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潮录:剑出青冥,我成仙了》 第214章 凤焰缠魔,夜枭真身现 黑雾中那点红光再次亮起。 萧云谏左眼尾的剑痕猛地一烫,像是有火线从皮下窜过。他没眨眼,盯着那团浓雾中心的位置,呼吸压得很低。 凤昭站在他侧后一步,双掌微抬,掌心朝前。她没看萧云谏,但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战意在变强。 两人之间没有说话。 也不需要。 夜枭藏在黑雾里,屏障正在加固。刚才那一击让他吃了亏,但他还没倒。魔气翻涌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三分,显然准备反扑。 萧云谏知道时间不多。 他闭上眼睛,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在左眼尾的灼热感上。那是寒山剑心与天地共鸣的信号。听潮录虽未再响,但“心魔在魂,非在体”这句话还在脑子里回荡。他不再去想怎么破幻,而是顺着这句话往下推——既然心魔依附于魂,那就要用魂去锁,用势去压。 他慢慢抬起左手,青冥剑随之扬起,剑尖指向苍穹。 凤昭立刻察觉到他的动作变化。 她不动声色,体内残存的凤焰缓缓调动,沿着经脉流向双掌。寒毒还在血脉里游走,但她咬住牙关,不让它影响灵力输出。 黑雾突然剧烈收缩。 红光闪动第二下。 就是现在。 萧云谏睁眼,低喝:“三息!” 话音落下的瞬间,凤昭双掌推出。 一道极细的金色火焰疾射而出,如灵蛇穿空,在半途忽然拐弯,直扑黑雾左侧三丈处的一丝波动——那里是夜枭与魔躯之间的魂链所在。 凤焰触之即燃。 黑雾猛然炸开一圈波纹,夜枭闷哼一声,身形不受控制地显化半瞬。他的墨袍裂开一角,露出底下扭曲的黑影,血瞳怒睁,眼中闪过一丝惊怒。 他没想到他们能这么准地找到魂链节点。 更没想到凤昭的凤焰居然能切断精神链接。 就在他失守的刹那,萧云谏高举青冥剑,引动九天雷意。 “青霄——引!” 轰! 一道银蓝雷光撕裂云层,直劈而下,正中剑身。电流沿剑蔓延,顺着凤焰留下的轨迹,瞬间织成一张雷火交织的大网,将夜枭彻底笼罩其中。 电光炸裂,火蛇狂舞。 夜枭发出一声嘶吼,黑雾被烧得滋滋作响,边缘开始崩解。他拼命挣扎,魔气逆冲,试图切断链接,但凤焰缠得太紧,雷流又源源不断灌入,根本挣脱不了。 萧云谏双手其实只剩一只可用,但他死死握住剑柄,手臂肌肉绷得发抖。雷电顺着剑身传入经脉,像无数根针在里面乱扎。他牙关紧咬,额头青筋暴起,却始终没有松手。 凤昭也好不到哪去。 她双掌前推,维持凤焰不散,脸色一点点变白。寒毒受灵力波动刺激,开始往上爬,喉咙口泛起一股腥甜。她咽了回去,指甲掐进掌心,靠痛感保持清醒。 两人都在硬撑。 但他们撑得住。 因为他们知道对方不会退。 雷火交织的网越收越紧,夜枭的魔躯开始龟裂,黑雾稀薄得几乎透明。他血瞳怒瞪,声音从裂缝中挤出来:“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杀我?我早已不死不灭!” 萧云谏冷笑:“你说错了。” 他声音沙哑,却字字清晰。 “不是我们想杀你。” “是我们已经赢了。” 话音落下,他手腕一转,青冥剑带动雷流,顺着凤焰轨迹划出一道弧线。雷火随之扭转,形成螺旋绞杀之势,狠狠碾向夜枭核心。 “啊——!” 夜枭发出凄厉咆哮,整个身体被雷火贯穿,黑雾大片消散。他想要遁逃,却发现魂链已被凤焰烧断,无处可去。 凤昭趁机加大输出,凤焰如刀,一层层剥开他的防御。 萧云谏则稳住剑势,引导雷流持续冲击。 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没有一句交流,却像演练过千百遍。 这就是命定之战。 不是谁更强,而是谁更能扛。 雷火交织中,夜枭的身体不断崩解,只剩下一颗血瞳悬浮在空中,死死盯着他们。 “我不服……”他嘶声道,“我才是规则的打破者……我才是新世界的开端……” 萧云谏看着那颗眼睛,语气平静:“你只是个不敢面对失败的残魂。” 凤昭接了一句:“而且,你选错了对手。” 她双掌猛然合拢。 最后一道凤焰激射而出,与雷电交汇于一点。 轰! 整片冰台剧烈震动,边缘接连塌陷。雷火炸开的冲击波扫过四周,冰雪蒸发成雾。 烟尘中,萧云谏依旧站着,左手紧握青冥剑,剑尖垂地,雷光未散。 凤昭站在他身后一步,双掌收回,指尖微微发抖。她喘着气,但眼神明亮。 黑雾几乎消失。 夜枭的身影摇摇欲坠,只剩半截残躯浮在空中,血瞳黯淡。 他还没死。 但也快了。 萧云谏低头看剑。 青冥剑上的裂痕比之前宽了一圈,幽蓝光芒忽明忽暗,像是随时会熄。 他知道这把剑撑不了多久。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但他不需要它再撑很久。 只要再一下。 他缓缓抬起剑,准备最后一击。 凤昭也察觉到他的意图,立刻调动最后一丝灵力,掌心重新凝聚凤焰。 就在这时,夜枭的血瞳突然一闪。 他笑了。 嘴角裂到耳根,声音阴冷:“你们……真以为……这是结束?” 他抬起仅存的手臂,指向天空。 萧云谏心头一跳。 抬头望去。 云层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黑色缝隙。 不大。 但足够让人心底发寒。 凤昭皱眉:“那是什么?” 萧云谏没回答。 他只觉得左眼尾的剑痕又开始发烫,比刚才更剧烈。 仿佛在警告什么。 夜枭的声音在风中飘荡:“我不过是……第一道门。等门全开……你们守护的一切……都会化为灰烬。” 凤昭冷笑:“临死还要吓人?” 她掌心凤焰一盛,就要出手。 萧云谏却突然抬手制止。 他盯着那道缝隙,低声说:“不对劲。” 凤昭愣了一下。 下一秒,那道缝隙中,伸出了一只手。 苍白,枯瘦,五指如钩。 紧接着,第二只也伸了出来。 然后是头。 一张和夜枭一模一样的脸,缓缓从缝隙中探出。 但气息完全不同。 更强。 更邪。 萧云谏瞳孔一缩。 凤昭也变了脸色。 这不是夜枭。 这是另一个存在。 或者说,是真正的本体。 原来之前的夜枭,只是分身。 或者……容器。 新生的夜枭踩着黑雾落地,站定在残躯面前。他低头看了眼自己虚弱的分身,轻轻挥手。 一道黑气掠过。 分身连同血瞳一同化为飞灰。 新生夜枭抬起头,看向萧云谏和凤昭。 他笑了。 “谢谢你们。”他说,“帮我清除了杂质。” 萧云谏握紧剑柄,指节发白。 凤昭退后半步,重新摆出战斗姿态。 空气凝固。 雷火未散,寒风卷雪。 新生夜枭缓缓抬起手,黑雾在他周身汇聚,比之前浓重十倍。 他轻声说:“现在,让我们重新开始。” 喜欢听潮录:剑出青冥,我成仙了请大家收藏:()听潮录:剑出青冥,我成仙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5章 青冥剑,融入青霄剑 夜枭真身落地,黑雾翻涌如潮。 萧云谏站在原地,左手还保持着抬剑的姿势,指尖发麻,整条手臂几乎失去知觉。他没动,也不敢动。刚才那一击耗尽了他体内大半灵力,雷意反噬深入经脉,像无数细针在里面来回穿刺。 青冥剑斜插在冰台裂隙中,剑身裂痕比之前更宽,幽蓝光芒忽闪忽灭,像是随时会断气的呼吸。 他低头看它,眼神很沉。 他知道这把剑撑不住了。 可战斗还没结束。 他缓缓松开右手,任由青霄剑垂落身侧。身体一晃,单膝跪在冰面上,膝盖砸出一声闷响。冷风卷着雪粒打在脸上,他没有抬手挡。 就在这时,剑柄上的宝石突然亮了一下。 不是之前的暴烈闪光,而是一种温润的蓝光,像深夜里突然亮起的一盏灯。 紧接着,一个声音直接在他识海响起。 “喂。” 声音有点傲,但不像平时那么冲。 “别摆那张死人脸……我还活着。” 是青冥。 萧云谏一怔。 这是它第一次主动传念,不是靠共鸣,也不是被催动,而是自己开口说话。 他没回应,只是盯着那道裂痕。 青冥继续说:“你砍得不够狠,是因为怕伤我吧?呵……可我宁愿碎在你手里,也不愿看你倒在别人面前。” 萧云谏喉咙动了动。 他想说点什么,但说不出口。 青冥冷笑一声:“怎么,感动了?少来这套。我只是觉得,与其等着被人抢走炼成魔兵,不如自己选个靠谱的宿主。” 顿了顿,声音低了些:“而且……你用剑太温柔了。配上我,才能斩得动命运。” 萧云谏闭上眼。 他想起很多事。 第一次进剑冢,这把剑化成黑猫蹭他靴尖,一脸嫌弃地说“就你这水平也配拿我”。 万仞崖悟剑三日,它明明快散架了还在骂“再磨蹭下去天都塌了”。 东海除魔那夜,他被毒雾侵蚀,它强行激发魔性护主,事后嘴硬说“我才不是救你,是不想死在半路”。 一路走来,它从来不说软话。 可现在,它说了。 萧云谏睁开眼,声音沙哑:“你不只是剑。” “你是战友。” 青冥沉默了一瞬。 然后笑出声:“哈?战友?你现在跟我讲情分?” 但它没再否认。 萧云谏摇头:“我不接受融合。神兵反噬的案例太多,我不想你重蹈覆辙。” “所以你是怕我失控?”青冥语气冷下来,“还是怕自己控制不了情绪?” “都不是。”萧云谏看着插在地上的剑,“是你值得更好的结局。不是碎在战场上,不是被人夺走炼化,而是……有选择的权利。” 青冥没说话。 过了几息,它才开口:“我现在就在做选择。” “我要融进青霄剑。” “不是被你驾驭,是和你一起活着。” “你要是敢拒绝,我就当场自爆,让你连剑都没得用。” 萧云谏呼吸一滞。 他知道它是认真的。 他慢慢站起身,走到青冥剑前,弯腰将它从冰缝中拔出。剑身震动了一下,裂痕中渗出一丝暗红,像是血。 他盘膝坐下,将青冥剑横放在双膝上,左手轻轻抚过剑脊。 右手则按在青霄剑鞘上。 两把剑,一把漆黑泛蓝,一把银白如霜,此刻并列于膝前。 他闭眼,运转寒山剑心。 体内的残存雷意被引动,顺着经脉流向右掌。凤昭留下的凤焰余温还未完全消散,也被他逼出,汇入左手指尖。 雷为阳,火为阴。 阴阳交汇,形成一股温和却稳定的波动,缓缓笼罩两剑。 青冥忽然大笑:“这才像话!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一个不怕死又不怕疼的主人。” 萧云谏没睁眼:“准备好了就说。” “我随时奉陪。” 话音落下,青冥剑身猛然震颤,裂痕瞬间崩开,无数光点从缝隙中溢出。那些光点不是散乱飞舞,而是围绕着剑身旋转,渐渐凝聚成一只黑猫的虚影。 它蹲在剑柄上,尾巴轻轻摆动,抬头看了萧云谏一眼。 那一眼,没有嘲讽,没有不屑,只有一种近乎温柔的确认。 然后它跃起,直扑青霄剑柄。 轰—— 两剑接触的瞬间,爆发一阵剧烈震荡。银白剑体泛起幽蓝脉络,如同血脉重生,一道道纹路从剑锷蔓延至锋刃,所过之处,剑身轻鸣,仿佛在苏醒。 萧云谏双手压住剑身,额头青筋跳动。融合过程远比想象中艰难,两种截然不同的本源在排斥、冲撞,稍有不慎就会炸开。 他咬牙,加大输出。 雷意与凤焰余温持续注入,稳定频率。 渐渐地,排斥感减弱。 蓝纹与银光开始交融,不再是简单的叠加,而是彼此渗透,像水入河,自然合一。 剑脊上浮现出古老符文,非篆非隶,似曾存在于千年之前的碑刻之上。每一道都散发着清冽又深邃的气息,既含寒山之霜,又有深渊之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整把剑变了。 不再是单纯的青霄剑,也不是原来的青冥剑。 而是一把全新的剑。 萧云谏缓缓睁眼。 他抬起右手,握住剑柄。 那一瞬间,心神剧震。 以往是他主动去沟通剑灵,去调动力量。而现在,剑似乎先于他的意识做出了反应。意念刚起,剑气已动,仿佛两者之间不再有界限。 他轻轻挥剑。 一道无形剑气划过前方冰面,无声无息,却在远处百丈外的石柱上留下一道贯穿裂缝。 他愣住。 这不是他全力出手的结果,只是试剑的一挥。 青冥的声音再次响起,但这次不同了。它不再独立存在,而是融入了剑本身的意志,像是从剑魂深处传来: “听好了,我不是消失了。” “我只是换了个方式陪你上路。” “这把剑,以后叫‘破劫’。” 萧云谏握紧剑柄,指节发白。 他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链接。不是人与器的关系,更像是两个灵魂共持一刃,同斩一命。 风雪更大了。 他站在原地,手持新剑,目光投向夜枭真身所在的方向。 对方还没有动作。 但战斗一定会继续。 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他知道,这一剑,为的就是此刻。 子时将近。 眉心忽然一跳。 脑中似有潮声涌动。 听潮录要响了。 他屏住呼吸,等待那句低语。 可就在即将听清的刹那—— 剑柄突然发烫。 他低头看去。 剑脊上的符文正在微微发光,节奏与他的心跳同步。 下一秒,他瞳孔一缩。 因为他清楚地感觉到,这次的提示,不是单独响起。 而是……从剑里传出来的。 喜欢听潮录:剑出青冥,我成仙了请大家收藏:()听潮录:剑出青冥,我成仙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6章 剑破魔躯,三派共庆 子时已过三刻,剑柄上的灼热渐渐退去。 萧云谏的手还握在“破劫”上,掌心残留着融合时的震颤。他缓缓吐出一口气,胸口像被巨石压过一样闷痛。刚才那一战几乎抽空了他所有力气,连抬手都费劲。但他没有松开剑,也不敢松。 他知道,现在不能倒。 远处传来号角声,低沉而有力,划破风雪。紧接着是脚步声,整齐划一,由远及近。寒山剑宗弟子列阵而来,银甲映着火光,步伐坚定。他们走到冰台前齐齐收剑,单膝跪地,动作干脆利落。 又一阵琴音响起,轻柔却不容忽视。天音阁的乐师们站在高坡上拨动箜篌,七弦齐鸣,空中浮现出淡淡的光影,像是在重演什么。 药王谷的人也到了。他们抬着百坛灵酒,坛身贴着朱砂符纸,酒香混着药气随风飘散。领头的是个老头,穿着破旧灰袍,头发扎成冲天辫,手里拄着一根歪歪扭扭的拐杖。 萧云谏站直身体,目光扫过眼前的一切。 他知道,这是来庆功的。 凤昭就站在他身边,披风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她没说话,只是轻轻点头。两人对视一眼,便一起走上高台。 台下人越来越多,三派弟子齐聚,百姓也从四面八方赶来。欢呼声开始响起,一声比一声高。 “破魔成功!” “正道长存!” “萧师兄万岁!” 有人喊得激动,眼眶发红。有人跪在地上磕头,嘴里念着感谢的话。这些声音原本该让人热血沸腾,可萧云谏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 他太累了。 不只是身体累,是心也倦了。 刚才那一战,他差点死在夜枭手下。青冥主动融合,才换来最后一线生机。那把剑不再是外物,而是和他血脉相连的一部分。他能感觉到它的存在,就像多了一个不会说话的同伴。 他低头看剑,剑身安静,符文微亮,节奏和心跳一致。 它睡着了。 也好,让它歇会儿。 这时,药尘拄着拐杖走上台,声音洪亮:“我亲眼看见!他一个人冲进黑雾,剑出如雷,直接斩断魔魂本源!这不是运气,是命定之人该有的胆魄!” 底下一片附和。 “没错!若不是他,北境早完了!” “凤统帅也是真狠,凤焰烧穿魔躯那一刻,我都看傻了!” 议论声越来越大,有些人开始争论年轻一代能不能担起大任。老一辈修士交头接耳,语气里带着怀疑。 “他们才二十出头,真能镇得住局面?” “一时胜利罢了,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劫难。” 话音未落,含秋指尖一挑。 铮—— 箜篌七弦齐震,空中光影骤然清晰。 画面中,萧云谏持剑劈开黑雾,雷意贯穿天地;凤昭双刀交叉,凤焰如日初升,将夜枭真身层层焚烧;最后是青冥化作黑猫虚影,跃入青霄剑中,两剑合一,爆发出毁天灭地的一击。 全场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那些质疑的声音消失了。 萧云谏看着空中光影,没有动。他记得那一瞬间,自己脑子里一片空白,只知道必须砍下去,哪怕粉身碎骨。 凤昭站在旁边,忽然伸手碰了下他的袖角。 很轻的一下,像是提醒他别走神。 他侧头看她,发现她在笑。 不是战场上的冷笑,也不是统帅下令时的冷峻,而是真正放松的笑容。眼角微微弯起,唇角上扬,像极了多年前那个雪夜里,她在营帐外偷偷吃糯米团子的样子。 那时候她还不认识他,只是路过,看到他在喂一只受伤的狐狸。她站在火堆旁啃着团子,一边嚼一边说:“你藏糖干什么,又没人抢。” 现在想来,她早就看穿了他。 他一直以为温柔是软弱,所以藏起来。可她不一样,她的刚强不是为了隔绝别人,而是为了保护所有人。 这一刻,他忽然明白。 原来情义不止是守一方安宁,也不只是并肩作战。而是你想让那个人少受点苦,不想再让她独自扛着一切。 这个念头一起,眉心突然一跳。 像是有什么东西轻轻碰了一下。 心猿听潮录动了。 但它没有说话,也没有提示危险。那种感觉就像风吹过水面,涟漪一圈,然后归于平静。 它知道了。 他也知道了。 有些事,不用说出口也能懂。 这时,一道虚影缓缓浮现于高台另一侧。 玄色道袍,灰白胡须,手里还拿着个酒壶。是玄霄。 他笑着走过来,脚步虚浮,像是踩在云上。他看了萧云谏一眼,又看看凤昭,嘴角咧得更大。 “不错。”他说,“比我当年强。” 萧云谏张了张嘴,想叫师父,却发不出声。 玄霄摆摆手:“别哭丧脸。打赢了就该高兴,你这表情跟谁欠你三百坛酒似的。” 他说完,转身面向众人,举起酒杯。 “这一杯,敬破魔之役。” 他洒酒于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寒山不灭,剑心长存。” 他又喝一口,看向萧云谏:“你以前问我,什么是剑道巅峰?”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我现在告诉你,不在杀多少人,不在赢多少战。而在你有没有护住想护的人。” 他说完,身影开始变淡。 光芒一点点消散,像晨雾遇阳。 萧云谏猛地单膝跪地,重重叩首三次。 全场寂静。 接着,所有寒山弟子拔剑向天,齐声高呼:“剑心长存!” 声音震得地面微颤,久久不息。 玄霄的身影已经快要看不见了。他最后看了萧云谏一眼,笑了笑,转身走去。 风一吹,人就没了。 萧云谏还跪着,额头贴着冰冷的地面。他没有抬头。 他知道,师父走了。 这一次,是真的走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轻而稳。 凤昭走到他身旁,没说话,只是站着。 过了很久,她才开口:“别太累。” 他点头,慢慢站起来。 身体还是很沉,但心里轻松了些。 台下还在欢呼,烟火升空,照亮整片雪原。人们跳舞,喝酒,庆祝这场胜利。三派弟子混在一起,不再分彼此。 含秋继续弹琴,音律欢快,引得不少人跟着哼唱。 药尘不知从哪摸出一坛酒,咕咚灌了一口,抹嘴大笑:“老子就知道!这小子绝对行!” 一切都热闹极了。 可萧云谏却觉得安静。 他站在高台上,握紧手中的“破劫”。剑温顺地贴着他掌心,像在回应他的情绪。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像从前那样,一个人背所有事。 这个世界还有很多危险,很多未解的局。但他不再是一个人。 有她在。 就够了。 他转头看凤昭,发现她也在看他。 两人没说话。 但她笑了。 他也笑了。 这是他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真心实意地笑了。 台下有人指着他们喊:“你们俩是不是有情况?” 立刻有人接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还用问?” 哄笑声炸开。 凤昭脸一红,瞪了一眼下面,低声说:“别理他们。” 萧云谏没回答。 他只是把手轻轻放在剑柄上,感受着体内残存的雷意与那丝凤焰余温的交融。 这一战结束了。 但他们的路,才刚开始。 远处烟火又一次腾空而起,炸出一朵巨大的莲花。 光落在他左眼尾的剑痕上,微微发亮。 喜欢听潮录:剑出青冥,我成仙了请大家收藏:()听潮录:剑出青冥,我成仙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7章 凤昭赠铠,两悦情深 萧云谏的手从剑柄上松开时,指尖还有些发麻。 他慢慢站直身体,膝盖发出轻微的响声。刚才跪得太久,雪水渗进衣袍,冷意顺着腿往上爬。但他没动,像是还在等什么。 凤昭就站在旁边,披风被夜风吹得微微晃动。她没有说话,也没有靠近,只是看着他。 台下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烟火熄了,酒坛空了,欢呼声也停了。只有远处几个弟子还在收拾残局,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 高台安静下来。 这种安静和之前的不一样。不是战斗前的压抑,也不是胜利后的疲惫,而是一种……说不清的东西。 像是有什么话该说了。 凤昭忽然抬手,从背后取下一个长条形的包裹。布是玄铁灰的,用红绳系着,边角已经被火燎出一点焦痕。 她解开绳子,打开布。 里面是一件铠甲。 通体呈赤金色,表面有细密纹路,像火焰又像水流。靠近看才能发现,那些纹路竟是一对并蒂莲,两朵花共用一根茎,花瓣交错,彼此相依。 “这是我做的。”她说,“用凤焰淬了七天。” 萧云谏看着那件铠甲,没接。 凤昭也不急,把布铺在地上,将铠甲平放好。然后退后半步,才抬头看他。 “北境龙鳞、寒山玄铁、还加了一缕我的凤焰本源。它能挡杀招,也能抗魔气。但真正有用的,不是这些。” 她顿了一下。 “是你每次穿上它的时候,能知道有个人在盼你回来。” 风忽然小了。 萧云谏低头看她。她的脸在月光下很清晰,没有笑,也没有躲开视线。 他沉默几息,转身背对她。 外袍解开了,露出里面的黑色劲装。他从袖中掏出一个素色布囊,打开,里面是一枚剑穗。 墨玉雕的,形状简单,没有花纹。穗尾缠着一缕红线,颜色很深,像是干涸的血迹。 “我也准备了。”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一点,“这块玉是从剑心石上取的,我在月下磨了三夜才成形。” 他停了一下,继续说。 “那天你烧我衣袖,红线断了,我捡回来一直收着。现在给你。” 他说完,把剑穗系在自己佩剑上,又解下来,递过去。 凤昭盯着那枚剑穗看了很久。 然后伸手接过。 她的手指碰到了玉面,轻轻摩挲了一下。接着转身,走到自己的刀旁,把剑穗挂在“日曜”的刀柄上。 挂好之后,她回身看他,嘴角扬起一点。 “下次别等别人先开口。” 萧云谏看着她,眼角微动。 “好。” 他说完这两个字,发现自己居然没觉得别扭。以前他从来不说这种话,总觉得多余,或者太软。 但现在他说了。 而且心里不堵。 凤昭笑了。这次不是战场上的那种冷笑,也不是统帅下令时的威严表情。就是单纯的,高兴。 她走回铠甲旁,双手托起,递向他。 “穿上试试。” 萧云谏接过铠甲。入手比想象中轻,温度也不高,反而有点凉。他抖开,披上肩,扣紧锁链。 刚好合身。 肩部贴着锁骨的位置,有一圈极细的金线,拼成两个交叠的 initials ——一个“X”,一个“F”。 他看到了,没说话。 凤昭也没解释。 两人就这么站着,一个穿着新铠,一个挂着剑穗,中间隔着不到一步的距离。 远处有几个寒山弟子正扛着旗杆路过,看到这一幕,脚步慢了下来。有人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又迅速低头,嘴角却翘起来了。 玄甲军那边也有士卒在清点兵器,其中一个年轻士兵撞了同伴一下,朝高台努嘴。同伴看了一眼,立刻装作认真擦刀,耳朵却红了。 没人说话。 但所有人都明白了。 凤昭忽然抬手,指尖碰到他左眼尾的剑痕。动作很轻,像怕弄疼他。 “以后少受点伤。” 萧云谏抓住她的手腕,没让她收回。 “我会回来。” 他又说:“只要你还在等。” 凤昭没抽手,也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月光照在他们之间,落在铠甲上的并蒂莲花纹上,泛出一层淡淡的光晕。 风又起了,吹动她的披风,扫过他的靴面。 他们都没有动。 下面的人渐渐走完了。最后一个药王谷的弟子提着灯笼离开时,回头望了一眼,轻轻叹了口气。 不是遗憾,是欣慰。 高台彻底空了。 只剩他们两个人。 萧云谏终于松开她的手腕,却没有退开。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剑,又看了看她腰间的刀。 日曜挂着剑穗,在夜风里轻轻晃。 凤昭也察觉到了,抬手摸了摸穗子。 “你什么时候做的?” “打赢之前。”他说,“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但还是做了。” 凤昭看着他。 “所以你是抱着必死的心上的战场?” “不是。”他说,“是抱着必须赢的心。” 凤昭笑了下。 “那你现在呢?” “现在?”他顿了一下,“想多活几年。” 她说:“我也想。” 两人并肩走到台边,望着远处的雪原。灯火零星,营地安静,连狼嚎都听不见。 这一刻,没有命令,没有任务,没有敌人,也没有门派责任。 只有两个人,站着。 谁都没提接下来要做什么。 谁也没问以后会怎样。 但他们都知道,有些事不一样了。 萧云谏的手搭在剑柄上,掌心传来熟悉的触感。破劫很安静,像睡着了。 凤昭站在他右边,披风偶尔蹭到他的铠甲,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夜越来越深。 子时还没到。 他还清醒。 远处山巅浮起一层薄雾,月亮被遮住一半。 他忽然皱眉。 凤昭察觉异样,转头看他。 “怎么了?” 他没回答。 目光落在地面上。那里有一小片雪,形状奇怪,边缘像是被什么东西烫过,微微凹陷。 他蹲下身,伸手碰了一下。 温度比周围低。 喜欢听潮录:剑出青冥,我成仙了请大家收藏:()听潮录:剑出青冥,我成仙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8章 听潮低语,示警蛊潮起 萧云谏的手还停在那片雪上。 指尖冰凉,比夜风更冷。他没收回手,反而压得更深一点,掌心贴住地面。那块雪的形状不像自然形成,边缘太齐,像是被什么烧过又迅速冻结。温度也不对,周围的雪已经开始化了,这里却结着一层薄霜。 他闭上眼。 子时快到了。 凤昭站在原地没动,披风垂落,目光落在他背上。刚才的轻松气氛还在空气里飘着,可现在她知道,有什么变了。他的肩线绷紧了,呼吸变慢,这是他准备应对危险的样子。 她没出声。 一息之后,萧云谏睁眼。 瞳孔缩了一下。 脑中响起声音。 “南疆有变,蛊潮起。” 四个字,像铁钉砸进骨头。他听得很清楚,不是幻觉,也不是错觉。这是听潮录的提示,三日内必发之事,从无偏差。 他立刻站起身,动作干脆,膝盖不再发僵。刚才跪太久的酸痛感被压了下去。他看向南方,那边天色黑沉,没有星,也没有月光透出来。 凤昭往前半步:“怎么了?” 他转头看她,眼神很稳:“听潮录响了。南疆要出事。” “多严重?” “蛊潮。”他说,“一旦成势,百里之内活物难存。” 凤昭没说话,但手已经按在刀柄上。日曜还在鞘里,但她习惯性地摸了下剑穗——那个墨玉雕的穗子正挂在刀柄末端,是刚才挂上去的。 她点头:“走。” 两个字,没有犹豫。 他们转身朝营地方向走。脚步越来越快,不再是方才月下并肩的缓步。路上遇到守夜的寒山弟子,那人刚想行礼,发现两人脸色不对,话卡在喉咙里,只低头让开路。 萧云谏直接回帐取剑。 青霄剑躺在剑匣里,剑身泛着冷光。他抽出一寸检查,确认无损,再插回去。接着穿上并蒂莲铠,锁链扣紧,肩甲贴合。这件铠甲轻,但防御强,还带凤焰本源,能抗魔气。 他顺手摸了下袖子。 糖渍梅子还在。硬的,隔着布也能摸出来。这是他的习惯,每次出门都会带一颗,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用上。 凤昭已经在自己帐中翻地图。 亲兵送来南疆地形图,铺在案上。她用手指圈出三个点:黑水河、万蛊岭、蛇脊谷。这三个地方常年湿热,蛊毒横行,百姓少去,最容易成为爆发点。 “如果有人操控,一定会选人心不稳的地方。”她说,“黑水河最近闹旱灾,蛇脊谷有流民聚集,这两个最可能。” 萧云谏站在她身后看图:“我们不能带大队。” “会引起恐慌。”凤昭接话,“也容易打草惊蛇。” “轻装出发,最快路线。” “坐骑用北境雪狼,耐力好,走山路稳。” “我通知马厩准备。” 两人分工明确,一句话不多说。该做的就做,该定的就定。刚才高台上那种柔软的情绪完全不见了,现在他们是战场搭档,一个眼神就能懂对方意思。 萧云谏走出帐篷时,马已经牵来了。 两匹雪狼,通体银白,四蹄带火纹。这是北境特有种,跑起来像风,能在雪地连续奔袭三天不歇。鞍具都检查过,水囊、干粮、火石、绳索齐全。 凤昭走出来时换了装束。赤金铠外罩猩红披风,双刀佩齐。她抬头看了眼营地。 灯火稀疏,大部分人都睡了。玄甲军和寒山弟子轮流值守,一切如常。没人知道他们要走,也不会有人问。 她低声说:“这一去,不知几日归。” 萧云谏站在她旁边,手搭在剑柄上:“只要人在,路就在。” 凤昭看了他一眼,嘴角动了一下,没笑,但眼神松了一瞬。然后她翻身上马,动作利落。 萧云谏跟着上马,缰绳一抖,雪狼低吼一声,前蹄扬起。 他们牵马出营,没走正门,绕后山小道。守夜弟子远远看见,只当是巡查,并未阻拦。直到两人身影消失在山口,才有人意识到不对劲。 但那时已经晚了。 山道崎岖,夜风更冷。越往南,空气越闷。原本北地干燥清冽的气息开始混入一股怪味,像是腐烂的草叶混着甜香,闻久了让人头晕。 凤昭皱眉:“这味道不对。” 萧云谏也闻到了。他停下马,抬头看天。 南方乌云翻滚,颜色发暗,隐约有绿光在云层里闪动。不是闪电,也不是萤火,更像是某种东西在蠕动。 “来得比预计快。”他说。 凤昭盯着那片云:“蛊引已经开始扩散了。” “我们必须赶在第一波之前到。” “还有多久?” “全速的话,三天两夜。” “那就别停。” 两人不再说话,催动坐骑加速。雪狼踏碎夜色,蹄声沉闷,踩在冻土上发出脆响。风越来越大,吹得披风猎猎作响。 途中经过一处断崖,下方是深谷。谷底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但当他们路过时,崖壁突然传来窸窣声,像是无数细小的东西在爬动。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萧云谏勒马。 凤昭也停了。 两人同时看向崖下。 声音没了。 可空气中那股蜜腐味更浓了。 萧云谏伸手探向腰间,握紧剑柄。青霄剑没动静,但并蒂莲铠的肩甲微微发烫,那是凤焰感应到邪气的反应。 “下面有问题。”他说。 “要不要查?” “不能耽误时间。”他摇头,“先去南疆核心区域,源头不在这里。” 凤昭点头,调转马头。 他们继续前行。 越往南,地势越低。雪渐渐没了,换成冻土和枯草。树木也开始出现,都是些扭曲的老树,枝干像爪子一样伸向天空。 半夜时分,天上开始掉灰。 不是雨,也不是雪,是黑色的粉末,落在衣服上不化,还带着一丝温热。凤昭伸手接了一点,指腹搓了搓。 “这不是灰。”她说,“是虫蜕。” 萧云谏脸色沉下来。 蛊潮还没正式爆发,外围已经开始扩散。这些虫蜕意味着已经有低阶蛊虫完成蜕变,正在寻找宿主。 “加快速度。”他说。 “嗯。” 两人再次提速。 凌晨时分,前方出现一条岔路。左边通往旧驿道,平坦但绕远;右边是野径,穿山而过,险但近。 萧云谏看都没看左边。 他拉缰绳,雪狼右转,直接冲进山林。 凤昭跟上。 林子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树冠遮天,连月光都透不进来。只有偶尔的绿光在远处闪一下,像是眼睛,又像是信号。 他们一路疾驰,不敢点火把,怕引来注意。 天快亮时,终于冲出树林。 眼前是一片荒原,远处有村庄轮廓。屋顶破败,没人烟。村口立着一块石碑,字迹模糊,只能认出“南”和“禁”两个字。 萧云谏勒马停下。 凤昭也停了。 两人看着那个村子。 村口的地上,有一串脚印。 很小,不像成人。 是孩子留下的。 脚印一直延伸到村内,最后消失在一栋塌了半边的房子门口。 门口挂着一块木牌。 上面画着一只虫子。 三只眼睛,六条腿,尾部弯曲如钩。 凤昭盯着那幅画看了很久。 她低声说:“这种蛊……不该存在。” 萧云谏没回答。 他盯着那扇门。 门缝里,有一点绿光,在慢慢闪烁。 喜欢听潮录:剑出青冥,我成仙了请大家收藏:()听潮录:剑出青冥,我成仙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9章 赤焰探疆,遭遇袭击 赤焰的脚踩进泥里时,天还没亮透。 他蹲在枯树后,手指抠着地面。土是湿的,带着一股甜腥味,像是腐烂的果子混了铁锈。他抬头看前面那片荒原,风从南边吹过来,卷起一层灰雾。那不是普通的灰,是虫蜕,和昨夜落在衣服上的东西一样。 他摸了下腰间的短匕。 两把都在。刀柄上的纹路被他磨得发亮,这是凤昭亲手给他刻的狼头。他舔了下嘴唇,喉咙干得发疼,但没喝水囊。现在不能出声,也不能停下。 身后五匹雪狼安静地趴着,耳朵竖起。狼骑们也都伏低身子,盯着前方。他们刚冲出密林,就发现这片空地不对劲。地上有脚印,很小,像孩子踩的。脚印一路通向那个塌了半边的房子,门口挂着木牌,上面画着一只三眼六足的虫。 赤焰盯住那扇门。 门缝里有绿光,在闪。一下,又一下,像是呼吸。 他抬起手,做了个“停”的手势。身后的狼骑立刻压低身体,雪狼也收起鼻息。他知道不能再往前走了。这地方有问题,比昨晚看到的更危险。 但他必须探。 凤昭给他的命令是查清蛊潮扩散路径。萧云谏和她本人正在赶来,但主力未至,斥候就得先摸清敌情。他是北境玄甲军最年轻的斥候,也是凤昭亲自救回来的人。他不会退。 他翻身下马,拍了下雪狼的脖子。那畜生懂他的意思,悄悄后退几步,躲进树影里。其他狼骑也照做。赤焰独自向前,脚步轻得像踩在冰面上。 离房子还有二十步时,地面突然动了一下。 不是震动,是某种东西在土里爬。他停下,耳朵贴地听了一瞬。然后猛地翻滚—— 一道黑影从地下窜出,直扑他刚才站的位置。是个男人模样,可四肢扭曲,皮肤下有虫影游走。双眼泛绿,嘴里滴着黏液。它落地后没停,转身又扑。 赤焰抽出双匕,侧身格挡。刀刃划过对方手臂,发出“嗤”的一声,像是割开湿布。那东西叫都不叫,继续往前撞。 他一脚踹中它胸口,借力后跳。同时吹响口哨——短促两声,代表“发现活体敌人”。 狼骑立刻响应。三人策马绕后,准备包抄。另外两人点燃火把,扔向两侧枯草堆。火焰腾起,照亮了周围。 这一照,所有人都僵住了。 不止一个。 三十个,四十个……全都从土里、树后、屋檐上冒出来。动作快得不像人,有的在地上爬行,有的四肢反关节奔跑。它们的眼睛统一泛着绿光,像夜里成群的萤火虫。 第一波攻击来得太快。 一匹雪狼被扑倒,嘴里喷出毒雾,瞬间腐蚀了半边脸。骑手摔下来,还没站起来就被三四只蛊人按住。他大喊,声音却被淹没在嘶吼里。 赤焰冲了上去。 他矮身钻进敌群,匕首轮转。一刀割喉,一刀刺膝。这些家伙不怕痛,但关节断了还是会影响行动。他专挑腿窝和脖子下手,逼它们减速。 一名狼骑被围,他跃过去一刀插进蛊人后脑。那东西抽搐几下倒地,可马上又有两个补上。他拉起同伴,往巨岩方向退。 “靠石头!”他喊。 剩下四人明白意思,边战边撤。终于背靠一块断裂的石碑站定。雪狼只剩三匹,其中一匹前腿已经废了。 蛊人没有立刻进攻。它们散开,形成半圆包围圈,把六人困在中间。空气里的蜜腐味越来越浓,吸多了头晕。 赤焰喘气。汗水流进眼睛,火辣辣的。他抹了一把,发现指尖带血。左臂不知什么时候被划了一道,不深,但一直在渗。 他看向对面。 那些蛊人站着不动,像是在等什么。然后地面再次震动。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林子里走出来。 它比普通蛊人高出一头,头上有三只眼,中间那只闭着。手里拄着一根骨杖,顶端嵌着颗发绿的珠子。它走过的地方,其他蛊人都会低头让路。 赤焰握紧匕首。 这就是头领。 三眼蛊首抬起骨杖,轻轻一点。 所有蛊人同时动了。 攻势变了。不再是乱冲,而是有节奏地推进。左边压右,右边突进,中间留出缺口引诱反击。两名狼骑中招,被拖进人群,再抬起来时已经不动了。 赤焰怒吼,扑向侧翼。他用尽全力砍断一个蛊人的手臂,趁机抢到高地。他站在断岩上,往下扔飞镖。那些镖是他自己淬的毒,能让人麻痹十秒。有三个蛊人动作迟缓,被他接连斩杀。 可敌人太多。 剩下的狼骑只剩三人,两匹雪狼重伤倒地。一人腿断了,靠在石碑上喘气。另一人抱着头盔,里面全是血。 赤焰知道撑不住了。 他从怀里掏出骨哨,放到嘴边。这是北境军中最紧急的信号,只有在全队覆灭风险下才能使用。哨声一起,十里内都能听见。 他用力吹响。 尖锐的狼嗥声划破清晨。远处山林都有回音。 接着他踢了一脚火堆。最后一枚烟火弹炸开,空中出现赤色狼头图腾,持续五秒才散去。这是定位信号,告诉后方:我们在这里,速来支援。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做完这些,他跳下岩石。 “你们走。”他用手势对最后两名还能动的狼骑说,“带消息回去。” 两人摇头。 他瞪眼,伸手拍他们肩膀。“走!” 一人咬牙翻身上马,拉着另一个伤员,调头就跑。身后蛊人群立刻分出十几只追击。赤焰冲上去拦截,一刀劈开一只扑来的脑袋,再甩出三枚飞镖阻断路线。 那两人成功逃了。 他松一口气。 回头时,三眼蛊首正盯着他。 骨杖一挥,近百蛊人从四面八方涌出。林子里钻出来的,土里爬出来的,连枯树裂缝里都挤出扭曲的身体。它们围成一圈,慢慢逼近。 赤焰退到断碑旁,背靠着石。他的呼吸越来越重,双臂发抖。匕首还在手里,但刀刃已经卷了边。 他低头看了眼项链。 狼牙做的,凤昭送的。他一直戴着,洗澡都不摘。现在他把它取下来,咬破手指,将血涂在牙尖上。 这是北境斥候的传统。血祭信物,誓死不退。 他举起项链,对着天空。 风吹乱他的头发。脸上全是汗和血的混合物。他盯着那些逼近的蛊人,眼神没眨一下。 然后他闭上眼。 不是害怕,也不是放弃。他在听。 从小在狼群长大,他听得懂兽语。不是语言,是一种频率,一种心跳的节奏。他屏住呼吸,捕捉空气中的波动。 很快,他发现了。 这群蛊人里,有些频率不一样。它们的动作虽然整齐,但心跳有延迟。个别眼中闪过挣扎,像是被困住的灵魂。 他猛然睁眼,张嘴低吼。 声音不大,却带着某种共鸣。像是狼王召唤幼崽,又像是远古的呼唤。 刹那间,两个靠近的蛊人停住了。 它们的手还举着,可身体僵住。眼中的绿光闪了一下,露出一丝清明。 赤焰抓住机会,猛冲出去。 他从那两个蛊人身侧撞过,硬生生撕开一条口子。等其他蛊人反应过来时,他已经退回岩台,重新站定。 他喘着气,嘴角裂开。 他还活着。 敌人重新围拢,三眼蛊首举起骨杖,准备发动总攻。 赤焰双手握紧双匕,交叉胸前。他的左臂伤口裂开,血顺着指尖滴落,砸在脚下的石头上。 一滴。 两滴。 第三滴落下时,他看见那块断碑上刻着半个字——“南”。 喜欢听潮录:剑出青冥,我成仙了请大家收藏:()听潮录:剑出青冥,我成仙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0章 药尘辨蛊,白芷配药 赤焰的指尖还压着那滴血。 它悬在狼牙项链上,没有落下去。风卷起灰雾扑向他脸,他眨了下眼,汗水混着血滑进眼角,刺得生疼。他没动,也不敢动。蛊人群围成一圈,三眼蛊首举起骨杖,绿光在杖尖跳动。他知道总攻就在下一瞬。 可就在这时,一阵铃铛声从远处飘来。 不是金属的清脆,也不是风铃的轻巧,更像是药囊碰撞的声音,带着节奏,越来越近。紧接着,一股甜腻中夹杂苦涩的气味钻进鼻腔。他闻过这种味道,在药王谷的试毒房外,白芷说过,那是“七彩迷踪散”。 他愣了一下。 然后地面震动了两下。 不是蛊人爬行的那种闷响,是有人踩着某种奇特的步伐冲了过来。脚步落地时会炸开一小团彩色烟雾,像雨后初晴的虹影。一个穿着补丁灰袍的老头闯进视线,头顶扎着七根颜色不同的发带,像竖起的旗子。他手里甩出三颗黑色丸子,扔进蛊人群中。 轰! 三声爆响接连炸开,烟雾弥漫。几只蛊人被气浪掀翻,身体在半空就裂成两截,流出的血是墨绿色的。老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发黄的牙。 “小丫头跟上!”他喊。 白芷从烟雾后冲出来。她腰间的八个药囊叮当作响,脚步没停,直奔赤焰而来。她在断碑前跪下,一手扶住他肩膀,一手搭上他手腕。脉搏很乱,但还在跳。 “还有救。”她说。 老头已经蹲在地上,抓起一具死去蛊人的头颅,掰开眼皮看瞳孔。他又从袖子里掏出一面铜镜,照了照尸体的舌头。嘴里念叨着:“三眼噬魂蛊……老东西,又玩这套。” 赤焰想说话,喉咙却只能发出嘶哑的声音。 白芷按住他胸口。“别动,你中毒很深。” 老头突然抬头,看向三眼蛊首。“这玩意儿不是天生的蛊奴,是被人用残魂唤醒的。主控者还没现身,但它在找容器。”他说完,转头对白芷喊,“青霜引打底,加半钱断梦藤,快!” 白芷立刻打开玉葫芦。她十指翻飞,银针挑药,金剪裁叶,动作快得看不清。她在地上摆出九个小堆,排列成九宫格形状。每一堆颜色不同,有的泛蓝,有的发黑,还有的冒着细小气泡。 她正要倒入月见露,手忽然顿住。 她盯着地上一摊蛊人血液。那血原本是墨绿的,可在晨光刚透出的一瞬间,泛出了紫色光泽。她皱眉,低声说:“不对劲。” 老头凑过去看了一眼,点点头。“寒潭冰髓替代月见露,它被人喂过东西,精气被抽干了才变成蛊奴。” 白芷换药。她将新配的粉末小心混合,再用银勺轻轻搅拌。整个过程没有一句多余的话。老头站在旁边,眼睛盯着四周游荡的蛊人,一只手始终插在怀里,像是握着什么。 药粉调好后,老头从怀中取出一枚巴掌大的古旧药鼎。鼎身刻满符文,看起来年代久远。他把药鼎放在断碑上,一手按住鼎盖,另一手掌心贴地。真气涌入地面,一道微弱红光顺着石缝爬上来,缠住药鼎底部。 三息之后,鼎内传出轻微响动。 九息之后,一股清香扩散开来。 老头掀开鼎盖,弹出十二粒青碧色小丸。他随手扔了一粒给白芷,自己捏碎一粒闻了闻,点头:“醒魂定魄丹,成了。” 白芷接过药丸,转身扶起赤焰。她掰开他嘴巴,将药丸放进去,又从水囊倒出一点水,逼他咽下。药丸入口即化,顺着喉咙滑下去。 赤焰猛地咳嗽起来。 一口黑血喷在地上,腥臭无比。他眼睛里的绿光开始退散,呼吸慢慢平稳。他能看清眼前的人了。 “白……”他想叫名字,声音还是哑的。 “我在。”白芷说。 她又给其他两名还能喘气的狼骑服下药丸。一人吐出黑血,一人浑身冒冷汗,但眼神都渐渐清明。剩下的事交给他们自己处理。她站起身,看向老头。 “百姓呢?”她问。 老头抬手一指东侧山洞。“藏在里面,三十多人,多数已中毒,只是还没发作。” “我去。” “带上三个能走的狼骑,拿够药。”老头说,“记住,别让任何人喝生水,这蛊怕寒,但遇热会加速蔓延。” 白芷点头。她从药囊里取出六粒药丸塞进怀里,又检查了一遍银针和匕首。她看了眼师父,对方正坐在断碑上,拿起酒壶猛灌一口。 他冲她眨眨眼,忽然正色道:“蛊王未死,它在等一个容器。” 白芷记下了。 她转身跑向山洞方向。身后两名狼骑挣扎着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跟上。风卷起她的裙角,药囊碰撞声渐行渐远。 老头独自留在原地。 他放下酒壶,从怀里掏出一把彩色糖豆。他一颗颗撒向空中。糖豆落地即燃,升起一圈彩虹般的光幕,把断碑围在中间。外围的蛊人撞上光幕,发出滋滋声响,被迫后退。 他盘腿坐下,望着天边泛白的云层。 赤焰靠在石碑上,缓了好一会儿才坐直。他低头看自己的手,还能动。他摸了下左臂伤口,血已经止住。他把双匕捡回来,虽然刀刃卷了,但还能用。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看向那个老头。 “你是谁?”他问。 老头回头看他一眼。“药尘。” “就是那个疯癫长老?” “他们这么说,我也没拦着。” “你刚才……怎么知道要用寒潭冰髓?” 药尘笑了笑,没回答。他只是从袖子里又掏出一颗糖豆,扔进嘴里嚼了两下。甜味在口中化开,他眯起眼。 “因为我也做过容器。”他说。 赤焰没听清。 药尘没再解释。他只是盯着远处山林,耳朵微微动了一下。那里有动静,不是风,也不是兽。是某种低频的震动,只有常年研究蛊毒的人才能察觉。 他知道,那东西醒了。 但他不说。 他只是一口一口喝酒,等着徒弟回来。 白芷带着药进了山洞。 里面漆黑潮湿,空气闷得让人喘不过气。她点燃火折子,照亮角落。三十多个百姓蜷缩在一起,男女老少都有,脸上泛着不正常的青灰色。有几个已经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四肢抽搐。 她蹲下身,检查第一个病人的眼睛。瞳孔放大,但对光仍有反应。她拿出银针,在对方手腕扎了一下。血是暗紫色的。 她立刻取出药丸,碾碎后混水灌入。那人喉头滚动,吞了下去。过了半盏茶时间,开始呕吐,吐出来的全是黑水。 第二个、第三个……她一个个救治。狼骑帮她扶人、递水、清理污物。没人说话,只有火折子燃烧的噼啪声。 当最后一个孩子服下药时,外面传来一声闷响。 地面震了一下。 白芷抬头看洞口。光被遮住了。 她站起身,握紧银针。 洞外,药尘坐在断碑上,看着前方林地。 一道黑影缓缓走出树丛。 不是蛊人,也不是野兽。它身形高大,披着破烂长袍,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片扭曲的皮肉。它站在彩虹结界外,静静望着里面。 药尘不动。 他只是把手伸进怀里,握住了那枚从未示人的黑色药丸。 那是他为自己准备的最后一颗解药。 喜欢听潮录:剑出青冥,我成仙了请大家收藏:()听潮录:剑出青冥,我成仙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1章 寒山定情,以情升道 萧云谏和凤昭在山道上并肩而行。 天边刚透出一点光,风里还带着南疆湿热的气息。他们没有说话,脚下的路却默契地朝同一个方向走。昨夜那场动荡还在脑中回响——蛊人围攻、百姓中毒、赤焰重伤,药尘独自守在断碑前的身影也未散去。可现在他们停下了。 因为剑冢到了。 寒山剑冢立在悬崖尽头,石阶从山门一路铺进雾里。两侧碑林静默,每一块都刻着寒山弟子的名字。有些字迹已经模糊,有些还很新。萧云谏走在前面,脚步慢了下来。他伸手抚过一截断裂的剑柄,那是三年前战死的师兄留下的。 凤昭站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 她摘下披风,叠好放在石栏上。铠甲与石头相碰,发出一声轻响。她没再往前,只是看着他的背影。这个男人总是一个人走最前面,挡下所有刀锋,从不回头问有没有人跟上。 “我们打了这么久。”她忽然开口,“杀了那么多魔,破了那么多阵。但我一直没问你……怕不怕有一天,守不住想守的人。” 萧云谏停下动作。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有老茧,也有新伤。他记得第一次握剑时师父说的话:剑是冷的,心不能冷。可这些年,他把心也冻上了。不是不想说,是不敢说。一开口,怕的就是软了决心。 他拔出青霄剑,插进地面。 剑身入石三寸,嗡鸣不止。他盘膝坐下,目光落在不远处一座小坟前。那里埋着一只灵狐,他曾用糖渍梅子喂过它三天,最后它为护他而死。那时他没哭,只是一剑斩向追来的魔修,直到对方化成灰。 “我怕。”他终于说,“但我更怕,若我不守,谁来守?” 凤昭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 她没有看他的脸,而是望着远处群山。晨雾正在散开,露出底下连绵的火光。那是南疆的方向,战火还没熄。她知道他们不能久留,也知道这一坐,可能是最后一次这样安静说话。 可她还是要说。 “我在北境带兵五年,下令杀过三百七十二人,救过九千多人。每次出征前我都告诉自己,不能动情,一动情就会错判。可看到你一个人站在万仞崖上练剑的时候,我还是动了。” 萧云谏转头看她。 她的眼底有光,像是藏着很久的话终于说了出来。 “我不是统帅的时候,也是个女人。也会想,如果某天你倒下了,我能不能接住你。我不想当什么女王,我只想当你身边那个能并肩的人。” 风穿过碑林,吹起她的发丝。一根凤凰翎轻轻晃动,却没有点燃。 萧云谏缓缓抬手,握住胸前衣襟。 那里贴身藏着一枚玉简,是他十年前偷偷留下的。上面写着一行字:愿此生不负山河,亦不负卿。他从未给人看过,连他自己都不敢多看一眼。 现在他把它拿了出来。 玉简已经泛黄,边角有些磨损。他递到她面前。 凤昭接过,看了很久。然后笑了。她把玉简收进怀里,靠近他一些。 两人靠得很近,但谁都没有动。 这时,子时到了。 萧云谏脑中响起一道声音:“心火燃处,即是归途。” 他猛地睁眼。 这句话不像以往那样指向生死危机,也没有提示敌人位置或暗算手段。它很轻,却像一把锤子砸进心里。他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所谓情道,并不是克制感情,也不是放纵爱恨,而是用自己的心火,去照亮别人走的路。 他站起来,面向凤昭。 右手抚胸,行了一个寒山弟子最重的礼。 “我愿以情为剑,斩尽邪祟;以心为炉,温养苍生。此誓,不负寒山,不负卿。” 凤昭也起身。 她拔出日曜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金焰。火焰映照千峰,照亮整片剑冢。那些沉睡的碑文仿佛有了回应,微微震动。她将刀收回鞘中,声音平静却坚定: “我亦如此。此生所向,唯你与家国同在。” 说完,她重新坐下。 萧云谏也坐下。这一次,他们的肩膀挨在一起。没有拥抱,没有牵手,但他们之间的距离比任何时候都近。 远处仍有火光闪烁,南疆的战事还在继续。但他们不再急着出发。因为他们知道,真正的力量不是来自剑锋,而是来自心中那团不灭的火。 风吹过石阶,带来一丝凉意。 凤昭靠在他肩上,闭上眼睛。她很久没有这么放松了。哪怕只有一刻,她也想留在这里。 萧云谏没有动。 他听着风声,听着碑林间细微的响动,听着她平稳的呼吸。他的手指慢慢收紧,又松开。袖中的糖渍梅子还在,他已经忘了什么时候放进来的。 但他知道,下次遇到受伤的生灵,他还会拿出来。 因为他们都不是孤身一人了。 这一刻,剑冢安静得像一场梦。 历代寒山弟子的英灵似乎有所感应,风过之处,石碑轻颤,响起极细的剑鸣。那不是警告,也不是哀悼,而是一种认可。 他们曾以剑证道,而今天,有人以情升道。 萧云谏闭上眼。 他的心很静,像被洗过一样。那些压抑多年的念头不再堵在胸口,而是顺着呼吸流了出去。他不再问值不值得,也不再纠结对不对。他只知道,他要守的不只是寒山,不只是九洲,还有身边这个人。 凤昭睁开眼。 她看着远方的火光,手按在刀柄上。她知道接下来还有恶战,也知道夜枭不会给他们太多喘息时间。但她不怕了。 因为她有了必须回来的理由。 两人并肩坐着,谁也没再说话。 月色洒在石阶上,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那影子连在一起,分不清哪里是他,哪里是她。 南疆的风卷着灰烬吹来,落在台阶边缘。 一片烧焦的布角轻轻飘落,沾在凤昭的铠甲上。她没去拍掉。 萧云谏睁开眼。 他看见那块布,也看见布上残留的符纹。那是九幽教的标记,和昨夜蛊人身上的图案一样。他不动声色,指尖微微一动,将它夹进两指之间。 然后他合拢手掌。 喜欢听潮录:剑出青冥,我成仙了请大家收藏:()听潮录:剑出青冥,我成仙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2章 听潮终极,悟情真谛 子时的风掠过剑冢石阶,萧云谏睁开了眼。 凤昭靠在他肩上,呼吸平稳。她睡着了,像是终于卸下千斤重担。他没有动,也不敢动。昨夜那些话还在耳边回荡,一句句烫得人心发颤。他说要以情为剑,她答此生所向唯你与家国同在。那一刻他以为自己已经懂了,可现在,脑中又响起了那道低语。 “情深不寿,本心长存。” 声音落下,像一块石头砸进深井。他指尖一抖,压在掌心的布角被缓缓推进石缝。那是九幽教的残符,沾着蛊毒和灰烬,他没让凤昭看见,也没打算现在就说。 这句听潮录的提示不一样。 以前都是“左三步避箭”“刀出即斩”,清清楚楚,生死一线。可这次说的是“情深不寿”。他第一反应是皱眉——这是警告?劝他别动情?别对凤昭动心?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老茧横竖交错,剑柄磨出来的,也有一部分是心上裂开的口子结的痂。他想起师父死前那一剑,穿胸而过,血喷在他脸上。那时他刚学会喊“师父”,还不懂什么叫失去。后来他在剑冢守了七天,一句话没说,只把师父的断剑插在碑前。 再后来是那只灵狐。它替他挡下毒镖,倒在雪地里,眼睛还望着他。他抱着它走回山门,一路没哭。第二天就斩了三个魔修,直到手软。 每一次动情,都伴随着死别。 所以他学会了藏。把糖渍梅子塞进袖子里,遇到受伤的畜生就偷偷喂一口;把玉简贴身藏着,十年不敢拿出来看一眼。他怕的不是死,是活着看着重要的人一个个倒下,而他握着剑,却救不了。 可昨晚凤昭靠在他肩上说“我也想当你身边那个能并肩的人”的时候,他胸口热了一下。 那种感觉不像杀敌后的松懈,也不像悟剑时的清明。是一种……他曾经拼命压抑的东西,突然被允许存在了。 现在听潮录却说“情深不寿”。 他开始怀疑。是不是又要重演一遍?他护住她,她为他死?还是他为了护宗门,不得不推开她?就像当年师父推开他,让他活下来? 他闭上眼,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 寒山落雪,万仞崖上他独自练剑,影子拉得很长。北境烽火,她一身赤金铠甲站在城头,火焰映红半边天。药王谷外,她为他挡下一记毒针,脸色发青却笑着说没事。还有昨夜,她靠着他,发丝蹭着他脖颈,温温的。 如果因为怕失去就不去拥有,那他还算什么人? 他忽然笑了。 笑自己居然真的在纠结“情深会不会短命”。命长短谁说得准?魔修能杀他,天劫能劈他,走火入魔也能要他命。可哪一次,是因为“太在乎谁”才死的? 没有。 真正让他活到现在的,反而是那些他拼命想忘掉的温柔。 师父临终前摸他头的手。灵狐最后看他那一眼。白芷每次递药时故意碰他指尖的小动作。还有凤昭,每次见他都下意识摸刀柄的样子。 这些才是他一次次拔剑的理由。 “情深不寿”——不是叫他绝情,是提醒他别陷进执念里。别因为爱一个人,就忘了自己是谁;别为了护她,把自己变成另一个魔。 本心长存。 四个字像灯芯点着了火。他一直以为“守情”就是守住那个人,其实不对。真正的守,是守住自己的心。不因恐惧而退缩,不因痛苦而麻木,也不因拥有而贪婪。 他睁开眼,目光落在前方石碑上。 那里刻着“林无尘”,是他师兄的名字。三年前战死,尸首都找不全。他当时恨自己不够强,恨天地不公,恨魔修残忍。但现在他明白了,师兄拼死守住的,不是山门,不是剑法,是他心里那份“该做的事”。 哪怕知道会死,也得上。 这才是本心。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肩上的重量还在,凤昭没醒。他依旧坐着,没动地方,但整个人变了。不是气势变强,也不是眼神变厉,是一种沉下去的感觉。像水底的石头,不再随波起伏。 听潮录的低语从没骗过他。这一次也不是警告,是点拨。 以前他靠它躲灾避祸,找机缘,破困局。现在它告诉他:你最大的劫,不在外面,在心里。 怕爱,怕痛,怕失去——这些才是拦住他的墙。 他抬手摸了摸胸前衣襟。玉简还在,泛黄的边角蹭着皮肤。他没拿出来,也不用看了。上面写的那句“不负卿”,他已经做到了一半。另一半,不是许诺,是行动。 他不会再让她一个人站在战场中央。 也不会再让自己躲在“守护”的名义下,逃避靠近她。 喜欢就是喜欢,想护就是想护。不为别的,就因为她是凤昭,他是萧云谏。 风穿过碑林,发出细微声响。不是剑鸣,也不是哀叹,像有人在轻轻应和。远处一块残碑晃了一下,裂缝中钻出一株小草,在夜风里摇了摇。 他低头看了看袖口。 糖渍梅子还在,没给出去。不是忘了,是留着。下次遇到受伤的生灵,他还会喂。但现在他知道,喂它的意义,不是弥补遗憾,而是延续善意。 他坐在原地,双腿盘起,手放膝上。双眼睁开,目光平静。 子时过了。 听潮状态退去,脑中再无声响。但他知道,从今往后,每一句低语他都能听懂。不只是字面意思,还有背后藏着的路。 他不动,也不说话。 可整个人像一把重新开刃的剑,锋芒内敛,却再也挡不住。 风停了。 石阶上一片安静。凤昭还在睡,头微微歪了一下,靠得更实了些。 他侧脸轮廓清晰,睫毛低垂,忽然眨了一下。 右手食指轻轻动了半寸,搭在剑柄末端。 青霄剑毫无反应。 但三丈外一座无名碑前,一滴露水从草叶滑落,砸在地面,裂成五瓣。 喜欢听潮录:剑出青冥,我成仙了请大家收藏:()听潮录:剑出青冥,我成仙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3章 三派分兵,清剿魔党 晨光刚透出山脊,萧云谏已经站起身。 他低头看了眼石缝旁那株小草,袖中糖渍梅子只剩一颗。他没再放,而是收进怀里。凤昭也醒了,拍了拍披风上的露水,发间翎羽轻晃。两人对视一眼,谁都没提昨夜的话。 “该动了。” “嗯。” 他们一前一后走下剑冢,脚步落在石阶上没有回声。山门处已有弟子等候,马匹备好,旗帜卷起未展。寒山今日不开讲武堂,不授剑诀,全员待命。 议事殿内,玄霄的灵体浮在半空,胡子翘着,手里还捏着个酒坛虚影。他扫了一圈人,开口就是老调:“魔修现在像老鼠搬家,东躲西藏,但别以为藏好了我们就找不到。” 萧云谏站在左侧首位,青霄剑垂在身侧。他没说话,等玄霄把话说完。 “分三路走。”玄霄敲了敲案台,“西线归你,东域交给凤昭,南疆那边药尘已经出发。含秋带天音阁去北境巡音,我这把老骨头就到处转转,看谁敢冒头。” 萧云谏点头。他知道这是最稳的法子。魔修残党分散九洲,若集中围剿,反而容易被调虎离山。现在各守一方,步步为营,才能压住他们的气焰。 “听潮录昨晚有提示?”玄霄忽然问。 萧云谏抬眼:“香燃三刻,血逆西行。” “什么意思?” “不知道,但我会往西走。” 话音落下,他转身出殿。外头风不大,旗杆上的寒山令终于展开,猎猎作响。 西线第一站是边陲小镇落鸦集。镇子靠山,常有流民过境。昨日传来消息,说有游方道士免费施药,治好了几个发热病人。听起来是好事,可萧云谏心里不对劲。 他带了六名弟子连夜赶路,天亮前抵达。镇口摆着三口大锅,正熬着药汤,香气扑鼻。几个穿粗布衣的人坐在棚下,面色红润,看起来不像中毒。 萧云谏没靠近,先让弟子查水源。他自己走进一家医馆,翻看病历。账本上记着近十人服药后好转,脉象平稳。但他伸手摸了摸桌角,指尖沾了点灰,凑近一闻——不是药味,是香料混着腐气。 他立刻下令封井。 晚上,他让一名弟子假装喝下药汤,躺进柴房。半夜时分,柴房屋顶传来轻微响动。一道黑影落在窗边,手中捧着一面小幡,缓缓推开窗缝。 就在那幡尖触到“病人”额头的瞬间,萧云谏出手。 青霄剑只出半寸,寒光一闪,屋顶七人齐齐倒下,脖颈细痕渗血。底下百姓还在睡,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蹲下检查尸体,发现这些人穿着道袍,怀里却藏着蛊囊。经脉逆行,心火极旺,分明是被种了魔念。真正的道士早就死了,这些是冒充的。 “厚葬吧。”他对身边弟子说,“碑文写‘为民捐躯’。” 弟子迟疑:“他们不是魔修吗?” “可外面的人不知道。” 天亮后,镇民发现“救命恩人”突然暴毙,哭成一片。萧云谏一行悄然离开,没人知道真相。 他骑在马上,手按剑柄。昨夜那句“香燃三刻”终于明白——那些药汤里加了迷魂香,点燃三刻钟就会诱发心火,让人神志混乱,任人操控。若不是他提前封井,全镇人都会变成傀儡。 他抬头看天。 太阳高悬,云层稀薄。这一路还会遇到更多伪装者。他不怕杀人,怕的是杀完人还得替他们守住善的名声。 东域海边,凤昭站在礁石上。 海雾弥漫,远处渔船沉了一艘,船身断裂,甲板上留着黑色黏液。她蹲下用手蹭了点,指尖微烫。铠甲上的并蒂莲纹又开始发烫,这是与萧云谏信物共鸣的征兆。 她站起身,双刀出鞘。 日曜斩左,月泠劈右,两道火焰交叉炸开,浓雾被撕开一道口子。数十枚黑卵藏在礁石缝里,遇火即燃,发出刺耳尖叫。 “跑了一个。”赤焰从后方跃来,指着东南方向,“往深海去了。” 凤昭收刀:“让它跑。” “啊?” “它要去报信,正好带我们找到窝。” 她回头看向营地:“今晚加火网,三层轮岗,一个影子都不准放进来。” 北境古道上,含秋停下脚步。 风里有股怪音,像是有人在哼歌,又断断续续不成调。她皱眉,盘膝坐下,箜篌放在腿上。手指一拨,《安魂引》响起。 乐声清越,传遍山谷。 三息后,崖顶传来闷哼。三人捂着耳朵滚出来,满脸是血。天音阁弟子立刻围上,用锁链绑住。 含秋收琴起身:“连邪音都分辨不了,也敢来埋伏?” 她拍拍衣裙,继续前行。 南疆密林深处,药尘正忙得满头大汗。 他放出七十二具药人偶,全都穿得和村民一样,在林子里来回走。不到半天,两具人偶突然自燃,肚皮炸开,飞出一堆黑虫。 “逮到了!”他哈哈大笑,掏出一把彩色药粉撒向空中。 彩虹般的烟雾弥漫开来,树丛里接连响起咳嗽声。几个黑衣人捂着嘴冲出来,跪地呕吐,脸色发紫。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药尘拎起一人衣领:“谁派你们来的?” 那人咬舌。 药尘不恼,反而笑了:“早防着呢。”他从怀里掏出一枚银针,扎进对方脖颈。那人身体一僵,开始说话,声音机械。 “主……主线任务……清除边缘据点……等待指令……” 药尘听完,一掌拍晕。 “有意思。”他自言自语,“他们还有指挥系统。” 他抬头看天,喃喃道:“小子,你那边小心点,敌人没那么简单。” 寒山议事殿,玄霄飘在空中听汇报。 西线清理七名魔修,无伤亡;东域焚毁蛊卵三十七枚,击退渗透者;北境擒获三名伏兵,南疆破除幻形蛊阵。三派进展顺利,但玄霄眉头没松。 他掐指算了算,低声嘀咕:“太顺了。” 按理说,魔修不该这么容易被揪出来。除非……他们是故意暴露的。 他想起萧云谏临走前那句“香燃三刻”,又想到凤昭那边的“黑卵报信”,突然意识到什么。 这不是清剿。 是引导。 有人想让他们一步步走向某个地方。 他猛地抬头,望向西方天际。 那里有一缕极淡的黑气,几乎看不见。 萧云谏此刻正带队穿过一片荒原。 前方出现一座废弃驿站,门匾歪斜,墙皮剥落。弟子上前查看,说里面没人。 萧云谏站在原地没动。 他感觉不对。 昨夜子时,听潮录又响了。 “入驿不返,九死一生。” 他盯着驿站,手慢慢搭上剑柄。 队伍在他身后列好,等他下令。 他抬起手,正要喊“撤”,忽然看见驿站屋檐下挂着一串铃铛。 铜的,旧了,但很干净。 不像是没人住的样子。 他眯起眼。 铃铛中间,卡着一片羽毛。 赤红色,带着金边。 是凤昭铠甲上的那种。 他心跳停了一拍。 凤昭从不乱丢信物。 这片羽毛,是警告。 他立刻转身:“所有人后退三十步,不准碰任何东西!” 队伍迅速撤离。 他独自站在原地,盯着那片羽毛。 风吹过,铃铛轻轻晃了一下。 声音很轻。 但他听清楚了。 那是求救的暗号。 喜欢听潮录:剑出青冥,我成仙了请大家收藏:()听潮录:剑出青冥,我成仙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4章 青霄剑意,引雷破蛊 萧云谏站在驿站外,风卷起他衣袍下摆。 铃铛还在晃,那片赤红金边的羽毛悬在中央,轻轻颤着。他知道这是凤昭留下的信号,不是求救,是警告。她不会轻易陷入险境,这片羽毛是标记,也是试探——敌人想引他们进来。 他抬手,队伍立刻后撤三十步。没人说话,只听见靴底碾过碎石的声音。 他没动。目光落在铃铛上。声音很轻,但频率固定,每三息一震,像是某种节拍。蛊虫的行动与此同步。刚才后退时他已察觉,空中有细小黑点随声起伏,如潮水般吞吐。 这不是普通毒阵。是活阵。 他闭眼,子时那句低语又在脑中响起:“入驿不返,九死一生。” 当时以为是劝退。现在明白,是提示。唯有进入,才能破局。若不踏入,真相永埋。 他睁开眼,松开剑柄,将青霄剑交给身侧弟子。 “守在外围。没有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说完,他独自迈步向前。 脚踩进门槛那一刻,空气骤然变沉。雾气从地缝里涌出,带着腥甜味。他没屏息,任其入肺。寒山剑心自动运转,将毒素逼至体表,化作细汗排出。 屋内空荡,只剩一张歪斜的桌和半截断梁。但他知道,阵眼不在这里。真正的核心在地下。青霄剑刚才触地瞬间传来微震,那是地脉被扰动的反应。 他蹲下,掌心贴地。 震动来自东南角,深度约三丈。有东西在跳动,像心跳。 头顶铃铛再响。嗡—— 刹那间,墙角黑影翻滚,成群蛊虫爬出。甲壳泛紫,尾部带钩,成百上千聚成团,如黑云压来。 他不动。左手缓缓探入袖中,取出最后一颗糖渍梅子。 指尖一弹,梅子飞出,撞向右侧残柱。 啪的一声,回音反弹。 铃声被打乱了半拍。 蛊群猛地一顿,动作错乱。有几只撞在一起,互相撕咬。就在这一瞬,地面裂开一道幽蓝缝隙,深不见底,一根漆黑丝线从中延伸,连接着远处三十六个土堆。 人形。 他明白了。那些村民不是阵枢,是容器。蛊虫通过黑丝吸取他们的气血维持阵法运行。若直接斩断,丝线反噬,他们会当场爆体。 不能硬破。 他收回手,站起身。走到铃铛正下方,抬头看。 铜铃老旧,但内部符文清晰。每次震动都会释放特定音波,控制蛊群节奏。只要让铃声持续错频,就能让阵法出现空档。 可他不能再扔东西。一次侥幸,二次无效。 他闭眼,回忆起寒山剑碑上刻的一句话:“剑未出,意先至。” 寒山剑心与听潮录本源相通。每夜子时听到的低语,本质是未来片段的共鸣。而此刻,他要做的,不是听未来,而是用剑意去“引”那个未来的破绽。 他盘膝坐下,双手交叠置于膝上。呼吸放缓,心神沉入剑心。 脑中浮现画面:雷光劈落,正中铃铛。那一击不含杀意,只为震断音律。 这不是预知。是他想创造的未来。 他等。 三息。五息。七息。 铃声再响。 就在嗡鸣升起的瞬间,他睁眼,右手拍向青霄剑柄。 锵—— 一声龙吟炸开,非金属之音,似天地共振。整座驿站剧烈摇晃,屋顶瓦片簌簌落下。 铃铛剧烈震颤,音调扭曲。那根幽蓝裂缝中的黑丝猛然抽搐,连接三十六名村民的丝线同时断裂。 蛊群失控,疯狂乱撞。有的自相残杀,有的钻入地底逃窜。 时机到了。 他跃起,拔剑出鞘不足三寸,剑尖斜指天际。体内真气逆冲而上,引动高空雷云。一道电光撕裂苍穹,精准落入剑刃。 剑气暴涨,如银河倒挂,直劈地面裂缝。 轰! 地动山摇。黑丝彻底崩断,地下传来凄厉嘶鸣。幽蓝光芒熄灭,裂缝合拢。无数蛊虫在雷火中化为灰烬,空中落下黑色雨点。 他落地,单膝跪地,左手撑住地面才没倒下。刚才那一击耗尽心力,耳膜刺痛,嘴角渗血。 但阵已破。 身后传来脚步声,弟子们冲进来查看情况。他抬手制止,慢慢站起,走向那三十六个土堆。 挖开一看,村民面色苍白,呼吸微弱,但心跳尚存。有人睫毛轻颤,似乎正在苏醒。 “活着。”他说。 弟子们立刻开始施救。有人搭医棚,有人取药箱,有人清理残留蛊卵。 他走到驿站门口,抬头看屋檐。 铃铛还在,但已裂开一道缝。那片羽毛静静躺着,不再晃动。 他伸手取下,握在掌心。温度尚存。 远处荒野,一团黑雾急速退去,消失在山脊尽头。那是操控者。阵法被破,他无法再停留。 萧云谏没追。现在最重要的是救人。 他脱下外袍,盖在一名昏迷老者身上。转身对弟子下令:“封锁方圆十里,排查所有可疑人员。这些‘道士’不是孤例,背后有人组织。” 弟子应声而去。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站在废墟中央,风吹乱发丝。青霄剑归鞘,发出清脆一声响。 忽然,他想到昨夜那句“香燃三刻,血逆西行”。 现在懂了。香燃三刻,是蛊阵启动时限。血逆西行,是指西洲地脉被逆向抽取,形成活祭。而他所在的位置,正是地脉主穴。 对方早算准他会来。这阵,为他而设。 但他破得干净。没死一个百姓,没毁一处根基。 他低头看手。掌心被铃铛碎片划了一道口子,血珠渗出。滴在地上,渗入裂缝旧痕。 就在这时,地下传来轻微震动。 他皱眉,蹲下再探。地脉平稳,无异动。 可那震动……不是来自地面。 是来自他怀里的东西。 他掏出玉简。那是寒山剑派通行令,用于联络各路弟子。此刻表面浮现出一行字: 【西线第七哨所失联,最后传信内容:见羽即焚】 他的眼神变了。 羽?是羽毛吗?还是……凤昭的凤羽? 他站起身,望向北方。那边是北境与西洲交界,属于三不管地带。若真有战事蔓延,下一个就是那里。 他握紧玉简,对身边弟子说:“准备马匹。我们不去镇上,改道北谷。” 弟子愣住:“可伤员还没转移……” “留三人处理后续。其他人,半个时辰内出发。” 他翻身上马,缰绳拉紧。马蹄扬起尘土。 风吹过他左眼尾的淡金剑痕,微微发烫。 他最后看了一眼驿站废墟。 铃铛残片躺在地上,映着日光。 他掉转马头,双腿一夹。 马匹奔出,速度快得惊人。 喜欢听潮录:剑出青冥,我成仙了请大家收藏:()听潮录:剑出青冥,我成仙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5章 凤昭领军,火焚海寇 清晨的风掠过东洲海岸,浪拍礁石的声音比往常更沉。 凤昭站在玄甲军旗舰的船头,赤金铠甲未卸,披风被海风吹得猎猎作响。她盯着远处海面,那里有一片常年不散的雾,像一块脏布盖在水面上。三日前,两艘斥候船消失在那片雾里,只飘回半截烧焦的旗杆,上面挂着一串用鱼骨穿成的符咒。 她认得这种手法。 不是普通的海寇,是和魔修搭上线的人。 她转身走进舱室,桌上摊着一张海图,几处标记是渔民口述的位置。断龙湾、黑脊岛、废弃灯塔——这些地方本不该有船停靠,但最近每到子时,就有黑帆从雾中驶出,沿固定路线移动。 她不需要等萧云谏的消息。 也不需要援军。 她有自己的节奏。 “传令。”她走出舱门,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清晰传到各舰,“全军压进至断龙湾外五里,火船编队居中,弩阵护翼。” 副将快步上前:“风向不对,火攻难近。” “我会改风向。” 她说完跃上桅顶,双刀归鞘,双手结印。发间的九根凤凰翎瞬间燃起淡金火焰,顺着披风蔓延至全身。她闭眼感应体内灵流,凤焰自丹田升起,经脉如被烈阳灌注。 她睁眼,右掌劈下。 日曜刀出鞘半寸,一道火浪腾空而起,撞入低空云层。轰的一声,雷光炸裂,浓雾被撕开一道口子。紧接着她左掌横斩,月泠刀引火入海,高温蒸腾海水,百丈蒸汽墙拔地而起,遮蔽敌方视线。 火船借势突进。 敌舰终于发现动静,立刻拉起浸油厚帆,试图阻火。弩炮齐发,箭雨覆盖航道。一艘火船被击中,当场炸裂,两名士兵落水。 凤昭眼神不变。 她纵身跃下桅顶,足尖轻点波涛,踏水前行。每一步都在海面留下短暂燃烧的脚印,凤焰护体,海水近身即沸。 她直扑主舰。 敌首是个满脸刺青的壮汉,见她孤身登船,狞笑一声,挥手砸碎底舱木板。绿色毒烟迅速升腾,随风扩散,若不阻止,不出半个时辰就会飘向沿岸渔村。 他以为这招能逼退她。 但她只是抬手。 双刀出鞘,刀锋交错划出十字弧光。凤焰爆发,毒烟未及扩散就被焚成灰烬。她一步跨过甲板,刀背砸晕两名拦路喽啰,直取敌首。 那人挥刀砍来,铁刃未及她身前三尺,已被高温熔出缺口。她左手刀格挡,右手刀顺势上挑,正中对方咽喉。 人没倒。 她抽刀后撤半步,等他捂颈跪地,才开口:“你们背后是谁?” 那人咳着血,挤出两个字:“……星陨。” 话音落,七窍冒黑烟,尸体当场化为脓水。 她皱眉,后退一步避开腐蚀。 其余海寇见首脑已死,阵型大乱。玄甲军趁势强攻,分割围歼。火船接连撞入敌阵,一艘接一艘爆燃,海面如炼狱翻腾。 不到一个时辰,战斗结束。 她立于旗舰甲板,看着最后一艘残船沉入海底。海水泛着油污般的彩沫,漂浮着烧焦的木片和断桨。玄甲军开始打捞落水者,不论敌我,凡活着的一律救起。 “清点伤亡。”她对副将说,“受伤的送医,俘虏押回大营审问,渔民妥善安置。” 副将领命而去。 她低头看手。 掌心有道细小割伤,是刚才刀战时被飞溅的金属碎片划破。血珠渗出,滴在甲板上,发出轻微的“嗒”声。 她没擦。 这血不是她的。 也不是敌人的。 是这片海的。 她抬头望向北方。 那边是北境与西洲交界,风带传来一丝异样气息。她记起昨夜收到的密信,只有四个字:见羽即焚。 她摸了摸肩甲上的凤羽纹饰。 那是她亲手刻的。 不是信号。 但有人想让它成为信号。 她转身走向舱室,脱下披风挂在架上。铠甲沾了盐雾,有些发涩。她取下腰间双刀,放在案上。刀身仍有余温,映着窗外透进的光。 一名士兵进来报告:“岸上渔村派人来谢,说看到火光就知道匪患已除,现在正在准备庆功宴。” “不必。”她说,“让他们关好门窗,三天内不要出海。这一片水域还不干净。” 士兵应声退出。 她坐下,翻开战报记录本,提笔写下:“东洲海寇主力覆灭,首脑焚杀于主舰,残部剿清。封锁海域七日,彻查是否仍有魔修渗透。” 写完合上本子。 她起身走到窗边,推开木框。海风灌入,带着焦味和咸腥。远处海岸线上,几个孩子在礁石间奔跑,不知道刚才那场大火意味着什么。 她看了很久。 然后转身拿起披风,重新系上。 “我要去巡防哨所。”她说,“带上三名亲卫。” 副将犹豫:“您该休息了。” “我不累。” 她走出舱门,脚步未停。 踏上跳板时,一只海鸟从头顶飞过,掉落一根羽毛。灰色的,不是凤羽。 她没捡。 但脚步顿了一下。 亲卫跟上来问:“统帅,怎么了?” 她摇头:“没什么。” 继续往前走。 码头上马已备好。 她翻身上马,缰绳一拉,马蹄扬起沙土。 队伍出发时,太阳正越过海平线。 光洒在烧毁的船骸上,像撒了一层金粉。 她没有回头。 前方哨所建在悬崖边上,视野开阔。她每次来都会检查了望台的火盆是否装满燃料,弓弩是否上弦,地图是否更新。 今天也不例外。 她登上了望台,扫视海面。雾已散尽,航线清晰。几艘渔船小心试探着驶出港湾,慢慢远去。 她点点头。 正要下台,忽然看见海天交界处有一点红光闪动。 不是火。 也不是灯。 像是一枚符纸,在水面漂浮。 她眯眼。 那符纸动了。 它本不该动。 海面无浪。 可它却缓缓旋转,像是被人操控。 她伸手按住刀柄。 符纸突然自燃。 火焰呈暗紫色。 燃尽瞬间,水面浮现一行字: 【你烧了船,烧不了根】 喜欢听潮录:剑出青冥,我成仙了请大家收藏:()听潮录:剑出青冥,我成仙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