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村姑认错老公后,高冷硬汉真香了》 第一卷 第1章 乡野泼妇 “李秋月!” “李秋月,你个死寡妇,贱货,带着你的野种给我滚出来!” 门外有人在扯着嗓子骂人,尖锐的嗓音吓了屋子里熟睡的小家伙一个激灵。 李秋月安抚地摸了摸儿子烧得通红的脸蛋,随即裹着棉袄就快步走了出去。 从小,她的眼睛就有记不住人脸的毛病。 可光听声音也认出了门口的女人和小孩儿是她的亲妹妹李二妮,和她的亲侄子。 今天上午,她的侄子就因为“寡妇”、“野种”这样的字眼和她儿子起了争执,然后就把她的儿子推进了河里,要不是有人恰好经过,及时救下,她儿子就要溺死在河里。 现在不等她腾出手去找罪魁祸首,这两个人竟然还好意思来找她。 尤其是听到这些骂人的话,李秋月再也忍不住,三步并作两步,揪起李二妮的衣领,“啪啪”甩了两巴掌。 四五岁的孩子哪里懂这些骂人的话,无非就是家里的大人天天挂在嘴边,让小孩儿耳濡目染,记在了脑子里。 打完人,李秋月才把人丢在了地上,“你再骂一句,我就多扇你一巴掌!” 分家多年,李二妮早忘了李秋月的雷霆手段,完全没想到李秋月会对她动手,捂着脸坐在地上呆滞了一瞬。 她的儿子更是躲在她的大腿后面,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生怕李秋月打了他娘,再动手打他。 “李秋月!你敢打我?你信不信我找人弄死你!” 李二妮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从地上爬起来,就要去撕李秋月的头发。 然而还没靠近,就又被李秋月一脚踹在了地上。 李秋月也是真的生了气,她一把掐住了李二妮的脖子,两眼猩红:“以后再敢动我儿子一下,我不怕跟你同归于尽!” 李二妮脸色憋得紫红,双腿和双手不停地扑腾着,却始终无法脱离窒息的痛苦。 就在她觉得自己就要死在这里的时候,有人从后面拉住了李秋月的胳膊。 “李秋月!你这是在干什么?”男人拉开李秋月,声音低沉,“杀人犯法的,你是要杀死她吗?” 李秋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胳膊上骨节分明的大手,手腕上戴着一块儿价值不菲的洋表。 抬头看去,男人宽肩窄腰,身姿颀长。 穿着一件藏青色毛呢大衣,里面穿着蓝色高领毛衣,却还能露出一小截儿修长的脖颈。 虽然看不清人脸,但隐约能感受到对方目光炙热深邃,连带着那寸头都变得格外沉稳内敛。 和这里格格不入的打扮倒是方便她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她的老公,秦淮。 秦淮和她结婚当天就跑回了部队,时隔五年,回来一次,恰好遇见落水的儿子。 不说其他恩怨,她在这事儿上确实对秦淮心存两分感激,再加上骨子里对军人的尊重,她也没再对李二妮动手。 只是她还没有说话,李二妮就先坐了起来,姿态柔弱,声音也一改刚刚的粗犷,带上了些扭捏:“秦首长!你一定要给我们做主啊!” 李秋月听着,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颤,心说秦淮长得有这么招人吗? 悄悄抬眸,气质确实是挺好的……还没评判出个结果,就对上了微垂的眸子,慌得她立马收回了视线。 管他帅不帅呢,她又看不出来! “她家那个野种打我儿子的头,她现在又动手打我,您要是不管,我们这些平民老百姓,真的活不下去了!”她拍着大腿,捏着嗓子轻嚎,只是粗壮的身体和这副矫揉造作的姿态实在割裂。 李秋月看不下去,当即一脚踹了上去,“你还敢胡咧咧!” 要不是秦淮及时拉住了她,她能直接踹到李二妮的脸上。 秦淮回头看李秋月一眼,用眼神制止她的冲动。 眼底闪过一丝好笑,地上的人像是程咬金装西施,眼前这个真西施却每个动作都在证明自己是乡野泼妇! 李二妮以为他拦着李秋月动手,是因为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连忙继续发力:“秦首长,您离开五年,她儿子三岁半,您说那不是野种是什么?” “您就应该把野种,还有那个奸夫一起抓起来,严打,吃牢饭!”这句实在没有藏住话里的狠毒。 李秋月见她死性不改,忍不住又要动手。 秦淮却似有所感,先一步把她拽到了自己的身后。 “这位同志,全都说完了吗?”秦淮居高临下,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李二妮羞涩地点点头,只等着秦淮给她做主。 谁知秦淮却没有向李秋月发难,而是依旧冷冷地看着她:“好,我会如实上报,我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侮辱军人的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诋毁军属的人。” 李二妮身子一僵,呐呐开口:“不是我说的,是大家都这么说。” 李秋月见状,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这个老公,还真是有点儿东西啊! 这笑声像是一巴掌抽在李二妮的脸上。 李二妮气急,又想到自己过来的目的,不甘心地对秦淮道:“那个野……她儿子打了我儿子的头是真的,医生说要吃点儿有营养的东西补补,她得给我掏钱!” “秦首长要是不管我,我就往上告,总有能管事儿的人来管管你们。”李二妮这会儿声音是彻底恢复正常了,一骨碌就从地上爬了起来。 “你快告,你五岁的儿子说不过一个三岁半的小娃娃,就把人推到河里,然后自己被吓得屁滚尿流,一脑袋磕在了桥墩子上。”李秋月翻个白眼,怕秦淮太高,李二妮看不见,她还特意点了点脚尖。 秦淮回头,见根本拦不住她,索性给她让出一个位置,让她发挥。 只要不动手,不涉及双方安全,随她吧。 李秋月早就了解到了事情经过,这会儿说话格外有力:“自己磕出来个大包,还来找受害者讹钱。我倒是要看看,是上面的人先抓我,还是先把你和你儿子拉去坐牢!” 也是这掷地有声的语气,把李二妮后面的小孩儿吓破了胆子。 第一卷 第2章 亲爹来了也不给 小孩儿一把鼻子一把泪,连哭都不敢大声哭。 一个劲儿地去晃李二妮的胳膊,“娘,我们走吧,李昭没有打我,我们不要再找大姨要钱了。” “你个死孩子,你胡说什么呢!”李二妮被儿子临时拆台气得差点儿一口气没喘上来。 可小孩儿却越发害怕,忍不住哭嚎:“娘,我饿了,我们回家吧。” 李秋月可没兴致看他们掰扯,开口打断道:“李二妮,我看在秦淮的面子上,给你一天的时间。一天之内要不你就拿着医药费来给昭昭磕头道歉,要不我就报警把你儿子抓起来,不信咱们就走着瞧!” 她知道李二妮视财如命,不可能轻易掏钱,所以她就是想着先把这事儿搁置一下,明天再解决。 秦淮在这里叽叽歪歪的,讲什么法律流程别动手,实在影响她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毕竟差点儿要了她儿子半条命的事儿,怎么可能打两下,踹两脚就轻易揭过! 李二妮也没想到自己过来讹钱,反被要挟,还想说什么,可对上秦淮锐利的目光,她又咽了回去。 “你就嘴硬吧,我就不信你男人能留下别人的种,有我看你笑话的时候!”她看着秦淮,对李秋月说。 姓秦的现在不说,她就不信他能真的不介意自己女人有奸夫野种! 如此想着,她瞪了自己不争气的儿子一眼,扯着孩子的胳膊就往外走。 眨眼的功夫,不大的院子里就只剩下了李秋月和秦淮两个人。 秦淮蹙眉,一脸郑重地看向李秋月,“李秋月同志,你方便和我说一下孩子的事情吗?” 李秋月瞥了秦淮一眼,翻了个白眼,甩开胳膊上的大手,转身快步回了屋子里。 果然,每个男人都不能接受妻子给自己戴绿帽子,首长也不例外。 屋子里。 洋灰打的炉子烧得正旺,一米高的炉子和灶台连在一起,后面还连着火炕。 火炕上的昭昭已经醒了。 一看见李秋月进来,就扑到了她的怀里,糯糯地叫“妈妈”。 双手揽着李秋月的脖子,黑白分明的眼睛悄悄地瞅着对面帅气的叔叔。 同时秦淮也在看着昭昭。 虽然家里条件不好,但孩子长得粉雕玉琢,脸上白白净净,身上的棉袄也干净厚实,一看就是被养得很好。 只是这会儿病恹恹的,十分没有精神。 倒是左侧脖子上那一团如火烧的红色蝴蝶样子的胎记,十分刺目。 秦淮看着小孩儿,心脏如雷似鼓,砰砰作响。 身子不由自主上前一步,伸手去扯昭昭,神情难得激动:“李秋月,你是从哪里弄来的这孩子?” 连“同志”都不叫,看来是真生气了。 李秋月忍不住压舌“啧”了一声,身子微偏,躲开了秦淮的拉扯。 “和你有什么关系?”李秋月冷笑一声。 如李二妮所说,她和秦淮结婚五年,离别五年,但是孩子却才三岁半。 五年前的冬天,她在路边捡到一个穿着军装,浑身是血的男人,带回了家里。 父母不想浪费粮食,看都不看一眼,就让她把人丢出去。 最后她不忍军人冻死街头,讨价还价,说她要和男人结婚,承诺后面再补交五十块的彩礼,这才把人留下来。 当时父母还收了七大姑八大姨,还有邻居朋友的礼,请大家吃了一顿白菜炖粉条。 结果办完婚礼的第二天早上,男人留下一张“要回部队,恩情来日再报”的字条,人就不见了。 被男人抛弃的女人在乡下本来就不好过。 而她的父母因为不想退朋友五毛、一块的礼金,不仅让她守了五年活寡,还坚持找她要了五十块的彩礼,把她赶出家门。 美其名曰——她结婚了,要自己出来自立门户。 当时就是为了还那五十块的彩礼,她只能去镇上的工地上当小工。 后来也是在工地上遇到了被遗弃的昭昭。 她也曾解释了无数遍,孩子是捡来的。 但从没来有人相信,还有好事者喜欢到昭昭跟前嚼舌根,打听“奸夫”是谁。 于是,她索性大大方方认下了这个孩子。 因为她逐渐发现,那些难听的流言,真相和道理解决不了,但拳脚可以。 在她这里,昭昭早就是她最亲的亲人。 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同村人比不上。 只想从她这里拿钱的父母和妹妹比不上。 眼前这个新婚夜一走了之,让她被人指指点点,平白无故守了五年活寡的丈夫也比不上。 说来可笑,今天秦淮救昭昭时,穿着军装,戴着和五年前那块儿一模一样的洋表,又口口声声向其他人打听“李秋月”,村里人才合计出这个人是她那个逃婚五年的老公。 听说那些看热闹的人故意到他跟前说她有孩子的事儿,他当时就黑下脸来,扬声反驳说他不是她的老公。 让她再一次成了笑话。 只是那会儿李秋月眼里只有寒冬腊月掉进河里的昭昭,哪有空管什么老公不老公的。 现在闲下来了,她却也懒得再和秦淮拐弯抹角。 “秦淮,我知道你不情愿,当初提出和你结婚,本来也就是为了救你,如今你救下昭昭也算抵了当初的恩情,我们以后只当没有关系吧。” 他们一没领证,二无夫妻之实,就连他的名字,她也是今天才从别人口中知道的。 秦淮沉了沉眸子,“你误会了,我不是……” “孩子是我的,就算是孩子的亲爹来了,我都不会让出去。” 两人同时开口,只是李秋月声音格外坚定,倒是打断了秦淮的话。 “如果你想说,你不是故意不承认我,只是接受不了孩子,那就免开尊口吧。”李秋月冷哼一声,态度决绝。 昭昭再也忍不住,把小脑袋埋在李秋月怀里,小声呜咽起来,“爸爸,你可不可以别不要妈妈,也别赶我走。” 他知道眼前这个人就是妈妈的丈夫,没有丈夫,妈妈就会被人骂“寡妇”。 他也知道这个人不是他的爸爸,他在这里会影响爸爸妈妈的生活。 但是,他真的舍不得妈妈。 第一卷 第3章 现在他和昭昭才是一头的 “我可以吃很少很少的饭,还可以干很多很多的活,我死也不愿意离开妈妈的。” 小孩儿啜泣着,比从水里救出来的时候哭得还要伤心。 “呸呸呸,大腊月天说什么死不死的。”李秋月没好气拍拍他的小屁股。 鼻头却忍不住一酸,眼前浮出一层雾气。 她心里感动的同时,不免又对秦淮多了两分怨恨。 怨他当初悄声离开,让她平白遭受无数辱骂。 恨他如今突然回来,给她和孩子再添麻烦。 “他是你哪门子的爸爸,你顶破天也就叫他一声叔。”她狠狠地瞪了秦淮一眼。 秦淮眸子微动,五味杂陈地看着母子俩互诉衷肠,难舍难分。 倒是李秋月见他没逼着她解释孩子的事儿,也没计较她接二连三的白眼,这才稍稍对他有了两分好脸色。 看见他手里的药,问道:“这是卫生所给昭昭开的药?” 秦淮点点头,打开袋子,刚想分别说一下这些药的用途和剂量,就被李秋月一把夺过。 磨磨唧唧弄啥呢! 她又不是医生,弄清楚是什么药干嘛,她只要看懂医生在纸包上写的怎么喝就行了! “外面冷,你在家里别出去,妈妈去给你倒水喝药。”她摸了摸昭昭的小脑袋,然后转身就往外走。 出了门,才抬手抹掉了眼眶里打转的眼泪。 秦淮看着她的背影,摩挲了一下被抢走袋子的手。 这个女人实在粗鲁,怎么能教养好孩子! 他在心里迅速做出决定,忽地感受手上一阵软软的触感。 低头看去,是小小的昭昭正拿着一截儿红色的线往他的手腕上戴。 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脸上却露着讨好的笑,“爸……叔叔,妈妈眼睛生病了,戴上红绳,妈妈就能认出我们啦!” 说着,还晃了晃自己软绵绵的小手腕,上面果然也戴着一根红绳。 “眼睛有病?”秦淮低头,和小孩儿平视。 小家伙点点头,煞有其事地说起妈妈见人进门叫堂姐,出门叫婶婶的趣事儿。 又说妈妈很聪明,没有红绳也能努力认出他。 “等叔叔在家里住的时间久了,和妈妈熟悉了,妈妈也能认出来你的。”昭昭认真地说着,眼睛里闪着希冀的光。 他有些胆怯,但还是鼓足了勇气,诱惑道:“妈妈做饭很好吃,做的衣服很漂亮,晚上还会讲孙悟空的故事,叔叔,你要不要留下来?” 秦淮抿唇,心思微动,面上却对昭昭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十分有耐心:“昭昭很喜欢妈妈吗?” 昭昭想都不想,狠狠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道:“叔叔这么帅,我也会喜欢叔叔的!” “小嘴儿这么甜呀。”秦淮不动声色,捏了捏昭昭的小脸。 心里却在重新做着评估。 说实话,他有些看不上李秋月。 他喜欢做事周全有规矩的人,也习惯了遇事先讲理,把所有情况都掌握在计划内。 李秋月说话粗俗,做事冲动,不计后果,不受掌控,实在是超出了他交际的范围。 但他现在在做任务,需要排查镇子周边的安全,留在这里也不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好,叔叔答应你,可以留下来。”秦淮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得到肯定的回答,昭昭立马就扑进了叔叔宽大的怀里。 只要爸爸和妈妈多在一起,那些人就不会说妈妈坏话了! 他……他也会悄悄和爸爸打好关系,早早能让爸爸接受他,不让妈妈为难的! 小家伙儿雄心壮志,眼里闪烁着“努力”的小火苗。 而在外面烧水的李秋月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宝贝儿子给自己挖了这么大的一个坑。 李秋月烧好水回来,就看见了秦淮抱着昭昭,在屋里踱步。 昭昭重量不算轻,秦淮单手就拖住来了他的小屁股,任由昭昭亲昵地抱着他的脖子。 高高大大的人,挂着一个小小的娃娃,格外的赏心悦目。 昭昭一见到她手里的药片,立刻扭头埋进了秦淮颈窝。 秦淮下意识用另一只大手按昭昭的后背上,怕小孩儿栽出去,同时还不赞同地看了李秋月一眼。 这“同仇敌忾”的模样,把李秋月看得一愣一愣的。 她嘴角抽抽,对李昭没好气道:“别装了,你趴到明天早上,药也不会消失。” 小家伙儿这才磨磨蹭蹭地转回身,接过药,哼哼唧唧地赖在秦淮怀里不肯下来。 而秦淮居然也不拒绝,还主动接过搪瓷缸,喂起了李昭。 动作生疏,却很有耐心。 李昭从小离不开药,平时也不这样,现在脸上却怡然自得,十分享受。 说到底,他也才三岁半。 李秋月抿唇,等到他把水喝完,也横了心。 对李昭拍了拍手,“昭昭,过来,叔叔要走了,换妈妈抱你,好不好?” 李昭闻言,瞪大了眼睛,无措地看看李秋月,又看看秦淮。 小手紧紧抓着秦淮的衣服不愿松开。 秦淮安抚似的伸手摸了摸昭昭小嘴边的水渍,又对李秋月挑了挑眉,仿佛在说,他什么时候要说走了。 李秋月轻咳一声:态度更加强硬“冬天黑得快,村里路又不好走,我就不留秦首长了。” 不等秦淮说话,昭昭就邀功似的抢先开口:“妈妈,叔叔已经答应我留下来了,我还给叔叔戴了红绳,以后我们家就有三口人了,是不是?” 后面的话是问秦淮的。 秦淮煞有其事地对李秋月点了点头,眼底闪过一丝戏谑——现在他和昭昭才是一头的。 李秋月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秦淮,还有他昂贵的手表旁边系着的一根红线头。 心里念了无数遍“这是儿子的救命恩人”,但还是没有忍不住:“小孩儿没脑子,你也是傻子?” “我说了我不需要你报恩,我们恩怨一笔勾销,你搁这儿跟我装聋子呢!”她陡然拔高声音,却还是竭力压着火气。 和孩子做出那么亲密的举动,小孩子当真了,舍不得了怎么办? 她想要把李昭从秦淮的怀里抢回来,又实在无从下手。 秦淮抿唇,他以为李秋月因为“老公”不回来被人指摘,现在应该会很需要一个男人帮她挡住流言蜚语。 所以他只考虑了自己的意愿,就答应了昭昭,并擅自做了决定。 可事实似乎和他的预设有出入。 第一卷 第4章 色迷心窍 良久。 秦淮望着李秋月的眼睛,真诚开口:“抱歉。” 想了想,又道:“我无意给你添麻烦,只是我想我这次出现,又离开,可能会给你和昭昭招来更加不好的影响。” 他声音沉着冷静,竟也让李秋月的情绪稳定下来。 李秋月张张嘴巴,终究是没说更难听的话。 他说得对,当年离开就让她被人戳了五年脊梁骨。 现在又回来一次,当天就走,那些人肯定又会说是昭昭的错。 “你放心,我留下来之后所有花销都由自己承担,会给家里交住宿费,也会尽力不给你添麻烦,可以请你让我留下来吗?”他询问李秋月的意见。 “妈妈,我们把叔叔留下吧。”李昭从秦淮怀里挣扎出来,迈着小短腿跑到李秋月腿边。 他太小了,还不能理解李秋月的态度,和秦淮的话。 他只知道把叔叔留下来,就不会有人再在背后骂他妈妈是寡妇了。 但他怕李秋月伤心,也不敢实话实说,只能仰着脑袋央求着,“妈妈,我以后少吃点儿,把我的饭菜分给他,好不好?” 李秋月一怔,心里也不是滋味——那些孩子敢对他动手,不也是因为他没有爸爸吗? 她可以理解三岁半的孩子想要爸爸,只是秦淮…… “叔叔,你快求求妈妈啊!”昭昭急得直跺脚。 李秋月无语,心说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个小家伙一样没骨气呢! 谁知下一秒,却听秦淮声音低沉,格外认真:“李秋月同志,求求你了,我来这里,队里也没给我安排住处,如果你不留下我,我就只能露宿街头,冻死在你家门口了。” 李秋月:“……” 秦淮有意学着昭昭的语气,再加上好听的声音,让李秋月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哆嗦。 没想到,她一个眼睛有病的,还能中“美男计”! “妈妈,叔叔会冻死的,不要让叔叔冻。”李昭眨巴着眼睛,软软地撒娇。 小家伙儿还没退烧,脸色通红,亮晶晶的大眼睛里全是渴求。 她咬着下唇,最后还是没逃过色迷心窍。 “行,既然你这么说了,以后你的饭就给他吃,你的被子就给他盖,让你再把不好好吃饭挂在嘴边。”李秋月捏了捏他的小鼻子,无限宠溺。 对上大人,态度却依旧冷硬,“你可以住下来,但是我有两个条件。” “你说。”秦淮抬头,认真等待。 “一,不许把危险带到我家。”她不是小孩儿,可不相信什么只要住在一起,就是一家人。 和五年前受了重伤,意外来到这里不同,秦淮现在明显身份不俗,突然穿着军装回来,身上一定是有任务的。 她相信军人,也不愿多问,但她不想给昭昭招上祸事儿。 “可以。”秦淮点点头,他的职责是保护每一个人民,怎么可能会把危险带到家里。 李秋月这才又伸出第二个手指,“二,你这次走的时候,一定要提前给我和昭昭说一声。” 她不认为秦淮真的会和他们纠缠多久,但她不想让昭昭上了心,又被抛弃。 秦淮顿了一下,他以为李秋月会要钱,或是让他干活,甚至是以后带她和孩子走。 却完全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条件。 但对上李秋月不容置喙的眼神,他不由也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他想,李秋月虽然冲动,但确实是一个善良的人。 五年前是。 遭受了无数人指摘谩骂的五年后,依旧是。 当天,整个村子爱热闹的人,都在等着看李秋月家的笑话。 有好事者还在打赌,是彪悍的李秋月把她家男人打一顿,还是她家男人打她一顿? 最后是男人不要李秋月,还是李秋月把小野种赶出家门! 结果支着耳朵等啊等,等到李秋月家吹了蜡,也没听见有什么动静。 李秋月家贫,只有一间屋子。 左边是炕,右边隔出了小杂货间,中间还摆放着一张瘸腿的八仙桌和两把椅子。 所以一家三口不得不在一张炕上睡觉。 三人三张被子,冬天又穿着秋衣秋裤,李秋月也没什么好害羞的。 李秋月睡在小窗户边,昭昭睡在中间,秦淮则睡在右边。 好在,火炕足够大,再躺两个人也放得下。 借着月光,李秋月偏头看见秦淮躺得笔直,而昭昭像是怕秦淮会消失似的,虽然脸朝着她,小手却抓着秦淮的大手。 秦淮这个人对昭昭也十分纵容,怕昭昭受凉,还自己主动把胳膊伸了出来,倒是把昭昭的手全都严严实实地藏在了被子下。 想起昭昭绘声绘色给她讲述如何把秦淮留下来,李秋月不由叹了口气。 她记不清人脸,也很难分辨一些人细微的表情,她也不知道秦淮留下来是可怜昭昭,还是有别的目的。 不过,她也存了私心——既然秦淮能三言两语制住李二妮,那么希望他能留下来的这段时间,也压制一下其他说闲话的人,打消昭昭是野种的传言。 她早晚会带着昭昭离开这个满是流言蜚语的村子,但在此之前,她想让昭昭少受一些难堪。 心里记挂着事儿,翻来覆去,半天睡不着。 好不容易迷迷糊糊酝酿出困意,忽然又睁开眼睛—— 他爹的! 这个“事儿精”留下来,不会影响她明天去李二妮家报仇的大事儿吧! 李秋月想了半夜,天蒙蒙亮的时候就又睁开了眼睛。 旁边昭昭盖着小被子,睡得正香。 她下意识伸手摸了摸昭昭的小脸,确定退了烧,这才彻底放心。 昭昭这孩子从小多灾多难,因为生病被父母遗弃,逢天冷就感冒,这次又在大冬天掉进刺骨的河里,天知道她昨天有多害怕。 好在,老天终是心疼了昭昭一次。 又往里面扫了一眼,那里只剩下了一床叠得方方正正的被子。 偏头往窗外的院子里看去,只有冷风呼啸,吹得坏掉的窗户木框啪啪作响。 她鼓足了勇气,才从被窝里爬起来。 穿好衣服,去院子里夹煤球。 正好看见街门外有一个穿着灰色毛衣的男人,双手背在身后,蹲在地上跳啊跳的。 好一会儿,才从他那板正的身影里认出是秦淮,李秋月嘴角忍不住一撇:“嚯,秦首长好好的人不做,搁这儿装青蛙呢?” “我在做早训练。”秦淮眼角抽抽。 别人叫“秦首长”,或是尊敬,或是谄媚,而李秋月每次这样叫他,总有一种欠欠儿的感觉。 第一卷 第5章 秀才遇上兵 这会儿,秦淮正好也做完了训练。 看见李秋月打着裹着袄子,打着哆嗦,索性起身走到了李秋月身后,帮她挡住凌冽的寒风。 疑惑道:“抱歉,是我把你吵醒了吗?” 李秋月想点头,但是看他的小动作,又咽了回去。 她想,遇见她这么心软的人,秦淮就偷着乐吧! 秦淮这种死心眼的人永远都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逃过一劫。 虽然这一劫是她给的。 “我平时出早点摊,习惯了这个点儿醒。”李秋月用下巴点了点院子的三轮车。 秦淮昨天就看见了灶台旁边停了辆三轮车,有点儿破,但擦得干干净净。 上面空荡荡的,只有一个牌子,上面写着红颜色的“馄饨、包子”。 “今天要出摊吗?”秦淮跟在她的身后,一起回屋子。 “不去,今天有点儿事儿。”李秋月答得飞快,生怕他追问下去,露了要去找人算账的底。 连忙指着隔间,转移话题:“暖瓶在地上,红色画小鱼的盆是脸盆,胰子在柜子上面,你自己找找。” 秦淮眯眼,直觉哪里不对,但他到底也不了解李秋月,也只能把这些突如其来的热情当做是李秋月迟来的“地主之谊”。 这边李秋月悄悄长呼一口气,心说身边有个太正直的大好人也不全是什么好事儿。 换好煤,她把昨天晚上剩的小米粥就热在了屋里,又去外面的柴火灶热上煮好的红薯,和馒头。 等屋里的粥热了,李秋月摸出三个鸡蛋,分别在三个碗里打散,浇上热腾腾的小米粥,黏糊糊的鸡蛋饭就做好了。 这会儿昭昭也醒了,爬起来,一边揉着眼睛,一边问李秋月,“妈妈,叔叔呢?” “他昨天半夜就走了,你不知道吗?”李秋月故作惊讶。 昭昭看了看桌子上的三碗鸡蛋饭,对着李秋月重重地叹了口气。 似乎在说“真拿你没办法”。 李秋月气结,偏偏一转头又对上了院子里秦淮的视线,秦淮握着扫帚,微微挑眉,让李秋月顿时耳朵发烫。 “快起床吃饭!”李秋月恼羞成怒,伸手就去捏昭昭的小脸。 却越发显得她在虚张声势。 秦淮不由摇了摇头。 连孩子都比她聪明。 很难说清,母子俩这么和谐到底是谁在包容谁。 吃饭的时候,李秋月心不在焉地想着等会儿出门的借口。 看看放鸡蛋的篮子,前天刚买的鸡蛋。 看看放米面的大缸,也还有小半缸。 放猪肉的盆子……猪肉这么贵,为了糊弄秦淮花太多钱也不值当。 秦淮讲究食不言寝不语,但是一边的李秋月探头探脑,抓耳挠腮,比峨眉山的猴子还能闹腾。 最后还是主动开口,给了她台阶:“我要去镇上工作,你有什么需要买的吗?” “哎呦!”对对对,他还要工作呢! 李秋月眼睛一亮,对上秦淮的狐疑的打量,又立马冷静下来。 正色道:“不用。” “那需要我去派出所把警察叫来吗?”秦淮又问。 李秋月疑惑地对秦淮眨眨眼。 秦淮皱眉,探究地看着李秋月,见她是真的不明白,这才解释了一句:“昭昭落水,你昨天不是对那个人说要找警察吗?” 难道李秋月真的会觉得一个过来讹钱的人会拿着钱来找昭昭下跪道歉? 李秋月也没想到秦淮还记挂着这件事,一时间不知道该感慨秦淮心细,还是该说他天真。 她那个侄子今年才五岁,把一个三岁半的小娃推进了河里,也没淹死,难道警察还真能把五岁的孩子带走改造? 还是说让警察过来劝她,让她捏着鼻子认下这件事? 只是秦淮出发点儿是好的,她也懒得和秦淮掰扯,只嫌弃道:“你干好你自己的活得了,少操心这些事儿。” 饶是秦淮再有耐心,也被她“不识好人心”的话气的一哽,看着她大大咧咧的模样,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才是“秀才遇上兵”里的秀才。 只有昭昭坐在桌子中间,一口红薯,一口粥。 妈妈做的饭,真好吃。 三个人一起吃饭,真热闹。 嘻嘻。 …… 等着秦淮出门,李秋月也拿着五块钱,去了村东头的老光棍家里。 待了没十分钟,就回了家。 又一直等到下午三点多,有人拍了拍她家木头门,这才又让昭昭在家待着,自己又出了门。 这次径直去了西边李二妮家。 她有意杀鸡儆猴,所以也不避人,别人问起来,也只说是去李二妮家算点儿账。 和村东的土坯房不同,越往西边,越是漂亮的砖瓦房。 连街门都是越来越好看。 李二妮家的街门没关,李秋月推门进去,就看见一家三口整整齐齐地跪在地上。 手脚都被麻绳捆着,打的还是过年绑猪用的猪蹄扣。 嘴里塞着油腻腻的,看不清颜色的破布。 那三个人一看见她,都激动得瞪大眼睛,举了举双手,对着她“嗯嗯啊啊”的大叫,似乎是想让李秋月救救他们。 但是在看到李秋月脸上的冷笑后,李二妮又意识到了什么,面色惨白地放下了手。 李二妮的丈夫赵怀志也放下了手,只有他们的孩子赵光宗还“嗯嗯啊啊”地求大姨救救他。 李秋月一声不吭,随手拿起竖在墙根的搪瓷盆,从压水井里接满了水。 一盆接着一盆地泼在他们的身上,冰凉的水和寒风叠加在一起,像是有千百把刀子扎在他们的身上。 泼到第三盆的时候,赵怀志嘴里的破布被水冲了下来。 他大声呵斥道:“李秋月!你疯……” 话还没说完,又是兜头的一盆凉水,呛得他嘴巴都张不开。 这个时候,李秋月也没再继续泼水,而是把盆子接满水,端到李二妮和赵怀志的面前。 她拽掉李二妮嘴巴里的抹布,不等李二妮说话,就把她的头按在了凉水盆里。 笑眯眯地看着惊恐的赵光宗,“光宗,既然你爹娘不教你,那就让大姨告诉你,背后嚼舌根,欺凌弱小,推人下水都是不对的。” 赵光宗连连摇头,又连连点头。 他想跑,却跪在地上,动弹不得。 第一卷 第6章 怎么会有人来救她? 眼看着李二妮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小,李秋月才丢开她。 李二妮猛地能呼吸到新鲜空气,连忙张开嘴巴,大口大口喘息着。 李秋月又看向另一边装鹌鹑的赵怀志。 赵怀志的身子下意识往后仰了仰,结结巴巴开口道:“秋月,你不能这么对我,你忘了我们当初的情……” 话还没说完,就被李秋月压着脖子,按在了水里。 李秋月冷哼,又看向泪流满面的赵光宗。 “光宗,大姨继续跟你说,你做了错事,就要付出代价,但是你现在还太小了,所以这债就要让你爹娘帮你还。” “你以后做坏事之前,一定要想想你爹娘有几条命,知道吗?”李秋月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还带着一丝温柔。 赵光宗却害怕得浑身都在打颤,也终于意识到——自己不该对李昭动手。 不是因为他知道错了,而是因为李秋月真的太可怕了! 可这才哪到哪。 昭昭至少在河里待了十分钟,他们进水一次也就一分钟。 李秋月轮番将两人按进水中。 起先他们还骂人,然后又求饶。 十多次之后,李二妮喉间只剩嗬嗬抽气声,赵怀志瘫软如泥,而赵光宗早不知道什么时候昏倒在地上。 李秋月直起身子擦了擦额角的汗,随即又踩在了赵怀志胸口,“你儿子把昭昭扔进了水里,发了高烧,这件事怎么解决?” “我赔钱!”赵怀志是真的怕了这要命的窒息感。 李秋月沉默不语,似是等他的下文。 他咬了咬牙,喊道:“赔你二,二十。” “什么二十,买药连十块都花不了。”李二妮气急败坏,“赵怀志!你是不是还惦记着李秋月这个婊子!故意接济她呢!” “闭嘴!要不是你教唆光宗,现在会发生这种事吗?”赵怀志急吼。 “你怪我?”李二妮瞪大眼睛。 可剩下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李秋月一个眼神堵了回去。 李秋月对这两口子的矛盾没兴趣,她只是加重了脚上的力气,面无表情道:“五十块,要不我们就继续。” 听到价钱的时候,赵怀志差点儿要骂人,可听到“继续”两个字,又让他偃旗息鼓。 他咬了咬牙,“行!五十就五十!” 等他松了绳子,他就不信干不过李秋月一个娘们! 李秋月却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冷笑道:“别想着报复,我今天能请一个李光棍,明天就能找十个要钱不要命的。” “别,不,我知道是孩子他娘把孩子教坏了,我以后会好好管教她的,你也不容易,给你赔钱是我真心实意的。”赵怀志努力地扯出一个笑。 那褶子挤在一起,李秋月只觉得恶心。 李二妮咬着牙,气得胸口闷痛。 忽地看见矮墙外面有人经过,顿时激动地叫了一声:“娘!” “娘!快来救我!李秋月这个贱人要杀了我!”她大喊着。 李秋月听到第一声的时候,就已经回了头。 “李秋月!你干什么呢!”一个头发花白,穿着蓝色碎花棉袄的女人挎着一个竹篮子气势冲冲走了进来。 “娘?”李秋月也叫了一声,不是在叫人,而是在分辨人。 可是回应她的却只有一个砸过来的篮子。 篮子里是白菜和土豆,李秋月闪身往旁边躲了一下,那些白菜土豆全都落在了躲不开的赵怀志身上。 期间除了赵怀志的惨叫,还伴随着李二妮的哭喊声,“娘!李秋月刚刚要淹死我!还勾引赵怀志,抢我钱!” 刘金花一听这话,脑子像是炸开了花,四处看了一眼,抡起旁边的火钳子,就追李秋月,往她身上砸。 一边追,还一边骂“贱种”。 李秋月连连后退,直至退到墙角,退无可退。 她想一脚踹开刘金花,但是听着熟悉的声音,身子却下意识地往墙角蜷了一下。 这也给了刘金花机会,抡圆了胳膊就往李秋月的后背上砸。 李秋月下意识闭上眼睛,耳边却只听见闷哼一声。 错愕回头,只见一个穿着藏青色大衣的男人挡在了她的身前。 “秦淮!?”她有些不可置信。 下意识往他手腕上看了一眼,果然看见了一根红色的线。 他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会有人来救她? 秦淮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声音却还是那样低沉有力:“你没事吧?” 李秋月呆滞地摇了摇头,明明看不见人脸,她却觉得自己感受到了一双认真的,包含热切和关心的眼睛。 她咽了下口水,看到秦淮颤抖的肩膀,这才回过神来。 也不知道刘金花用了多大的力气,她看见秦淮的大衣留下了一个很深的凹痕。 根本不敢想这一下要落在她身上会怎么样。 刘秋月连忙推开刘金花,扶住秦淮。 刘金花也找回了声音,讷讷开口:“我要打我自己闺女,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李秋月男人是当兵的,还是个干部的事儿早就传遍了。 谁再傻也不敢招惹当兵的啊! 秦淮强忍疼痛,站直身子,咬牙,冷笑,“原来她是你闺女,我以为她是你仇人呢!” 偏头看向一院子的狼藉,微微停顿了一瞬。 很快就又恢复如常,“我在前线保家卫国,你们在后方如此欺负我的妻子儿子,我倒是要叫当地的派出所过来问问,究竟是怎么一个说法。” 他声音不大,却压得人喘不上来气。 就连那张剑眉星目,丰神俊朗的脸也在人的心里生了三分怕。 刘金花偏头看了看李二妮。 李二妮不知冷得还是气的,直发抖:“明明是她……” “就是他家孩子故意推昭昭落水,他们还对外散布我的谣言,明知我是在镇上工地搬砖当小工,却故意含糊不清,向外人毁坏我的名声!”李秋月抢过话头。 告状嘛,谁找的理由更靠前就算谁的咯。 更何况,她也并没有说谎。 秦淮也不给别人反驳的机会,就接着李秋月的话,嗤道,“那正好,之前欺负军属,如今殴打军人,正好今天一起去派出所算清楚!” 第一卷 第7章 这个女人是真莽! 一听“派出所”三个字,刘金花立马炸了。 “青天大老爷!冤枉啊!这话哪里是我说的啊!”刘金花立马就开始坐在地上拍地,搓腿。 和之前的李二妮动作如出一辙,“你也是我女婿,我就是不小心碰了你一下,怎么就要闹到派出所了啊!” 秦淮抿唇,冷眼看着对方撒泼打滚。 李秋月偷瞄了秦淮一眼。 好好好,他不说话,那她也不说话! 等着刘金花一个人的独角戏唱得实在无趣,声音逐渐停下来,秦淮才上前一步。 声音冰冷:“我也不想为难你们,想让我放弃追究责任,你们要向我的妻子道歉,并且保证以后再也不说她和昭昭闲话。” “她都打到我家里来了,让我给她道歉?”李二妮咬牙切齿,气都喘不上来。 “道歉!我们道歉!”赵怀志忙不迭开口。 要是任由这个当兵的追究下来,他丈母娘被带走是小,万一这个人再让人给他们家下绊子,他们还要不要在李家村生活了! “这事儿是我们对不住秋月,都是我老婆丈母娘管不住嘴,秋月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我们这一次吧。” 赵怀志对李秋月道歉,又一边用眼神示意刘金花和李二妮,让她们赶快表态。 最后还是刘金花觉得自己不能被抓走,只能不情不愿地瞪着李秋月,“我道歉,我不该把你养这么大,我有错,行了吧!” 李二妮则梗着脖子,就是死咬着不开口。 李秋月看着他们,半晌,开口:“嗯,知道错就好,我不会原谅你们的。” 众人:“……” 秦淮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 这个女人真的是……欠儿! 本来他也不觉得他们会真心道歉,他要的本来就是一个他们向李秋月低头的态度。 如今不管对面诚不诚心,李秋月接不接受,至少面上都是这些人都承认自己错了。 也就没脸再向外人说今天的事儿,更不会再追究李秋月上门找事儿的责任。 秦淮要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这才回头看向李秋月,“我们走吧。” 李秋月“嘶”了一声,有些不满秦淮的说法。 但是想到他刚刚救到自己,又只能把这口冷气咽进了肚子里。 扶着秦淮走了两步,又忽地停下了脚步。 秦淮猝不及防被拽停,扯到了肩膀上的伤,不由闷哼一声,整张脸都皱了一下。 目光幽怨地看向“恩将仇报”的李秋月,像是在说“你最好真的有事儿”。 李秋月讪讪一笑,“等会儿,我忘了拿一个东西了。” 说着,连忙松开秦淮,跑到刘金花面前,伸手道:“刚刚你女婿答应赔我五十块钱,给钱!” 刘金花正在解女儿身上的绳子,懵了一下,“不是说不追究了吗?” “五十块钱赔偿是说不追究之前答应的。”李秋月抬着下巴。 见她东拉西扯,立马阴恻恻地威胁道:“你要是不给,我现在就去派出所告你故意打伤军人,让警察带你游街改造!” “李秋月,我可是你娘!”刘金花咬牙切齿地提醒。 李秋月撇了撇嘴,“那正好,我去派出所举报,还能得个大义灭亲的好名声。” “……” 秦淮怔愣一瞬,闭上眼睛都能想象得出来那三个人是什么表情。 他看着李秋月没好气地踢了一下赵怀志,赵怀志就连连点头,让刘金花掏钱。 李秋月很快就拿着散碎的五十块走回来,再次扶着他。 像只斗胜的公鸡,昂首挺胸:“好了,我们走吧。” 秦淮如鲠在喉,这个人做事真的是……一点儿也不计较后果。 她真的能教好昭昭? 秦淮心脏微沉,敛下眸子。 他并不想在人前让李秋月难做,最后只是偏头,不愿再多看李秋月一眼。 家里。 昭昭坐在门槛上,一听到动静,就掀开门帘,快步跑了出来。 “妈妈,叔叔真的把你带回来了?”昭昭像个小炮弹一样,冲过去抱着李秋月的大腿,两只明亮的眼睛里只有李秋月,完全没有发现旁边的人。 更没有发现,因为自己的冲撞,又让李秋月扯到了秦淮受伤的胳膊。 秦淮算是发现了,这母子俩一个是大没良心,一个是小没良心! 好在,李秋月尚且还残存着一丝理智,只和昭昭说了一声,就扶着秦淮回了屋子里坐下。 看见地上放着一摊东西,有一个硕大的绿色行军包、一个装着搪瓷盆和洗漱用具的网兜、一个装满东西的大布袋,布袋里插着两根薄薄的木头。 “哎呦,秦首长,你被部队赶出来了?”李秋月眉头一挑。 回过头,发现秦淮已经呼吸急促,她连忙收起了笑容。 本来以为他是不经逗,但又看到他苍白的嘴唇,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儿。 小心询问道:“您肩膀没事儿吧?” 敬语都出来了,是真被吓到了。 秦淮额角青筋跳了跳,对李秋月摇了摇头,只喘着粗气,竭力脱掉大衣。 李秋月这时才看见,他里面毛衣上已经隐约浸出了斑斑点点的红色。 “你肩膀流血了!”李秋月抽气,不由自主地替秦淮打了一个寒颤。 这会儿才真切地意识到秦淮的疼痛。 秦淮咬牙,“能麻烦你出去一下吗?我需要脱一下衣服。” 李秋月点点头,牵着昭昭的手就往外走。 临出门前看见他额头上冒出的一层密密麻麻的汗,一只手抬起又放下,几次没能捏住衣服的下摆。 于是又三步并做两步,走到了他跟前。 “别墨迹了,我给你脱。”她打开秦淮的手。 也不管秦淮的震惊,只自顾自地去掀他的毛衣。 她嘴上说得蛮横,但动作却是小心翼翼的。 咬着下唇,一点一点地脱掉秦淮的衣服,像是在做一项高精密的手术。 秦淮看着,心里觉得好笑。 他是想让李秋月帮忙来着,但是毕竟男女有别。 怕唐突了的李秋月,这才决定自己脱衣服、 谁知道这个女人这么莽! 和李秋月的鲁莽的性子不同,她的相貌其实很温婉,五官精致,眼睛明媚又漂亮。 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大美人。 “哇,秦首长,你流这么多血,不会是要死了吧!”李秋月叹为观止。 秦淮抿唇,心说要是这个大美人没长嘴的话,就更好了! 第一卷 第8章 她真怕别人误会她是放马的! 李秋月是真的被他肩膀上那被鲜血染红的绷带给吓到了。 这会儿见秦淮不说话,还以为他真的要不行了。 连忙退后一步,道:“你坚持住,我去找医生。” 说着就要往外跑,却又在下一秒被人拽了回来。 “不用,我这个伤是上次出任务没好全,这次意外复发了,我那里有医生配的特制药。”秦淮指了指那行军包。 艰难开口:“药和绷带都在里面,可以麻烦你帮我拿过来吗?” 旁边默不作声的昭昭立马跑过去,想要把行军包弄到秦淮跟前。 咬着牙拽了两下,愣是没有拽动。 无措地看向李秋月,倒是把秦淮给看得心软了两分。 李秋月按照秦淮的指示,从背包的隔层里拿出了一个盒子。 盒子里放着各种各样的药,还整整齐齐码着很多医疗用品。 秦淮让她先用里面的剪刀把自己身上的绷带剪掉。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平时杀鸡都是一刀封喉。 这会儿拿上剪刀,手却抖得像抽风。 李秋月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 耳边传来秦淮低沉的声音,“不用怕,戳到了算我的。” “呸呸呸,净说晦气话,怎么就戳到了!”李秋月翻个白眼。 说是这么说,又看向了昭昭,“昭昭,闭眼。” 昭昭也不多问,小手立马死死地捂着眼睛。 李秋月深吸一口气,屏气凝神,小心翼翼地剪开绷带。 前面的绷带很快就自然垂落了,可后面沾着血的部分,却像是长在了肉上。 只要绷带稍稍一动,秦淮就会发出闷哼一声。 但这声音越来越低,他也始终没有回头,只把后背交给了李秋月。 李秋月咽了咽口水,索性一鼓作气,把带血的绷带揭了下来。 绷带下面的伤口血肉模糊,后背上像是裂开了一条沟壑。 光是看着,李秋月就觉得头皮发麻。 可移开目光,秦淮背上其他地方的伤疤也都是纵横交错,触目惊心。 李秋月心里不由自主地翻上来一股酸涩。 她拍了拍桌子,愤恨道:“我就说不能这么轻易放过刘金花!你非要不追究!这不是白受罪嘛!” “你还不放过别人了?”秦淮疼得一头冷汗,听到她的话,愣是被气笑了。 今天秦淮下班回来,在村口听到了有人给刘金花告状,说让刘金花快去看看她闺女,李秋月去她闺女家算账了。 当时他就在心里狐疑,到了家却又被昭昭告知,李秋月从中午出门,到现在都没回来。 秦淮顿时感觉大事不好,连忙放下东西,出去找李秋月。 也恰好是远远地看见刘金花,追着刘金花就去了李二妮家里。 这才及时救下了李秋月。 想起那一院子的狼藉,他真是想不出来李秋月今天准备怎么收场。 傻子报复人还知道背后敲闷棍呢。 这个人就这么大大咧咧的,搞得人尽皆知。 是生怕追责的时候找不到她吗? 李秋月对秦淮的语气也很不满,刚要反驳。 谁知一偏头就看见昭昭的食指和中指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个缝。 眼睛悄悄看着她和秦淮。 好好好,看在孩子的份上,她今天放他一马! 先放刘金花一马,又放秦淮一马。 她真怕别人误会她是放马的! 李秋月心里冷哼,面上却手脚麻利地帮秦淮上了药,包扎伤口。 “可以稍微紧一些吗?我明天还得去镇上排查,太松了不方便。”秦淮又提出意见。 李秋月无语,想说这伤口包得太紧,怎么能好? 但想到秦淮的职责,还是依言,加大了两分力气。 李秋月站在后面,两只胳膊时不时地要环着秦淮的胸膛。 胸膛宽阔,肌肉饱满,纹理清晰分明。 可她满心就只有手上的动作,完全没注意到自己手擦过了哪里,碰到了什么。 只有秦淮在前面红着脸,也不知道是被疼的,还是被气的。 重新帮秦淮换上干净的衣服,把人扶到了炕上。 昭昭立马凑上前,握着他的手。 眼里噙着泪,还要强忍着情绪:“叔叔呼呼,我给你吹吹就不疼了。” “嗯……好像是不怎么疼了。”秦淮捏了捏昭昭的小脸。 示意昭昭上炕,说自己想抱着他休息一会儿。 昭昭噘了噘嘴,看了妈妈一眼。 得到允许,这才蹬掉鞋子,爬到炕上。 躺在秦淮温暖而宽厚的怀抱里,对鲜血的不安才逐渐消失。 甚至还抽空思考了起来——以前只有妈妈捏他的脸,现在叔叔也爱上了捏他的脸。 他们把他的脸捏坏了可怎么办? 他第一次有爸爸妈妈,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种情况啊! 带着这样的苦恼,昭昭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李秋月出去处理了一下血绷带,再回来的时候,秦淮的呼吸也逐渐均匀。 只是略带粗重的鼻音,还是能让人感受到他的痛苦。 一码归一码,嫌弃秦淮的态度是真。 感谢秦淮如天神降临一般,挡在她的身后,也是真。 “今天真是谢谢你了。”她悄悄地说了一句。 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她快步就往外走。 完全没有注意到,床上闭着眼睛的大人,在她走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 村里的赤脚医生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说是医药世家,之前被下放到这里的。 他那里有经济实惠的药,也有昂贵见效快的药。 因为昭昭身体原因,她时常和老医生打交道,也知道老医生这里有止痛药。 她信任老医生。 但是秦淮身份特殊,她也不知道秦淮做的是什么任务,怕自己随便一句话影响到秦淮,于是斟酌了一路。 走到老医生的药铺子里,看见胡子花白的小老头在红木桌子前打算盘,故作激动地叫了一声。 “周大爷,我爹后背不知道被什么砸得皮开肉绽,疼得吱哇乱叫,死去活来,你快给我开点儿有用的止疼药吧!” 周医生顿了一下,眯起眼睛,声音狐疑,“你爹?” “对啊!快救救他吧!”李秋月狠狠点头。 一来,秦淮和她爹都是大男人,用的药量应该差不多。 二来,她爹每天跟着“打顶队”早出晚归去给人盖房子,和不爱出门的周医生也遇不上,不怕被拆穿。 而且周医生是个好人,就算后面意识到了自己被骗了,也不会拆穿她的谎话,非要去追究事情真相。 李秋月心里想得头头是道。 却看不见周医生白胡子下面,嘴角抽搐。 忍了又忍,没忍住,指着柜子下面的人,道:“你爹受伤了,那这个是谁?” 第一卷 第9章 他们怕死,她不怕 李秋月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周医生是什么一意思。 随即顺着他的视线,才看见了蹲在地上,捡药片的男人。 一个消瘦的、留着长生辫的中年男人。 村子里留长生辫,做这副打扮的人不少,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她亲爹。 李根生。 “爹,好巧啊,你也来拿药啊。”李秋月满脸尴尬。 她十年不说一次谎,说一次就要遇上这种事儿。 李根生腾地一下站起来,“我来这里还不是因为你,二妮一家现在全都躺在床上!” “早知道你会长成现在这样,我当初就该把你扔粪坑里淹死你个畜生!”李根生指着李秋月的鼻子骂。 李秋月攥着拳头,指甲掐在肉里,冷眼看了好一会儿,又突然笑了出来。 “爹,是不是时间隔得太久,你们真忘了我是个什么东西了?”李秋月笑意吟吟。 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爹,是忘了房子怎么烧的,还是脖子不怕刀了?” 她的父母只有两个女儿。 他们对李二妮尽心尽力,竭力托举。 李根生五十岁的人了,现在早出晚归,还是为了挣钱贴补李二妮。 但对于比李二妮大一岁的她,他们不给她吃饭,让她穿妹妹剩下的破衣服。 不到十一岁,他们就让她寒冬腊月去河边给人洗衣服赚钱怪供养家里。 有人可怜她,给了她一个看仓库的活。 她爹娘找上门,不仅骂人家多管闲事,还把这份“工作”让给了李二妮。 从此再也没人敢可怜她。 那时候,有人告诉她,等她嫁了人,有了男人撑腰就好了。 她后面也确实和村上的一个知青互生了好感,约定了上门提亲。 偏偏那个时候,她捡到了受伤的男人。 为了救男人的命,她被逼着背上五十块的债,赶出了家门。 被撵走的第二天,父母就给那个知青和李二妮风风光光地办了婚礼。 她这才知道,李二妮也喜欢上了知青。 他们所做的一切不仅仅是五十块。 再后来,她又捡到了昭昭。 她当时还了五十块钱,和李家断绝了关系,只想好好过日子。 刘金花看捞不到钱,就打起了昭昭的主意,把昭昭给卖了出去。 那天,她没有着急要孩子,而是一把火烧了李家的房子。 又拿着刀,追着刘金花跑了整个村子。 至此,李家再也没人敢来招惹她。 李秋月也从那时才知道,原来只有把人都打怕了,才不会被欺负。 这也是她这次为什么敢找上门报复,还敢要钱不怕被报复。 因为,他们怕死。 她不怕。 久远的恐惧再次被唤醒,李根生黑红的皮肤倏地变得惨白。 以前李秋月烧了房子,她就拿着他们“卖孩子”的证据要和他们同归于尽。 现在李秋月有了一个当兵的老公,那警察治完他们罪,会不会真的抓李秋月还不一定呢! 想着,李根生的语气软和了下来:“秋月,我是觉得,我们都是一家人,家和万事兴。” 说着还看了周医生好几眼,想让周医生帮忙说说话。 周医生叹息一声,摸了摸胡子,似乎是不想掺和别人的家事。 等不到周医生说话,李秋月倒是先开了口:“爹这么和气,帮小女儿买药,应该能一视同仁,也帮大女儿买药吧?” 骂完她,还想当好人? 做梦! “你掉钱眼里了!”一提到钱,李根生又来劲儿了。 “你要是不给我掏钱,我现在就出去说你偏心眼,虐待我!”李秋月撸起袖子,故意看着外面,放大声音。 好巧不巧,外面窗户上还真有一个人影。 大概是听见里面的纠纷,不好进来。 李秋月笑了,“我倒是要看看,你名声臭了,别人不敢让你给盖房子,打顶队还要不要你!” 李根生也看到了这个人影。 现在周边光是“打顶队”就好几家,竞争激烈,如果他真影响了打顶队的生意,那肯定是干不成了。 而且,李秋月每天挣钱,平时抠搜,她又没后代。 最后还不都是要留给光宗的! 他犹豫半天,最后还是捏着鼻子,不情愿地说道:“你买什么药?” “我只给二妮花了三块二,最多也只能给你拿三块二。”他又补充了一句。 “要最好的,没有副作用的止疼药。”李秋月这句是对孙医生说的。 孙医生呵呵一笑,“最好的止疼药可是要三十块哦。” 三十块! 李秋月瞪大眼睛,她一碗馄饨卖两毛,三十块就是一百五十碗! 但想到那血红的绷带,秦淮粗重的呼吸,还有他义无反顾挡在她身后,问她有没有事…… 算了,就当还他人情了! “行!”她眼睛一闭,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字。 李根生急了,“畜……冤种,怎么就要这么贵的止疼药了?” 要知道,现在李秋月多花一分,以后留给光宗的就少一分。 “我给我爹买什么药,关你什么事儿?”李秋月睨他一眼,以为他是在心疼那三块二。 李根生咬牙切齿,“你爹我在这儿站着呢!” “咋的,许你拿我的钱贴补给小女儿,不许我拿你的钱给我小爹买药?”李秋月翻个白眼。 也不管他在一旁叽叽歪歪,就等着孙医生给她包中药。 听医生给她说了怎么喝,喝多少,这才抿着唇,掏了二十六块八。 不顾李根生的叫嚣,拿着药就往外走。 一出门,就看见一个气宇轩昂的男人单手抱着一个孩子站在门口。 小孩儿穿着新衣服,和他爹都戴着同样的蓝色毛线帽。 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但从她看到他的影子到现在,时间可不短了。 这当爹的就是不靠谱。 秦淮要是敢带昭昭在外面受冻这么久,她非得让秦淮知道明天的太阳为什么这样红! 她收回视线,抬腿就走。 那小孩儿却焦急地喊了一声,“妈妈!” 是昭昭的声音。 李秋月身子僵了一瞬,顿时就红了脸。 气红的! 此时李根生也从药铺子走了出来。 看见她的异样,一时摸不着头脑。 又看向了秦淮,这不凡的相貌,笔直的身姿,瞬间让他意识到这个人就是秦淮。 李根生的第一反应是——秦淮这身子看着不像是不能生的。 要是李秋月和秦淮成了,那李秋月不就有后了? 那他今天的三块二不也白掏了! 如此想着,他沉下了脸。 摆出了一副威严的大家长样子,走到了秦淮身边。 第一卷 第10章 为了昭昭而来 苍老又浑浊的眼睛上下扫了秦淮一眼。 “你是秋月的男人吧?” 秦淮微微点头,目光冷静而戒备,显然刚刚是已经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李根生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又看向李秋月,“秋月,秦淮是个好孩子,你得好好珍惜。” “这次的药钱,我付就付了,但是你得和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人都断干净,绝对不能欺负了人家秦淮。” 他语重心长地说着。 他就不信哪个男人能接受得了外面有野男人,还给野男人花钱的娘们。 现在天虽然冷,但街上还有很多人,听见李根生的话,都看了过来。 “可不是嘛!好好的一个当兵的,就这么被祸害了!” “听说她刚把二妮一家折腾得生不如死,根生还给她掏药钱,真是儿女都是债啊……” 李秋月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听到这些指责的话,刚想骂回去。 昭昭就先开了口:“爷爷,可是我看见,是我妈妈掏的药钱呀。” 李根生一哽,皱眉反驳,“我不是也拿了三块二吗?” “一共三十块的药钱,您掏了三块二,还好意思说这话。”昭昭故作无奈地叹口气。 把旁边看热闹的人都给逗得哈哈大笑。 秦淮也点了点昭昭的鼻子,低头看着李秋月,“谢谢你冒着寒风来帮我拿药。” 这是帮李秋月证明买药不是为了什么野男人的意思。 温柔的声音,扑面而来的热气,让李秋月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颤。 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秦淮又看向李根生,冷淡道:“虽然你妻子动手打伤了我,但我说了不追究,就不会追究,你没必要再掏这医药费了。” “什么呀,合着是他家娘们打伤了人家,害得人家花三十块买药,他就掏三块二赔礼啊!” “你们不知道,秋月打上门也是因为李二妮家那个小子……” 外人看热闹的话风转变太快,让李根生根本反应不过来。 那一口一个“三块二”更是让他抬不起头。 他向来好面子,心里恨不得把李秋月、秦淮还有小野种剁碎。 面上却只能恶狠狠瞪了李秋月一眼,“总之,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说完就快步离开。 仿佛这样就能逃避浑水猛兽似的。 李秋月眨眨眼,习惯了别人说闲话戳她脊梁骨,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外人帮她说话的快乐。 连看坐在路边的大爷大娘们都没那么憎恶了。 “妈妈,你看叔叔给我买的帽子好看吗?”昭昭揪着自己帽子上的小揪揪,把李秋月拉回现实。 李秋月轻咳一声,“你们怎么出来了?” “叔叔说现在睡了,晚上就睡不着了,就把我叫醒了。”昭昭噘了噘嘴。 但很快就又高兴起来,“妈妈,叔叔买了好多东西,有桃酥、大白兔,还给我买了鸡……鸡妈妈!” “是积木。”秦淮戳了戳他的小脑袋。 昭昭歪头沉思了一会儿,又狠狠点了点头。 李秋月看着他们的互动,不由撇了撇嘴。 昭昭接收到李秋月的怨念,很上道:“和妈妈给我买的东西一样好!” “外面这么多冷风,快闭上你的小嘴巴吧!”李秋月伸手捏住了昭昭的小嘴巴,让他剩下的话都变成了呜咽声。 秦淮看她通红的脸,最终也没阻止她对昭昭的“恼羞成怒”。 他听到药铺子里的谈话,倒是明白了李秋月为什么敢大大咧咧找人要钱,不怕麻烦了。 看到李秋月父母的行径,他也同情李秋月的遭遇。 但是,他越发觉得李秋月养不好昭昭。 她现在已经养成了“以暴制暴”的性子。 再和昭昭待在一起,昭昭迟早也会耳濡目染,变成这样。 而他,本来就是为了昭昭而来。 等他和昭昭关系再缓和一些,就和李秋月坦白吧。 两个人各怀心思,回了家。 到了家里,李秋月忽地想起来自己还没算秦淮带小孩儿出来吹风的账。 刚提起一口气,就又看见秦淮带来的大布袋空了。 反而桌子上摆了很多吃食和物资。 就连那根显眼的木头,这会儿也已经钉在了吱吱作响的窗户木框上。 窗户木框是早就坏掉的,她这两天忙得团团转,没想到他注意到了。 秦淮让昭昭去玩积木。 自己则从口袋里掏出五张大团结,“李秋月同志,这是答应给你生活费。” “这是药钱。”又掏出三张大团结。 李秋月很看重钱,他不想欠她。 更不想带走昭昭后,还让昭昭和她有什么牵扯。 谁知李秋月却看都不看,就梗着脖子,拒绝,“不用了,昭昭让你住下是好心,而我本来也不想让你住下。” 说是这么说,但她用眼尾余光打量大团结的动作,一点儿也不隐蔽。 秦淮被气笑了。 最后索性直接把钱塞到了李秋月的手里,“拿着吧,答应了生活费,肯定要做到。” 他的手很大,很冰,带着些粗糙,和伤口。 抓着李秋月的手却十分有力。 李秋月后知后觉地想起来秦淮从胸膛,延伸到裤腰带的肌肉。 耳朵里也充斥着秦淮靠近她,感谢她的话。 脸倏地烫了起来。 再怎么嫌弃秦淮,这也是个男人。 “妈妈,叔叔给的钱怎么能不拿!这可是钱啊!”昭昭在旁边两眼冒光。 秦淮诧异地看向昭昭,似乎没想到昭昭这么小的一个人会说出这样的话。 李秋月也回过神来,草草地抽回自己的手,强装冷硬:“把钱放桌子上吧,磨磨唧唧的!” 说着,就去煎药,顺便包明天要卖的馄饨。 忙起来完全忘了秦淮和这股羞恼。 只剩下了秦淮一个人,在屋里紧绷着脸——自己又哪里惹到李秋月了! 还有昭昭财迷的劲儿…… 看来他必须要把带昭昭走的事儿提上日程了! …… 李秋月卖的是早餐,要早早出门。 昭昭身体不好,再加上李秋月中午就回来,所以他都是一个人在家。 现在多了个秦淮,恰好他也要去镇上,倒是可以和李秋月结伴。 他们出去的时候,已经有三三两两的人坐在了村口的大磨盘旁边。 其中刘金花也坐在里面。 胖婶拍了拍刘金花的肩膀,挤眉弄眼:“你们说当兵的就是能忍哈,李秋月在外面胡搞,带回来个野种,他愣是认了!” 刘金花冷哼一声,刚想说话,转头就发现秦淮看了过来。 对上了他锐利的目光,附和的话不由自主地变为了反驳,“别胡咧咧,李秋月那是去镇上当小工了,没和别人乱搞。” 胖婶没有注意到秦淮的眼神,狐疑地看了一眼刘金花,平时不是她说得最欢吗? 现在装什么大尾巴狼! 旁边有其他人开口,转移话题,“李秋月以后可有好日子了,听说这些当兵的津贴高,随便从洪水里捞个人,还能额外拿到好厚的补贴呢。” “哎,可惜当初结婚的时候,李秋月男人落魄,不然放在现在可不得给千八百的彩礼,再加个三大件?” 刘金花被这“千八百”给吓了一跳。 但很快就有一道阴影压在他们的头顶。 声音笑嘻嘻的,“各位,是在说我吗?” 第一卷 第11章 小小闲话这么好拿捏! 李秋月认不出这些人,可这些人却认得出李秋月。 背后蛐蛐人,被人家找到跟前,让她们下意识地感受到一丝窘迫。 但又想到这个人是李秋月,于是又挺起了胸膛。 胖婶梗着脖子,蛮横道:“投胎成一个人,不就是为了让人说的吗?” 她们当然不会当着别人的面说别人的闲话。 只是李秋月这个人和别人不一样,她认不清人脸。 就算当着她的面说了闲话,也不用担心会影响到什么。 难道李秋月能烧自己家的房子,还能无差别烧了所有人的房子吗? 李秋月之前也确实没有时间去管这些杀不绝,赶不尽的闲话。 但是,自从昨天,她发现这些人说闲话大多都是见风使舵,看人下菜碟之后,她就有了新的想法—— 这些人可以对她造谣,也可以替她澄清! 恰好这会儿听到这些人对秦淮的诋毁,想着秦淮为了做任务受的那一身伤,她想都没想就冲了下来。 她今天也没像以前一样动辄喊打喊杀,只是仰着下巴,双手掐腰。 睥睨着胖婶:“胖婶,既然你这么说,我是不是也能去你儿子的学校说两句,你为了他,每天磋磨他姐姐,偷他姐姐的钱,还想着卖掉他姐姐的事儿?” “你敢!”胖婶震惊,“你要是敢去外面胡说,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她儿子以后可是要成大才的,现在要是被闲话攻击得不想去学校,那她也不活了! “投胎成一个人,不就是为了让人说的吗?”李秋月冷笑。 也不管胖婶被噎的表情,李秋月又看向那个说军人待遇好的人。 “还有你,栓柱婶,我记得你儿子当初吃不了当兵的苦,被部队劝退了,正在相看的那个隔壁村的媳妇儿知道吗?” “你认识我们?”栓柱婶不可置信。 李秋月无语,她是眼睛有问题,又不是瞎子。 就她们这一撮人,不仅她每天见,她的朋友也时常给她描述谁是谁。 胖的流油的是她朋友的娘,瘦到皮包骨的是栓柱婶,每天包着一个黄头巾的是她娘…… 她嘿嘿一笑,转头叫了一声,“老公!你快来!” 不远处正在看热闹的秦淮:“……” 他刚刚骑着三轮车,突然就听不见李秋月叽叽喳喳的声音了。 回头一看,那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闪身到那群说闲话的人面前了。 他实在是又好气又好笑,但也没在人前驳李秋月的面子。 倒不是多想帮李秋月。 而是因为他知道,但凡他有一点儿不尊重李秋月的意思,她以后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这会儿听见李秋月叫他,他也只能从车上跳下来,三两步走了过去。 “怎么了?”他看似平静,实则是对李秋月真没法子了。 李秋月才不管秦淮的态度,只对秦淮颐指气使,“给她们说说,背后骂军人是什么罪名来着?” 秦淮深深看她一眼,还没说话,刘金花就已经坐不住了。 当即站起来,自证道:“我可没说,要抓抓她们!” “嘿!刘金花,你是人吗?”胖婶错愕地瞪大眼睛。 “你们这些长舌妇,天天屁事不干,就聚在一起说我闺女瞎话!”刘金花呸了一口。 又对秦淮告状道:“刚刚她还说呢,我不让她说,她还骂我!秦首长,快把她逮起来!” 这模样,别提多理直气壮了。 本来她家那口子昨天不知道在街上中了什么邪,回家非要让她来街上说说李秋月以前的闲话。 还好她眼尖,一下就看到了秦淮,不然她可就完犊子了! 胖婶被刘金花这一出背刺气的直咳嗽。 狠狠剜刘金花一眼,也看向了秦淮,“秦首长,我们也没别的意思。” “就是秋月老是在外面胡搞,还弄回来个野种,我们替你看不下去了,才说两句的。”她一边说,一边给后面的人使眼色。 李秋月额角青筋暴起,没想到这个人还挺会颠倒黑白。 刚要好好理论理论,秦淮就拉住了她的胳膊。 秦淮眯眼,上下扫了胖婶一眼,冷淡开口:“你叫……” “你叫我胖婶就行。”胖婶乐呵呵地笑了笑,“我这人眼里揉不了一点儿沙子,看不了贱人欺负老实人。” “好,胖婶,你现在自己去派出所认罪,不然等警察来村里逮捕你就不是教育拘留这么简单了。”秦淮态度依旧温和,却不容置喙。 胖婶脸上的笑瞬间就僵在了脸上,整个人都傻在了原地。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几个人面面相觑,只有刘金花在心里为自己的机智偷偷乐。 秦淮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对李秋月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李秋月满意地点点头,抽回自己的手就往三轮车那边走。 后面胖婶有些不甘心,“姓秦的!你是不是天生犯贱,就爱当绿毛龟……” 话没说完,就对上了秦淮肃杀冷漠的眼睛。 这一瞬,她才意识到——秦淮表现得再温和,也是一个杀伐果断的军人! 李秋月完全没注意到秦淮最后那一眼。 自己爬上了三轮车,感受着今天初升的太阳,别提多高兴了。 原来,小小闲话这么好拿捏! 她拍了拍前面骑车的人的肩膀,嬉笑:“秦首长,看不出来,你还真是挺帅啊!” 让胖婶自己去派出所,多损啊! “以你的眼睛,确实看不出来。”秦淮瞥了一眼肩膀上的手。 李秋月:“……” 夸你两句,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李秋月现在高兴,懒得和秦淮计较。 谁知秦淮却又主动开了口:“你能和我说一下昭昭怎么到你手里的吗?” 他早就想问了,只是之前昭昭一直在身边,他不好当着孩子的面问这些。 李秋月微微一怔,“你不觉得昭昭是我和野男人的孩子?” 秦淮回头。 对她挑了挑眉,意味深长道:“昭昭很聪明。” “对,他从小就……”李秋月听见夸昭昭的话,下意识点了点头。 但很快就又反应过来,“你这是什么意思?说我是个傻子,生不出聪明孩子呗?” 秦淮不说话,一副“这是你自己说的”的表情。 李秋月气极反笑,刚刚那点儿触动瞬间烟消云散。 心里愤愤不平,甚至有些自暴自弃,“对,没错,昭昭是我捡的。” 她把自己如何在寒冬腊月的工地捡到昭昭,又如何报警,警察不收孩子后又如何决定收养孩子说了一遍。 秦淮听着,沉默了许久:“这些年辛苦你了。” 李秋月摆摆手,对秦淮时不时的坦诚有些无所适从。 刚想说养昭昭一点儿也不辛苦。 却又听见前面的人说:“如果昭昭父母来接,你愿意把孩子还回去吗?” 李秋月倏地在太阳下打了一个寒颤。 整个人如同受惊的猫,当即炸了毛。 第一卷 第12章 卸磨杀驴 “接个屁,他爹妈狼心狗肺,都扔了他了,怎么可能会来接他!” 刚刚的好心情一扫而空。 没唾两口唾沫,算她嘴干! 秦淮扶额,对李秋月外放突变的情绪简直哭笑不得。 只是她越是这样,秦淮就越是觉得孩子不适合和她多待。 他无奈提醒,“万一是不小心弄丢的呢?” “没有万一!”李秋月拒绝沟通,“在我手里就是我的,他们敢来,看我不打断他们的腿。” 秦淮拧眉,不赞同道:“那是一个活生生的孩子,不是掉在地上没主儿的钱。” “再乱说话,你也小心你的腿!”李秋月才不和他掰扯这些。 秦淮:“……” 这个女人,虽然善良、辛苦。 但,确实不可理喻。 两人闹了这么一下,到镇上之前,谁都没有说话。 秦淮还是把李秋月送到了集市上,帮李秋月收拾了两天没用的固定摊位,这才去了派出所。 他是为了昭昭去的李家村不假,但身上也确实有部队下达的职责。 上面要他来这里接一个厉害人物。 国外有不少人都觊觎着那个人的命。 那个人是一个月之后的火车。 他得在那个人来之前,把周边都排查一遍,必须要确保每个地方都安全。 但是,这里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还有很多“灰色地带”,是之前投机倒把遗留下来的地方。 他们昨天带着警察去走访,但有很多地方进不去。 还有人口普查,不仅有很多人不知去向,还有很多黑户。 甚至还发现了有名字和长相对不上的人。 发现了两个,没发现的不知道有多少。 秦淮换了军装,把今天的任务安排下去,又把胖婶要去自首的事儿交代了一下。 这才带着人继续去摸之前的“黑市”。 和他一起行动的是副营长。 嬉皮笑脸地凑了过来,“啧啧啧,我们营长今天冲冠一怒为红颜?” “韩天成,对妇女同志放尊重点儿!”秦淮蹙眉,随手戳了韩天成一下。 力气不大,但刚好是个穴位,疼得韩天成立马皱起了整张脸。 “哎呀,我知道,这不是就咱俩嘛!”韩天成揉揉肚子,小声嘀咕,“以前也没觉得你开不起玩笑啊!” 他们两个人是发小,一起在军区大院长大。 一起参军,一起做任务,早就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搭档。 韩天成也不计较秦淮的动手,等疼劲儿过去了,又凑了过去,“都一天了,和昭昭混熟了吗?” “现在不是昭昭的问题,是……”秦淮想起路上和李秋月的争执。 现在昭昭在李秋月的户籍上,如果李秋月不放昭昭,那还真是一个大麻烦! 只是尽管和韩天成关系好,他也不想背后议论李秋月,索性把后面的话都咽了回去。 韩天成见惯了秦淮胸有成竹的模样,还第一次见他这么苦恼。 又看见秦淮手腕处的一抹红,更来了兴趣,“这什么玩意儿……” …… 虽然早上在路上耽搁了一会儿,但因为秦淮骑车的速度比较快。 李秋月到集市的时间比之前还要早一些。 她所在的集市之前本来是黑市,后来政策变了,这里就成了十里八村都可以进来赶集的集市。 而她的早餐也大多都是卖给这些来赶集的人。 她的汤底是鸡汤,刚一在炉子上加热,香味就发散了出去。 很快就聚集了三三两两的人。 馄饨两毛,馄饨面三毛,还有肉包子和素包子。 她虽然看不太清,但收了谁的钱、给谁上馄饨都记得清清楚楚。 今天的生意不错,刚过一个上午,东西就消了大半。 也是等闲下来,李秋月才去思考秦淮那两句“亲生父母接走昭昭”的话。 秦淮不会是…… 受不了别人叫他“绿毛龟”,所以就想着曲线救国,把昭昭送出去吧? 那可不行! 就是送走他这个祖宗,她都不会送走昭昭。 要不还是想办法把秦淮给送走吧,反正她现在也知道怎么处理那些闲言碎语了。 李秋月丝毫没有“卸磨杀驴”的愧疚,只有对“自己真聪明”的欣赏。 没等她想多久,又有人站在了她的摊子前。 她下意识扯出了一个笑脸,“两位要吃点儿什么?” 来的两个男人一胖一矮,戴着蛤蟆眼镜,穿着军绿色袄子。 “矮个子”抬脚踹了踹李秋月停在一边的车子, 声音七扭八拐,“呦,新来的?交保护费了吗?就在这儿卖!” 他这么一踢,在小桌子上吃饭的人立马往旁边躲了躲。 谁都不想招惹上他们。 李秋月毫不露怯,“我已经交了这个月的固定摊位费了。” 那两人一听她的话,立马就笑了。 “谁给你要固定摊位费了,我们哥俩是收保护费的!”胖子凶狠道。 隔壁豆腐摊子的老板看不下去,走到了李秋月的身边。 小声道:“秋月,这两位是胖哥和侯爷,前天刚负责的这边保护费,每天都要交两块。” “多少?”李秋月瞪大眼睛。 合着她早出晚归卖点儿馄饨,挣点儿钱全到这些人兜里了? “唉,等一下,别人是两块,你得是四块。”侯爷抛了抛手里从别的摊子上收的钱。 声音猥琐道:“谁知道你这个娘们长这么好看,会不会惹什么不该惹的人,我们保护你,也是要承担风险的!” “呵,果然是新来的。”李秋月被气笑了。 下巴一抬,比这俩要保护费的人都横,“你们剪刀帮的老大没和你们说我是谁?” 两个混混对视一眼,她怎么知道他们是剪刀帮的人? 胖哥更暴躁一些,一脚踹歪了车子。 强硬地说道:“少胡扯,不给保护费,我们哥两个今天就砸了你这个摊子。” 李秋月看着自己的三轮车,顿时就沉下了脸。 本来想着好好和他们说话,他们非要动手! “我这里没有保护费,倒是可以给你们些医药费!”李秋月冷笑一声。 随手扬起一勺沸腾的热汤泼向了那两个人的胸口。 冬天穿得厚,胸口只能感受到一阵湿热。 可溅在手和脖子上的热水,还是烫得他们吱哇乱叫。 惹得旁边看热闹的人纷纷忍俊不禁。 侯爷比较机灵,刚刚见有水泼过来的时候,立马就往胖哥身后躲了躲。 这会儿见安全了,才站了出来。 第一个动作就是抢过李秋月手里的勺子,扔出好远。 这才又从后腰抽出一根铁棍,“啪”的一下就砸在了三轮车上。 第一卷 第13章 谈钱的时候别提感情,多伤钱啊! 现在三轮车上只竖着一个招牌。 被这么一震,直接就掉在了地上。 侯爷又把棍子对准了李秋月的脸,威胁:“贱人,现在你不掏二十块,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闹这么大的阵仗,也就敢要二十块?”李秋月讥讽。 随手又从桌面下拿出了一把砍柴刀。 一下拍在桌子上:“来,今天你要不就弄死我,要不我就弄死你!” 也是在这个时候,终于有人想了起来。 “这个老板是不是就是当初拿着菜刀砍到刀疤哥家里的那个虎娘们?” “就是她!” “我记得当初都上报纸了,后来这个帮那个派的都不收这片的保护费了呀!” “那这两个完蛋玩意儿不惨了吗?” “……” 围观的人你一言,我一语,也忘了害怕。 就连对两个混混的仇视都转化成了一丝同情。 胖哥和侯爷听了这些话,心里也没来由地犯起了嘀咕。 但事已至此,棍子也已经箭在弦上,让他们收手,岂不是要丢大人? 那他们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 “我看你是找死!”侯爷大喝一声,捏着棍子就往李秋月的方向挥去。 李秋月也不退缩,提起砍刀就往侯爷身上砍。 之前,她砍到了剪刀帮老大的家里,被那老大报警带走。 她问过警察,和这些收保护费的混混起了争执,可不可以反击。 警察当时声音意味深长:“只要不伤及性命,其他的都没事儿。” 当时她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只是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收过她的保护费,她也从来没有验证过警察说的对不对。 但是她知道,如果她今天掏了钱,那以后就得日日放血。 她拼尽手上的力气,也做好了挨一棍子的准备。 可在她挥出去胳膊的同时,有人先一步地出现。 一脚踹开了侯爷。 只是一脚,侯爷就连连后退,瘫坐在了地上。 手里的棍子更是飞出去老远。 而踹他的男人穿着军装,高大挺拔的身影挡在李秋月的面前,像是一座不可撼动的高山。 男人微微侧头,似是在查看李秋月的情况。 李秋月下意识地看向了他的手腕。 没有红绳。 心里不知是失落还是其他。 来不及研究,就看见那边的胖哥猛地抄起了一个板凳就砸向了男人。 随即又有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冲了出来。 这次,李秋月看见了他手腕上的红绳。 “老公,那是集市的板凳!摔坏了要赔钱!”李秋月连忙提醒。 是真急了,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称呼。 “她老公”顿了一下,似乎是有些不知所措。 还是第一个冲出来的男人,错开了板凳,踹在了胖哥的身上。 三两下,就拽着胖哥的胳膊,让他松开了板凳。 又一个过肩摔,把人给扔在了地上。 而他则慢条斯理地扶起了地上的板凳。 动作优雅,完全不像是刚刚打完一架的模样。 看得其他人呼吸一滞,又纷纷拍手叫好。 嘴上夸赞着“还得是当兵的”之类的话。 胖哥和侯爷终于意识到了不对,也不敢再顾什么面子不面子,爬起来就往外跑。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秦淮”刚想要去追,李秋月就先跑到了他的面前。 挺直腰杆,故作矜持,“秦首长,你怎么来了?” “还带着朋友呢?”她又回头瞥了一眼旁边的男人。 和秦淮差不多的个头,比秦淮少了一分磨磨唧唧,多了一丝干练和果断。 笔挺的军装在打架中显得格外帅气。 最重要的是,还懂她的意思,知道要保护板凳。 真是让人怪不好意思的嘞! 男人对上她偷瞄的眼神,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 没等李秋月弄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就听见对面的“秦淮”嘿嘿一笑,“嫂子,我是老秦的朋友,韩天成。” “你叫我老韩就行。”韩天成手握成拳,挡在自己的唇角。 怕自己笑出声,又被某人揍上一拳。 李秋月沉默了,狐疑地看了看韩天成的手腕,确实是有一根红绳的。 韩天成注意到她的视线,连忙解释道:“我刚刚过来的时候,看老秦手上红绳有趣,就拆下来看了看。” 李秋月抿唇,对这个解释不置可否。 只是转身,又对真秦淮扯出一个标准的微笑,“秦首长,你怎么带朋友来,也不吭声啊!” 完全没有刚刚的娇俏,只剩下了无尽的幽怨。 这个狗男人,肯定是故意看她出丑,才故意把红绳给别人的! “你开着铺子,我自然是来吃馄饨的。”秦淮对她的控诉视而不见。 谁让她认不出来他的! 活该! 秦淮心里暗戳戳地想着。 李秋月也不客气,伸出四根手指,“行,两碗馄饨,四毛。” 不等秦淮说话,旁边就有人看不过眼了,打趣道:“老板,怎么给自己男人做饭还要钱啊!” “谈钱的时候别提感情,多伤钱啊!”李秋月撇撇嘴。 收了秦淮的五毛硬币,又给他找了一毛,转身就去摆正三轮车和自己的招牌。 其他人也嘻嘻哈哈地该干嘛干嘛去了! 秦淮和韩天成索性就坐在了刚刚被秦淮救下的那个凳子上。 韩天成啧啧摇头,“老秦,你这个媳妇儿有点儿意思啊。” “把红绳还我!”秦淮沉着脸,目光锋利。 “给给给,我就看看,你瞪了我一路了。”韩天成无语,摘下自己手腕上的红绳拍在了秦淮的手上。 又闲不住地去问隔壁摊子的老板,“老板,你知道这个黑……咳,集市,有什么可以藏人的地方吗?” “我们只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哪里知道这些啊!”那老板战战兢兢。 他们这两天也被集市的负责人千叮咛万嘱咐过,说是上面做人口普查,不让他们惹事。 韩天成昨天就见惯了这种态度,虽然无奈,却也不好为难他们。 而且连警察都不知道的地方,这些小摊老板怎么会知道。 “秦首长,你们的馄饨,再送你们一个包子。”李秋月很快就端着两碗馄饨走了出来。 上面还放着两个不同样式的包子。 这次李秋月瞅准了他们的手腕子。 带红绳的是韩天成,给他一个肉包子。 不带红绳的是秦淮,给他一个素包子。 呵,秦淮!气死你! 第一卷 第14章 要不你先找个别的叔叔凑合凑合? 李秋月做了“坏事”,丝毫不敢停留。 对韩天成的道谢,也只是连连摆手,匆匆转身。 秦淮眯了眯眼睛。 现在他对李秋月的异常可以说是十分敏感。 而韩天成已经一无所知地吃起了馄饨。 香味夹杂着热气钻进人的呼吸,让人在寒冬中都温暖了两分。 “嫂子做饭真有一套,比望江楼两块一碗的馄饨好吃多了!”韩天成嘴巴塞得满满当当。 他喝了一口鲜味十足的馄饨汤,又急不可耐地咬了一口包子。 包子是芥菜馅儿的,里面还有鸡蛋沫,香得人犯迷糊。 就连秦淮这种不重视口腹欲的,也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轻咬了一口包子,里面的肉汁很快就蔓延至整个口腔。 “香吧!”韩天成莫名带着一股子自豪。 但看到秦淮手里的包子,顿时傻了眼,“为啥你是肉包子,我是素包子?” “白送的,还挑!”秦淮冷哼一声,不自觉地勾起了唇角。 突然又想到了李秋月上菜时鬼鬼祟祟的模样,忽地意识到了李秋月又认错了人! 那该吃菜包子的本来是…… 还没勾起的唇角,又瞬间荡平。 吃完了饭,秦淮和韩天成还要继续去排查。 临走之前,秦淮把两个包子的钱给了李秋月,“谢谢李秋月同志的肉包子,很好吃,我下次还会光顾的。” 李秋月摆摆手,随即又倏地瞪大眼睛。 错愕地看看秦淮,又看看秦淮身边的人。 韩天成幽怨,“嫂子,其实我也可以买肉包子的,下次不要再区别对待了好不好。” “不是,我……”李秋月哽了一下。 有苦难言。 秦淮看见她吃瘪的表情,心情这才好了起来。 迈着大长腿就往外走。 韩天成又和李秋月约了改天再来吃饭,这才小跑着追上了秦淮。 两人身形相似,个头一致,穿着发型也都一样。 和周边的烟火气格格不入。 他们不属于这里。 或许趁着现在昭昭和“爸爸”的感情还不深,早点儿让秦淮离开也是一件好事儿。 当然,也有一小点儿其他的原因——她发现自己弄不过秦淮 这么多年的经验告诉她,如果她没办法压制秦淮,那她和昭昭的处境就会很危险。 只是,现在把秦淮弄走的最大阻碍,也是她的宝贝儿子。 …… 收摊回家,昭昭还像以前一样,坐在家门口等着她。 只是和之前呆坐着,望眼欲穿的等待不同,他今天脸上是格外的兴奋。 手里拿着秦淮给他买的玩具,兴冲冲地和李秋月分享,“妈妈,叔叔昨天教我拼小马,我今天一个人就拼出来啦!” 李秋月一顿,想说的话一下就被噎在了嘴边。 昭昭没有察觉到她的为难,小嘴还在一刻不停地说着,“叔叔还说今天可以教我拼小狗。” 那亮晶晶的眼睛里,写满了期待。 吃饭的时候,昭昭说要给秦淮留一块儿最大的肉,也让他补充补充营养。 喝药的时候,昭昭说要告诉叔叔,这个药有多苦。 就连午睡的时候,昭昭梦里都在含糊不清地嘀咕着“叔叔”。 等睡醒了,还要坐在门口,等叔叔回来。 这小模样,无需李秋月询问昭昭对“秦淮提前离开”的意见,她心里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这才两三天,昭昭就这么依赖那个人。 “要是以后叔叔离开,昭昭该怎么办呢?” 李秋月忍不住叹息了一声,不自觉地就把心里话给问了出来。 “叔叔不回来了吗?”昭昭歪着小脑袋,一脸凝重。 李秋月点点头,又觉得自己这话实在残忍,又补充了一句,“他是军人呀,他要保家卫国,做大事的。” “那没关系,我可以等他回来呀。”昭昭小脸上全是天真。 在他看来,他这次等到了叔叔回来,下次自然也能等到。 转头又想到了妈妈这么些年受的苦,想了想,又道:“妈妈,要不你先找个别的叔叔凑合凑合?” “等我长大了,也去当军人,然后就能带你去找叔叔了。”昭昭努力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李秋月眼角抽抽,心说他可真是她的好大儿! 昭昭又看了一眼时间,眼看天都黑了,叔叔怎么还不回来? 正在想着,家里的街门就发出了一阵响动。 “是不是叔叔回来了?”昭昭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迈着小短腿就跑了出去。 这小没良心的接她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兴奋! 李秋月酸溜溜地想。 可开门声之后,听到的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小野……昭昭,你妈妈呢?还没回来吗?”刘金花捏着嗓子,笑得眼睛都挤在了一块儿。 刘金花的身边还站着一个高高壮壮,满脸横肉的女人。 昭昭无措地看着这个庞然大物,有些害怕。 但他的小手还是紧紧地抓着门,强装镇定道:“你们来干什么?” 如果是来找妈妈麻烦,他就是拼死也要把这两个人挡在门外。 “我们找你家大人,你一个小崽子再堵门,小心我揍你!”胖女人没好气地瞪昭昭一眼。 昭昭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跳出来了,但小小的身子却一动不动。 还想说什么,身后先传来了妈妈的声音。 “我看看你怎么在我家,揍我的儿子!”李秋月攥着铁锹,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吓得门外的人呼吸一滞。 昭昭一看见她,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恐惧,转身就扑到了妈妈的腿边。 李秋月摸摸他的头,上下扫了他一眼,确定他没被欺负,这才松了口气。 胖女人顿时不乐意了,“李秋月,你是不是不识好歹,帮你教育孩子呢,你这是什么态度?” “你是哪个牌位上的东西,自己生不出来,来我家过当妈的瘾呢!”李秋月冷笑一声。 在昭昭的事情上从来都不会有一丝的怯懦和退让。 刘金花一看事情不对,连忙打圆场,“算了算了,她小姑,秋月一个小辈儿,你别和她计较!” 悄悄对李秀莲挤弄了一下眉眼,提醒她不要忘了他们过来的目的。 李秀莲这才偏开头,不情不愿地冷哼了一声。 刘金花又看向李秋月,“秋月,我和你小姑这次过来,也是为了你的事儿。” 李秋月攥紧了铁锹木棍,没有搭腔,只一脸防备地看着她们。 刘金花见李秋月没有放她们进去的意思,不由在心里埋怨了一句李秋月不讨喜。 嘴上急不可耐地说道:“你男人不是回来了嘛!当初你们没办的纳彩、结婚,回门都得补上!” “不然让别人怎么看我们老李家。”许是意识到自己态度急切,她又补充了一句,试图缓和气氛。 李秋月却还是明白了她们的意图。 第一卷 第15章 我给你们脸了? 合着是对她的“彩礼”起了心思。 李秋月握着铁锹把手,下巴压在把手上面。 声音冷淡:“娘,我和秦淮已经办过婚礼了。” “当初的婚礼还是娘你亲自筹办的,你忘了?”她冷笑着提醒。 “那怎么能算呢?就五十块钱,够干个啥!”刘金花不满地反驳。 说完,又开始找补:“女人就不能轻易嫁过去,不然他们都不懂得珍惜!” 李秋月若有所思地看着刘金花,没有说话。 看出来刘金花是真的想把自己的目的给包装成“好心”了。 只是,她的心思太明显了。 以至于她现在就像是只披着不合适人皮的狐狸,怎么也藏不住自己的尾巴。 这也让李秋月有些好奇。 当初,拿了她的五十块,把她赶出了家门。 这会儿,这么苦心钻营地和她修复关系,究竟是想拿多少钱。 一旁的李秀莲看李秋月不说话,急了,“你爹娘养你这么大,就是为了让你去倒贴男人的吗?” 李秋月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二话不说,就拿着铁锹就往李秀莲身上拍。 吓得两个人连忙往后躲,生怕李秋月这个疯女人真的打到了自己。 倒是让围观的人忍不住笑了出来。 从刘金花带人上门开始,就有很多人出来看热闹。 再加上她们的动静,围观的人就更多了。 只是想到了今天被警察上门带走的胖婶,又都不约而同地紧闭着嘴巴。 见有熟人想讨论,还用胳膊肘戳了戳对方,示意对方不要乱说话。 直至看到刘金花两人吃瘪的模样,才敢发出声音。 毕竟,李秋月背后有人撑腰。 刘金花和李秀莲可没有。 李秀莲听到笑声,自觉失了面子,当即啐了一口。 “呸!怪不得别人都说你贱呢!真丢了我们老李家姑娘的脸!”她瞪着绿豆眼,掐着腰,一副不讲理的模样。 又看向围观的人:“我给你们说,我这个侄女就是个吃里扒外,一刻钟都离不开男人的骚货。” 刘金花也不说话,就看着自己小姑子在前面冲锋。 “之前和野男人生孩子,现在又和男人不清不楚地住在一起,上赶着让男人玩……哎呦!” 话还没说完,就有一块儿木头正中李秀莲的额头。 是昭昭爱不释手的积木。 李秀莲也发现了砸她的凶手,脸上的横肉一颤,“小杂种,你敢扔我?” 昭昭有些害怕。 但他还是梗着脖子,大声反驳:“不许你骂我妈妈!” “我今天不仅要骂你妈妈,还要好好收拾收拾你!”李秀莲撸起袖子,就要往前冲。 李秋月本来也在震惊昭昭会拿积木砸人。 倒不是昭昭懦弱,而是她知道昭昭很喜欢自己拼成的小马,连她都不让碰一下。 现在竟然直接砸了出去! 震惊之后,心里一阵熨帖。 看见人要冲上来,立马挡在了门口,“李秀莲,我给你脸了,才让你们有胆子来太岁头上动土,是吧?” 讥讽:“我一不是李家的人,二不知道李家的姑娘有什么脸?” “是你李秀莲和男人私奔两个月回来找庄稼汉接盘有脸,还是李二妮抢她姐姐的未婚夫有脸?”她之前懒得和他们掰扯。 现在既然找上门给她泼脏水,那他们也别想着干净。 “李秋月!你说话就说话,别拉扯二妮!”刘金花下意识就站出来反驳。 李秋月愣了一下,没想到她妈妈原来也会替人维护名声。 而李秀莲则是涨红了脸,对着李秋月就扑了上去,“李秋月,看我不撕了你胡说八道的嘴!” 围观的人顿时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呼,有人下意识后退一步,也有人伸长了脖子看得更起劲了。 李秀莲长得又高又壮,但在家里好吃懒做,实在没什么力气。 反倒是李秋月,虽然瘦,但每天早出晚归,蹬着那么重的三轮车,还经常搬东西,早练了出来。 三两下,李秋月就把李秀莲按在了地上,对着她的胖脸直接扇起了耳光。 直打的李秀莲晕头转向,眼冒金星。 昭昭攥着小拳头,憋着一口气,看着李秋月骑在了李秀莲的身上,这才稍稍放心。 李秋月打得解了气,才停下手。 李秀莲顶着肿胀的猪头,喘着粗气,“李秋月,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这个贱……” 话还没说完,又是“啪啪”两巴掌。 “还敢说吗?”李秋月冷着脸,再次询问。 这次李秀莲不说话了,瑟缩着身子,连掉眼泪都不敢发出声音。 眼里的蛮横全都变成恐惧。 “再敢来我家没事找事,看我不打死你。”李秋月恶狠狠地丢下李秀莲。 又看向刘金花。 “赶我出去的时候,一根筷子都不让我带走?说我在外面是生是死都和你没关系?”李秋月讥讽,“现在是来要哪门子的彩礼?” 其实她现在已经很少回忆之前的事情了。 只是每每想起,她的心里还是有些酸涩。 她不明白,为什么同样都是父母的孩子,父母为什么要那样对她。 难道李二妮是李家亲生的,她就不是她娘肚子里掉下来的一块肉? 还是她哪里不如李二妮! 但是日子一天一天地过着,她想不清楚的事情也就不想了。 刘金花早在李秋月和李秀莲动手的时候,后退了好几步。 这会儿被点名,又后退了半步,“秋月,我是你妈,你要是对我动手,别人会戳你脊梁骨的。” 李秋月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我当初追着你砍都不怕人说,现在怕什么?” 刘金花顿时被吓得白了脸。 刚想打退堂鼓,却又听见一直默不作声的昭昭对着人群喊了一句:“叔叔!” 随即就蹬着小短腿就冲到了一个男人的面前。 男人已经换回了便服,一丝不苟的装扮很容易让李秋月认出他的身份。 李秋月翻个白眼,心里嫌弃他早不来晚不来,非要在她快要解决完事情的时候出现。 徒增麻烦。 秦淮也很无语。 每次看见李秋月的时候,她不是在和人拼命,就是在和别人拼命的路上。 只有刘金花,想起白天警察的话,瞬间挺起了腰杆。 第一卷 第16章 李秋月同志值得最好的 今天上午,警察来抓胖婶的时候可说了。 他们抓胖婶是因为胖婶确实犯了事儿,不然就算秦淮是军区的营长,也不可能会徇私枉法的。 刘金花当时听着,心里就想到了漏洞。 于是就回家和二妮合计了一下,只要她对李秋月好言好语的,就算是秦淮想撑腰,也没办法。 但是为了不让李秋月好过,她特地把自己臭名在外的小姑子给一块儿叫过来。 现在这些难听的话、惹怒李秋月的事儿都是李秀莲做的。 和她可没有关系。 “秋月,我十月怀胎,又含辛茹苦地把你养这么大,你现在说这话不就是在剜我心吗?” 她嚎啕大哭,又对秦淮有了底气,“秦首长,你来得正好,有些话,我这个当娘的不得不说了。” 秦淮感受到昭昭身子在发抖,弯腰把昭昭抱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他看着李秋月,似乎只听她的话。 李秋月冷哼了一声。 心里暗骂秦淮一句惹祸精。 昭昭却直接把刘金花和李秀莲如何找上门、如何要钱,又如何骂他和他妈妈的事儿,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末了,还要告状:“叔叔!她们经常欺负妈妈,你一定要打跑她们两个!” “放屁!”刘金花气得瞪大了眼睛。 可对上秦淮的眼睛后,才又想起来她惹不起秦淮,得好好说话。 委委屈屈道:“当初我们家秋月救了你,失了清白,为了你又受了五年的苦,我这个当妈的心里难受啊!” 这话仿佛当初李秋月和秦淮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似的。 李秋又想去找铁锹了。 今天不把刘金花打得叫娘,她跟她儿子姓! 秦淮看李秋月的表情,就知道她又要动手。 连忙伸手,揽住了李秋月的肩膀。 无论如何,都得先把这个不确定因素控制住。 李秋月挣扎了一下,没挣脱,倒是听到了秦淮的低声闷哼。 这才想起来他这边的肩膀受伤了,也不好再挣扎。 秦淮这也才松了手上的力气,却依旧不敢松开李秋月。 怕撒手没。 抬头看向刘金花,眼睛里没什么温度,像深秋的寒潭。 说话却不疾不徐,“是我对不起李秋月同志。” 声音低沉清亮,如同山间清泉。 丝毫没有任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自己错误的羞赧。 李秋月一怔,每次听到秦淮如此直白的话,都有些不知所措。 倒是刘金花听到自己想听的答案,顿时喜形于色。 “那我现在让你”花一千块彩礼,提着电视、冰箱、洗衣机来我们李家提亲,给秋月办个好点儿的婚礼,不过分吧?” 刘金花说的时候,止不住地咽口水,冒着精光的眼睛里翻腾着兴奋和贪婪。 “你真是屁股松了,什么话都说得出来。”李秋月被气笑了。 其他看热闹的人也沉默了一瞬。 “这别说嫁女儿,就是按斤卖女儿,也没这么值钱吧?” “当初不是收了人家五十块彩礼了吗?怎么还要?” “……” 刘金花瞪说话的人一眼,“那时候的行情是五十块,现在行情都什么样了?” “也别说我刻薄,当初确实给了我五十块,那我这次就要九百五十块,那五十块就当提前支的,行了吧?”她又看向秦淮和李秋月。 那表情,仿佛她做了多大的退让似的。 李秋月觉得自己劲儿又上来了。 可秦淮却非但没有觉得自己被敲诈,还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这个条件并不苛刻,李秋月同志值得最好的,只用这点儿谢礼倒是便宜了我。” “我会把东西交给李秋月同志,李家村的任何人都可以来监督。”这句是对着围观的人说的。 事实上,他确实准备了钱和东西,只是想等带昭昭离开的时候再拿出来。 现在提前交给李秋月,也不是什么问题。 李秋月本来心里对秦淮温吞的做法是有些瞧不上,但是突然听到他的话,心脏像是突然被人揪了一下。 她从来都是不被偏爱的那一个,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心思活络起来,那些被烦躁掩盖的五感也逐渐变得清晰。 鼻尖嗅着的是松木香。 搭在她肩膀上的胳膊肌肉紧实,线条流畅。 还有秦淮炙热滚烫的视线…… 秦淮感受到怀里的人身子逐渐紧绷,狐疑地看向了李秋月。 那边刘金花却炸开了锅。 “别人都是把彩礼给父母,你怎么能交到她一个小辈儿的手上呢?”刘金花心里满是怨毒。 却因为忌惮秦淮,又不得不压下来情绪。 “别人是别人,她是她。”秦淮目光如刀,“还是说,你有什么意见?” 刘金花的脸都皱了起来,却还是恐慌地摇头。 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刘金花身旁的李秀莲喊了一句:“凭什么?” 要是要不到彩礼也就算了,可她们费了这么大的劲儿,结果给李秋月要了这么大一笔钱算怎么回事? 可是这股子不服气,很快就被李秋月攥起的拳头给压制了下去。 秦淮也淡淡扫了李秀莲一眼,对众人道:“既然李秋月同志的亲娘都没意见,那就这样决定吧。” “以后你们谁要是有意见,烦请不要来我家里找他们母子麻烦,我就在镇上的派出所,你们什么时候过去都行。”他又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众人瞬间想起来被警察带走的胖婶,纷纷缩了缩脖子。 热闹也不看了,纷纷找借口回家。 刘金花更是露出一个讨好的笑,“秦首长肯定累了一天,我们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说着也不等秦淮回答,拽着李秀莲就走。 李秀莲还有些愤慨,“我白挨了一顿打?” 刘金花也不吭声,只越发加快了脚上的速度。 李秋月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不无得意地拍了拍手。 看她们以后还长不长记性。 转头对上秦淮不赞同的目光,她当即打了个转,从秦淮的肩膀下逃了出来。 刚刚被压着的地方一片温热,这会儿脱离桎梏,冷风一吹,让她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寒颤。 身后也传来了昭昭兴奋的声音,“叔叔真厉害!我们两个人可以一起保护妈妈啦!” 秦淮抿唇,看着昭昭的兴高采烈,和李秋月的开心,最终也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想着反正等任务结束就带昭昭走,李秋月再怎么莽撞也影响不了昭昭了。 索性抱着昭昭回了屋子,不再提这件事。 谁知这天晚上,昭昭却因为这件事发起了高烧。 第一卷 第17章 罪魁祸首 晚上十点,李秋月躺进了被窝里,习惯性地去摸昭昭的小脸。 结果就是摸到了一阵滚烫。 那会儿秦淮还没上炕,听见昭昭发烧,二话不说就抱着昭昭去找医生。 李秋月也慌里慌张地穿上鞋子,快步跟了出去。 拍门把医生叫醒,让医生做检查。 秦淮看了李秋月一眼,又把自己的外套脱给了李秋月。 李秋月是出了门才感受到了刺骨的冷风,但是她太担心昭昭了,也就没有再回去找衣服。 一路跑来,早就冻得瑟瑟发抖。 现在突然得到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也就没有拒绝。 医生检查了一遍,又问了一些情况,才说昭昭是受了惊吓,担忧过度,才导致了发烧。 “不是什么大问题,你们做父母的以后要多注意一下孩子的情绪才行。”周医生对这对年轻的父母建议。 一个二十五岁,一个二十三岁,确实太年轻了。 秦淮沉默着点头,付了钱。 两人出了药铺子,并肩走在漆黑寒冷的大街上。 秦淮把孩子裹在自己的怀里,瞥见李秋月裹着外套,瑟缩着身子,又往李秋月前面走了走。 用身体帮她挡住呼啸的寒风。 李秋月看见他的小动作,心下一暖。 “今天真是谢谢你。”李秋月看着眼前宽大的肩膀,轻咳了一声。 让她说一句软话,实在是比打她一巴掌还难为情。 秦淮沉默着,没有吭声。 李秋月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儿,偏头叫了一声:“秦首长?” 秦淮喉结动了动,神色在黑暗中晦暗不明。 许久,才哑着嗓子,道:“李秋月同志,你以后可以不要再在孩子面前动手了吗?” 李秋月一怔,有些自责。 也有些无奈,“今天是特殊情况,她们自己找上来的。” 秦淮以为她在推卸责任,话里不由多了两分怨怪:“那你就不能想想别的解决办法吗?” 李秋月这个人似乎是在靠本能做事,简直没有一点儿思考能力。 不说远的,就说出门穿衣服这件事,但凡动动脑子,都应该能考虑得到。 这样的人,真的能养好昭昭? “你知不知道,今天昭昭扑向我的时候,身子都是抖的!”秦淮想起白天时候的事儿,难得有些后怕。 如果那两个人要是不管不顾地对昭昭动手,真伤到了昭昭,可怎么办! 或许是秦淮平时太温和了,以至于他现在的指责格外压得人喘不上气。 “叔叔,不是妈妈,我不害怕妈妈,我害怕的是那个胖胖的人!”怀里的小人替妈妈辩解。 秦淮一顿,脸上情绪复杂——昭昭和李秋月的关系真的太好了。 他必须要把带走昭昭的事儿提出来了! “抱歉,李秋月同志,我有些迁怒你了。”他先为自己刚刚的愤怒道歉。 又说出自己的目的:“但是我想这个环境可能不……” “所以你现在应该去怪那些找事儿的人啊!在这儿吼我干什么?”李秋月打断他的话。 “我并没有吼你。”秦淮抿唇,他的声音甚至都还没有她的声音大。 李秋月却冷笑一声,“你是怎么想的,你自己知道。” 她向来都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刚刚秦淮态度那么差劲儿,李秋月心里就算再知道自己错了,也给不了他好脸色。 而且…… “如果不是你回来,那些人会登门要钱吗?”李秋月瞪着秦淮。 罪魁祸首不还是他嘛! 秦淮被这套“强盗逻辑”给气笑了。 昭昭又连忙开口:“妈妈,叔叔,你们不要吵架了。” 小孩儿的声音像小猫哼唧一样弱弱的,却让两个大人同时一哽。 不约而同地偏开头,再不看对方。 李秋月更是赌气似的,偏不站在秦淮身后。 谁需要他假好心啊! 昭昭回家后吃了药没一会儿,就退了烧。 可一直到第二天,秦淮和李秋月都没有和对方说话。 就连昭昭想要费尽心思哄他们说话,换来的也只有李秋月的冷哼。 以及秦淮让他不要担心的安抚。 昭昭还太小了,不懂什么三观、立场,只知道妈妈和叔叔吵架是因为他。 都怪他太弱小了,才没办法像叔叔一样站在妈妈面前,保护妈妈。 他必须要强大起来! 昭昭心里下定决心,又在心里建设了一早上。 最终还是攥着小拳头,大步出了家门。 今天天气不错,村口的大槐树下有一群小孩子在玩耍嬉闹。 他们年纪都比昭昭大,脸上、身上或多或少带着点儿土。 这会儿突然看见昭昭这么干净、可爱的小孩儿,纷纷停下了脚步,看了过来。 但也有没注意的,比如赵光宗。 还在跑动,直接撞在了前面小姑娘的身上。 小姑娘被赵光宗压在了地上,顿时就哭了起来。 赵光宗却从地上爬起来,“切”了一声,“丫头片子就是没用,我们不和胖丫玩了!” 其他人看看抹眼泪的胖丫,又看看拿着一手玻璃球的赵光宗,最后还是都跑向了赵光宗。 昭昭看胖丫还在土里趴着,上前把人扶了起来。 “你别哭了,我给你好吃的。”昭昭把她带到槐树底下,又把自己兜里的东西往外掏。 不仅有五颜六色的水果糖,还有很多大白兔。 “你怎么有这么多糖?”胖丫震惊。 “是叔叔给我买的,只不过妈妈说我一天只能吃一块儿。”昭昭拆了一颗大白兔,递给胖丫。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但是桃酥和小动物饼干,妈妈就可以让我吃很多。” 他可不想让别人误会他妈妈。 “哇,你妈妈也太好了吧。”胖丫忍不住感叹。 扭捏地把大白兔放进嘴里,终于露出了一个甜滋滋的笑。 其他小朋友看着这边的情况,终于有人忍不住,凑了过来。 眼巴巴地看着昭昭:“我也想吃大白兔,你能给我一个吗?” 昭昭歪头想了想,指着胖丫,道:“那你和她玩,我就给你吃。” 小孩儿想都不想,就直接点头,坐在了胖丫身边。 昭昭也确实给了他一颗大白兔。 剩下的小朋友见状,也都有样学样,纷纷跑了过来,说要和胖丫玩。 赵光宗看着只剩下了自己,顿时红了眼。 都怪李昭! 又看着昭昭手里的糖果,想起了他爷爷的话。 “那是花我的钱买的糖!不许你们吃!” 他扯着嗓子怒吼。 那些人却都在听昭昭讲他的妈妈和叔叔,根本没人理他。 不由恼羞成怒,像颗小炮弹一样扑向了昭昭。 第一卷 第18章 这女人……居然还进步了? 赵光宗冲过去,一把抢过昭昭手里的东西。 打开一看,却只有糖纸。 狠狠把糖纸扔在了地上,嚎啕大哭,“这是我的糖!把我的糖还给我!” 几个小孩儿面面相觑。 “这是我叔叔给我买的糖,我想给谁就给谁。”昭昭绷着小脸,毫不退让。 “才不是,我爷爷说了,你是野种,我大姨只有我一个后代,等我大姨死了,她的所有东西就都是我的!” 也不知道是听了多少遍这样的话,赵光宗这话说得十分流畅。 态度也十分笃定,“你现在花的是我的钱,吃的也是我的糖!” 小朋友们有点儿听不懂赵光宗的意思,只听懂了他在骂昭昭是野种。 “赵光宗,你别骗人了!”胖丫对赵光宗本来就有怨气,当然要站出来维护昭昭。 第一个过来要糖的李铁蛋也跟着点头,“你妈妈抠门死了才不舍得给你买糖吃。” 赵光宗面色一红,却又梗着脖子,道:“我才没有骗人!” “不信你们等着,哪天等我大姨死了,我就拿钱给你们每个人都买一袋子的大白兔!”他对其他人画大饼。 “我妈妈才不会死,不许你这么说我妈妈!”昭昭皱起眉头。 “我就说!”赵光宗摇头晃脑。 又对其他人说:“你们谁跟我一起说他妈妈是短命鬼,我到时候就给谁两袋大白兔。” 大家犹豫了一下,有意志不坚定的忍不住开口,“李昭妈妈是短命鬼!” “李昭妈妈早点儿死!”他们围着昭昭,一遍遍地重复着。 昭昭攥起拳头,急得眼睛都红了,“你们再说,我就要打你们哦!” “你敢动我,我就让爷爷把你和你那个短命鬼的娘一起弄死!”赵光宗恶毒地说着。 只是话音未落,身后就传来了一阵阴恻恻的声音。 “赵光宗,你说什么呢?” 赵光宗回头,却对上了李秋月直勾勾的眼神。 那天被李秋月绑在家里泼水的记忆再次涌了上来。 更何况,这会儿她的身边还站着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 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拔腿就跑。 昭昭却一个箭步扑进了李秋月的怀里,哭诉:“妈妈,我不要你死!” “放心吧,等赵光宗死了你娘也死不了!”李秋月讥讽一声。 秦淮看李秋月一眼,眼底全是无奈。 虽然话糙理不糙,但她对小孩儿说的也太糙了。 偏偏昭昭就吃这一套,情绪很快就被稳定了下来。 把刚刚发生的事儿都给李秋月说了一遍。 李秋月脸色一沉,心里暗骂李家人不是人。 真是又欠收拾了! 又对其他小孩儿举了举拳头,“你们要是再敢欺负昭昭,我先让你们做短命鬼!” 那些小孩儿或多或少都被教育过李秋月的恶名,这会儿纷纷脸色煞白,谁也不敢说话。 李昭妈妈太吓人了,下次一定要离李昭远一点儿! 秦淮见状,又补充了一句,“也谢谢今天帮昭昭说话的小朋友,可以让昭昭带着你们去我们家吃饼干。” 那些刚才还想着再也不要理李昭的小朋友立马抛开了上一秒的想法,纷纷用渴望的小眼神看向昭昭。 昭昭这会儿情绪平复了,从李秋月的怀里挣扎出来。 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矜持地点点头,“走吧,我可以给你们吃小动物饼干,还能教你们用积木拼小狗。” 小朋友们立马眉开眼笑,凑到昭昭身边,说下次还会帮昭昭说话。 而那些骂昭昭的人,这会儿又后悔又害怕。 又想吃饼干,又怕李秋月揍他们。 最后只能灰溜溜地回了家。 大槐树下只剩下了李秋月和骑着三轮车的秦淮。 李秋月看着昭昭轻快愉悦的表情,白了身边的人一眼,“就你心眼子多,显着你了!” 秦淮听出她的幽怨,哭笑不得:“你吓唬他们,他们以后只会更疏远昭昭,和昭昭的关系也会更差……” 他要解释,李秋月却早就把这事儿抛在了脑后,颠颠地就往家走。 秦淮一哽,他和李秋月……确实谈不来。 今天排查再次受阻,他心里记挂着昭昭担忧的表情,索性和韩天成他们说了一声,主动去找李秋月和好。 想着一块儿回来,让昭昭放心。 李秋月却觉得他小题大做,说他自己事儿多,把昭昭也想得磨磨唧唧。 他无奈地叹息一声,跟着李秋月回了家。 他们前脚刚回家,后脚就又有人撸着袖子找上了门。 “李秋月!你给我滚出来!”李二妮牵着孩子,跟在李根生的后面。 怒气冲冲地闯进了李秋月家里。 结果正好对上正在打扫的秦淮,又把骂人的话咽了回去。 现在秦淮不是应该在镇上吗? 怎么还在家! “你们找李秋月同志有什么事吗?”秦淮语调冷硬而沉肃,半分情绪都没裹在里面。 李二妮心里有些打鼓,但是看到自己的爹就在一旁,顿时又挺起了胸脯。 因为秦淮对李秋月三番两次的维护,她现在对秦淮早就没了“帅气”的好感。 她拉着哭得不能自已的光宗到前面,梗着脖子道:“之前光宗头上的包说是光宗自己磕的,但是这次故意不让别的小孩儿和找光宗玩,总是李昭做的吧?” 李秋月和孩子们听到动静,先后赶了出来。 她正在做饭,手里还握着一把刀。 刚想上前理论,倏地想起了昭昭昨天发烧的事儿,又转身先把刀放回厨房。 秦淮看见了,眼底划过一丝好笑。 这女人……居然还进步了? 倒是赵光宗看见自己的朋友围在昭昭身边,顿时哭得更大声了。 李二妮顿时更恼火了。 正好有过来找孩子回家吃饭的家长进来,说得越发卖力。 “家里没大人教就是不行,才三岁半就心思歹毒!” 李二妮对那些家长道:“今天教唆孩子们孤立他亲表哥,赶明指不定欺负谁呢!” 其他人的家长就算不愿意掺和这件事,但听到了事关自己孩子的安全,也都提起了心。 其中一个围着红围脖的,连忙开口:“铁蛋,出来,跟我回家!” “我不!娘,你先回家吧,我还没拼完小狗呢!”李铁蛋毫不犹豫地就拒绝了他娘。 其他孩子见状,也纷纷拒绝了自己的爹娘的召唤。 气得大人们一阵心梗,越发觉得昭昭有心机,带坏了自己的孩子。 或许就是因为小伙伴们都站在自己身边,也或许妈妈和叔叔都在这里。 昭昭这次对上李二妮和李根生两个大人,并没有感到害怕。 而是站了出来。 第一卷 第19章 上门乞讨 “我没有孤立赵光宗。” 昭昭人小小的,但语气却很坚定。 他仰头看着李二妮,道:“当时是赵光宗欺负胖丫,还不让人跟胖丫玩。” 他又把当时的情况对众人说了一遍。 又抓着李秋月的手,认真道:“妈妈和我说过,要保护女孩子,不能让女孩子哭。” 众人听着,先是为自己刚刚质疑昭昭而感到难为情。 听到这话,又纷纷诧异地看向了李秋月。 没想到李秋月还会这样教育孩子。 李秋月嘿嘿一笑,摆了摆手,“他是个男孩子,应该的,都是应该的。” 难得有些心虚。 当初,她说这句话是因为怕昭昭晚上吃两个肉包子会不消化,她要抢昭昭的肉包子! 没想到她儿子竟然这么会自我教育。 真是……感动! 众人汗颜,只有秦淮,看穿了她的本质,好笑地摇了摇头。 本来想帮昭昭说清楚的,现在看昭昭自己解决得这么好,他索性交给了昭昭自己。 想要交朋友,就要自己立起来。 “胖丫,这是真的吗?”胖丫娘一听自己闺女受欺负了,立马耷拉下了脸。 胖丫立马点了点头,“明明是赵光宗撞了我,还不让别人和我玩,是昭昭给我吃糖,还给我吃饼干……” 大馋丫头一说起吃的,顿时也不生气了。 李铁蛋也站了出来,“就是,赵光宗还让别人骂昭昭,我们没骂,昭昭叔叔还给我们吃桃酥呢!” “带头孤立别人,欺负自己亲表兄弟的是谁,大家都清楚了吧?”李秋月掐着腰,适时地站了出来。 原来不用拳头镇压,也能这么理直气壮。 这种感觉……也太爽了! 胖丫妈也是混不吝的,“李二妮,你爹娘惯着你,和我们可没关系,要是再让我知道你儿子欺负胖丫,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李二妮的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没好气地扯了自己的儿子一下。 “你在家怎么不和我说这些?”她气愤道。 在家的时候,赵光宗只说了李昭联合别人欺负他,李秋月出来帮李昭的事儿。 赵光宗被拽得胳膊疼,眼泪掉的更凶了,“不是你说,我是老大,他们都要听我的吗?” 李二妮一滞,顿时尴尬得说不出话来。 在别的家长凶恶的目光下,只能自己弯腰打了赵光宗的屁股两下,“你胡说什么呢!” “你就是说过!我讨厌你!”赵光宗像过年的猪一样,挣脱出李二妮的魔爪。 跑向了对自己最好的爷爷身边,“姥爷,我也要吃大白兔!吃桃酥!” 李根生一看自己孙子这样,立马比自己被人说闲话还难受。 “都是小孩子的话,你们那么较真干什么!”他瞪了其他人一眼。 众人无语,但是一个村子的人,难免会沾亲带故。 再加上李根生年纪摆在这里,他们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李根生又看向了李秋月,“你去把家里吃的都给你侄子拿出来!” 李秋月闻言,乐了,“我眼睛有问题,你眼睛也瞎了?” “这是你家吗?上门乞讨还吆五喝六上了!”李秋月翻个白眼。 现在没赶走他们,是因为她不想破坏她儿子刚刚给她塑造的好形象。 其他人听着又是一顿哈哈大笑。 李根生又瞪起了自己的眼睛,脸上的褶子都撑平了不少。 “李秋月,你可不要不识好歹!”李根生威胁。 “你现在把钱都糟蹋给野种,将来躺棺材里连个摔盆的都没有!” 李秋月却笑得更讽刺了,“你可比我岁数大,你先操心操心你自己吧!” 她活着都没指望李家,都死了还在乎身后事齐全不齐全。 李根生就没她这么坦然了,气得直哆嗦,“说破天,李昭也不是李家的孩子,你手里的钱最后还是要给光宗的!” “你现在给他吃一点儿,就当预支了遗产。”李根生一板一眼,似乎对这件事的真假深信不疑。 “就是!把糖和桃酥都给我拿出来!”赵光宗站在爷爷身边,连李秋月都不怕了。 “你们还真是两口子,昨天说预支彩礼,今天要预支遗产,真把我当死人呢!”李秋月横眉一竖,准备发飙。 胖丫妈心里感谢昭昭救下胖丫的事儿,也跟着开了口:“就是啊,根生叔,你们又不管人家,还找人家要钱,这是人做的事儿吗?” “这不就是秋月说的,上门乞讨来了?”又有人跟着奚落。 他们可都记着李二妮教唆孩子欺负他们家孩子的事儿呢! 你一句,我一句,这些话很快就把好面子的李根生戳得直不起来腰。 李根生还在嘴硬,“你们也就过过嘴瘾吧,看等李秋月死了,财产都会分给谁!” 说完,就抱着赵光宗,拉着李二妮往外走。 期间还能听见赵光宗哭着喊着要大白兔的哭声,以及李二妮恼火训孩子的声音。 那三个人走了,其他人也要带孩子回家。 可孩子们都不愿意,还有小孩儿哭了出来。 昭昭主动对大家说,“爸爸妈妈已经很辛苦了,大家不要再给他们添麻烦了。” “你们乖乖回家吃饭睡觉,等下午再来,我们不仅能拼小狗,我还给你们讲孙悟空的故事!”昭昭安慰大家。 大家想了想,这才纷纷点头。 这些家长们本来还想着回去就警告孩子,离李秋月家远一点儿,结果听到昭昭的话,心里一阵熨帖。 毕竟养了自己家的孩子五六年,这小崽子都不知道说自己一句辛苦! 而且,昭昭干干净净的,还跟散财童子似的给大家送吃的…… 送走小伙伴们,昭昭有一瞬间的失落。 但很快就又提起精神,去收拾小伙伴们留下的棍子和垃圾。 这让李秋月和秦淮都很欣慰。 秦淮看向李秋月,刚想说,其实你把孩子教得很好。 谁知李秋月却感叹了一声,“不愧是我的好大儿!训孩子真有一套!” 秦淮:“……” 越是相处,他越能发现,李秋月的心智不一定有昭昭成熟。 有些话也到了必须要说的时候了。 “李秋月同志,我们可以聊一聊昭昭的未来吗?”他跟着李秋月进了厨房。 李秋月眉头一挑,看在他对昭昭一片真心的份上,她可以听听他又要啰嗦什么。 如果让那些天天说秦淮话少冷脸的属下们知道她这想法,怕是能仰天长啸,恨天不公! 秦淮却已经习惯了李秋月的态度,“李秋月同志,我觉得现在的环境不太适合昭昭的生活,也不利于昭昭的成长。” 李秋月不吭声,等他说重点。 “李家人隔三差五来家里找事儿,虽然不是你的本意,但也确实无法杜绝。”秦淮对李秋月摆事实。 讲道理:“与其让昭昭留在这里被这些人磋磨,倒不如放昭昭离开。” 李秋月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了这位“文化人”的意思。 “你要和我抢孩子?”李秋月屏息凝神,目光炯炯地盯着秦淮。 秦淮一顿,不知道她是怎么从这么一大堆话里提取出这个信息的。 但要仔细想想吧,这话也确实没错。 第一卷 第20章 灵堂尽孝 想是那么想,可对李秋月郑重的表情,向来果断的秦营长产生了一丝不忍。 对视许久,他说:“你不能剥夺孩子更好的生活。” “什么是更好的生活?昭昭知道吗?还是说你已经想好了要把昭昭卖给谁?”李秋月逼问。 不见往日生动鲜活的表情。 秦淮皱起了眉头,“难道我在你眼里就是一个拐卖孩子的人吗?” “谁知道你是不是!”李秋月讥讽。 手里的刀子往案板上一剁,道:“李家人,我会解决,昭昭,我也会自己养,你要是再提这件事,就别怪我和你翻脸。” 李秋月说完,再不给秦淮说话的机会,一把就把秦淮给推出了厨房。 秦淮本来也没想过一下就能和李秋月谈妥,只想着和李秋月先通个气,让李秋月有个心理准备。 于是也就没有再和李秋月起争执。 当天下午,小朋友们果然又来了。 李秋月却不吭一声,骑着三轮车就出了门。 秦淮直觉她的表情不对,只是不等他询问,李秋月就瞪着车子出了门。 李秋月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去了镇子的集市上。 只是这次她没有在自己的摊子上停留,而是直接往前走。 到了集市的尽头,她停下车子,又敲了敲了砖墙。 没一会儿,墙壁就从里面打开。 里面的人看见她,瞬间瞪大了眼睛,脸上多了两分惊恐。 下意识地看向她的手。 空无一物,没有菜刀。 “刀疤哥已经教训了那两个新人了,你……你不要冲动啊!”开门的人惶恐道。 倒不是害怕,主要是李秋月这个娘们,真的太虎了! “不是因为那事儿。”李秋月却十分坦然,“刀疤哥在吗?我来花钱请他帮个忙。” …… 另一边。 秦淮在家里看着昭昭和其他孩子。 他打扫了一下家里,又做了晚饭,却始终不见李秋月回来。 到底是担心李秋月,索性找着送小朋友回家的借口,抱着昭昭去村子里转了一圈。 还特意看了一下刘金花家和李二妮家。 然而等他们把所有孩子都送到了家里,还顺手帮李铁蛋的爹修好了家里的大门,也没等到李秋月回来。 “叔叔,你在找谁吗?”昭昭发现了秦淮的异常。 秦淮回神,安抚似的摸了摸昭昭的小脑袋。 一手把小孩儿抱起来,询问:“昭昭,你和小朋友玩得开心吗?” “开心。”昭昭点头,在叔叔面前格外的坦诚。 他说起以前赵光宗不让其他小孩子理他的事儿,又说起铁蛋他们明天还来找他玩的事儿。 小孩儿说话没有章法,基本上是想到哪里说哪里。 但秦淮看他开心的样子,心里软了一大片。 心想李秋月教育孩子的方式、这里的环境果然不适合昭昭。 脑子里有了计较,他温和地试探着:“那要是送你去一个都是小朋友的地方,天天有小朋友和你一起玩,你愿意去吗?” “好呀。”昭昭想都不想就点头答应。 秦淮勾了勾唇角。 刚想对小孩儿摊牌,却又听到昭昭的畅想:“到时候我还可以每天和他们一起等妈妈回来,肯定会很开心的。” 秦淮停顿了一瞬,又从善如流地开口:“要是妈妈不能去那个地方呢?” “妈妈不去的话,我去那里干什么?”昭昭疑惑地看向秦淮。 这理所当然的话,倒是把秦淮给问住了。 昭昭眨巴着眼睛,倏地又看到了不远处,挥手大喊:“妈妈!” 随即就示意秦淮把自己放下去,自己蹬着小短腿儿就奔向了李秋月。 李秋月一把抱着了昭昭,目光柔和,全然不见在别人那里的蛮横。 而昭昭也绘声绘色地对李秋月说着今天和小朋友们玩了什么。 有些是已经和秦淮说了一遍的,有些是没和他说过的。 不说李秋月如何,昭昭对李秋月的感情也是独一无二的。 秦淮想到自己要分开这母子两人的事儿,不由感到一丝焦躁。 算了,再等等吧。 他对自己说。 大步走到了李秋月的身边,接过了李秋月的三轮车。 李秋月瞪他一眼,也没再当着孩子的面儿说什么。 和昨天的冷战不同,两个人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 在昭昭面前,正常交流。 但除了一问一答,李秋月一句多余的调侃的、引言怪气的话都没有。 这正常的样子倒是让秦淮有些不适应。 以至于他到最后也没能问出李秋月到底去了哪里,干了什么。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了答案。 第二天,天还没亮的时候。 村子里就响起了吹吹打打的哀乐。 这是有人死了。 李秋月听见,就从被窝里爬了出来,套上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衣服。 出门的时候,正好遇见了在门口锻炼的秦淮。 秦淮看着她披麻戴孝的模样,眯起了眼睛,“你这是要去哪儿?” “别拦着我灵堂尽孝。”李秋月白他一眼。 拔腿就走。 秦淮看着她去的方向,正是李家的方向。 忽地想起了李秋月说要解决李家人的事儿,连忙追了上去。 李秋月虽然冲动,但她的底子是善良,总不能真的去干了违法乱纪的事了吧! 秦淮的心脏倏地提到了胸口,脑子里一团乱麻。 甚至想到了等李秋月被抓去改造之后,他带着昭昭去探望的情形。 他追到李家的时候,李家的外面已经围了一拨人。 毕竟一个村子的人,谁死了,都要来看上一看。 人群里,李家的门口已经摆上了灵堂。 简单地搭了一个灵棚,前面放着李根生和刘金花的黑白照片。 还摆着香炉,放着贡品。 李秋月就坐在地上,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爹!娘!你们一路走好!”她扯着嗓子。 后面还有一群披麻戴孝的人,跟着嚎啕大哭,“苦命的叔啊!婶!你们在地下一定要好好的!” 还有人在一旁引导起围观的人,“这里有香,和根生两口子有情分的,都来上个香吧。” “哎,我昨天晚上还和根生说话呢,今天怎么就死了。”有个大叔叹息一声,上前领了一根香,插在了前面。 其他人见状,见香也不要钱,索性就跟着去拜了一拜,说上一句“一路走好”。 还有人嘀咕,“这根生两口子多待见二妮啊,怎么死了死了,只有秋月一个人来哭丧?” 众人感叹着。 秦淮却觉得有哪里不对,他昨天下午来这边的时候,这里还什么都没有呢。 后来李秋月一直在他跟前,那这个灵棚是谁摆的? 吹打班子和哭丧的人看着也不像是突然来的。 还有,棺材呢? 正在想着,李家的大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 出来的,正是李根生。 第一卷 第21章 意思就是,我们断亲 只见李根生穿着平日里常穿的黑色袄子。 脸色铁青,如同松树皮一样松弛的眼睛向下耷拉着。 仿佛是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尸体。 “鬼啊!”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声。 其他人瞬间就跟着慌乱起来。 他们下意识地拿着手上的东西砸了出去。 秦淮在外面看着,顾不得其他,连忙上前把前面跟着扔石头的李秋月拉出来。 防止她被误伤。 他的大手孔武有力,动作迅速,让李秋月连反抗的时间都没有。 “你来这儿干什么!”李秋月反倒问起了他。 把秦淮给整沉默了。 偏巧这个时候,旁边飞来了一只鞋,他看都没看就直接抬手把鞋子打飞。 该说不说,这个动作还是挺帅的。 李秋月轻咳一声,“你快回家吧,等会儿乱起来,我可顾不上你。” “那我还真是应该谢谢你啊!”秦淮从牙缝里挤出来这么一句。 李秋月点头,接受了他的谢意。 只要她听不懂,阴阳怪气就追不上她。 那边李根生早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关上了房子的大门。 在里面大喊,“别扔了,我是人!我没死!” 如此喊了好一会儿,再加上大家都在找自己扔出去的鞋子和帽子,最后也没人管他是什么东西了。 李根生这才悄悄打开了一个门缝,偷偷往外瞄了一眼。 一眼就看见了李秋月手里上下抛着一块儿石头。 李秋月对上李根生眼神的一瞬间,眉头一挑,当即就做了一个要扔石头的姿势,吓得李根生立马就关上了大门。 嘶声力竭地大喊:“李秋月,你又发什么疯!” 回应他的又是一阵齐刷刷的“根生叔,一路走好”的嚎啕声。 气的李根生一阵生气,又不敢开门。 一直等刘金花穿着衣服,从屋子里出来,李根生这才让刘金花去前面开门。 这会儿,天色亮了起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大家终于意识这个灵堂是李秋月昨天半夜找人搭的,李根生和刘金花还没死。 这次李秋月倒是没再吓唬他。 刘金花掐着腰,怒不可遏,“李秋月,你这是要作死啊?” “怎么?许你们前天去我家预支彩礼,昨天去我家预支遗产,不许我今天来你们家预支葬礼啊。”李秋月冷笑。 刘金花和李根生对视一眼,想说的话都憋在了嘴里。 但他们是无理都要辩三分的人,又怎么会认为自己错了。 刘金花扯着嗓子,道:“这怎么能一样,我们给你要了彩礼和遗产,那以后就不给朝你要了。” “这我们还没死呢,你现在办了这个葬礼,以后是不准备给你爹娘办葬礼了?”她气急败坏。 “爹娘”二字咬音格外的重,不无威胁的意思。 在农村,大家格外地看重亲族关系。 如果有人不给自己亲爹亲娘办葬礼,那可是要被人戳一辈子脊梁骨呢。 可惜,李秋月最不怕的就是被人说闲话。 更何况,等她办完要办的事儿,就会带着昭昭离开这里。 等李根生和刘金花死的时候,鬼知道她人在哪呢! 她当然不会把自己的私事告诉这些人,只是对着刘金花点了点头。 理所当然道:“我都给我爹娘办了葬礼了,我还要什么爹娘?” “李秋月,你这是什么意思?”李根生忍不住质问。 李秋月声音洪亮,语气坚定:“意思就是,我们断亲。” 事实上,早在她被赶出李家的时候,李秋月就觉得自己和李家没有关系了。 只是没想到李家的人这么无耻,为了钱,什么事儿都能干得出来。 “我要你们签个断亲的字据,让村长和家里的长辈做个见证,最后再把字据登上报纸,让所有人知道我们以后没有关系。” 她说的决绝。 这话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包括秦淮。 李秋月之前说她会解决李家人,原来就是断亲吗? 为了昭昭,一个不是自己的孩子,做到这一步吗? “李秋月,我养你这么大,就是让你做白眼狼的?”李根生急了。 以前也就算了,现在李秋月手里不仅有馄饨摊子,还有一千块的彩礼呢! 李秋月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你养了我什么?你给过我一分钱?还是给过我一块儿包子!” 刘金花好歹还让她穿李二妮不要的衣服,可李根生对她只有打骂。 如果李根生真的是个人渣,她或许会单纯地恨李根生。 可他对李二妮又是真的很好。 让她不停地怀疑,是她做错了什么吗? 她一直都很不理解,“你不想养我,当初何必生我呢?” 李秋月好奇地看着李根生,像是在打听别人家的事。 可秦淮却敏锐地从她的声音里捕捉到了一丝哽咽。 转瞬即逝,好像就是他的错觉。 他觉得自己应该上前,站在李秋月的身边。 这么想,也确实这么做了。 甚至在他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抓住了李秋月颤抖的手。 李秋月看他一眼,似是不解。 但并没有挣扎。 李根生没有回答李秋月的问题,而是把目光对准了秦淮。 “秦淮,你们当兵的,读过书,明事理,应该不会让自己婆娘做这种和爹娘决裂的事情吧?”他半是吹捧,半是威胁。 秦淮神色冷淡,道:“我仅代表我自己,支持李秋月。” “那你就眼睁睁看着她做白眼狼?”刘金花不服气。 “她现在对你们的态度不就是你们逼的吗?”秦淮不答反问。 他看了李秋月一眼,“逃离磋磨你的人,没有错。” “人靠正确的手段来保护自己,没有错。”他对众人说道。 声音掷地有声。 李秋月那颗漂浮不定的心,在这一刻似乎落到了实处。 她想,原来她真的没有错。 原来父母不爱她,不是她的错。 不止李秋月,其他人也被秦淮这话所触动。 有人不屑,说秦淮说大话。 有人认同,说秦淮说得好。 还有几个被婆家娘家磋磨过的女人偷偷抹起了眼泪。 李根生看情况不对,连忙出声,“无论如何,都不能断亲!” “当女儿的能无情,我们当父母的不能无义,今天就是说破天,我也不同意!”他又煽动别人。 这些人虽然知道李家对李秋月的磋磨,但大多都是李根生的邻居,自然会站在李根生这边。 “全天下就没见过谁不要自己爹娘的。” “就算对你不好,那也是爹生娘养的,怎么能说断就断啊!” 大家站着说话不腰疼。 也把李秋月从自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她对其他人的指责和反对并不慌张,反而笑了出来。 对着李根生问了最后一遍,“你当真不愿意断亲?” 第一卷 第22章 我们李家再也不认你 李根生几乎想都没想,就直接点了点头。 “好。”李秋月也不再逼他。 李根生以为她是被自己吓怕了,刚想在心里盘算着怎么利用今天的事儿找李秋月要点儿钱。 却又听见李秋月道:“正好我家的房子破得不行了,我带着男人孩子回娘家借住十年八年的,你们应该不会找我要伙食费吧?” “不行!”李根生和刘金花同时开口,表情如出一辙。 李秋月也不管他们说了什么,继续道:“还有过两天下了雪,村里就该清沟沥水修渠道了,我和我男人都忙,要不爹娘,你们替我做了吧?” “还有你每个月不是都要给李二妮家钱吗?那总不能当个偏心眼吧?” 李秋月一句话接着一句话,压得两人喘不上气来。 气的李根生直哆嗦,最后也只憋出来一句:“你……你这是耍无赖!” “一个无赖爹和一个无赖娘,我这是随根了。”李秋月冷哼。 又扫了一眼地上的一摊子,道:“不过丧礼既然已经办了,那就当我提前孝敬你们的吧。” “到点了,大家继续。”她给了吹打班子一个眼神。 这些人很有职业操守,雇主说让开始,眼泪立马就流了下来。 哀乐之中,又是一句句的“一路走好”。 李根生拦都拦不住。 “李秋月,你让他们快停下!”李根生气急败坏地想要去推李秋月。 还没碰到李秋月,就被秦淮抓住了胳膊。 秦淮冷眼看着他,不用说话,就足以压得李根生缩起了脖子。 “松开我!”李根生嗫嚅,不敢正视秦淮的眼睛。 秦淮看了李秋月一眼,见李秋月点了点头,才松开了手上的人。 身子却站在了李秋月的前面,显然是打定了主意要为李秋月撑场子。 “这就不行了?咱们以后天天住在一起,天天这么玩!”李秋月冷笑。 这话让准备忍一忍的李根生又跳了起来。 李秋月懒得看他,只对其他人承诺:“我李秋月今天把话放在这里了,全村子里不管谁来吊孝,我都管晌午饭!” “真的?”有人惊奇。 李秋月点头,“真的,粉条白菜和猪肉,埋人该吃的席面,我都给!” 那些所谓的邻里亲戚的情谊,哪里比得上一碗实实在在的肉菜。 刘金花也看出了大家的心动,连忙大喊让李秋月停止。 可不用李秋月回答,胖丫娘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出来:“根生叔,金花婶,你放心,我今天送了你们这一遭,以后该来给你们办事儿的时候照样过来!” 一人开口,所有人都行动起来。 一时间,坐在地上哭丧的人越来越多。 这些村里人哭得比李秋月请的人更豪迈,声音更穿透,鼻涕眼泪都往下掉。 也有几个男人站在墙根,对着李根生和刘金花窃窃私语。 李根生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他们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像是在他身上戳了一万个大洞。 前两天的闲话都让他在家待了好几天,不敢出门。 现在又闹出这样的笑话,以后让他怎么在李家立足? 又怎么在李家村生活? “断亲!”李根生拍着大腿。 从身体里迸发出一句高喊:“我们李家再也不认你这个孽障!” 他呼哧带喘地喊出这么一句,身子又连连后退,踉跄倒地。 刘金花想要去扶,却也被李根生拽倒在地。 一个比一个狼狈。 李秋月站在人群中心,冷眼看着。 心里索然无味。 移开视线,却正好对上一道深邃的目光。 平静的,毫无波澜的视线。 却像是看穿了她整个人。 …… 因为双方同意,签文书、按手印,找李家有话语权的当家人做见证人,都是一气呵成。 一式两份,双方各执一份。 李秋月说到做到,虽然撤了灵棚,还是请今天所有哭丧的人吃了一碗肉臊子面条。 尤其多给胖丫家多带了两碗。 热闹过后,剩下的就格外的冷清。 李秋月本来在院子里打扫,但是看到街门口和小朋友们一起跑跳的昭昭,索性拉了一个小板凳,坐在了院子里。 如果她早些和李家人断亲,昭昭就不会被李家人欺负。 如果她能和秦淮一样会说话,那昭昭可能早就会像现在这么开心。 她的脑子里突然跳出来一个问题——她真的能当好一个孩子妈妈,能养好昭昭吗? “李秋月同志。” 清冷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 她抬头看向眼前高大挺拔的男人。 站在阳光之下,金色的光打在他的身上,柔和了他冷硬的轮廓。 他一脸认真,真诚道:“我为我之前的话向你道歉。” 李秋月歪了歪头,似乎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你已经在自己力所能及的情况下,给出了昭昭最好的生活。”他蹲下身子,和李秋月面对面。 他说:“你是一个好妈妈,我不应该质疑你的能力,怀疑你对昭昭的真心。” 李秋月哽了一瞬。 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上一秒也在质疑自己。 更不知道怎么说,如果不是秦淮昨天和她说那些话,她可能只会去打李家人一顿。 永远都没有办法下定断亲的决心。 更不会释怀爹娘不爱她,这件事。 但是这种软话,她说不出口。 她想,秦淮确实聪明又厉害。 既然他说她是一个好妈妈,那她就是一个好妈妈吧。 如此想着,立马就眉开眼笑。 顺嘴打趣,“那秦首长准备怎么道歉?” “总不能口头上说个对不起就算了吧?”她嘴上嫌弃,丝毫没有自己在顺杆爬的不好意思。 又叫回了“秦首长”,看来是不生气了。 “你想要什么?”秦淮也不客气,把问题抛回给她。 他心里隐隐有了一个想法,但他显然并没有意识到。 只是不自觉地补充了一句:“只要我有,只要我能给,我都会做到。” 李秋月诧异了一瞬,完全没想过秦淮说这样的话。 毕竟,她能感觉得出来,秦淮应该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 如果她借机提出一些要求,说不定真的能眨眼间变成有钱人,得到一些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东西。 但她只是翻了个白眼,“谁稀罕你的东西,我想要什么,做什么,我自己都能做到。” 她仰着下巴,骄傲得像只孔雀。 或许是在一起时间久了,有些神态和昭昭简直一模一样。 只是大话刚放出来,李秋月忽地又想起自己马上就有一件事儿非得求到秦淮头上。 面色瞬间尴尬起来,眼睛偷偷瞄了秦淮一眼。 正好对上秦淮漆黑的眼睛。 她并不是一个擅长掩盖自己心思的人。 尤其现在秦淮已经摸清了李秋月的脾气,只需一眼就能猜到她在想什么。 秦淮眼底划过一丝戏谑。 故意拉长了声音,“既然李秋月同志这么厉害,那我就不和你客气了。” 第一卷 第23章 报社遇风波 李秋月正在想着怎么改口,听到秦淮这么说,整个人都僵住了。 表情呆滞了一瞬,漂亮的眸子里写满了幽怨。 秦淮看着,心里觉得好笑。 果然还没昭昭沉得住气。 很快,李秋月转了转眼睛,沉声道:“我不需要你替我做什么,但是你不能在这个家里白吃白住,对吧?” “我不是记得我有交给你生活费了吗?”秦淮故意反驳。 看见李秋月瞪着眼睛,鼓起了腮帮子,下一秒就要炸毛的时候。 他又适时松口:“当然,要是有什么是我能做的事情,我也应该帮你分担。” 鼓起来的河豚又瞬间恢复原状。 李秋月冷哼一声,不满地瞪他一眼。 算他改口快,不然今天非得把他赶出这个门不可! 她完全没有注意到秦淮眸子里闪过的促狭,只顾着说出自己的心事儿:“你明天有空的时候,去摊子上找我一下,我们明天一起去一趟报社。” 她得把签的文书登上报纸,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和李家的人断了关系。 只是她不识几个大字,所以得让秦淮去给她撑场面。 秦淮对这个要求微微沉默了一瞬,随即就反应过来她的意思。 抿唇看着她脸上并不开心的表情,沉声道:“既然已经有了字据,你可以不用再等报纸。” “不行,我朋友都和我说了,城里人断亲都得登报纸,让别人都知道了才行。”李秋月说得认真。 秦淮挑眉。 大概是六七十年代,有人为了逃避下乡,会这样和家里断亲。 但是,现在知青都回城了,谁还会把家事登上报纸呢? 可无奈之后,更多的就是震撼。 李秋月或许什么都不懂,也没办法理解一些事情。 却为了保护昭昭,把一些事情做到极致。 让他把孩子从李秋月身边带走,和偷孩子的坏人又有什么区别? “你怎么了?”李秋月见秦淮不说话,不由歪了歪头。 秦淮回神,站起身子,“没事儿,我明天中午休息的时候,跟你一块儿去,可以吗?” 李秋月请人帮忙,自然没什么不可以的。 …… 说来也巧,报社的主编和秦淮是老朋友。 有了秦淮的帮忙,李秋月要登报的内容很快就敲定好了。 只是秦淮和社长要谈一些私事,让李秋月和昭昭就坐在长椅上等着他。 李秋月今天下午要带昭昭去医院复查身体,所以她这会儿倒也不着急回家。 这是李秋月第一次来报社这种地方。 里面干净漂亮,桌子上还放着各种各样的书籍,和她平时所接触的环境完全不一样。 昭昭看见了不远处的小桌子上有一本书的封面是一只猴子,头戴金箍,手拿金箍棒,脚下还踩着一片祥云。 他顿时就有些兴奋,“妈妈,那是你说的孙悟空吗?” 李秋月不知道在哪里,昭昭就伸手指了指。 谁知,旁边办公室里正好出来一个人,昭昭的小手不小心戳到了对方的肚子。 女人先是“哎呦”了一声,见是一个穿着朴素衣服的女人和小孩儿。 立马伸手推了昭昭的肩膀一下。 扯着尖锐的嗓子,叫了起来:“哪里来的瞎眼的乡巴佬?弄脏我的衣服怎么办?” 她一边说,一边嫌弃地用手拍打着自己的黑色长袄。 李秋月连忙起身,把昭昭拽到了自己的身后。 看着对面的女人,穿着高跟鞋,留着波浪卷,全是当下最流行的装扮。 “抱歉,孩子刚刚没注意,我以后会好好约束他的。”她不卑不亢地说道:“如果您衣服脏了,或者坏了,我都可以赔给你。” “赔?我这件羽绒服要六十块,你赔得起吗?”女人上下扫了李秋月一眼。 讥讽道:“我看你们连羽绒服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昭昭看见她对妈妈的眼神,心里也有些生气。 他抱着李秋月的腿,露出一个小脑袋,“姨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碰到你的。” “但是我的手是干净的,除了碰到你的衣服之外,没有碰到过任何脏东西了哦。”他摆了摆自己的小手。 “你这个小乡巴佬是什么意思!”女人气得瞪大了眼睛。 旁边看热闹的人顿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李秋月没好气地捏了捏昭昭的小脸,“不许乱说话,好好向阿姨道歉。” 一来,这件事确实是昭昭引起的,女人推昭昭那一下,并没有造成伤害。 再有就是,他们是打着秦淮的关系进来的,她倒是不怕闹,但很有可能会影响到秦淮。 如此想着,她压下了脾气。 昭昭一向听话,不管心里怎么想,还是乖乖地道了一次歉。 女人心有不甘,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和他们计较。 李秋月也赞赏似的摸了摸昭昭的脑袋。 不想再惹事,她索性就带着昭昭去外面等。 谁知刚走两步,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又是这个卷毛女人:“我桌子上放了一百块钱,是不是你们偷了?” 李秋月皱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是杂志社里最靠里面的桌子,他们连过去都没过去。 她这样想,也这样说了出来,“这里这么多人都在看着,我们从进来开始就没去过那边。” “小乡巴佬这么小,谁会一直注意他啊!”女人阴阳怪气。 一手掐着腰,一手抓住旁边的桌子,打定主意不让他们离开。 她勾着唇角,露出一抹坏笑,“有没有偷钱,让人搜一搜不就知道了?” 说着,还回头看了一眼,示意角落里的一个穿着蓝色脏棉袄的老男人过来。 老男人佝偻着背,目光猥琐又贪婪,不怀好意地打量着李秋月。 “翠芬,算了吧,没必要当着孩子的面,对人家妈妈这么刻薄!”又有一个穿白色大衣的女人站了出来。 吴翠芬剜她一眼,“什么算了吧?丢的是我的五十块,你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你有没有丢钱,我们心里都有数。”穿白大衣的女人愤慨道。 吴翠芬却丝毫没有被拆穿的尴尬,依旧瞪眼威胁:“怎么,你也想被王哥搜搜身?” 穿白衣的女人还想说什么,却被旁边的同事扯了扯胳膊,不让她再站起来说话。 毕竟和李秋月母子俩没有关系,犯不着为了他们出头。 吴翠芬对他们的识趣很满意,自己则又对男人指使道:“王哥,就从这个小的开始搜。” 一边说,一边就要伸手去抓昭昭的小胳膊。 第一卷 第24章 解决麻烦 却在快要碰到昭昭的瞬间,胳膊就被李秋月一把打开。 李秋月沉下了脸,反手就甩了吴翠芬一巴掌。 一巴掌下去,吴翠芬的耳朵都嗡嗡响了起来。 脸先是麻木的,然后就是火辣辣的疼痛。 “你个乡巴佬,你敢打我?”吴翠芬捂着脸,不可置信。 李秋月悄悄给了昭昭一个眼神,让他去找秦淮。 自己则冷笑一声,看向后面蠢蠢欲动的男人,“你也要试试吗?” 男人望而却步。 “王哥,你怕什么?你搜了她的身,还怕她不做你的女人吗?”吴翠芬没好气地对男人吼道。 男人摸了摸邋遢的下巴,眼里闪过一丝犹豫,但看着李秋月的姿色,又咬了咬牙,扑了上去。 李秋月一脚踹了上去,却也只是让王哥退后了两步。 吴翠芬又扑了上来,抓住了她的手腕,“王哥,我帮你抓住她了,你快来!” 王哥也连忙走了过来,加入混战。 李秋月起先还能挣扎两下,但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被辖制得没办法动弹。 眼看男人呲着大黄牙,要对李秋月下手,后面先有人扯住了他的领子,一下就把人给掀翻在地。 李秋月也瞅准时间,挣脱开吴翠芬的桎梏,翻身骑了上去,啪啪又给了她两巴掌。 “看你穿得人模人样的,心思这么歹毒!”李秋月喘着粗气。 咬牙切齿,“对一个女人和孩子下手,你是个人吗?” “对不起,我不敢了!你饶了我这一次吧。”吴翠芬蜷缩着捂住自己的脸,拼命求饶。 李秋月打得差不多了,这才松手。 又走到旁边,被秦淮压着的男人身边,狠狠地踹了他的裤裆一下。 男人顿时疼得吱哇乱叫。 秦淮知道李秋月是真的生了气,这次也不拦着她,任由她踢了王哥好几脚。 直至看见杂志社的主编抱着昭昭出来了,他才起身拉着李秋月的胳膊退到了旁边。 李秋月气得面红耳赤,连呼带喘。 吴翠芬看见了主编,连滚带爬地跑了过去,抱住了主编的大腿,“主编,有人来我们报社闹事!” “您快报警把他们抓起来啊!”吴翠芬的脸肿得像猪头,声音也没了刚刚的高傲。 主编皱眉,看向闹事的李秋月。 不等李秋月说话,昭昭就先脆生生开口:“主编伯伯,她骗人!” “明明就是她污蔑我们偷钱,不让我们离开,还非要让别人搜我妈妈的身。”昭昭把刚刚发生的事情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李秋月扶额,以前昭昭就是个小话痨。 自从有了秦淮这个叔叔,又结交了几个朋友之后,他的表达欲就越来越清晰。 完全不需要别人的补充,就能把事情说得清清楚楚,有理有据。 “昭昭说的都是真的吗?”主编拧眉看向地上的人。 吴翠芬这会儿才慌了神,却咬着牙,坚持:“我就是丢了一百块,这里除了我们自己的同事,就只有他们两个,我当然要找他们要钱。” “你分明就是觉得当众说不过一个小孩儿,失了面子,所以才故意诬陷我和昭昭。”李秋月翻个白眼,瞧不上她的样子。 刚刚还对人颐指气使,现在抱着人的大腿装什么可怜! “谁故意诬陷你,两个乡巴佬,看见钱就动了歪心思,谁还猜不到呢!”吴翠芬瞪大眼睛,爬了起来。 “你差不多得了,一口一个乡巴佬,你们谁往上数三代不是农民?”李秋月也气得撸起了袖子,吓得吴翠芬瑟缩了一下。 李秋月不由冷笑,上下扫视着她,“还是你觉得你这头绵羊脑袋,肥猪身子,还有两只牛蹄子真的就洋气到哪里了!” 嘴巴利索,气得吴翠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其他人更是忍不住捂着嘴巴偷笑。 秦淮也弯了弯唇角,终于知道昭昭每天小嘴叭叭的是受了谁的影响了。 “行了,既然是你做错了,你赶快向人家道个歉,这个事儿就算了。”主编看向自己的下属,恨铁不成钢。 李秋月对这个解决方式有些不满,谁稀罕要她道歉啊! 只是想到这个主编刚帮了自己登报的事儿,也就没再吭声。 谁知秦淮却冷声道:“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们平白被人诬陷,总得给我们一个交代的。” 李秋月错愕地偏头,对着秦淮眨了眨眼睛—— 他竟然不怕得罪朋友,都要帮她和昭昭要说法? 主编一脸为难,不停地对秦淮使眼色,想让秦淮看在他的面子上,放吴翠芬一马。 秦淮看到了他的挤眉弄眼,依旧不为所动。 偏偏吴翠芬这个时候还不知死活,“我为什么要道歉!分明就是他们偷我的钱!让他们先还钱!” 李秋月闻言,又来劲儿了。 刚想冲上去,再把她暴打一顿,秦淮先把她拉在了身后。 秦淮沉着脸,目光锐利:“你有证据是他们拿的吗?” 吴翠芬一顿,死鸭子嘴硬,“那也没有证据能证明不是他们拿的!” “我能证明,李秋月女士和她的孩子从进来之后就没有去过吴翠芬那边。”突然又有一个人站了出来。 是那个穿着白色大衣的女人。 旁边有人拦她都拦不住。 她认真道:“如果我们报社都不说真话,那么哪里还能听见真话?” 这声音铿锵有力,振聋发聩。 其实李秋月不太懂她这话有什么特别,甚至觉得还不如一个拳头有威胁力。 但是她看着其他人和主编的沉默,就又觉得奇怪。 再看向白衣服的女人,她留着短发,个子不高,举手投足间自带优雅。 一看就是读过很多书,明白很多道理的人。 女人对她露出了一个安抚的笑,“不用怕,就算是到了派出所,我也会为你作证。” 李秋月张张嘴巴,想说自己不怕,心里却莫名有一股踏实感。 “谢谢你。”她下意识地回答,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难得有些羞涩。 “林薇,你今天非要和我作对吗?”吴翠芬气急败坏。 可是主编却先点了她的名字,“我觉得林薇说的对,如果报社都不说实话,还叫什么报社!” “吴翠芬侮辱人在先,后又说谎诬陷别人,试图毁人清白,行事恶毒,做停职处理。”主编认真道。 “主编!不行!我全家都靠我的工资生活,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啊……”吴翠芬当即就哭出了声。 李秋月也有些疑惑。 为什么她的拳头,和秦淮的人情都不能让主编下定决心开除吴翠芬,而林薇的一句话就可以? 她还没有想出一个答案,那边主编又提出了对王哥的处罚。 第一卷 第25章 李秋月确实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这个王哥是报社的维修工,之前就曾有过对女生动手动脚的习惯。 如今除了开除之外,还会对接派出所,让派出所的人在他的户籍档案里进行特别标注。 主编把结果告诉秦淮,询问秦淮的意见。 秦淮却看向了李秋月,“你和昭昭是受害者,你们觉得这个处理结果怎么样?” 李秋月点点头,腰杆不自觉地就挺直了许多。 而林薇则是在他们离开之前,给了她一套西游记的连环画,“这些书算是我们报社对你们的补偿。” “不过这些只能是借给你们的,只有还了一本,才能借下一本。”她对李秋月露出一个温和的笑。 李秋月捏了捏衣角,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看向了秦淮。 见秦淮点头同意,她和昭昭这才把书接过,齐齐向林薇道谢。 出了报社,李秋月感觉自己身体的血液都热热的。 昭昭扑在秦淮怀里,噘着小嘴儿,“铁蛋妈妈非要让铁蛋读书来城里上学,就城里人这个样子,还不如在我们村里呢。” 秦淮闻言,微微拧眉。 刚想反驳,就听见李秋月在一旁大喝一声,“放屁!” 一声同时吓到了秦淮和昭昭。 李秋月冷哼一声,眸光溢彩,“不读书,你就只能和我一起风吹日晒,读了书,才能去那种干净的地方挣大钱。” 秦淮无奈,刚想说这么想是不对的,读书是为了自己,而不仅仅是为了钱。 谁知,昭昭的神色却瞬间严肃起来。 郑重其事:“好!妈妈,我以后也一定会好好读书的!” 秦淮:“……” 忘记了,他们家不仅有一个大财迷,还有一个小财迷。 李秋月却在心里下定了决心——她这辈子是没办法了,但一定要送昭昭去读书! 读书好处很多,唯一的缺点就是应该要不少钱…… 李秋月一边在心里盘算,一边往前走。 一时不察,迎面忽然有辆自行车撞了过来。 还好秦淮反应快,立马就揽着她的肩膀,把她搂进了怀里。 李秋月仰头看着他滚动的喉结,紧绷的下颌线,心脏倏地跳漏了一拍。 情不自禁地咽了下口水,虚张声势似的看向那个撞来的人。 刚想要理论,谁知那个人却往后探了探头,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当即就加快了脚上蹬车的速度。 李秋月骂了两声,也回头看了一眼,却见一个胖乎乎的女人倒在路边。 她想都没想,就直接跑了过去,把人从地上扶了起来,“你没事儿吧?” 胖女人看见她,愣了一下,“李秋月,你怎么在……哎呦!” 震惊之后,就是无尽的疼痛。 李秋月因为脸盲,所以对声音格外的敏感。 听到对方的哀嚎,她也认出了对方。 “胖婶?”她试探着叫了一声。 胖婶可没忘记了自己因为什么被拘留,一把就推开了李秋月。 但脚踝上的疼痛也让她阵阵哀嚎,“那个杀千刀的,撞了我就跑了!疼死我了!” “是哪里受伤了?”秦淮把昭昭放在了地上,也蹲下身子查看胖婶的伤。 胖婶本来还有些害怕秦淮,却见秦淮不计前嫌帮她,骂人的话也都堵在了嘴边。 秦淮简单地检查了一遍,道:“就是崴到了,没有骨折,得把她先送回家。” “送什么送?你都把她关派出所了,她以后可不会念你的好。”李秋月翻个白眼。 忍不住小声嘀咕,“当时说得那么霸气,我以为你要关她个十年八年的,结果就是关三天。” “让她去派出所是因为她辱骂军属,我让她自首,还能减轻惩罚。”秦淮又好气又好笑。 瞅了李秋月一眼,“你真把派出所当成我家的了?” 李秋月冷哼一声,想要反驳,又觉得秦淮说得对。 毕竟按照秦淮这么死板的性子,应该也做不出公报私仇的事儿。 她撇了撇嘴,最后还是跟着秦淮一块儿把胖婶扶到了三轮车上。 胖婶长得人高马大,一上三轮车,就把车子占得严严实实。 想要一起回家,也是不可能了。 “你在这儿等一会儿,我先把她送回家,一会儿就来接你们。”秦淮思索了一下,就做出了决定。 李秋月瞪他一眼,没好气道:“你下午不是还要干活嘛?这一来一回得一个半小时,哪还有时间找过来!” “而且我等下和昭昭还有事儿,也没时间等你。”她十分不情愿的说道。 秦淮知道她说得对,也理解李秋月不愿意拉胖婶的决定。 毕竟李秋月和昭昭从前的痛苦有一多半都是因为这些莫须有的流言蜚语。 但是他是军人,他不可能看着任何一个人民倒在路边,不管不顾。 正当他准备提出自己背胖婶回去的时候,李秋月却松了口。 李秋月声音冷淡,“你把她送回家,就直接去干活吧,晚上回家的时候再把三轮车骑回去就行了。” “那你和孩子呢?”秦淮关切询问。 昭昭抢着回答:“我和妈妈可以坐大拖拉机回去!” “你少操点儿闲心,多管管你自己吧。”李秋月抱起昭昭,显然是不想多说。 秦淮抿唇,看着李秋月那张依旧写满了不情愿的小脸,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谢谢你,李秋月同志。”秦淮说得真心实意。 李秋月确实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胖婶也欲言又止,完全没想到秦淮会救她。 更没想到李秋月也会帮她。 心里五味杂陈,好不容易酝酿出一句别扭的“谢谢”,李秋月却又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抱着昭昭抬腿就走。 她做什么是因为她想做,才不稀罕别人的谢谢。 而且胖婶这种人,今天说谢谢,明天就能继续说闲话,她才不会当真。 也不会原谅胖婶之前的行为! 秦淮带着胖婶回了家。 开门的是一个个子小小的女人,女人梳着两个辫子,眼睛一眨不眨地扫了秦淮一眼。 声音温婉,“请问你找谁?” “史招娣!别发春了!快来扶老子回家!”胖婶在后面没好气地大喊。 史招娣顿时从脸红到了脖子根。 …… 另一边。 李秋月带昭昭做完了检查,很快就等到了结果。 医生和李秋月已经是老相识了,给了昭昭一颗糖,让昭昭去了里面的休息室。 等着休息室的门关上,医生才拿着片子对李秋月说,“情况很不好,如果三个月内不做手术,就彻底没救了。” “不能再等等了吗?”李秋月攥住了自己的裤子。 医生摇了摇头。 第一卷 第26章 那就做手术吧,我不怕的 昭昭的脑子里有一颗肿瘤,需要做手术摘掉,不然活不过十岁。 但是,一来国内的技术尚且不够成熟。 二来,做手术需要很大的一笔钱。 这笔钱不是一个普通人家能承担得了的天文数字。 而且最重要的是,花费了这笔钱,孩子也未必能活下来。 医生不止一次地暗示过,现在计划生育这么严格,没必要让这样一个活不久的孩子浪费资源。 李秋月知道医生没有恶意,但是她没办法接受。 事实上,她也曾和人约好,她负责养昭昭,那个人负责去国外学做手术。 等那个人学成归来,就给昭昭做手术。 所以她一边攒钱,一边陪着昭昭在李家村里等着。 可是现在,每一次检查的结果都强差人意。 她不能再等一个虚无缥缈的人了,就算失败的概率再大,也比等死强。 从医院出来,李秋月照例去路边给昭昭买了一串糖葫芦。 也不知道是不是医院设施的副作用,昭昭每次做完检查,表情都恹恹的。 他举着糖葫芦,那第一颗裹着糖衣的山楂让妈妈先吃。 歪着小脑袋,问李秋月:“妈妈,我的病又严重了吗?” “没有严重,但也没有减轻,医生叔叔说只能做手术才能好。”李秋月怕别人说闲话,一直把昭昭生病的事情瞒得死死的。 却并没有对昭昭这个当事人隐瞒。 她希望昭昭可以做一个勇敢的孩子,不要被这么一点事情就被吓怕。 昭昭也确实如她所想,拍着胸脯,反倒安慰起了她,“那就做手术吧,我不怕的。” “嗯,等明年春天,我们就做手术!”李秋月也重重地点了点头。 心里却生起了很多的烦恼。 回到家里,翻出存折和所有现金,一共三千七百七十二块五毛四。 距离做手术的七千块还要差很多。 她卖馄饨,一年最多也就能挣两千块。 更何况现在给她的,也就三个月的时间了! 秦淮一回家,看到的就是发呆的李秋月,以及满炕的毛票。 昭昭今天也不玩积木了,而是坐在炕上把钱一张一张地整理好。 掉在钱眼里的母子俩,没一个人注意到他回来。 秦淮无奈,轻咳一声,“昭昭,看我给你买了什么?” 昭昭连忙抬头,看见秦淮手里的糖炒栗子,就爬了起来,“是栗子!” 秦淮点点头,又出声阻止道:“等会过来,我刚从外面回来,身上冷。” 李秋月也回过神来,看他一眼。 却见他宽阔的肩膀上,覆着一层白色的雪。 在黑色的大衣上格外地刺眼。 她皱起眉头,“外面下雪了?” “嗯。”秦淮点头,有些疑惑。 这雪下了有一会儿了,李秋月竟然不知道吗? 李秋月却顾不上他的疑惑,甚至连他的回答都等不及,自己就踢着鞋,快步跑到了门口。 院子里果然是一片雪白。 甚至这会儿空中还有许多洋洋洒洒的白雪在飘落着。 她攥了攥拳头,想要骂一骂这老天戏弄人,却又不想就这样认命。 “怎么了?”秦淮发现了她的异常。 李秋月回头,望着秦淮的眼睛,心里竟忍不住泛起了一丝委屈。 有一瞬间,想不顾一切的把一切都说出来。 但她最后也只是摇了摇头,“没事儿,我去做饭。” 她沉默着转身,把炕上的钱都重新捆好,收起来,这才失魂落魄地去了外面。 秦淮看着她红着眼眶,一副心碎了还要装没事人的模样,心里不由也抽搐了一下。 想问都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 只能等李秋月出去,才看向了昭昭,“你妈妈这是怎么了?” “外面下雪了,妈妈就不能出去摆摊赚钱了呗。”昭昭老神在在地叹口气。 不说李秋月自己,就只说李秋月的那些顾客,也都是十里八乡的人。 下雪了,村里的人不去镇上,自然也就没了顾客。 秦淮无语,以前只知道李秋月爱钱,但还真没这么具象化地看到她爱钱的本质。 就因为少摆摊两天,就难受成这样子? 他摸摸昭昭的脑袋,把糖炒栗子交给他,又让他不要出门,自己才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虽然看不上李秋月为了钱难受,但是李秋月的难受并不是假的。 他……总不能放任她一个人在外面待着的。 一出门,就看见李秋月坐在炉子前面,两眼失神。 平时活蹦乱跳的人,这会儿突然没了精神,让人有些不适应。 “就这么难受?”秦淮大步走到她的前面,替她挡住外面的冷风。 李秋月抬头,又连忙转身,不想让秦淮多看她的失态。 炉子上烧着水,在咕嘟咕嘟地冒着泡。 水开了,李秋月往里面放了一些姜片、大葱胡子、花椒和红糖。 等再次煮沸,才倒入掉了瓷的白色搪瓷缸里。 哑着嗓子,放缓声音,“外面天冷,我熬了一些姜糖水,你和昭昭一人一杯。” 她把姜糖水分装好,先给了秦淮一杯。 举着杯子,垂着眸子,不愿意拿正眼看他。 秦淮低头,看着杯子里的红褐色的液体,不仅浑浊,还有很多没捞干净的葱胡子。 骨子里自带的一丝挑剔忍不住发作。 可再看向李秋月红肿的眼皮,又把拒绝的话咽了回去,咬牙,吸溜着喝了一口。 有些烫,还有些辣。 回味甘甜。 更多的则是一丝暖意从嘴巴流淌到肺腑,直至四肢百骸。 驱散了身上的所有寒意。 即便是他,也不得不承认,李秋月在厨艺上确实很有天分。 “真的很缺钱吗?”他无奈叹息了一声。 李秋月低头,声音沉闷,“少管闲事!” 秦淮是一个好人,知道昭昭有病,很可能会伸出援手。 但这是一个无底洞…… 她也怕,这么聪明的秦淮如果也让她放弃昭昭,她应该怎么办? 秦淮很少看见李秋月的脸上出现这样踌躇的表情。 为了点儿钱,难受成这样样子,也是离了谱了。 他心里这么想,嘴上却已经先于思考,脱口而出:“我有一个能让你在下雪天都赚钱的法子,你想知道吗?” “真的?”李秋月倏地抬头,神色激动。 那双漂亮的杏眼眸光亮起,长睫微颤。 看的人心痒痒的,让人忍不住去轻抚。 可他们的关系又让他克制住了他的动作。 “去把那杯姜糖水喝了,我就告诉你。”秦淮用下巴点了点那杯姜糖水。 李秋月几乎想都没想,就直接拿起了搪瓷杯,要往自己的嘴里灌。 秦淮见状,连忙伸手,抢走了李秋月的杯子。 惊魂未定,“李秋月!你疯了!这可是刚滚沸的水!” 李秋月怔愣了一瞬,看了看秦淮被烫红的大手,又看向秦淮。 恍惚中仿佛看见了秦淮激动的神情。 她眼眶一酸,没忍住,一头栽在了秦淮的胸膛上。 第一卷 第27章 秦首长还是个散财童子? 秦淮被吓了一跳,以为她是晕倒了,刚想去查看,却听见了嘤嘤啜泣声。 她那么要强的一个人,竟然……哭了? 秦淮抬了抬手,最后又停在了半空中,放任着她在他的胸口落泪。 李秋月不想哭的,但是她完全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眼泪好像比她更知道秦淮不会推开她。 好一会儿,呜咽的声音终于停止。 李秋月转身,一把抹掉眼泪,又做了两个深呼吸。 这才又从秦淮手里拿过茶杯。 这次只是试探着抿了一口,感受到滚烫的水已经变得温热之后,又一口灌进了肚子里。 “现在可以说了吗?”她哑着嗓子询问。 秦淮神色复杂,最终还是直白地说道:“你有一手的好厨艺,为什么不开一个饭店呢?” 自从1978年,政策放开之后,越来越多的人去做了生意。 如果李秋月在城里有个店,以后也不用每天村里城里两边跑,更不用承受风吹日晒。 李秋月微微愣了一下,“我……可以吗?” “没有什么不可以的。”秦淮声音坚定,比李秋月自己还要相信李秋月。 见李秋月眼皮肿胀,捉摸不定的模样,他又道:“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一块儿张罗起来。” 这也算他带走昭昭,留给她的补偿了。 李秋月脑海中像是有一团乱麻,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开店,但是真要让她说出第二个赚钱的法子,她也没有任何头绪。 她能想到的来钱快的工作,除了摆摊,就是去工地。 但是这两者都不适合带着昭昭一块儿,她也没办法放任昭昭一个人在家里待一整天。 可真要让她一下答应开店,她也实在说不出口。 只能说上一句“再想想”,就此作罢。 这天下了一整夜的雪。 李秋月躺在炕上,翻来覆去,听着外面呼啸的风声,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睡不着?”黑暗中,突然传来了秦淮的声音。 吓得李秋月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但一想到秦淮应该看不见自己的表情和动作,又重新放松了身子。 秦淮闭着眼睛,听着那边的动静,无奈地摇了摇头。 又主动开口道:“不必害怕,开店的成本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高。” 成本问题确实是李秋月心里最大的难关。 她总不能还没挣上钱,先把之前攒的手术费给花了吧。 现在听到秦淮这么说,她的心思又活络起来。 忍不住询问道:“开店就能赚钱吗?” “哪有稳赚不赔的买卖。”秦淮失笑。 想了想,又道:“这样吧,我可以给你提供资金,你出人力,到时候赚了钱,我们五五分账。” “那要是赔了钱呢?”李秋月好奇。 秦淮的声音依旧不疾不徐,淡定而有力量,“那就算我的。” 李秋月一哽,那些打趣的话就这样堵在了嘴边,说不出来。 还从来没有人像这样支持过她,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许久,她才控制好自己颤抖的嘴巴,干巴巴地笑了一声,“没看出来,秦首长还是个散财童子?” “还行,最多算是定点扶贫。”秦淮勾了勾唇角。 只要一想到李秋月这句俏皮话里的颤抖,他就觉得好笑。 当然,因为家里有人在做生意,所以他手里也确实有点儿钱。 足够他把李秋月的店铺给撑起来。 他问李秋月:“那我先帮你找个合适的店铺?” “不用,我知道有一个人一定能帮我找到合适的店铺。”李秋月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这么信任的语气让秦淮都有些好奇了,“什么人?” “不告诉你。” “……” 大雪一直下到第二天中午。 李秋月和秦淮都没有去镇上,难得安逸地猫了一上午。 中午吃了饭,才一块儿去了镇上。 李秋月难得仁义了一次,先把秦淮送去了派出所。 他们到的时候,韩天成正在门口驯人。 声音严肃,带着一丝暴躁,“这么多天都没摸清一个小镇的地形,不让你们去一线,你们就忘记自己的本事了?” 一群个子差不多的人排排站着,低着头,说不出话来。 只有一个年轻的士兵,有些不情愿,“副营长,真不怪我们,这里的人看着和气,但是谁都害怕惹上麻烦,根本就不配合我们工作。” “做不到就是做不到,还敢找借口!”韩天成厉声训斥。 李秋月本来不想听他们的任务,但是现在的韩天成和平时在她跟前喊嫂子的韩天成太不一样了。 让她不得不多关注两分。 又忍不住悄悄打量了前面骑车的人一眼,像是秦淮这种情绪始终稳定如一的人,在工作中也会这么激动吗? 她还没见过秦淮激动的样子呢! 不对,她见过。 就在昨天下午,她差点儿灌了自己一杯滚沸的姜糖水的时候。 秦淮注意到了李秋月的视线,回头看了她一眼,却吓得李秋月连忙收回了视线。 他以为她是被韩天成给吓到了。 也没多想,只是把车子交给她,自己三两步走了过去,“这是怎么了?” 工作不是第一天没有进展,韩天成也不该生这么大的气。 “我想着昨天下了雪,今天大家都不出门,让他们再去进行一次人口普查。”韩天成咬牙。 恨铁不成钢,“结果他们倒好,别说问出有用的信息了,还被人投诉了好几次,让他们不要再去人家家里了。” 秦淮抿唇,“大家都是老百姓,一次次去人家家里也确实不合适。” “先停两天吧,逼得越紧,越没人愿意帮我们的忙。”秦淮对韩天成道。 又看向其他站军姿的属下,扬声道:“大家都很为难,但是为了我们的任务,该开展的工作还是要开展。” “大家多用一些话术,尽量不要扰民,至于小镇的地形,就先交给我来负责吧。”他对众人叮嘱。 大家不满的情绪这才逐渐平息下来。 听着秦淮又安排了一遍工作,才各自散去。 秦淮这也才对韩天成皱了皱眉头,“这些人一部分是我们的兵,还有一部分是派出所的人,你说话也多少注意点儿。” 派出所这边只是配合他们工作,并不是矮他们一等。 韩天成攥着拳头,砸了砸额头,“我急啊!这么多天,什么也没找到,那个人……” 话到嘴边,又看到了不远处的李秋月,又只能把任务内容咽回了肚子里。 扯出一个嬉笑,对李秋月挥了挥手,“嫂子,你怎么过来了?” “我来送秦淮上班。”李秋月如实回答。 她无意掺和别人的事儿,可想到秦淮昨天对她的安抚和提出的建议,她的心脏微沉。 终于还是问了出来,“你们是在找什么东西吗?” 第一卷 第28章 见色忘友 韩天成闻言,也下意识看向了秦淮。 他们的任务算不上机密,但具有一定的危险,所以他们并没有对外说过。 这会儿突然被李秋月一问,还真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 秦淮神色倒是淡定,“是要找一些东西。” 简短的一句,没有更多的解释,这是不准备再说的意思。 李秋月在大事上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她点了点头,“我不是要关心你们的任务。” “只是如果你们是要在这个镇上找什么东西的话,我可以给你们推荐一些人,他们应该能帮上你们的忙。”李秋月只自顾自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有什么人比当地派出所的民警懂得还多?”韩天成呵呵一笑,多少有些看不起李秋月。 说到底,一个农村的妇女能知道多少东西? 秦淮却认真地看着李秋月,仿佛在等李秋月的后文。 李秋月的神色却又为难了起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要讲的那个人。 犹豫半天,最后只能咬咬牙,询问道:“我现在就要去找他,要不你们跟我一块儿去?” 如果他们不去,那她也就不多说了。 如果他们要去,那她在路上再好好讲讲。 秦淮想了想,点头,“好,你稍等一下,我去里面交代一下,就跟你一起过去。” “我也去!”韩天成虽然不相信李秋月,但不妨碍他想看秦淮的热闹。 他倒是想看看,等下秦淮被李秋月戏耍一通,无功而返之后会是个什么表情。 韩天成换上了便装,还特骑了一辆自行车。 秦淮则继续骑着三轮车,载着李秋月。 路上,李秋月给他们讲了一下关于剪刀帮和刀疤哥的事儿。 剪刀帮是镇上的一个混混集合的帮派,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的组织。 而刀疤哥则是剪刀帮的老大,平时只要有人给钱,就什么事儿都给办。 李秋月之前找的那些哭丧的人和半夜搭的灵棚就是花钱找刀疤哥买的人。 昨天下定了决心要去开店,她第一个想到帮她找店铺的人也是刀疤哥。 李秋月大概给两个解释了一遍,带着他们去了剪刀帮隐蔽的大门前。 韩天成本来听到“李秋月认识混混组织”这件事就已经够玄幻了,结果又看到李秋月拍着一堵墙,顿时觉得李秋月脑子有问题。 大概是听故事听多了,得癔症了。 他悄悄看向秦淮,对秦淮挤了挤眉眼。 示意秦淮赶快管管他家的娘们。 秦淮微微拧眉,倒不是像韩天成那样质疑李秋月,相反他就是相信李秋月,所以才震惊地说不出话。 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小的镇子,竟然还有这种巧妙的机关。 不出预料,没一会儿,墙壁就从里面打开。 顿时震惊的韩天成瞪大了眼睛。 同样的震惊的还有开门的人。 侯爷本来就因为前两天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被上面骂了一顿。 他的老大不但不让他和胖哥再去收保护费,还直接打发他们来看大门。 结果看大门的第二天,就又遇上了上次暴打他们的三个人。 这三个人是和他杠上了嘛! 侯爷心里哀嚎,现在却已经知道了李秋月的“份量”,根本不敢招惹李秋月。 只能毕恭毕敬地询问:“几位来这里有什么事儿吗?” 李秋月没认出来侯爷,只是表明自己要来找刀疤哥谈事。 侯爷也就没拦着他们,让他们进去了里面。 韩天成三两步走到了秦淮的身边,悄悄对秦淮指了指李秋月,又竖了一个大拇指。 意思是李秋月这个女人,真的不是一般人! 秦淮无视他的小动作,只是默默勘测着周边的地形。 这是一个两进门的四合院,看样子像是有点儿来头。 按理说,这里的位置都应该记录在册的,但他们并没有发现这里的任何信息。 也从来没有听当地人说起过这里。 整个镇子还有多少处类似于这里的地方呢? 秦淮心里复杂,忽地又听到前面不远处有什么争吵的声音,还有砸东西的声音。 “小心!”秦淮提醒了一句,拉着前面李秋月的胳膊,就往旁边躲了躲。 李秋月还没反应过来,疑惑地看着秦淮那张凑近自己的脸,却又听见“砰”的一声。 一把椅子从院子里破空而来,擦着她的身子砸在了地上。 只是韩天成就没她这么幸运了。 虽然反应也很快,但还是被凳子砸了脚,顿时疼得抬起左脚,单脚弹跳。 看向躲在一边的秦淮和李秋月,目光幽怨,咬牙切齿:“老秦,你真是见色忘友!” 秦淮神色闪过一丝尴尬,但转瞬即逝。 对李秋月道:“你在这儿等等,我去里面看看是怎么回事。” 等李秋月点了点头,这才快步走了进去。 韩天成自然也跟着他跑了进去。 里面吵架打砸的声音越来越大,李秋月站在门板后面,悄悄往里面望了一眼。 却见里面好多人都在打架。 最前面的是好几个人在压着一个又高又壮的光头男人,对着他就是拳打脚踢。 那个光头就是刀疤哥。 她记得刀疤哥是老大,怎么还被自己的小弟给打了? 李秋月心里疑惑,又往里面瞄了一眼。 又看见了一个穿着皮衣的男人正掐着一个穿旗袍的女人的脖子。 她也认出了这个女人的身份——刀疤哥的媳妇儿,小白嫂。 小白嫂曾经被李秋月用刀追着砍过,但最后还为李秋月求了情,没让警察关她。 李秋月默默在心里感谢了这个女人好久。 这会儿看见她被人抓着,李秋月的五官都皱在了一起。 准备冲出去,先救小白嫂。 恰巧小白嫂也看了过来,轻微地对李秋月摇了摇头,又看向了另一个方向。 顺着视线看过去,李秋月看见了一个和昭昭差不多大的小姑娘被绑在椿树上。 呜呜的掉着眼泪。 李秋月读懂了小白嫂眼里的祈求,也丝毫不犹豫,当即就悄悄跑了过去,先救下刀疤哥的女儿。 好在,院子里的大部分人都在混战,没人关注这边,让李秋月有了可趁之机。 小白嫂唯恐自己会露馅,根本就不敢看女儿那边的情况。 但,掐着她脖子的人还是很快就发现了异常。 正好看见了李秋月解开了绑孩子的绳子,当即大怒:“那里有个贱货要带走孩子,快抓住她!” 第一卷 第29章 我就知道你不是一个在乎钱的人 众人听见声音,纷纷看了过来。 也有人提着棍子就要往李秋月这边跑。 只是刚跑没两步,就有人从半路拦住,抬脚就把人给踢飞。 “别看了,过来保护人。”秦淮对旁边看热闹的人叫了一声。 “知道了,知道了,不会让人欺负到嫂子的。” 韩天成嘻嘻哈哈地应了一声,活动着手指,就冲了上来。 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过来,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乱斗。 但秦淮和韩天成配合默契,始终成为李秋月和这场混乱之间的防线。 李秋月抓紧时间,很快就把绳子给弄开,看了一眼前面的秦淮,有些拿捏不准要怎么做。 是带着孩子离开,还是……留下来? 恰巧秦淮在这个时候回过头来,对她做了一个“回派出所”的口型。 她心里这才有了主意,当即抱着孩子就往外跑,一秒钟都不敢停留。 小孩子似乎也知道自己处境危险,紧紧地抱着李秋月的脖子。 低着头,不哭不闹,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门口守门的侯爷似乎根本不知道院子里的情形,只是稍微有些疑惑,为什么来了三个人,走的时候却只剩下了一个人。 但他在李秋月身上吃了大亏,又不敢招惹李秋月,只能悄悄在心里疑惑一下。 就看着李秋月把孩子放在三轮车上,没一会儿就消失得没了踪影。 李秋月到了派出所,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又讲了一下位置和大概人数,就看着有穿着军装的人迅速集结,跑去支援。 而她则抱着孩子在秦淮的临时办公室里,焦急地等待着。 但是对上小姑娘紧张到打颤的小手,又微微扯出了一个微笑。 没话找话似的和小孩儿交谈起来。 小姑娘叫白凤兰,今年四岁了,之前就见过李秋月,所以才不害怕李秋月。 两个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一个多小时,外面才传来了走路的脚步声。 李秋月从窗户口往外看了一眼,果然是秦淮带着大部队过来了。 身后还压着好几个穿着流里流气的混混。 但仔细看了一遍,没有光头。 凤兰看着外面的人都被收押,都没看到自己的爸爸,忍了许久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啪嗒啪嗒就往外掉。 李秋月看着不是滋味,抱着孩子就跑了出去。 但是看着秦淮一头的冷汗,又下意识地看向了秦淮的肩膀。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受伤了?”李秋月焦急地去抓秦淮的胳膊。 明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秦淮,眼里写满了担忧。 秦淮喉结动了动,沉声道:“好像是被扯到了。” “那还在这儿干什么?快回家换药啊!”李秋月急了。 她可是见过秦淮受伤的地方的,要是再被撕裂一次,她都不敢想伤口会变成什么样子。 “别急。”秦淮用另一只手按住了李秋月,道:“天成那里也有伤药,等会儿让他帮我换一下就好了。” 李秋月闻言,这才点点头。 “有媳妇儿就是好,不像我,脑袋生生挨了一棍子,到头来别说有人关心,连看都没看见我。”一直被忽视的韩天成终于找到了插嘴的机会。 目光盯着李秋月和秦淮互相抓着的胳膊上。 以前秦淮最讨厌和人拉拉扯扯了,什么时候这么从善如流地用肢体接触来安抚人的情绪? 李秋月轻咳一声,自己还真没注意到韩天成。 面上强装镇定,开口询问:“怎么还被砸到了脑袋?” “别管他,自己一脑袋磕在了门框上,怪得了谁。”秦淮瞪他一眼,带着李秋月就往里面走。 看了一眼李秋月怀里默默掉眼泪的凤兰,“我帮你抱着吧?” 凤兰没有说话,只是越发抱紧了李秋月的脖子。 小姑娘只认识李秋月,李秋月自然不会把小孩儿丢给别人,只拒绝了秦淮的提议。 又想起了自己的目的,帮凤兰询问:“刀疤哥和小白嫂呢?怎么不见他们?” “他们说今天还要处理一点儿家事儿,想请我们帮忙照顾他们女儿两天。”秦淮看着凤兰,对李秋月回答。 凤兰咬了咬唇,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默默地流着泪。 显然是已经接受了父母对她的安排。 倒是李秋月,皱起了眉头,对这个请求十分不满。 不管刀疤哥和小白姐人多好,这俩都是混混,仇家不知道有多少。 让她救下来他们的孩子也就算了,再把孩子带回家,万一被他们的仇家惦记上,伤害到昭昭怎么办? 只是不等她提出意见,秦淮就又开口:“给了两百块的报酬。” “什么钱不钱的,我是看在凤兰和昭昭差不多大的年纪,我是心疼孩子。”李秋月展开眉间沟壑,全然忘记了自己上一秒说过了什么。 两个人一块儿进了办公室,秦淮看她闪着精光的眸子,戏谑道:“我就知道你不是一个在乎钱的人,所以我没要。” 李秋月脸上的笑瞬间僵在了脸上,有种想打人巴掌,又实在腾不出来手的无力感。 “但是,我说了请他帮你找一个合适开饭馆的铺子。”秦淮又大喘气似的说出了后面半句。 李秋月:“……” 要不是打不过秦淮,今天高低得让秦淮知道一下,今天的太阳为什么这样红! …… 不管是出于真心也好,是为了铺子也罢,李秋月还是带凤兰回了家。 昭昭向来都是一个外向好客的孩子,也不排斥凤兰,还把自己的玩具分给凤兰玩。 凤兰在家里也没有什么朋友,很快就和昭昭玩在了一起,还对昭昭说起了自己家里的事情。 晚上洗脚、睡觉,俩小孩儿都要凑在一起。 俩小孩儿加起来没超过八岁,李秋月也懒得搭理他们。 只是又给凤兰找出来一床小被子,让凤兰睡在她和昭昭的中间。 谁知道凤兰看着炕上的几床被子,疑惑地询问昭昭:“你爸爸妈妈不睡在一起吗?” “睡在一起啊。”昭昭挠挠头,“我们一家人都睡在一起呢。” “可是爸爸妈妈要睡一个被窝呀。”凤兰反驳。 李秋月就去找了一床被子的功夫,回来就看见俩小孩儿齐齐跪在炕上,眼巴巴地望着她。 昭昭哭得声泪俱下,“妈妈,我不要你和叔叔分开,你们要睡一个被窝。” 李秋月愣了一下,遏制住硬了的拳头,“李昭,你又在折腾什么呢?” “妈妈,你别骗我,我已经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了,我今年已经三岁半了。”昭昭吸吸鼻子。 据理力争:“凤兰爸爸说了,两口子要是不睡一个被窝,家里迟早要出事儿!” 第一卷 第30章 打雪仗 秦淮一掀开门帘,就看见了李秋月一手压着昭昭的身子,一手对着昭昭的小屁股就打了两下。 凤兰在一旁看着,像是有些害怕,眼里含着泪,也不敢说话。 “这是在做什么?”他微微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赞同李秋月的行为。 伸手把昭昭抱进怀里,“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好好说,为什么要动粗?” 李秋月冷笑一声,“他一个小娃子,就……就支使我们大人做事。” 她咬了咬牙,到底是没把“让我们一起睡觉”这句话说出来。 秦淮也没多想,只觉得李秋月有些粗暴,“大人和小孩儿是平等的,如果他的要求不过分,我们听听他的话又何妨?” 李秋月一怔,眯眼看着秦淮,觉得秦淮这个人宠孩子宠得有点儿过分。 昭昭也是个聪明的,瞬间就明白了究竟谁才是自己可以拿捏的心软的神。 他顿时抱住了秦淮的胳膊,委屈地叫着叔叔。 秦淮顿时心都化了,“别哭了,想让叔叔做什么?叔叔帮你。” “我想让叔叔和妈妈睡一个被窝。”昭昭顺杆爬,一点儿也不客气。 秦淮:“……” 他沉默了一会儿,下意识回头看向李秋月,眼睛里满是无助。 奈何李秋月大马金刀地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冷笑着对他抬了抬下巴。 示意他去帮小孩儿实现。 秦淮尴尬地攥拳,抵了抵唇边,“两个人睡在一起会冷。” “不会的,爸爸说两个人睡在一起才暖和,我爸爸还能给妈妈暖被窝呢。”跪在一旁的凤兰见缝插针。 之前沉默的小姑娘只是经过昭昭一会会儿的感染,就已经变得十分爱表达。 稍有些动容的昭昭一听到凤兰的话,顿时又瞪着小眼睛,找叔叔确认。 秦淮神色一僵,突然就想把孩子还给李秋月。 小屁孩儿真是挨的每一顿打都不冤枉! 可是当昭昭撒娇,问出“为什么别人的爸爸妈妈都在一起睡觉,而他的为什么不可以”的时候,他心一软,又点头答应下来。 把后面看热闹的李秋月给看得一愣一愣的。 气笑了,“秦淮,你真是有病。” 枉她以为秦淮是她认识的最聪明的人,结果被一个孩子给玩得团团转。 秦淮汗颜,他不是不知道昭昭的小心机,只是听见昭昭委屈的嗓音,心脏会忍不住地紧缩。 想满足昭昭的一切要求。 当然,睡在一个被窝是不可能的,最后也只能和李秋月商量了一下,让昭昭和李秋月换个位置,他和李秋月挨在一起。 昭昭不知道别人的爸爸妈妈相处模式,悄悄回头看了凤兰一眼。 凤兰歪着小脑袋想了想,松口:“有时候我妈妈也不让我爸爸进她被窝,两个人会分开睡。” “那好吧。”昭昭妥协。 旁边的两个大人闻言,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不然,李秋月可能不会对两个孩子怎么样,但肯定会秦淮给赶出家门。 可即便如此,李秋月听见耳朵边成人的呼吸声,还是有些不适应。 她脑海里想着生病的昭昭,又想到昨天帮自己出谋划策的秦淮。 忽地想起了五年前,刚捡到秦淮的时候。 那时候虽然也和秦淮没待几天,但是她记得秦淮白天睡着的时候都会不自觉地踢开被子。 最近倒是没见秦淮踢被子,忍不住询问:“你踢被子的习惯是怎么改掉的?” 昭昭也有蹬被子的习惯,如果可以,她也想让昭昭练一练。 “什么?”秦淮不明所以。 李秋月偏头,用脑袋枕着胳膊,说起了五年前的事儿。 秦淮听着,沉默了许久,才道:“我也不知道,可能就在部队训练了几年就训好了吧。” “部队还训这个呢?”李秋月惊奇。 又有些好奇,“那除了这些,部队还会训练什么习惯吗?” 秦淮想了想,说起了一些简单的训练。 比如吃饭要卡在多长时间,要怎么晨练之类的。 说了半天,也没等到李秋月的回应。 偏头一看,看见李秋月已经枕着胳膊睡着了。 姿势和昭昭还有些相似。 他在黑暗中,勾了勾唇角。 和之前摆弄昭昭一样,帮李秋月摆正身子,盖好被子,这才又睡了过去。 这天晚上又下了一场雪。 李秋月又不能去镇上摆摊,秦淮也因为肩膀上的伤,被强行休了一天的假。 凤兰因为睡不习惯,早早就睁开了眼睛。 她一动弹,昭昭也就醒了过来。 两个小脑袋看不见大人,齐齐往窗户口看了一眼。 看见李秋月正在扫雪,起身就要往外跑。 还是凤兰想得周全,让昭昭穿好衣服,才跟着昭昭一块儿出去。 “妈妈!叔叔呢!”昭昭扑向了李秋月。 李秋月对昭昭这种随时随地要叔叔的样子翻了个白眼,随手从地上捏起一撮雪,团成了个雪球,直直砸在了昭昭的脑袋上。 “小没良心的,也没见你早上找找我。”李秋月酸溜溜地说道。 昭昭一个踉跄,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懵懵地看着李秋月,“妈妈就在我眼前啊。” “不要欺负孩子。”秦淮在房顶发出不满的声音。 李秋月冷哼一声,嫌弃地撇了撇嘴。 可显着他在孩子面前当好人了。 她心里不愤,当即对昭昭勾了勾手指。 等昭昭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又附在他和凤兰的耳边嘀咕了好一阵。 凤兰面露犹豫,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 昭昭却两眼放精光,当即就点了点头,立马就蹲在地上团了个雪球,对房顶大喊,“叔叔,我们玩游戏吧。” “嗯?”秦淮疑惑地看下去,正好对上李秋月奸笑的小表情。 来不及深思,就看见昭昭抛起了一个雪团砸向了他。 只是小孩儿力气太小,没扔到房顶,又径直掉在了他的脑袋上。 顶在昭昭的头上,像是天降一坨鸟屎似的。 惹得李秋月又是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秦淮在上面看着母子俩的互动,心里也软了一大片。 好像还从来没有一个人,能笑得像李秋月这么明媚。 心里想着,不由加快手上的动作,把房顶的雪扫了干净,快步下来。 刚转过身子,就看见李秋月对昭昭使了个眼色。 昭昭立马坚定地点了点头,然后就团起了雪球,砸向了秦淮。 “叔叔!看我攻击!”他大声喊着。 一个接着一个的小雪球砸了过来。 秦淮偏头躲开,也不是一个吃素的,随手也捏了一个小球,无比精准地砸在了昭昭的脑袋上。 气的昭昭又是拉着凤兰一块儿砸了起来。 中途还不小心误伤到了李秋月,把李秋月也拉入了战局中。 四个人打起了雪仗。 连日来的烦恼和焦虑在这一刻像是插上了翅膀,远离了李秋月。 打着打着,又很快变成了秦淮一个人对战母子三个。 李秋月累得气喘吁吁,还是不放水,扔出了一个大雪球。 秦淮迅速闪开,却不想身后正好有一个人从外面进来。 雪球好巧不巧就落在了对方的脸上。 第一卷 第31章 找的男人一个比一个帅 来人被雪球砸中正脸。 顿时尖叫一声,吓了院子里几个人一跳。 两个小孩儿懵懵的,分别抱住了李秋月的两条腿。 李秋月和秦淮纷纷看向了来的人。 一个穿着碎花袄子的女人,梳着两个辫子,还用了红色的头绳。 “招娣?”李秋月试探着叫了一声。 听声音像是她的好朋友史招娣,但是招娣向来都很宝贵她的新袄子,这不过年不过节的,怎么舍得穿着新衣服出门了? 史招娣听到了李秋月的声音,伸手拂去了脸上的雪,没好气地说道:“秋月,你怎么老是跟着孩子一样没轻没重的?” 秦淮虽然有时候也会看不上李秋月的冲动,但是听见别人这样说,就有些不乐意。 更何况,李秋月这次本来就没有错。 只是他刚想说话,却先听见李秋月嘿嘿笑了笑。 快步上前,帮史招娣扒拉了一下身上的雪,“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见你。” 秦淮:“……” 平时也不见李秋月道歉这么快,难道是她有什么把柄在这个人手里? 史招娣心疼地拍了拍自己的新衣服,还想说什么,又看见了站在一旁的秦淮。 此时,秦淮正在探究地看着她,像是对她十分感兴趣的样子,她甩了甩自己的辫子。 只当没有看见秦淮的目光,跟着李秋月一起进了屋子。 “你这又是和谁弄出来一个孩子?”史招娣指着凤兰,问李秋月。 李秋月觉得这话有哪里不对,但还是如实回答:“是朋友家的孩子,来我这里借住两天。” “我去把院子里的雪扫干净,先出去了。”秦淮冷淡的开口,转移了李秋月的注意力。 李秋月也没多想,点了点头,又嘱咐了一句:“你戴好手套,别冻了手。” 秦淮抿唇,对李秋月下意识的关心沉默了一瞬。 最后也没回答李秋月的话,只是对着昭昭,意有所指:“昭昭带着凤兰去洗漱,他爸爸把孩子交给我,我就把她交给你了。” “叔叔,放心吧!”昭昭拍了拍胸脯,认真地接受了命令。 秦淮这才满意,拿着手套就走了出去。 李秋月也没多想,反正秦淮在外人面前总是这么一副少言寡语的死样子。 回过头来,看见李秋月痴痴呆呆地望着门帘。 “招娣?”她伸手在史招娣的眼前晃了晃。 史招娣回神,脸颊烫得厉害。 转移话题,“哦,秋月,最近厂里放假了,我来问你,明天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摆摊?” 史招娣在镇上的纺织厂工作,最近纺织厂一直在减产,工人也就经常放假。 每每放假,史招娣就会来给李秋月帮忙。 说是帮忙,李秋月也会给史招娣一些工钱。 要是平时,李秋月也就答应下来了。 只是她想到自己的摊子,还有八字没一撇的开店计划,也不好多说,只能为难地拒绝,“最近天气不太好,我家里现在又有两个娃,还是等下次了有需要了再来找你帮忙吧。” 史招娣疑惑地扫了李秋月一眼,疑惑她竟然也会有不去摆摊的一天。 可想到外面的人,又没再多在这件事上多深究什么,倒是谈起了前两天李秋月把她娘抓去派出所的事儿。 胖婶向来磋磨史招娣,还老盘算着把史招娣嫁给出彩礼多的老鳏夫,所以招娣对胖婶也没什么感情。 两个人聊了好一会儿,等着孩子们都洗漱完,秦淮也扫干净了院子,招娣才起身往外走。 经过秦淮的时候,她猛地抬头,仔细看了看秦淮。 又对李秋月挤眉弄眼:“秋月,你还真行,找的男人一个比一个帅。” 李秋月下意识看了秦淮的脸一下,很可惜,确实是什么都看不到。 她叹息一声,或许老天不让她看清人脸,就是为了防止她被美色耽误吧。 李秋月把朋友送出门,又见秦淮已经在厨房热着早饭。 他倚在门框上,双手环胸,抬头看着屋顶,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他的姿态,确实还挺帅的。 如果能看到他的脸,就好了。 李秋月的脑子里突然出现这么一个念头,又连忙摇头晃脑,把这个荒谬的想法驱逐出自己的脑袋。 “你这么摇头晃脑的,是做了什么亏心事?”秦淮眯眼,打量着李秋月。 李秋月有一瞬间的心虚,又顿时挺起了腰板:“我和我朋友说了会儿话,能做什么亏心事!” “你朋友?”秦淮嗤笑了一声。 还想说什么,昭昭却抱着从报社借的图书跑了过来,请秦淮给他和凤兰读书。 秦淮也把后面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李秋月一脸的莫名其妙,索性自己去热起了红薯,顺便想想自己开店的打算。 预算、备货,售卖对象…… 总得先汇总一下,想出一个具体的章程。 昭昭的病情也给不了她犯错的机会。 下午,刀疤哥和小白嫂夫妻两个人过来接凤兰。 恰巧,昭昭正好带着凤兰去了外面找胖丫他们玩。 秦淮主动带着刀疤哥出去找孩子,让李秋月和小白嫂在家里稍等一会儿。 小白嫂把手里带的礼物交给李秋月,看了看桌子上的纸笔。 还有纸上连画带写,且除了李秋月本人之外谁也看不懂的内容。 李秋月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尴尬地把这些东西都收了起来。 “听秦先生说,你想开店?”小白嫂坐在凳子上,直视着李秋月。 李秋月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承认:“是的,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你们帮我找一个合适的店铺。” 这两天秦淮有给她讲一些实时政策,坚定了她开店的决心。 小白嫂从前就很喜欢李秋月的性子,不然当初也不会劝着自己老公不要为难李秋月。 这会儿眼里越发多了一丝欣赏,继续追问:“你会开店吗?” 这个问题倒是问住了李秋月。 她仔细想了想,自己会摆摊,但对开店这件事确实只能从秦淮的嘴里听出一些流程。 事实上,她连去店里吃饭都很少。 更何况是开店。 她这么想着,也这么说了出来。 把小白嫂给逗笑了。 笑完,又说起了正事儿:“我帮你找了一个临近学校附近的铺子,地段非常不错,还会自带顾客。” 能在镇上上学的人,家里条件基本上都不会太差。 而且现在还是冬天,难免有些家长早上起不来,会需要在路上买早餐。 李秋月顿时来了精神,倒是不忘询问清楚:“租金怎么算?” “不需要你付租金。”小白嫂回答。 李秋月顿了一下,脸上也没了笑意。 她可不相信天下有什么白吃的午餐,也不会觉得刀疤哥他们会因为她救了凤兰,就送她一间这么好的房子。 果然,小白嫂很快就说出了自己话里的后半截儿,“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第一卷 第32章 你真的是找了一个好老公 “我想要和你一起开店。” 既然开了头,小白嫂也就没有再犹豫。 而是双手交叠,认真地和李秋月交谈了起来。 “为什么?”李秋月皱眉,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如果秦淮说要和她一起开店,还能说是秦淮可怜她,对她进行定向扶贫。 那小白嫂这又是什么意思? 小白嫂也没瞒着李秋月,给出了最真诚的回答。 原来还是当初剪刀帮内乱的事情。 刀疤哥虽然是个混混,但心肠还算不错,不会做一些触犯原则的事情。 可手下的人却对他这副模样不太服气。 毕竟,他们只是一帮混混。 放过去,那就是山上的土匪。 之前让侯爷和胖哥他们重新收商贩保护费,也是手底下的人背着刀疤哥做的。 除了他们,还有不少的人,在做这种收入。 只不过因为李秋月,这件事被放在了刀疤哥眼前,也引发了帮派内部的动荡。 后来在秦淮他们的帮助下,事情虽然解决了。 但是秦淮也提醒了他们——如果他们不改变自己是“混混”的本质,那么这种事迟早还会发生。 恰巧秦淮又对他们说了李秋月要开店,想请他们帮忙找一个铺子的事情,让小白嫂动了心思。 她本来就不想让刀疤哥再做这种黑户才能做的事情,索性就趁着这次机会和李秋月合作开店。 不管是赚是赔,先带着大家一起转型,他们迟早能靠着自己的双手吃饭。 “至于为什么会选择你,一方面是因为我们帮里的人实在没什么特长,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小白嫂不想和李秋月产生隔阂,坦诚相告。 “再有就是,毕竟是要改变帮派的风向,总归是有不服气的,你身后有秦先生,也能给我们帮派多一些定心丸。” 李秋月坐直身子,不由攥紧了自己的裤腿。 她以前都是被人孤立、被人嫌弃的存在,还从来没有人会主动过来投奔她。 还把她当成主心骨。 但实话实说,这种感觉确实不错。 她终于明白昭昭为什么每天都要和小朋友们玩在一起了。 小白嫂见她不说话,心里也有些忐忑。 “开店的本金、准备工作都可以交给我负责,店里的营业内容可以都交给你,后期挣钱了,我们五五分账,可以吗?”她亮出自己的诚意。 李秋月沉默着思索了一会儿。 她确实没什么开店的经验,要是做准备工作不知道要准备到什么时候,如果有人帮忙,确实会方便很多。 再有就是,如果有剪刀帮的人在,她也就不用担心自己照顾不到昭昭了。 许久,她给出了一个回答,“我还有一个合作对象,要问问他的意见。” “是秦先生吗?”小白嫂似笑非笑地看着李秋月。 李秋月点点头。 “好,那就等他们回来再说。”小白嫂也不着急。 想了想,忍不住叹道:“你真的是找了一个好老公。” 她又给李秋月说了一下那天的情形。 那天解决完闹事的手下之后,刀疤哥向秦淮道谢,也表示了自己会报恩,让秦淮提条件。 他们都知道秦淮的身份不简单,那天过去肯定是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可秦淮只让他们把这份恩情报在李秋月的身上。 至于他的事情,他后面会按照市场价来和刀疤哥谈。 “秦先生是一个很有担当的人,尤其是对你,十分上心。”小白嫂总结道。 李秋月眼角抽抽,下意识想要反驳,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心里也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很奇怪的慌乱,让她有些欢喜,又有些抗拒。 偏巧在这个时候,秦淮他们回来了。 李秋月把小白嫂提出的想法说了一遍。 秦淮拧眉想了许久,道:“可以合作,但是本金,我们还是要一人一半,收益分账也要立个字据,后续都要按照字据进行。” 做生意难免会闹出不愉快,最后“分家”的时候都是按照本金来算的。 他不能给李秋月留下这样的隐患。 李秋月不懂这些,但是她下意识地就认为秦淮说的,都是对的。 小白嫂显然听懂了秦淮的意思,无奈地摇了摇头,“秦先生太谨慎了,难道我还会坑害我女儿的救命恩人不成?” “先小人后君子,有备无患总是没错的。”秦淮并不退让。 刀疤哥挠挠头,“媳妇儿,他让签就签呗,让我们少掏一半的钱还不好?” 小白嫂瞪他一眼,但凡她男人能有秦淮一半儿靠谱,她现在也不用过来对别人低三下四主动求合作了。 不过她也确实没准备算计李秋月,所以最后也还是答应了秦淮的要求。 几个人又凑在一起商量了一些合作的细节。 以及之后做什么营生,准备怎么定价,什么时间段营业之类的事情。 如小白嫂之前所说,一切都很尊重李秋月的意见。 并且相约着明天下午去店里看一看。 帮忙打扫一下,后面就随时都能开张。 直至送走刀疤哥一家三口,李秋月还有些云里雾里的。 两只眼睛迷迷糊糊的,问秦淮:“这就能开店了?” “这才只是一个开始,后面会遇见很多的麻烦事儿,顾客、手下的活计,甚至是你和刀疤哥他们之间都会有矛盾,你做事要多想多看,少冲动。” 秦淮叹气。 怕自己说得多了,李秋月不爱听。 又怕自己说得少了,李秋月会吃亏。 想了想,还是说了一句:“但是遇见事情也不要怕,只要你不理亏,我就会帮你。” “那我要是理亏,你就不帮我了?”李秋月顺口接了一句。 这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沉默了。 气氛莫名安静下来。 一旁抱着积木的昭昭倒是插了一句嘴,“不管妈妈做什么,妈妈都不会理亏的!” 秦淮没好气地看昭昭一眼,“别人都是帮理不帮亲,结果你倒和别人反过来了,是吧?” “本来就是嘛,妈妈做什么都是对的!”昭昭顺杆爬。 李秋月听着,弯了弯眼睛。 连日来的焦躁,对命运不公的愤慨,在听到昭昭这句话的时候都变得烟消云散。 好像只要和昭昭在一起,不管经历什么,她都不会害怕。 昭昭并不知道李秋月的感动,还非要秦淮保证,“叔叔,你是我们家的人!你必须像我一样,永远站在妈妈这边,你知不知道!” 小孩儿绷着一张脸,十分认真。 让本来并不把小孩儿的话当做一回事的秦淮都郑重了起来。 他不经意地回头,却正好对上了李秋月一眨不眨的目光。 似乎也是在等他的回答。 第一卷 第33章 撑场子 李秋月的瞳孔很淡,盯着人看的时候,总是透着一股楚楚可怜。 不了解她的人,总是很容易被她的外貌所欺骗。 了解她的人,也会轻而易举地被她的一个眼神所牵动。 作为一家之主,颜不平肯定应该高瞻远瞩,目光长远,肯定得为颜家的未来考虑。 原本还围在丁烛附近七嘴八舌的学生们,脸色苍白的看着面前的一切,才刚刚生出来的一点侥幸荡然无存。 说完这话的时候丁烛已经走到了防盗门的面前,她静静的看着那道被敲得山响的门,抬起了腿,略微的活动一下,就狠狠的踹了出去。 本来嘛,自打来到颜家之后,莫明就没对这颜不平抱有什么期望,自然也不抱着什么对方良心发现之类的期望。 “地府最近出了些问题,你应该知道我们曾经试图对阴间做系统化处理,但是设计出来的产品并不是很理想。 大不勒台吉今天得罪了图什,他的随从很是担心,若是图什台吉恼羞成怒,大不勒本人还好,他的部民会承受很大的压力。 这些人以掀起天灾瘟疫为目标,不管大罗是否阻止得了,结果都是他们想要的。 所以,大部分大罗一方天骄强者们,都知道有一位几岁就晋级五阶的新晋天骄,天赋异禀。 坐在敖天的脊背上,王衍自责不已,诺大的星球竟然只被他开发出了一半,剩下的一大半都荒废了,简直太不应该了。 “就你们两个还想去进行测试?恐怕连前二十名,都不能一定杀进去吧?”有两名学员听到凌天二人的话,很是不屑。 随即,两人分别找来一块地方,做好防护措施后,就开始静心打坐。 “如此之慢。”熊荆很不满的把手上的糗粮抛掉,就要下车亲自去看。 思及至此,姬昊立刻将自己体内经脉中的十二万九千六百方窍穴洞天——混元世界和他意识海中的太初世界全部打开,以此为依靠,开始让他的太初圣体疯狂的吞噬被他撕裂的劫云。 “敌不可假,时不可失。此当逐也,可战则战之。”赵军布置在左翼,左翼因为太远,游阙仓促间无暇屏护,近三万赵军大多尽墨。旧恨新仇之下,司马尚眼里冒火但一直克制自己。 白色的羊脂玉、红色的琅邪、蓝色的璆琳,以及一些五颜六色的珊瑚、玻璃珠,这些玉石皆非凡品,以郢都市令的估计,一块羊脂玉就超过十金,其余玉石林林总总加起来,当有三千金之多。这个胡商可是带足了本钱。 远处一众五十人的倭寇走来,是那佐久间一众人,佐久间走在最前,他们五十人都是一身黑色和服,踩着木履,手中拿着酒坛。 “老萧说的没错!如今圣体宗既然现世,那么姬昊可定就在圣体宗中!所以我们还是早些感到圣体宗,从姬昊手中,将那件秘宝弄到手为妙!”魔虓闻言,一拍大腿道。 茅门进来是内屏,内屏后面就是正朝宫殿了。毕竟是一国正朝,正朝台基很高、占地也极宽大,不如此每天早上几百位等待楚王视朝朝臣根本站不下。 “……”熊荆说磨细,朝堂上没人说话。其实面食还有一个比较关键的技术是发酵,发酵产生的二氧化碳气体使面团膨胀松软,这样做出来的面食才有口感,也易于消化。 第一卷 第34章 听他的,准没错! 一张张的钞票和一个个的硬币。 有大团结,有一张张的毛票,堆在桌子上,像是一座小山。 李秋月光是看着,就傻了眼。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亲口说出你爱我!”他重重地吐出一句话来,随后愤愤地离去。刚走到门口,许颂便推开门进来,赵秦汉招呼都没打便离开了。 所有人动了起来,而徐飞鸿、马洁和张扬正和向老、王坤聊着天。大家好久没有见了,真的互相非常的想念,也都打起了招呼。 霍永平气愤,却又无可奈何,他不是没有联系多其他的公司,试图借助别人企业的力量挽救集团的股价。 “恩,注意不要碰到了受伤的右肩膀。”唐雅把放到柜上的病号服还有那套内衣裤送到床边,然后就赶紧走出了病房。 从上火车到来到这对我来讲真的像在做梦,我好几次都刻意闭上眼睛,再睁开,可我还是在这,一种恐惧中渐渐升腾起来的绝望感已经越来越浓。 靳言回来后,我们虽然每天都在一起,但是因为公司的事务繁多,晚上又经常加班,所以一直没能有机会和他说起我和多米的过节。 我常常也会受不了江辞云不分场合的胡乱调戏我,手一伸就是对他一顿乱捶。 与初初见面时不同,正式入门后,张太白跟这些师兄师姐们关系相处的都挺不错的,就连八师兄雷克斯这种一开始对张太白能成为关门弟子这件事有些不服的,最后也基本是心服口服的。 会议室的大门就再次被打开,只见刚才和张太白他们同一桌的两人也被‘请’了过来,两人神色从容,丝毫不见有什么慌张神色。 白祺觉得凭借自己和赵杰的关系,赵郎峰应该会让自己承办这个项目,至少也会考虑一下。 虽说一个锅炉覆盖不了很多户人家,但是麻烦一些,一栋房子少一个锅炉来取暖,还是可以的。 过了一会儿,虫子的嗡鸣声渐渐散去,大概是走远了。桃夭夭这才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 “大人……这……我得找几个老朋友问问,他们之中之前有去交换过上等灵物的,我会尽量给大人找到的。”范鼠顿了顿道。 虎精说:“美人说得对。”飞起连环踢,将斤斗踢倒在地,用脚踩着他。 苏念晴就这样睁大眼睛,张张嘴,几次想要说话,可最终,还是沉默取代了一切。 众人看雲山已经同意,同时也放下心,毕竟现在人祖里面,修为最高就是兵祖了,虽然几人,也到了大罗金仙,但是,都是突破时间不过是百年时间。 看见这些炉子,清羽露出了极为惊讶的神情,这些炉子可不是普通的炉子,而是出自炼器师之手,每一个都价值不菲,最差的都值一万两银子,否则在这天寒地冻的雪地普通炉子也不可能燃得起来。 随着霍亨索伦以及波旁王国成为傀儡,仅剩下温莎王国在独立支撑着。 镇元子众人,来到神界入口,下面城中修士看到是神王,都是行礼,退开给镇元子让出通道。 白光一闪,祝九慈化作人形,毫不掩饰脸上的笑意,伸手就要往那树干上摸去。 第一卷 第35章 男子汉大丈夫 原来是李铁蛋的娘托了不少关系,好不容易等到了一个学生转走,给李铁蛋拿到了一个插班的机会。 谁知道,班里的学生却都以为是李铁蛋害得自己的小伙伴转学,就疯狂霸凌李铁蛋。 “朕在你活着的时候,不会离开。”只要她一如这般,不予改变。 在这里其他人的一众支持下,江涛最终没能阻挡住金仁,他做了一下准备明天前往楚宅。 在她主动吻他以前,他都没有非份之想,他只是站在原地关心她而已。 隔着朦胧的雾障,我已经分辨不清眼前的事物,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正操控着眼前的这一切。 混沌之力也不是吃素的,毁灭的威力,足以对老祖造成致命打击。 左浩然你个天杀的混蛋,现在才十点多,还那么早就赶去机场,这不是在摆明耍她吗? “公公慢走,”苏静翕示意听瑶递给了他一个荷包,他也没推辞。 想起过往,水暮寒心里还有深深的自责,以后,他一定要加倍加倍地对花千寻好的,他会很爱很爱他们的宝宝的。 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他毫不犹豫的回答说“保大”,这一刻,她的心慌了,亦死了。 路平一路向北,想着法子打听着官府将苦工发配的地方。然而元朝地广,苦工发配又没有什么规律,都是哪里缺人就往哪里送。再加上官府对苦工发配的地方极为保密,路平连续几日都没有打听到什么消息。 “先进去。”陆北沉早就在网上定好了票,带着夏汐颜进了检票口。 一番交谈,肖嚣心里感觉也怪异的很,冷不丁的,自己就要开始属于自己的新人培训了? 她前世虽才神主绝巅,但仇人却是冠绝一个时代,能够成就神皇的不世妖孽。 孟夫人原本是生气的,看到他们后,心情不由自主的发生了变化。 在朱阳的五行神雷网之中,劈波斩浪不断的前行,径直劈开了五道通道。 看向齐建国时,他的眼眶已经完全打湿,噙在眼眶的泪水,倏地一下就流了出来。 蚁人感受到身体中好像冲进了什么东西,但又不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有什么东西飞进我的身体里面了。」幻视穿过蚁人的身躯,用额头的宝石力量击倒了一座高塔,倒下的高塔挡住了史蒂夫和巴基的飞机。 在章君惠、邓玥、白筱莲三人的帮助下,饭店里的卫生,可算是做好了。 一袭蓝色道袍,长而触地,细腰用云带勒住,更显不盈一握,发间有一根七宝珊瑚的玉钗,映面如莲花,光彩照人。 杨彦才后退一步,告诉枯木手下有实力也是一种能力,而且自己今天其实也没有使用全力,虽然枯木很恐怖。 随即越国大军开始调动,此番对齐国的决战,越国动用了强大的阵容团。越王尹旭亲自御驾亲征,章邯、英布、彭越、蒲俊、苏岸等几位猛将全部出击,对临淄形成包围进攻的态势。 加上他想要沿途巡视下长江水域,看看沿岸地区的治安状况如何。 共计一万人,由第6步兵旅团旅团长秋山义允统率,组成秋山支队,离开苏州,火速向牛首山方向迂回赶去。 第一卷 第36章 比昭昭更好哄 秦淮平常一直都是冷着脸的样子,突然这么一笑,把李秋月给笑懵了。 很快就又恼羞成怒,对秦淮呲牙:“你笑话我?” “我不是笑话你,我就是觉得你……”秦淮收起笑声,眼底却还是笑意。 停顿了一下,想了一个比较合适的措辞,“比昭昭要单纯。” “要是觉得受不了,就不要勉强自己”池上慧子瞥了一眼白泽少,淡淡的说道。 苏建国拍拍苏北辰的肩膀,就像是一个长辈对待家中后辈那样亲昵。 凉州十九城是梅家的地盘,她正愁没有机会没有借口除了他们,除了藏在这凉州十九城内他人的耳目。所以,她不是在吓唬他,更不是在立威,而是这一刻她的的确确要将他们连根拔起。 眼睛里的血还在往外流,她的泪滴落而下,血与泪的融合,让这幽冷漆黑的夜更显得奇魅妖诡。 伊普鲁亚球场弥漫着骂声和嘘声,看到石新起身活动了几下又一瘸一拐的跑回场内,看台上的主场观众才松了口气。 无论如何,时空使部到底为何派出两个时空使理事出现在这个位面世界,到底是有什么阴谋诡计,它必须了解出个所以然来,不然,它还怎么向导师汇报!? “行了,我当然知道你救人心切了,这次我就不说了,不过你一定要时刻把持好自己的内心,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以后在遇到类似的事情,可以在党的允许范围内,自己酌情考虑”李先生话语一转,幽幽的说道。 “温先生,您是名满山宁的商界大佬,但是有些话您说的不对,的确有很多的军人在前线浴血奋战,可是我们也没有闲着,前一段时间北平战役的大反转,您看到报道了吧,那都是我们的功劳”猴子辩解的说道。 “你三去隔壁睡吧,明天一早,二麻子肯定给车开来!”二大爷说道。 不知过了多久,月璃渐渐的清醒,一双冷漠的眸子此时氤氲着雾气,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模糊。 穆华在后排看着李弋风的侧颜,眼中遮不住的深情,不由让她红了眼眶。歆歆,你的感情和付出都没有白费,你用你的6年换来了风风的成长。 “不是的,只是这样的餐厅太另类了,而且我看网上图片的介绍,里面无论是吃的还是喝的,它们全是血淋淋的。 动她没关系,但是这家人是原主商有洛的家人,她来这个世界的目的就是为了替商有洛完成使命,使命中就有保护好商有洛家人这一条,季昶说要动商家人,这和让她完不成任务有什么两样? \t莫尚谦这才发觉自己有些失利,缓缓的松开了那被自己握的已经发红的手腕,眼中竟是失落,可能只是自己看错了而已,这样的情况在这五年间何止一次的发生,可是每次都是以自己的妄想了而结束。 “这件事情,公司的人?”聂倩倩忍不住问道,心中还抱着最后的一丝期望。 她还在监狱里面的时候,两人还可以这样日日相处,等她出去了呢? “不错了,大字还实俩,我也就五年级毕业!”另一名司机点了根烟,有些傲然道。 这下他们一个都不敢吭了,他们中的,就算是内线的杰克巴特勒和马特邦纳都没有这个力量,他们就算是再怎么看不起史蒂芬,就冲这份力量,也没有人能够比得上,而且史蒂芬仍然象是游刃有余一样,根本没有吃力的感觉。 第一卷 第37章 出轨的男人? 在李秋月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莫名其妙地做了带史招娣去饭店看一看的事情。 虽然带人去饭店看看并不是什么大事儿,但李秋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不过招娣对她也是真的好。 以前她和昭昭房子塌了没活路的时候,是招娣给她送了窝窝头,还借她钱,帮她修屋顶。 一会功夫后,吕乐驾驭法器来到与李家主力交战的位置,开始的那处山腰与山顶交界之地,这是事先约定好的地方。 自己的养父是京城正当红的司南伯爵,那晚时那个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便是镇压庆国官场的监察司的院长。 据说那贺姓元婴修士,便是居住在这座大殿的顶层,镇守整个沧浪要塞。 这老太太不愧是能从皇宫里活着出来的人,怕是精的眼睫毛都是空的。 策划的用心,所以还没忘带着自己从长安带来的御林军精锐,与几年来其在草原上收到的忠心手下连夜跑了。 她看看马骏被捆的双手,意思很明显,他生命危险是没有了,其他危险还没解除。 一打二她不知有没有胜算,不敢贸然下去,此时院中的两人趁机在房子底下倒汽油。 柳雪晴看着江童的打扮有些奇怪,这位邻居除了在惊悚副本上有过人的理解外。 男人家的东屋里有十个煤气罐,孔琪刚出社会那阵儿,租的是没天然气和下水的老房子,那时她就用煤气罐做饭,眼下用起来完全没问题。 孔琪没想到他们会这么‘迷信’,不过这是搞破坏的好机会,她不打算错过。 莫吾尔慢慢坐下,见士兵们或坐或卧,全无队形,马匹也是散乱无章,心中不住的祈祷,汉军千万不要来,只要给他半个时辰,士兵们就能大大改观。 三个时辰后,天色整个黑了下来。在一处草地上,大家围坐在一起。 米欧将艾莉斯放到脚边地上,急急装填箭矢,痛苦的逼着自己睁开眼睛朝着移动的飞鸟射着箭,飞鸟在烟气之中一只只掉落。 梅研一脸的不许多说,尚祁自然不好多问,自己带了人返回研究院。 眼泪毫不受控制的往下流,她用手撑着地面往來路一点点挪动,但是背后像是有一股力量使劲拉着她,不管她再怎么用力都始终在原地转圈,以她的力量根本抵不过那股纠缠着她的强大力量。 就在法里出声时那一刻,艾莉斯向着他甩了一道火光出去,红光在飞行之中形成了一柄锋利的火刃,直直对着法里的眼睛。 分家之后杨昌富两口子没有走,而是在到处打听卖第卖房子,本来杨老爷子是不允许他们卖地的,可是已经分家了,三房两口子也不听杨老爷子的话了,最后没办法还是杨昌贵借了杨昌发的钱将三房的地给买回来了。 装满粮食的车队在张叔的带领下进入西侧的一间大屋内。屋内分成了几个隔断,每个隔断中按照储备物资的不同分类摆放整齐。而粮食的储藏地,就在整间房屋的最后,被蔬菜和生肉夹在了中间。 可是看到她的眼泪,他觉得还是那么的烫手,如果可以他想让她永远开开心心,可是心里又有点窃喜,那个男子不喜欢她,证明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如果章楚涵做他的妻子,怎么会吵架呢?两口子天天就只有一个亲,一个抱,搂都搂不过来,还怎么能吵架呢? 随着他的话,那巨大的身影慢慢消散,最后化为点点光晕消失地无影无踪。 原本还想着用心伺候少爷,多学些手艺,助少爷一臂之力。现在呢? 这个比足球场还要大的房间,一下就容纳了这一列队伍的七分之一。里面办公的阴兵一共分成五组,分别负责再次核对批票、记录阳寿和寿终方式、测量魂头高低及三花五气是否散尽、出生八字以及骨重、收集阳世履历。 有绿洲这也不会被人叫做死亡沙漠了。会不会他们大白天的,集体撞鬼了。 第一次来到这里的娜佳满是好奇,不过已经在中土大陆见识过一番的她倒也没有特别惊讶。 “既然如此,那就直接说明我要付出什么代价,能获得什么好处?”江东直言不讳,开始谈条件。 你是怎么知道的?楚天雄声音中充满了寒意,毫不掩盖的杀气已经锁定了羽辰,如果眼前的少年真的是那里的人,那也只能将其除掉了。楚天雄绝不能允许自己的家庭遭到破坏!楚天雄已经暗下决心。 “姐姐!”牢笼里的静流看到刹那后惊呼,姐妹俩果然感情很好呢。 最后的结果无疑是极其戏剧性的,上一局比赛结束之后才刚刚被认为是ter鳄鱼的诺手反而被再一次打的爬都爬不起来,仅仅七分钟就被断兵线压了两集,十四分钟就在一塔尚未被击破的情况下被过二塔强行追击击杀。 他远远的将八卦刀瞄准了岳登峰的心脏,用力一掷,正中心脏!鲜红的鲜血在岳登峰的胸口开出了一朵血色的花,血慢慢地流了一地。 只是一霎那,黑暗迪迦和闪耀迪迦同时出现,让所有人都惊在当场。 就连宇智波德光也觉得舒适无比,体内的仙术五遁查克拉似乎也更有灵性了。 只见一块巨大的半圆形土地,漂浮在距离月球地面数百米的高空处。 中年大修士脸色难看,上一刻还在洋洋自得评论天骄,下一刻就被人破了道法,还被点评不堪一击。事实上徐彧的确一击就破了他的道法,让人无法反驳。 至于什么宇宙拳法,光之国光线技能,这些东西比起黑暗形态虽然不够看,但作为辅助技能还是不错的,李斯特也不能落下。 这话一出,李自然笑了,娘的,这天底下谁说没有新鲜事的,皇帝和皇后都在这呢,啥时候轮到一个贵妃发号施令了。 紧接着,两只鹦鹉螺巨兽甲壳分裂,两只黑暗肉翅赫然延伸而出,带着数十万吨的庞大身体缓缓升空。 每一名猎魔人都是资深的神秘学学习者,只有在与世隔绝的城堡中学习了几十年并对知识烂熟于心的猎魔人才会被批准独自下山。 徐彧微微侧头,看了看清微神王府的天骄,又看了看孟天禄和孟曲生。二人面对他的目光,脑子里都是问号,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第一卷 第38章 最好的朋友 李秋月左右看了看,挡住了那些看热闹的人的视线。 低头询问:“招娣,你怎么了?” 不问还好,这一问,哭的声音更大了。 “不,是您与阿尔宙斯拯救了这个世界!”达摩斯忍住眼泪冲涌出来,高兴的说道。 “你不回来睡不着。”我站起来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放在柜子上,帮他拿出拖鞋。 昊南目光看向下方那充斥着幽白之色的灵魂之力,在这之中,脸上浮现起难以置信之色,想不到这阳性灵魂之力竟然会如此的磅礴。 说实话,有时候吴师爷都不得不佩服一下钢蜢,这孙子确实太刚了。 我就赶忙朝着楼上跑,再看下面,眼带男那一帮也进来教学楼了!而且把手中的棒子也都给扔掉了,看来是怕被哪个学校的领导看见一定会把他们赶出去。 那天早上,我在单杠上坐了整整一早上的时间在想青春这个问题,身边的谁到底是重要的,谁到底是自己真正要付出的。 创世神现身,不仅让达摩斯震惊,连带着躲起来的智爷一行人也是震惊万分,而除了他们人类之外,凌霄才是最震惊的,也是最兴奋的。 “虚幻的水月?”素还真品味着这句话,将目光再次投向了窗外。 ;;;;第三次忍界大战步入后期。据上图,桔梗山之战爆发,药师兜沦为孤儿。在原木叶医疗班班长的救护下,来到木叶,并渐渐开始接触到医疗。 一声大喊突然传来,跟着天空一震,空间仿佛被人强行破开一般,接着魔煞的身影急速而来,跟着手掌一挥那些持剑的黑影瞬间消散,而锁链也被她抓在手里。 而更奇怪的是,华萱居住的那所新婚别墅房门洞开里面一片狼藉。 三手之后,当庐绯烟察觉到星罗城池里的兵马竟然拥有着超出常规的灵活性和机动力时。 她竟然已经在星罗的孤城下足足折损了近万兵马。 这以后,九成心念的杜平溪开始像当初进犯论局宫一般。 再度挑战起号称是绝对防御阵法地不动如山阵。 正众大臣议论纷纷地时候,一声“陛下驾到”拉回了众人的思绪,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他虽然知道秦汉的兵马俑娱乐,制作的游戏卖得很好,但是具体赚了多少钱,却不清楚。 他有很多工作要做,将精力浪费在无谓的网络争端上,是很没有意义的事情,所以秦汉本来打算低调处理这件事。 “我十二岁时,是谁灌我喝酒的?还说不喝酒的算不上男人?”娜塔莎对李尔的大义凛然嗤之以鼻,摘下右手的仿真铁钩挂在腰间,毫不客气地接过啤酒,仰头喝了一大口,舒坦地呼出一口气。 叶子洛做贼心虚,瞬移逃回了幻海胜境,干咳两下,正一正表情,叶子洛推门而入。 昆野王廷,星罗对面的是八个神昭棋士。 却放着九面棋盘,九盘对弈。 宛如从同一条起跑线上奔驰出来地飞鹿,在时间地跑道上齐头并进。 突然从四面八方传来轰轰的声音,四周都剧烈震动着。呼呼的厉风从耳际刮过。 况且这帮人也不张开眼往天上瞧一瞧,这片天究竟姓什么?竟然敢暗中勾结世家前来闹事,故意给朱元璋脸色看,这还能有好吗? 方夫人闻言放放下了心来,只要把方老太太搞定了,儿子那个耳朵根软的还不是她说什么就什么。这么多年来,方夫人也算是终于硬气了一回。不过也是,这回关乎的可是整个方家,也不能再由着老太太了,跟着和稀泥了。 布鲁克一直在和拉布说话,能看得出来,拉布迟迟不露面,他的情绪极为低落,薇薇已经好几天没听到他那个“呦嚯嚯嚯”的笑声了。 形意拳术的打法,一发动就是抢中宫,打人中线,软着去,硬着使,沾身纵力。 就比如,我学了本经枢义,跟你学了本经枢义,以后走的路不一样。 一来获取更多百姓的支持,而来当中让世族们难堪,这样目的已经是达到了,至于什么百姓福祉,产量多少这些重要了,朱元璋那也是手握总共兵力近三十万了吧,就单单这金陵城也有十多万。 上位看着徐达离去的背影,对于此事,上位自己心里也是一点底也没有。 抬头,原来是苏晓晓吹出来的,只见她满脸肃杀,用吹箭指着火。 其他时空的赛亚人的修炼就一味偏向了提升变身强度,反而忽视了常态力量的提升。 一旦有了合适的机会,她或许能趁着对方出来吃饭的时候将其制服。 大雾之中,竟呈现了许多的鬼魂蚁,如同一片血色的潮水,汹涌袭来。 梁木没答复他,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分,梁木猛地想起了十三的那句话,曾几何时他也和梁木说过相同的话,而现在梁木对他最尊敬的师傅说了相同的话。 诸多魔灵圣地的弟子门徒跪伏在地,此时他们已经没有任何选择了,要么死,要么臣服。 所以苏挽月其实没什么压力。等放学了,她就跟着丁梦妮一起去了丁家。到了丁家之后,丁梦妮发现她家的店铺竟然关门了。 同样听到张飞这一声的,还有牛辅跟一众虎牢关的武将。众将显示难以控制的笑了出来,毕竟眼下的局势大家都十分清楚,那黑脸的虽然勇猛,他身边的部队也算是精锐,但在高顺的陷阵营面前那真就掀不起什么浪花来。 梁木不由暗暗摇头,大奎自己腿上的伤还没好利索,现在又照料阿生,这还没比及当地,部队里就呈现伤员了,接下来的路,恐怕将不太好走了。 漫天的火焰如同蔓藤一般,从罗杰的身体里冒出,瞬间也爬满了整个实验室。 这场会议越演越烈了,已经走进了一个大家绝对没有想到的高度,大家听着唐锋的话,好像今天所有的秘密都要揭开了一般,而唐锋等了阿福一会儿,发现阿福还是没有说话的打算,于是点了点头,对着大家说道。 第一卷 第39章 有点儿气人的劲儿,全用他身上了 秦淮在前面骑着车,李秋月和昭昭在后面坐着。 一路上沉默了好一会儿,昭昭才扯了扯李秋月的围巾,“妈,谁惹叔叔了?” “不知道啊,可能是在外面受了谁的气,回来找咱俩撒气呢。”李秋月认真思索了一下。 “这些异能者会不会伤害普通人?”彭立尧现在对黄建他们的安全充满了担心,如果会伤害他们的话,看来这件事情是需要他们来帮忙了。 黑绝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迪达拉,他始终坚信迪达拉一定会成为晓组织的一员猛将。 他脑子里迅速飞转过无数个念头,然后叫上几名士兵与自己一道,朝着办公楼地下室走去。 他习惯了沉默,习惯了隐藏真实的自己,不习惯把内心剖析给别人。 腮边的肌肉不禁地开始抽搐,额头上也渗出密密麻麻的汗水。姜森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很彷徨,这他妈的零号试剂不会兑水了吧,现在孟婆汤流行兑水,让人带着记忆穿越,难道着零号试剂也兑水了? 它们一个个低声咆哮,要不是顾忌直升机,估计就直接扑上来了。 所有俘虏都注射过姜森的血。至于那只医用玻璃瓶里面的灰色液体来自于丧尸体内。这种东西的感染效果非常显著,扩散性极强,人体反应甚至比丧尸咬伤还要剧烈。 其实离婚本身并不可怕,而是对于离婚之后的人生飘零的一种恐慌,亦或是一种纯粹的占有欲在作祟。 “在这里交到你们这些朋友,我很开心,但是到了该走的时候了。我要回去向少当家回复,知道青柠没死,接下来我也不会回来了,大千世界,想要找到她需要点儿时间。”顾泽依拍了拍黑狗的肩膀。 当然村干部也“决不食言”,大搞村里建设,只不过这建设的成本可就不敢恭维了。 屋内,陆詹正咬牙切齿,这家伙越发的过分了。以前只要她一个眼神,他就会停。主动权掌握在他手里。如今倒是知道主动了。 不久,一辆轿车开去洛杉矶医院,刚刚从医院出来的阿萨斯特曼愣在那里,看着递来的证件和配枪,伸去的手都有些发抖。 宁州市宁东区盛阳宾馆前台服务员一个简短的报警电话让澜山水岸派出所迅速进入了“战斗”状态。 虚灵一个闪身退回了虚空之中,顺道带走了段成几截的铁背蜈蚣。 “呵呵,黑月谷的好东西这么多,又受了龙雀大人的好处,就算是头猪也能晋升,有什么好炫耀的?”其中一名法师冷哼一声。 皇城的确是不可以随便杀人,但这里通常指的是权贵一类的存在。 走上热闹的大街,街边的商铺相熟的人,看着走过街边的高大身影,笑了起来,挥手打声招呼。 杨诗涵知道她在想什么,刚吃完,就提议带晓晴妹妹参观一下自己的卧室。 路人羡慕的眼神不断,还有很多人远远的就赶忙把手机给掏出来拍个视频。 陈易只能用这一战技的高速爆发躲避那些致命的攻击,同时也发出了自己最强大的反击手段。 但是此刻有着楚风在身边,她的胆子可就大多了。俏脸冰寒的傲然侍立在楚风身后,压根没把陈程管事当回事。“李师师,你个贱人,还不跪下认罪?”陈程管事又是一声怒喝,他被李师师气得不轻。 第一卷 第40章 憋了个大的 因为之前经常被说闲话,李秋月是有些在意其他人的目光的。 她处理不掉那些闲言碎语,只能强装无视,但存在就是存在,她没办法一点儿也不在意。 这些史招娣都是知道的。 “该死的,这什么东西?”确认冷墓没有失踪不见,而是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后,王若晨也总算是平静了下来,看了眼四周的狼籍,心中一阵后怕的同时,也对这东西产生了疑惑。 林墨不敢置信的看着插在肚子中的长矛,用最后的力气朝着鬼手用处了爆裂火球。 不等陈帆说话,两只手从陈帆的两边脸颊伸来,轻轻蒙住了他的眼睛。 为了证明自己的主导地位,云飞揽着雪儿的手轻轻用力,将她压得微微后仰,自己再附身上去。 全都都喝成这幅德行了,这顿饭也算是吃到头了,临走之际,李阳撕了张纸,写下一个电话号码,放在桌子上推到了贺卫民面前。 之前江天是武将修为,就已经将海族闹得不得安宁,现在竟已晋升武侯,自然会令他们忌惮无比。 艾琳绝望的看着这些围攻的卡修,好在他们的仇已经报了大半,即使是死也不怕了。 武道,本就不是轻松的事情,要想成为人上人,就必须吃得苦中苦。 “咦?你是金仙院的僧人却和那临川太守周迪、豫章太守熊昙朗有联系,不一般呐!”对面那人终于说话了。 在真气的引导下,融合一开始进行得很顺利,但当百簇丹坯形成一个球状之时,炉鼎中的真元仿佛受到巨大的吸力一般被丹药吸入其中。 这番热闹,都被挡在清风堂之外,甄妙月份重了,除了每日去花园走走,就是静养,连那只白猫,都怕伤着她,暂时移到旁处养着了,就只剩了逗弄锦言打发时间。 “你们请假不会扣钱吧?”苏颜冰还有点担忧地道,她可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事情连累叶倾的工资被扣。 叶倾和董老二算是来得很早的了,两人打开电脑玩了一把cf找感觉,刚想开第二局的时候大蜜就打电话来了,问他们跑哪里去了,叶倾和董老二两人便急急忙忙地下了楼,流星等人都已经坐在了大蜜的车上。 “乾坤堂?不错,这地方不错,我们龙血堂回院,还没有一个好的去处,我看你这乾坤堂就给我让出来吧!”陈九左右看了看,说出来的话,更大自大张狂到了极点。 即便是不知道昭王的事情,那也应该怨他们家不该做这样的事情,犯了罪能不接受惩罚吗? 七姑娘想想,生在这样的人家,有许氏这般重家世的母亲。再加上如他一般,心机深不可测,连带拖累家中姊妹的兄长。四姑娘也算可怜。 “什么?这……这要是让别人发现了,我还怎么见人?”孤独浲更羞人了,她实在是不想这种不明不白的关系持续下去了。 “碧云!!”陈狗剩怒吼了一声,捡起地上的砖头,朝着混混冲了过去。 眼前这道士蓬头垢面,看上去的确不讨人喜欢,以貌取人,失之子羽。单从他刚才吟诵那首诗歌,就能让人感觉出几分飘然出尘的味道。 可惜就在他刚有所行动的时候,旁边的人一脚踩在了他的背上,将陈浮云又给放倒在地。 第一卷 第41章 决裂 元旦将至,小白嫂和李秋月简单清算了一下最近挣的钱。 不过才二十多天,除去成本,挣了一万八千多。 李秋月和小白嫂各自分了八千块,而李秋月又给秦淮分了两千块。 不过就算如此,想要大妖恢复过来,显然也不是立刻就能办到的。 “老爷,出了点事!”正在杨天烈继续说下去的时候,一个汉子从外边走了进来。 陆天雨、上官天龙和盖都都三人听得一愣一愣的。她好像完全忘了自己是因为不满花连锁,所以才挑起的决斗。 而吹散之后,那巨大的,无法摧毁的防护罩,再次的出现在了所有冥族的眼中。 当然这首诗念完之后,只见这画面之中的老者,转头看了过来,脸上洋溢着淡淡的笑容。 一阵难听的笑声从远处传来,声音的主人是个丑陋的蛮族大汉,他还没接近,空气中的腐臭味就浓郁了许多。 它瞪着已然是布满血丝的双目,不断的扫向四周。想要寻找那个将自己给轰伤的人类……但,下一刻,它只觉得一阵骇然的风势,不顾一切的从天而降。 不过,他却是阴阴一笑,暗道:既然你想玩,那我就陪你好好玩玩。 看来,他浸淫在破武境一重,也有好几年的时间了。在学院之中,恐怕也不是善茬。 欧阳煞总是一个急性子,还没等户尤把话说完,他身体一跃,直接跳了出去,朝着树林之中奔了进去。 上次特等会议,和修吉时各种刁难自己,武越早就窝了一肚子的火。此时听到和修政自报家门,哪还能压住心头的火气? 几个议会的政策消息过去后,画面又到了开始日常给生命研究院打call的时候,五角会面刚结束,记者们纷纷围在欧亚综合学院某教室的门口,等待提利昂下课接受采访。 如果不能给她一个清白的出身,替她将过去掩饰干净,她怎么可能嫁入皇室,成为皇子妃? 算了算了,还是低调一点。只写汉中经济学院优秀毕业生刘某扎根边关, 报效朝廷,做好新附边民安置工作……因贡献卓越,获得了齐王殿下高度赞誉,汉中经济学院也因他得到了齐王殿下的表彰和奖励吧。 这世界一开始对于培育权的标准卡得太紧,有很多有实力的人却因为各种原因依然成了失育者, 这时候还真有地下培育行业应运而生, 卵子来源多是一些生命研究院各分部的内线或者意外损失。 不对,就沈婷刚刚那话,他们已经离婚了?不是才刚结婚不久吗?怎么就离婚了? 他嘴里的骂声还没出口,就又被一鞭子抽在了身上,直打的陈王闷哼出声,紧接着那鞭子如同长了眼睛一样,接二连三的落在他身上。 李嘉玉复试那天,余进与段伟祺说改天两家人一起吃饭,虽是客套话,但李嘉玉既是在创达工作了,出于礼数,段伟祺还是特意安排了饭局,叫上了父母,请余进和其夫人一起吃顿饭。 欧廷怎么看,也二十八九了,她怎么可能生出这么大的儿子,做梦生的吗? 魏阳政如今在牢中的日子怕是比死都不如,可偏偏魏寰要让他留着性命,魏阳政就算是想要像是三皇子那样求死都不可能。 第一卷 第42章 我们只当从未认识过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都在摇摆不定。 许久,终于有一个上了年纪的妇女站了出来,“我要留下来。” “我以前也不会做饭,是秋月一点一点儿教的我,帮我在这里立起来,让我在家里有了地位,我想留下来。”她对着李秋月说。 李秋月点了点头,表示她可以留下。 鹰眼术,三环预言系法术,能够让兰洛斯的视觉投射到远方,并且能够身临其境般全方位进行观测。 美目一翻,林夕又掏出一根给自己点燃,至于大哥愤怒的眼神全当没看见。 在他的身后,这么大的一个创口里,一股水一般的液体如喷泉一般,喷了出来。 王忠则是蠢蠢欲动,摆出一副想要攻击的架势,但是看着少年们身后的黑衣保镖们,却没敢轻举妄动。 就在亚伦思索的时刻,艾斯也跳到了梅利号上,与草帽海贼团的船员么碰了个面。 莫大故意重重推开门,门外不远处是何翔在悠闲的钓着鱼。他坐在船舷双腿垂在外面,脚下的海水一片蔚蓝。 嘛,巴基因为被气的智商下降了,不然也不会忘记亚伦也有无视斩击这项能力。 然而,随着她捏诀强行使用凝滞的神力,神力在微微停顿之后,竟隐隐有了逆转之势。她咬了咬牙,面不改色地继续施术。 但是那些丧尸和丧尸化的东西让他心生了一些不可控制的恐惧感。 她的身后,一个白皮兽人贪婪舔舐着断刀上的鲜血,强烈的兴奋让他气血翻涌,胸口处的绷带也染上了更深的红色。 国道一事把徐冬搞的焦头烂额,本想着过几天太平安生日子,层出不穷的异兽到新开的道路上大肆杀戮,工人都死了十几个,就连军部里极具盛名的三级莽夫也伤了,因这事弄的人心惶惶,很多工人都抗议。 谢雷艰难的吐出一个字。身体却发出噗的一声,如同气泡一样,碎裂不见,只余一些黑色的雾气。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过分的人,本来就是他把她抱到了床上,还要怪自己。 “回领主大人,他们也已经等候在外面了!”,欧拉夫镇长答道。 “我也是刚想到,你们等等,我现在就去打电话。”高远说完,拿着手机就出了客厅。 整整一天在公司里什么的都没做成,下午的时候干脆趟到沙发上睡了一觉,等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了,这些老在床上忙活,体力和精力都有些透支,中午休息一下还是很不错的。 两人没说话,却同时被辰辰的歌声吸引住了。听着听着冷若冰的眼眶忍不住红了。她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辰辰学会了唱这首歌。 在洗澡的时候,林淡雅曾经偷看过姜初遇的胸,那两团肉粉嫩粉嫩的,翘而不沉,简直美的让她都想摸一摸。 “因为威尔斯男爵,所在的查柯拉伯爵家族,己经被我摆平了”。 凌奇点了点头,物理老师还是很敏锐的,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弱点。 可事实证明,相比起以前,现在的观众不好骗了,原来的那一套,大家已经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识破了套路。 谈不上什么趋炎附势和品性问题,趋附强者是所有动物的共性,大部分口头上仇富的人,如果有机会跟土豪做朋友的话,你看他会做出什么选择? 只是这位放眼四大远古世家都可称耀眼的杨姓青年,最终在得知了某件事情之后,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悍然赴妖族而去。 后来,爹和几个哥哥狠狠的揍了顾纯父子俩一顿,还到圣上面前告了一状,顾纯父子俩才打消念头,顾熙也不再缠着她。 秦承安撇着嘴唇,上下打量,不服气又打量一次,挺起胸膛,从高出他那一点点距离找回些许自信。 而且他还是专门强化的精神力方面技能,单从这方面来说,他甚至比贺灿阳还要强。 见这黑熊妖王终于同意了,斗篷男不知道为什么一点开心的情绪都没有。 “哈喽宝贝,工作阶段性结束了,趁这个时间咱们好好释放压力?”苏淮意富有浪漫迤逦的声音再加上在这里略显亲密的称呼自然带着暧昧的气息。 几位先生也是在对他们的一阵点评之后,同时出手为其恢复真气和伤势。 只见那道人转过身来,满头白发,八字胡亦是苍白,脸上满是苍老之色,比之老乞丐甚至还要老上一些。 我们被软禁在耀天的家中,外面则是被数百名军人所包围。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整整三天,这三天我们也不敢轻易的尝试突破包围。外面的狙击手早已瞄准这栋房子,只要我们轻举妄动,子弹随时都有可能从我们的脑袋穿过。 “很难吗?”顾明依然微笑着。但是笑不到眼低。让物业主管感觉后背凉飕飕的。 二班长没有赵晓晨的体质,当然了,赵晓晨也是自己练出来的,一发橡皮弹打在他的身上也是疼,但是他全身的肌肉还有骨骼,那是不会伤到他什么的,就是肯定要疼一段时间的。 整一支黄金巨蟒部队被能量网网住了。能量网发出了强大的能量波,能量波冲击着黄金巨蟒的所穿着的机甲,黄金巨蟒的机甲性能开始有所下降。 赵晓晨甚至都不敢往下去想了,自己要去完成这样的任务么,那么这些年的努力可就真的不是白费了,他等的不就是这个一个机会么。 时间越久,就越心慌,顾乔和张语凝一直在终点处徘徊走动,张籽夏他们现在的比赛情况如何,无人知晓。 赵晓晨脑海中出现这四个字的时候,好像是一道闪电横空而过,如果说永葆青春的话,那么在薛老大的身边有一个神秘的少年。 旺财肚子里早唱“空城计''''了,饿的前心贴后背。听见德顺这么一说心里高兴的不得了,巴不得吃口热乎饭。连忙跟着德顺进家。 璃月对于他们的反应感觉比较满意,至少这些人还是比较有警惕性的,能够保护好自己。不过眼下,他们还是要趁着那个厉鬼还没有发现他们的真实修为之前,先把人集合起来,这样也能减轻熙泽等人的压力。 第一卷 第43章 同行的人 “不想笑就不要笑了,真的很丑。”秦淮忍不住用大手盖住了李秋月的小脸。 秦淮想,原来强悍如李秋月,其实也只是一个害怕孤单的小女人。 这种疼痛并非难以忍受,相反还有些舒坦,就好像泡在热水当中。 同样是出其不意的偷袭,面对林云的袭杀,这名一转仙皇境的武者根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林云一击毙命,到死,这人都不知道杀他的是谁。 林云之所以会由此变化,完全是因为,被像条狗一般的拴在城门口的青年,赫然正是龙霜雪。 “呦~我们公主大人今天心情不错嘛,交男朋友了??”一头脏辫打扮怪异男人拍了一下杜佑家咋咋呼呼的说道。 不过短短百息不到的时间,四具噬魂分身便是被林云彻底击溃,眼看着噬魂分身被迫,北魔巫绝脸色难看,而与此同时,身后的傲猿也是大声开口对北魔巫绝喝道。 众人有些愣愣的看着剧烈晃动的门搞不清状况,刚刚是什么情况,那个没什么存在感,任人欺负的受气包竟然摔门了!脑子瓦特了? 几个藏剑山庄的弟子,后退进了凤凰山庄的大门,守卫也跟着后退。 “不是不是!”闻人未央突然给自己扣了个帽子,苏叶摆手撇清关系。 不过,现实永远是不可预估的,此时的杜佑家就有着深刻的体会。 沈锋并不是一个好色的人。但他总对琳娜斗士有一种极特别的感觉。从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便觉得会与她有什么事情发生。 “那好吧,你在这里等一下!”看门的人也认为乌松涛,他毕竟是封魔帝国以前的皇帝,也算是一个比较重要的职位,因为封魔帝国一年给乌家带来的利润是非常的巨大的。 张扬见后也不慌张,顺手拿出风月环祭了出去,急速刺向飞来的青芒。 辰龙陷入了沉思,难道又是国际米兰干的?居然连绑架都出动了? “好,我们已经很久没见到师父和大师姐了,等徐洪醒来后我们就赶往擎天派,和丧星门算总账的事必须有师父来主持才行。”秦梦灵看着手中的朱光玉箫,点了点头道。 “哟,这是仙儿妹妹吧?”正有些发着愣,耳边传来一阵嬉笑声。 “那也没有办法,我们现在能做的,只能是迎战,因为我们没有退路了。”晨曦天帝说道。 老子进球的时候,也沒见过有这么疯狂的庆祝呢!梅西太坏了!和乔巴一样!辰龙心中悱恻的时候,不禁又看了一眼重新跑回场内的乔巴。 抓着无力回灵丹,一口便吞了下去,觉得体内有了补充后,张扬脸‘色’瞬间变冷,对着虚天鼎喷出一滴‘精’血。 但是林玉凌也从中得出,这贾志远跟他叔叔贾青的关系一定非常不好。 一开始的时候我还想趁着机会多修炼一会儿呢,等到了晚上才没了精神,沉沉睡了一觉。 秦艽本想要吐槽,抬起头就看到他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大概是为了寻找秦艽消耗了太多的力气,他的脸色都苍白起来。 “大千岁,我们如何善后?” 慕华询老谋深算,已在思虑下一步棋局。 第一卷 第44章 要亲 秦淮不是属于这里的人。 他有着很多她不知道的秘密! 可是凭什么呢? 她捡到的人不就应该是她的人吗? 李秋月本就不清楚的脑袋因为这几个问题,更加迷糊了。 可她也实在不是一个会为难自己的人。 在遇见自己想不通的事情的时候,她只会遵从心里的想法。 比如,让秦淮属于自己。 “秦淮。”她闷闷地叫了一声。 那日画舫除狐之后,有不少得了失魂症都给她治好,这些药丸就是那时候留下来的。 众人,“……”这姑娘的手也顺得够远的!不过这姑娘胆子大,心态好,人不坏,做好事不领功劳!他们在心中对她的感激又深了几分。 只是他们即将面对的是逍遥宗的内门弟子,对实力达到了入凡境七阶的柳岩而言,他们着实不堪一击。 狗剩被它拉扯得并不能回到身体当中,而穷奇还隐隐约约有要破魂而出的迹象。 四目相望,就这样默默的,双方都从对方的目光里看到了不愿意看到的坚持。 众所周知,虎狼帮一直能在苏城横行霸道,是因为在警局里面有人。 那人看到楚蒹葭突然出现,原先惊叫的声音,彻底被他吞了下来。 黑影儿试着探进头,听听兔子喳喳的吃草声,于是腾起身钻进半截身子时,不料肩膀上挨了重重一闷棒。 梁牧身上的衣服也是白色,像火苗一样不断地跳动着,邓宇浩虽知道它很凶险,但他从没见过一个这么漂亮的魂魄,跳动的衣衫,和全身雪白的光辉,甚至还有神圣的感觉。 看来只有这样办了,许久之后,乔安娜终于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 经过夜无悔的仔细观察,这张地图不是大陆之上某个地方的地图,而像是某一个迷宫的地图。 虽然和上次于齐天打招呼一样客气,但白搭却听出了意蕴的不同,不由得心中暗叹了一声,为齐天感到黯然。 ……我是苦恼,我在苦恼我到底上辈子欠了你的还是亏了你的,这辈子怎么就让你给赖上了。 转眼又是十日的旬假,平时若说忙,不去看看老娘倒也情有可原。但现在不常回家看看都算违法了,沐方锦也好歹得回东府瞧上一瞧。可二人刚刚要上马车前往东府的时候,瞧着不远处有人策马而来。 成空拥有人族的智力水平,虫族的肉体强度和Protoss的精神力量。他不需要双脑的生物科技也能保持像虫族一样一周睡眠一次。 “这样,我也不知道伯父伯母的喜好,你来帮我选好了。”石青看了看浩如烟海的商城里的商品搓搓手,有点不好意思的跟她说。 于是,匈奴大军就在武蒲、陈豨、任俊三人的猜测中,悄无声息的撤走了。不过,他们没去龙城,绕道去了‘阴’山。 魅儿似乎也知道少年在担心着自己,并没有丝毫的隐瞒,将自己这么长时间所发生的事情全部讲了出来,林云听完,也是惊讶不已。 祖大寿涨红了脸,准备继续开口说话,阎应元却上前一步,再次开口了。 一前一后,说起来也真搞笑,大汉本身是一位中级武客,按照正常情况下,怎么可能被一名武者所追杀,毕竟两者之间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要是此事被人知道,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相信此事的真实性。 随手从一个二班战士手里拿过一支梭镖,掂了掂,端了端,很长,如果单纯拼刺的话,这玩意比刺刀更厉害,只是看起来寒碜了点。 第一卷 第45章 她好像是生病了 有一瞬间,李秋月觉得自己失聪了。 或者她现在肯定是在梦中! 她的两只眼睛直愣愣的,僵硬地转头看向秦淮,“你是不是给他看什么奇怪的电视了?” 一想到这点,Khan没由来的更加烦躁了,退后的时候,用力抓了两把头发,将他的发型成功挠成了鸡窝头。 刚才凌佳佳只是哭,什么都不说,季流年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于是叫来护工一问。 顾城的语气很平和,完全只是陈述事实的样子,没有一点煽情的意思。 这种眼神,以前厉思晨厌烦自己的时候,才会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 季玉生心中依旧是有着怒火的,感觉程雁卉的手段有些太过于狠毒了,他知道那件事情虽然不能够怪罪程雁卉,但是如果不是她跟雨露说过那么多的事情,雨露也就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了,程雁卉毕竟都是间接性的凶手。 刘柳刚才看顾漫漫在这忙,以为她有自己的想法,所以刘柳就没有过来插嘴,现在见状,刘柳大胆提出自己的想法。 别人的不说就以练级的速度来看就会很慢,自己都感到困难,更别说其他人,以自己的速度,普通玩家很难追上自己,或许那些测试玩家可以。 看着和大家玩在一起的可多拉,芽衣坐在林萧身边,搂着他的手臂。 那时候的它行动很迟缓和甲壳龙一样,连带着释放绝招的速度都会跟着缓慢下来,好在防御极强全身除了两只眼睛全都被盔甲包裹着,让你无从下手。 要知道,纪子现在的规模比之渡边第一次攀登的时候,最起码涨了有一圈。 苏奈奈看着一直在床边的龙御,有些不敢相信,眼前床边的男人会是她认识的龙御。 这番说辞暗示了时空异能,别人或许不了解,但成杰肯定非常的清楚,只有动用时空之力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的无声无息,听到苏慕的这番话后,成杰也是再次陷入了沉思。 秦浩笑而不语,离间计对他没用,而且,压红方是他指点赵飞的。 三天来,叶莲娜发动了自己所有的人脉关系,只打听到两位特工的下落,她走访了这两位早已退休的特工,结果一无所获,一个整日酗酒,无所事事,另一个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正插着氧气管,跟死神做着垂死挣扎。 众人惊恐地观察着四周,生怕那巨蟒会窜上沙地里,但是他们并没有看见巨蟒的踪影,却发现又有些东西被水流带到了岸边。 林风侧身躲过一击凌厉的斩击,顺势给了对方一拳,八级的寸劲冲入对方体内,想要肆意的破坏对方的内脏。 黄溪听着她说的话,觉得不可思议,却也期待万分,他从京城到这里,骑了三天三夜的马,这都不算远的。 “老大,我知道了,一切全都听从你的吩咐!”对于苏慕的命令,苏零是无条件服从的,正如他说的那般,他已经设下了自我程序,而这个程序也让他无法违抗苏慕的任何命令,哪怕是让他去死。 所以江东的武将认为他们必须应战,必须和曹操刘备联合在一起打败吕布。 当然,陈子昂这几天也不只是收礼,还在附近乡村打探了不少情报。 第一卷 第46章 想让孩子认祖归宗 李秋月注意不到他们脸上的情绪。 只是被李二妮嘴里的话给惊得一愣又一愣。 “你说我勾引谁?”李秋月被气笑了。 她被人诋毁造谣就算了,结果造谣对象还是那么一个不如一头猪的东西? 这也太侮辱人了! 慌乱的汪家众人,在炮声的恐吓下,纷纷都在宅子里乱窜,有的连衣服都没有穿,光溜溜的身体惊慌的跑动着。 那青年冰冷地说道,陡然跃起,化作一道惊鸿,身剑合一,再次朝着江易杀去。 “就是,就是,是敌是友,那个知己知彼嘛!”木云有胡乱劝了一句,引来青鸽和夏星的一顿白眼。 一个个的下人们都已经开始忙碌了。扫地的扫地,洒水的洒水,买菜的买菜,各自都忙碌着自己的事情。至于那些老爷公子们,此时都还在梦乡当中。 李殊慈看着康阳的背影冷笑不已,本就已经疑点重重的口供,再加上她的反复,只能更加说明她心中有鬼。 若是遇上了,它就会像蟒蛇一样把人紧紧缠住,直到勒死,来满足自己的生长需要的养分。 那只断臂诛杀第三魔皇,是在江易的预料之中,不过江易没有想到的是,竟然会如此轻松。 轩辕浩天不说话了。他不能说话了。这段时间他发现独孤鸿非常妖孽以来,就一直都是对独孤鸿心怀愧疚。人家的徒弟都是得到师傅的关爱的。可他好像真的没有关爱过独孤鸿的生活。 而我们是如何都不会想到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就那么的突如其来的,一切都发生了改变。愿意或者不愿意,它都发生了。 就在乐天说话间,那几个方才在旁捧哏闹事,又不敢上前之人,忙寻了几个门板将那两个断了腿的人抬走。 散打训练室里关俊峰没有看到毕连城,于是坐在靠窗户的附近,透过窗户向外看,又过了一会儿,才看到毕连成从外面走进来,关俊峰冷笑。 许秀秀自然答应了,本身邢柯出来她就不放心,况且她刚刚还走了宣紫儿,跟着她是最好的。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虽说我从不相信鬼神的存在,但这眼前虚幻般的灵体却让我的心里时不时的咯噔一下。 关俊峰将提亲的事说成过去式,就是防着有些人搞破坏,别的事他不怕,他就怕有人破坏他和唐儿在一起。 夜婉茹咬牙,硬生生的顶住了帝少的视线,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等待着帝少的回答。 “祖父。”往回走的时候,苏妙儿看到老侯爷风风火火的过来,忙福了福身。 反正许秀秀就是这么觉得的,松了她那么多吃的,这不是标准的人傻钱多吗。 目前看来,知道狄薇娜为魔药师的人,应该就只有自己一人才对。 天天拎着这么多钱,夜云溪倒不是怕被人抢,而是太累赘,还是存在银行省事儿。 “他们或许是这样的!不过你这样能做什么?能为他们报仇雪恨吗?不能,你只不过是懦弱而已!”男子说到了这里,冷哼一声。 初始时呼啸声还甚低弱,似还在远处,但片刻后已呼啸刺耳,便已到了近处,而且来人众多,听起来竟不下百人之众。 阿拉莫的一再忍让,却让左右长老认为这是对阿拉莫对他们的妥协,越发的肆无忌惮起来。开始培养自己得势力,公然与自己抬杠,阿拉莫一直也很想敲打敲打左右长老两人,但一直都没有机会,但今天,他看到了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