卖了也赔不起。” 男人搂住女孩的腰,“别气了,回头我给你买个新的。” 女孩这才没再纠缠,但还是瞪了秦阳一眼,一脸不快地说:“真倒霉,出门碰到这种人!” 说完,两人便亲密地搂着走开了。 从头到尾,秦阳一句话都没说。 他低头看了看那个碎了物品,又抬头看了看那对男女的背影,眼神有些平淡。 以他的医术,只一眼就看出了那女孩的身体状况。 面色发白,眼下有青色,是宫寒肾虚的表现。 她走路时气息紊乱,下盘不稳,若是生活不加节制,几年后身体就会出大问题。 旁边的那个男人,印堂位置色泽发暗,脚步轻浮,也是过度消耗以致肾气亏空的表现。 “世道变了,人的身体也变差了。” 秦阳摇摇头,为那两个健康状况不佳的年轻人感到一丝可惜。 他不再理会旁人的目光,走到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拿出那份已经发黄的婚书。 展开后,上面是一行毛笔字。 “婚约人:林婉儿。” “地址:云城市,云顶山一号别墅。” 秦阳收好婚书,抬头看着这座陌生的城市,平静地吸了一口气。 “林婉儿……但愿对方相貌还过得去。” “算了,还是先找个地方填饱肚子吧。” 他摸了摸咕咕乱叫的肚子,随后便走入人群,消失不见。 第一卷 第2章 街头神医 秦阳对云顶山一号别墅没什么概念,只知道自己现在又饿又渴。 他在路边找了个面馆,点了一碗最大的牛肉面。 当热气腾腾的面条下肚,秦阳才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山上的伙食清汤寡水,十五年来,他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吃饱喝足,秦阳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一边走,一边打量着这座新奇的城市,试图找到去云顶山的路。 就在他走到一个十字路口时,刺耳的刹车声和剧烈的碰撞声突然炸响! “砰!” 一辆黑色的大卡车失控,像一头狂奔的野兽,狠狠撞上了一辆正在转弯的黑色宾利。 宾利车被撞得旋转了半圈,整个车头都凹陷了进去,冒着滚滚白烟。 周围的行人发出一片惊呼,场面瞬间陷入混乱。 秦阳的目光穿过骚动的人群,落在了那辆变形的宾利车上。 车门被撞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从后座滚了出来,额头上满是鲜血,倒在地上,身体抽搐了两下,便一动不动了。 “出车祸了!” “快打120!” “天呐,那人流了好多血,不会死了吧?” 人群迅速围了上来,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却没一个人敢上前。 秦阳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一眼就看出,那老人伤势极重。 肋骨恐怕断了不止一根,而且插入了肺部,导致内出血和呼吸困难。 最致命的,是头部的撞击,颅内正在快速形成血肿。 再拖下去,不出十分钟,神仙难救。 就在这时,一个焦急而清冷的女人声音响起。 “都让开!请大家不要围观,保持空气流通!” 一个穿着一身得体职业套裙,身材高挑,容貌绝美的年轻女人从宾利车的驾驶座上艰难地爬了出来。 她额角也有一丝血迹,但她完全顾不上自己,踉跄着跑到老人身边。 “爷爷!爷爷您怎么样了!” 女人声音颤抖,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她颤抖着手,想去探老人的鼻息,却又不敢碰,生怕造成二次伤害。 “救护车!救护车怎么还没到!” 她拿出手机,声嘶力竭地喊着。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无奈的声音。 “小姐,对不起,前面路段发生连环追尾,整条路都堵死了,我们正在尽力赶过来,但可能还需要二十分钟……” 二十分钟? 女人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她比谁都清楚,爷爷的身体本就不好,哪里还能撑得过二十分钟! 绝望,像潮水一样将她淹没。 周围的议论声更加嘈杂。 “完了完了,看这情况,等救护车来了,黄花菜都凉了。” “这姑娘也太可怜了,长得跟仙女似的。” “那有什么用,只能眼睁睁看着亲人死在面前。” 就在女人手足无措,濒临崩溃的时候,一个平静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让开,我能救他。” 女人猛地回头,看到一个穿着土气布衣的年轻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她身后。 正是秦阳。 女人看着秦阳这一身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打扮,秀眉立刻紧紧蹙起。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人想来捣乱或者碰瓷? “你是谁?这里没你的事,请你离开!” 女人的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周围的群众也开始起哄。 “小伙子,别逞能了,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就是,你懂医吗?别把人给治死了,到时候要负法律责任的!” “看他这穷酸样,怕是连大学都没上过,装什么大尾巴狼。” 秦阳根本没理会这些聒噪的苍蝇,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老人身上。 老人的面色已经由苍白转为青紫,呼吸几不可闻。 秦阳看着女人,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他颅内出血,肺部破裂,再等三分钟,血块压迫神经,必死无疑。” 女人心头一震。 这个土包子怎么会知道爷爷的伤情?而且说得如此精准! 可理智告诉她,绝对不能相信一个来路不明的陌生人。 “我不管你是谁,马上给我滚开!我爷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这辈子都在牢里度过!”女人厉声喝道,张开双臂,死死护在老人身前。 秦阳的眼神冷了下来。 “愚蠢。” 他吐出两个字,不再废话,身形一晃,鬼魅般地绕过,直接蹲在了老人身边。 “你要干什么!” 女人大惊失色,伸手就想去拉秦阳。 可她的手还没碰到秦阳的衣角,就被一股柔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量推开。 “不想他死,就闭嘴!” 秦阳的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一股魔力,让暴怒的女人瞬间僵在了原地。 周围的群众也都惊呆了。 这小子是疯了吗?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行施救? 在所有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秦阳从身后的布包里,拿出一个更加破旧的布卷。 布卷打开,露出里面长短不一、排列整齐的数十根金针。 在阳光的照射下,每一根金针都闪烁着淡淡的金色光芒。 “他要干什么?用针救人?” “这是中医?开什么玩笑,中医能治这种外伤?” “疯了,这小子绝对是疯了!” 面对所有人的质疑,秦阳充耳不闻。 他的神情变得无比专注,整个人的气质都在瞬间发生了改变。 如果说刚才他只是个有点土气的乡下小子,那么现在,他就是一位掌控生死的君王。 只见他右手闪电般探出,捏起一根三寸长的金针,看也不看,径直刺入了老人头顶的百会穴。 快!准!狠! 女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才没让自己尖叫出声。 那可是脑袋啊! 然而,秦阳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咻!咻!咻! 又是几根金针落下,分别刺入老人眉心、胸口、腹部的几处大穴。 他的手法快如幻影,围观的人甚至看不清他的动作,只能看到一道道金光在老人身上闪过。 短短十几个呼吸的时间,老人身上已经插了九根金针。 九根金针,深浅不一,针尾还在微微颤动,仿佛蕴含着某种玄妙的规律。 做完这一切,秦阳缓缓站起身,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刚才施展的,正是师门绝学“九转续命针”,最是耗费心神。 “这就……完了?” “搞什么名堂,插几根针就能救人?” “我看是回光返照吧,这下死定了。” 人群中,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似乎懂点医理,摇头晃脑地分析道:“胡闹!简直是胡闹!病人明显是严重内出血,最需要的是止血和手术,他这样用金针刺激穴位,只会加速血液循环,让病人死得更快!” 这番话,让女人本就煞白的脸,更是血色尽失。 她猛地看向秦阳,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悔恨。 是自己,是自己没有拦住这个骗子! 然而,就在她准备扑上去跟秦阳拼命的时候,一个虚弱的声音,奇迹般地响了起来。 “水……水……” 地上的老人,眼皮竟然颤动了一下,嘴里发出了微弱的呻吟。 原本已经变得青紫的脸色,此刻竟然肉眼可见地恢复了一丝血色! 那几乎快要停止的呼吸,也变得平稳有力起来! 整个嘈杂的现场,瞬间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刚才那个断言病人会死得更快的眼镜男,眼镜都惊得从鼻梁上滑了下来,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这怎么可能?” 女人更是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傻了。 她愣愣地看着自己的爷爷,又愣愣地看着身前那个站得笔直的土气青年,大脑一片空白。 活了? 就凭这几根针,把一个濒死的人,从鬼门关拉回来了? 就在这时,远处终于传来了急促的救护车鸣笛声。 第一卷 第3章 医院打脸 救护车呼啸而至。 几个急救医生和护士抬着担架冲过来,当他们看到躺在地上的老人时,全都愣了一下。 老人身上插着九根明晃晃的金针,呼吸平稳,脸色虽然苍白,但生命体征异常稳定。 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医生蹲下身,迅速检查了一下瞳孔和脉搏,脸上露出活见鬼的表情。 “奇了……真是奇了!伤势这么重,颅内肯定有出血,居然还能保持生命体征平稳?” “别愣着了,快!送医院!送全市最好的第一人民医院!” 女人此刻心乱如麻,她看着那几根神奇的金针,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神色淡然的秦阳,咬了咬嘴唇,快步跟了上去:“你,你也一起来!” 不管这个人是骗子还是神医,在爷爷彻底脱离危险之前,她都必须把他带在身边。 秦阳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跟在了担架旁边。 …… 云城第一人民医院,顶层VIP特护病房。 走廊里,脚步声杂乱而急促。 一群白大褂簇拥着一个头发花白、面容威严的老者,快步走向急救室。 “刘院长,病人是林家的林啸天老爷子,路上遭遇严重车祸,伤势非常危重!” 一个年轻医生汇报道。 被称作刘院长的老者叫刘国栋,是云城心血管领域的绝对权威,也是林啸天的私人保健医生。 “具体情况呢!” 刘国栋一边走,一边沉声问道。 “现场初步判断,颅内出血,多处肋骨骨折,疑似有肺部穿刺伤……” 刘国栋的脸色越来越凝重,推开急救室大门时,几乎是吼着下达指令:“马上准备开颅手术!准备心肺复苏设备!所有专家立刻到位!” 然而,当他冲到病床前,看清林啸天身上的情况时,他的吼声戛然而止。 只见林啸天身上,赫然插着九根金针! 刘国栋的瞳孔猛地一缩,随即一股怒火直冲脑门。 “胡闹!简直是胡闹!这是谁干的?这是在草菅人命!” 他行医几十年,最看不起的就是这些神神叨叨的中医骗术。 在他看来,现代医学仪器面前,一切的“望闻问切”都是封建糟粕。 “爷爷,就是他!” 一个站在刘国栋身后的年轻医生,抬手指向站在角落里的秦阳。 这年轻人叫刘辰,是刘国栋的亲孙子,仗着爷爷的威名,在医院里向来眼高于顶。 他上下打量着秦阳那身土掉渣的衣服,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 “就是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土包子,在车祸现场强行施针,我们拦都拦不住!” 老人的孙女也急忙想解释:“刘院长,他……他好像真的稳住了我爷爷的伤势……” 可她的话在刘国栋的怒火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稳住伤势?简直是笑话!” 刘国栋怒斥道,“这种重度颅脑损伤,最忌讳的就是胡乱移动和刺激!他这几针下去,只会加速血液循环,让颅内出血更严重!这是在谋杀!” 他指着秦阳,厉声喝道:“保安呢?把这个江湖骗子给我轰出去!等会儿再跟他算账!” 刘辰立刻狐假虎威地走到秦阳面前,昂着下巴,一脸倨傲。 “听见没,土包子?这里是医院,是讲科学的地方,不是你这种神棍能撒野的,赶紧滚!别在这里耽误我们救人!” 秦阳抬了抬眼皮,看都没看刘辰一眼,目光落在刘国栋身上,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现在拔针,他立刻就会死。” 此话一出,整个急救室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刘国栋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秦阳的手指都在哆嗦:“你……你还敢威胁我?” 刘辰更是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夸张地笑了起来:“哈哈哈,我没听错吧?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在我爷爷面前指手画脚?你知道我爷爷是谁吗?云城第一神刀!他救的人比你见过的都多!” “我告诉你,林老爷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就是第一责任人!谋杀罪!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周围的医生护士也都对着秦阳指指点点,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同情。 在他们看来,这个年轻人要么是疯了,要么是想出名想疯了,竟然敢在刘院长的地盘上撒野。 秦阳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一尊雕塑。 他这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反而让刘国栋心里犯起了嘀咕。 “先做CT!马上!” 刘国栋最终还是压下了立刻拔针的冲动,下达了指令。 他要用最科学的影像结果,狠狠撕碎这个骗子的伪装! 很快,林啸天被推进了CT室。 等待结果的时间里,刘辰双手抱胸,像一只骄傲的公鸡,围着秦阳踱步,嘴里的嘲讽就没停过。 “小子,待会儿CT结果出来,我看你还怎么嘴硬!” “不懂装懂,害人害己!就因为你这种骗子,我们中医的名声才会被败坏!” 他竟然还把自己归到了中医的阵营,殊不知他连最基本的中医理论都不懂。 秦阳靠在墙上,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一样,压根没把他当回事。 这种无视,比任何反驳都更让刘辰愤怒。 就在这时,一个护士拿着CT片,像见了鬼一样冲了进来,声音都变了调。 “刘……刘院长!结果……结果出来了!” 刘国栋一把抢过片子,拿到灯箱前仔细查看。 只看了一眼,他脸上的怒容就僵住了。 片子上清晰地显示,伤者颅内的确有血肿,肺部也有破口,但…… 诡异的是,那血肿非但没有扩大的迹象,反而正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被吸收、消散! 肺部的出血点,也已经完全凝固,没有一丝继续出血的迹象! 这……这怎么可能? 这完全违背了他几十年来建立的医学常识! 除非……除非是神迹! “爷爷,怎么样?是不是很严重?我就说这个骗子……” 刘辰得意扬扬地凑过来,想继续落井下石。 可当他看到自己爷爷那张写满了震惊和呆滞的脸时,后面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里。 周围的专家们也纷纷围了上来,当他们看到CT片子上的景象时,整个急救室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不可能”三个大字。 就在这时,那个一直闭目养神的土气青年,终于睁开了眼睛。 秦阳缓缓走到刘国栋面前,瞥了一眼那张CT片,淡淡开口。 “我说了,我能救他,等你们这套慢吞吞的流程走完,开颅手术做完,他的脑子早就被压成一团浆糊了。” 刘国栋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事实胜于雄辩! 科学的尽头,是他无法理解的玄学! 秦阳却没打算就此结束,他的目光落在林啸天的脸上,再次开口,语出惊人。 “除了外伤,他身体里还有别的毛病,常年心悸气短,四肢畏寒,一到阴雨天就胸闷得喘不过气,刘院长,你把他当成冠心病治了十年了吧?” 轰! 这一番话,如同九天惊雷,在刘国栋的脑海里炸响! 他猛地抬头,死死盯着秦阳,眼神里除了震惊,还多了一丝恐惧! 林老爷子的这个顽疾,是他行医生涯中最大的心病! 他用了各种最先进的疗法,都只能缓解,无法根治! 而这个年轻人,只是看了一眼,就把所有症状说得分毫不差! “你……你怎么知道的?” 刘国栋的声音都在发颤。 “望闻问切,中医的基本功而已。” 秦阳的语气依旧平淡,“那根本不是什么冠心病,而是早年寒邪入体,郁结于心包经,阻滞了气血运行,你们的西药治标不治本,只会把寒气越压越深,迟早有一天,会彻底爆发,神仙难救。” “胡说八道!什么寒邪入体,什么心包经,你这是在讲玄幻故事吗?” 刘辰色厉内荏地吼道,试图挽回自己爷爷的面子。 秦阳终于正眼看了他一下,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白痴。 “既然今天碰上了,就顺手帮你一次。” 秦阳不再理会任何人,径直走到病床前。 而老人的孙女这次没有再阻拦,她看着秦阳的背影,美眸中异彩连连。 只见秦阳伸出两根手指,在那九根金针的针尾上,或弹、或捻、或提、或按,动作快如闪电,姿态潇洒写意,仿佛不是在治病,而是在弹奏一曲无声的乐章。 随着他的动作,那九根金针的针尾,竟然开始以一种玄妙的频率高速嗡鸣起来! “唔……” 病床上的林啸天,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噗!” 猛地,他张开嘴,喷出了一大口暗紫发黑的粘稠血液! 那血液落在地上,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爷爷!” 女人惊呼一声。 刘辰则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大叫起来:“看到了吗!他把人治吐血了!他是凶手!” 然而,他的叫声很快就弱了下去。 因为病床上,吐出了那口污血的林啸天,原本苍白如纸的脸上,竟然迅速泛起了一层健康的红润! 病房里,那刺耳的心电监护仪警报声停了。 取而代之的,是强劲而富有节奏的“滴…滴…滴…”声。 刘国栋颤抖着手,拿起听诊器,贴在林啸天胸口。 片刻之后,他无力地垂下双手,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喃喃自语:“心率正常……杂音消失了……十年了……那个顽固的早搏,竟然彻底消失了!” “这是奇迹,太难以置信了!” 全场死寂。 刘辰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就在所有人的震撼中,秦阳慢条斯理地拔下所有金针,用一块布擦拭干净,小心翼翼地收回了布包里,仿佛那是什么绝世珍宝。 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身,目光扫过刘辰,摇了摇头。 “所谓医者仁心,但凡心术不正的人,就算把所有医学典籍背下来,也只是个穿着白大褂的屠夫罢了。” 说完,他不再看众人一眼,转身走出了急救室。 那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像一记最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了刘辰和刘国栋爷孙俩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第一卷 第4章 天降婚约 秦阳走出急救室,并没有走远,而是找了个走廊的长椅坐了下来。 他体内的真气消耗不小,需要调息片刻。 老人的孙女愣了片刻,也快步跟了出来。 她看着秦阳那张年轻却古井无波的脸,心中五味杂陈。 感激、震撼、好奇,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敬畏。 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那个……谢谢你。” 她走到他面前,声音比之前柔和了许多,甚至带上了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小心翼翼。 “举手之劳。” 秦阳眼皮都没抬,淡淡地回了一句。 这种态度,让身为天之骄女、冰山总裁的女人,第一次感受到了被人无视的挫败感。 换做平时,任何一个男人在她面前,不是殷勤备至,就是局促不安。 可眼前这个土气的青年,却仿佛把她当成了空气。 她咬了咬银牙,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刷刷刷写下了一串数字。 “这是一百万,算是对你的感谢,如果你觉得不够,可以再开个价。” 在她看来,钱是解决一切问题的最好方式。 秦阳终于睁开了眼睛,瞥了一眼那张支票,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你觉得你爷爷的命,就值这点钱?” 女人的俏脸瞬间涨红。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收起来吧。” 秦阳摆了摆手,重新闭上眼睛,“我救人,不是为了钱。” 女人捏着那张支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开了。 刘国栋走了出来,他身后跟着刘辰。 此刻的刘国栋,脸上再无半点之前的倨傲和愤怒,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愧疚和敬佩。 他走到秦阳面前,无视了旁边的林婉儿,对着秦阳,深深地鞠了一躬。 “小神医,之前是老朽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还望您海涵!” 这一幕,要是被云城的医学界人士看到,恐怕会惊掉下巴。 堂堂的刘院长,竟然对一个毛头小子行如此大礼! 他身后的刘辰,脸涨得像猪肝一样,也跟着不情不愿地鞠了一躬,声音小得像蚊子:“对……对不起。” 秦阳缓缓睁眼,看了刘国栋一眼。 “知错能改,还不算无药可救。” 说完,他的目光越过刘国栋,看向了病房内。 一个护士惊喜地跑了出来:“林小姐!老爷子醒了!他醒了!” 女人再也顾不上秦阳,提着裙角就冲进了病房。 “爷爷!” 病床上,林啸天的气色好得惊人,哪里还有半点刚从鬼门关回来的样子。 他不仅神志清醒,甚至感觉身体比车祸前还要硬朗,那困扰了他十多年的胸闷气短,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婉儿,我这是……怎么了?” 林啸天坐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满脸的不可思议。 “爷爷,您刚才出了车祸,是……是那位先生救了您。”林婉儿指着门口的秦阳。 林啸天的目光,这才落在了秦阳身上。 他虽然昏迷,但对外界发生的事,隐约还有些感知。 他依稀记得,是这个年轻人,在所有人都束手无策的时候,给了他一线生机。 “小伙子,快请进!”林啸天挣扎着要下床。 秦阳走了进去,按住了他的肩膀:“老爷子,您大病初愈,不宜乱动。” 一股温和的真气渡过去,林啸天只觉得浑身一暖,精神又好了几分。 他心中更是震惊,对秦阳的敬意又深了几分。 “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小神医,还未请教高姓大名?师承何处?” 林啸天紧紧握住秦阳的手,语气恳切。 秦阳想了想师父那不靠谱的样子,摇了摇头:“家师闲云野鹤,不愿透露姓名,我叫秦阳,秦国的秦,阳光的阳。” 秦阳…… 林啸天念叨着这个名字,突然觉得有些耳熟。 紧接着,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身体猛地一震,双眼死死地盯着秦阳的脸,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你……你姓秦?你父亲可是叫秦战?” 秦阳的瞳孔骤然一缩! 父亲的名字,已经十五年没人提起过了! 他看着林啸天激动的神情,点了点头:“您认识我父亲?” “认识!何止是认识!我与你父亲,是过命的交情!” 林啸天激动得老泪纵横,“当年要不是他,我这条命早就没了!我找了你们父子好多年啊!” 说着,他像是想确认什么,急切地问道:“孩子,你父亲当年,可曾为你定下一门亲事?女方是我林家的……” 秦阳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原来如此! 原来师父让自己来找的林家,就是父亲的故交! 他不再犹豫,从怀里郑重地掏出那张泛黄的婚书,递了过去。 “老先生,您说的是这个吗?” 林啸天颤抖着手接过婚书,当他看到上面熟悉的字迹和印章时,再也抑制不住情绪,仰天大笑起来。 “哈哈哈!是!就是它!苍天有眼啊!让我有生之年,还能见到故人的血脉!” “婉儿!婉儿你快过来!” 林啸天一把拉过还处在震惊中的孙女,又一把拉住秦阳的手,将两人的手交叠在一起。 “这就是你爷爷我,当年为你定下的未婚夫,秦阳!” “秦阳,这就是你的未婚妻,我唯一的孙女,林婉儿!” 轰! 林婉儿只觉得脑子里一声炸响,整个人都懵了。 未婚夫? 这个土里土气的乡下小子,是自己的未婚夫? 开什么国际玩笑! “爷爷!您说什么呢!” 林婉儿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闪电般抽回自己的手,俏脸上一片冰寒。 “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包办婚姻那一套?我不同意!” 她的反应,在林啸天的意料之中。 他收起笑容,脸色一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是你父亲和我定下的约定,也是我对秦老哥的承诺!你同不同意,都得认!” “我不认!” 林婉儿的态度也强硬起来,“我的婚姻我做主!我不可能嫁给一个我完全不了解,而且……而且……” 她看了一眼秦阳,后面的话没说出口,但眼神里的嫌弃已经说明了一切。 在她眼里,秦阳除了医术高明,其他方面一无是处。 两人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怎么可能在一起? “爷爷,您要是想报恩,我可以给他钱,给他公司股份,给他一套别墅!什么都可以!唯独这件事,不行!” “放肆!” 林啸天勃然大怒,一拍床沿,“秦阳救了我的命!这是多大的恩情?是钱能衡量的吗?我告诉你,今天这门亲事,你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你要是还认我这个爷爷,就必须嫁给秦阳!” 老爷子态度强硬到了极点,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林婉儿气得眼圈都红了。 一边是爷爷的救命之恩和以死相逼,另一边是自己坚守的原则和未来的幸福。 她死死地咬着嘴唇,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整个病房的气氛,压抑到了冰点。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秦阳,突然开口了。 “其实,我也不太想结婚。” 一句话,让剑拔弩张的爷孙俩都愣住了。 林婉儿猛地看向秦阳,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他……他居然也不想? 难道他看不上自己?这怎么可能! 秦阳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我下山,主要是为了办点别的事,结不结婚,对我来说无所谓,不过师命难违,老爷子你又是长辈,既然你们都这么坚持……” 他摸了摸下巴,看向林婉儿,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 “要不,我们打个商量?” 林婉儿一愣:“商量什么?” 秦阳慢悠悠凑到对方耳边,低声说道,“我们名义上是夫妻,我住进你家,满足老爷子的愿望,但私底下,我们各过各的,互不干涉,等过个一年半载,风头过去了,询个理由,就说性格不合,咱们就离婚,你看怎么样?” 这个提议,让林婉儿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了下来。 这似乎是目前唯一的解决办法了! 既能安抚爷爷,又能保全自己的自由! “好!我同意!”她声音也细若蚊声。 但随即,她又恢复了冰山总裁的本色,冷冷地低声补充道:“不过,我有几个条件。” “你说。” 秦阳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第一,住进我家后,你必须住客房,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入主卧半步!” “第二,对外,我们是夫妻,但对内,必须保持一米以上的距离,不准有任何身体接触!” “第三,不准干涉我的私生活,不准打听我公司的事!”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们的关系,绝不能告诉任何人!” 她一口气说完了所有条件,然后抱着双臂,居高临下地看着秦阳,仿佛在等待一个下属的答复。 在她看来,这些苛刻的条件,足以劝退任何一个想攀龙附凤的男人。 然而,秦阳只是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行,没问题。” 他答应得如此干脆,反而让林婉儿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说不出的憋屈。 她哪里知道,秦阳对她的约法四章毫不在意。 他要的,只是一个留在云城方便调查的落脚点和身份而已。 而林家孙女婿这个身份,简直是完美的掩护。 至于林婉儿本人? 长得是还行,但脾气太臭,跟山上的母老虎有的一拼。 自己才没兴趣呢。 就这样,一场惊心动魄的医院风波,以两人私下的一份荒唐的结婚合同画上了句号。 林啸天显然也觉察到什么,反而见两人答应下来,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而林婉儿,看着眼前这个即将成为自己合同丈夫的男人,心中却升起一种预感。 她平静的生活,恐怕要被这个从山里来的家伙,搅得天翻地覆了。 第一卷 第5章 冷艳总裁 云顶山一号别墅。 这是云城真正的富人区,独占山顶,俯瞰着整座城市的繁华。 一辆黑色的宾利缓缓驶入,停在了一座如同宫殿般奢华的别墅前。 林婉儿率先下车,脸色依旧冰冷。 她回头看了一眼跟着下车的秦阳,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仿佛在看一个即将要带回家的麻烦。 “这是我家,也是你接下来要住的地方。” 她语气生硬地介绍,像是在宣读一份与自己无关的声明。 一个五十多岁,穿着得体,气质温和的中年妇人迎了出来,是林家的老管家吴妈。 “小姐,您回来了,老爷子他……” 吴妈的目光落在林婉儿身后的秦阳身上,后面的话戛然而止。 她愣住了。 这年轻人是谁? 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脚上一双布鞋,背着个土气的布包。 这身打扮,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和林家扯上关系的人。 “吴妈,这是秦阳。” 林婉儿的介绍言简意赅,透着一股不耐烦,“从今天起,他住在这里,给他收拾一间客房。” “啊?哦,好的,小姐。” 吴妈心里充满了无数的问号,但还是恭敬地应下。 秦阳的目光在别墅里扫了一圈。 巨大的水晶吊灯,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墙上挂着看不懂的油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氛。 在他眼里,这地方……还不如山上的道观住着舒服。 “这里风水不行。” 秦阳摇了摇头,小声嘀咕了一句。 “大门正对穿堂煞,主不聚财,还不聚气,左边那鱼池位置也不对,青龙失位,容易招惹小人。”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进了林婉儿和吴妈的耳朵里。 吴妈的表情更加古怪了。 林婉儿则是气得差点笑出声来。 都什么年代了,还信风水? 她懒得跟这个神棍理论,冷冷地指着一楼的走廊尽头:“那是你的房间,没事别乱走动,尤其是我不在家的时候。” 说完,她看也不看秦阳,径直走进了书房,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显然,她一秒钟都不想和秦阳多待。 “秦……秦先生,我带您去房间吧。”吴妈小心翼翼地说道。 秦阳倒是无所谓,跟着吴妈上了楼。 客房很大,装修奢华,带着独立的卫浴和衣帽间。 “秦先生,您看看还缺什么,我马上去准备。”吴妈的态度十分恭敬。 “不用了,这就挺好。” 秦阳把那个半旧的布包随手往价值不菲的地毯上一扔,然后整个人呈一个大字型,摔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床垫很软,但他还是觉得不如山上的硬板床睡着踏实。 就这样,秦阳住进了云城所有男人都梦寐以求的云顶山一号别墅。 接下来的几天,秦阳和林婉儿的生活,形成了两种极致的对比。 林婉儿是个典型的工作狂。 她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在跑步机上完成晨练,然后换上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裙,化着精致的淡妆,像一个即将奔赴战场的女王,匆匆离开别墅。 晚上,她总是很晚才回来,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 一回家就钻进书房,处理各种文件,电话会议一个接着一个,经常忙到深夜。 而秦阳,则悠闲得像个来乡下度假的老大爷。 他每天睡到自然醒,起床后就在别墅的院子里打一套师父教的养生拳,动作慢悠悠的,跟公园里晨练的老头没什么两样。 然后就是吃饭,看电视,或者躺在院子的躺椅上晒太阳。 吴妈不止一次看到,这位小姐带回来的男人,竟然津津有味地看一整天的儿童动画片,脸上还时不时露出傻笑。 这种巨大的反差,让林婉儿心里的火越烧越旺。 凭什么自己在外面为了公司焦头烂额,这个家伙却能心安理得地在这里混吃混喝,像个废物一样? 这天晚上,林婉儿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 刚进客厅,就看到秦阳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一边吃着薯片,一边看着电视里播放的狗血言情剧,嘴里还念念有词。 “哎,这个男主角不行啊,肾气亏虚,一看就是个短命相,女主角跟着他要守活寡的。” “啧啧,这个女二号,蛇蝎心肠,可惜了这张脸,印堂发黑,三天之内必有血光之灾。” 清脆的薯片咀嚼声,和他那神神叨叨的点评声,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林婉儿感觉自己脑子里的一根弦,终于“啪”的一声,断了。 她走过去,一把抢过遥控器,关掉了电视。 “秦阳!”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冷得像冰,“你能不能有点正事?你是个男人!就打算一辈子这样混吃等死吗?” 秦阳坐起身,拍了拍手上的薯片渣,奇怪地看着她:“我怎么了?我这不是在帮你爷爷实现愿望,履行我们的合同吗?” “你!” 林婉儿被他这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气得说不出话。 “我没有让你混吃等死!”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你可以去找份工作!任何工作都行!我不想每天一回家,就看到一个无所事事的男人躺在我家的沙发上!” “找工作?” 秦阳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我不会啊,我在山上待了十五年,你们城里人干的活,我一样都不会。” 林婉儿感觉自己的拳头都硬了。 她闭上眼睛,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那你的医术呢?你不是会医术吗?你可以去当医生啊!” “俺不去。” 秦阳拒绝得干脆利落,“师父说了,医术是用来救人的,不是用来挣钱的,而且医院里规矩太多,麻烦。” 林婉儿彻底没脾气了。 她感觉自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所有的怒火和道理,在这个男人面前都变得毫无意义。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林婉儿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接通了电话。 “喂,张助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 “林总,不好了!王家那边又动手了!他们联合了几个原料供应商,单方面撕毁了和我们的合同,我们下个季度生产线要面临停产的风险!” “什么?” 林婉儿的声音陡然拔高,“他们想干什么!” 王家,云城另一大家族,一直将林氏集团视为眼中钉,处处针对。 最近更是变本加厉,手段越来越卑劣。 “林总,他们还放出话来,说……说只要您肯答应和王家联姻,嫁给王腾那个败家子,他们就立刻收手,两家还能合并,共谋发展……” “他做梦!” 林婉儿气得浑身发抖。 “林总,还有一个更坏的消息。” 张助理的声音愈发沉重,“三天后,市商会有一场年度晚宴,几乎云城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到场,王家肯定会在那场晚宴上,利用原料断供的事情大做文章,逼您就范!” 林婉儿捏着手机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她知道,这场晚宴,她躲不掉。 而且,她必须以最强势的姿态出现,绝不能让王家看扁了! 挂掉电话,林婉儿胸口剧烈起伏,显然被气得不轻。 她转过头,看着旁边还在状况之外的秦阳,一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 虽然她一万个不情愿,但秦阳现在名义上是她的“未婚夫”。 在晚宴那种场合,带上他,至少可以断了王家逼婚的念想。 虽然……带上他可能会更丢人。 “秦阳。”她冷冷地开口。 “嗯?” “三天后,你跟我去参加一个晚宴。” 秦阳皱了皱眉:“晚宴?吃饭的地方吗?俺不去,麻烦。” 林婉儿的怒火再次被点燃:“你必须去!这是我们合同的一部分!在外面,你要扮演好我未婚夫的角色!” “哦,那好吧。” 秦阳无所谓地应了一声。 他这副满不在乎的态度,让林婉儿更加窝火。 她看着眼前这个穿着廉价T恤,满身薯片味的男人,已经能想象到三天后,当他出现在那个衣香鬓影、名流云集的晚宴上时,会是怎样一场灾难。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就走,丢下一句冰冷的话。 “明天早上九点,楼下等我,我带你去买衣服。” 她实在无法忍受,自己的男伴,会穿着这一身地摊货出现在公众面前。 那不仅是丢他的脸,更是丢她林婉儿的脸! 第一卷 第6章 晚宴风波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云城国际会展中心的宴会厅。 今晚是云城商界的年度盛宴,名流云集,衣香鬓影,空气中都弥漫着金钱与权力的味道。 一辆火红色的法拉利在门口停下,林婉儿从车上下来。 一袭手工定制的银色鱼尾晚礼服,将她本就完美无瑕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 肌肤胜雪,红唇似火,清冷的气质让她在踏入会场的一瞬间,就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无数男人投来惊艳与爱慕的目光。 然而,当众人看到跟在她身后的男伴时,所有的惊艳都瞬间凝固,化作了错愕和压抑不住的低低的窃笑。 秦阳穿着那身崭新的西装,但穿在他身上,却总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他没有打领带,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随意地解开,露出一段结实的锁骨。 双手插在裤兜里,走路的姿态懒洋洋的,一双眼睛好奇地四处打量,像个第一次进城的游客,而不是来参加顶级晚宴的贵宾。 那身价值不菲的西装,硬生生被他穿出了一股在村口晒太阳的悠闲气质。 “天呐,那人是谁?该不会是林总的未婚夫吧?怎么看起来……那么奇怪?” “谁知道呢,不过能坐林总的副驾,八成应该是吃软饭的小白脸。” “可惜了,一朵娇艳的鲜花插在了牛粪上,你看他那东张西望的样子,跟这里的环境简直格格不入。” 各种议论声不大,却像一根根细密的针,不停地扎在林婉儿的耳朵里。 她感觉自己光洁的背部,每一寸肌肤,都在被那些嘲弄和鄙夷的目光反复炙烤。 她真后悔。 她就不该带这个家伙出来! 这比她一个人来面对王家的刁难还要丢人一百倍! “秦阳,你能不能注意点你的形象!” 林婉儿走到一个稍微僻静的角落,压低声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站直了!别像个没骨头的懒汉!” 秦阳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她:“穿着这么一身壳子,已经够难受了,还要摆固定的姿势?你们城里人真麻烦。” 说完,他的目光被不远处的自助餐台彻底吸引了,眼睛瞬间一亮。 “嘿,吃的还不少。” 他根本没理会快要气炸的林婉儿,径直穿过衣着光鲜的人群,走到了琳琅满目的餐台前,拿起一个白瓷盘子就开始夹菜。 澳洲大龙虾,来两只。 法式煎鹅肝,堆一摞。 黑松露意面,装半盘。 至于那黑乎乎的鱼子酱,他尝了一口,咸了吧唧的,不好吃,直接放弃。 很快,他的盘子里就堆起了一座食物的小山。 然后,他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旁若无人地坐下,大快朵颐起来。 这一幕,让全场所有人都看傻了。 这……这是从哪个难民营里跑出来的? 他是饿了多少天了? 林婉儿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脑门,眼前阵阵发黑,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活了二十多年,大大小小参加过无数宴会,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丢人过。 “婉儿,你可算来了。” 一个熟悉又令人厌恶的轻佻声音响起,王腾端着一杯红酒,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 他今天换了一身黑色的西装,但那股子深入骨髓的纨绔之气丝毫未减。 他的目光在林婉儿身上贪婪地扫过,闪过一丝惊艳,但更多的还是幸灾乐祸。 “那人难道是你未婚夫吗?啧啧,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王腾的视线转向角落里正在埋头苦吃的秦阳,毫不掩饰自己的讥讽。 “婉儿,你们林氏集团是不是快破产了,连饭都吃不起了?看把你的未婚夫饿成什么样了。” 他身边的几个富二代也跟着哄堂大笑。 “王少,你这就不知道了,人家这叫不拘小节,返璞归真。” “哈哈哈,这吃的不是饭,是艺术!是行为艺术!” 林婉儿的脸冷得能刮下一层霜。 “王腾,我警告你,嘴巴放干净点!” “怎么?人都带来了,还不让别人说?” 王腾凑近一步,压低了声音,语气充满了赤裸裸的挑衅。 “一个不知道从哪个山沟里冒出来的土包子,你真以为带他来,就能当挡箭牌了?你只会让自己成为整个云城的笑话!”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王腾的眼神变得阴狠,“乖乖听话,嫁给我,不然,三天之内,你们林氏集团的原料供应链就会彻底断裂!我看到时候,是你这个只会吃的未婚夫能帮你,还是你跪下来求我!” 说完,王腾得意地大笑起来,转身走开,去和其他人谈笑风生,不时还朝着秦阳的方向指指点点,仿佛在欣赏一出精彩的猴戏。 林婉儿站在原地,气得浑身发抖。 王腾的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子,狠狠戳在她的痛处。 公司内忧外患,自己却无能为力,还要忍受这种当众的屈辱。 而那个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那个名义上的未婚夫,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还在那里吃! 她再也忍不住了,踩着高跟鞋,快步走到秦阳面前,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 “你吃够了没有!” 秦阳抬起头,嘴里还塞着一块大虾,含糊不清地说道:“没有啊,味道还行,就是这牛肉有点老,火候过了。” “秦阳!” 林婉儿的眼圈瞬间就红了,“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现在成了所有人的笑柄!你知不知道,公司马上就要完蛋了!你除了吃,你到底还会干什么!” 秦阳终于咽下了嘴里的东西,拿起餐巾擦了擦嘴。 他看着林婉儿通红的眼圈,那双总是古井无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涟漪。 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刚刚你和他之间的话,我都听到了,别担心,区区一个王家而已,动动手指就能捏死,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的语气平淡,没有丝毫波澜,却透着一股与生俱来、仿佛理所当然的霸气。 林婉儿愣住了。 她看着秦阳那双深邃得如同星空的眼睛,有一瞬间,她竟然产生了一种荒唐的感觉,觉得他说的是真的。 但理智很快战胜了那荒唐的感觉。 捏死王家? 就凭你? 一个只知道吃的土包子? 这简直是她今年听过最好笑,也是最心酸的笑话。 “你……” 她刚想开口讥讽,宴会厅的另一头,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和尖叫! “不好了!陈老晕倒了!” “快!快叫救护车!” 人群像是被投入巨石的平静湖面,瞬间混乱起来。 林婉儿脸色一变,也顾不上跟秦阳争吵,急忙朝着人群中心看去。 只见一位头发花白,面容清瘦,穿着一身笔挺中山装的老者,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脸色已经变成了青紫色,嘴唇发黑,呼吸几乎已经停止。 “是陈老!省里退下来的陈云山陈老!” 有人惊呼出声。 这个名字一出,全场的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 陈云山! 虽然已经退休,但这位老爷子在整个江南省的政商两界,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巨大影响力! 他要是今晚在这里出了事,在场的所有人都脱不了干系!整个云城商界都要迎来一场大地震! “医生!现场有没有医生!” 主办方的人急得满头大汗,声音都变了调。 “我是市人民医院心内科的副主任!”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挤了进来。 可当他蹲下身,看清陈老的状况时,伸出去的手又猛地缩了回来,额头上瞬间冒出了豆大的冷汗。 “不行……这……这是最凶险的急性心肌梗死!已经出现休克症状了!没有任何急救设备,我根本不敢乱动!动了就是谋杀!” “我是第一医院的,我也不敢!” 另一个被推出来的医生也连连摆手。 开什么玩笑! 这可是陈老! 救活了是天大的功劳,可万一有个闪失,自己下半辈子就彻底完了! 谁敢赌? 一时间,现场虽然有几个医生,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施救。 众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陈老的脸色越来越紫,生命气息飞速流逝。 绝望和恐惧,在每个人的心头蔓延。 就在这片混乱和绝望之中。 一个身影,端着盘子,慢悠悠地从人群外围挤了进来。 秦阳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陈老,又看了看自己盘子里最后一块提拉米苏,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能浪费。 他用叉子叉起蛋糕,放进嘴里,细细品味了一下。 嗯,奶油有点腻了。 做完这一切,他才把空盘子随手往旁边一个服务生的托盘上一放,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然后,他淡淡地开口。 那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惊雷,清晰地传遍了死寂的宴会厅。 “都让开,挡着路了。” “再耽误一分钟,就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救不活。” 第一卷 第7章 以气御针 秦阳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惊雷,清晰地传遍了死寂的宴会厅。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全都聚焦在了这个刚刚还在‘埋头苦吃’的年轻人身上。 一时间,整个大厅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 随即,爆发出的是更加猛烈的质疑和愤怒。 “你谁啊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 “就是!连几位主任医师都不敢动手,你一个毛头小子凑什么热闹!” “快把他拉开!别让他耽误陈老宝贵的抢救时间!” 那个之前诊断出心梗的副主任医师,更是气得脸色涨红,指着秦阳的鼻子骂道:“年轻人,我警告你!这不是你哗众取宠的地方!陈老的身份何等尊贵,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万一出了事,你这是在谋杀!” 王腾像是抓住了天大的把柄,第一个跳了出来,指着秦阳哈哈大笑:“看到了吗?我就说他是个疯子!他想害死陈老,然后出名!保安呢?赶紧把这个企图谋杀的凶手抓起来!” 林婉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冲过去,死死拽住秦阳的胳膊,声音都在发抖:“秦阳!你疯了!快跟我走!这件事不是我们能掺和的!” 她现在已经不是丢人的问题了,而是恐惧。 那可是陈云山! 他要是在这里出了什么差错,别说秦阳,就是整个林家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然而,秦阳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 “放手。” 仅仅两个字,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林婉儿竟然真的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秦阳不再理会周围的任何叫嚣和阻拦,径直走到陈老身边,蹲了下来。 他甚至没有去检查脉搏和心跳,只是伸出两根手指,在陈老胸口上方的几个位置闪电般点了几下。 那几个医生看得眼皮直跳。 “胡闹!简直是胡闹!那是人体大穴,怎么能乱点!” “完了完了,这下彻底没救了!” 可就在他们话音刚落的瞬间,奇迹发生了! 原本已经脸色青紫、毫无声息的陈老,喉咙里突然发出一声微弱的“咯”声,紧接着,猛地张开嘴,喷出了一口黑紫色的瘀血! 那口瘀血喷出后,他那骇人的脸色,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恢复红润! 虽然人还没醒,但那微弱的呼吸,却变得平稳有力起来! “这……这怎么可能!” 那个副主任医师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拳头。 刚才还断言陈老必死无疑的几个医生,全都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呆立在原地,脸上写满了颠覆世界观的震撼。 不把脉,不听诊,没有任何仪器,就那么随便点了几下,就把一个急性心梗、已经休克的病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这还是他们所认知的医术吗?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之前所有嘲笑、质疑、谩骂的声音,在这一刻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所有人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秦阳。 秦阳却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并指如剑,不知从哪里摸出几根细如牛毛的银针,在餐桌上的烛火上飞快地燎了一下。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根本不给人看清的机会。 “嗤!嗤!嗤!” 三声微不可闻地轻响。 三根银针已经稳稳地扎入了陈老胸口的膻中、内关、神门三大穴位。 他的手指在针尾轻轻一捻。 嗡…… 三根银针的针尾,竟然同时发出了如同蜜蜂振翅般的轻微嗡鸣声! “以……以气御针!这是传说中的以气御针!” 一个年纪稍长的医生突然发出一声惊骇欲绝的尖叫,整个人像是见了鬼一样,双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 作为一名资深中医,他只在一些古老的医书典籍上,看到过关于这种神乎其技的针灸手法的记载! 那需要将内家真气修炼到极高的境界,才能将气注入银针,从而达到活死人、肉白骨的奇效! 他一直以为,这只是古人的夸张杜撰。 没想到今天,他竟然亲眼见到了! 而施展出这种神技的,还是一个被他们当成疯子的年轻人! 这一刻,所有人心中的震撼,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王腾脸上的得意和讥讽,早已僵硬成了猪肝色。 他看着那个被自己嘲讽为土包子和吃货的男人,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林婉儿站在人群中,一双美眸死死地盯着秦阳的侧脸。 灯光下,他神情专注,眼神锐利,那双平日里总是懒洋洋的手,此刻却稳如磐石,快如闪电。 这一刻的秦阳,身上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强大自信和掌控力。 那个住在她家,只会混吃等死看动画片的懒汉形象,在她的脑海中轰然破碎。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神秘、强大,宛如神明般的陌生男人。 大约过了一分钟。 秦阳屈指一弹,三根银针像是有了生命一般,齐齐从穴位中飞出,精准地落入他的掌心。 “咳……咳咳……” 病床上的陈老,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然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虽然还有些迷茫,但呼吸平稳,神志清醒,哪里还有半点垂死的样子。 “我……我这是怎么了?” “陈老!您醒了!” 陈老的秘书和保镖第一个扑了上去,激动得热泪盈眶。 “爸!” 一个匆匆赶来的中年男人,看到父亲醒来,也是喜极而泣。 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陈老在秘书的搀扶下,缓缓坐起身。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那滩黑血,又感受了一下自己前所未有的舒畅感,立刻明白了一切。 他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了那个已经默默退到人群外,正准备重新去餐台找点东西吃的秦阳身上。 “是这位小友,救了我?” 陈老的声音虽然还有些虚弱,却充满了威严。 全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秦阳身上。 只不过这一次,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嘲讽和鄙夷,只剩下深深的敬畏和崇拜。 “举手之劳而已。” 秦阳摆了摆手,一脸无所谓,“主要是你们太吵了,影响我吃饭。” 众人一阵绝倒。 救了陈老一命,如此天大的功劳,在他嘴里,竟然只是因为嫌大家吵? 陈老身边的中年男人,也就是陈老的儿子陈忠和,快步走到秦阳面前,对着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小神医,大恩不言谢!今日若不是您,家父恐怕……请受我一拜!” 陈忠和在云城,也是跺跺脚地面都要抖三抖的大人物,此刻却对秦阳恭敬到了极点。 “不必了。” 秦阳侧身避开,“我救他,也不是为了让你拜我。” 这份淡然和傲气,让陈忠和更加高看了他一眼。 陈老也在秘书的搀扶下走了过来,他紧紧握住秦阳的手,老眼中精光闪烁:“小友,这份恩情,我陈云山记下了!还未请教小友高姓大名?” “秦阳。” “好!好一个秦阳!” 陈老重重地点了点头,“从今天起,你就是我陈家最尊贵的客人!在云城,无论你遇到任何麻烦,都可以直接来找我!” 这句话的分量,在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这等于给了秦阳一张在云城畅通无阻的护身符! 王腾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一心想踩死的蝼蚁,转眼间就成了连陈老都要礼敬三分的座上宾。 他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悄悄地缩到人群后面,想要溜走。 可秦阳的目光,却像是早就锁定了他一样,悠悠地飘了过来。 “我确实有个小麻烦。” 秦阳指了指王腾的方向。 “那家伙,刚才说我是疯子,要让保安把我抓起来,还说要让我活不过今晚。” “他好像还威胁我的未婚妻,说要让她公司破产,逼她跪下来求他。” 唰! 全场的目光,连同陈老父子凌厉的眼神,瞬间像刀子一样,齐刷刷地刺向了王腾! 王腾只觉得双腿一软,差点当场尿了裤子。 第一卷 第8章 恶少挑衅 秦阳的话音刚落,全场的目光,连同陈老父子那瞬间变得冰冷凌厉的眼神。 瞬间像无数把出鞘的利剑,齐刷刷地刺向了宴会厅角落里那个瑟瑟发抖的身影。 王腾只觉得双腿一软,差点当场瘫倒在地。 他做梦也想不到,这个被他视为蝼蚁的土包子,竟然敢当着陈老的面,直接告他的状! 而且,还是当着整个云城上流社会的面! “王家的小子,过来!” 陈忠和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常年身居高位,此刻动了真怒,那股气势压得周围的人都有些喘不过气。 王腾的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一步一步,磨磨蹭蹭地挪了过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陈……陈叔叔。” 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担不起你这声叔叔。” 陈忠和冷冷地看着他,“秦神医是我父亲的救命恩人,就是我陈家的恩人,你刚才说,要让保安把我的恩人抓起来?” “不……不是的,陈叔叔,我……我那是开玩笑的!” 王腾吓得魂飞魄散,语无伦次地辩解。 “开玩笑?” 陈忠和的眼神更冷了,“那你威胁林小姐,要让她公司破产,跪下来求你,也是开玩笑?”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所有人都用一种鄙夷和厌恶的目光看着王腾。 仗着家世欺负一个女人,还用如此下作的手段,简直丢尽了豪门子弟的脸! 就在这时,一个满头大汗的中年男人从人群中冲了出来,一到场就“啪”的一声,给了王腾一个响亮的耳光。 “畜生!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还不快给秦神医和林小姐跪下道歉!” 来人正是王腾的父亲,王氏集团的董事长,王建国。 他刚才在另一边和人谈事,听到这边的动静,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了陈家新认的恩人! 陈家要是想弄死他王家,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王腾被这一巴掌打蒙了,捂着脸,又惊又怒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爸!你打我干什么!是他……” “你还敢顶嘴!” 王建国气得又是一脚踹在他腿上,直接把他踹得跪倒在地。 “我让你道歉!” 王建国冲着他咆哮,那样子,恨不得当场把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掐死。 王腾感受着来自四面八方嘲弄的目光,感受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和膝盖下冰冷的地面,屈辱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他知道,今天他要是不跪,他爸会真的打死他。 他咬着牙,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秦……秦先生,林小姐,对不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求求你们,大人有大量,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这番道歉,听起来诚恳,但他低下头的瞬间,眼神里闪过的怨毒和仇恨,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浓烈。 林婉儿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 前一刻,王腾还像高高在上的神,宣判着她和公司的死刑。 后一刻,他就成了跪在地上摇尾乞怜的狗。 而造成这一切变化的,仅仅是因为身边这个男人,秦阳。 她再次看向秦阳,想看看他会如何处理。 是得理不饶人,还是顺势接受? 秦阳却像是对这场闹剧毫无兴趣,他掏了掏耳朵,懒洋洋地开口:“哦,道歉就不用了,我这人记性不好,说不定明天就忘了你是谁。” 众人一阵无语。 这话说的,比直接羞辱王腾还要伤人。 秦阳话锋一转,目光落在王建国身上:“不过,我记性再不好,也还记得我未婚妻的公司,好像还被你们王家卡着脖子,断了原料供应?” 王建国浑身一激灵,连忙点头哈腰。 “秦神医您放心!我回去,不!我现在就打电话!马上!立刻恢复所有原料供应!并且,未来三年,我们王氏集团给林氏集团供应的所有原料,全部打八折!不!七折!” 为了平息陈家的怒火,王建国已经是不计血本地开始割肉了。 “哦。” 秦阳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然后拉了拉林婉儿的衣袖,“老婆,我饿了,我们回家吃饭吧。” 说完,他看也不看还跪在地上的王腾父子,径直朝着宴会厅大门走去。 林婉儿愣了一下,连忙跟了上去。 陈老看着秦阳的背影,眼中满是欣赏。 杀伐果断,却又收放自如。不被虚名所累,只取实际利益。 这个年轻人,绝非池中之物! 两人走出宴会厅,身后,是无数双敬畏、羡慕、嫉妒的目光。 …… 火红色的法拉利,在夜色下的山路上飞驰。 车内的气氛,却和来时截然不同。 林婉儿握着方向盘,一言不发,但她的余光,却不受控制地一次又一次瞥向副驾驶地秦阳。 秦阳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像是在假寐。 终于,林婉儿还是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你……到底是什么人?” 她问出了那个盘旋在心头许久的问题。 秦阳睁开眼,侧过头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熟悉的、欠揍的笑容:“我?秦阳啊。你的合同丈夫啊,哦,对了,今天还是你的救命恩人。” “你正经点!” 林婉儿被他气得又好气又好笑,“你的医术,是跟谁学的?” “我师父啊。” 秦阳的回答轻描淡写,“一个糟老头子,懂的东西多了点,我跟着随便学了点皮毛而已。” 随便学了点皮毛,就能把濒死的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林婉儿一个字都不信。 她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就像一团迷雾,她越是想看清,就陷得越深。 神秘,强大,玩世不恭,却又能在关键时刻给人带来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这种感觉,让她感到陌生,又有一丝莫名的心慌。 法拉利拐上通往云顶山一号别墅的私人公路,这里的路灯昏暗,周围一片寂静。 突然! 刺耳的刹车声划破夜空! 林婉儿猛地一脚踩下刹车,法拉利的车头距离前方横着的三辆黑色奔驰,只差不到半米。 与此同时,后面也传来了急刹声,两辆越野车死死堵住了他们的退路。 车门纷纷打开,十几条手持钢管和棒球棍的黑影,从车上跳了下来,将法拉利团团围住。 车灯晃动间,一张因为愤怒和屈辱而极度扭曲的脸,出现在了法拉利的车前。 是王腾! “王腾!你疯了!你想干什么!” 林婉儿又惊又怒,下意识地就要拿出手机报警。 “别白费力气了。” 王腾狞笑着,用棒球棍敲了敲法拉利的前盖,“这里是私人公路,没有监控,信号也被我屏蔽了,就算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他绕到副驾驶一边,用球棍指着车窗里的秦阳,眼神怨毒得像是要吃人。 “秦阳!你个狗杂种!给我滚下来!” “方才在宴会上仗着有陈家给你撑腰,你很得意是吧?你不是很会救人吗?” “现在到了这荒山野岭,我看看你还能不能救你自己!” 秦阳缓缓摇下车窗,平静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然后呢?你想怎么样?” 秦阳这副风轻云淡的态度,更是激怒了王腾。 “怎么样?” 王腾狂笑起来,“今天,老子不把你这两条腿打断,再让你从我胯下钻过去,我王腾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他身后的十几个打手,也都发出了不怀好意的哄笑声。 林婉儿的心沉到了谷底,她不怕王腾,但对方人多势众,人高马大,还都带着武器。 而秦阳虽然体型还算匀称,但也只是一个人,根本对付不了这些人。 她深吸一口气,对秦阳说道:“别下去,锁好车门,我来跟他谈!” 秦阳却摇了摇头,转头对她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 “在车里待着,别下来,外面灰尘大,记得带上墨镜。” 说完,他推开车门,在一片嚣张的叫骂声中,慢悠悠地地走了下去。 夜风吹起他的衣角,他一个人,面对着十几个手持凶器的彪形大汉,身影显得有些单薄。 但他那挺拔的脊梁,却像一杆刺破夜空的标枪。 秦阳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脖子,发出一阵“咔咔”的脆响。 他环视了一圈周围那些凶神恶煞的打手,最后把目光落在了王腾身上,有些失望地撇了撇嘴。 “就你们这些人?” “连给我热身都不够啊。” 第一卷 第9章 废掉双腿 秦阳那句轻飘飘的“不够热身”,像是一记无形的耳光,狠狠抽在王腾和他所有手下的脸上。 狂妄! 极致的狂妄! 王腾因为极致的愤怒,脸上的肌肉都在扭曲抽搐。 “给我上!” 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挥舞着手中的棒球棍,歇斯底里地吼道:“给我废了他!打断他的手脚!谁他妈打得最狠,我给谁一百万!”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那十几个打手原本还有些被秦阳的气势所慑,听到“一百万”的悬赏,眼中瞬间迸发出贪婪的红光,所有的理智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干死他!” 离得最近的一个光头大汉,咆哮着冲在最前面,手中那根手臂粗的钢管,带着撕裂空气的恶风,朝着秦阳的头顶狠狠砸下! 这一棍要是砸实了,就是块石头也得开花! 法拉利车内,林婉儿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惊呼,下意识地捂住了眼睛,不敢再看那血腥的一幕。 然而,预想中的骨裂声和惨叫声并没有传来。 传来的,是一声清脆得令人牙酸的骨折声,以及一声短促到变了调的惨嚎。 林婉儿颤抖着从指缝间望出去,瞬间呆滞。 只见秦阳依旧站在原地,连脚步都未曾移动分毫。 他只是简简单单地抬起了右手,后发先至,精准地抓住了光头大汉砸下来的手腕。 那根势大力沉的钢管,就那么停在了离他头顶不到三寸的地方,再也无法寸进。 光头大汉的脸上,写满了惊骇与不解。他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可自己的手腕就像被一个铁钳死死锁住,纹丝不动! “力气太小。” 秦阳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失望的表情。 他抓着对方手腕的手,轻轻一扭。 “咔嚓!” 一声清晰的脆响。 光头大汉的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向后弯折过去,白森森的骨渣甚至刺破了皮肤! “啊……” 剧痛让大汉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手中的钢管“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秦阳看也没看他,反手一记耳光抽在他脸上。 “啪!” 光头大汉那两百多斤的壮硕身躯,像是被一辆高速行驶的卡车撞中,陀螺般旋转着飞了出去。 沿途还撞倒了两个冲上来的同伴,最后重重摔在地上,当场昏死过去。 仅仅一个照面。 一个回合。 一个最凶悍的打手,就被废了! 这恐怖的一幕,让剩下那些嗷嗷叫着冲上来的打手,脚步齐齐一顿,脸上贪婪的红光,瞬间被恐惧的惨白所取代。 他们混迹街头这么多年,打过无数的架,见过无数的狠人。 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存在!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雷霆万钧! 那云淡风轻的姿态,那碾压一切的力量,根本不是一个维度的! “愣着干什么!给我上啊!都是一群废物吗!” 王腾在后面气急败坏地咆哮着。 几个打手对视一眼,咬了咬牙,再次鼓起勇气,挥舞着武器从四面八方朝着秦阳围攻而来! 这一次,秦阳没有再站在原地。 他动了。 他的身影,像是一缕青烟,在数根钢管和球棍交织的攻击网络中,闲庭信步般地穿梭。 那些足以开碑裂石的攻击,每一次都险之又险地擦着他的衣角掠过,却连他的一根头发都碰不到。 车内的林婉儿已经彻底看傻了。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红唇微张,忘记了呼吸。 眼前的景象,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范畴。 那不是打架。 那是一场单方面、充满暴力美学的屠杀! 秦阳的身影快如鬼魅,每一次出手,都简洁到了极致,却也高效到了极致。 他一记手刀,精准地劈在一个打手的脖颈动脉上,那人眼白一翻,哼都没哼一声,软绵绵地瘫倒在地。 他一个侧踢,正中另一个打手的小腹,巨大的力量直接让对方倒飞出去四五米远,像一只煮熟的大虾,蜷缩在地上,不停地呕吐着酸水。 他并指如剑,点在一个打手的胸口。 他屈指成爪,扣住一个打手的肩膀。 砰!砰!砰! 沉闷的击打声,骨骼断裂的脆响,还有压抑不住的痛苦闷哼声,交织成了一曲令人毛骨悚然的交响乐。 不到一分钟。 当秦阳的身影再次停下时,他的周围,已经没有一个能够站着的人。 十几名手持凶器的彪形大汉,东倒西歪地躺了一地,哀嚎声此起彼伏,如同人间地狱。 而秦阳,依旧站在那片地狱的中央,衣衫整洁,纤尘不染,甚至连呼吸都没有丝毫的紊乱。 他就像一个刚刚结束了华丽舞蹈的艺术家,而不是一个刚刚放倒了十几个人的煞神。 夜风吹过,卷起一片尘土。 王腾呆呆地站在原地,手中的棒球棍不知何时已经掉在了地上。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剧烈颤抖,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裤管流下,散发出一阵难闻的骚臭味。 他……他竟然被活活吓尿了! 魔鬼! 这家伙就是个魔鬼! “你……你别过来!” 看着秦阳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来,王腾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他转身就想跑,可双腿早就软得像面条一样,刚跑出两步,就“噗通”一声,狼狈地摔了个狗吃屎。 他手脚并用地在地上往后爬,脸上涕泪横流,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嚣张气焰。 “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是王家的少爷!你不能杀我!杀了我,我爸不会放过你的!” 秦阳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看垃圾般的漠然。 “你刚才说,要打断我的腿?” 王腾浑身一颤,疯狂地摇头:“不不不!我没有!我胡说八道的!我嘴贱!我该死!” 他一边说,一边疯狂地扇着自己的耳光,打得“啪啪”作响。 “还要让我,从你胯下钻过去?”秦阳又问。 王腾的哭声更大了,他拼命磕着头,把额头磕得鲜血淋漓。 “是我该钻!是我该从您胯下钻过去!求求您,饶我一条狗命吧!” 秦阳看着他这副丑态,摇了摇头。 “晚了。” 他缓缓抬起右脚。 王腾瞳孔猛缩,发出绝望的尖叫:“不要!”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响起。 秦阳的脚,精准地踩在了王腾的右腿膝盖上。 剧痛袭来,王腾的尖叫声戛然而止,抱着自己的腿在地上疯狂翻滚,像一条被扔上岸的死鱼。 秦阳却没有停下。 他又走过去,踩住了王腾的左腿脚踝。 “咔嚓!” 同样的骨裂声再次响起。 废掉王腾的双腿后,秦阳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巾,擦了擦自己的鞋底,然后把纸巾扔在王腾的脸上。 他弯下腰,凑到王腾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冰冷地说道:“记住,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下一次,我踩断的,就不是你的腿,而是你的脖子。” “回去告诉你爹,如果王家想从云城消失,可以再来惹我试试。” 说完,秦阳直起身,不再看地上的王腾,转身朝法拉利走去。 他拉开车门,坐回副驾驶,对着早已吓傻的林婉儿,露出了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 “搞定了,我们回家吧。” 那语气,轻松得就像刚刚下楼扔了个垃圾。 林婉儿机械地发动汽车,绕过地上一片哀嚎的“垃圾”,朝着山顶的别墅开去。 她的手在抖,心在抖,整个世界观都在颤抖。 神乎其技的医生…… 杀伐果断的武神……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第一卷 第10章 豪门低头 法拉利在夜色中平稳地驶向云顶山一号别墅。 车内的气氛,却比窗外的深夜还要凝重。 林婉儿紧紧握着方向盘,她的目光直视着前方,但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反复回放着刚才那血腥而震撼的一幕。 秦阳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像慢镜头一样,一遍遍地在她脑中切割、分解。 那云淡风轻地废掉十几名打手的身姿,那居高临下踩断王腾双腿时的冷酷,那最后转身对自己露出阳光笑容时的反差…… 她一直以为,这个男人只是个有点小聪明的山上村医,最多就是脾气古怪,性格懒散。 可现在她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这不是村医,这是一个披着人皮的魔神。 “你……为什么要踩断他的腿?” 林婉儿终于还是忍不住,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不是在质问,而是在寻求一个能让自己理解的答案。 秦阳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像是已经睡着了。 听到问话,他才懒洋洋地睁开眼。 “因为他想踩断我的腿。” 这个回答,简单、直接,却又带着一种天经地义的霸道。 你想动我,我就要用同样的方式,百倍奉还。 这就是他的逻辑。 “可那是犯法的!” 林婉儿提高了声调,“王家不会善罢甘休的!你这是在给整个林家惹上天大的麻烦!” “麻烦?” 秦阳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嘴角微微上扬,“对于王家来说,我,才是天大的麻烦。” 林婉儿还想说什么,但看着秦阳那副浑不在意的样子,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她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和他沟通。 他们像是活在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里。 法拉利驶入别墅车库,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客厅。 “今晚的事情,谢谢你。” 林婉儿站在客厅中央,背对着秦阳,声音有些复杂。 “但是,明天一早,你必须离开这里,我会给你一笔钱,足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王家的事,我会想办法解决,你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她做出了决定。 秦阳太危险了。 他的存在,就像一颗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引爆的炸弹。 同时,她也是为了对方的好。 秦阳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地走到冰箱前,拿了一罐可乐,拉开拉环,“刺啦”一声,仰头灌了一大口。 “嗝……” 他舒爽地打了个嗝,“大晚上的,不睡觉,说什么胡话呢?” 说完,他便径直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留给林婉儿一个懒散的背影。 林婉儿气得浑身发抖。 这家伙,难道就听不懂人话吗! …… 与此同时,云城第一人民医院的急诊室,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当王氏集团的董事长王建国,看到自己唯一的儿子像一滩烂泥一样被人从车上抬下来时,他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当场晕过去。 王腾的双腿以一种不自然的形态扭曲着,脸上高高肿起,嘴角还挂着血丝,眼神涣散,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魔鬼……别杀我……”,整个人已经神志不清。 “谁干的!到底是谁干的!” 王建国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那双在商场上杀伐果断的眼睛里,此刻布满了血丝和杀气。 一个被打断了胳膊的保镖,战战兢兢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林……林婉儿的那个未婚夫,秦阳?” 王建国死死攥着拳头,指甲都掐进了肉里。 一个不知道从哪个山沟里冒出来的野小子,不仅在宴会上让他王家颜面尽失,现在还敢把他儿子打成这样! “董事长,那小子邪门得很!我们十几个人,连他衣服都没碰到……”保镖心有余悸地说道。 “废物!” 王建国一脚将他踹开,眼神阴狠得如同要吃人的野狼。 “邪门?在云城,我管他是什么牛鬼蛇神,敢动我儿子,我就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黑豹吗?给我召集所有能打的人,带上家伙!跟我去云顶山一号别墅!” “我要让那个叫秦阳的小子,碎尸万段!” 半个小时后。 十几辆黑色的奔驰和路虎,组成一支充满了肃杀之气的车队,浩浩荡荡地朝着云顶山疾驰而去。 为首的一辆加长版劳斯莱斯里,王建国面沉如水,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车队在云顶山一号别墅门前停下,几十个穿着黑色西装、神情彪悍的打手从车上跳了下来,将整个别墅围得水泄不通。 那架势,仿佛不是来寻仇,而是来打一场战争。 “给我砸门!” 王建国指着那扇价值不菲的雕花铁门,冷声下令。 “是!” 几个大汉立刻抬着一根粗大的撞木,就要冲上去。 就在这时,别墅的大门,从里面缓缓打开了。 秦阳穿着一身卡通睡衣,脚上踩着一双人字拖,打着哈欠,睡眼惺忪地走了出来。 他看了一眼门外这黑压压的一片人,皱了皱眉。 “大半夜的,搞装修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王建国看到秦阳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怒火更是冲破了天际。 “还真是你?” 他从人群中走出来,死死地盯着秦阳。 “是我。” 秦阳点了点头,然后指了指王建国,“你是……小王八的爹?” “你找死!” 王建国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刚才还在宴会上见过,对方竟转眼就把他给忘了? “我儿子现在还躺在医院里,生死不知!今天,我就要用你的命,来给他陪葬!” 王建国一挥手,身后的几十个打手立刻手持着各种武器,一步步逼近。 就在这时,别墅二楼的灯亮了,林婉儿披着一件外套,快步跑了出来。 当她看到门外这副阵仗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王董事长!请您冷静一点!” 她挡在秦阳身前,声音发颤地说道,“这件事是个误会,我们可以谈!无论多少赔偿,我们林家都愿意……” “滚开!” 王建国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林婉儿,我敬你爷爷是个人物,但这件事,你们林家也保不住他!今天谁敢拦我,谁就跟他一起死!” 恐怖的杀气,让林婉儿呼吸一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完了。 彻底完了。 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时刻。 身后的秦阳,却像是完全没感受到任何危险,反而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王建国。 他摸了摸下巴,突然开口问道:“你就是王家的家主?” 王建国冷笑一声:“没错!怎么,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哦,那就好。” 秦阳点了点头,然后慢悠悠地从睡衣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块通体温润,造型古朴的龙形玉佩。 在别墅门口明亮的灯光下,玉佩散发着一层柔和而神秘的光泽。 秦阳甚至没有说话,只是把那块玉佩在手里抛了抛,像是在玩一个普通的玻璃弹珠。 然而,当王建国的目光,落在那块玉佩上的瞬间。 他脸上的狞笑,他眼中的杀气,他浑身的怒火,就像被一盆零下一百度的液氮当头浇下,瞬间凝固! 一秒。 两秒。 王建国的脸色,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涨红,变为煞白,再从煞白,变为死灰! 他的瞳孔急剧收缩,仿佛看到了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 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牙齿上下打颤,发出“咯咯”的声响。 “这……这……这块玉佩……” 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骇然。 他身后的那些打手,包括那个叫黑豹的头目,全都看蒙了。 自己的老板这是怎么了? 怎么看到一块破玉,就跟见了鬼一样? “噗通!” 一声闷响。 在所有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刚才还不可一世,声称要将秦阳碎尸万段的王家家主王建国,竟然双膝一软,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他跪在了秦阳的面前,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了“咚”的一声巨响! “小人王建国,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是……是龙主当面!罪该万死!求龙主饶命!求龙主饶命啊!” 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充满了深入骨髓的恐惧。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石化了。 那些杀气腾腾的打手,一个个目瞪口呆,手里的武器都快要握不住了。 林婉儿更是张大了嘴巴,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无法处理眼前这颠覆性的画面。 王建国…… 云城的顶级豪门之主,竟然对着秦阳,跪地求饶? 还自称小人? 龙主? 那是什么? 秦阳看着跪在地上,抖得像筛糠一样的王建国,把玉佩收回了口袋。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淡淡地开口。 “现在,还想让我给你儿子陪葬吗?” “不敢!不敢!” 王建国把头磕得更响了。 “是那逆子有眼无珠,冲撞了龙主您!活该双腿被废!我回去就亲自把他扔进江里喂鱼,给龙主您消气!” 为了赔罪,王建国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可以牺牲。 秦阳撇了撇嘴,一脸嫌弃。 俗话说虎毒还不食子呢! “行了,别嚎了,看在你还算识相的份上,这次就饶你一命。” “谢龙主!谢龙主不杀之恩!” 王建国如蒙大赦,拼命磕头。 “滚吧。” 秦阳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们王家的人,出现在林家人面前。” “是!是!小人明白!” 王建国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对着身后那群早已吓傻的手下,发出了一声气急败坏的咆哮。 “都还愣着干什么!一群废物!还不快滚!” 说完,他连滚带爬,狼狈不堪第一个钻进车里。 那支来时气势汹汹的车队,此刻像是丧家之犬一般,仓皇逃窜,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别墅门口,恢复了寂静。 只剩下林婉儿,还呆呆地站在原地,像一尊精美的雕塑。 她缓缓地转过头,用一种看外星人般的眼神,看着那个打着哈欠,又准备回屋睡觉的男人。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他那睡衣口袋上。 那块玉佩…… 到底是什么? 竟能让王家家主如此恐惧? 第一卷 第11章 线索 别墅门前,死一般的寂静。 夜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那萧瑟的声音,仿佛在嘲笑着刚才那场虎头蛇尾的闹剧。 几十个杀气腾腾的打手,来时如狼似虎,去时如丧家之犬。 云城的顶级豪门之主王建国,前一秒还叫嚣着要让秦阳碎尸万段,后一秒就跪地磕头,连亲儿子都愿意牺牲来换取活命的机会。 而造成这一切天翻地覆变化的,仅仅是那个男人从睡衣口袋里掏出的一块小小的玉佩。 林婉儿回到二楼的露台上,身体冰冷,大脑一片空白。 她一想到楼下那个穿着卡通睡衣,踩着人字拖,打着哈欠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男人,第一次感觉到了发自灵魂深处的陌生和好奇。 这个和自己同住一个屋檐下的男人,他到底是谁? 那块玉佩是什么? 龙主又是什么? 一个又一个巨大的问号,像一座座大山,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反观秦阳则伸了个懒腰,转身就要回屋睡觉,似乎完全没把刚才发生的事情放在心上。 “站住!” 林婉儿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和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命令的口吻。 秦阳停下脚步,抬起头,懒洋洋地看着她:“又怎么了?林大总裁,这都几点了,再不睡,明天长了黑眼圈,你们公司的股票可是会跌的。” “你给我说清楚!” 林婉儿快步从楼上跑下来,冲到秦阳面前,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她死死地盯着秦阳的眼睛,试图从那双深邃的瞳孔里看出些什么。 “那块玉佩,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王建国会怕成那样?还有,他叫你龙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阳看着她那张因激动和困惑而涨红的俏脸,有些无奈地掏了掏耳朵。 “都说了,大晚上的别说胡话,那就是块普通的玉,可能是王建国眼神不好,看错了呗,至于什么龙主,谁知道他发什么神经。” “你骗我!” 林婉儿根本不信这种鬼话,“王建国是傻子吗?他会因为一块普通的玉,吓得跪地求饶?还会带着几十个打手,仓皇逃窜?” “那谁知道呢?可能他良心发现,觉得打扰别人睡觉是不对的。” 秦阳耸了耸肩,一脸的无辜。 看着他这副油盐不进,嬉皮笑脸的样子,林婉儿气得差点一口银牙咬碎。 她知道,从这个男人嘴里,是问不出任何东西了。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神也随之变得冰冷。 “好,既然你不说,那我也不问了。” “但是,秦阳,我再警告你一次,明天天一亮,你必须离开这里,我不管你是什么龙主还是虎主,我林婉儿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牵扯!” 说完,她不再看秦阳一眼,转身走回别墅,背影决绝而孤傲。 秦阳看着她的背影,嘴角的笑容慢慢收敛了起来。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 房间里一片黑暗,但他的眼睛,却在黑暗中亮得惊人。 他从口袋里再次拿出那块龙形玉佩。 玉佩触手温润,在黑暗中散发着微不可察的光芒。 这是师父下山前交给他的信物,是隐龙之主的象征。 他本来以为,在云城这种地方,根本不会有人认出这块玉佩,方才他也只是试探一下,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王家族长,竟然能一眼认出,并且拍成了那样。 这绝不正常。 王家,只是云城的一个二流豪门,怎么会接触到关于隐龙的信息? 除非…… 秦阳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 除非王家背后,站着某个庞大的势力! 而那个势力,知道隐龙的存在! 十五年了。 他从记事起,唯一的念头,就是复仇。 为了调查十五年前秦家被灭门的惨案,他才听从师父的安排,带着婚书来到云城。 本来以为要从茫茫人海中大海捞针,却没想到,线索竟然以这种方式,自己送上了门! 秦阳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悄无声息地打开窗户,身影一闪,像一片没有重量的叶子,融入了窗外的夜色之中,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别墅区。 …… 半个小时后。 王家庄园,灯火通明。 王建国失魂落魄地坐在书房的地毯上,浑身都被冷汗浸透。 刚才在回来的路上,他越想越怕,越想越觉得死亡离自己如此之近。 龙主! 那可是传说中,隐龙的最高主宰! 他永远忘不了,几年前,他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巴结上了那个自称来自“天神盟”的神秘大人。 那位大人,才是真正通天的人物,举手投足间,就能决定他王家的生死。 也正是靠着那位大人的提携,他王家才能在短短几年内,生意顺风顺水,隐隐有成为云城一流家族的趋势。 有一次,那位大人喝醉了酒,曾经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就是那块龙形玉佩! 大人当时警告他,如果有一天,在任何地方,看到持有这块玉佩的人,不管对方是谁,是老是少,是贫是富,都要立刻跪地臣服,像狗一样听话! 因为,那个人,是连天神盟的高层都惹不起的存在!是他们的死敌! 王建国当时只当是酒后吹牛,没想到,今天,他真的见到了! 而且,自己的儿子,还不知死活地惹上了这位煞神! “爸!你到底怎么了!那个杂种到底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要给他下跪!” 书房的门被猛地推开,王腾坐着轮椅,被人推了进来,脸上满是怨毒和不解。 他的腿在医院做了紧急处理,但医生说,膝盖骨已经完全粉碎,这辈子,都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了。 王建国看到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心头的恐惧瞬间被怒火取代。 他冲过去,一巴掌狠狠扇在王腾脸上! “畜生!你还敢问!我们王家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基业,差点就毁在你这个畜生手里了!” “你知不知道你惹了谁!那是我们所有人加起来都惹不起的存在!是能让我们整个家族灰飞烟灭的阎王!” 王建国一边骂,一边剧烈地咳嗽起来,脸上充满了绝望。 就在这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如同鬼魅一般,在书房中幽幽响起。 “哦?看来你还知道点东西。” 书房里所有的人,浑身汗毛倒竖! 他们猛地回头,只见书房的沙发上,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个人。 正是穿着一身卡通睡衣的秦阳! 他翘着二郎腿,手里还端着一杯不知道从哪儿拿来的红酒,轻轻晃动着,仿佛他才是这座庄园的主人。 “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王建国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门口的几十个保镖,竟然没有一个人发出警报! “噗通!” 没有丝毫犹豫,王建国再次跪了下去。 这一次,比在别墅门口时跪得更干脆,更彻底。 “龙……龙主恕罪!我不知道您会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罪该万死!” 坐在轮椅上的王腾,看着自己的父亲再次跪下,看着那个如同鬼神般出现的男人,终于意识到,自己到底惹上了一个怎样恐怖的存在。 一股巨大的恐惧,将他彻底吞噬。 秦阳抿了一口红酒,淡淡地开口:“告诉我,你是怎么认识这块玉佩的?那个‘天神盟’,又是个什么东西?” 王建国浑身一颤,脸上露出极度挣扎的神色。 一边是能让他瞬间死亡的秦阳,一边是同样能让他家族覆灭的“天神盟”。 “我……我不能说……说了,我们王家也是死路一条!” 秦阳的眼神冷了下来。 他屈指一弹,一道无形的劲气射出,精准地打在王腾的那双早已被废的双腿上。 “咔嚓!” 骨裂声再次响起! “啊……!” 王腾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当场痛晕了过去。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秦阳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你若再犹豫一秒,我就废掉你王家一个人,从你的儿子开始,然后是你老婆,然后是你自己,最后是你们全族老小。” 冰冷的话语,像是一把把尖刀,刺入王建国的心脏。 他彻底崩溃了。 “我说!我说!求龙主饶命啊!” 王建国涕泪横流,将自己知道的一切,竹筒倒豆子般,全部说了出来。 原来,他巴结上的那个天神盟的大人,只是天神盟在云城地区的负责人。 而天神盟,是一个势力遍布全球的庞大地下组织,其势力之强,远超世俗的想象。 至于龙形玉佩,那还是前些年他王家与林家有生意上的瓜葛,为此他还故意找林家的麻烦。 可是不知林家请了什么高人,这些麻烦顿时被清理的干干净净。 并且他还收到了一封印着龙形玉佩图案的信封,信里面写着警告王建国不许再找林家的麻烦,否则后果自负。 而信的最后落款,是一个叫隐龙龙主的名字。 王建国眼见吃了亏,再加上林家背后的势力,所以也就隐忍了下来。 秦阳听后有些讶然,心说难道是自己师父干的? “那个负责人叫什么,在哪里能找到他?”秦阳随后追问。 “我……我不知道他的真名,我们都叫他‘鬼面大人’,因为他总是戴着一张青铜面具。” 王建国颤抖着说,“他行踪不定,只有他联系我,我根本联系不上他。” 秦阳的眉头皱了起来。 线索,似乎要断了。 “他身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记号,或者标志?” 秦阳做了最后的尝试。 王建国努力地回忆着,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睛猛地一亮。 “有!有!我想起来了!有一次在魅影酒吧他喝醉了,我扶他的时候,看到他的手腕上,有一个纹身!” “是什么样的纹身?” 秦阳的心,猛地提了起来。 “是一个……一个很奇怪的符号,”王建国一边比划,一边努力形容,“像是一朵黑色的火焰,火焰的中间,又好像……好像有一只眼睛!” 黑色火焰!中间一只眼睛! 轰! 当这几个字传入耳中的瞬间,秦阳的脑海中,仿佛有亿万道惊雷同时炸响! 一股冰冷到极致,狂暴到极致的杀气,不受控制地从他体内爆发出来! 整个书房的温度,仿佛瞬间降到了冰点! 王建国惊恐地抬起头,只看到了一双他永生难忘的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血红,暴戾,充满了无尽的仇恨和疯狂! 在这一刻,他眼前的不再是那个懒散的青年,而是一头从尸山血海中爬出的,择人而噬的远古凶兽! 十五年了! 这个标志,就像一道最恶毒的诅咒,日日夜夜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 十五年前那个血色的夜晚,他亲眼看到,那些屠杀了他整个家族的黑衣人,每一个人的手腕上,都有着一模一样的黑色火焰眼睛纹身! 就是这个标志,被凶手用刀,刻在了他父亲的胸口! 线索,终于找到了! 天神盟! 秦阳缓缓站起身,周身的杀气瞬间收敛得无影无踪,又恢复了那副懒散的样子。 他看也没看跪在地上的王建国,身影一晃,已经消失在了原地,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有一句冰冷的话语,还在书房中回荡。 “今天的事,如果第三个人知道,我保证,云城,再无王家。” 王建国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背后早已被冷汗湿透。 他知道,自己和整个王家,刚刚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而此刻的秦阳,已经站在了王家庄园最高的塔楼之顶。 他迎着猎猎的夜风,俯瞰着这座灯火辉煌的城市,眼神却冷得像万年不化的寒冰。 “天神盟是吗……” “十五年了……” “我可算找到你们了。” 第一卷 第12章 苏媚 秦阳如同鬼魅般回到云顶山一号别墅时,天边已经泛起了一抹鱼肚白。 他身上那股几乎要凝为实质的滔天杀气,早已收敛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冷静,冷静得如同万年冰川下的深海。 十五年。 整整十五年的等待,终于让他找到了那群恶魔的蛛丝马迹。 天神盟。 这个名字,像一根毒刺,深深扎进了他的心脏。 他悄无声息地回到自己房间,仿佛昨夜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清晨,当秦阳穿着大裤衩、踢着人字拖下楼时,林婉儿已经穿戴整齐,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装,正坐在餐桌旁喝着咖啡,看着平板上的财经新闻。 她的眼下有着淡淡的黑眼圈,显然昨晚并没有睡好。 听到脚步声,她头也没抬,只是声音冰冷地说:“桌上有张支票,密码是六个零,里面有一千万,足够你在任何一个城市过上富足的生活,今天之内,我要你从这里消失。” 她的语气,不带一丝感情,就像是在处理一桩无关紧要的生意。 秦阳看都没看那张支票,径直走到冰箱前拿出一盒牛奶,咕咚咕咚地喝了大半。 他擦了擦嘴,才慢悠悠地开口:“林大总裁,你是不是忘了,咱俩的婚约,是你爷爷定下的,想赶我走,你得先问问他老人家同不同意。” “你!” 林婉儿猛地抬起头,美眸中迸发出怒火。 “我爷爷那里,我会去解释。” 她强压着怒气,“秦阳,我不管你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背景,但你的世界太危险,我不想,也根本不愿扯上任何关系,我们好聚好散,对大家都好。” “说完了?” 秦阳把喝完的牛奶盒精准地扔进远处的垃圾桶,拍了拍手,“说完我出门了,对了,中午不用等我吃饭。” 说完,他便径直朝门口走去。 “你要去哪儿?”林婉儿下意识地问道。 秦阳的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只是嘴角勾起一抹慵懒的笑意。 “还能去哪,换个衣服遛弯呗……” 林婉儿看着他消失在门口的背影,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她发现,自己这个叱咤商场的女强人,在这个男人面前,竟然没有丝毫的掌控力。 …… 云城,魅影酒吧。 这里是云城最神秘,也最高档的销金窟。 白天,这里大门紧闭,毫不起眼。 可一旦夜幕降临,这里便会成为权贵、富豪、以及各路牛鬼蛇神的聚集地。 据说,只要你出得起价钱,就能在这里买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包括信息,甚至……人命。 而王建国提到的地方就是这里,显然这酒吧与天神盟有点关系。 当秦阳出现在魅影酒吧门口时,已经是华灯初上。 他依旧是一身地摊货,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一件普通的T恤,与酒吧门口那些衣着光鲜、开着豪车的男男女女显得格格不入。 之前林婉儿给他买的西装太膈应,所以也懒得穿。 “站住!这里是私人会所,只接待会员。” 门口两个穿着黑西装,太阳穴高高鼓起的保安,伸手拦住了他,眼神中充满了轻蔑和不屑。 秦阳没有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枚硬币,屈指一弹。 那枚硬币化作一道银光,以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速度,在两个保安的眼前绕了一圈,然后“叮”的一声,又稳稳地落回了秦阳的手中。 两个保安的瞳孔,瞬间收缩成了针尖大小! 他们的身体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因为他们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喉结上,正传来一丝冰冷的触感。 就在刚才那一瞬间,那枚硬币,至少在他们的脖子上,划过了三次! 只要对方的力道再大一分,他们的喉管就会被当场切开! 高手! 绝对的顶尖高手! 两人脸上的轻蔑瞬间被恐惧所取代,冷汗“刷”的一下就流了下来。 这难道是年轻版的火云邪神不成? “您……您里面请!” 其中一个保安立刻九十度鞠躬,声音都在发颤。 秦阳撇了撇嘴,迈步走进了酒吧。 酒吧内的景象,与他想象中的乌烟瘴气完全不同。 悠扬的爵士乐在空气中流淌,灯光暧昧而柔和,每一个角落都布置得奢华而有格调。 来往的客人衣香鬓影,彬彬有礼,看起来更像一个上流社会的私人派对。 但秦阳能敏锐地感觉到,在这片祥和之下,隐藏着无数道或警惕、或审视、或危险的目光。 这里的人,没有一个简单角色。 秦阳没有理会那些目光,径直走到吧台前坐下。 “来一杯最烈的酒。”他对着吧台后英俊的调酒师说道。 调酒师打量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还是专业地为他调了一杯名为“地狱之火”的鸡尾酒。 秦阳端起酒杯,刚要喝,一只白皙、纤长,涂着蔻丹红指甲的玉手,轻轻按住了他的杯沿。 “小弟弟,第一次来姐姐这里,就喝这么烈的酒,可不太好哦。” 一个慵懒而妩媚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秦阳转过头,看到了一张足以让任何男人都为之疯狂的脸。 女人穿着一身火红色的高开叉旗袍,勾勒出惊心动魄的完美曲线。 一头大波浪卷发随意地披在肩上,眉眼如画,红唇似火,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成熟到极致的魅惑风情。 她就像一颗熟透了的水蜜桃,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但秦阳的目光,却落在了她的眼睛上。 那是一双极美的桃花眼,眼波流转间,媚态天成。 可在那层水雾般的妩媚之下,却隐藏着狐狸般的狡黠和毒蛇般的危险。 “你是这里的老板?”秦阳淡淡地开口。 女人掩嘴轻笑,那笑声像是有钩子,能勾走人的魂儿。 “小弟弟真聪明,我叫苏媚,是这家店的老板,不知小弟弟怎么称呼?” “秦阳。” “秦阳……” 苏媚红唇微启,念着这个名字,眼神变得更加玩味。 “好名字,只是,姐姐这小店,庙小水浅,不知是哪阵风,把您这样的大佛给吹来了?” 她的语气看似恭维,实则充满了试探。 从秦阳进门的那一刻,她就注意到了他,因为秦阳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 看似普通,人畜无害,但那份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淡然,那份面对任何审视都视若无睹的从容,绝不是一个普通年轻人能拥有的。 “我来找人。”秦阳开门见山。 “找人?” 苏媚在他身边坐下,一股醉人的香风扑面而来,“这云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你想找谁,跟姐姐说说,说不定姐姐能帮你呢?” “一个戴着青铜面具,手腕上纹着黑色火焰眼睛的人。”秦阳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当“黑色火焰眼睛”这几个字出口的瞬间,苏媚那双妩媚的桃花眼中,闪过了一丝极其隐晦的精光! 虽然只是一闪而逝,却没能逃过秦阳的眼睛。 她知道! 苏媚脸上的笑容不变,只是端起秦阳面前那杯“地狱之火”,轻轻抿了一口,红唇沾染上酒液,更显娇艳欲滴。 “小弟弟,你这个问题,可有点危险哦。” 她放下酒杯,伸出一根玉指,轻轻划过秦阳的手背,“知道太多不该知道的事情,可是会死人的。” “这么刺激的吗?我还真想试试……” 秦阳眉头一挑,语气依旧平淡,但眼神却陡然变得锐利起来,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向苏媚。 苏媚脸上的媚笑,第一次出现了一丝凝滞。 她在秦阳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片尸山血海! 这个看似普通的年轻人,手上沾染的血,恐怕比她这些年见过的所有人加起来都多!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苏媚非但没有害怕,反而笑得更加灿烂,看向秦阳的目光中,充满了猎人看到猎物般的兴奋。 “想要消息可以,不过,姐姐这里的规矩,从不用钱买消息。” “那用什么?” “用实力。” 苏媚凑到秦阳耳边,吐气如兰。 “最近,城南的废弃船厂,有一场很有趣的地下拳赛,听说,最后的胜者,能得到一块很有意思的铁牌。” 她直起身,伸出手指,用指甲在吧台上,轻轻画出了一个图案。 那图案,赫然是一个燃烧着黑色火焰的眼睛! “如果你能拿到那块铁牌,就再来找姐姐我吧。” 苏媚站起身,扭动着水蛇般的腰肢,朝着楼上走去,“姐姐就在这里,等着你哦。” 秦阳看着吧台上那个已经被擦去的图案,眼神深邃如海。 他端起那杯“地狱之火”,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液如同一团火,从喉咙一直烧到胃里,但他的心,却是一片冰冷。 地下拳赛? 有点意思…… 第一卷 第13章 地下拳赛 城南,废弃船厂。 这里是云城被遗忘的角落,巨大的龙门吊像钢铁巨兽般矗立在夜色中,锈迹斑斑,沉默无言。 空气里弥漫着海水的咸腥、机油的腐臭和铁锈的味道,混杂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气息。 在普通人眼中,这里是滋生犯罪的温床,是避之不及的禁区。 但在云城的地下世界,这里却是荷尔蒙与肾上腺素的天堂,是金钱与鲜血的角斗场。 一间巨大的旧仓库被改造成了临时的拳场。 刺眼的探照灯,将中央一个用粗大铁链围成的简陋擂台照得雪亮。 擂台的地面上,暗红色的血迹层层叠叠,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擂台四周,是如同罗马斗兽场般阶梯状的观众席,此刻早已座无虚席。 数以百计的男男女女挤在这里,他们来自各行各业,有的是衣着光鲜的富商,有的是面带凶相的混混,还有寻求刺激的白领。 但此刻,他们都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疯狂的赌徒。 他们挥舞着手臂,涨红了脸,声嘶力竭地嘶吼着,叫骂着,那股狂热的气氛,足以让任何一个初来乍到的人心惊胆战。 “打死他!拧断他的脖子!” “废物!起来啊!老子在你身上押了五十万!” 擂台上,一个身高超过两米,浑身肌肉虬结得如同花岗岩的黑人壮汉,正狞笑着将一个瘦小的对手高高举起,然后狠狠地砸在地上。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通过麦克风传遍了整个仓库。 那个瘦小的拳手身体抽搐了两下,便彻底没了声息。 全场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更加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和咒骂。 几个工作人员面无表情地走上台,像拖死狗一样将那个不知死活的拳手拖了下去。 秦阳站在入口的阴影里,看着这野蛮而血腥的一幕,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他找到了报名处,那是一张破旧的桌子,后面坐着一个叼着雪茄,满脸横肉的胖子。 “我要报名。”秦阳淡淡地开口。 胖子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看到他那身廉价的地摊货和并不健硕的身材,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讥笑。 “小子,看清楚了,这里可是玩命的地方,不是你家后花园,上了台,生死无论,断手断脚是家常便饭,丢了命也没人给你收尸,现在滚,还来得及。” “我说了,报名。” 秦阳的语气依旧平淡。 “呵,行啊,想死没人拦着。” 胖子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印着骷髅头的生死状,扔在桌上,“签字画押,报名费一万。” 秦阳看也没看上面的内容,直接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卷皱巴巴的钞票,数出一万块扔在桌上。 这钱,还是他早上出门时,顺手从林婉儿放在桌上的那张支票旁边的钱包里“借”的。 胖子接过钱,递给他一个数字牌:“九十五号,去那边等着叫号吧,短命鬼。” 周围几个同样在等待上场的拳手,看着秦阳,都发出了毫不掩饰的嘲笑声。 “又来一个送死的,这身板,怕不是一拳就得被打成肉泥。” “你看他那细胳膊细腿,估计是哪个大学城的穷学生,想钱想疯了吧。” 秦阳无视了这些苍蝇般的议论,拿着号牌,走到了拳手等待区。 这里的空气更加污浊,汗臭、血腥味、药酒味混在一起,熏得人头晕。 等待上场的拳手们一个个都神情彪悍,身上散发着野兽般的气息。 他们有的在疯狂地击打沙袋,有的在用冰水刺激肌肉,还有的,则用一种看死人般的眼神,打量着周围的每一个“猎物”。 秦阳找了个角落,靠在墙上,闭上了眼睛,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这副悠闲的样子,在其他拳手看来,就是彻底放弃治疗,等待死亡的表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擂台上的战斗一场比一场惨烈。 胜利者沐浴着欢呼,领取着奖金,失败者则被抬下去,不知是死是活。 终于,擂台上的主持人,一个穿着暴露,声音嘶哑的女人,拿起麦克风尖叫起来。 “好了!各位先生们,女士们!今晚的开胃菜已经结束,接下来,将是我们今晚的重头戏,冠军挑战赛!” “最后的胜利者,不仅能拿走今晚高达一千万的奖金,还将获得由我们幕后老板亲自颁发的黑火令!这块铁牌,代表着无上的荣耀和权力!” 黑火令三个字一出,整个拳场的气氛瞬间达到了顶峰! 无数人眼中都露出了贪婪而狂热的光芒! 秦阳缓缓睁开了眼睛,一道精光,在他眼底一闪而逝。 主持人继续煽动着气氛。 “现在,让我们有请第一位挑战者!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让我们看看,是他创造奇迹,还是成为今晚的第一个祭品!他就是九十五号!” 聚光灯猛地打在了秦阳身上。 当看清秦阳那普通的身材和清秀的面孔时,整个观众席都炸了。 “搞什么鬼?让这种小白脸上去打?” “主办方是没人了吗?这小子是来搞笑的吧?” “我赌他撑不过十秒钟!有没有人开盘?” 铺天盖地的嘲笑和嘘声,如同潮水般向秦阳涌来。 “现在!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欢呼,请出我们今晚要守擂的第一位王者!” 主持人拉长了声音,歇斯底里地吼道。 “他,是来自西伯利亚训练营的魔鬼!他,是连续七场的擂主!他的双手,沾满了三十六个对手的鲜血!他就是‘开膛手’伊万!”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重金属音乐,一个铁塔般的壮汉,从另一个入口走了出来。 他身高至少两米一,赤裸着上身,古铜色的皮肤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恐怖伤疤和狰狞的纹身。 他每走一步,地面都仿佛在微微颤抖。 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残忍和暴虐,仿佛看着的不是对手,而是一块即将被撕碎的肉。 “吼!” 伊万走到擂台中央,捶打着自己的胸膛,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 整个仓库,都回荡着他的吼声。 观众们彻底疯狂了,他们尖叫着伊万的名字,仿佛在迎接他们的神。 在伊万那如同巨熊般的身躯面前,秦阳的身影,显得如此渺小,如此孱弱,仿佛一口气就能吹倒。 “看来今晚的第一场,没什么悬念了。” 贵宾席上,一个穿着考究的中年男人摇晃着酒杯,轻笑着说。 “那个九十五号面生得很,想来是第一次来的新人,不知道是不是傻,竟敢挑战伊万,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身边的另一个人附和道。 擂台上,伊万扭了扭脖子,发出一连串“嘎嘣嘎嘣”的脆响。 他伸出一根粗壮的手指,对着秦阳勾了勾,用生硬的中文说道:“黄皮瘦猴子,过来,受死!” 秦阳仿佛没听到周围的喧嚣和对手的挑衅,他只是平静地走上擂台,站到了伊万的对面。 那份从容,那份淡定,与周围狂热血腥的气氛,形成了无比鲜明的对比。 主持人看到两人站定,立刻识趣地跳下擂台。 “叮!” 比赛开始的铃声,清脆地响起! “死吧!” 铃声落下的瞬间,伊万那庞大的身躯,便以与他体型完全不符的速度,猛地朝着秦阳冲了过来! 他那沙包大的拳头,带着撕裂空气的恶风,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直直地轰向秦阳的面门!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仿佛已经看到了下一秒,台上那个不知死活的年轻人,脑袋像西瓜一样爆开的血腥场面。 第一卷 第14章 一起上吧,我赶时间! 伊万的拳头,像一颗小型的陨石,裹挟着毁灭一切的气息,瞬间就到了秦阳的面前。 拳风甚至吹得秦阳额前的发丝向后扬起。 台下的观众,许多人已经不忍地闭上了眼睛,或者用手捂住了脸,仿佛下一秒就能听到头骨碎裂的恐怖声响。 贵宾席上,那些刚才还在谈笑风生的富商们,嘴角的笑容凝固了。 他们下意识地前倾身体,想要看清这血腥的一幕。 在所有人看来,这九十五号的小子死定了。 那渺小的身板,在那山崩海啸般的一拳面前,连螳臂当车都算不上,只能算是一只不知死活的蝼蚁。 然而,就在那只拳头距离秦阳鼻尖不足三寸的刹那。 秦阳,动了。 他没有猛然后退,也没有狼狈躲闪。 他只是像散步时脚下恰好有块石子般,身体极其随意地向左侧平移了半步。 就这么简单,甚至有些懒散的半步。 伊万那足以打穿钢板的重拳,就这么擦着他的鼻尖,带着呼啸的恶风,狠狠地砸了个空! 巨大的力量失去了目标,让伊万庞大的身躯出现了一个微小的趔趄,门户大开。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 全场的喧嚣,伊万的咆哮,似乎都成了遥远的背景音。 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秦阳抬起了他的右手。 他的拳头,并不大,甚至有些清瘦,上面没有老茧,也没有虬结的青筋,看起来白净而斯文。 他出拳的动作,更像是情人间的打情骂俏,软绵绵,轻飘飘,没有半分力道。 这一拳,就这么不紧不慢地,印在了伊万因用力过度而暴露出来的胸口上。 “噗。” 一声轻响。 那声音,轻得像是一个熟透的番茄掉在了地毯上。 在这震耳欲聋的喧嚣中,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然后,一切都静止了。 伊万那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的电影画面,僵在了那里。 他脸上的狞笑还未褪去,冰蓝色的瞳孔里,却已经充满了极致的茫然和不解。 他缓缓地低下头,看向自己如同钢铁般坚硬的胸膛。 那里,只有一个浅浅的拳印,不痛也不痒。 怎么回事? 这个念头,刚刚在他的脑海中闪过。 下一秒。 “轰隆!” 一声巨响! 伊万那重达三百多斤的庞大身躯,仿佛被一辆高速行驶的卡车迎面撞上,双脚离地,直挺挺地向后倒飞了出去! 他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越过数米的距离,重重地砸在了擂台的铁链上。 那由拇指粗细的钢筋拧成的铁链,被他庞大的身躯一撞,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猛地向外绷紧,又狠狠地弹了回来! 伊万的身体被铁链反弹回来,又重重地摔在擂台的地板上。 整个仓库的地面,都随之剧烈地一震! 尘土飞扬。 那个刚才还不可一世,如同魔神般的“开膛手”,此刻像一滩烂泥,瘫在地上,胸口以一个肉眼可见的弧度,深深地凹陷了下去。 他双眼翻白,口中涌出夹杂着内脏碎片的血沫,身体抽搐了两下,便彻底没了声息。 整个世界,安静了。 那山呼海啸般的尖叫,那疯狂的咒骂,那刺耳的重金属音乐,在这一瞬间,仿佛被一把无形的剪刀,齐齐剪断。 空气,凝固了。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保持着前一秒的姿势,一个个目瞪口呆,大脑一片空白。 那个押了五十万赌伊万赢的胖子,手里的雪茄掉在了地上。 那个断言秦阳撑不过十秒的男人,张大的嘴巴足以塞下一个鸡蛋。 贵宾席上,刚才还一脸轻笑的富商,手里的酒杯“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殷红的酒液流了一地,他却浑然不觉。 报名处那个满脸横肉的胖子,死死地揉着自己的眼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同样的神情。 震撼! 荒谬! 不可置信! 这……这他妈的是在拍电影吗? 自己看到了什么? 一拳? 就这么轻飘飘的一拳? 那个连续七场不败,双手沾满三十六条人命的西伯利亚魔鬼,就这么……没了? 死一般的沉寂,持续了足足十秒。 十秒之后,人群,炸了! “哗!” 一股比刚才任何时候都更加猛烈的声浪,冲天而起,几乎要将仓库的屋顶掀翻! 但这一次,不再是狂热的欢呼,而是充满了震惊和恐惧的哗然! “我看到了什么?上帝啊!那个人做了什么?” “假赛!这绝对是假赛!伊万怎么可能被一拳打死!” “假你妈!你见过用命来打的假赛吗?伊万胸口的骨头都碎了!” “那小子……那小子是怪物吗?” 擂台上。 秦阳收回拳头,看都没看地上那滩烂泥一眼,仿佛只是随手拍死了一只苍蝇。 他走到擂台中央,对着已经吓傻的主持人和裁判,淡淡地开口。 “下一个。” 简单,平静的两个字,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霸道! 裁判这才如梦初醒,连滚带爬地跑上台,颤抖着举起了秦阳的手。 “九……九十五号!胜!” 他的声音,都在发颤。 很快,第二个挑战者被推上了台。 这是一个来自泰国的拳手,号称“鬼膝”,一双膝盖坚硬如铁,曾经一记膝撞顶死过一头公牛。 他看着秦阳,眼中充满了警惕和恐惧。 “叮!” 铃声响起。 泰国拳手没有像伊万那样鲁莽冲锋,而是在原地不断跳动,寻找着机会。 他围绕着秦阳,游走了足足一分钟,却始终不敢发动攻击。 台下的观众也屏住了呼吸,现场安静得可怕。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会陷入僵局时,秦阳则看得有些不耐烦了。 他主动向前踏出一步。 那泰国拳手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汗毛倒竖,发出一声怪叫,一记凌厉的膝撞,如同出膛的炮弹,朝着秦阳的胸口狠狠顶来! 然而,秦阳只是伸出了一只手。 一只手,就那么轻描淡写地,抓住了那足以顶死公牛的膝盖。 “咔!” 一声清脆的响声。 秦阳五指发力,那泰国拳手引以为傲的铁膝,便如同饼干一样,被生生捏碎! “啊……” 凄厉的惨叫,划破了仓库的夜空。 秦阳随手一甩,将那个抱着腿满地打滚的泰国拳手,扔下了擂台。 然后,他再次站到擂台中央,目光扫过台下所有等待区的拳手。 “一起上吧,我赶时间!”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第一卷 第15章 武道宗师 “一起上吧。” “我赶时间。” 八个字,平淡,清晰,像四颗投入死寂湖面的石子,却掀起了滔天巨浪! 整个仓库,数以百计的观众,所有的拳手,以及隐藏在暗处的工作人员,在这一刻,都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狂! 太狂了! 简直狂到了没边的地步! 一拳打死开膛手伊万,一招捏碎鬼膝的膝盖,这两场胜利确实震撼人心。 但这就成了他可以挑战所有人的资本吗? 要知道,能站在这里的,哪一个不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狠角色? 短暂的死寂之后,拳手等待区彻底炸了锅! “操!这小子他妈的把自己当神了?” “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弄死他!” “别他妈跟他讲什么江湖规矩!一起上,把他撕成碎片!” 十几个还未上场的拳手,眼中冒着凶光,一个个从等待区冲了出来,直接将擂台团团围住。 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滔天煞气,汇聚在一起,让整个仓库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好几度。 观众席也彻底沸腾了! 他们见过打拳的,见过打死人的,但还从未见过一个人,敢同时挑战所有拳手! 这种电影里才有的情节,竟然活生生地在眼前上演! “杀了他!杀了他!” “不知死活的东西!让他知道什么叫绝望!” 无数人嘶吼着,叫嚣着,那股疯狂的声浪,仿佛要将秦阳彻底淹没。 “都给我住手!” 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时刻,一声苍老但中气十足的暴喝,如同惊雷般在众人耳边炸响。 这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竟硬生生压下了全场的喧嚣。 所有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灰色唐装,须发皆白,但面色红润,精神矍铄的老者,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擂台边。 他负手而立,身材并不高大,但站在那里,就如同一座无法撼动的高山,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的宗师气度。 他只是平静地扫了一眼周围那些蠢蠢欲动的拳手,那些刚才还凶神恶煞的亡命徒,竟然一个个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低下了头,不敢与他对视。 “是……是唐老!” “唐振山宗师!他怎么会在这里!” 人群中,有识货的人发出了不敢置信的惊呼。 唐振山! 南派洪拳的一代宗师! 据说少年时就曾一拳打死过一头疯牛,年轻时更是无人能敌,不过自五十岁后便金盆洗手,不再涉足江湖。 谁能想到,他竟然会出现在这种血腥的地下拳场! 贵宾席上,那些刚才还震惊于秦阳实力的富商们,看到唐振山出现,脸上顿时露出了然的神色。 “原来主办方今晚请来的定海神针,竟然是唐宗师!” “这下稳了!这小子再强,也绝不可能是唐宗师的对手!” “宗师之下,皆为蝼蚁,这小子今晚能死在宗师手上,也算是他的荣幸了。” 二楼包厢里,一副老板做派的中年商人脸上露出了真正的惊讶。 他知道主办方请了一位高手坐镇,却没想到,竟然是早已隐退的唐振山。 擂台下。 唐振山没有理会众人的议论,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死死地锁定在秦阳身上。 他一步一步,缓缓走上擂台的台阶。 “年轻人,功夫倒是狠辣,但性子比功夫更甚。” 唐振山的声音沉稳如钟,“老夫唐振山,今晚受人之托,在此守擂,你,可敢与老夫一战?” 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喊打喊杀,反而带着一丝欣赏,但那股身为宗师的威压,却比任何狠话都更具压迫感。 秦阳打量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可以,打赢你,就能拿到那个什么铁牌,对吧?” 唐振山一愣,随即哑然失笑:“没错,只要你能赢得了老夫,黑火令,自然归你。” 他心中暗自摇头,这年轻人功夫是好,可惜心性太傲,不知天高地厚。 看来自己今日,要替他师父,好好教教他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 “出手吧。” 唐振山背着双手,宗师气度尽显,“老夫让你三招,免得说我以大欺小。” “不用了。” 秦阳撇了撇嘴,活动了一下手腕,“对付你,一招就够了。” 轰!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所有人都像看疯子一样看着秦阳! 这已经不是狂妄了,这是在赤裸裸地羞辱一位成名已久的武道宗师! “找死!这小子简直是在找死!” “唐宗师,别跟他废话了!打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账!” 果然,唐振山原本还带着一丝欣赏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一股冰冷而磅礴的气势,从他体内轰然爆发! “好!好!好!” 他连说三个好字,眼神已经变得锐利如刀。 “年轻人不要太气盛,老夫纵横江湖数十年,还从未见过像你这般狂妄的后辈!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武道!” 话音未落,唐振山动了! 他的身形没有丝毫老态,脚下猛地一踏,整个擂台都为之一震! 他整个人如同一张拉满的硬弓,瞬间跨越数米距离,一记刚猛无比的洪拳,直捣秦阳胸前! 这一拳,没有伊万那般声势浩大,却更加内敛,更加恐怖! 拳未至,可一股凝如实质的拳风已经压得人喘不过气! 这,便是宗师的实力! 是炼体入髓,凝聚了内劲的一拳! 面对这石破天惊的一拳,秦阳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惧色。 他甚至连躲闪的意思都没有。 就在唐振山刚猛的拳头即将触碰到他胸口的瞬间,他终于动了。 他伸出了一根手指。 就这么轻飘飘地,点在了唐振山那如同炮弹般的拳锋之上。 一边是足以开碑裂石的宗师之拳,另一边是看似纤细脆弱的一根手指。 这不成比例的碰撞,在所有人看来,都滑稽得可笑。 然而下一秒,所有人的笑容,都僵在了脸上。 “砰!” 一声闷响。 指与拳,触碰在了一起。 预想中指骨碎裂,手臂折断的画面,并未出现。 唐振山那志在必得的一拳,就那么停在了半空中,再也无法寸进分毫! 仿佛他打中的不是一根手指,而是一座太古神山! “这……怎么可能!” 唐振山脸上的自信和怒意,瞬间被骇然和不敢置信所取代!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无法想象的恐怖力量,从对方那根纤细的手指上传来。 不仅瞬间瓦解了他拳头上凝聚的所有内劲,甚至还在以一种摧枯拉朽的态势,疯狂地反噬而来! “不好!” 唐振山心中惊觉,想也不想,抽身后退,可已经晚了! “我说过,一招。” 秦阳的声音,如同九幽之下的魔神低语,在他耳边响起。 只见秦阳那根点在他拳头上的手指,轻轻一弹。 “咔嚓……咔嚓咔嚓……” 一连串密集的骨裂声,从唐振山的手臂上,骤然响起! 那股恐怖的劲力,如同旋转的麻绳,顺着他的拳头,涌入他的手臂,摧枯拉朽般,将他的指骨、腕骨、臂骨,一寸一寸,尽数震碎! “啊!” 饶是唐振山这种心志坚毅的武道宗师,也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闷哼! 他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中,蹬蹬蹬连退七八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他抬起自己的右臂,那条曾经练了六十多年洪拳,坚如铁石的手臂,此刻却像面条一样,软软地耷拉了下来。 废了! 彻底废了! 全场,一片死寂。 如果说,秦阳一拳打死伊万是震撼。 那么,他一指废掉唐宗师,那就是恐怖! 唐振山脸色惨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看着秦阳的眼神,已经从骇然,变成了深入骨髓的恐惧。 “你……你到底是谁……” 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内劲外放,凝而不散,一指断宗师。 这……这根本不是凡人能够拥有的力量! 秦阳没有回答他,只是收回了手指,目光落向了裁判席的方向。 那里,放着一个黑色的锦盒。 锦盒里,就是他今晚的目标,黑火令。 他迈开脚步,朝着锦盒走去。 所过之处,无论是观众,还是工作人员,都像见了鬼一样,纷纷向后退去,自动让开一条道路。 秦阳走到裁判席前,拿起锦盒,打开看了一眼。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块巴掌大小,由玄铁打造的令牌。 令牌之上,用不知名的工艺,烙印着一个燃烧着黑色火焰的眼睛图案,和王建国描述的一模一样! 秦阳盖上盒子,转身就走。 从始至终,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拦。 直到秦阳的身影即将消失在厂房的阴影中,唐振山才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追问了一句。 “阁下……阁下究竟是何方神圣?” 秦阳的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只是留下了一句淡淡的话。 “无名之辈,秦阳。” 话音落下,他的人,已经彻底消失在了黑暗里。 只留下满场石化的人群,和一个被彻底击碎了武道信念的一代宗师。 第一卷 第16章 龙隐卫 秦阳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但他留下的那句“无名之辈”,却如同一个个巴掌,狠狠打在了废弃船厂里每一个人的脸上。 整个仓库,依旧是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还沉浸在刚才那颠覆世界观的一幕中,无法自拔。 一指。 仅仅一指。 便击败了一位成名数十载的武道宗师! 这是何等恐怖,何等匪夷所思的力量! 就这还自称自己是无名之辈? 许久之后,唐振山才在两个手下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他看着自己那条软绵绵耷拉着,骨头尽碎的手臂,脸上没有了痛苦,只剩下无尽的灰败和苦涩。 他毕生引以为傲的武道信念,在今晚,被那个年轻人用一根手指,彻彻底底地碾碎了。 “宗师……之上……” 他喃喃自语,眼中充满了迷茫和恐惧,“难道真有那样的境界存在……” “唐老,那小子……” 一个主办方负责人小心翼翼地走上前。 唐振山摆了摆手,打断了他,声音沙哑地说道:“传我命令,从今往后,云城地下世界,以……以那秦阳为尊!凡见此人,如见我亲临,不,要比见我更加恭敬!违者,死!”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唐振山,这位南派洪拳的泰山北斗,竟然亲口承认了那个年轻人的地位! 消息,如同一场十二级的超级地震,以废弃船厂为中心,在短短一个小时内,席卷了整个云城的地下世界! 一拳轰杀开膛手伊万! 一招捏碎鬼膝! 最后,更是一指废掉洪拳宗师唐振山! 横空出世的“无名之辈”,以一种前所未有,霸道绝伦的姿态,突然登上了云城地下世界的王座! …… 魅影酒吧。 顶楼最奢华的包厢内,苏媚正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听着手下的汇报。 当听到一指废掉唐振山时,她那白皙纤长的玉指猛地一颤,手中那杯价值不菲的红酒,洒出了几滴,她却浑然不觉。 她那双勾魂夺魄的桃花眼中,第一次褪去了所有的妩媚和玩味,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震撼。 她猜到秦阳不简单,却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强到了这种非人的地步! 那可是唐振山! 武道宗师! 是云城世俗武者金字塔顶端的存在! 竟然连他一指都接不住? 这个小男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他……他现在人呢?” 苏媚的声音,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回老板,他拿了黑火令之后,就直接离开了。” 苏媚闻言,不知为何,心中竟松了一口气。 但紧接着,又涌上一股莫名的失落。 她挥了挥手,让手下退去,一个人靠在沙发上,怔怔出神。 “秦阳……” 她红唇微启,反复念着这个名字,眼神变得愈发复杂。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被人毫无征兆地推开了。 苏媚脸色一变,正要发怒,却在看清来人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对方竟然又回来找她了! 他还是那身普通的地摊货,双手插在裤兜里,像个逛街的邻家大男孩,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你……” 苏媚猛地从沙发上站起,心中顿时慌乱。 秦阳没有理会她的紧张,径直走到桌前,将那个黑色的锦盒,啪的一声,扔在了上面。 “东西,我拿到了。” 他拉开一张椅子坐下,淡淡地开口,“现在,你也该告诉我点有用的消息了。” 苏媚看着桌上那个锦盒,仿佛那不是一个盒子,而是一头择人而噬的洪荒猛兽。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脸上重新挤出一丝妩媚的笑容,迈着妖娆的步子走了过去。 “小弟弟……不,秦先生,您真是让姐姐大开眼界。” “竟然连武道宗师都不是您的对手……” 她亲自为秦阳倒了一杯酒,双手奉上,“您想知道什么,姐姐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的姿态,放得极低。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的魅惑和心机,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那个戴着青铜面具,手腕上纹着黑色火焰眼睛的人。” 秦阳端起酒杯,却没有喝,只是在手里把玩着,“他到底是谁?” 苏媚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 她犹豫了片刻,才咬着牙,低声说道:“他是天神盟的人。” 果然! 秦阳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刀! 苏媚感受到那股无形的压力,呼吸都有些不畅。 “这是一个遍布全球的神秘组织,实力深不可测,他们行事诡秘,手段狠辣,凡是与他们作对的,下场都……都很惨。” “那你们魅影酒吧,和他们是什么关系?” 秦阳盯着她的眼睛。 “没……没关系!” 苏媚吓得连连摆手。 “我们只是一个做情报生意的地方,和他们这种组织绝不敢有任何瓜葛!只是……只是偶尔会接到一些他们外围成员发布的任务,比如,今晚的这场拳赛,就是他们云城分部的一个小头目,为了选拔打手举办的。” 秦阳点了点头,心中已然明了。 “他们在云城的分部,在哪?” “这我……我就不知道。” 苏媚脸上露出苦笑之色,同时眼眸闪过一丝恐惧。 “秦先生,虽然我不知道您与他们有什么瓜葛,但我劝您一句……那天神盟,不是您一个人能惹得起的,他们就像一个巨大的蜂巢,您捅了这一下,会引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呵呵,是吗?这就不劳你苏老板担心了。” 秦阳淡漠一笑,“现在,把你知道的,关于他们的一切,都告诉我。” 苏媚不敢隐瞒,将自己知道的关于天神盟在云城的一些零碎信息,全部说了出来。 秦阳默默听完,转身便走。 “秦先生!” 苏媚在他身后急急地喊道,“您……您要去哪?” “当然是回家睡觉,难道还要我在这里陪你过夜不成?” 秦阳没有回头,懒散的说了一句,身影便消失在了门口。 苏媚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顿时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底升起。 同时见对方刚刚那句轻佻的言语,这让她顿时有些羞怒不已。 虽然她红装艳抹,经营着魅影酒吧,给人一种不好的印象,但她实际却是内心十分保守的人。 …… 秦阳离开酒吧,并没有立刻去找天神盟的麻烦。 他不是一个冲动的人。 从苏媚口中得到的信息虽然零碎,但足以让他确认,这个天神盟,远比他想象的要庞大和复杂。 君子报仇,十五年不晚。 他不介意,再多等几天。 当他回到云顶山一号别墅时,夜已深沉。 别墅里一片漆黑,看来林婉儿已经睡下。 秦阳悄无声息地推开门,正要上楼,脚步却猛地一顿。 他的目光,如同利剑般,射向了客厅角落的一处阴影。 那里,静静地站着一个人。 一个女人。 女人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作战服,将她那凹凸有致,充满了爆发力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 一头利落的短发,面容冷峻,眼神更是像西伯利亚的寒流,不带一丝感情。 她的手中,握着一柄造型奇特的短刃,刃口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冷光。 她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整个人与黑暗融为一体,气息收敛到了极致。 若非秦阳的感知力远超常人,根本无法发现她的存在。 一个顶尖的杀手! 秦阳的脑海中,瞬间闪过这个念头。 但下一秒,他又否定了。 这个女人的气息虽然冰冷,却没有杀气。 “你是谁?” 秦阳淡淡地开口,打破了寂静。 女人从阴影中走了出来,那双冰冷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秦阳。 “你是秦阳?” 她的声音,和她的眼神一样冷。 “如假包换。” “一拳击毙开膛手伊万,一招废掉武道宗师唐振山。” 女人陈述着事实,语气却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实力不错,但,还不够。” 话音未落,女人的身影,动了! 她整个人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没有丝毫预兆,手中的短刃划破空气,带着尖锐的呼啸,直刺秦阳的咽喉! 快! 快到了极致! 这一刺,无论是速度、角度、还是时机的把握,都堪称完美! 然而,面对这绝杀的一击,秦阳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只是伸出了两根手指。 食指和中指。 在短刃即将触碰到他皮肤的刹那,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精准无比地夹住了那泛着幽蓝光芒的刃尖! “叮!” 一声轻响。 女人的全力一击,就这么被轻描淡写地停在了半空中,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女人那张万年冰山般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 她的瞳孔,收缩成了针尖大小! 这怎么可能! 她这一刺,融合了她全部的精气神,就算是同级别的强者,也绝不敢如此硬接! 他……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女人手腕一抖,想要抽回短刃,却发现那柄短刃像是被焊死了一般,纹丝不动。 “你,究竟是谁?” 秦阳看着她,终于问出了和她刚才一样的问题。 对方虽然出手极快,但并没有杀气,所以他并没有下狠手。 而女人则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松开了握着短刃的手。 她后退一步,对着秦阳,缓缓地单膝跪下! 这个动作,让秦阳都愣了一下。 “隐龙卫,青鸟。” 女人低着头,声音依旧冰冷,却多了一丝发自内心的恭敬。 “奉龙主之命,前来核实您的身份。” “还请您,出示龙形玉佩!” 第一卷 第17章 龙主 冰冷而恭敬的声音,在寂静的客厅里回响。 秦阳夹着短刃的两根手指,微微松开。 “叮”的一声轻响,那柄泛着幽光的利刃掉落在昂贵的地板上,但无论是秦阳还是单膝跪地的青鸟,都未曾多看一眼。 秦阳的脑子有点乱。 隐龙卫? 龙主?少主?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下山之前,那个为老不尊的老头子,只是给了他一封婚书和一块破玉佩,让他来云城娶个媳妇,顺便查查当年的事。 怎么一转眼,自己就成了什么少主? 看着眼前这个跪在地上,气息冰冷但姿态恭敬的女人,秦阳眉头微皱。 “你先起来。” 他淡淡地开口,“我可不是什么少主,你可能认错人了。” 青鸟抬起头,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些许急切。 “不会错的!实力远超同辈武道宗师,身负至尊功法,这普天之下,唯有龙主这一脉!” “少主此前下山历练时,我等已接到龙主传下密令,天下隐龙卫,都在静候少主现身。” “至尊功法……” 秦阳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这名字,他只在老头子喝醉了吹牛时听过。 老头子说这是他祖传的绝活,练成了能上天入地,天下无敌。 当时秦阳只当是酒后胡话,虽然他也修炼了,但还远没老头子吹嘘的那般厉害。 “就算如此,那也不能证明我就是你要找的人。” 秦阳依旧保持着警惕。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实力也是不俗,若非自己技高一筹,刚才那一刺,足以致命。 青鸟似乎看出了秦阳的疑虑,她深吸一口气,语气愈发恭敬。 “少主,属下方才的试探,乃是职责所在,罪该万死!但核实身份,事关重大,容不得半点差池。只要少主能拿出信物,属下便能百分百确认!” “信物吗……” 秦阳想起了老头子塞给他,让他贴身保管的那块玉佩。 他伸手入怀,将那块玉佩掏了出来。 玉佩入手温润,并非什么名贵玉料,看起来灰扑扑的,毫不起眼。 上面用古朴的刀法,雕刻着一条盘踞的五爪神龙,龙身之上,云纹缭绕,栩栩如生。 当这块玉佩出现在客厅灯光下的瞬间,青鸟的身体,猛地一颤! 她那双冰冷的眸子里,瞬间爆发出无比炙热的光芒,那是一种混杂了激动、崇敬、狂热的复杂眼神! “果真是龙……龙主令!” 青鸟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激动而颤抖起来。 她不再是单膝跪地,而是整个人,恭恭敬敬地,五体投地,匍匐在了秦阳的面前! “隐龙卫,青龙战区,第七卫队长,青鸟!拜见少主!” “少主持有龙主令,即为我隐龙之主!青鸟及麾下三百隐龙卫,愿为少主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这一次,她的声音,不再冰冷,而是充满了发自灵魂的狂热与忠诚。 秦阳看着手中的玉佩,又看了看匍匐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的青鸟,终于确定,对方不是在演戏。 他彻底懵了。 这块被他嫌弃了无数次,觉得又土又没用的破玉佩,竟然是什么龙主令? 那个天天穿着个大裤衩,躺在摇椅上抠脚,喝醉了就抱着自己大腿哭诉哪个师娘年轻时更好看的糟老头子…… 会是隐龙的龙主? 秦阳的脑海中,浮现出老头子那张猥琐的脸,再对比龙主这个听起来就霸气侧漏的称呼,一种极其荒谬的感觉,油然而生。 这反差也太大了吧! “你说的龙主,是不是一个叫青云子的糟老头子?”秦阳忍不住确认道。 “大胆!” 青鸟听到糟老头子四个字,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但看到秦阳那张脸,又瞬间把怒火压了下去,恭敬地回答,“回少主,老龙主名讳,属下不敢妄言,但能执掌龙主令,并将至尊功法传授于您的,普天之下,只有一人。” 行了,实锤了。 秦阳嘴角抽搐了一下,感觉自己这十五年,好像活在了一场巨大的骗局里。 “起来说话吧。” 他收起龙主令,坐到了沙发上,揉了揉眉心,“跟我说说,这个隐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是!” 青鸟恭敬地起身,但不敢坐下,只是像一根标枪般,笔直地站在秦阳的面前,开始汇报。 “回少主,隐龙它不是什么东西,而是守护华夏千年国运的最后一道屏障!” “它的存在,超越世俗一切权势与规则,不受任何机构管辖,只对龙主一人负责!” “隐龙的职责,便是监察天下,清除一切可能威胁世俗的超凡力量!上至海外宗门,下至古武世家,皆在监察之列!” 青鸟的声音不高,但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在秦阳的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他虽然在山上长大,但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监察天下,先斩后奏! 这是何等恐怖的权柄! 那个糟老头子,竟然是这样一个庞大组织的头头? 秦阳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在今晚,被接二连三地冲击得七零八落。 “隐龙组织由龙主统率,下设四大战区,以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为名,分管四方,每个战区,设有一名卫队长,统领三百隐龙卫。” “属下,便是青龙战区的卫队长,青鸟。” 秦阳看着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的实力如此恐怖。 能成为这种组织的卫队长,又岂是等闲之辈。 “老……老龙主他该不会又玩失踪了吧?” 秦阳眉头一挑,忽然想到了什么。 自从对方把他赶下山,他就觉得其中有猫腻,让他下山赴婚约和寻找仇家的线索,只是一个借口罢了。 估计现在不知道在哪里,和哪个相好的不知名师娘逍遥快活呢。 “老龙主神龙见首不见尾,行踪不定,他既然将龙主令交给您,便是将整个隐龙都交到了您的手上。” 青鸟低着头,“从您下山的那一刻起,您,就是隐龙唯一的主人。” 秦阳沉默了。 他看着手中的龙主令,感觉这块小小的玉佩,突然变得无比沉重。 他原本只想查清当年的灭门真相,为家人报仇,然后娶个媳妇,过点安生日子。 可现在,老头子却甩给了他一个如此庞大的组织,一个如此沉重的责任。 “行了,我知道了。” 许久之后,秦阳缓缓开口,将龙主令重新揣回怀里。 他不是一个喜欢逃避的人。 既然老头子把这副担子交给了他,那他就担起来。 更何况,有了隐龙的帮助,他要调查天神盟,就等于多了一张王牌! “青鸟。” 秦阳的声音,多了一丝威严。 “属下在!” 青鸟立刻躬身。 “天神盟,你了解多少?” 听到这三个字,青鸟的眼神瞬间一凝。 “回少主,天神盟,是隐龙的头号死敌!也是近年来,对华夏渗透最严重,威胁最大的境外超凡组织!” “此组织结构严密,实力强大,行事毫无底线,十五年前……秦家的惨案,主谋,便是天神盟!” 轰! 秦阳的脑中,如同炸开一个响雷! 虽然早有猜测,但当这个答案从青鸟口中得到证实的时候,一股压抑了十五年的滔天杀意,还是不受控制地从他体内,轰然爆发! 整个客厅的温度,骤然下降到了冰点! 青鸟首当其冲,感受到那股几乎要将灵魂都冻结的恐怖杀气,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都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她骇然地看着秦阳。 她无法想象,究竟是何等刻骨的仇恨,才能凝聚出如此实质般的杀意! 这股杀意,甚至比老龙主盛怒之时,还要恐怖! “少主……”青鸟艰难地开口。 秦阳深吸一口气,缓缓将那股杀意收敛回体内。 他知道,自己失态了。 “天神盟在云城的分部,查得到吗?” 他再次开口,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但那平静之下,却隐藏着即将喷发的火山。 “查得到!” 青鸟毫不犹豫地回答,“只需少主一声令下,青龙战区,可于三小时内,集结所有力量,将天神盟云城分部,连根拔起,片甲不留!” 然而,秦阳却摇了摇头。 “不用。” 他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寒芒。 “打草,只会惊蛇。” “我要的,不是拔掉一个分部,而是将整个天神盟,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去!” “他们的债,我会一笔一笔地,亲自上门去讨!” 青鸟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看着他那双平静却蕴含着无尽风暴的眸子,心中只剩下无尽的敬畏。 这一刻,她仿佛看到了当年君临天下,一言定生死的年轻龙主! “属下,明白了!” “从今日起,青鸟便是少主在云城的影子,听候少主一切调遣!” “很好。” 秦阳点了点头,“我需要天神盟云城分部所有核心成员的资料,越详细越好,另外,给我盯紧他们的一举一动。” “属下已经带来了将东西带来了。” 就在这时。 “嘎吱……” 二楼的卧室门,突然被打开了。 林婉儿穿着一身丝绸睡衣,揉着惺忪的睡眼,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秦阳?你在跟谁说话?大半夜的……” 她的话,说到一半,便卡在了喉咙里。 因为,她看到了站在客厅里的青鸟,以及掉在地上的那把泛着幽蓝冷光的短刃。 林婉儿的睡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警惕和惊愕! 而在她开门的瞬间,青鸟的身影,便如同一缕青烟,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客厅的阴影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客厅里,只剩下秦阳一个人,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手里还端着一杯不知道什么时候倒的茶。 “没谁啊。” 秦阳抬起头,冲着楼上的林婉儿,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可能你做噩梦了,听错了吧。” 第一卷 第18章 信息 “没谁啊。” “可能你做噩梦了,听错了吧。” 秦阳那灿烂的笑容,在林婉儿看来,充满了虚假和敷衍。 她的目光,越过秦阳的肩膀,死死地盯着地板上那把造型奇特的短刃。 刚才那一瞬间,她百分之百地确定,客厅里除了秦阳,还有另外一个人! 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衣的女人! 那股冰冷、肃杀的气息,即便是隔着十几米的距离,虽然只是一瞬间,但让她感到一阵心悸。 “是吗?” 林婉儿没有回房,而是穿着睡衣,一步一步地从二楼走了下来。 她的眼神,冷得像十二月的寒冰。 “那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噩梦,还能把凶器掉在我的客厅里。” 她走到那把短刃前,正要弯腰去捡。 “别碰!” 秦阳的声音突然响起,他一步上前,抢先将短刃捡了起来,不动声色地藏在身后。 林婉儿的动作一僵,抬起头,冷冷地看着他:“秦阳,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把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带到家里来了?这又是什么东西?你知不知道这很危险!” 她不是傻子。 从晚宴上秦阳救人,到王家家主上门跪地道歉,再到今晚这诡异的一幕,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夫,身上充满了谜团。 “哎呀,你别生气嘛。” 秦阳的脸上,又换上了那副嬉皮笑脸的表情。 “我能带什么人回来?这就是个模型,模型!我从地摊上淘来的,看着酷不酷?cosplay用的!” “模型?” 林婉儿气得发笑,“有能让你这么紧张的模型吗?” “高科技嘛!这叫声光特效!” 秦阳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至于紧张,我这不是怕你划到手嘛,你林总这双手这么漂亮,可金贵着呢,万一留个疤,那我可没钱赔。” 他说着,还想去拉林婉儿的手。 “滚开!” 林婉儿嫌恶地后退一步,眼神里的失望和疏离,像是冰锥,刺得人发疼。 “秦阳,我不管你到底是什么人,在外面做什么事,但这里是我的家!我警告你,不要把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带回来!如果再有下一次,你就给我立刻滚出去!” 说完,她不再看秦阳一眼,转身快步上楼,“砰”的一声,用力关上了卧室的门。 客厅里,再次恢复了寂静。 秦阳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短刃,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就在这时,他身后的阴影,如同水波般微微荡漾了一下,青鸟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再次浮现。 “少主,是我考虑不周,惊扰了少主夫人。” 青鸟低着头,语气里带着一丝歉意。 “不关你的事。” 秦阳将短刃扔还给她,“她迟早要知道的。” 他走到沙发前坐下,神情已经恢复了古井无波。 “东西呢?” “在这里。” 青鸟递上一个只有巴掌大小,通体漆黑,没有任何标识的金属方块。 她伸出手指,在方块的侧面轻轻一滑。 “嗡!” 一道淡蓝色的光幕,从金属方块中投射出来,在秦阳面前的空气中,形成了一个清晰的虚拟屏幕。 屏幕上,一个充满科技感的隐龙徽记一闪而过,随即便出现了一个需要瞳孔虹膜验证的界面。 秦阳看着这堪比科幻电影的玩意儿,嘴角又是一阵抽搐。 他算是明白了,合着就自己被蒙在鼓里,过了十五年原生态的生活。 他将眼睛对准扫描区域,验证通过后,一个机密文件列表,出现在了屏幕上。 排在最顶端的两个文件夹,被用醒目的红色标注着。 【天神盟-云城分部-绝密档案】 【专案:血色龙城-十五年前秦家灭门案-最高权限】 秦阳的呼吸,猛地一滞。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着,点开了第一个文件夹。 一排排的人员资料,立刻弹了出来。 为首的,是一个名叫李敬天的中年男人。 照片上的他,面容和善,笑容可掬,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就像一个儒雅随和的大学教授。 而他的身份介绍,更是光鲜亮丽:云城知名企业家、慈善家…… 但在这份光鲜的履历之下,却是另一份触目惊心的血腥档案。 【姓名:李敬天】 【代号:笑面虎】 【职务:天神盟云城分部负责人】 【实力评估:内劲大成,准宗师级】 【备注:此人性格伪善,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经手命案至少二十七起,其中包括……】 秦阳的目光,从一行行血淋淋的文字上扫过,眼神越来越冷。 他继续向下滑动,看到了一个个熟悉或陌生的名字。 那个在拳场被他一拳打死的伊万,代号“开膛手”,赫然在列,是天神盟云城分部麾下的金牌打手之一。 还有许多云城的名流、高管,表面上光鲜亮丽,背地里,却都是这个恐怖组织的成员或附庸。 这个所谓的天神盟,就像一张巨大的毒网,早已将整个云城,都笼罩在了它的阴影之下。 秦阳关掉这个文件夹,手指悬在第二个文件夹上空,久久没有点下。 那是他心中最深的一道伤疤。 十五年来,午夜梦回,那冲天的火光,凄厉的惨叫,以及父母倒在血泊中的画面,都像烙印一般,刻在他的灵魂深处。 青鸟静静地站在一旁,似乎感受到了秦阳内心的挣扎,低声开口道:“少主,这个档案,是老龙主当年亲自封存的,他说,只有您,才有资格开启。” 秦阳深吸一口气,终于,还是点了下去。 档案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张血腥的现场照片。 烧成焦炭的秦家祖宅,倒在血泊中的族人,还有……他父母那死不瞑目的脸。 即便已经过去了十五年,那股撕心裂肺的痛楚,依旧让秦阳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一股冰冷到极致的杀意,再次从他体内弥漫而出。 这一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浓烈,更加骇人! 青鸟脸色一白,蹬蹬蹬连退三步,才勉强站稳。 她骇然地发现,虚拟光幕的边缘,竟然因为这股恐怖的杀意,而出现了不稳定的数据乱码! 这……这还是人的情绪能达到的范畴吗? 秦阳没有理会这些,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档案的文字部分。 【案件综述:十五年前,云城秦家,一夜之间被满门屠戮,仅有年仅七岁的秦阳,被秦家家主秦战拼死送出,下落不明。经现场勘查,袭击者实力极强,手法残忍,并在现场留下了天神盟‘收割者’部队的独有能量印记。】 【调查结论:天神盟此次行动,并非为了劫掠财物,其真实目的,疑似秦家代代相传的武学秘典,龙脉洗髓经!】 龙脉洗髓经! 秦阳瞳孔骤缩! 这不就是老头子教给他的至尊功法的入门篇吗? 原来,这才是秦家招来灭门之祸的根源! 他继续往下看。 【后续追查:隐龙曾派出精锐追查‘收割者’部队的踪迹,但在关键时刻,线索被一股来自更高层面的神秘力量强行切断,相关调查人员全部失联。此案,由此成为悬案。】 更高层面的神秘力量? 秦阳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看来,这个天神盟的背后,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深得多。 他关掉档案,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许久没有说话。 客厅里,静得可怕。 青鸟站在那里,连呼吸都放到了最轻。 她知道,少主正在消化这足以压垮任何人的血海深仇。 不知过了多久,秦阳再次睁开了眼睛。 那双眸子里,所有的痛苦和悲伤,都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如同万年玄冰般的冷静和淡漠。 “青鸟。” “属下在!” “把这个李敬天给我监视起来。” 秦阳在虚拟光幕上,找到了对方的资料。 “我要他未来二十四小时,所有行程的详细报告,精确到分钟。” “我要知道,他见了谁,说了什么,吃了什么,去了哪里。” “然后,有机会我会亲自去会会他。” 复仇,不能一蹴而就。 天神盟这张大网,要一根线一根线地,慢慢抽断。 他要让这些刽子手,在无尽的恐惧和绝望中,一个个地,走向地狱! “遵命!” 青鸟躬身领命,“属下立刻安排下去,青龙战区情报网,将全面启动!” 说完,她的身影,再次消失在了原地。 客厅里,只剩下秦阳一个人。 他看着窗外,东方已经泛起了一抹鱼肚白。 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但对于云城的某些人来说,这将是他们生命中,最后一个黎明。 第一卷 第19章 慈善晚宴 几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云顶山一号别墅里的气氛,依旧冰冷得像是两个世界。 林婉儿每天早出晚归,将自己埋在浩如烟海的文件和会议里,似乎想用工作来麻痹自己,忘记那个住在自己家里的“危险分子”。 而秦阳,则彻底回归了最初的咸鱼状态。 每天睡到自然醒,穿着大裤衩在院子里溜达,或者霸占着客厅最大的沙发,看一整天的动画片。 时不时还对着电视里的人物评头论足。 什么这个反派气血两虚,活不过三集,什么这个公主有隐疾,不宜生育之类的话。 听得一旁的吴妈一愣一愣的。 这种极致的反差,让林婉儿每天都处在爆发的边缘。 她甚至不敢多看秦阳一眼,生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会拿起自己三十八码的高跟鞋扔过去。 这天傍晚,秦阳的房间里。 一道淡蓝色的光幕凭空浮现,青鸟那张冰冷的俏脸出现在屏幕上,神情恭敬。 “少主,对李敬天的二十四小时监控报告有结果了。” 秦阳靠在床上,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懒洋洋地翻看着光幕上的信息。 “李敬天,未来七十二小时内,公开行程只有一项,明晚八点,出席在云城国际酒店举办的云帆慈善晚宴。” 青鸟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地汇报着。 “此次晚宴,他将作为特邀嘉宾,并捐拍出一件物品,号称是长白山深处寻得的百年野生灵芝,作为压轴。” “百年灵芝?” 秦阳的嘴角,泛起轻笑,“他倒是挺会包装自己。” 在山上的时候,这种所谓的百年灵芝,老头子都是当柴火烧的,嫌它年份太低,药性不足。 “少主,需要我们提前做些布置吗?”青鸟请示道。 “不用。” 秦阳摆了摆手,关掉了光幕,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寒芒,“这么好玩的机会,我得亲自去逛逛。” 他正盘算着怎么混进这场晚宴,林婉儿的电话就不合时宜地打了过来。 “秦阳!你立刻到客厅来!” 电话那头的声音,充满了压抑不住的怒火。 秦阳慢悠悠地从一楼的房间踱步而出,只见林婉儿身着一套剪裁得体的职业装,面无表情地站在客厅,将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盒重重地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这是?” 秦阳略感意外。 “明晚,换上里面的衣服,陪我参加一个晚宴。” 林婉儿的语调不带任何温度。 “晚宴?” 秦阳皱了皱眉,一脸嫌弃,“又去吃饭啊?不去,太麻烦,穿得跟个套子似的,浑身难受。” “你必须去!” 林婉儿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还有,那可是社会名流云集的云帆慈善晚宴,这一次你最好不要再给我丢人了。” 她实在不想带这个惹祸精出门,但她别无选择。 若她一人出席,只会让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更加坐实她和未婚夫关系破裂的传闻,到时候只会引来更多的麻烦和笑柄。 “哦,那行吧。” 秦阳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应承下来,心里却已有了计较。 正好,那个李敬天不也要去云帆慈善晚宴吗? “另外!” 林婉儿看着他满不在乎的神情,心里的火就不打一处来。 “明天下午三点,我让司机来接你,去做个造型,我不想再因为你的形象,再次沦为全场的谈资!” 说完,她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地走进了书房,没再多看秦阳一眼。 第二天下午。 秦阳被司机送到了云城最高档的私人造型会所。 他刚一进门,一个穿着马甲,头发梳得油光锃亮,看起来娘里娘气的经理就迎了上来。 当看到秦阳这一身不超过两百块的地摊货时,经理脸上的职业微笑瞬间僵住,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毫不掩饰的鄙夷。 “先生,请问您有预约吗?我们这里是会员制。” 言下之意很明确,这里不欢迎闲杂人等。 “林婉儿让我来的。”秦阳淡淡地开口。 听到林婉儿的名字,经理的态度略有转变,但那份居高临下的感觉并未散去。 “原来是林总的司机啊,失敬失敬。” 他捏着兰花指,捂着鼻子,仿佛秦阳身上有什么难闻的味道。 “我们首席造型师托尼正在忙,您先去那边坐着等会儿吧。” 他指了指角落里一个最不起眼的位置,那态度,就像是在打发一个要饭的。 秦阳也懒得跟他计较,找了个地方坐下,自顾自地玩起了手机。 正在此时,会所的门被再度推开,一个衣着华丽、妆容浓艳的中年女人,挽着一个油头粉面的小白脸走了进来。 哎哟,王太太,您可算来了!” 经理一见来人,立刻堆起满脸热情的笑容,快步迎上前去,“托尼老师已经恭候多时了,还是按您之前的习惯来?” “嗯。” 被称为王太太的女人高傲地点了点头,视线无意中扫到角落的秦阳,眉头随即皱起。 “强尼,你们这会所现在怎么什么人都放进来了?拉低档次!你看那个人,穿得跟个乞丐似的,坐在这里,让我心情都变差了!” “哎哟,王太太您别生气!” 被叫做强尼的经理连忙解释,“他不是客人,是林氏集团林总的司机,在这里等人呢!” “林婉儿的司机?” 王太太的眼神更显不屑。 “哼,果然是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难怪林氏最近麻烦不断,我看也撑不了多久了!” 她和林婉儿在生意上本就有竞争,说起话来自然夹枪带棒。 她身边的小白脸也跟着阴阳怪气地附和:“就是,你看他那穷酸样,估计一辈子都没来过这种地方吧?土包子一个!” 两人的声音不大不小,清晰地传入了秦阳的耳朵里。 秦阳抬了抬眼皮,目光在那王太太的脸上一扫而过,突然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了一句。 “哎,可惜喽,年纪轻轻就要守寡。” 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惊雷,在安静的会所里炸响。 “你说什么!” 王太太瞬间炸了毛,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指着秦阳尖叫起来,“你个狗奴才!你敢咒我老公死!” 秦阳耸了耸肩,一脸无辜:“我可没说你老公,我说的是他。” 他下巴指了指王太太身边那个年轻小白脸。 “你!” 那小白脸也是脸色一变,“你胡言乱语什么!” “我胡言?还乱语?” 秦阳站起身,慢悠悠地走到他面前,“你印堂发黑,眼白浑浊,嘴唇发紫,这是典型的纵欲过度,肾水枯竭之相。我断定,不出三个月,你必然暴毙而亡。” “你……你胡说八道!” 小白脸气得浑身发抖。 “是不是胡说八道,你自己心里清楚。” 秦阳的目光,又落在了王太太身上。 “至于你嘛,子女宫晦暗无光,说明你命中无子,不过看你气色,最近应该是刚怀上吧?只可惜啊,这胎不是你老公的,而是这个短命鬼的。” 轰! 这一番话,如同一记重磅炸弹,把在场所有人都炸蒙了! 王太太的脸,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 她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小腹,看着秦阳的眼神,充满了惊恐和不敢置信! 她怀孕的事,才刚用试纸测出来,连医院都还没来得及去! 而孩子并非自己年过半,身体早已不行的丈夫的,而是身边这个情人的,更是她内心深处最大的秘密! 这个土包子,他是怎么知道的! “你……你胡说!强尼!把他给我赶出去!立刻!马上!” 王太太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仿佛想用声音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慌。 强尼经理也反应过来,立刻指着秦阳怒斥:“你个神经病!敢在这里撒野!保安!保安呢!” 就在这时,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我看谁敢动他。” 林婉儿不知何时,已经俏生生地站在了门口。 她处理完公司的事,不放心秦阳,还是亲自过来了一趟。 她一进门,就听到了秦阳那番惊世骇俗的言论,心中也是震惊无比,但她更不能容忍别人欺负自己的人! “林……林总?” 强尼看到林婉儿,气势瞬间矮了半截。 王太太看到正主来了,更是气焰嚣张:“林婉儿!你来得正好!看看你带的好司机!竟敢在这里胡言乱语,公然侮辱我!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个交代,我跟你没完!” “交代?” 林婉儿冷笑一声,走到秦阳身边,很自然地挽住了他的胳膊,动作亲昵。 “王太太,我想你可能误会了。” “这位,不是我的司机。” “他叫秦阳,是我的未婚夫。” 此言一出,全场石化。 王太太和她的小白脸,还有那个强尼经理,全都像被雷劈了一样,呆立在原地。 未……未婚夫? 这个土里土气的家伙,是冰山女王林婉儿的未婚夫? 这简直比他刚才说的话,还要荒谬一百倍! 秦阳也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挽着自己胳膊的林婉儿。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和自己有身体接触。 而林婉儿,在宣布完主权后,便看也不看已经呆若木鸡的王太太,对着秦阳柔声说道:“亲爱的,别跟这些不相干的人生气,我们去做造型吧,别耽误了晚上的宴会。” 那温柔的语气,那亲昵的称呼,让秦阳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看着林婉儿那张冰山般的俏脸上,努力挤出的那一丝“温柔”笑容,心想,这女人进入角色的速度倒是很快。 第一卷 第20章 人傻钱多 云城国际酒店,顶层宴会厅。 水晶吊灯组投下明亮的光,落在每一张铺着白布的圆桌上。 这里是云帆慈善晚宴的现场,云城及周边地区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都到齐了。 今晚的中心人物,显然是李敬天。 他穿着合身的白色西装,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在人群中走动。 无论他走到哪里,都会有一群人围上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发自内心的敬意。 “李先生,久仰大名,您为山区孩子建的希望小学,真是善举啊!” “李先生,我代表公司,再向您的慈善基金会再捐五百万!” 李敬天一直保持着那种谦和的姿态,与每个人握手,言辞恳切,举止得体,完美得看不出一点破绽。 就在这时,宴会厅入口处起了些骚动。 林婉儿挽着秦阳的手,慢慢走进会场。 秦阳换上了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手工西装,头发也打理得整整齐齐。 他清秀的面孔,配上那双深邃难懂的眼睛,透出一股难以捉摸的气质。 他身边的林婉儿,穿着月白色的长裙,显得清冷而高贵。 两人站在一起,竟然十分相称。 “那……那是林家大小姐的未婚夫吗?” “不可能吧?跟上次宴会不是一个人啊!衣服确实能改变人!” “看起来有点样子,不过,和李敬天先生一比,差距还是太大了。” 林婉儿感受着周围那些混杂的目光,挽着秦阳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了。 秦阳却没什么反应,目光在自助餐区转了一圈,撇了下嘴,有些失望。 都是些样子货,中看不中吃。 晚宴很快到了核心环节,慈善拍卖。 前面的几件拍品没什么水花,直到主持人用一种极其激动和崇敬的口吻,宣布最后一件压轴拍品。 “接下来,将由我们云城最伟大的慈善家,李敬天先生,为我们展示他收藏多年的珍贵药材,长白山百年野生灵芝!” 在热烈的掌声中,一个盖着红布的托盘被送上台。 李敬天微笑着走上台,亲自揭开红布。 一株有小臂大小、通体赤红、菌盖上布满一圈圈金色纹路的灵芝,呈现在众人眼前。 在灯光照射下,那灵芝表面反射着淡淡的光。 “天啊!好大的灵芝!这个品相,绝对是百年以上的!” “据说吃这种灵物,能延年益寿,百病不侵!” 场下,一些识货的富豪和习武之人,呼吸都急促起来,眼中满是渴望。 “此灵芝,起拍价,五百万!每次加价,不低于五十万!” “同时,拍卖后的资金将作为善款,捐赠给慈善基金会,用作资助贫困家庭。” 主持人话音刚落。 “一千万!” 一个身材微胖的地产商,直接把价格加了一倍。 “一千五百万!” “两千万!” 价格不断攀升,现场的气氛被引向了高潮。 李敬天站在台上,看着台下为他捐赠的拍品而疯狂的众人,脸上的笑容更加温和,但眼底深处,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轻视。 最终,价格被一位从省城来的药材大亨,叫到了五千万。 “五千万!还有没有更高的?五千万一次!五千万两次!” 主持人拿着小锤,激动得脸都红了,正准备落下。 就在这时,一个懒散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宴会厅。 “一个用赤血藤汁液催熟,再拿地黄粉末熏制,最后用化学药剂合成的假货,也能卖五千万?” “你们城里人,真是人傻钱多。” 唰! 全场安静下来。 几百道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声音的来源处。 只见秦阳靠在椅子上,手里端着一杯果汁晃动着,脸上带着“你们脑子有毛病吗”的表情。 林婉儿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她怎么也想不到,再三叮嘱,这个惹祸精还是在最关键的时候,捅了个天大的篓子! 短暂的安静后,全场一片哗然! “这小子谁啊?敢说李先生的灵芝是假的!” “疯了吧!他懂什么!那品相怎么可能是假的!” “这是在公开挑衅李先生!把他赶出去!” 台上的李敬天,脸上的笑容第一次有些凝固。 他身边一个身材魁梧、眼神凶悍的助手立刻站出来,指着秦阳怒斥:“哪里来的小子,敢在这里胡说八道!李先生的为人,是你能够污蔑的吗!” “就是!我跟李先生买过他珍藏的药材,效果很好!你这是因为自己没钱嫉妒吧!” 那个出价五千万的药材大亨也站起来附和,脸上带着嘲讽。 李敬天抬了抬手,示意助手别生气。 他看着秦阳,脸上重新恢复了温和的笑容,只是那笑容里,再没有一丝暖意。 “这位朋友,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说我这灵芝是假的,有证据吗?” “证据?” 秦阳撇了撇嘴,站起身,慢悠悠地走到台前。 “真货的百年灵芝,菌盖的年轮纹路由内向外,由密到疏,颜色有深有浅,你这灵芝的纹理均匀得像是机器刻的,人工痕迹太重,差评。” “其次,真货的药香,清淡悠长,吸进去让人精神一振,你这株的香味,浓郁刺鼻,闻久了反而头晕胸闷,这是地黄粉末和化学香精混合的味道,太冲,差评加一。” 秦阳说得有条有理,一些原本想反驳的专家,都下意识地闭上了嘴,仔细端详起来。 “至于这最后的证据嘛……” 秦阳的目光,忽然落在那个叫嚣的药材大亨身上,嘴角勾起一丝玩味。 “这位老板,你说你用过李先生的药材,效果显著?” “当然!” 药材大亨昂着头,一脸傲气。 “那你最近一定感觉精力旺盛,身体那方面应该特别好吧?”秦阳笑眯眯地问。 “那是自然!” “可惜啊……” 秦阳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你现在的精力,是催熟药材里的烈性激素在起作用,提前消耗你的元气罢了。表面上是补,实际上是毒。” “你胡说!” 药材大亨脸色一变。 “是不是胡说,你自己清楚。” 秦阳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起来。 “你最近三天,是不是每到半夜,小腹都会剧烈刺痛?而且每次发作,都会惊出一身冷汗?” 药材大亨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他惊恐地看着秦阳,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因为秦阳说的,一点不差! 他这几天确实有这个毛病,还以为是自己生意太忙累着了,正准备明天去医院检查,没想到…… 秦阳不再理他,目光重新回到那株灵芝上。 “这种催熟的假药,对普通人来说,是慢性毒药,而对武者而言……” 秦阳的声音陡然变冷,“服用之后,药力会与内劲冲突,堵塞经脉,轻则修为倒退,重则根基全毁,变成废人。” 此言一出,场下那些习武之人,无不脸色大变,看向那株灵芝的眼神,瞬间从渴望变成了惊惧。 秦阳走到李敬天的面前,拿起那株灵芝,在手里掂了掂,然后递到他嘴边。 “李大善人,你要是觉得我说的都是假的,不如你当着大家的面,亲自吃一口,证明一下?” 全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了李敬天的脸上。 李敬天的笑容,终于彻底消失了。 他的眼神深处,一闪而过毫不掩饰的杀意。 他死死地盯着秦阳,这个年轻人,从出现开始,每一句话都切中要害,每一招都冲着他的命门来! 这小子难道是给他上眼药来的吗? 林婉儿站在台下,看着与李敬天针锋相对、气势上丝毫不输的秦阳,心脏不听使唤地狂跳起来。 但同时,巨大的忧虑也攥住了她的心。 那可是云城最有名的慈善家,李敬天! 秦阳今天这么做,等于当着全云城上流社会的面,把他彻底得罪死了! 第一卷 第21章 再遇袭杀 宴会厅内落针可闻,所有视线都汇聚在李敬天那张阴晴不定的面孔上。 他打量着秦阳,那双一向挂着温和笑意的眼睛里,第一次浮现出毫不遮掩的寒意。 周遭的空气变得沉滞,气氛令人呼吸不畅。 然而,李敬天终究是李敬天。 短短数秒,他脸上的冷意便尽数收敛,换上了一种更显深沉的笑容。 “呵呵,看来这位秦先生,对药理颇有见地,倒是我班门弄斧了。” 他竟然就这么直接承认了。 “既然这株灵芝有问题,自然不能再留于此处,来人,收走。” 他挥了挥手,那份沉稳镇定的姿态,让旁人觉得刚才被当众指出错误的人根本不是他。 这一手以退为进,瞬间改变了场内的风向,反而让一些宾客觉得,是秦阳太过锐利,不给李大善人留余地。 “只是……” 李敬天话锋一转,视线重新落在秦阳身上,那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是一种纯粹的审视。 “年轻人,锋芒太露,未必是好事。” 说完,他便不再理会秦阳,朝全场宾客微微躬身,在一片掌声中,缓步离场。 晚宴因此草草收场。 回去的车里,只有引擎单调的运转声。 林婉儿驾驶着车辆,双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秦阳,你是不是疯了!” 她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声音因为情绪的波动而显得有些尖锐。 “你知不知道你今晚冒犯的是谁?那是云城首善李敬天,你让他当着所有人的面下不来台,他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秦阳靠在副驾驶座上,姿态放松,甚至有些懒散。 “怕什么,一个卖假货的伪君子罢了。” “你!” 林婉儿被他这副全然不在乎的样子堵得胸口发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发觉自己所有的警告都是白费力气。 这个男人,似乎根本不理解自己招惹了多大的祸患。 法拉利在夜间的山路上行驶,四周一片死寂,只有引擎声在回响。 就在车辆驶过一个急弯时,一束刺目的强光毫无征兆地从前方亮起,将驾驶室照得一片雪白! 林婉儿被光线刺激的双眼刺痛,下意识地猛踩刹车。 “吱!” 尖锐的轮胎摩擦声撕裂夜空,法拉利的车头,在距离前方横着挡路的黑色商务车不到一米的位置,堪堪停下。 与此同时,车后也亮起两道强光,两辆越野车截断了他们的退路,形成了一个前后夹击的阵势。 “唰!唰!唰!” 三辆车的车门被同时推开,没有叫嚷,没有杂音,只有数道黑影安静地从车上下来,一共八人。 他们全部身着统一的黑色作战服,面部戴着只露出眼睛的头套,手中握着反射着微光的制式短刀。 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落地无声,迅速散开,组成一个标准的包围阵型,将法拉利圈在核心。 一种不带任何个人情绪的、纯粹的肃杀感,立刻笼罩了这片山路。 林婉儿的手脚瞬间变得冰凉。 她并非没见过世面,可眼前的状况,和上次王腾那伙人完全不在一个层级。 这些人,更像是专业的杀手。 “是李敬天的人?” 林婉儿的脸色变得苍白,声音里带着无法控制的颤抖。 她完全没有想到,对方的报复来得如此之快,如此决绝。 “待在车上,不要下来。” 秦阳的声音,在她耳边平静地响起。 他脸上的懒散和随意,在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林婉儿感到陌生的冷冽。 不等林婉儿回应,秦阳已经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哟,阵仗不小啊。” 秦阳环视一圈,目光从八个黑衣人的脸上一一扫过,轻声说道:“李敬天还真是看得起我。” 为首的那个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他们预想过目标会惊慌失措,却没料到对方会如此平静地走出来。 但他没有废话,只是做了一个简单的战术手势。 下一刻,八名袭击者,同时发动。 他们的速度极快,配合娴熟至极。 四人为一组,从左右两个方向,同步向中心合围,动作如同一台精密的机器。 刀光在夜色里织成一张网,封死了秦阳所有能够躲避的方位。 车内的林婉儿,呼吸停滞,喉咙里发出一声被死死压住的惊呼。 她虽然不懂格斗,却也能看出,这些人的攻击,招招都奔着要害而去,配合严密,根本不是单枪匹马能够抵挡的。 然而,面对这致命的包围,秦阳的脸上,没有丝毫惧色。 他甚至,连脚步都未曾移动分毫。 就在那八柄短刀即将碰触到他身体的一刹那,他动了。 他的身影在原地淡化,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轮廓。 再次出现时,他已然闯入了左侧那四名袭击者的阵型之内。 太快了。 快到林婉儿的视觉完全无法捕捉他的轨迹。 她只看到一道残影闪过,随即,便听见了四声骨头碎裂的闷响和短促的吸气声。 “噗!噗!噗!噗!” 四声沉闷的撞击声,几乎在同一瞬间响起。 那四名配合默契的袭击者,身体猛然向后抛飞。 他们的攻势,就此瓦解。 紧接着,他们的咽喉处,同时喷出一股血雾。 秦阳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扼住了他们的脖子,然后,瞬间发力。 “咔嚓!” 四具身体,软绵绵地倒在地上,双目圆睁,气息全无。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从秦阳动手,到四人毙命,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 剩下的四名袭击者,瞳孔骤然收缩。 他们脸上那种职业化的冷漠,第一次被巨大的惊恐所取代。 他们引以为傲的合击战术,在这个男人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 没有丝毫犹豫,四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立刻准备后撤散开,重新组织阵型。 但秦阳,不会再给他们机会。 “想走?” 秦阳低沉的嗓音,在他们耳中听得格外清晰。 他的身形再次化作一道难以捕捉的直线,在夜色中一闪而过。 这一次,他没有再用手。 他并起食指与中指,指尖上萦绕着一层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白色气流。 “嗤!” 一个正在后退的袭击者,只觉得眼前一花,胸口便传来一阵凉意。 他低下头,惊骇地发现,自己的胸膛上,多了一个前后贯穿的血洞。 “嗤!嗤!” 又是两声微不可闻的破空声。 另外两名袭击者,甚至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那道锐利的手指,洞穿了心脏,身体僵直地栽倒。 转眼之间,场上,只剩下最后一名袭击者。 他也是这支队伍的头领。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伴,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再看着那个正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的男人,他的精神防线终于崩溃了。 强烈的恐惧攫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几近窒息。 “魔鬼!你是魔鬼!” 他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扔掉手里的短刀,转身就跑。 然而,他刚跑出两步,就感觉脚踝一紧,整个人被一股巨力向后拉扯,重重地摔在柏油路上。 秦阳一脚踩在他的后心,庞大的力量让他无法动弹分毫。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秦阳面无表情地,踩断了他的四肢。 “啊……” 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终于划破了这片山路的死寂。 做完这一切,秦阳才像办完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转身走回车边。 他拉开车门,看到的是一张毫无血色、布满了惊惧与茫然的漂亮脸蛋。 林婉儿呆坐在驾驶位上,身体僵硬,眼神空洞,显然被刚才那场血腥直接的杀戮冲击到无法思考。 她看到了什么? 一场屠杀。 一场没有任何悬念的、单方面的屠杀。 那个平日里在她家穿着卡通睡衣,懒散地看电视,对什么事都好像不在意的男人,仿佛随时都会变成一个冷酷而高效的行动者。 这种巨大的反差,即便上次对付王家打手的那一幕已经让她印象深刻,可这次依旧让她的思绪一片空白。 第一卷 第22章 这可是你先动得手! 秦阳坐回车里,把门带上,整个过程很随意。 他扭头去看驾驶座,林婉儿的身体没有动,维持着原先的姿态。 她目光呆滞,平时冷漠的脸上,现在看不到一点血色。 “喂,发什么呆。” 秦阳把手伸过去,在她眼前晃了晃。 林婉儿的身体突然抖了一下,她开始急促地呼吸,胸膛上下移动的幅度很大。 她看着秦阳,眼神里情绪混杂,有恐惧和困惑,也有一种她没意识到的依靠感。 “开车吧,这里的血气味太浓。” 秦阳的语调依然很平稳。 他从扶手箱拿起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交到她手里。 林婉儿下意识地接过水,瓶身的冰凉让她的手指恢复了一点知觉。 她没有喝,只是用力抓着,然后重新发动汽车,引擎的声音在安静的山路上听着很不协调。 车子绕开地上那些人,加快速度,向山顶的别墅开去。 一路上没人说话。 车厢里的气氛十分沉重,让人觉得呼吸不畅。 林婉儿用力握着方向盘,脑子里反复出现刚才的画面。 不一会,车子开进别墅车库,林婉儿解下安全带,但没有马上下车。 她转过头,专注地看着秦阳,这是她第一次,这样仔细地观察自己名义上的丈夫。 “你……究竟是谁?” 同一个问题,她问过不止一次。 但这次,口吻里没有了之前的质问与不快,只剩下浓重的疲惫和不解。 “我?当然是一个会保护你的人。” 秦阳注视着她没有血色的脸,这次没有笑,眼神很镇定,看不出波澜。 这个答复,让林婉儿的心跳没来由地快了一下。 “如果刚才那些人是李敬天的人,恐怕对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她的声音有些发抖。 “需要考虑这个问题的人是他,不是我。” 秦阳讲完,推门下车,“早点去睡吧,就当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林婉儿看着他走进别墅的背影,嘴唇微张,但最后什么都没讲。 她回到自己房间,洗了一个热水澡,想把那股血的气味从脑中洗掉,但没有成功。 她在床上睡不着,秦阳的样子不断出现在她眼前,一会儿是懒散的,一会儿又是冰冷的。 在她思绪混乱的时候,忽然听到楼下传来一声很轻的开门响动。 林婉儿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她立刻从床上坐起,光着脚走到窗户那儿,小心地拉开一条窗帘缝。 一个黑影从别墅里出来,动作很轻,没有发出声音。 他移动了几次,很快就消失在远处的黑暗里。 是秦阳! 他又打算去做什么? 林婉儿的心跳得很快,一股强烈的不安感控制了她。 …… 半小时后,山路伏击的地点。 秦阳的身影又出现在这里,无声无息。 他的视线落在了那个四肢被他弄断的人身上,对方还活着。 看见秦阳走近,那人眼睛里立刻充满了恐惧,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抽动,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别紧张。” 秦阳走到他跟前,蹲了下来,脸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 “我就是问你几个问题,只要你老实回答,我保证,你会死的没那么难受。” 那人恐惧得睁大眼睛,他宁愿被对方一击毙命,也不想看到他现在的表情。 这个笑容让他感到极度的恐惧。 秦阳没再多说,从怀中取出一个小针包并展开,几十根长短不同的银针,在月光下针尖反射出白点。 他拿起一根最细的银针,没怎么瞄准,就迅速刺进了那人脖子上的某个位置。 “这是噬心针。” 秦阳的声音很低。 “它的作用很直接,你会感觉心脏的位置传来无法忍受的痒,好像有东西在里面钻,这种痒感会持续一个钟头,之后你的心脏会因为这种刺激而停止跳动。” 他刚说完,那人的身体就猛地向上拱起,眼睛凸出,脸上的血管全部冒了出来,喉咙里发出扭曲的、尖锐的叫声。 他试图反抗,但四肢都断了,他想结束自己的生命,但连咬断舌头的力气都没有。 那种无法形容的痒和痛,让他产生了强烈的求死欲望。 “我能等的时间不多,你只有三秒钟来决定。” 秦阳的声音非常冷漠,不带任何感情。 “三。” “二。” “我说!我都说!” 黑衣人完全垮了,眼泪和鼻涕糊了一脸,用尽所有力气喊道。 秦阳手指一动,另一根银针刺入,那种痛苦的折磨立刻消失了。 黑衣人张大嘴巴喘气,他看着秦阳,眼神里只有纯粹的畏惧。 “我们……是李先生的私人卫队,代号幽影。” “我们的基地,在城郊那个废掉的化工厂里。” “那里……不只是我们的训练场,也……也是李先生用来生产假药的窝点……” 得到需要的情报后,秦阳慢慢站了起来。 “求……求你,让我死得快一点……”黑衣人请求道。 秦阳看了他一下,手指轻弹,一根银针准确地进入了他的眉心。 黑衣人的身体停顿住,眼里的光彩很快消失了,再也没有了动静。 随后秦阳通知青鸟派人将现场弄干净,然后自己则悄然回到了别墅。 他推开门的时候,发现客厅亮着灯。 林婉儿穿着睡衣,抱着胳膊,一个人安静地坐在沙发上。 她前面的茶几上,摆着一个急救箱,里面有纱布、绷带和消毒水。 看到秦阳回来,她马上站起,快步走到他跟前,拉住他的手臂,没等他反应就开始在他身上找伤口。 “你受伤了吗?” 她的声音里,有一种她自己都没发觉的急切和关心。 秦阳有些意外。 他看着灯光下林婉儿那张写满急切的脸,他心里产生了一种陌生的触动。 “我没事。”他轻声回应。 林婉儿没有停手,一直到确认他身上确实没有伤口,才放下心,身体的力气好像被抽空了,一下子坐回沙发上。 “你刚才……又出门了?” 她抬起头,望着秦阳,眼眶有点红。 “嗯,去处理了些收尾工作。”秦阳没有说谎。 “秦阳……” 林婉儿看着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但最后,只汇成了一句。 “你以后,别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行吗?” 她的声音很小,带着点请求的意味。 她不知道秦阳在做什么,但她能感觉到,在对方身边,死亡总是离得自己很近。 她感到害怕。 同时,她也害怕某一天,这个总在关键时刻保护她的男人,会和今晚那些黑衣人一样,再也回不来。 秦阳没有立刻回答。 他走到林婉儿旁边坐下,看着她眼中的关切,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说。 “有些事,我必须得做。” 他的声音很平静,但有一种不容反驳的决断力。 “不过你不用担心。” 他咧开嘴笑了,又变回了那副不怎么正经的模样。 “这世上,能弄伤我的人,还没出生呢。” 看到他这个熟悉的笑容,林婉儿心里的不安,不知怎么就减轻了许多。 她瞥了他一眼,嘴上却讲:“谁为你操心了,我只是怕你死在外面,给我惹麻烦。” 话是这么说,但她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催促秦阳走开。 夜已深,月光从落地窗照进来,在两人之间形成一片光区。 他们之间紧张的关系,在今晚之后,有了微妙的改变。 而秦阳的视线,已经穿过窗户,望向了城郊的废弃化工厂方向。 “李敬天,这可是你先动的手……” 第一卷 第23章 棋子 云城,一处私人会所顶楼。 巨大的单向玻璃外,云城的灯火连绵成片,室内只留了一盏落地灯。 李敬天陷在宽大的皮质沙发中,手里的高脚杯盛着红酒。 他面前的茶几上,一个平板电脑亮着屏幕,上面是一份关于秦阳的调查报告。 报告内容不少,从秦阳在云城的初次现身,到车祸现场出手搭救林啸天。 之后在晚宴上引人注目,以及前些日废了王家少主王腾的双腿,连同他在地下拳赛上的表现,都一一在列。 唯独报告的末尾,关于秦阳的来历,只有寥寥四个字:来历不明。 “幽影小队,确认全部阵亡。” 李敬天的指尖在屏幕上划过,点开了另一份刚传来的报告。 八名天神盟花重金培养的内劲武者,前后不到一分钟,全部被杀。 “倒是有些意思。” 李敬天的面部没有显露出多余的表情。 他原先判断,对方不过是林家大小姐的未婚夫,是个懂药理的医学者。 现在看来,这个年轻人的实力,比他预计的要高出许多,至少是医武双拳之人。 特别是那块能让王建国当场下跪的玉佩,让他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龙主……” 李敬天放下酒杯,低声自语。 他从沙发上站起,在房间内慢步走动。 直接派遣更强的战力去解决秦阳? 显然也不合适,毕竟之前就已经失败了。 在未能探明对方全部底细之前,擅自将冲突升级,很可能招来意料之外的麻烦,甚至会暴露他自己的位置。 他需要一枚棋子,一枚可以丢出去,用来试探对方实际身份的棋子。 一枚与秦阳结了仇,同时又足够贪心,便于在掌中操控的棋子。 而李敬天的脑海里,立刻想起了与对方有过节的王建国。 显然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 李敬天走到墙壁前,按动一个隐蔽的按钮,墙面无声滑开,露出一个密室。 他从里面取下一张青铜质地的鬼脸面具。 面具的造型可怖,线条生硬,透出一股金属的冰冷感。 在他戴上面具后,整个人的站姿和气场都发生了改变。 那个温和有礼、受人敬仰的慈善家李敬天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散发着阴沉与威压气场的存在,天神盟云城分部的负责人,鬼面大人。 …… 与此同时,王家庄园。 王建国枯坐在书房里,整个人看上去像是被抽走了精神。 自从儿子王腾的双腿被废,自己又在秦阳面前屈膝求饶之后,王家便成了整个云城圈子里的谈资。 生意上接连碰壁,合作方找各种理由解约,一些过去需要仰仗他的小家族,现在也敢在背后使绊子。 最让他感到恐惧的,还是秦阳。 那个年轻人,那块玉佩,成了他挥之不去的念头,让他夜不能寐。 他想报复,可又担心对方的手段。 就在他心绪不宁时,桌上的一台黑色加密电话,毫无征兆地响了。 看到来电的标识,王建国的身体猛然绷紧,面上的血色迅速褪去,流露出比面对秦阳时更甚的畏惧。 他伸出颤抖的手,按下了接听键。 “半小时后,到城西三号码头旧仓库。” 电话那头是一个处理过的声音,沙哑,不带起伏。 说完,对方就挂断了。 王建国脱力地靠在椅背上,粗重地呼吸着,冷汗早已渗出衬衫。 是那位大人,他竟然主动联系了自己。 半小时后,城西三号码头。 一辆黑色轿车在废弃的仓库外停下,王建国独自下车,他拉了拉衣领,带着一种近乎敬畏的情绪,快步走入仓库。 仓库内空旷,只有中心位置吊着一盏昏黄的灯泡。 灯光下,一个戴着青铜鬼脸面具的男人背着手,安静地站在那里。 虽然看不见脸,但从那人身上散发出的某种气场,就让王建国觉得呼吸困难。 王建国没有片刻迟疑,双膝着地,额头实在地磕在了冰冷粗糙的水泥地上。 “小人王建国,拜见鬼面大人!” 鬼面没有出声,也没有让他起身,只是站在那里看着他,面具后的视线似乎在审视他的一切。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 王建国保持着跪姿,不敢有分毫的移动,汗水顺着他的鬓角,滴落在地面。 他明白,这是大人对他的警告和敲打。 不知过了多久,那个沙哑的声音,才在空旷的仓库里响起。 “王建国,你近来的处境,可不算好啊。” 王建国身体一抖,把头埋得更低了。 “是小人无能!冲撞了不该接触的人,给大人您蒙羞了!求大人责罚!” “哦?” 鬼面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琢磨的意味,“那你讲讲,你冲撞了什么人?” “是一个叫秦阳的年轻人。” 王建国不敢有任何隐瞒,声音发颤,“他是龙主,是隐龙的掌控者。” “隐龙?” 鬼面发出一声干涩的轻笑,笑声尖锐,“一个毛头小子,拿了块真假难辨的玉佩,就把你吓成这样?” 王建国不敢分辩,只是伏在地上,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 “我问你,那个秦阳对你王家做了什么?” 鬼面的声音,突然沉了下去。 “他……他打断了我儿子的双腿……” 王建国咬着牙,声音里是压不住的恨意。 “很好。” 鬼面缓缓点头,“既然有仇,那就去报。” 王建国猛地抬起头,脸上满是困惑与惊恐:“大人,可是他……” “我让你去报仇,你没听懂?” 鬼面的声音里,带上了些许不耐,“一个秦阳,就让你吓破了胆?要知道我天神盟里,可从不养无用之人。” “可是,大人,我不是他的对手……” 王建国的脸上满是挣扎的神色。 “我没让你去和他动手。” 鬼面走到他跟前,低头俯视着他,面具后的目光让王建国感到一阵寒意。 “那个秦阳,目前住在林家大小家的别墅里,身份是林婉儿的未婚夫,对吗?” “是……是的。” “我要你,用上你全部的资源和手段,在商业上攻击林氏集团。” 鬼面的声音,带着一种特殊的诱导力,“我要林氏的股价崩盘,资金断裂,我要那林家一败涂地。” 王建国完全怔住了。 他想不通,这位高高在上的大人,为何突然要针对林氏集团。 这和对付秦阳,又有什么联系? “大人,我……不明白您的用意。” “我的用意,你无需明白。” 鬼面的声音变得冷漠,“你只需要知道,这是我给你的一次考验,也是我给你的一次为子报仇的机会。” “同时也是一次让你吞下整个林氏集团,让你王家成为云城头号家族的机会。” 吞下整个林氏集团! 王建国的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 巨大的贪念,一瞬间就盖过了他对秦阳的畏惧。 “可是……林家背后有林啸天,还有陈家的关系网……”他依旧有所顾虑。 “这些,你不必操心。” 鬼面平淡地开口,“我会派人在暗中为你提供必要的支持,不论是资金,还是人脉,你要做的,就是咬死林氏集团,不给他们留下任何喘息的余地。” “至于我为什么不直接动手……” 鬼面停顿了一下,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傲慢,“我的身份,不便于直接介入这种世俗商战,而且我也是看在你为盟里服务多年的份上,我这是在给你机会,帮你出一口恶气。” “只要林氏集团彻底败了,没了林家的势力,那秦阳到时候就是孤寡之人,到时候还不是任由你拿捏?” 王建国跪在地上,脑子里一片混乱。 一边是秦阳那张让他胆寒的脸,另一边,是成为云城第一家族的巨大诱惑。 恐惧让他发冷,贪婪却烧灼着他的理智。 “怎么,你不愿意?” 鬼面似乎耗尽了耐心,一股冰冷的杀意,压向王建国。 “既然你如此惧怕那个秦阳,那你这个人,留着也就没什么价值了。” 王建国浑身剧震,他清楚,如果今天他说一个不字,自己恐怕无法走出这个仓库。 他一咬牙,脸上浮现出疯狂与扭曲的神情,再次重重地磕下头去! “小人愿意!愿为大人效死!请大人放心,我绝不会让您失望!” “很好。” 鬼面收回了那股杀意,满意地点了下头。 “记住,你只有这一次机会。” 说完,他的身影便转向,走入了仓库更深的黑暗中,很快便不见踪影,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留下王建国一人,还跪在那片冰冷的地面上。 过了很久,他才慢慢站起身,眼中闪动着疯狂的疯狂。 在他看来,既然有天神盟在背后撑腰,他又有什么可顾忌的。 就算那秦阳背景不简单,但不搏一把,谁又知道结果呢? 第一卷 第24章 找死 次日清晨,灿烂的阳光透过落地窗,但这温暖却驱不散餐桌上的寒意。 林婉儿没什么食欲,小口喝着沏好的咖啡,视线则不受控制地飘向对面。 只见秦阳像一头饥饿的野兽,扫荡着盘中的三明治,仿佛昨夜那场血腥的搏斗,对他而言不过是一个小插曲罢了。 直到林婉儿搁下咖啡杯,起身准备离开。 “今天……你还要出去吗?” 临出门前,她终是没忍住,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一丝在意。 秦阳抬起脸,嘴里还塞着半块煎蛋,含糊地说道:“唔……我不出去啊,要知道今天可是《凡人国漫》大结局,不能错过。” 林婉儿看着他这副懒散模样,也不再多说,随后转身离开。 她发现,自己可能永远也看不透这个男人的脾性。 …… 上午九点,林氏集团总部,总裁办公室。 林婉儿刚在真皮座椅上坐下不到十分钟,办公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撞开。 “林总!出大事了!” 助理脸色煞白,连门都忘了敲,几乎是踉跄着冲进来,举着手机的指尖在剧烈颤抖。 “我们最大的原材料供应商,鼎盛生物刚刚单方面撕毁了和我们未来三年的合作协议!” “什么?” 林婉儿柳眉倒竖,还没来得及细问,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便急促的响个不停。 “林总!华兴银行的赵行长来电,声称要马上重新评估我们的授信额度,预计下调至少百分之三十!” “林总!我们的股价开盘三分钟内就触及了跌停板!背后有巨量资金在恶意做空!” 一个个致命的消息如同一柄柄重锤,接连不断地砸在林婉儿心头。 “立刻召开紧急董事会!” 林婉儿强迫自己冷静,声音还算平稳,但紧握的拳心已被指甲刺破。 会议室内,气氛凝固如冰窖。 “这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供应商怎么会集体违约?还宁愿赔付天价违约金?” “股价已经崩了!再这么下去,我们明天就得申请破产保护!” 几个董事如坐针毡,冷汗浸湿了昂贵的西装衬衫。 一名叫赵建民的董事,镜片后的眼睛闪烁不定。 他瞥了一眼主位的林婉儿,阴阳怪气地开口:“林总,您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大人物?” “赵董,现在是讨论公司危机,不是让你来搬弄是非!” 林婉儿冷声打断,但心脏却猛地一沉。 难道又是秦阳惹的祸? 一想到这个可能,她胸中就燃起一股无名火。 “我只是就事论事。” 赵建民摊开手,故作无奈。 会议开了一整天,却没任何结果,只有无休止的争吵和推诿。 整个林氏集团的根基,已然开始动摇。 接下来的两天,情况雪崩式恶化。 林氏集团资金链断裂,濒临破产的流言传遍了云城每一个角落。 商业伙伴避之不及,银行催款电话打爆了财务部。 林婉儿已经连续三天三夜没合眼了,她像个救火队员一样,扑向四面八方燃起的烈火,连家都没回。 办公室里,咖啡一杯接着一杯,那张曾经清丽绝伦的脸上,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憔悴与疲惫。 …… 这天深夜,秦阳正躺在沙发上,悠哉地看着凡人国漫大结局。 别墅大门被推开,林婉儿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进来。 她整个瘦了一圈,眼窝深陷,脸色苍白如纸。 她甚至没看客厅里的秦阳,眼神空洞,缓缓地走向楼梯。 “你回来了?” 秦阳的声音,像一颗石子投入死水。 林婉儿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刚做好的煲汤,快趁热喝了吧。” 秦阳指了指茶几,上面那碗吴妈刚热好的鸡汤,正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这香气仿佛一根火线,瞬间点燃了林婉儿紧绷到极限的情绪。 她猛地回头,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冷了一眼秦阳,压抑多日的委屈、愤怒、无助,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喝汤?公司都要没了!你知道我这几天是怎么过的吗!要不是你到处惹是生非,公司会变成这样吗!” 她的声音从平静变为恼怒,泪水更是哗哗流下。 秦阳一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任由她发泄。 直到她哭得喘不过气,声音嘶哑。 他这才起身走到对方面前,语气带着关心,“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也别气坏了身子,去楼上好好睡一觉,等你明天醒来,也就没事了。” 林婉儿怔住了。 她望着秦阳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有一瞬间,竟真的产生了一丝荒谬的信任感,但理智迅速将这丝感觉掐灭。 “呵呵,没事?你以为你很能打吗?你以为靠拳头就能解决所有问题吗?” “还有,你拿什么解决?用你治病救人的医术,还是你好勇斗狠的拳头?” 她自嘲地笑了,旋即不再理会对方,转身上了楼。 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秦阳脸上的闲散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如万年冰川般的冷冽。 他坐回沙发,从口袋里摸出那个不起眼的黑色金属方块。 一道淡蓝色的光幕,无声地投射在墙壁上。 “青鸟。” “少主。” 青鸟那张毫无表情的脸浮现。 “查,我要马上知道,这几天是谁在找林氏集团的麻烦。” 秦阳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森然的杀意。 “是。” 五分钟后,青鸟便有了消息。 “少主,经调查,这次针对林氏集团的商业攻击的行为,是王家家主王建国。” 是他? 秦阳眼中掠过一丝讶色,但旋即转为冰冷。 看来自己的警告,这王家是丝毫没有当回事啊。 “另外……” 青鸟停顿片刻,“我们还发现林氏集团内部有三名董事已被王建国收买。” 随着话音,光幕上跳出三张照片和资料。 为首的,赫然是在董事会上对林婉儿发难的赵建民。 秦阳看着那三张道貌岸然的脸,嘴角泛起冷笑。 随后他关掉光幕,伸了个懒腰,仿佛只是决定了明天早餐吃什么一样,轻声自语。 “王建国,既然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 “既然如此,那就别走了。” 第一卷 第25章 蚀灵针 当天夜里。 云城,御水阁。 此私人会所从不向公众开放,只服务于资产九位数以上的顶级会员。 包厢内,热气与精油的香气混合在一起,在空气中弥漫。 三名中年男人穿着短裤,趴在并排的按摩床上,身姿曼妙的女技师正在为他们服务。 为首的是林氏集团的董事之一,赵建民。 女技师的手在他背上按压,赵建民却不老实,伸手抓住了技师的手腕,在滑腻的皮肤上摩挲。 “小宝贝,手真滑,等会儿完事了,留下来陪我玩玩?” 女技师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但还是挤出笑容:“赵董,您开玩笑了,我们这里有规矩。”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要是伺候的好,钱不是问题……” 赵建民的手更加不规矩,引得旁边另外两位董事发出一阵哄笑。 这两人同样是林氏集团的董事。 一个叫李卫,一个叫孙海,都是这次随赵建民一起背叛林婉儿的内应。 “老赵,你精神不错啊。” 李卫一边享受按摩,一边打趣道,“嫂子要是知道了,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她?” 赵建民不屑地撇了撇嘴,“一个黄脸婆,哪有这里的姑娘来的水灵。” “再说了,等林氏集团这条船沉了,王董许诺的好处一到手,我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到时候直接离了,换个年轻的!” 孙海也附和道:“没错!林婉儿那个小丫头,真以为自己能扭转局面?她现在大概正躲在办公室里哭呢!” “哈哈哈,她一个女人家,懂什么生意?斗了这么久,最后还不是被我们几个玩弄在手心里!” 三人得意地举起手边的红酒杯,隔空示意了一下,脸上满是即将成功的贪婪。 就在这时。 砰的一声,包厢那扇名贵木材制成的门,被人突然从外面踢开。 只见一个穿着休闲装,脚踩人字拖的年轻人,探头走了进来,眼神里带着好奇。 “哟,这里挺热闹得到嘛!” 来人正是秦阳。 “哪个不长眼的,竟然打搅哥几个的好事?” 好心情被打断,赵建民顿时恼怒的回头看去。 可赵建民的目光落在秦阳脸上,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认出了他,脸上的怒气转为夸张的嘲笑。 “我当是谁,这不是林总养在家里的小白脸吗?怎么你也来这种地方寻花问柳了?” 李卫和孙海也是认出了秦阳,纷纷发出讥笑。 秦阳没理会他们的嘲讽,径直走了进来,目光在那三人身上扫了一圈。 “三位倒是好兴致,公司眼看就要没了,你们还有心思在这里享乐,看来王建国给的好处,确实很诱人啊。” 秦阳的声音不高,却让包厢里的笑声戛然而止。 赵建民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惊疑和一丝慌乱。 “你……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 秦阳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拿起果盘里的一颗葡萄扔进嘴里。 “三天前在城西的咖啡馆,你们和王建国见了面,他承诺事成之后,给你百分之二十的林氏干股,给他们两个各百分之十五,我说得没错吧,赵董事?” 赵建民脑子里嗡的一声,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件事,是他们之间的秘密,除了他们和王建国,谁也不知道。 对方是怎么知道的! “你想干什么?” 赵建民的声音惊疑不定。 “我想干什么不重要。” 秦阳吐出葡萄皮,目光落在赵建民身上,话锋一转。 “反倒是你,你肝火旺盛,胃气上逆,每次吃完饭,是不是胸口都有一股灼烧感?” “最近一个月,每到凌晨三点,右侧胁下必定准时传来针刺一样的剧痛,持续一刻钟左右,疼得你满头大汗,对不对?” 赵建民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他惊恐地看着秦阳,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 这些症状,连他的私人医生都查不出病因,只能靠止痛药硬扛。 秦阳没理会他的震惊,目光又转向了李卫。 “还有你,看着人高马大的,其实早就被酒色掏空了,命门火衰,肾精亏空,每次办事,一分钟都算超常发挥,你老婆最近正跟你闹离婚的吧?” 李卫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又惊又怒,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最后,秦阳的目光落在孙海身上,摇了摇头。 “你最惨,心脉早已郁结,表面看着没事,其实随时可能出事,我敢断言,半年之内,你必定会在睡梦中突发心梗,一觉睡过去,就再也醒不来了。” 整个包厢,一片死寂。 三个刚才还不可一世的董事,此刻感觉自己的一切都被看穿了,所有秘密和难堪都暴露无遗。 那几个女技师也吓得脸色发白,悄悄退出了房间。 “你到底想干什么!” 赵建民吼道,试图用声音掩饰内心的恐惧。 秦阳站起身,慢悠悠地走到他面前,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没什么,就是想你们三个臭皮匠交个朋友。” 在他手掌拍下的瞬间,一根由真气凝聚的银针,细如牛毛,无声地没入了赵建民的体内。 紧接着,他又用同样的方式,在与李卫和孙海擦身而过时,分别给他们也种下了真气银针。 整个过程极快,三个人根本没有察觉。 “我们和你没什么好谈的!”赵建民还想嘴硬。 “是吗?” 秦阳笑了,那笑容异常冰冷。 “看来你们还没搞清楚状况,刚刚我给你们每个人身体里,都送了点小礼物。” “这东西叫蚀灵针,一旦针力发作,它会慢慢腐蚀你们的精气神,让你们感觉四肢无力,精神萎靡。” “再然后,你们就会感觉骨头缝里传来一阵阵无法忍受的奇痒,就像有无数蚂蚁在啃噬你们的骨髓,抓不到,也挠不着。” “而且这种感觉会一天比一天强烈,直到你们把自己抓得血肉模糊,在无尽的痛苦和折磨中死去。” 秦阳的声音很轻,很平淡。 但描述出的景象,却让赵建民三人浑身发冷,皮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什么蚀灵针,你别在这里妖言惑众!”孙海颤抖着声音说道。 “妖言惑众?” 秦阳的眼神,陡然变冷,但依旧冷笑,“要不要现在让你们体会一下?” “或者,你们也可以现在就去医院检查,看看全世界最先进的仪器,能不能找出你们身体里那根比头发丝还细的针。” 这句话,彻底击溃了他们最后的心理防线。 连他们最隐秘的病症都能一眼看穿的人,他的手段又岂是普通医疗仪器能检测出来的? “噗通!” 赵建民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直接从按摩床上滚了下来,狼狈地跪倒在秦阳面前。 “秦……秦大师,我们错了,我们真的错了,求求您高抬贵手,给我们解药吧!” 他一边说,一边疯狂地磕头。 李卫和孙海也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跪下,哭喊着求饶。 “大师饶命啊,我们也是一时糊涂,被王建国那个王八蛋蒙蔽了!” “只要您肯放过我们,您让我们做什么都行!” 秦阳拉过椅子坐下,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这三个苦苦哀求的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做什么都行?” “是,做什么都行!” 三人异口同声。 “很好。” 秦阳点了点头,“解药我可以给你们,但你们得帮我做一件事。” “王建国那边,你们继续跟他虚与委蛇,他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 “但是,他所有的计划和底牌,我都要在第一时间知道。” 赵建民三人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显然他们也受到了王建国的威胁。 秦阳冷笑一声:“怎么,不愿意?” 他屈指一弹,三人同时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感觉心脏像是被攥住了一样。 “痒,好痒……” “啊……” 那种深入骨髓的奇痒,让他们不停地开始使劲抓挠起来,很快便出现了一道道指甲留下来的血红印子。 “愿意!我们愿意!” 赵建民和其他两人难以忍受这体内的巨痒,顿时冷汗直流,不敢有半点迟疑。 和那种生不如死的折磨比起来,背叛王建国又算得了什么? “很好。” 秦阳站起身,不再看他们,径直朝门口走去。 “记住,你们只有一次机会。” “如果让我发现你们还有任何别的心思,不然方才蚀灵针发作的滋味,你们是清楚的。” 第一卷 第26章 局势反转 赵建民三人从御水阁离开时,一个个萎靡不振。 那种深入骨髓的痒,就算只有一瞬间,也让他们对秦阳的手段产生了深深恐惧。 第二天一早,赵建民便拨通一个电话,电话那头是秦阳。 “秦大师,王建国那个老狐狸有新动作了!” 赵建民的声音听起来又谄媚又着急。 “他昨天联系了海外一家对冲基金,准备联合他们在明天开盘后,对林氏集团的股价进行第二轮打击!” 赵建民把王建国所有的后手全说了出来,只求秦阳能早点给他解药。 秦阳听完,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知道了,继续盯着。” 挂掉电话,秦阳转手就给青鸟发了条信息,随后又继续津津有味的看起新追番的宫斗剧。 …… 隔天上午。 林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林婉儿一夜没睡,双眼布满血丝,正在和几个核心高管开视频会议,商量怎么应对现在的困境。 这时,助理突然一脸惊愕的冲了进来。 “林总!林总!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 林婉儿这几天本就焦头烂额,看到助理这个样子,眉头皱得更紧了。 “不是啊林总!” 助理激动的话都说不清楚了,把平板电脑递到她面前。 “您看!就在刚才,王氏集团突然爆出了大丑闻!” 屏幕上,十几家主流媒体的头版头条,全都换上了同一个标题。 【震惊!王氏集团董事长王建国涉嫌巨额偷税漏税,以及海外洗钱,已被税务部门立案调查!】 【王氏集团产品存在严重质量缺陷,导致多名消费者出现严重不良反应!】 【豪门秘辛:王氏集团大少王腾疑似并非王建国亲生,其母与多名男性保持不正当关系!】 每一篇报道都证据确凿,细节详尽。 也有许多关于王佳的八卦绯闻,令人咋舌。 消息一出,整个云城的商界都炸开了锅。 林婉儿看着那些报道,整个人都看傻了。 这是怎么回事? 接着更让她吃惊的事情发生了。 “林总,王氏集团的股价开盘三分钟就暴跌,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林总,之前跟我们解约的鼎盛生物,董事长亲自打电话过来,说愿意用低于市场价三成的价格,跟我们重签十年的独家供货协议。” “林总,华兴银行的赵行长来电……” 一个接一个的好消息传来,让林婉儿的脑子一片空白,几乎没法思考。 前一天,林氏集团还岌岌可危。 结果一夜之间,局势怎么就彻底逆转了? 怎么自家的集团出了问题,就连王建国的集团也出了问题? 难道这一切都是王家搞的鬼? 这让林婉儿十分不解。 …… 同一时间,王家庄园。 啪! 一个宋代的青花瓷瓶,被王建国狠狠的摔在地上,碎了一地。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王建国双眼血红,一个人在书房里来回走着,嘴里不停的低吼。 他看着电脑屏幕上已经跌停的股票,还有网上那些把王家扒个底朝天的负面新闻,心里顿时明白了什么。 “完了,全完了!” 他经营了十几年的产业,只用了一个上午,就塌了。 尤其是自家儿子王腾不是亲生的谣言,更让王建国气得发抖。 “是那个小子!一定是他干的!” 王建国不是傻子,立刻就想到了秦阳。 除了那个神秘的年轻人,他想不出还有谁,能有这么恐怖的手段。 一瞬间,他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随后王建国扑到桌前,手忙脚乱的拿起那部黑色的加密电话,拨通了那个让他又敬又怕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大人救我!鬼面大人,求您救救我!” 王建国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王氏集团完了!那个秦阳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我王家的一切都完了!那小子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电话那头一片沉默。 过了很久,那个沙哑的声音才响起,听不出一丝感情。 “哦?是吗?” “那还真是可惜了。” “大人,您一定要帮我,您之前答应过我,只要我出手对付林家,您就会在背后支持我!”王建国急切的说道。 鬼面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嘲弄。 “我是说过支持你,可没让你这么快就被人给打垮了。” “林氏集团还没破产,你反倒被人抄了老家,像你这样的废物,留着还有什么用?” 这句话,彻底断了王建国最后的希望。 他终于明白了。 自己从头到尾,都只是一枚棋子,一枚可以随时丢掉的棋子! “你……你利用我!” 王建国绝望的嘶吼起来。 “利用?” 鬼面的声音变得冰冷,“王建国,看在你为天神盟服务多年的份上,给你一个忠告。” “带着你的家人跑吧,跑得越远越好。” “或许,还能多活几天。” 说完,电话被干脆的挂断。 王建国无力的垂下手臂,话筒从手中滑落,摔在地上。 他瘫坐在椅子上,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 跑? 他能跑到哪里去? 得罪了秦阳,又被该死的鬼面当成弃子。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大不了你我都不要好过。” 王建国双拳紧握,悔恨和怨毒充满了他的内心。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眼里闪过一丝冷笑,踉跄着冲向了书房。 第一卷 第27章 王家被灭 夜色深沉,王家庄园内灯火通明。 王建国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大厅里焦躁的走来走去。 昔日云城商界枭雄的风采,此刻荡然无存。 “都收拾好了没有?快点!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王建国对着楼上大声嘶吼。 他的妻子刘芸正慌乱的将各种金银珠宝和现金塞进行李箱。 她的脸上挂着泪痕,“建国,我们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吗?公司真的就这么不要了?” “公司?公司已经完了!” 王建国一脸阴沉,“这些都不是最可怕的,那小子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楼梯上传来一阵响动,双腿打着石膏,坐在轮椅上的王腾被保镖推了下来。 他的脸色苍白,眼神带着怨毒。 “爸,是不是林婉儿那个该死的未婚夫秦阳干的?”王腾咬牙切齿的说。 “是有怎样,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王建国目光阴郁,“要怪就怪我鬼迷心窍,竟然听了那个混蛋的鬼话!” “说什么帮我吞并林氏产业,替你出气,结果一出事就把我们当垃圾一样扔掉,这个王八蛋!” 他越骂越气,但更多的还是深入骨髓的恐惧。 鬼面他得罪不起,而那个年轻人他更惹不起。 现在,整个云城已经没有他的容身之地了。 “机票已经买好了,今晚十二点的飞机,只要我们能逃到国外去,凭我们手里的这些钱,照样能东山再起!” 王建国看着满箱的财物,眼中又燃起一丝希望。 刘芸擦了擦眼泪,催促道:“那我们快走吧,我总感觉心神不宁的。” 王建国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间指向十一点半。 “走!马上去机场!” 一行人连同几个贴身保镖,推着行李箱,急匆匆的朝着别墅大门走去。 就在王建国的手即将触碰到门把手的那一刻,别墅内所有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整个房间顿时陷入黑暗之中。 “怎么回事?停电了吗?” 刘芸发出一声惊呼。 “保护老板!” 几个保镖立刻警惕起来,将王建国一家围在中间。 王建国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全身。 黑暗中,几道微不可查的破空声响起。 噗噗噗! 那是利刃刺入肉体的声音。 紧接着,周围的保镖纷纷倒地,没有惨叫,没有挣扎,全部当场毙命。 “谁?” 王建国惊恐的大叫。 黑暗中,几道身影无声无息的靠近。 他们穿着黑衣,脸上带着白色鬼脸面具,手中握着闪烁寒光的短刀。 刘芸的尖叫声刚要出口,一把冰冷的短刃就划过她的喉咙,声音当即戛然而止。 “妈!” 王腾目眦欲裂,想要挣扎。 但下一秒,一把短刃精准的刺入他的心脏,他脸上的愤怒顿时凝固,眼神随之涣散。 王建国浑身冰冷,瘫软在地。 他看着那几张惨白的鬼脸面具,嘴唇哆嗦着:“你们难道是鬼面派来的?” 为首的黑衣人没有说话,只是漠然的举起了手中的短刀。 王建国眼中流露出绝望。 他后悔不该招惹秦阳,更后悔相信了鬼面那条毒蛇。 “鬼面,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下一瞬,冰冷的刀锋瞬间落下。 王建国的声音瞬间没了动静。 在确认这些人都已断气后,那几名黑衣人旋即离开别墅,只留下一屋子的尸体,以及浓重的血腥味。 …… 与此同时,秦阳正坐在一辆出租车上,朝着王家别墅的方向驶去。 王家对林氏集团的狙击,虽然被他化解,但这件事触碰了他的底线。 他不能容忍有人利用商业手段,去伤害林婉儿。 对于敌人,秦阳从不心慈手软。 他今晚过来,就是要彻底解决王建国这个麻烦。 车子在距离别墅还有一段距离的路口停下。 秦阳付了车费下车,准备步行过去。 刚一靠近王家庄园,他就敏锐的皱起了眉头。 只见庄园内一片寂静,而王家的那栋豪宅更是漆黑一片。 秦阳推开门,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他眼神一凝,迈步走了进去。 借着外面照射进来的月光,他看清了客厅里的景象。 只见大量现金和金条散落一地,旁边是王建国父子,还有一名女性尸体,以及四名保镖,全都倒在血泊之中,没了气息。 “被人先一步灭口了?” 秦阳眉头一皱,经过检查,他们每个人都是死于一刀毙命,显然对方身手不凡。 “难道还有人比他更着急灭王家的口吗?”秦阳心中暗道。 就在他准备起身时,眼角的余光瞥见王建国西装的内侧口袋里,露出半截笔状的东西。 秦阳伸手进去,摸出了一个录音笔,以及一张折叠起来的信纸。 他展开信纸,上面是王建国写下的绝笔信。 信上的内容充满了悔恨与愤怒,表示自己被鬼面当成了弃子,也预感到了自己的下场。 他写下这封信,并留下了一支录音笔作为证据,字里行间都是对鬼面的怨恨和诅咒。 秦阳看完信,随手将信纸收了起来,然后按下了录音笔的播放键。 一阵电流声后,两个男人的声音清晰的传了出来。 一个是王建国的,而另一个声音虽然刻意压低,但那种居高临下的语气和熟悉的声线,秦阳一听就知道,对方是李敬天。 而录音的内容,正是李敬天威逼利诱,唆使王建国对付林氏集团的全部对话。 “王总,你儿子双腿被废的仇,难道就这么算了?林氏集团这块肥肉,你难道就不想咬一口?” “只要你按我说的做,事成之后,林氏集团就是你的,我天神盟将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你要想清楚,机会只有这么一次……” 录音播放完毕,客厅里再次恢复了死寂。 秦阳面无表情的收起录音笔,本来以为王建国死了,此事也就算了。 可现在,这支录音笔的出现,却将真正的幕后主使指向了李敬天。 他缓缓站起身,看了一眼满地的尸体,眼神冰冷。 这些人的死活,他并不关心,但李敬天的这种做法,无疑是在掩盖证据。 也由此可以确定,王家只不过是对方的一枚棋子罢了。 眼下王氏集团崩盘,资产破灭,所以也就没了任何价值。 “好一个驱虎吞狼,不过李敬天,你虽然杀了人也灭了口,但殊不知这王建国也对你留了一手吧?” “况且上次你派人袭杀这笔账,我还没找你算呢,这次正好连本带利的让你一次性偿还!” 秦阳目光一寒,转身离开了王家庄园。 第一卷 第28章 难道是他干的? 林氏集团的危机,就像一场突如其来的台风,来得快,去得也快。 王氏集团倒了,这个消息经过一天的发酵,很快传遍了云城商界的每一个角落。 偷税漏税,产品质量问题,家族丑闻…… 无数的负面新闻像是约定好了一样,同时爆发,瞬间就将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家族企业,打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股价一泻千里,合作伙伴纷纷解约,银行上门催债。 王建国建立的商业帝国,一夜之间,土崩瓦解。 而随着王家意外倒台,之前所有针对林氏集团的商业攻击,都像是失去了源头的洪水,迅速退去。 这也证实了林氏集团是被王氏集团暗中攻击的证据。 而林氏集团的股价,在第四天开盘后,强势反弹,一路飘红。 那些之前单方面毁约的供应商,一个个又腆着脸找上门来,开出的合作条件比之前优惠了不止一个档次。 林氏集团不仅安然度过了危机,甚至还趁机吞并了王家留下的大量优质资产。 公司规模和实力,不降反升,隐隐有了成为云城第一家族企业的势头。 总裁办公室内,林婉儿看着一份份报表上喜人的数据,脸上却没有半分喜悦。 她很清楚,这一切,都不是自己运筹帷幄的结果。 她能做的只是被动的防守,苦苦支撑,连对手都不知道是谁。 直到媒体爆出的新闻,她才知道这一切都是王氏集团搞的鬼。 而她也知道,此次集团能安然度过危机的,是另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暗中帮助了自己。 下一秒,林婉儿的脑海中,浮现出秦阳那张总是带着几分懒散和无所谓的脸。 是他吗? 除了他,林婉儿想不到第二个人。 可他又是怎么做到的? 商业上的事情,远比医术和拳头要复杂得多。 这需要庞大的人脉,雄厚的资金,以及通天的情报能力。 他一个土包子,怎么可能拥有这种本事? “林总,这是庆功宴的邀请名单,请您过目一下。” 助理将一份文件放在她的桌上,脸上还带着兴奋。 “这次我们大获全胜,不仅稳住了公司,还让那些墙头草见识到了我们的实力,这场庆功宴,一定要办得风风光光!” 林婉儿看着方案,心中却有了另一个想法。 她拿起笔,在邀请嘉宾名单的第一个位置,郑重地写下了秦阳的名字。 她决定,要借着这次宴会,将秦阳,正式地介绍给所有人,以她林婉儿未婚夫的身份。 这不仅是为了堵住那些流言蜚语,更是她内心深处,一种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宣告。 同时,她也想当面,好好地感谢他,尽管对方可能不在乎这些。 带着这种复杂的心情,林婉儿提前结束了工作,回到了云顶山别墅。 她特意让吴妈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 可当她走进别墅时,迎接她的,却是一片安静。 客厅里空无一人,电视关着,沙发上也没有那个熟悉的人影。 “吴妈,秦阳呢?”林婉儿问。 “秦先生下午就出门了,说是去散步,到现在还没回来。”吴妈回答道。 林婉儿的心,没来由地一沉。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秦阳的电话,听筒里传来的,却是冰冷的关机提示音。 一种莫名的烦躁和担忧,涌上心头。 她回到房间,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她走到窗边,看着山下城市的万家灯火,脑子里乱糟糟的。 这个男人,总是在她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他存在的时候,又突然消失不见,这让她心里空落落的。 …… 此时的秦阳,正站在云城环球金融中心的楼顶。 他的身边,青鸟静静地侍立着。 “少主,王家已灭,经过调查,李敬天斩断了所有和他有关的线索,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青鸟的声音,在呼啸的风中显得格外清晰。 秦阳的目光,越过繁华的市中心,望向了遥远的城郊方向。 “李敬天以为杀光了王家的人,就可以撇清关系了?” “他太小看王建国了,也太高估自己了。” 说着,秦阳扫了一眼手中的录音笔。 而且在上一次对方派人袭杀后,秦阳审问那个活口时,就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青鸟,那个化工厂,现在情况如何?”秦阳问道。 “回少主,根据情报,自从王家出事后,李敬天便加强了化工厂的戒备。” 青鸟立刻调出虚拟光幕,一幅立体的工厂结构图呈现在秦阳面前。 “工厂分为地上和地下两部分,地上是普通的废弃厂房,作为掩护,真正的核心,在地下五十米深处。” “整个工厂由钢筋混凝土浇筑而成,固若金汤,内部设有三道防线,全部都是由天神盟的武者把守。” “除此之外,根据我们最新的情报,李敬天还从天神盟总部,请来了一位宗师级的高手坐镇,此人代号毒蝎,擅长用毒,手段极为阴狠。” 青鸟汇报完,神情变得有些凝重。 “少主,这个工厂戒备森严,易守难攻,强攻的代价太大,属下建议,可以先切断他们的外部供给,或者……” “不用那么麻烦。” 秦阳打断了她。 “既然目标已经清楚了,直接去端了就是。” 青鸟的脸上露出一丝急切:“可是少主,对方有一位宗师坐镇,还有上百名武者,我们的人手……” “谁说让你们去了,我一个人就够了。” 秦阳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霸气。 青鸟愣住了,她知道秦阳的实力深不可测,可单枪匹马闯入一个有着宗师高手和上百名武者镇守的堡垒,也难免托大了。 “少主,请三思,您的安危是隐龙的头等大事,只要您一声令下,青龙战区三百隐龙卫,可在半小时内集结完毕,踏平那个化工厂,绝不会让您身犯险境!” 青鸟单膝跪下,语气恳切。 秦阳摇了摇头:“青鸟,你要记住,隐龙卫可不是我秦阳的私兵。” “对付这些藏在阴沟里的老鼠,还用不着出动那么大的阵仗。” “大张旗鼓地杀过去,只会引起其他不必要的麻烦,我要的不只是毁掉这个据点,而是掀翻整个天神盟,同时还要拿回属于我秦家的东西。” 秦阳的目光,瞬间变得冷冽起来。 “所以,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青鸟看着秦阳那不容置疑的眼神,知道自己再劝无用。 她缓缓站起身,恭敬地低下了头。 “属下明白了。” “少主放心,您在里面动手的时候,外围交给我们,绝不会让任何一个漏网之鱼活着离开。” 对此,秦阳微微点头:“时间不早了,你先去安排吧。” “是,少主。” 青鸟旋即领命退了下去。 随后秦阳转过身,看了一眼山下那片繁华的灯火,目光在云顶山一号别墅的方向停留了片刻。 “早完事或许还能回去睡一觉,也不知道那丫头今晚睡了没有……” 他微微一笑,旋即收回目光。 当下他的身影,从百余米高的楼顶,飘然跃下,消失不见。 第一卷 第29章 秦家丹方 城郊的废弃化工厂。 空气里,弥漫着刺鼻气味。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越过两米多高的围墙,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秦阳的身影与周围的阴影彻底融为一体。 他没有立刻深入,只是站在原地,目光平静地扫过整个厂区。 厂区内一片死寂,但在秦阳的感知中,却隐藏着数十道若有若无的气息。 这些气息分布在厂区的各个角落,形成了一张看不见的警戒网。 厂区的几个制高点,还有红外线探头的微光在黑暗中一闪而过。 秦阳暗自冷笑,看来李敬天确实在这里下了血本。 他没有选择从正门突入,身形一晃,沿着建筑物的阴影,快速移动。 同时避开了所有监控探头的死角,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守卫,甚至没能察觉到一丝异常。 很快,他来到了一栋看起来最不起眼的仓库前。 这里是整个厂区气息最密集的地方。 只见仓库的大门紧锁,上面挂着一把巨大特殊材料制成的大铁锁。 秦阳伸出两根手指,在铁索瞬间捏断。 只听咔嗒一声,那把精钢打造的大锁,应声而开。 他推开一条门缝,闪身而入。 仓库内部空空荡荡,只有厚厚的灰尘和蛛网。 正中央的位置,却摆放着一个巨大的货运电梯。 电梯的按钮旁,站着两个打着瞌睡的壮汉。 两人眼神警惕,像两尊门神,一动不动。 秦阳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们身后。 两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刚要回头。 秦阳的双手已经如同两把铁钳,分别扼住了他们的咽喉。 “咔嚓!” 两声清脆的骨裂声,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 两个壮汉的身体软了下去,连哼都没能哼出一声。 秦阳将尸体拖到角落,按下了电梯下行的按钮。 电梯门无声地滑开,内部空间巨大,足以容纳一辆卡车。 随着电梯的缓缓下降,周围的景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里空气中的那种化学品的气味变得更加浓郁,还夹杂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下降了约莫五十米后,电梯门再次打开。 一条宽阔的白色走廊,出现在秦阳面前。 走廊两侧,是一间间由特种玻璃隔开的房间。 每隔十米,就有一队全副武装的巡逻人员走过。 秦阳的身影,如同鬼魅,在巡逻人员转身的间隙,闪入了一条岔路。 越往里走,那股血腥味和药味就越发浓重。 终于,他停在了一扇巨大的合金门前。 只见门上用红色的字体标注着一号实验区,透过门上的观察窗,秦阳看到了令他瞳孔骤缩的一幕。 那是一个巨大的空间,像一个地下礼堂。 但里面没有座位,只有一排排冰冷的牢笼。 每一个笼子里,都关着一个人。 他们大多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看起来像是从街上抓来的流浪汉。 所有人都眼神空洞,表情麻木,像是一具具失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 有的在笼子里不停地抽搐,口吐白沫。 有的则用头一下一下地撞击着笼子的铁栏,发出砰砰的闷响。 还有的,蜷缩在角落,身体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扭曲着,早已没了声息。 几个穿着白色研究服,戴着口罩和护目镜的人,正穿行在笼子之间。 他们手里拿着记录板和注射器,不时打开一个笼子,将一个还在挣扎的人拖出来,绑在金属床上。 然后,他们会强行撬开那个人的嘴,塞进去一颗黑色的丹药。 紧接着,他们便会用各种仪器,监测那个人服药后的生理数据变化。 被喂下丹药的人,会发出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身体剧烈地颤抖,皮肤下仿佛有无数条虫子在蠕动。 而那些研究人员,对此视若无睹,只是冷漠地记录着数据,仿佛在观察一只小白鼠。 “三号实验体,心率超过三百,血管出现破裂迹象,实验失败。” 一个研究员记录完毕,随手按下一个按钮。 铁床翻转,那个还在抽搐的实验体,便像垃圾一样,被倒进了旁边一个深不见底的坑洞里。 人间炼狱这四个字,瞬间浮现在秦阳的脑海中。 一股冰冷杀意,不受控制地从他心中升腾而起。 他不是什么圣人,但也见不得如此草菅人命的恶行。 他强行压下立刻冲进去将这里夷为平地的冲动,转身走向了另一条通道。 通道的尽头,是另一扇更加厚重的合金门。 核心实验室。 门口,站着四名虎背熊腰且气息远超普通武者的守卫。 秦阳的身影,如同一道闪电,瞬间出现在四人面前。 四人甚至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被秦阳的手刀,精准地切断了喉咙。 推开门,一个巨大的圆形实验室,呈现在眼前。 实验室中央,摆放着一个古朴的青铜丹炉,丹炉下燃烧着幽蓝色的火焰。 几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正围着丹炉,紧张地忙碌着。 实验室的墙壁上,挂满了各种复杂的图纸和数据。 秦阳的目光,却被角落里一张书桌上的东西吸引了,那似乎是一张特殊兽皮制成的文件。 兽皮之上,写着密密麻麻的文字。 “凝体丹丹方?” 秦阳走过去,拿起那张兽皮,只看了一眼,他的呼吸便猛地一滞! 他听老头子说过,他秦家是古武世家,同时也是炼丹传承的家族,家族内保存了不少上古传承下来的丹方。 其中就有培养武道根基的丹药,例如这凝体丹,本质上就是强筋健骨的基础丹药。 而他也服用过一枚,这还是老头子亲自炼制出来的,效果极其惊人。 只不过自从秦家惨遭灭门之后,这些上古丹方要么毁于大火,要么就是被天神盟抢走了。 而这上面的笔迹,他一眼就认出,这和师父交给他的那本龙脉洗髓经上的笔迹,一模一样。 天神盟! 十五年前,他们屠戮了秦家满门,果然获得了不少炼丹药方! 不过好在他们没有得到龙脉洗髓经,可即便如此,对方似乎也抢走了不少自家传承下来的丹方。 从之前来得的地方看来,这些人利用这丹方,让活人来当实验体,来进一步完善凝体丹的药效,进而培养出那些所谓的武者。 一想到这,一股寒意如同火山般,在秦阳的心中彻底爆发。 一时间,整个实验室的温度突然降到了冰点。 那几个正在丹炉温度的老者,齐齐打了个寒颤,惊恐地回过头。 只见一名目光寒徹的年轻人正冷冷的凝视着他们,仿佛在对方眼里,他们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你是谁!” 为首的老者脸色一变,质问道。 秦阳没有回答。 他缓缓地,将那张兽皮丹方,揣进了怀里。 然后他抬起头,手指并拢,一道青色真元之气凝聚成剑,漠然环视着眼前这些人。 “从现在起,这里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凄厉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实验室。 与此同时,整个实验室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 第一卷 第30章 半步境修者 刺耳的警报声,在整个地下基地里疯狂回荡。 厚重的合金门不断被推开,一个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武者,如同潮水般涌入核心实验室。 他们的眼神冷漠,身上散发着彪悍的气息,显然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精锐。 然而在秦阳的面前,这些所谓的精锐与待宰的羔羊没有任何区别。 秦阳甚至没有多看他们一眼,他的身影在人群中拉出一道道残影。 每一次出手,都必然伴随着骨骼碎裂的脆响。 一个武者刚举起手中的长刀,秦阳的手刀已经后发先至,精准地切在他的脖颈上。 那人眼白一翻,便软软地倒了下去。 另一个武者从背后偷袭,秦阳头也不回,一记肘击向后撞出,正中对方心口。 那人的胸膛瞬间塌陷下去,整个人直接倒飞出去。 秦阳所过之处,人影翻飞,血肉模糊。 他的表情始终平静,眼神淡漠,仿佛只是在清扫一堆碍眼的垃圾。 不到五分钟,涌入实验室的数十名武者,已经全部躺在了地上,再无声息。 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在整个实验室里。 秦阳踩着满地的尸体,正准备前往那个关押着实验体的地方。 就在这时,一股阴冷的气息从实验室深处的一个暗门后,缓缓弥漫开来。 “桀桀桀……真是没想到,这世俗之中竟然还有你这等身手的武者。” 一个沙哑的声音,幽幽响起。 只见一个身形枯瘦,穿着一身墨绿色长袍的男人,从中走了出来。 他看起来约莫六十多岁,脸色是一种常年不见阳光的病态苍白,双眼深陷,嘴唇发紫。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长长的指甲,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墨绿色。 秦阳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眼神微微一凝,此人与刚才那些武者完全不同。 对方体内流动的,已经不是单纯的内劲,而是接近真元的气息。 虽然还夹杂着内劲,但确实已经摸到了修者的门槛。 对方难道修炼到了半步境修者的修为? “你是谁?”秦阳淡淡地开口。 这期间,他并没有发现李敬天的踪迹,显然对方并不在此地。 “呵呵,我是谁用那么重要吗?” 绿袍老者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随即发出一阵难听的笑声。 “虽然你能以一己之力,屠尽我这几十个不成器的手下,但还没资格知道老夫的名号。”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发紫的嘴唇,用一种看猎物的眼神打量着秦阳。 “你的身体很不错,气血旺盛,根基扎实,年纪轻轻就修炼了到了宗师境的地步,还真是让老夫意外啊。” “不过正好,倒可以将你拿来用做老夫新炼制的傀元丹的第一个实验体,想必效果会比外面那些世俗人要好上不少。” 话音未落,绿袍老者的身影突然在原地消失。 下一秒,他已经鬼魅般地出现在秦阳面前,那双墨绿色的爪子,带着一股劲风,直取秦阳的心脏! 秦阳眼神一冷,不闪不避,同样一拳迎了上去。 砰! 拳爪相交,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一股肉眼可见的气浪,以两人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将周围的仪器和设备尽数破坏。 秦阳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而绿袍老者却蹬蹬蹬连退了数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他那张病态苍白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你的修为……” 他没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年纪轻轻的青年,竟然能压制住自己! “你就这点本事?” 秦阳撇了撇嘴,脸上露出一丝失望。 “哼!小子,你别太得意!” 绿袍老者眼中闪过一丝阴狠,“老夫的手段,岂是你能小觑的?” 他猛地张开嘴,喷出了一股浓郁的绿色毒雾! 那毒雾瞬间笼罩了方圆十米的空间,很快将秦阳笼罩其中。 “好好享受老夫为你准备的腐灵术吧,不出十秒,你就会成为老夫最强力的一具宗师境级别的尸傀!” 绿袍老者发出一阵狂笑,同时身影迅速后退,似乎已经胜券在握。 然而,他的笑声很快就僵在了脸上。 只见秦阳的身影依旧静静地站立着,不为所动。 他甚至还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副品鉴的表情。 “没想到你还是一个尸修,不过就是火候差了点,你这毒性不够纯!” “什么!” 见对方被毒雾包裹,还能如此淡定说话,这让绿袍老者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脸上布满骇然之色。 他的腐灵术,是他用上百种剧毒灵草,配合自身的尸毒功炼化而成。 虽然还未修炼至大乘,但即便如此,就算是宗师境强者,哪怕沾染上一丝,也无法抵抗。 可眼前这个人,竟然跟个没事人一样? 还他妈在点评毒性不够纯?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老夫的腐灵术对你没有任何效果?” 绿袍老者难以掩盖脸色的骇色。 秦阳淡漠一笑,“若是寻常武者面对着这毒雾或许早就死了,可惜在下有着龙脉之体。” “龙脉之体……” 一个恐怖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绿袍老者的脑海。 他猛地想起了流传在古武界的传说。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看向秦阳的眼神都变成了震惊。 龙脉之体,饮毒物犹如品味琼浆玉液。 是古武界公认的三大最强体质之一的存在,可以说是万毒不侵。 “你竟然拥有龙脉之体!” 绿袍老者不由失声,要知道这可是天克自己的存在。 下一秒,他化作一道绿色的残影,就要朝着暗门的方向逃离。 即便是他实力强于对方,可单凭龙脉之体,就注定不是此人的对手。 然而他刚跑出两步,一只手便如同鬼魅般轻轻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我让你走了吗?” 秦阳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魔音,在他耳边响起。 绿袍老者的身体,瞬间僵硬。 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力量,将他死死地禁锢在原地,动弹不得。 “你……” 绿袍老者万分惊恐,竟然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分毫。 要知道,他可是半步境修者啊,竟然被对方一只手给死死按着。 难道眼前这个年轻人是真正的修者不成? 或者说是修真者! 要知道,修真者与他这个半步境修者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的差距。 这种级别的修为,也只有自家门主才有的存在。 “别……别杀我!” 绿袍老者声音都在发颤,同时眼神泛起狠色。 “我可是江城宋家的供奉长老魏阴,更是头陀山阴灵门的内门弟子,你若杀我,不仅宋家不会放过你的,就连阴灵门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江城宋家,阴灵门?” 秦阳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很厉害吗?” 他懒得再跟对方废话,指尖凝聚一缕青色真元,化作青光针芒,直接射入对方的眉心。 绿袍老者的身体猛地一颤,眼中的神采,迅速黯淡下去,一脸茫然的一动不动。 而秦阳则双目微眯,通过秘术搜魂针摄取了对方的记忆,获得了江城宋家和阴灵门的信息。 “看来他们也获得了天神盟不少的好处啊。” 秦阳脸色一寒,随手将他的尸体扔在地上。 下一秒,绿袍老者身上滚落出一个由特殊玉石制成的小瓶。 秦阳一怔,旋即拿起小瓶并打开,随后一股淡淡的药香扑面而来。 只见瓶子里静静地躺着一颗龙眼大小,通体浑圆的白色丹药。 “这气息是……” 秦阳看到瓶身上的三个字,赫然写着铸元丹,当下呼吸猛地一滞。 没想到灭掉一个天神盟的据点,竟然还有这种意外收获。 这丹药他听老头子提起过,是能帮助武道修者打破桎梏,真正修真者行列的上古灵丹。 由于世俗界灵气稀薄,很难寻觅炼制铸元丹的材料,所以就连老头子也无法炼制出来。 若不是他有着龙脉之体,可以无视桎梏,直接迈入修真者行列,恐怕这辈子也无法突破凡俗武道之境。 不过可惜的是,这绿袍老者手中这一枚铸元丹杂质极多,药效恐怕不足完整丹药的三成,显然算不上真正的铸元丹。 若是药效纯度哪怕只有一半,对方也不会不敢服药突破。 显然这枚丹药的药效不足以支撑对方突破自身境界,搞不好还会落个药效反噬,当场身死的下场。 秦阳旋即收起丹药,不再停留,转身走向了那些关押着普通人的囚室。 很快,他将这些人全部解救了出来,同时联系外围的青鸟来处理后续。 当所有被关押的人被龙隐卫全部救出后,整个化工厂被秦阳一把大火点燃。 一时间冲天的火光,瞬间腾空而起,将云城郊外的夜空,映照得一片血红。 秦阳站在火光之外,看着工厂在烈焰中化为灰烬,眼神冰冷。 “下一步就是你了,李敬天!” 第一卷 第31章 软肋 云城西郊,一栋安保严密的豪宅书房内。 李敬天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房间里的一切,手中端着一杯红酒,但杯中的液体却在轻微晃动,内心极不平静。 此刻他的右眼皮一直狂跳,显然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大人,大人……” 此刻,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下属神色慌张的快步走了进来。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李敬天眉头一皱,心头顿时升起不祥的预感。 “大人,城郊的化工厂……没了,全没了。” 来人声音颤抖不止,“就在一个小时前,那里突发大火,所有东西都化成了灰烬。” “在消防车赶到之前,我们派去支援的人,在现场发现了上百具尸体,都是我们的人,无一幸免。” “另外,凝体丹丹方也不见了,而且负责镇守工厂的魏阴长老也失联了。” 李敬天没有回头,只是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然后手腕猛地一摔,高脚杯被狠狠摔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秦阳……”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寒意。 化工厂被毁,意味着他在云城经营多年的根基,被连根拔起。 那些用活人试药的数据,那些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武者,还有那张从秦家得到的凝体丹丹方,全都没了。 更让他头疼的,是魏阴的失踪。 毕竟那名魏长老可是江城宋家派来协助他的人,更是阴灵门的内门弟子。 如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别说天神盟高层会追究他,恐怕到时候宋家和阴灵门也会找他拿来问罪。 不过在李敬天看来,那宋家供奉或许早就离开了,以对方的身手,就算那秦阳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是那供奉的对手。 “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向总部申请人手……”下属小心翼翼的请示。 “不必了。” 李敬天打断了他,缓缓转过身,脸上尽是阴森。 他很清楚,若是此事被上面的人知道,他必然会受到重罚。 所以,他打算自己来彻底解决这个麻烦。 “这个秦阳,实力远超我们的预估,再派人去,也只是送死。” 李敬天走到书桌前,看着上面一份关于秦阳的资料。 资料上,秦阳和林婉儿一同出入各种场合的照片,被他用红笔圈了出来。 “英雄难过美人关,自古都一样。” 李敬天的手指,在林婉儿的照片上轻轻敲了敲,眼中闪过一丝毒蛇般的算计。 “既然硬的行不通,那就来点软的。” “他似乎很在乎这个女人吗?那我就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软肋。” 他抬起头,对着下属下达了命令。 “去,把林婉儿给我毫发无伤的请过来。” “记住,我要活的,而且不能伤她一根头发,她可是我和秦阳谈判的唯一筹码。” 李敬天很清楚,想要挽回损失,就必须与对方做个彻底了结。 “是!” 下属领命,迅速退出了书房。 而李敬天重新走到窗前,看着窗外云城的繁华景象,目光尽是冷色。 …… 第二天,林婉儿在前往公司的路上。 她开着车,脑子里却一直在想秦阳的事情。 昨晚,那个男人一夜未归。 虽然早上回来时,还是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懒散样子,但林婉儿知道,他一定去做了什么极其危险的事情。 那种不安的感觉,让她一整天都心神不宁。 就在她的车子行驶到一个十字路口,等待红灯时。 “砰!” 一声巨响,一辆失控的泥头车,突然从侧面的道路冲了出来,直接撞翻了她前方的一辆小轿车,然后横着挡住了整个路口。 紧接着,她的车后方,也传来刺耳的刹车声,两辆黑色的越野车,死死地堵住了她的退路。 林婉儿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又是这种熟悉的伎俩! 几乎在同一时间,三辆车的车门被同时推开。 十几道穿着黑色西服,脸上戴着面罩的人,从车上跳了下来。 他们迅速散开,组成一个标准的包围阵型,将林婉儿的法拉利围在了中间。 一股冰冷的肃杀之气,瞬间笼罩了这片区域。 见此一幕,林婉儿的手脚瞬间变得冰凉。 就在她准备拿出手机报警的瞬间,数道更快的人影,从周围的阴影中闪现而出,直接迎上了那十几名黑衣人。 是青鸟和她带领的隐龙卫! 秦阳昨晚就预料到李敬天可能会狗急跳墙,做出什么对自己,或者身边人不利的事情,所以特意安排了青鸟带人暗中保护林婉-儿。 “保护少主夫人!” 青鸟的声音冰冷,手中化作一道寒光,直接对上了黑衣人中为首的一名高手。 隐龙卫的成员也个个实力不俗,配合默契。 但李敬天这次派来的人,显然是真正的精锐,其中甚至有几名内劲巅峰的武者,实力极其强悍。 刀光剑影,拳脚交错。 不断有隐龙卫的成员惨叫着倒下,鲜血染红了柏油路面。 青鸟的心在滴血,但她的动作却没有丝毫迟疑,手中的短刀舞成一片光幕,死死地将两名内劲巅峰的敌人挡在林婉儿的车外。 然而,对方的人数实在太多了。 “噗嗤!” 一声利刃入肉的声音。 青鸟为了格挡刺向车门的一刀,左肩被另一名敌人抓住机会,划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衣衫。 “队长!” 周围的隐龙卫发出惊呼,想要上前支援,却被各自的对手死死缠住,根本无法脱身。 “滚开!” 青鸟忍着剧痛,一脚将面前的敌人踹开,但身体也因为失血而出现了一瞬间的僵直。 就是这一瞬间的破绽,被对方为首的那名高手抓住了。 那人眼中闪过一丝冷芒,身影如同鬼魅般绕过青鸟,一掌拍在了法拉利的车窗上。 砰的一声,玻璃被他一掌拍碎,而车内的林婉儿被吓到发出一声惊呼,脸上血色尽失。 男人冷色道:“回去告诉秦阳,想让你的女人活命,今晚十二点之前,一个人来西郊李家堡。” “如果他敢带任何帮手,或者迟到一分钟,就等着给她收尸吧。” 说完,他拉开车门,将林婉儿从车里拖了出来。 “放开我!” 林婉儿剧烈地挣扎着。 但她的力气,在对方面前却弱小得如同婴儿。 “住手!” 青鸟看到林婉儿被抓,目眦欲裂,不顾身上的伤势再次扑了上来。 “不自量力。” 为首的黑衣人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反手一掌拍在青鸟的胸口。 “噗!” 青鸟如遭重击,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当场昏死过去。 黑衣人不再停留,挟持着林婉儿,迅速上了一辆黑色轿车。 其他的黑衣人也立刻摆脱对手,快速撤离。 当周围的路人反应过来,拿出手机报警时,那几辆黑色的车子,早已消失在了车流之中。 只留下一片狼藉的事故现场,以及十几个倒在血泊中,生死不明的隐龙卫成员。 第一卷 第32章 逆鳞 云顶山一号别墅。 早晨回来时的秦阳刚洗完澡,穿着大裤衩,接了一杯凉白开坐在了沙发上,毫无困意。 因为不知怎么,他心里有些莫名的烦躁,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毕竟李敬天的化工厂基地已经被他给捣毁了,对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因此,就在林婉儿今天一早去上班的时候,他特地让派青鸟率领隐龙卫暗中保护。 就在这时,客厅门外一道黑色的身影踉跄着冲了进来。 “谁?” 秦阳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整个人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少主……” 那道黑影发出虚弱的急切声音,随即再也支撑不住,直挺挺地向着地面倒去。 青鸟! 秦阳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她身后,伸手将她即将倒地的身体揽入怀中。 入手处一片粘稠的血液,很快顺着他的手滴落在地。 只见青鸟浑身已被鲜血浸透,左肩处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伤口周围的皮肉已经变成了诡异的黑紫色,显然是中了剧毒。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但那双冰冷的眸子,却凝视着秦阳,目光充满了焦急和自责。 “少主,属下无能……” “少主夫人被……被人给劫持去了西郊李家堡!” 说完这句话,青鸟头一歪,彻底昏死了过去。 轰! 当少主夫人被抓走了这句话传入耳中的瞬间,秦阳目光一沉。 李家堡? 难道是李敬天? 没想到对方下手这么快,看来此次对方是出动了不少精锐啊,不然青鸟也不会受如此重的伤。 当下一股冰冷到极致的狂暴杀气,如火山喷发,轰然冲出他的四肢百骸。 整个别墅客厅的温度,仿佛在这一瞬间,骤然降到了冰点之下。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自下山以来,秦阳看似对什么都无所谓,懒散,随性。 除了家族血仇以外,仿佛这世上没有任何事能让他真正动怒。 可他自己心里清楚,除了老头子以外,这个外冷内热,嘴硬心软,会为他担惊受怕,会因为他而和别人争吵的女人,在不知不觉间,早已成为了他心中不可触碰的禁区。 “李敬天……” 秦阳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这个名字。 他低头看了一眼怀中昏迷的青鸟,滔天的杀意被强行压下一丝,转化为冰冷的理智。 将青鸟平放在沙发上,他没有丝毫犹豫,刺啦一声撕开她被血浸透的上衣。 伤口与雪白肌肤交织,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 而秦阳的目光只在伤口处停留,那诡异的黑紫色如毒蛇般蔓延,正朝着心脉而去,情况十分严重。 他眼神一凛,再无半分犹豫立刻为其医治。 他捏起数根银针,看也不看,闪电般地刺入了青鸟肩膀以及胸口周围的几处大穴,先行封住了毒素的扩散。 但要彻底清除这种毒素扩散,必须在主脉上施针。 秦阳的目光落在青鸟胸前那片雪白的肌肤上,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医者眼中,并无男女之别。 但青鸟毕竟是个女人,可眼下情况紧急,他根本没有时间犹豫。 秦阳深吸一口气,摒除了所有杂念,眼神恢复了古井无波的平静。 他伸出手指,准备解开对方胸前的束缚。 就在这时,原本昏迷的青鸟,睫毛却突然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只见映入眼帘的是少主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庞,以及他那只停在自己胸前不到一寸的手。 她余光一瞥,自己的衣衫已被撕开,从未示于人前的身体就这么暴露在对方眼前。 轰! 青鸟的脑海瞬间一片空白。 她那张如冰山般的俏脸上,一时间血色瞬间上涌,烧起两抹滚烫的红晕。 要知道她这可是第一次被一个男人如此近距离地一览无余,一时间心跳不由得加速狂跳。 “少主……” 青鸟的声音细若蚊吟,眼神躲闪,不敢去看秦阳的眼睛,下意识地想要双手遮挡。 “别乱动!” 秦阳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安定感。 “毒已攻心,再耽误片刻,华佗在世也救不了你,在我眼里,你只是病人。 病人二字,像一道定心符,让青鸟瞬间僵住。 她死死咬住下唇,缓缓闭上眼,将脸偏向一侧,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颤抖的阴影。 那是一种将生命与身体全然交付的信任。 秦阳伸出手指,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却又带着一丝温柔的力度,解开了对方最后的束缚。 胸前一凉的感觉,让青鸟的耳根都已经红透了,羞涩的她恨不得找个地缝赶紧钻进去。 而秦阳却并无它想,旋即并指如剑,真气流转以指代针,快如闪电地在青鸟胸前的几处大穴上点下。 他的每一次点落,都精准无比,力道恰到好处。 一股股温和而精纯的真气顺着他的指尖,渡入青鸟的体内,如暖流般开始涤荡那些阴冷的毒素。 随着毒素被一点点逼出,青鸟的脸色也渐渐恢复了一丝血色。 整个过程对青鸟而言,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酥麻感。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温热的指尖在自己最私密的肌肤上游走。 那种陌生的触感,让她浑身都处于紧绷状态,心跳也快得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她甚至不敢呼吸,生怕一丝一毫的动静,都会干扰到少主的注意。 不知过了多久,秦阳终于收回了手。 “好了,毒已经暂时压制住了,但要根除,还需要几种药材。” 他拉过沙发上的毯子,盖在了青鸟的身上,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淡。 青鸟这才如蒙大赦,她拉紧毯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低着头不敢看秦阳。 显然此刻的她全然没了往日那冷艳的神情,整个人的脸显得无比通红。 “多……多谢少主。” “你在这里好好休息,等我回来。” 秦阳站起身,声音轻和。 他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少主!” 青鸟在他身后急急地喊道,“您要去哪?” “杀人。” 秦阳没有回头,但语气却变得冰冷刺骨。 深夜,别墅外。 数十道黑色的身影,早已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集结在院子里。 他们是侥幸活下来的隐龙卫,此刻每个人都眼中燃烧着替死去成员的报仇怒火。 当他们看到秦阳走出来时,所有人都齐刷刷地单膝跪下! “少主!” 秦阳的目光,从他们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向了西郊方向。 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传我命令。” “所有青龙战区在云城范围内的隐龙卫,立刻向西郊李家堡集结。” “封锁李家堡方圆十里,从现在起,一只苍蝇也不许活着飞出去。” “我要让李家堡,变成一座与世隔绝的孤岛,一座死亡坟场!” “遵命!” 那些隐龙卫齐声暴喝,当即分散离开,前往召集人手。 “李敬天,你最好没把林婉儿怎样,不然我秦阳绝对会让你后悔生在这个世上!” 秦阳眼底闪过滔天寒意,下一秒身影已在原地消失,只留下一片骤然冰冷的空气。 第一卷 第33章 杀神降临 夜色下,西郊的李家堡一片安静。 这里是李敬天在云城的私人城堡,一座钢铁混凝土浇筑的现代堡垒。 高高的围墙上拉着电网,监控探头覆盖了庄园的每一个角落。 上百名从天神盟调来的精锐枪手,已经潜伏在庄园暗处。 还有数十名修炼出内劲的武道高手,分散在大厅周围,组成了第二道防线。 在庄园最深处的主厅里,李敬天正悠闲地坐在主位的太师椅上,嘴里吐出一缕混合着焦油的烟气。 此刻他的脸上,又恢复了那种标志性的温和笑容。 在他身旁,林婉儿被反绑在椅子上,嘴上贴着胶带,动弹不得。 她清冷的俏脸绷得很紧,一双眼睛死死瞪着李敬天。 “林小姐,不必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李敬天放下茶杯,慢条斯理地说道,“要怪,就怪你的那个未婚夫,惹错了人。” “若不是他毁了我的化工厂,我们之间也不会有这么大的误会。” “不过你放心,我好歹也是享誉云城的慈善家,自然不会伤害你的,因为你可是我请来的客人。” 李敬天看着林婉儿,眼中闪过一丝我见犹怜的神色。 “等解决了那个姓秦的小子,你林大小姐也就可以安然无事的回去了。” 林婉儿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用力地偏过头去。 李敬天笑了笑,没当回事。他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十一点五十。 “还有十分钟,看来你那未婚夫不打算来接你了啊,若是他不来,那李某也只能得罪了。”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目光却在林婉儿那火辣的身材上游走,眼神泛起戏谑。 李敬天话虽说得轻松,但外面早已布下重重埋伏。 今晚无论那个秦阳有多大本事,都将插翅难飞。 他要让那个不知死活的年轻人,在心爱的女人面前被一点点折磨到死,为自己的狂妄付出代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整个李家堡安静得可怕,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然而,就在挂钟的指针即将指向十二点的那一刻。 轰隆! 一声巨响毫无征兆地从庄园大门的方向传来! 那扇特种钢门有十厘米厚,连装甲车都能挡住,此刻却被人从外面给硬生生轰开。 变形的铁门向内倒飞出去,砸翻了门后埋伏的十几个枪手,引来一片痛苦的呻吟。 监控室里,监视人员看到屏幕里的景象,慌忙按下了警报器。 “敌袭!敌袭!” 警报声瞬间响彻李家堡。 主厅内,李敬天脸上的笑容猛地一僵。 他豁然起身,死死盯着监控屏幕。 烟尘中,一个身影出现在月光下,从破碎的大门外走了进来。 来人穿着休闲装,双手插在裤兜里,姿态闲散。 但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冷得吓人。 竟然还真是独自一人前来了? 李敬天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对着对讲机冷然道:“开火!给我把他打成筛子!” 下一秒,埋伏在各处的枪手同时开火! 哒哒哒…… 枪声大作,数十条火舌交织成网,从四面八方罩向那个身影。 林婉儿的呼吸一窒,死死盯着监控画面。 在这样密集的火力覆盖下,就算是宗师境武者,也得被打成肉泥。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监控屏幕前的李敬天瞳孔骤然收缩。 那些足以撕裂钢板的子弹,在靠近秦阳身体三尺时,竟全部停了下来。 一连串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响起,子弹在半空中碎裂,然后无力地掉落在地上。 而秦阳,依旧保持着不紧不慢的步调,一步步向前走着。 他的周身,将所有的攻击都隔绝在外。 这是只有修真者才有的护体罡气! 这……这怎么可能! 李敬天的脑子里,嗡的一声,顿时宕机! 心说这秦阳就算是宗师境高手,也不可能将子弹尽数挡下吧? 那些枪手也都看呆了。 他们看着那个在弹雨中散步的身影,脸上的凶狠慢慢变成了惊恐。 “他,他不是人,不是人……” 一个枪手扔掉手里的枪,转身就想跑。 然而,秦阳的眼神扫了过来。 他随手从地上隔空捡起一颗变形的弹头,屈指一弹。 咻! 弹头化作流光,带着破空声,瞬间击中了那个逃跑枪手的后心。 那枪手身体一僵,没来得及惨叫就倒了下去。 这一手,彻底让那些枪手肝胆俱裂。 但他们还没来得及逃跑,秦阳的身影动了。 他不再是缓缓步行,而是化作一道肉眼难以捕捉的残影,主动冲入了枪手最密集的地方,宛如虎入羊群。 秦阳的出手简单又直接。 一记手刀轻易切开一个人的喉咙,一记鞭腿便能将三五个人拦腰扫断。 他所过之处,血肉横飞,残肢断臂四处抛洒。 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但很快又戛然而止。 不到一分钟,上百名枪手已经全部变成了冰冷的尸体。 秦阳的身影再次停下,他站在尸山血海的中央,身上却依旧一尘不染,连一滴血迹都没有沾上。 “幽影给我上!” 监控前的李敬天见秦阳如此凶悍,内心不由得一惊。 下一秒,数十名隐藏在暗处的武道高手从庄园的各个角落冲了出来,握着各种兵器,从四面八方朝着秦阳围杀而去! 这些武者是李敬天十几年倾注心血培养出来的死士。 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内劲大成的强者,即便是宗师境武者,也双拳难敌四手。 然而在秦阳的面前,他们和刚才那些枪手没有任何区别。 秦阳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他甚至没去看那些人的招式,只是直接霸道的迎了上去。 “砰!” 一个内劲巅峰的高手,一刀劈向秦阳头顶。 秦阳看也不看,直接一拳轰出。 咔嚓一声,那柄精钢长刀当场碎裂。 秦阳的拳头去势不减,直接印上了那个高手的胸口,那个内劲高手的身体瞬间炸成了一团血雾,将其一拳轰杀! 紧接着秦阳的身影在那些人中间横冲直撞,没有任何招式和技巧,有的只是纯粹的力量。 他每一次出手,都带着泰山般的碾压威势。 那些武道高手,在他面前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护体内劲一触即溃,手中的兵器应声而断,身体更是被一拳拳打爆。 李家堡这座坚固的堡垒,今晚彻底成了一个屠宰场。 这一刻,秦阳在所有人眼中,就是一尊嗜血杀神。 第一卷 第34章 绝对碾压 主厅内,李敬天呆呆看着监控里的一片狼藉,脸色惨白且阴沉。 他自以为万全的准备,在那个年轻人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一旁的林婉儿也看傻了。 她紧紧盯着屏幕里的身影,紧张的心跳里,竟多了一丝说不清的异样。 庄园内的枪声和惨叫声全都消失了。 秦阳停下脚步,他身后是一地的尸体,浓重的血腥味在他脚边缓缓弥漫。 他抬起头,目光穿过几十米的院子,准确地落在了主厅的方向。 然后他一步一步,踩着满地的血,朝着主厅走了过来。 他的每一步,都像踩在李敬天的心脏上,让他喘不过气。 砰! 主厅厚重的实木大门,被秦阳一脚踹成了碎片。 他站在门口,月光将身影被拉得很长。 他身上没有沾到一点血,但那股从死人堆里带出来的杀气,让整个大厅的温度都降了下去。 秦阳的目光扫过林婉儿,最后落在李敬天身上,声音冰冷:“给你个机会,选个死法。” 李敬天脸上的恐惧在秦阳出现的瞬间,反而不见了。 他强行镇定下来,从椅子上站起,一把冰冷的匕首死死抵在林婉儿白皙的脖子上。 “秦阳,我承认我小看你了。” 李敬天的声音有些沙哑,但还保持着镇定。 “不过,你的女人现在在我手上,你再厉害,还能快得过我的刀吗?” 林婉儿的身体微微发抖,但她看着秦阳的眼神,没有害怕,只有担忧。 秦阳的目光,从林婉儿的脸上一扫而过,最后落在李敬天的脸上,眼神更冷了。 “你想要什么?” “很简单。” 李敬天死死盯着秦阳,眼中冒出精光。 “把你从化工厂拿走的那张丹方,给我交出来。” 秦阳闻言,却冷笑了一声。 “那张丹方是我秦家的东西,本就该物归原主。” “秦家?” 李敬天先是一愣,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瞳孔猛地一缩,脸上满是不敢相信。 “你……你是十五年前被神秘人救走的云城秦家的那个小余孽?” “看来你知道?” 秦阳的声音里带上一丝讶异。 “哈哈哈!” 李敬天突然仰天大笑起来,笑声尖锐刺耳,带着一股病态的兴奋。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还想是什么人有这么大胆子,敢动我天神盟的据点,原来是你这条漏网之鱼,难道你是回来报灭门之仇的?” 他看着秦阳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件唾手可得的宝物。 因为天神盟早就知道秦家还有一人没有被灭,所以一直在内部悬赏大力追捕,可十几年下来,对方却没有任何踪迹。 没想到秦家的后人竟然就在他的面前,这不是送上门的功劳又是什么? 无论死活,只要拿下此人,到时候别说一个小小的云城负责人,说不定他还因此能够晋升更高的权位。 “小子,我改主意了,不只是那张丹方,把你身上所有关于秦家的秘密,包括那部《龙脉洗髓经》也交出来,不然我立刻就让你这漂亮的小未婚妻血溅当场!” 林婉儿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没想到,秦阳身上竟然还背着这么重的血海深仇。 秦阳沉默了。 他看着被匕首抵住喉咙,却依旧用眼神示意他不要管自己的林婉儿,心里某个地方被触动了一下。 “好。” 他缓缓开口,从怀里掏出那张兽皮丹方。 “我给你,你放了她。” 林婉儿却拼命摇头,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眼里全是焦急。 “先把东西扔过来!” 李敬天命令道,眼睛死死盯着那张兽皮。 秦阳没有犹豫,手腕一抖,那张兽皮丹方就笔直地飞向李敬天。 李敬天眼睛一亮,下意识伸手去接。 就在李敬天伸手去接,注意力分散的一瞬间,秦阳的身影动了! 他脚下的地面轰然炸裂,整个人骤然消失在原地,快到只留下一道残影,瞬间跨越十几米的距离! 李敬天刚抓住丹方,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后颈的汗毛就根根倒竖! 他想也不想,抓着林婉儿就想挡在身前,但秦阳的速度比他的念头更快! 一只手死死钳住了他持刀的手腕,轻轻一扭。 “咔嚓!” 骨裂声响起,匕首当啷落地,同时秦阳将那张兽皮丹方又拿回了手里。 而他另一只手则揽住林婉儿的腰,将她带离了危险区域,护在自己身后。 “噗!” 李敬天像是被卡车撞了一样,喷出一口血,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等林婉儿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安全的被秦阳护在身后。 而李敬天则狼狈地瘫倒在地上,死死瞪着秦阳,满眼都是不敢相信。 “你……你敢耍我!” 没死? 秦阳略感意外,没想到对方也是个练家子,刚才他那一脚足以让一个内劲武者当场身死。 现在看来,这李敬天至少也是宗师境级别的武者。 李敬天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擦去嘴角的血,脸上扯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好,很好!今天你们这对小夫妻就给我死在这吧!”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玉瓶,倒出一颗通体血红的丹药,想也不想直接吞了下去! 丹药入腹,李敬天体内传出骨头碎裂的闷响! 只听他发出一声不像人声的嘶吼,皮肤迅速充血,变得像烧红的烙铁。 一条条青黑色的血管在他皮肤下暴起蠕动。 他的身体骨骼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整个人硬生生拔高了一截,虬结的肌肉将身上的西装撑得粉碎! 一股狂暴血腥的气息,从他体内爆发出来! 此刻的李敬天,再没有半点之前的样子,彻底变成了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血色怪物! 他的实力也在疯狂攀升,瞬间就突破了宗师的壁垒,达到了宗师巅峰境界。 “秦阳!今天我就要用你的血,来祭奠我这被毁的基业!” 李敬天感受着体内涌动的力量,发出了癫狂的笑声。 林婉儿看着眼前这吓人的一幕,吓得浑身发抖,脸蛋惨白。 她死死拉住秦阳的衣角,声音带着哭腔。 “秦阳,我怕……” 秦阳没有回头,只是反手握住她冰冷的小手,轻轻拍了拍。 一股温和的真气渡过去,让她纷乱的心绪瞬间安定了下来。 “别怕,有我呢。”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说完,他转过头看向那个已经彻底变成血色怪物的李敬天,眼神里全是嫌弃。 “没想到你还是个内劲宗师,只可惜靠嗑药提升修为,还真是没前途啊。” 他撇了撇嘴,摇了摇头,“如果这就是你最后的依仗,那可太弱了。” 这句话让李敬天彻底被激怒了。 “黄口小儿,别太自信!” 他嘶吼一声,脚下地面轰然炸裂,化作一道血色残影,一拳轰向秦阳的门面! 那血色的拳风,带着凌厉煞气威力极大! 然而秦阳只是站在原地,单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随意的抬起,直接迎了上去。 砰! 两股力道瞬间在半空中轰然相撞。 狂暴的气浪席卷整个大厅,将周围的一切摆设全部化为齑粉。 李敬天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狞笑。 他这全力一拳,足以震碎精铁,对方单手硬接,简直是找死! 可下一秒,他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他那威力惊人的一拳,却被秦阳那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手掌稳稳挡住,再也进不了分毫! “这怎么……可能……” 李敬天眼中的疯狂,瞬间被惊骇所取代。 “游戏,结束了!” 秦阳的声音,冷得不带一丝感情。 他不再留手,一股远超宗师范畴,属于真正修真者的威压,从他体内轰然爆发! 他并指为剑,指尖青光流转,瞬间凝聚出数道细微到几乎看不见的真气灵针。 咻咻咻! 那数道玄针化作青色流光,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瞬间没入了李敬天体内的各大要穴。 这青灵玄针诀是他秦家传承下来的修炼古法。秦阳身具龙脉体质,修炼起来事半功倍,对付这种世俗武者,绰绰有余。 “这……这是什么妖法?” 李敬天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怖气息。 那不是内劲,而是一种更古老、更强大的力量。 几道青光闪过,他甚至没看清是什么东西,身体便猛地一僵。 体内狂暴的力量瞬间消失,经脉传来一阵剧痛,内劲再也无法调动分毫! “噗通!” 李敬天身上骇人的血色迅速褪去。 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骨头,软软瘫倒在地,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第一卷 第35章 暗袭 弥漫在主厅内的血腥气和狂暴气息,随着李敬天的倒下而缓缓消散。 林婉儿呆呆地站在原地,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她看着那个瘫软在地,已经恢复人形,却像一滩烂泥般的李敬天,又看了看身前那个挺拔如松的背影,大脑依旧一片空白。 刚才发生的一切,已经彻底颠覆了她二十多年来的认知。 秦阳没有理会地上的李敬天,他转过身看着林婉儿那张苍白如纸,布满了惊恐和茫然的俏脸,心中没来由地一软。 他伸出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痕。 “没事了。”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却带着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 这股力量像温暖的溪流,瞬间冲垮了林婉儿心中的恐惧。 她再也抑制不住,猛地扑进秦阳的怀里,双手死死地环住他的腰,将脸深深地埋在他的胸膛。 “呜……呜呜呜……” 压抑了许久的哭声,终于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那哭声里,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有对血腥场面的恐惧,更有对自己无能为力的委屈。 秦阳的身体,瞬间僵硬了一下。 这是他第一次,被一个女人如此紧紧地抱着。 女孩柔软的身体,带着淡淡的体香,隔着薄薄的衣衫传来,让他感觉有些陌生,也有些不知所措。 他抬起手,有些僵硬地轻轻拍打着林婉儿不住颤抖的后背。 “好了,都过去了。” 他的动作很笨拙,安慰的话语也很苍白。 但对于此刻的林婉儿来说,这个怀抱是全世界最安全的港湾。 她哭了很久,直到将秦阳胸前的衣服都浸湿了一大片,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 她缓缓地松开手,从秦阳的怀里退出来,脸颊上带着两抹不自然的红晕,不敢去看秦阳的眼睛。 “我……我失态了。” 她的声音还带着一丝哭腔。 秦阳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难得地没有调侃,只是摇了摇头。 他的目光,重新落在了不远处那个瘫倒在地的李敬天身上,眼神瞬间由温和转为冰冷。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秦阳安抚了一句,便迈步朝着李敬天走了过去。 李敬天体内的经脉,已经被秦阳的青灵玄针诀的秘术锁脉术尽数封死。 此刻对方连动一根手指都做不到,只能像条死狗一样,用怨毒和恐惧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他。 “你……你不是宗师境,你是修真者!” 李敬天的声音,嘶哑中带着骇然。 修真者,只存在于世俗中那些古武世家之中,只不过这类人根本不会在世俗中露面。 即便露面,也无人能够识破对方。 更传闻修真者异于常人,能飞天遁地,施展天地法术,超然世外。 虽说外力武者能举数百斤重物,内劲武者更有崩裂山石之力,但相较修真者而言,无异于蝼蚁。 李敬天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秦家后人竟然是传闻中的修真者,这让他如何不感到骇然。 “你现在才知道吗?” 秦阳在他面前蹲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现在,告诉我当年灭我秦家的人都有谁,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李敬天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随即那丝挣扎便被一种疯狂的决绝所取代。 “呵呵……呵呵呵……” 他突然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怨毒和嘲讽。 “想知道?做梦!” “我告诉你,就算你今天杀了我,你也别想好过!” “即便你是修真者,但天神盟的强大,远超你的想象,他们会找到你,会把你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捏死!” “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他们也会追杀你,还有你身边的每一个人,你的女人,你的朋友,都会因为你,将死无葬身之地!” 李敬天知道自己必死无疑,索性彻底豁了出去,用最恶毒的语言,试图激怒秦阳。 因为天神盟对于叛徒的手段,他极其清楚,若是自己真乖乖说出来,他的家人必然也要全部给他陪葬。 此刻秦阳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寒徹。 他看着李敬天,缓缓地摇了摇头,“看来,你还没搞清楚状况。” 他伸出手,并起食指和中指,一缕比发丝还要纤细的青色真气,在他的指尖若隐若现。 “既然你不肯说,那我就自己来看。” 李敬天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就看到秦阳指尖上的一缕青针光芒瞬间点射入自己的眉心之中。 “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瞬间从李敬天的喉咙里爆发出来。 他感觉自己的脑袋,一根无形的精神尖刺,从他脑海里疯狂地搅动着。 无数的记忆碎片,不受控制地从他的灵魂深处被强行读取。 那种源自灵魂的剧痛,比任何肉体上的酷刑都要恐怖一万倍! 李敬天的身体,在地上剧烈地抽搐,短短几秒内,七窍都流出了黑色的血液,整个人看起来狰狞而恐怖。 林婉儿在后面看到这一幕,吓得脸色再次惨白,下意识地捂住了嘴,才没让自己尖叫出声。 她不知道秦阳在做什么,但李敬天那痛苦到极致的模样,让她感到一阵阵的心悸和恐惧。 秦阳对李敬天的惨状视若无睹。 他的双眼紧闭,所有的心神,都沉浸在了对方的记忆洪流之中。 无数的画面,如同走马灯一般,在他的脑海中飞速闪过。 李敬天从小到大的经历,他加入天神盟的过程,他如何一步步爬上云城负责人的位置,他犯下的种种罪恶…… 秦阳像一个冷漠的旁观者,快速地筛选着这些无用的信息,直指核心。 终于,他找到了! 那是一个血色的夜晚。 冲天的火光,将半个夜空都映成了红色。 二十五岁的李敬天与其他人守在秦家外围。 他看到无数戴着黑色面具的强者,如同虎入羊群般,冲入秦家,并疯狂屠戮着秦家的族人。 而那些人并不是一伙的,更像是达成了某种约定,联合起来对秦家满门展开屠杀。 其中一个男人手持一柄燃烧着黑色火焰的长刀,一刀就将一位跪在面前求饶的秦家族人给无情斩杀。 那被杀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母亲,张悦灵。 “母亲!” 见此一幕,秦阳心中瞬间掀起狂暴杀意,整个人都不住得颤抖起来。 终于,他捕捉到了关于那男人的记忆信息。 在李敬天的记忆中,那个男人是他当时的顶头上司,叫付雄天,是当年天神盟云城分部的负责人。 是李敬天的顶头上司,而那付雄天带着一部分人,从秦家搜刮到了不少东西,其中便有一些炼丹丹方。 至于其他东西,大部分都在突如其来的大火中,付之一炬。 而因为此事,那付雄天很快得到了高层赏识,进而离开了云城,升任到了云城所在的江南省的省城,江城。 线索找到了! 秦阳心中一震,正准备继续深入探查,寻找更多关于这个付雄天的信息。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李敬天那痛苦扭曲的脸上,只见眉心处突然浮现出一个极其复杂的血色符文! 那符文一出现,便爆发出毁灭性的气息! “不好!是灭魂禁制!” 秦阳内心一震,想也不想,立刻就要切断与搜魂针的联系。 可已经晚了! 轰! 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力量,从李敬天的脑海中轰然引爆! 李敬天连惨叫都没能再发出一声,脑袋就像一个被重锤砸烂的西瓜,当场炸开,红白液体溅了一地。 而秦阳更是如遭雷击!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被一柄巨锤狠狠砸中,整个脑子都嗡嗡作响,眼前顿时一黑。 一股撕裂般的剧痛,从他的神识深处传来! “呃……” 秦阳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身体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这竟是神识攻击! 他万万没想到,天神盟竟然会在李敬天这种级别的头目脑中,都设下了如此歹毒的灭魂禁制。 这种禁制只有修真者才能布下,而且至少是像老头子那般的实力才能够施展。 若一旦有人试图强行搜魂,禁制就会立刻引爆,不仅能瞬间杀死被搜魂者,更能重创搜魂之人。 “秦阳你怎么了!” 林婉儿看到秦阳突然脸色大变,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再也顾不上害怕,惊呼一声,连忙冲上去扶住了他。 “我……没事……” 秦阳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只能发出一丝微弱的嘶哑气音。 他想稳住身形,但四肢百骸却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 神识深处传来的撕裂剧痛,终于彻底吞噬了他的意志。 意识沉入黑暗的最后一刹那,他闻到了一缕熟悉的淡淡发香,整个人倒在了一个柔软而温暖的怀抱之中。 第一卷 第36章 神识重创 林婉儿下意识地接住了秦阳倒下的身体,那股突如其来的重量,让她踉跄后退两步才勉强站稳。 男人滚烫的体温,正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流逝变冷。 他双目紧闭,眉头深锁,那张总是带着几分慵懒笑意的脸上,此刻只剩下一片死寂的苍白。 “秦阳?” 林婉儿试探着叫了一声,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对方没有丝毫回应。 “秦阳你醒醒!你别吓我!” 她用力地摇晃着他的肩膀,可怀里的男人,像失了魂的木偶,没有任何反应。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和不安,如潮水般瞬间将林婉儿整个人淹没。 “救护车……对,叫救护车!” 林婉儿慌乱地去摸自己的口袋,却发现手机早在被劫持时就不见了。 她颤抖着伸出手,想去探秦阳的鼻息,虽然有呼吸,但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怎么会这样? 他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他不是一拳就能打败外面那些人吗? 他不是刀枪不入,连子弹都伤不到他吗? 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林婉儿的大脑一片混乱,她所有的冷静,所有的理智,在这一刻全都六神无主了。 她看着秦阳那张毫无血色的脸,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一颗颗带着温度的小珍珠滴落在他的脸上。 “秦阳,你醒醒啊……你不是说这世界上能伤到你的人还没出生吗?” “你这个骗子……大骗子……” 她的哭声,在死寂的大厅里回荡,充满了无助和绝望。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整齐的脚步声从庄园外传来。 数十道黑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冲进了主厅。 来的人是隐龙卫! 为首的,正是之前才在别墅里被秦阳救治过的青鸟。 她显然是强撑着伤势赶来的,脸色比秦阳好不了多少,左肩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但仍可以看出她并未完全恢复。 当她看到被林婉儿抱在怀里那个人事不省的秦阳时,那张万年冰山般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骇然和惊恐! “少主!” 青鸟发出一声惊呼,身形一晃,瞬间便出现在秦阳身边。 她身后跟来的隐龙卫,看到这一幕,也都个个脸色大变,一股肃杀而悲愤的气息,瞬间笼罩了整个大厅。 “他……他怎么了?他为什么会突然晕倒?” 林婉儿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抬头看着青鸟,声音嘶哑地问道。 青鸟没有回答,她伸出两根手指,搭在了秦阳的手腕上,同时另一只手按在他的眉心,嘴里轻喃这某种口诀。 很快,冷汗从青鸟额头渗出,她盘起的乌发中,一缕青丝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白。 周围其他隐龙卫的成员见状,皆是脸色一紧,他们没想到队长竟然动用了探灵术。 要知道这种秘术只有修真者才能使用,而队长仅仅才是内劲境后期武者,一旦强行施展,必然要损耗自身寿元。 片刻之后,青鸟的脸色变得比死人还要难看。 她猛地收回手,或许是探灵术消耗了自身精元,让她的身体都忍不住晃了晃,眼中充满了不敢置信。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她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 “他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啊!” 林婉儿被她这副样子吓得心胆俱裂,抓着她的胳膊哭喊起来。 青鸟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但声音依旧在发颤。 “少主他不是受伤,也不是中毒……” “而是神识……他的神识受到了重创!” “神识?” 林婉儿完全听不懂这个词,但她能从青鸟的表情中,下意识认为这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那是什么?很严重吗?能治好吗?”她追问道。 青鸟的眼神,黯淡了下去,缓缓地摇了摇头。 “神识是修真者的根本,是意识和灵魂的载体,肉身哪怕受伤再重,只要神识不灭,都还有恢复的可能。” “可一旦神识受损,那就如同大树被斩断了根,是任何灵丹妙药都无法治愈的本源之伤!” 任何灵丹妙药都无法治愈! 这宣判让林婉儿眼前一黑,身体一软,险些瘫倒在地。 “不……不可能的……” 她失魂落魄地摇着头,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 “他那么厉害,他连濒死之人都能救活,他怎么可能救不了自己……” “少主夫人,您先冷静!” 青鸟强忍着自己的肩伤,以及消耗内劲的精元。 “事情还没有到最坏的地步。” 这句话让林婉儿的眼中,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 “你什么意思?还有办法?” 青鸟点了点头,目光再次落到秦阳的脸上,眼神变得无比凝重。 “寻常医术确实对神识之伤无效,但少主修炼的是老龙主亲传的至高心法,龙脉洗髓经。” “这部功法具备自主修复神识的能力,尤其是少主还是龙脉之体,与此功法本身就完美契合,只要他能进入深度修炼状态,便能依靠功法自行运转,慢慢修复受损的神识!” “而且神识受创,最忌外界干扰,少主现在的情况就像一个毫无防备的婴儿,任何一丝风吹草动,都可能让他的情况雪上加霜,甚至万劫不复。” “所以,他需要一个绝对安全,绝对安静,绝不能有任何人打扰的环境,从而进行自我修复。” “这个过程可能会很长,也许是几天,也许是几个月,甚至更久,在此期间他不能受到任何形式的干扰。” 青鸟看着林婉儿,一字一句地说道。 林婉儿瞬间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 她看着怀里那个陷入沉睡,脆弱的仿佛一碰就碎的男人,心中所有的慌乱和恐惧,在这一刻都化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 她缓缓地,小心翼翼地,将秦阳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动作轻柔得像是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然后她看向青鸟,也看向周围所有的隐龙卫。 那张还挂着泪痕的俏脸上,已经褪去了所有的软弱,取而代之的是身为秦阳未婚妻的正宫身份。 “把他带回别墅。”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在场的隐龙卫成员闻言,竟纷纷应声,“谨遵少主夫人之命!” 而青鸟看着秦阳躺在林婉儿的怀中,心中泛起一丝莫名的情绪,但很快便消失不见。 “是,少主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