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恋爱游戏当强度党》 1、特殊训练 “哈……请、轻一点……别按那里……薰小姐……！” 五色工也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 提前通过特招加入豪门白鸟泽、得到了教练的肯定，并且得知自己有望成为未来的王牌……本来应该是一件很开心、很热血、让他手心冒汗心脏也扑通扑通剧烈跳个不停的好事。 而刚到达白鸟泽的时候，一切也和少年的想象十分接近：白鸟泽的场馆设施都十分先进优异，工作人员十分专业、尽职尽责；来带领新人的添川前辈很温柔友善，真诚地鼓励了他们；天童前辈虽然有点……但是人也很好！关心他看不看jump、还会支持他的理想、鼓励他挑战牛岛前辈，说他一定可以做到……！ 总而言之，白鸟泽简直就是天堂！ 年轻的幼狮对自己的未来早已有了规划，目的也十分明确——成为最强者，成为白鸟泽的新王。他迈着激动的步伐四处参观，就像在巡视自己未来的领土一样慎重。 参观完场馆以后就要去训练了，听说牛岛若利和其他正选已经开始了一天的训练。而他！五色工！即将加入他们！迎来新的挑战！ 直到他听到了那个声音。 早夏的蝉正在窗外聒噪地和他的心跳一起大声鸣叫，却并没有盖过从走廊尽头半掩的房门里传来的、属于男性的低喘声：“等……那里太……咿！” 黑发少年的脚步僵在了原地。 脸颊比刚刚还要烫——原本是因为兴奋而脸部发热，现在就是因为羞耻了。他本能地看向边上的两位前辈，添川前辈的表情倒还是没有什么变化、温温柔柔的，只是介绍了一句那边是“训练室”，正在进行一对一的单独训练，天童前辈的脸色就变得有些意味深长了。 “啊啦啊啦，新人君露出了这种表情~是在想什么奇怪的事吗？”红头发的前辈观察能力相当敏锐，像大猫一样柔韧灵活的身体一扭就凑到了他的面前，就近围观，“好糟糕，脸也红得不行呢！” “没、没有脸红……也没有想奇怪的事！”五色的脸红得更厉害了，逃避般地别过脸，“只是、不知道……有点好奇那是什么训练而已！” ——并非没有。这个年纪的男高对“那种事”都有所好奇，只是五色因为醉心于排球、没怎么分心，而正处于会被同龄人笑话、一知半解的阶段，才完全不想透露自己的心思。 不过这也本来就不是重点……这里可是神圣的白鸟泽排球部！怎么会有人在训练室里做那种、那种事！过分！ 他的情绪几乎都写在脸上，以至于即使是添川仁也忍不住露出了无奈的微笑。 “好了……天童，别逗后辈了。”他轻咳一声，还是耐心地轻声为后辈解释道，“白布确实只是在接受特训而已……是货真价实且十分有效的‘特别训练’。只是因为被碰到了弱点才会……这种情况下，叫出声也是难以避免的。” 五色工更困惑了：“…………？” 他来之前了解过白鸟泽的正选队员名单，白布前辈好像是队内的二传手。说是“特训”倒也不是不能理解……但前辈口中“碰到了弱点”怎么听起来更奇怪了……？ 但无论是添川还是天童，看起来都觉得这个说法没有任何问题。促狭如天童也有一瞬间露出了感同身受的表情，叹气道：“毕竟是有时候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弱点啊，突然被猛烈按压的感觉超——奇怪的。小薰的手法又很过分……” ……薰？那又是谁？正选里好像没叫这个的，听起来也更像工作人员……是负责……理疗的……？ 怀着满腹迷茫，黑发少年被天童推到了门扉之前：“还不明白的话自己看一眼就知道了啦，新人君~如果有困惑的话，在看到小薰的时候，应该就都能明白了哦？” “去吧去吧，反正看时间特训应该也要结束了，待会大家都是要一起训练的~” 诶？！这不是偷窥吗！虽然他们在门外说话里头应该能听到……想想好像更失礼了？ 五色还是觉得哪里都不太对。 但天童前辈都这么说了，而且添川前辈也没有阻止的意思…… 怀着莫名紧张的心情，他的手按在了门把上，门扉被轻巧地推开，内里的光泄露出来。 光辉之下，他对上了一双漂亮的、湛蓝色的眼睛——像猫一样敏锐地转来，没有任何被惊扰的意外，就好像她早就已经察觉到有人在偷看。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那样的眼睛。 被那双眼睛注视的那一瞬间，五色几乎本能地打了个激灵：总感觉自己的一切在她的眼睛里都无处遁形，不止是身体、能力……也包括自己所有的野望和刚刚不太礼貌的胡思乱想。 而在一瞬间的危机感之后，回过神来，他的大脑才后知后觉地被另一个念头填满。 ……好漂亮。 在门边和他对视的，是一个在世俗意义上、美丽得过分的年轻女孩，头发是令人印象深刻的银白色。 真奇怪。五色想。明明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但是在刚刚的那一瞬间，他的第一反应却是…… “上午好呀，小薰~” 没等五色咂摸出那种奇怪的感觉，天童的手臂就越过他的肩背，向前挥了挥，和里头的年轻女孩和队友打了招呼：“还有贤二郎，刚刚完全没憋住发出了糟糕的声音呢？新人君都被你吓坏了哦，可怕可怕~” “……天童前辈……”房间内，已经来不及把自己包起来、赤着上身趴在床铺上的白布无力地把自己的脸埋进前方的被褥里，“所以为什么会在这时候……明明薰小姐说应该……没人会来……唔……！那里、等……哈啊……不行……” 被后辈看到这种场景、听到那样的声音，他显然有点羞耻过头了，柔软发丝下的耳廓红得像是要烧起来。透明的汗水顺着汗湿的发尾往下滚落，顺着肩颈线条洇湿了床单。 【已解锁新的队员资料·五色工】 【请注意！队员白布贤二郎正处于极度羞耻状态！不及时干预可能影响竞技状态。】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叮咚地响，五条薰终于从门口的黑发少年身上收回目光，重新把注意力放回了自己当前的训练对象身上。 至于少年汗湿的、在她掌下战栗的饱满肌肉、以及难以抑制的喘息声，她倒是已经习以为常了——在这类开局就会弹确认玩家和游戏角色全部已成年的游戏里，训练时男性发出奇怪的声音和旮旯给木里女角色跑步胸部会不合理地摇晃是一样常见的事，前面忘了后面忘了，总之很神圣。 “本来应该是没人会来……据我所知，新人参观的环节并不包括这里。”她的指腹拂过他的后颈，像安抚小猫似的捏住，而后轻缓地放松，配合着他放缓呼吸，“添川前辈不知不觉被天童前辈带跑偏了吧。” 不同的队员承受的阈值不同，白布本来就是内敛的性格，给他专门特训的时候，她往往会特地注意避开别人，以免他感到羞耻——今天这场偶遇，确实不在她的计划之内。 添川仁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好像确实是和天童聊天聊着聊着就……” “哎呀，被发现了~”天童做了个鬼脸，理直气壮地拍拍身边还呆站着的五色，“但我个人觉得这一部分也是必须参观的部分哦？毕竟小薰是白鸟泽队员们变强的重要的一环嘛~” 被当做参观的一环的白布贤二郎无力地趴在床上，羞耻的劲头过后，一时间无言以对：“天童前辈……” “就算天童前辈这么夸我，我也不会因此感到高兴的。”薰叹了一口气，垂眸往下下方那具因为紧张而绷紧的、线条流畅的身躯，“如果可以的话，回头请跟白布前辈道歉。” “至于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她冷静地关掉了那个提示，平淡道，“就当是给白布前辈增加一堂临时的抗压训练，请保持刚刚的姿势，前辈，我要继续了。” “天童前辈可能更想留下来看热闹，临时作为教具也可以；还麻烦添川前辈继续自己的任务，先把五色君送到训练场吧。” 年轻女孩发号施令的姿态相当自然，五色工原本还在呆呆看着她的眼睛、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已经被安排得明明白白。身为一个体贴的前辈，添川仁没有带即将入学的新生后辈围观另一个后辈糗事的打算，娴熟地把他先拎走了：“那么回头见，薰小姐。” 等被强制移开目光、那张动人心魄的脸完全消失在视野中，五色才回过神来：“诶？刚刚的是……” “薰小姐全名五条薰，和五色你同届，是排球部特地引进的新任经理，”添川对他的这幅样子也见怪不怪，毕竟许多人第一次看到那位经理小姐，都难免露出这样的神情，“如果你关注过初中篮球比赛的话，或许听过她的名字，是位非常优秀出众的经理……虽说职位如此，但实际上这个称呼感觉很难涵盖她行使的职权和能力的范围呢。” “薰……五条薰？” 这个名字相当耳熟，即使是其实没怎么特别关注篮球的五色也曾经听说过：“啊，是那个帝光、奇迹的世代的……” “嗯，没错哦。”添川的唇角微微上扬，“堪称万能的神秘天才，洞悉所有弱点和秘密的分析师，最强的经理——” 普通的死宅。沉迷于旮旯给木的米虫。没有上进心的学生。连哥哥都打不过的废柴咒术师。 说这话的时候他们并没有走远，五条薰在室内清楚地听到了对方的评价——并在心里对此进行了纠正和补充。 她按压着下方少年的后腰，把新收录的五色工的角色档案归档的同时，抽空回忆了一下训练室的面积：嗯，这里应该站得下这么多人。 虽然她对自己的定义和添川还有其他人显然存在着明显的差异，但鉴于他们这么看她有利于她工作的展开，她倒也没有开口纠正的意思。 ……毕竟要是换成现实里…… 玩游戏的时候薰总是相当专注。那个令她不快的念头只是一闪而逝，她便重新把所有注意力放回了白布身上：“请稍微放松一点，白布前辈，如果只是被人看着就会僵硬到这种程度的话，在大赛上可是会很难办的。” 白布贤二郎：“…………” 他完全把脸埋在被子里，像鸵鸟似的一声不吭。偏偏留在室内的天童存在感极高，左晃右晃地观察：“被人看着贤二郎会更害羞吗？居然真的能忍住不发出声音诶，好厉害~不过不会把嘴唇咬出血了吧？不要不要~” 只能说这位前辈的确把“教具”的职能发挥得相当完美，挑衅能力堪称优秀。薰一边梳理着白布身上紧绷的肌肉、观测着力的流动，一边看到他身上的成长值和抗压值一起+1+1+1地跳，在跳了一个“效果拔群”以后归于平静。 成长了呢，白布前辈的抗压能力。她算了一下数值，对此还算满意，也就无视了白布可能有的心理活动——反正无非就是“薰小姐是魔鬼吗”之类的想法吧，问题不大。 天童的挑衅半分不奏效，反而把自己说得有点渴了，也不尴尬，就一脸“任务完成”地收住了话头。 “说起来，小薰也看到了吧，新人君小工~”他转而向五条薰搭话，兴致勃勃，“怎么样？他是个什么样的孩子？薰可以‘看到’的吧？他的能力——” “优秀的新人，各方面没有明显的短板，很有潜力。”那些数据已经印在了脑中，薰略一思索，回答道，“他现在还处于关键的成长期，还不是下结论的时候，不过……” 不过，相比起让她选择了白鸟泽的牛岛若利，这位未来将接替他的“新王”显然还有很大的差距——各种意义上。 不单单是五色，已经趋近于成熟的天童和白布、还有白鸟泽的其他人也一样。 虽然没有划分明确的等级，但ssr和sr之间依旧存在着难以弥补的天堑——而白鸟泽，并不是一支全员顶级ssr组成的银河战舰。 至少不是一周目那种银河战舰。 在一周目的时候，薰的主推队伍里，全员的数值都像是策划用脚填出来的，内部竞争倒是很激烈，出去外战则基本遇不到敌手、可以一路平推……比起当时的队员们，二周目的诸位数值看起来就均衡很多。 “有意思。”她轻快地自语道，“……这样才有养成游戏应有的挑战性啊。”《 》 2、最强 在所有的集卡类游戏中，等级划分总是必不可少的一环。npc们的天赋——身体素质、特长、技能属性、稀有度，都会被精心策划、一一划分排列，等级的称呼虽然不尽相同，但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从很早开始，五条薰就对这个事实心知肚明。 虽然她正在玩的这款《dokidoki~超~激烈~！最强争夺?》其实本质上来说是一款恋爱养成游戏，大多数玩家选择队伍应该都主要是跟着xp来，但她从来都是一个强度党……或者说，强度就是她的xp。 如果不选择最强、成为最强，谈上了恋爱却输了比赛的话，那不还是纯粹的败犬吗！所以比赛一定要赢！强度一定要够！ 怀着这样的心情，薰在游戏开局、分配队伍的时候，填问答填得毫不犹豫。 【请问您喜欢什么样的类型？（可参考tag：温柔、霸道、草食系等）】 薰啪啪打字：最强的类型。 【他身上需要有什么样的特质……】 薰毫不犹豫：绝对的强大。 【他的天赋……】 薰：强得毫无争议！蛮不讲理！滥强！ 果不其然，在一周目里，她的官推队伍是帝光篮球部，完美符合了她想要的特质，她也成功把队里所有人都养成了强得离谱的五边形战士，并顺顺当当地完成了三连冠——虽说感觉没什么挑战性，但至少她的top癌得到了完美的满足。 而薰主推的黑皮王牌的各项数值更是已经完全超过了“普通人”的水准，比同期其他运动员都高了一截。要是换到现实里，他的身体素质估计都要接近普通咒术师了。 由于一周目的通关可以说相当完美，不仅是她养成的队员们，她自己的属性也已经拉到了相当优越的等级，并继承到了二周目。 果然，属性继承也是养成游戏的爽点之一啊……二周目的开局比一周目顺利多了。 在给白布做刺激训练的时候，观察着他的数值增加的速率，薰顺便瞄了一眼自己的面板。 【玩家：五条薰】 【当前所属：白鸟泽】 【职位：排球部经理】 【魅力值（s+）：万人迷级别。初始就有s级别的魅力，凭借钞能力把礼包拉满以后的你已经无敌了！是毫无弱点、魅力超群的美人，也可以轻松说服交流对象们听从你的指挥，在工作中事半功倍。】 【分析能力（s+）：身为六眼的持有者，拥有极强的观察和分析能力。初始a级，如今也已经得到了充足的锻炼、臻至完美。】 【调教精通（a）：你非常擅长调教……教学，能轻车熟路地把队员塑造成你想要的模样（佩戴称号：最强塑造者）】 这几项数值都是一周目努力的成果，除了调教精通还能再提升、也可以通过氪金道具来弥补以外，前两项数值已经拉到了顶峰。五条薰对此还算满意，但看到下方两条数值就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时间管理（b-）：以你的潜力和未来需要应对的场合来看，还有很大提升空间。】 【端水大师（c+）：虽然偏心也是人之常情，但你在这方面还有所欠缺。想成为完美的渣女、完成一次谈十个的宏大梦想，你还需要继续努力。】 这两项数值因为好像没什么太大作用，薰在一周目的时候就没怎么管，优先拉满了其他更有用的技能和属性——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这两项数值没法通过氪金来提升，不然按她的游戏习惯，能花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大问题。 不过现在看到数值的短板果然还是有点不爽……只能通过锻炼实践来提升？真麻烦…… 思索之间，她按着白布肩颈弱点的手指不自觉地加大了力度，以至于下方的少年终于按捺不住发出了很轻的惊呼，然后被天童怜爱地嘲讽了一顿。 就算白布向来内敛、对前辈十分尊敬，事到如今也终于憋不住了。 “天童前辈……！”他艰难地把脑袋从被子里抬起头，下唇果然带着显而意见的咬痕，让他的唇色看起来相当艳丽，“就算是压力训练，也请不要……” “哎呀，真是抱歉~”天童虽然道了歉，但语气和表情里都看不出什么歉意。 他凑近了观摩后辈的脸，尾音微微上扬：“真的咬伤了啊……小薰会稍微有点头疼的吧？说不定会有奇妙的传言哦？” ……传言？ 白布在他的注视下愣了一下，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白皙的脸颊上红晕一点一点蔓延开来：“抱、抱歉！我……” “不用在意，也不是什么大事。”薰倒是听明白了，但也不是非常在意，“传就传吧。” 在帝光的时候，她和桃井被传说和正选们谈恋爱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还传得天花乱坠。她也懒得澄清她实际上没怎么和他们真正地谈过恋爱——或者说交往，顶多只是收集了几个cg而已。 见白布看起来还有点不安的样子，她顺口安慰道：“这种事越澄清只会越麻烦，也不能在白布前辈身上贴个‘我的嘴唇不是被薰咬破的’之类的纸条吧。” 白布：“…………” “确实，会被当成是调情和炫耀的吧。”天童显然觉得这个提议很有意思，海草一样左摇右摆，“感觉贤二郎要是贴着这种纸条下楼的话会被喜欢小薰的男孩子撕碎的哦？危险危险！” 白布的声音终于带上了点恼怒：“天童前辈！” “应该不至于吧。”薰终于完成了一个训练周期，顺口回答，“我才来没多久，白鸟泽喜欢我的人应该也不多，白布前辈放心，不会有事的。” “加上是空降，又给大家增加了不少训练量，性格也不好——说不定讨厌我的人会更多哦。” 室内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系统提示：是否保存训练记录？】 【本次训练获得：白布贤二郎·抗压性+5，专注力+4，羞耻耐性+10】 【解锁新特性：压力下的冷静（被动）】 特训的效果还不错，薰一边复盘数据，顺手点击保存：“好了，特训结束，白布前辈也可以和天童前辈一起去训练了，辛苦。” 也因此，她并没有察觉到天童刚刚和白布交换了一个目光——察觉到了也并不在意，这不是需要特殊关注的信息。 “总感觉小薰对别人的判定总是相当精准，对自己的事却有点缺乏灵敏度呢。”红发少年自来熟地搭着她的肩膀，笑眯眯地揽着她往外走，还算体贴地留给了白布换衣服的空间，“居然会觉得有人讨厌你~你在排球部可是人气超高的哦？可谓是人气女王~” “不过让小薰来评价自己，就像让若利君评价自己的发球一样，答案肯定是‘还不够’或者‘很普通’吧？真是的，‘得天独厚’之人总是这么气人。” ……得天独厚吗。 薰的脚步微微一顿，但也没有停留太久，而是继续前进：“我可算不上真正的‘得天独厚’。牛岛前辈倒确实是可怕的天才。” “至于被讨厌……高人气是因为脸，被讨厌是因为性格，又不冲突。”她因为“人气女王”这个土里土气的称呼皱了一下眉，但也懒得吐槽，“我有听过的，有人在背后管我叫魔鬼经理什么的。” 她对白鸟泽的总体素质并不算完全满意，一来就修改了训练计划，增加了所有人的训练量，打乱了他们习惯的节奏——就算是为了胜利，在艰难训练的过程中，队员们会产生不满也很正常。 这都是人之常情。 而她也习惯于不去听取他人的意见、更相信自己的判断，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非常自我，被讨厌了也还是人之常情。 “啊啦啊啦……人之常情么。”天童歪了歪脑袋，“我倒觉得小薰能说出这样的话，其实就也不算是非常自我了哦。” “或许？虽然我个人觉得这只是有自知之明的表现。”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训练场馆，薰冷酷地戳了一下天童的腰，把他戳进训练队伍里，“该去训练了，天童前辈，继续和我说话浪费时间的话，训练时长最后要补回来哦。” “……诶？！” 天童觉发出一声夸张的叫声，整个人像被抽掉了虾线的虾似的瘫进热身队伍里，引来队友们一阵见怪不怪的哄笑。 “太过分了小薰！完全就是虐待！”他一边无能狂怒地扭动，一边大声抱怨，“但就算是这样我果然也还是不讨厌你——对吧？若利君？没有人会讨厌小薰吧？” 被他点名的王牌正在训练发球。 认真、专注、心无旁骛。 抛起排球、助跑、起跳、挥动手臂。 那是让整个场馆都为之一震的声音。在“砰”的巨响中，排球像炮弹一样轰在对面场地上，留下清晰的印痕，然后高高弹起。 和所有人一样，薰注视着那个耀眼的身影。 和所有人都截然不同，完美的身体天赋，强大的个人能力——蛮不讲理的【最强】。 每次光明正大地看着这样的存在，她都会感到…… ……那是什么样的情绪呢？倾慕、艳羡、心潮澎湃，还有那些无法宣之于口的…… 排球再次落地，牛岛若利结束了一组发球训练，回过头来。 “嗯。”他和她对上目光，平静地回答，“也算不上虐待。当前的训练强度，在合理的范围内，也是监督批准的。” 就是在回答天童刚刚的问题了。 薰唇角上翘。 虽然她实际上不太在意别人的看法，但被肯定了当然还是会感到心情愉悦。 她的目光一寸寸描摹过属于她的王牌的身躯，每一块肌肉的数据她都了如指掌，对未来的强化也计划周密。 属于她的……最强的…… ……在短短的一个月期间，他的数据又提高了不少，接下来的训练可能还需要调整，先存档…… 她的思绪才短暂地从正在进行的游戏中抽离了一瞬间，就感觉到有哪里不太对——好像有什么人站在她身后，修长的手臂向前伸展，轻松将她环在自己的领域之内。 “阿薰啊，又在打电动哦。”她的混蛋哥哥正笑眯眯地坐在她背后，凭借着身高差低下头看着她，还顺手捏了一下她的脸颊，“完全是一副沉迷于游戏的样子呢——让我看看，你在打什么游戏……唔？dokidoki~超激烈~！最强争夺……” “这个男生是谁？旮旯给木的男主角吗？薰喜欢他吗？” 五条薰点击存档的手指一歪，差点点到直接退出。《 》 3、现实 被合不来的兄长发现自己在打非全年龄向的恋爱养成游戏是种什么感觉？ 别人不知道，反正五条薰是有点死了。 “这不是旮旯给木啦你这分不清游戏类型的现充！只是女性向的养成游戏而已……不对！不是重点！”她手忙脚乱地把全息游戏设备藏进怀里、按灭屏幕，一个头槌往上顶，试图消灭目击证人，“你干什么啊混蛋悟！竟然偷看……还有谁允许你进我房间的？！我可是在……” “呀，薰酱还是这么容易害羞呢。”五条悟躲也不躲，抬起手按住了她的脑袋，轻快道，“欧尼酱只是想关心一下青春期小薰不开灯也不拉窗帘躲在房间里干什么嘛——毕竟都快要到午饭的点了哦？顺便叫你去吃午饭。” 本来应该能撞得人下颌骨裂、让人牙齿因碰撞而碎裂乃至脑震荡的完美头槌被他轻描淡写地化解。由于巨大的身高差距，他的手掌对她来说有点太大了，轻松就能盖在她脑袋上，将她笼罩在阴影之下，随即划过发丝捧住她的下巴，让她抬头和他对视。 在按灭游戏屏幕了之后，房间里就失去了最后的光源。灯关着，厚实的窗帘也严丝合缝，将窗外的阳光完全阻挡在外，只留下一室厚重的、令人安心的深邃阴影。 在黑暗中，白发青年低头看着自己的妹妹，微微眯起眼。 看着她和房间里的样子，不用猜也能知道，卧室的主人昨晚应该是熬了个大夜打游戏，打困了就抱着游戏机睡了，睡醒接着打，一晚上到白天都怎么没挪过窝…… 被镇压的年轻女孩一头银白色的长发乱糟糟的、刘海微乱，穿着宽松的睡裙坐在床上，被他高大的身躯几乎完全笼罩在阴影之下——要不是咒术师的体质让她的脸色看起来还不错、也没有黑眼圈，看起来完全就是在阴暗角落里沉迷于游戏的纤细死宅。 薰在那双蓝得惊人的眼睛里看到的就是这样的自己。 狼狈的、弱小的，所有的秘密都无处遁形，所有的一切都被他了如指掌。她每次在镜子里看到那双一模一样的眼睛，都会想游戏里的npc们被她注视着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会不会和她自己一样，感觉…… ……讨厌他。讨厌被他看着。会讨厌也是人之常情。讨厌他也是可以被原谅的。 她几乎本能地移开了目光，声音硬邦邦的：“松手……不是要吃饭了吗，我去刷牙洗脸。” 好烦……这家伙是要去干什么？居然还喷了点香水……现在这股味道把她原本感觉安全的小小“领域”全部占据了……不，这家伙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她防守严密的堡垒里……甚至还是在本来可以完全不用看见他的周末！她少得可怜的“安全日”！ “诶——”高大的白发青年果然没有如她所愿马上松手，而是拉下脸，俊美的面孔上露出相当委屈的神情，像大型犬似的低头蹭了蹭她的鼻尖，“让欧尼酱再抱一小会儿吧？这可是少见的兄妹相处时间哦？小薰小时候不是总来找哥哥、说想和哥哥永远在一起吗？长大了就讨厌哥哥了吗？” 他的脸和其他条件一样得天独厚，这么凑近本该叫人目眩神迷。但薰是从小看着这张脸长大的，自然不会受到影响。 别说这种距离仅仅只是好像再近一点就能接吻，就算真的亲上，她也能保持面不改色，冷傲退混蛋哥哥。 “完全不是讨不讨厌的问题……谁会想在周末本来一觉睡到自然醒、睡醒放松打游戏的时候见到自己的哥哥兼老师啊！”她忍无可忍地吐槽，“而且你口中的‘兄妹相处时间’到底少在哪了？不是每天都会见面吗——赶紧松手。” “平时是老师，放学时间和假期才是兄妹啊。”看她已经要炸毛了，五条悟才轻飘飘地单手把她从床上抱到浴室门口，松开手，让她可以站在地上，“为了拯救假期在家长蘑菇的小薰，今天欧尼酱带你和小惠一起出去玩吧？” ……原来是要一起出门么，难怪穿得这么骚包。 薰冷酷地回绝了他的邀约，转身进了浴室：“不要，平时出门的次数已经够多了，我吃完午饭要继续打游戏。” 和到处乱跑的现充哥哥不一样，她是个标准的宅女，有时间宅在家里当米虫就绝对不会想出门——反正出门也无非就是逛街吃东西买东西，在外面的、充满阳光的、她日常生活的世界里…… 一片光明的、和平的、永无后顾之忧的咒术界。这就是她自小长大的世界——由身为最强的哥哥一手造就的、完美的世界。 浴室的门砰一声关上，把阳光隔绝在身后。五条悟在放下她以后顺手去拉开了窗帘，刺眼的光填满了原本黑黢黢的卧室：“真是的，好歹偶尔也晒晒太阳吧，感觉你在家里都要长蘑菇了……游戏有这么好玩吗？” “养成游戏就是很好玩，但你这种现充不能理解也很正常……还有你还待在外面干什么啊，出去，我待会还要换衣服。” “让欧尼酱来帮小薰挑衣服嘛？让我看看这件……诶？这件的话，当初我买的时候感觉还好，但是现在是不是有点小了？尺寸。” “我哪知道是哪件……不过有些之前买的衣服确实不能穿了。下次别买那么多贵价的衣服，你的审美又很怪，买回来我也没穿几次，很浪费。” “欧尼酱的审美有哪里不好？草莓斑点不是很可爱吗！明明就很适合小薰嘛。”门外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五条悟听起来兴致勃勃的，“还有小熊蝴蝶结——这件尺寸感觉也不是很合适了，待会一起去买新的？还是说你不想浪费时间在逛街买衣服上，照旧由欧尼酱帮你挑？” “都无所谓，随你。”六眼在这种时候相当好用，薰也不担心他买错尺寸，只是难免忧虑于另一方面，“不准买那种太幼稚的款式！草莓斑点什么的绝对不要！” ……虽然她也知道她哥大概不会听，那家伙从小到大都自我得要命…… 但也是这个自我的家伙，铲除了根植咒术界多年的黑恶势力，加固了各种诅咒的封印，创造了一个和平的世界。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子里那双和兄长如出一辙的眼睛，睁着死鱼眼，又想起了自己在游戏里的“名声”。 “洞悉所有弱点和秘密的分析师”……有五条家遗传的【六眼】，她的确拥有这样的天赋。 只是别人家的六眼十八岁大战古老诅咒师拯救了世界，上天赐给五条薰一双六眼，她却用来打旮旯给木。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吧，她中二期的时候倒是也妄想过拯救世界，只是现实世界不太需要她拯救——大她十岁的哥哥早就和同期朋友演完了热血少年漫，留给她和幼驯染还有同期的应该是子供向和平后日谈。 唯一的缺点是她哥稍微有点烦人……那个可恶的、没有边界感的现充总是这样试图侵占她的领地！平时她也就忍了，她决不能容忍自己宝贵的周末被他…… 想到五条悟的脸，薰就又是一阵胃痛。 她决定想点好的，想想以后，想想不用和混蛋哥哥待在一起的日子…… 仔细想想当米虫也不错，反正她也没有五条家的继承权，不用为那些影响咒术界生死的大事掉头发。毕业以后她只需要当个混吃等死的普通咒术师，偶尔去处理一下诅咒……然后用工资氪金养纸片人！ 她开始刷牙。电动牙刷发出规律的嗡鸣，像被困在狭小空间里的夏蝉。 她的哥哥比外面的蝉还吵：“薰酱——刷牙要记得刷满三分钟哦，不然会像小时候一样蛀牙然后哭着来找哥哥求救的——”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才不会发生那种事。”薰吐掉泡沫，感觉自己额角的青筋突突地跳，“而且按你吃甜食的频率蛀牙的概率绝对比我高多了……笨蛋哥哥！” ……就算以后只是一级咒术师工资可能不算非常高也不管了……或者考虑像七海前辈一样出去工作也好……总之有钱以后还是搬出去住比较好吧！她绝对！不要！继续和那家伙住在一起！ ………… 最终，这场关于“周末是否应该出门”的拉锯战还是以薰的完败告终——五条悟成功把她和她的幼驯染伏黑惠一起带出了门，说要一起去吃超高级的自助餐——那家自助的甜品也非常不错。 薰本身对自助餐和甜品没什么意见，她对食物也确实还是有点期待的。 她穿着他挑的裙子，坐在副驾，把游戏机放在膝盖上，在车子发动的间隙低头看了一眼屏幕：还好刚刚有自动存档……进度还在。牛岛若利的身形在屏幕上被她灵巧地放大、拉近，屏幕的光照射在她白皙的脸颊上。 “说起来，我还以为薰酱会更喜欢那种温柔的类型呢……青春期小女孩的审美变化好快。”五条悟单手开车，不用回头分神，也能清楚地知道她在干什么，若有所思道，“这位牛若丸同学跟之前的黑皮同学好像也不是同一款？也都和你小时候喜欢的类型不一样呢。你小时候不是喜欢……” 坐在后座的伏黑惠面无表情地低头看手机，想假装自己并不存在——不然当不靠谱的监护人开口说出幼驯染的黑历史、暗恋过的对象的话，他估计会和五条老师一起被生气的幼驯染细细地切做臊子。 虽然他实际上很清楚幼驯染光辉的暗恋历史……薰一直都是那种喜欢什么人会表现得很明显的类型，即使伏黑惠从小到大都不是什么在感情方面很敏锐的类型，也能清楚地察觉到她偏爱过的对象是谁。 ……只不过被恶趣味地兄长翻出来说的话，她估计还是会很生气吧。 但或许是因为早上已经经历了一轮袭击，也可能是因为这个话题已经被鞭尸过很多次，五条薰今天对兄长的耐受度居然算高。 “人本来就应该多试几个口味，不然谁知道自己真正喜欢什么。”她的指尖划过屏幕，专注地记下了关键数据，“小时候的话……年纪小比较容易上当受骗，我那时候的审美也很奇怪，不然也说不出‘最喜欢哥哥了’之类的鬼话吧。” 五条悟难得地被噎住了。 “也就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听到薰酱承认喜欢哥哥了吧。”他眼角的余光扫过自己专心致志、看起来眼里只有游戏的妹妹，尾音拉长下落，委屈巴巴，“所以说过‘想要永远和哥哥在一起’也可以顺便承认了吗？那才不是什么鬼话呢……居然把当时的甜言蜜语海誓山盟说成是胡话，哥哥好伤心哦。” “不管我承不承认，结果都一样吧。”薰头也不抬地回答道，“我不是正和你在一起么。”《 》 4、磨合期 “我不是正和你在一起么。” 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相当随意，只是在陈述事实的薰说完也没在意，继续盯着游戏界面戳戳戳。 等车子里安静了好几分钟，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哥哥居然已经罕见地沉默了这么长时间。 她颇有些好奇地抬起头，正好对上他的目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原本专心开车、一直直视着前方的五条悟回过了头，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虽然我知道六眼没有死角……但你就不能老实专心开车吗？”薰被他看得莫名其妙，有点毛骨悚然地往边上挪了一点，“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只是在想，薰酱是不是真的在旮旯给木里进修了什么增加男性好感度的技能……”五条悟神情凝重地看着她，“刚刚那种话有没有跟别的男生说过？跟几个人说过？旮旯给木里就是这样的吗？随便就可以说出这种——” 五条薰感觉自己跟这个现充哥哥之间的代沟可能比马里亚纳海沟还要深。 “都说了我在玩的不是galgame……是养成占比更高的游戏！女性向的恋爱养成游戏！”她再次纠正，但也对他能不能听进去不抱有太大希望，“虽然也有攻略的因素，但主要攻略靠的是能力……当然也可能还有魅力值的因素，总之和我刚刚的发言没有关系——而且我刚刚说了什么吗，只是在陈述事实吧。” 她现在被他强行带出来、不能在家玩游戏已经是既定事实了，平时的每一次也都一样……只要五条悟想，他不是总能把她带出门么。 但五条悟显然完全没领会到她话语中的不情愿，只截取了自己想听的部分。 “那就是说薰酱只和哥哥说过这种话吧？薰酱果然很喜欢欧尼酱呢。”他脸上凝重的神情瞬间消散，愉悦地哼着歌继续开车，“我已经完全明白了——” ……他到底明白了什么啊！ 薰觉得自己果然还是完全不能理解他的脑回路——是“最强”的脑回路都很奇怪吗？青峰以前好像也有过类似的奇怪表现…… 她只能和幼驯染一起看着自家哥哥的情绪肉眼可见地高涨起来，有点迷茫地小声问幼驯染：“所以这是怎么了？” 伏黑惠是一根标准的木头，平稳摇头：“不知道，但对五条老师来说这样也不是很奇怪吧……这个状态。” 像开屏的孔雀一样——对他们名义上的这位“监护人”来说，应该是非常常见的状态。 那也确实。 他说得很有道理，薰被完全说服了。 不过说服归说服，被五条悟领着吃完午饭去逛街、顶着众多目光的时候，薰还是觉得这日子多少有点没法过了。 ……太闪耀了，那家伙，太闪耀了。她的兄长肆意地发散着魅力，时不时还回头朝她（可能是她边上或者身后的女孩子吧）wink一下，本来就出众的外形一时间越发引人注目。 虽然薰自己有时候也会遇到这种情况，但还是感觉比不过五条悟出街的盛况……毕竟别人看她不理人可能只敢偷偷看、很快就没了下文，但看五条悟他还有来有回的。 也就是咒高专限制了他的发挥，薰觉得要是悟十八岁的时候在那种普通的高中上学多半会成为比黄濑凉太人气还高的“校园王子型”角色……虽说那时候他的脾气比现在差不少，但恶劣王子也是王子，总有好这口的。 五条悟像孔雀，她和惠像是跟在孔雀后面帮忙提羽毛裙摆的小老鼠，两个人低着头窜得飞快，谁都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主要是五条悟的，生怕他突发奇想把她俩拽去现眼。 “好羡慕津美纪是住校的……周末还可以和舍友出去玩。”趁兄长兴冲冲地去试衣服，薰小声跟幼驯染吐槽，“我也好想住校。” 伏黑惠瞥了她一眼，提醒：“我们读的是咒高专。” 他俩是也可以住校，但对薰来说，住校和住家里可能没太大差别——毕竟五条悟不仅是她的兄长，还是她的老师。 薰越发觉得前途无亮……不，是太亮了，她哥太亮了。 好在这种折磨并没有持续太久。 虽然五条悟的精力和体力都旺盛得像永动机，但他的耐心显然不在此列。在拖着两个兴致缺缺的小孩逛了一条街，买了一堆据说是“限量款”的甜品和“情侣款爆改兄妹款”的衣服之后，他就迅速对这种单方面的“亲子活动”失去了兴趣。 “啊——好无聊，惠和薰酱都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欧尼酱的热情都要被你们浇灭了。”他叹着气，把大大小小的购物袋一股脑塞进伏黑惠怀里，然后长臂一伸，勾住薰的脖子，“回家吧小蘑菇，你可以回到你的阴暗角落继续长草了……不然感觉再不回家，薰酱就要用眼神把欧尼酱烧穿了。” 薰面无表情地被他拖着走，感觉自己像个被绑架的玩偶。她很想说“你才知道吗”，但考虑到兄长可能会借此发挥，说出“薰酱果然一直在看我”之类的蠢话，她还是明智地选择了闭嘴。 等一回家，她便迫不及待地躲回了自己的房间里。门在身后“咔哒”一声锁上，将外界所有的光与声音都隔绝在外。 世界终于清净了。 银发女孩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她火速去洗完澡，换上最舒适的家居服，就瘫回了柔软的床上，钻进被窝里，熟练地掏出了游戏设备。 这趟出行让她感觉自己已经耗完了一整周和五条悟相处的额度，剩下的一天多假期里她绝对要猛玩游戏！嗯，趁这几天功夫把白鸟泽的诸位都再补一下训练，尤其是白布前辈……支线任务里过两天就要和青叶城西打训练赛了，就算是训练赛她也不打算输。 银白色的长发披散在枕头上，薰低头看着屏幕，游戏界面在眼前逐渐展开，像是一扇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 而在那一个世界里，她不是咒术师，不是【最强】的妹妹，而只是…… “薰。” 回到游戏里的时候，她正站在训练场的场边。刚刚结束了发球训练的王牌站在她面前，额发汗湿，贴在额头上，低下头的时候他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看起来居然有点古怪的温顺感。 “原定日程上的训练计划都完成了。”牛岛若利说，“别的安排？” 比起薰之前的主推黑皮君，白鸟泽的王牌堪称安分守己：不翘训练、不会在上课偷看美女写真，强大的同时愿意努力——虽然有点不善言辞、有时候说话让人有点胃痛，但相比起一周目的几位问题少年，他的养成和磨合难度已经算很低的了。 薰勾掉了今天的日常训练任务，低头查看待定事务：“还需要再增加一组拉伸训练，山形前辈的训练按我这里单独整理的来，麻烦牛岛前辈传达。” 没有任何犹豫，白鸟泽排球部的主力们执行了她下达的任务。牛岛若利回到了训练队伍之中。 白鸟泽教练组原本的绝对权威是鹫匠教练——比起当初帝光那些已经被她和赤司征十郎差不多架空了的教练来说，这位老人的专业性更高，也更独断自我，对自己的理念相当执着。 薰的目光落在任务面板，上面【正在进行：鹫匠教练的考验】任务进度已经达到了百分八十。 游戏系统相当智能，并不会死板地发布初始进度为0的任务，在薰刚到白鸟泽、刚开启这个任务的时候，这个任务的进度就是从百分三十开始的——二周目的开局不但继承了一周目的属性，她的头衔、名声似乎也传了过来，履历上的她毕业于帝光中学初中部，受到多个体育强校的邀请，最后是拿了白鸟泽的奖学金到宫城县的。 会特地招她入学，鹫匠教练对她的认可度本就不算低；再加上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帝光那种一力降十会的建队方式和他的理念有一定共通之处，薰也认同了他以牛岛若利为绝对核心的思路……再加上她的履历实在光鲜、在入部以后也已经体现了自己的价值，也因此，固执的老教练授予了她不小的权限。 “我不知道所谓的球队经理该做什么——但有能力做更多的你，就该去做你能做的一切！发挥你所有的作用，不要虚度光阴！” 在老教练的授权下，薰也得以大展身手。 在不影响大方向的前提下，她可以调整队员的个人训练计划、根据数据分析提出战术建议，以及在鹫匠教练因身体原因精力不济、或者受到国家征召为青训事业做贡献时和齐藤教练一同代为监督训练。 对于一个刚入学的一年级新生而言，这是了不得的信任。但白鸟泽的队员们对此接受良好，即使是最初有些疑虑的前辈，在见识过她堪称恐怖的分析能力和立竿见影的训练效果后，也很快转变了态度。 但对薰来说，这一切都还远远不够。 她看着训练中的王牌，眸光微动。 【新任务已解锁：磨合期】 【任务描述：王牌与司令塔的默契是胜利的基石。在绝对的力量之上，构筑无法被击溃的信赖吧。】 【任务目标：在与青叶城西的训练赛之前，与牛岛若利的默契度达到60%以上。】 【任务奖励：养成币x500心智类随机技能书（紫色）x1抽奖次数x10】《 》 5、特殊关注 几乎是在听到训练结束的哨音的那一瞬间，五色工就几乎软倒在了地上。 好、好累……这个训练量……真的假的……？ 在来到白鸟泽之前，他也是初中男排之中的佼佼者，出身名校，自认为训练之类的绝对没有落下、体能也绝对算得上优异——但来到白鸟泽之后，他居然连撑过最基本的训练都感觉有点勉强。 剧烈运动后骤然放松，汗腺像坏掉的水龙头一样开闸，汗水几乎将运动服完全泡湿，贴在肌肉上。他原本精心打理过的刘海也塌了下去，狼狈地贴在额头上，还有汗珠顺着往下滴，糊在睫毛上。 这就是豪门的强度吗……？ 五色几乎有点想就地躺下去——如果周围没人的话。但强烈的自尊心让他支棱了起来，撑着膝盖观察周围，然后略微松了一口气：还好周围的前辈们、像身为副队长的添川前辈看起来似乎也都很累的样子，他应该没有丢人……应该。 偷偷瞄了一圈，他就看到了今天在训练室遇到的那位叫白布的前辈。那个看起来身材有些单薄、在训练室里被按得死死的、还发出了奇怪声音的前辈在训练过后状态居然看起来还不错，随手抹去额头上的汗水，站得笔直。 “看起来这几天小薰的训练卓有成效？贤二郎看起来状态还不错哦~！”天童没什么形象地靠晃动来活动身体，伸着脖子观察，“潜能完~全被开发出来了嘛？” 如果天童前辈不是三年级的前辈，五色感觉看白布前辈的表情多半会揍他一顿。 但他毕竟是前辈——白布也只是抿着唇扭过头，勉强回答：“……身体没之前那么疲劳……发力方式也发生了一点改变，但还远远不够，有许多需要改进的地方。” “诶——真好啊~不愧是小薰和贤二郎~” “……可恶，稍微有点羡慕……” “虽然很累但是提升很显著呢……我也有点。” 虽然也算是亲眼所见，但五色在边上依旧听得有点懵：他本来觉得白布状态还不错是因为过去长年累月的训练、鹫匠教练的培养，但听两位前辈的意思，好像认为当前的状态是……那位经理小姐带来的？和他同级、刚入学一个月的那位？ 而天童前辈提到的“训练”，应该就是指他之前看到的、那位经理小姐把白布前辈压着……的那种……特殊训练？ 即使听添川前辈科普过对方的事迹，五色还是觉得有点难以置信——但当他偷偷瞄了场边的女孩一眼、对上她若有所感往这边看的锐利视线的时候，他又觉得，如果是她的话…… “所以……鹫匠教练不在的时候，我们的训练基本都是由那位薰小姐负责吗？”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加入了话题，“包括白布前辈……” 天童前辈是前辈，白布对他还勉强能忍、保持客气礼貌。 但面对新来的、目睹了他羞耻场面、还不太有眼色地主动提起的后辈五色，浅栗色头发的少年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如果你还有力气八卦，可以去找薰小姐加两组训练——她要是愿意分出时间帮你制定专项训练，你也可以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嗯嗯~小薰可是很忙碌的哦？”天童弯着猫似的眼睛，“她转行没多久，每天还要抽空补比赛录像，目前排球部也只有部分主力队员可以得到她的‘特殊照顾’~” 五色倒也完全没注意到自己是不是被白布前辈瞪了，他现在所有的注意力和好奇心都放在了那个神秘的经理小姐身上：“……特殊照顾……？” 有了刚刚的对话，他当然不会觉得所谓的“特殊照顾”指的是第一个给他递毛巾或者送水，今天负责这些工作的也并不是她，而是其他同学。白鸟泽名义上唯一的经理小姐一直只是站在场边，边看他们边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偶尔和部分部员沟通，比起经理更像是教练。 她的话算不上多，传达自己的意思的时候也并不靠喊叫，肢体语言很少，大多数时候都只是安静地看着。配上那张过于引人注目、叫人目眩神迷的冷淡面孔，即使她并没有表现出高傲和对他人的轻慢，也让人不由自主地觉得她很遥远……跟他们好像不在一个世界里。 而此时此刻，当五色看过去的时候，却微微愣了一下：那位薰小姐其实就在他们边上没多远的地方，也不是一个人待着——她就站在牛岛若利的对面，两人靠得很近。 同样是刚结束训练、甚至还加了一组特别定制的练习，白鸟泽的王牌看起来状态比他和其他人都好得多。那张轮廓硬朗的面容上依旧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呼吸也只是快了一点，而不像其他人在这儿呼哧带喘。 他身高足有近一米九，比银白色长发的经理小姐高了不少，说话的时候要低头看她。后者的脑袋差不多到他的肩头，仰头时鬓边发丝垂落在肩上，有几缕蹭过他的手臂。 说是靠得很近，但实际上应该也是安全距离——至少五色这么远远看过去，不会产生什么“他们好像在恋爱”之类的联想……嗯，比她和白布前辈的“特殊训练”看起来正经得多，两个人神色如常，看起来完全就是公事公办的交谈。 但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呢……总感觉……比今天在特殊训练室的时候还要…… 直觉动物五色很难用语言来描述，但又怎么看都感觉很奇妙。他撑着膝盖平复呼吸，一边忍不住一直往那边看。 或许是他的眼神过于明显，被他盯着侧脸、原本正仰头和牛岛若利交流的女孩蓦然回头，那双蓝色的眼睛敏锐地望过来，和他对上视线。 五色：“……！！！” 那种之前在训练室门口偷看被抓包的窘迫感再次从大脑扩散，让他一个激灵。幸运的是，经理小姐似乎没打算怪罪他，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再次把目光放回了面前的王牌身上。 就好像他和其他人的窥视一点都……就好像她完全不在意…… 微妙的古怪心情在黑发少年心头一闪而逝，化为某种近乎本能的不甘。他又有点不知道自己在不甘什么，只能跟随本能反应、总之先别再那么失礼地看着人家了，先把目光挪回来。 回过头的时候他就发现在往那边看的实际上不只有他一个，天童前辈的脖子已经伸了二里地，白布前辈、濑见前辈还有其他队员也基本都在看那个方向，表情都介于八卦、了然和羡慕之间。 “果然是这样吗……” “也完全不意外吧。” “……可恶，有点羡慕。” “毕竟是若利……” “薰果然很不擅长隐藏心情吗……” “是觉得没必要隐藏吧。毕竟那种事不是显而易见么。” “诶~但这样让人落差感超强的吧~虽然小薰更关注若利君也是理所当然的哦。” 几个前辈们用不算小的声音窃窃私语，五色听进去了但完全没听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是八卦恋爱的环节吗？好像也不像…… 初来乍到的他和其他几个前辈都不熟，挠心挠肺地好奇了半天，还是选择向看起来话最多的天童前辈求助：“所以前辈是在说……” “那个啊那个——就是在说那个哦？”天童也很配合地凑过来，用一种幽灵似的飘忽语气回答，“大家都可以看出来的，小薰对若利君有种相当突出的偏爱——完全就是特别关注嘛。就像是传统王道异世界漫画里，指引的女神永远只看着勇者一样~” 前半截五色听得还云里雾里，听到王道漫画的比喻就恍然大悟：“指引勇者、一起冒险、打倒魔王——然后还要谈恋爱的那种关系吗？” 川西纠正：“把最后一条去掉的话就一模一样了……所以为什么是拿王道漫画作比喻，五色还毫无障碍地听懂了啊。” “因为小工也是会每期购买jump的优质后辈哦？这种表达更容易理解嘛~” ……说是窃窃私语，其实主力队员们基本都聚在一起，聊的本质上也都是一个话题。 “总之大概就是那样。”为了防止看起来很单纯的一根筋新人被天童带跑偏，大平狮音还是果断站了出来，为五色总结道，“虽然薰对大家实际上平等地严格，也会为所有人有针对性地制定训练计划，但身为王牌的若利会理所当然地得到她更多的关注——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ih将至，时间紧迫……” “女神的圣剑只会交给命中注定要打败魔王的勇者~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哦？”天童搭着五色的肩膀，左右比划，“要是连史莱姆都打不过是路边杂鱼的话，女神可是连眼角的余光都不会分给他的~” “……说的好难听，谁是杂鱼啊。” “诶~我也没说是隼人你哦？毕竟你也获得了小薰制定的特殊训练表吧？” “可以理解为在说白鸟泽之外的人吧！毕竟我们好歹也是勇者的队友！” “感觉稍微有点中二……” “但也比直接跟新人说你太弱了才得不到小薰的关注好嘛~那不是太现实太打击人了吗~” “说杂鱼就不打击人了吗。” 前辈们你来我往地吐槽着天童，后者倒是据理力争：“代入漫画代入感更强，你看小工就完全没被打击到吧……哇，他看起来好像在燃烧诶。” 五色工的确完全没被打击到。 他已经完全理解了。虽然他其实还没见过那位薰小姐到底能给他带来什么提升、只是听别人说她很厉害，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被她认可的话！就代表她比牛岛前辈强了吧！ “我绝对不会成为新手村村民或者杂鱼的！”他捏着拳头，背景完全燃了起来，“既然是给最强的特权，那就让我成为最强！超越牛岛前辈！总有一天我会让薰小姐正眼看我的！” “哦——很有志气嘛小工！”天童觉吹了声口哨，给他鼓掌，“那就努力从村民进化成勇者吧~不过小工现在的进度条大概还在新手村门口哦？而且这种题材最近好像不是很火……虽然我个人还蛮喜欢的~” “吵死了，天童。”濑见英太顺手把毛巾盖在他脑袋上，果断阻止了他继续带坏后辈，“别欺负一年级。” “……我倒是觉得他需要一点……‘欺负’。”白布擦干汗水，小声吐槽，“有点太吵了……热血笨蛋吗。” “贤二郎不要因为今天被目睹了糟糕场面而对小工怀有偏见嘛！热血笨蛋也是主角模板哦~”天童顶着毛巾，一本正经，“就是河童头可能稍微有点不利于发挥，不过总之不是路人甲的发型……啊，若利君回来啦~” “嗯。”牛岛若利回到队伍中，表情一如既往，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在他回来的那一瞬间，刚刚所有的八卦都戛然而止——除了五色，他还在严肃地捏着拳头继续燃烧，“什么河童？” 燃烧中的五色火势微颓，扒拉了两下自己帅气的刘海：“与河童……与河童完全无关！我刚刚在说我以后会比牛岛前辈更强——” “嗯。”高大的王牌看了他一眼，平淡道，“那你加油。” 完全就是一副不畏惧任何挑战的样子——偏偏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发言非常诚恳，也完全是在鼓励后辈。 燃烧中的五色被浇灭了。 天童要笑死了。 他抱着肚子狂笑了一阵，才想起来跟牛岛若利八卦：“所以小薰刚刚在和若利君说什么？待会还要再加一轮训练吗？” “大家的体力都快到极限了，最后一轮训练，之后可以解散。”牛岛若利说，“我晚上留下来补充训练。” 原来是在聊训练的话题啊……难怪川西前辈说要把恋爱那条去掉。 五色工越发坚信了自己的判断，觉得不能在这时候当路人甲。 “今晚请让我加入！”他高高举起手，震声道，“我的体力也还很好！绝对会让薰小姐满意的！”《 》 6、三人训练 “今晚请让我加入！我的体力很好，绝对会让薰小姐满意的！” 五条薰认真看了两遍剧情回放，确定自己没有在不知道的时候进入什么奇怪的特殊支线。 虽然她现在玩的是媚宅女的游戏，自然少不了福利环节：在训练服上挖洞是神圣的基础，如果她想的话甚至可以让角色穿女仆装戴项圈打比赛、跳跃的时候露出袜子和大腿肌肉之间的“绝对领域”；训练的时候脱衣服也是常驻项目，被触碰的角色会发出让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有时候还有胸肌摇晃……那种亲密支线和特殊场合的cg更是一点不少—— 但至少现在，她确信自己应该没有进入特殊支线，而是在面对一个正经的训练邀约。 后方的队员们在短暂的沉默后发出了爆笑，薰的心情倒是不太一样。 好笑吗，她只看到有游戏制作人为了增加销量绞尽脑汁地写擦边对白。 而眼前的新人五色君则显然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段对话之中的歧义，还沉浸在热血剧本里，上前一步，紧紧凝视着她的眼睛：“可以吗？薰小姐！请务必让我试试看——” ……好热血…… 薰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感觉要被热血运动系男子烧得有点化了。游戏里也是现实里也是，她果然稍微有点不太擅长应对这种过于热情的直球系选手…… “虽然五色君很有志气，我也很想答应，”她上下打量了他两眼，视线扫过少年还在打着抖的小腿肌肉，不需要用六眼仔细分析都能看出他身体的疲劳度已经即将到达临界值，“但以你现在的状态，别说满足我的要求了……能不能站稳都是问题吧。” 她的目光一如既往地充满了穿透力，没什么情绪。妹妹头少年被她看得有点窘迫，红着耳朵挺直腰板，还是坚持试图证明自己还可以继续：“我没问题的！牛岛前辈都可以，我当然没有任何问题——” 被点名的牛岛若利已经开始准备下一组训练了，完全没有正在发生的这件事和他有直接关系的自觉。 而另一个当事人五条薰对此本来可有可无，正在思考让五色加入会不会影响她和牛岛若利磨合任务的完成，就看到眼前跳出了新的提示。 【叮！检测到特殊事件：新人的挑战】 【事件详情：新来的五色同学一心想要成为王牌，对现任王牌牛岛若利怀着强烈的竞争心理。良性竞争是进步的阶梯，但过大的差距也有可能使他一蹶不振……而调节好其中的平衡，就是经理的工作之一。】 【事件奖励：精力恢复药水x5随机初级专精技能书x5】 【该事件与限定任务“磨合期”相关，完成后概率增加特殊奖励《领袖气质》技能书碎片（超稀有）】 在游戏中，精力恢复药水或者其他状态加持相关的药剂产出不多，买礼包也有上限，每周刷新。除此之外，这些药剂在比赛日禁止使用，一般用于日常训练恢复、加快养成进度。 在五色来之前，薰这周的精力恢复药水本来基本都用在了王牌牛岛若利、二传白布和身为自由人的山形隼人，下周则打算培养天童觉和大平狮音；但眼下既然来了新的相关奖励，提前把五色养起来也挺好。 毕竟五色工的属性确实相当优异，是当之无愧的“潜力新人”，也是白鸟泽的最后一块拼图。 “既然五色君这么坚持……想要体验和牛岛前辈一样的‘待遇’的话，我也不是不能成全你。” 她顺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选中使用了精力恢复药水，那双总是显得有些冷淡的蓝眼睛微微弯起：“不过丑话说在前面，牛岛前辈接受的训练可不是什么轻松的放松训练——如果五色君承受不住、中途哭着求饶的话，虽然我会很困扰，但也绝对不会停下来的哦。” 精力恢复药水主要是提升精神状态，对肌肉疲劳没有非常明显的改善。她待会还得帮五色处理一下……顺便更仔细地观察一下他的身体。 “小薰总能一本正经地做出超级抖s的发言呢，可怕。”天童跟其他队友咬耳朵，“而预备役勇者小工好像完全不明白自己即将面对什么……前方的可是地狱哦？” 五色工也确实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答应得斩钉截铁：“没关系的！只要能变强，无论什么我都愿意做！” 完全不知道前方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单纯的热血笨蛋只觉得身体里涌现出一股莫名的力量——大概是薰小姐的鼓励起了作用吧！原本只中意勇者的女神都愿意进行开放培养训练了，身为勇者候补怎么能够退缩？怎么能放弃这样好的机会？ 好！燃起来了！感觉更有力气了！接下来也无非只是更累的训练、还有和白布前辈一样的那种按摩疏导吧？完全不是问题！他一定不会像白布前辈一样狼狈地叫出来的，他可是男子汉—— 十分钟后。 “痛痛痛痛痛——！薰、薰小姐！那里！那里不行……啊！！！” 惨绝人寰的叫声穿透了豪门隔音效果优异的门板，让还在外面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的其他队员们动作一顿，面面相觑。 “……叫得好惨。”濑见英太心情复杂地把排球扔进球框里，“虽然知道是在拉伸筋膜，但听起来像是被杀掉了一样。” “因为小薰的手劲真的很大嘛，虽然看起来很人畜无害的样子。”天童哼着自己乱编的歌，心情很好地左右摇摆——毕竟现在在里头惨叫的人不是他，“而且专挑那种酸痛得要死的地方按，完全就是抖s啦~在这种时候会完全暴露自己糟糕的性格哦~” 而今天因为被围观了糟糕场面而一整天都有点不太高兴的白布贤二郎终于拉到了垫背的，翘着唇角背上背包，离开前还特地路过了训练室的门口，拍了照录了音才走。 虽然不知道自己被前辈报复性质地录了音、日后可能还要面临一些“你也不想录音被别人听到吧”之类的威胁，但五色工现在也已经很后悔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意志力十分坚强，但当他像条死鱼一样被按在理疗床上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把脸完全埋进了臂弯里，试图让自己不叫得那么大声——但显然毫无作用。 后颈的头发刚剃过，摸起来有点刺呼呼的，下方的皮肤烧得通红。而女孩白皙的手轻巧地拂过他赤裸的背脊，有力地按住了他弹动起来的大腿肌肉。 “像青蛙后腿一样弹得很高呢，厉害。”她平淡地评价道，“也侧面印证了五色君的弹跳能力很不错，很有天赋。” 五色的耳朵烧得更红了，从颜色的角度来说比起鱼和青蛙更像虾。试图蜷缩起来但被强行展开的、煮熟的虾。 女孩的力气大得可怕，他的肢体完全没办法被自己控制——理智也告诉他需要配合她的动作，挣扎的幅度自然约等于零。他只能像白布前辈那样勉强把自己的脑袋埋进臂弯里，假装自己是只鸵鸟：“呜……这算是、夸奖吗……哈啊……好、好奇怪……” “是夸奖，”薰居高临下，将他身体的每一寸都收入眼底，还算满意地评价道，“脱了衣服以后看得更明显了，五色君很有天赋。” 看各项数值完全能给到至少sr的级别，继续培养发育应该能在高二达到接近高二的牛岛若利的程度——当然肯定还是无法跟现在的牛岛若利相比，后者的爆发数值更为突出，是远超常人的水平；左撇子也是优势之一。 话虽如此，在白鸟泽，五色的水准也算是相当优秀了。毕竟就像不可能谁都是青峰大辉……不对，这个例子不太合适，一周目篮球步那些人确实全员都很离谱……但总之在当前的二周目，不是谁都是牛岛若利。 被她想起的王牌正微微闭着眼、趴在相邻的理疗床上，呼吸平稳，肌理流畅的宽阔背脊随着呼吸如同山峦般起伏。 比起小了两岁的五色，牛岛若利的身体显然发育成长得更趋近于成熟，每一块肌肉都蕴含着属于男性的、蓬勃的力量感。汗水顺着脊柱沟壑蜿蜒而下，没入腰际盖着的毛巾边缘。 那具身体薰已经见过不止一次，每次看到的感觉都像是看见了青峰大辉。虽然优秀运动员的类型多种多样，有技术精湛的、精于辅助的灵活型，但她果然还是更偏爱这种毫无争议的、蛮不讲理的强大。 那是上天赐予的宝物，天赋的身躯。球感也像是烙印在他们的骨骼里，他们生来就是要参与并完全征服某项竞技。 “所以，如果想要超越牛岛前辈的话，五色君的身体还需要更多的开发，”她撑在五色的背脊上，冷酷地发号施令，“所以别这么紧绷着像鱼一样弹来弹去，放松一点——不是你说的为了变强什么都愿意做的么？” 下方的少年像一尾离了水的鱼一样弹动着，有好几回，她原本想要精准按压某块深层肌肉的手指几次都被他汗湿的、滑溜的皮肤躲了过去。这家伙虽然嘴上说得很硬，但身体却完全没有嘴巴硬，随便碰两下就已经完全不行了的样子。 五色有苦说不出：“是、是说过啦……但是完全……嗯……呜……等、大腿内侧也要吗？！那里不行……！” 他现在完全理解白布前辈了——除了疼痛以外，在那个总是一脸冷淡的女孩面前表现得这么狼狈、被触碰各种各样的地方带来的羞耻感好像让身体的感知更加敏感了……总之他现在全身都别扭得不行，只想赶紧结束、把自己藏起来，大腿也不自觉试图并拢。 五条薰觉得这样下去不行。 游戏里每天可支配的特殊训练时间都是有数的，再把时间花在制服五色身上的话稍微有点浪费。 而且刚刚可是这家伙说了大话……这就让她心里某种恶趣味的因子也蠢蠢欲动了。 “再挣扎的话，我就只能拜托牛岛前辈帮我按住你了。”她的唇角微微上翘，这么威胁道，“五色君觉得如何？” “你应该也不想被尊敬的前辈看到这种事吧……嗯？”《 》 7、按摩 ……拜托牛岛前辈……按住因为羞耻和疼痛乱动的自己……？那也太丢脸了吧……！ 五色几乎差点从床上弹起来：“那种事情、等、不要——” 居然能做出这种提议，这位经理小姐难道是魔鬼吗！ 而最令他惊恐的是，就在薰发出这样的建议的几秒之后，隔壁床的牛岛若利就已经真的撑起身体站了起来，在他和薰身前投下像山一样的阴影。 他问得相当认真，手也已经抬了起来：“需要帮忙？” 薰翘起唇角：“要不要呢……” 五色：“…………！！！” 被辅助训练的女孩子压在床上是一回事……被尊敬而且想超越的王牌像杀猪一样按在床上等女孩动手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完全就是恐怖故事吧！恐怖故事！ “完全不需要！”原本被热血冲散的求生欲在这时候再次攀升到了顶点，他瞬间一动也不敢动，僵硬地把自己埋进臂弯里，震声道，“我已经完全调整好了！不会动了！现在的我和一块石头没有差别！” 果然配合多了。 感受到手下的那具身体真的僵硬得跟石头似的、老实地一动不动，薰满意地给了牛岛若利一个眼神：“看来五色君的觉悟还是很高的——既然如此，也不用麻烦牛岛前辈了，还请您先继续休息吧，我这边马上就好。” 牛岛若利站在原地看了两眼，确定自己的后辈确实老实得像具尸体，才略一颔首，回到了床边重新趴下：“好。” 薰：计划通。 脸皮薄的年轻人就是好解决啊。像一周目后期的青峰或者紫原要是遇到这种情况，多半会厚着脸皮耍赖、然后继续乱动，说大不了就叫黄濑来帮忙按着——然后顺便欺负一下黄濑支使他跑腿。 但相比起那两位来说，五色显然是个纯良的后辈。即使被按住大腿内侧最为紧绷的肌肉群，他也只敢咬着手臂哼哼，像只被拽住尾巴的小狗，还不敢反抗。 薰也就得以更详细地观察他的肌理筋络。 无论是排球还是篮球，所有的竞技体育都是由人体完成一系列复杂的发力动作、以达到自身极限组成的。而除了极少部分的特例之外，绝大多数人的动作都会产生细微的咒力流动——在这个游戏里也出人意料的还原。 也因此，六眼让薰可以精准地拆解每一寸肌理，以常人无法想象的方式处理大量数据。和她的兄长相似又不太一样的，她虽然也遗传了无下限术式，但她继承的术式并不完整，在实战中很难做到完美覆盖全身，所以大部分时候都用于保护大脑，以免被过量信息冲垮。 ……虽然在现实里没什么用处，普通诅咒也并不需要她这么小心翼翼……但总之在这种时候，六眼还是相当好用的。在游戏中，这项天赋也被扩展了不少用途。 薰顺手帮他梳理好躁动不安着乱流的力量，按开酸胀僵硬的肌肉。指腹擦过的温热皮肤变得滚烫，下方的少年从脸一路红到脖子，被触碰到的地方也一直在微微战栗，但识相的一动不动、毫不反抗。 ——直到被按开最为酸胀的地方、筋络一点点抻开，五色还是没忍住发出了和白布贤二郎一样的、糟糕的声音：“嗯……” 到达极限、然后直接释放出所有压力的感觉……好舒服……难怪白布前辈…… “行了，起来走两步。”薰见怪不怪地结束动作，直起腰，活动了一下有些酸痛的手腕，“你的发力方式稍微有点问题，虽然还年轻，但也已经有几个关节不堪重负……在之后的训练中需要改掉。小动作之类的，待会进行扣球训练的时候让牛岛前辈对位帮你看看。” “是！”终于得到解放的妹妹头少年长舒一口气，兴高采烈地从床上弹了起来，活动了两下就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呜哇！身体感觉跟……被拆掉以后重新装起来了一样！好轻！疲劳感全部一扫而空了！” “假的，只是帮你暂时舒缓了一下而已，”薰擦好手，走到牛岛若利身侧，闻言头也不回地提醒道，“晚上回去以后还是要好好休息，不然明天会起不来的。” 她又不像硝子姐那样可以用反转术式把别人的身体直接修好，游戏商城里虽然有针对专项伤病的治疗针剂，也不包括普通的肌肉劳损——这部分内容在日常养成的范围内，需要玩家精心养护、分配运动员的训练时间，也是养成游戏乐趣的一部分。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需要在日常格外关注这些细节……尤其是牛岛若利身上的。王牌的养护对她来说可是相当重要的。 她的王牌已经对这项养护习以为常，不用她说就已经以一种最方便她发力的姿态趴好，背脊舒展：“拜托你了。” 那是一具和刚刚完全不同量级的躯体。 如果说五色是还在抽条的树，看得出日后能长得高大浓密，那牛岛若利则是已经几乎长成了的巨木——并还留有继续发展的潜能和余地。 大概就是那种基础白值和潜能都是满点的超强ssr吧，和青峰他们一样，完全就是薰喜欢的类型。 她的手掌轻巧地放在他的肩头，便能感觉到那股蕴含着爆发性力量的热度灼烧着掌心。在这一个月以来，她已经对这具身体有了足够的了解，因此下手时毫无犹豫，顺着肩颈向下。 “左肩的肌肉状态比上周好了一点，看来调整发球姿势是有用的。”她按压着那块紧绷的肌肉，用的力道如果换成五色估计已经尖叫起来了，下方的王牌依旧相当平静，“但腰大肌好像稍微有点紧张，晚上的加练可能需要减少一点……牛岛前辈昨天晚上在我离开后又自己加练了吗？” 趴在床上的牛岛把脸侧向一边，脸颊肉被手臂挤压变形，声音低沉：“嗯，多练了两组接发球。” 太可靠了……努力的王牌。 要是换做一周目，薰是不会太在意这种程度的劳损的——毕竟青峰当时对篮球热情极高，有段时间晚上下训后还天天去体育馆和黑子哲也练球，身体也没遇到什么问题。 但二周目明显数值设计得没那么离谱，她目前看录像和周围的人也没看到那种进zone啊之类的堪称超能力的用法；牛岛若利虽强，但也暂时还在人类的范畴之内……在数值相对严谨、游戏难度好像提高了的情况下，她还是小心一点为妙。 “下次再加训的话，麻烦提前进行报备，我会为你评估。”她冷酷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拇指狠狠碾压过他后腰最为酸胀的那个点，“训练量过大不可取——要是造成不可控的磨损的话，我会生气的，牛岛前辈。” 这一下连岩石山岳巨树也都扛不住了、被按得腰酸腿软，牛岛若利喉结滚动，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唔。” 但也仅此而已，他完全没像五色或者其他人一样发出奇怪的声音，而是依旧稳如泰山、任由她在自己背上作威作福：“抱歉，我知道了。” 【与王牌牛岛若利的默契度+5，当前数值（60/100）】 这就是他的优点所在——同样是王牌，他比青峰省心多了。 “相当可靠的回答，不愧是牛岛前辈。”对于听话的队员，薰一向不吝惜于夸奖，拍了拍他的脑袋，“五色君也要向牛岛前辈学习哦？” 被揉了头发的王牌似乎完全没有因为后辈有点冒犯的小动作生气，看起来已经经受过不少次类似的对待、以至于习以为常。五色工看得目瞪口呆，下意识应道：“是！” 该说不愧是牛岛前辈吗……经受了这样的按摩也能不动如山，这就是王牌应有的素质……！ 他偷偷瞄了一眼，发现牛岛前辈除了后颈的皮肤微微有点泛红以外，表情和平时没有太多区别。后者起身后也只是活动了一下肩膀，对那位刚刚冷酷地施加了“酷刑”的经理小姐点了点头：“多谢。肩膀好多了。” “只是分内之事。”五条薰顺手捏着五色的后颈把他往外带，“好啦，别发呆了，五色君，该去训练了——先从扣球开始，让我看看你的身体状态。” “啊、好的！” 被她微凉的手掌捏住，五色才勉强回过神来，和牛岛前辈一起跟在她的身后：“练习扣球的话，白布前辈也在吗？还是要让牛岛前辈……嗯？” 他找了一圈没找到其他人的影子，眼前一亮：难、难道说，是牛岛前辈给他托球吗？他难道可以享受王牌帮忙托球的待遇—— 薰不用看都知道他在想什么：“你在想什么没影的事，暂时担任二传负责托球的是我。” “我会模仿白布前辈的最佳传球的角度和力度配合你们训练，”她活动了一下手腕，随手把披散的长发绑好，自然地从框里捡起一颗排球，“如果接不到的话，五色君就等着接受惩罚吧。” 五色：“…………” 他呆呆看着自家经理踩着运动鞋就要上场，一时间震惊得失去了表情管理：啊？等一下……他们经理在热身？！《 》 8、二传手 五条薰开始了简单的热身。 在游戏里，玩家的肉身虽然没怎么特殊锻炼过、比不过现实中经过某个混蛋哥哥天天暴揍的咒术师身体，但各项数值在普通人里也相当优异——毕竟游戏里日常也要参加什么体育测验之类的，薰的胜负欲让她完全不能接受自己考第二。 总而言之，这具身体比不上超人如牛岛若利或者青峰大辉，但总体素质很强；比起身体天赋这种限制，对于薰来说，托球、还要托出和白布贤二郎一模一样的球来辅助训练，对排球的熟练度才是难点。 而身为才刚接触排球一个月的新手，她实际上的熟练度应该完全比不上白布贤二郎。她敢主动提出承担这样的任务，六眼能帮她拆解分析、学习动作以外，主要还是因为……她拥有一项名为【完美复制】的技能。 【完美复制（lv9）：被动技能。玩家能够模仿任何自己看过的动作，并进行加强后完美使用（该技能在六眼加持下大幅度增强）】 这项看起来很作弊的特殊技能来源于一周目，是薰的前任主推黄濑凉太的专属技能，也是她把对方好感度拉满解锁的隐藏事件的奖励。 ……虽然当时进剧情之类标的是教学关卡，但解锁过程可以说相当……不正经了。也不能说不是由角色手把手教学玩家如何模仿吧，但就是教的内容好像有亿点不太对。 【“果然不愧是小薰……在这种时候学习能力也强得可怕……唔……”狭窄的淋浴间里，金发少年像被淋湿了的大型犬似的，金灿灿的头发和语气一样湿漉漉的，饱满的腹部肌肉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就是这样、嗯……像我刚刚做的那样……发力点在、这里……”】 【“诶？！之前在小青峰身上就练习过所以学得很快？！在这种时候告诉我……哈啊……好、过分……呜……！”】 即使在回忆中，湿热的吐息似乎也还近在咫尺。想到黄濑凉太，薰可耻地走神了一小会儿。 总而言之，忽略奇妙的过程，结果就是她拥有了这项超稀有的技能。加上她本身的观察能力就很强，模仿对她来说也不算什么难事——又不是上场打比赛，在训练的时候临时扮演个和白布一模一样的二传轻轻松松。 身为经理能当二传手很奇怪吗？她还会打篮球嘞。 她抱着球站在场边，示意牛岛若利先开始：“五色君去对面，学习的同时也顺便练一下防守。” 五色：“…………！” 他本来还有点没反应过来，看到牛岛若利已经习以为常地到了网前，才赶忙跑过去：“是！” 既然经理小姐已经这么说了……那应该没问题吧？ 这个念头才刚刚在他的脑中冒出一点，他的所有疑虑就都被打消了。 弯身、举臂、手腕发力。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从银发女孩托球到，到王牌重重扣杀，一切都行云流水，就好像演示过无数遍，以至于当球从双手边擦过去、像陨石一样重重砸在地面上的时候，五色才完全反应过来。 虽然才加入白鸟泽排球部没多久、没正式上场过，但在来之前，五色私下用工了、看过很多比赛录像——如果不是刚刚亲眼看着是经理小姐托的球，他几乎都以为在对面的是白布前辈。 “毕竟在实际比赛时，牛岛前辈要接的就是这样的托球，训练的时候以此为参考最好。只是白布前辈这几天调整后的训练量有点大，没体力加练，就由我来协助牛岛前辈训练了。”他的想法基本都写在脸上，注意到了的薰还是顺口给他解释了两句。 她重新拿了个球，微微皱着眉询问牛岛若利：“不过刚刚这个球的高度是不是还可以再提一点？牛岛前辈这几天的跳跃高度有所提升，之前的托球显然已经有点不适用了。” “嗯，”牛岛若利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手，“发力的时候感觉还没有到达顶点，可以再高点。拜托了。” “没问题。”薰在脑子里简单过了一遍数据，心里大概有了数，抬起头提醒还在愣神的五色，“回神了五色君，别傻愣愣地站在那里啊。虽然应该是挡不住的，但也稍微努力地尝试一下？” “啊、是！”刚刚的愣神已经化为了熊熊的斗志，五色气势昂扬，“谁说挡不住……我一定可以接起来的！再来！牛岛前辈！” 牛岛若利：“哦。加油。” 三个人又尝试了几轮，五色完全没成功过但并不挫败，心理素质的强度在薰这里得到了更新——除此之外，薰也很快确定了牛岛若利如今扣球的具体数据。 “虽然牛岛前辈最近的数据变化应该不小……但大概可以框定一个新的范围。”休息时间，她发红的手从口袋里摸出笔，顺手记录，“我明天会转告白布前辈，在后天的训练赛之前按这个数据练习。” ih很快就要开始了，在养成之下飞快成长的牛岛若利和白布贤二郎都需要时间熟悉自己成长后的身体——尤其是白布的球商和球感其实并不算顶尖，要判断出最合适的托球点位需要很长的时间磨合彼此的需求。 时间紧迫，平时代替白布陪牛岛若利加练的时候，薰要解决的就是这个问题。 六眼获取的信息量精细过头，是常人根本无法想象的，她可以相当精确地分析判断出双方的动态和数据、转述给白布，相当于代劳了思考和磨合的过程——也因此，她可以极大程度地减少这个过程中所需要花费的时间，并把训练时间用在其他地方。 她揉了揉酸胀的手腕，顺便看了一眼自己的背包：之前还存了一本自选技能书没开，给白布前辈用的话，果然还是应该优先强化精度……球感之类的之后有空余的技能书再考虑吧，在她的规划里这类技能书是留给天童的。反正白鸟泽的战术相当简单，二传其实没有太多发挥的余地，只要做到能精准地传出最能让牛岛若利完美发挥的球就可以…… 她的注意力还没从背包里挪出来，就感觉到酸胀的手腕被炙热的大手握住。抬起眼的时候，牛岛若利已经站在她近前，捧住了她的手腕，缓慢按揉。 “辛苦了。”他垂眸望着她发红的手掌，把她的指掌完全包裹进掌心，粗糙的指腹按过酸胀的筋络，“你的身体看起来已经快到极限了，要结束吗？” 虽然按照薰对他性格的了解，他应该的确只是在单纯地表达对她的关心、并因此合理提议终止训练——但用他那种语气说出来，她就莫名其妙有种是自己的体能不行的奇妙挫败感。 ……有什么不行的，女人不能说自己不行！要是在现实世界这才哪到哪啊，她可是小时候就能被哥哥揍一整天晚上还能回来精力充沛地打游戏的强者！身体强得可怕！ “还好，稍微休息一下还可以再练半个小时，五色君也还需要测试。”免费劳动力不用白不用，她也没挣扎，任由对方帮自己做手操，“我没有任何问题。” 虽然在游戏里她毕竟确实还是没怎么接触过排球的普通女子高中生，没有咒力强化身体，无下限术式在游戏里的体现也只是保证六眼的正常使用、让脑子不至于被烧掉—— ——但她可是玩家！玩家使用的、用于恢复行动力的精力药水是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使用限制的！虽然有周上限，但她每周都氪金买满体力、还开满了日卡月卡周卡体力卡战令，喝一瓶就可以满血恢复，当然没有任何问题。 一边享受着王牌的手操，薰一边转向了五色：“五色君呢？休息得还好吗？刚刚在对面观摩牛岛前辈的扣球应该夜有所感悟了，还有力气做扣球训练巩固一下吗？我也需要确定你的数据。” 顺便也让他习惯一下接“白布前辈”的托球。训练赛鹫匠教练应该会给他上场试试的机会，提前磨合一下最好。 刚刚一个球也没有拦下，五色越挫越勇，正处于跃跃欲试的兴奋状态：“当然有力气！请务必让我试试！” 该说不愧是豪门吗——牛岛前辈的强大倒是在意料之中，只是竟然连经理都这么强……让他超兴奋的！难怪牛岛前辈对经理小姐这么好、还主动给她做手操！原来是因为经理小姐这么厉害！ 他也学着牛岛若利的样子过去拿了毛巾，眼睛亮晶晶地递上前：“所以薰小姐以前还有打过排球吗？跟白布前辈学了很久吗？好厉害！” “没有哦。” 薰接过他递过来的毛巾，有点意外地想五色居然比她想象中有眼色，她还以为他是那种热血直男的类型：“只是看录像和平时训练分析了动作，试着模仿了一下而已。” 五色：“……诶？” 得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他的表情呆了一下：“只是看着……然后模仿吗？” “嗯。”这次是牛岛若利回答了他的疑问，“薰的学习能力很强。只是体力不足、训练不够，不然鹫匠教练有想过让她加入白鸟泽女子排球部。” 五色听傻了。 “这种事是……看着就能学会的吗！”他感觉世界观受到了巨大的冲击，“而且还只是接触了一个月……” “眼睛学会了，手自然就会了，这很难理解吗？”他这幅表情傻得有点可爱，薰恶趣味地补了一刀，“就像五色君看多了牛岛前辈的扣球，应该也能学会那种‘咚’的一下把地板砸穿的感觉吧？” 五色：“…………？” 这、这完全不一样吧！那种事情怎么可能是看多了就能学会的啊！排球比赛不是这样的！《 》 9、及来白 理论上来说，当然很难有“普通人”能过看一眼就完美学习复制别人的动作技能，薰反正在现实里也没见过这种类型的咒术师——毕竟咒术界讲究血统遗传，咒术都是天生的，主打一个嫡嫡道道。 但这毕竟是游戏里，主角技能做夸张一点也很合理……一周目什么天帝之眼之类的技能听起来比完美复制还玄乎。 薰印象很深刻，黄濑进篮球部之前还有个反派配角，不仅能复制，他模仿过的动作对手还不能再用出来了，被称作“抢夺”。她当时看到就寻思着要是那人在现实多半是个诅咒师……这还是个体育竞技养成游戏吗？ 只是比起一周目来说，二周目的设定好像就均衡合理得多了。强如牛岛若利也只是力量很大、被称作重炮，没有什么能够预知未来敌手拦网方向啊之类的技能……五色也是，说是天才新人，但感觉没有像一周目那种决定性的超强优点…… “所以五色君还需要努力啊。”她顺手拍拍震惊的少年的肩膀，示意他继续训练，“说不定在训练中能开发出类似的技能呢？比如提前预判拦网和自由人的方向。” 只要有类似的苗头，应该就会有对应的技能分支，薰自己再氪点努力肝点，说不定白鸟泽的大家也能打超能力排球呢？ “这是努力可以做到的吗……好像也……”五色陷入了沉思，“预判这种事，打得多了……” “会形成直觉。”牛岛若利站在他的对面，精准地拦下了他的扣球，落地的时候回答道，“也能更快地判断对手的微表情和动作。” 王牌大人虽然话少，有时候还有点不太会说话，但在面对后辈的疑问的时候，出人意料的解答得很积极呢。 “对的对的，五色君刚刚也是吧？虽然没接住，但身体稍微动了一下，那就是潜意识里的天赋在觉醒的征兆哦。”虽然说这话的时候他可能完全没多想，但薰对队长的上道还是相当满意，顺着他的话继续忽悠五色，“多练习的话五色君也一定可以的。” 她哥当年也老这么忽悠她，说什么阿薰啊努努力多挨点打说不定能追上哥哥呢——当年天真的小薰信以为真，并天天追着哥哥屁股后面要和他对练，成长了长大了才发现她长大了哥也长大了，想打赢哥还是很遥远的事。 虽然现在薰已经知道了，球感和术式一样，其实都是天生注定的东西，但话又说回来了，普通人不努力确实连天才的脚后跟都摸不到，努力了总比没努力好……而五色这种性格显然还处于中二期，这种激励对他来说也是好事。 果不其然，五色完全把那种野生动物的直觉当成了金科玉律，一脸严肃地点头：“原来如此！只要打得多了就能拥有这种直觉吗？我会努力的……！” 听起来好像也不是很远，他也摸到门槛了……他就知道！他果然也是被排球之神眷顾的！ “嗯嗯，是被眷顾的。”薰给他顺毛，顺便在心里的养成手册上给五色工这一页盖了个戳：【好骗（划掉）心思单纯，可塑性极强，抗压能力也很优秀】。 能在牛岛若利的重压下保持积极向上的热情，这一点也已经足够她对他表示敬意了。真好啊，热血的排球笨蛋，让她想到了一周目的黑子君……虽然黑子哲也的情况跟他又不一样就是了。 事实证明，五色的热血效果拔群——虽然他还是没能练出什么超能力，但在随后的几天里，在精力药水和高强度训练的加持之下，他和牛岛若利以及白布贤二郎的配合都肉眼可见地顺畅了起来，鹫匠教练看了都有点惊讶。 “看起来，你对帮助新球员融入队伍也很有一手。”这位以严苛和暴躁著称的老派教练背着手站在场边看完了一整场训练，难得满意地夸奖了自己的新学生，“虽然还差得远，但他的确在几天内就渡过了最困难的阶段——就算是取巧也取得不赖！” 毕竟走捷径的想法谁都会有，只是她走得太偏门，别人也走不成她的路子——能把短期磨合做到这种程度，这孩子已经称得上十分优秀了。 “我只是完成了分内之事，提供了数据支持，”薰看着【鹫匠教练的考验】任务进度达到百分九十，唇角微微上扬，但也没过于骄傲，“五色君自身和白布前辈的努力配合、还有牛岛前辈尽职尽责的带领才是最重要的……成功的根基。” “若利那孩子确实很尽职尽责。”她这话说得很漂亮，鹫匠教练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脸上没什么变化，心里显然还是满意的，“但你也别太谦虚——被白鸟泽选中的你，自然也是远超及格线的水准！白鸟泽的经理也要是最优秀的！还要再多努力！” “还有五色也是！今天的失误还是很多！训练赛的大名单都勉勉强强……算了，不练习更糟，还是带上吧。”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薰觉得鹫匠教练的top癌严重程度可能和她不相上下——并且有点嘴臭+傲娇，夸人都夸得不太好听。 但无论如何，教练虽然嘴毒也放了权给她，王牌虽然直男但是配合度良好，新人虽然中二但很努力——她的任务进度推进良好，一切顺利，队伍团结气氛好，最强之人已在阵中，她也完全没有什么可挑剔的。 她心情颇好地看着茁壮成长的小白菜们，对接下来即将迎来的和青叶城西的训练赛颇为期待。这还是她入学以来遇到的第一场、对手是未来会在赛场上见面的主要球队的训练赛，对面的二传手她在pv和比赛视频里都见过，实力强劲，无疑是检验训练成果的好对手…… ……对付这样的强敌，她的王牌会展现出怎样的风采呢？真是令人期…… …… 身为传统豪强之一，青叶城西的排球馆设施完善，此时为了训练赛提前空了出来，工作人员正在为训练赛做准备。五条薰面无表情地站在场边，看着自己的王牌大步流星地向对面的二传走去。 “青城的设施的确比之前有所改善，但根本性的人员配置，以及培养球员的土壤，依旧远逊于白鸟泽。”牛岛若利扫视了一圈四周，专注的目光最后落在了面前栗色头发的青年身上，语气诚恳，“及川，你应该来白鸟泽的。” “你是个非常优秀的二传手，在薰的帮助下，你可以突破自己的极限，而非像现在这样，受困于贫瘠的土壤。” 五条薰：“…………” 当着对方全体队员的面说这种话……这是可以说的吗？！ 还有为什么会带上她……就算很认可她的能力也不用在这种时候把她叫上一起拉仇恨吧！她们白鸟泽不是主角队吗？为什么王牌要冲出去放这种好似反派的狠话啊！ 她眼角抽搐着看着【任务：磨合期已完成，与牛岛若利的默契度达到百分六十】的提示，抬眼看看正气凛然相当诚恳的自家王牌和表情精彩的对家二传手，最终偷偷看向了自家的二传手：白布贤二郎此时的脸色精彩纷呈，介于“我想杀了他”和“我更想杀了我自己”之间，抱着球陷入了沉默。 当然，即使被当面“夸奖”是优秀的二传手，对面的及川彻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个长得相当池面、刚刚还在和场边女粉丝挥手致意的青年脸上的笑容一寸寸龟裂开来，露出了某种像踩到了不可名状之物一样的嫌弃表情：“哈？小牛若你在说什么鬼话啊。我说过很多次了吧，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而且我都高三了现在说这个有什么意义啊笨蛋！” 而他被蛐蛐为远逊于白鸟泽的队友们纷纷额角青筋暴起，看起来有点想把排球砸到牛岛若利的脸上。 “只剩一年的时间也相当宝贵，现在转学还来得及。”在这种氛围里，牛岛若利也完全没有读懂对面冲天的怨气，只是微微皱眉，用一种“你完全不懂”的语气劝解，“你很有潜力，在正确的环境里，能提升的幅度也远超你现在的想象。” 说着，他还转过身，展示自己的队友——以及最为重要的经理：“只要有薰在，还有鹫匠教练在，你的潜能才能得到更好的发挥。” 刚刚还在思考要先安慰白布还是先把牛岛若利拽回来的薰一抬起头，就发现自己已经完全暴露在了对面球队的视线之下。 五条薰：“…………？” 她和对面栗色头发的帅气青年面面相觑了两秒，最终得出了结论：嗯。应该先把牛岛前辈拖回来。 虽然现在才这么想好像已经来不及了。但总之就这么做吧。《 》 10、胜利 上天一般是公平的，给天赋异禀之人多开了好几扇天窗，那此人的正门多半是锁死的。 五条薰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个道理——从哥哥还有哥哥的朋友，还有自己身上。 她那个身为绝对天才的哥哥是个除了性格以外哪里都非常完美的男人，哥哥的朋友小眼睛也一样，性格恶劣程度不相上下；而她自己虽然比起哥哥来说完全就是凡人，但毕竟也还是多少有几项长处的……所以她自己的性格也说不上好，只是比哥哥多了几分自知之明。 一周目的天才队员们也各有各的奇妙缺点，而二周目，在面对牛岛若利的时候，薰原本觉得他只是有点不太善于言辞、应该不算什么大问题…… ……现在的她顶着青城队员们、尤其是及川彻好奇的目光，觉得问题还是挺大的。 不过好消息是，虽然牛岛若利的情商很低，但青城队员们的素质弥补了这一点。考虑到待会还有训练赛，他们最终没有把对家王牌围起来揍一顿。 而薰也就得以上前拽着王牌的衣角，以非人的巨力把他拽了回来：“可以了牛岛前辈，训练赛马上就要开始了，请先回到队伍里准备热身。” 牛岛若利低头看了她一眼，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在对上那双毫无波澜的蓝色眼睛之后，他还是迟缓地点了点头，任由她把自己拽回了队伍里：“好。” “嘛，这也是保留节目了~”天童像一条风干的海带似的搭在大平狮音的肩膀上，习以为常地看着这一幕，“每次见到隔壁的及川君，若利君都要像rpg游戏里那种到达特定地点就会自动触发播放过场动画一样呢~还不能跳过！当当当！” 由于这个比喻过于精准，队里响起一片噗噗噗的憋笑声。也就大平狮音和白布还能勉强端住表情——前者是因为那张脸一贯看着非常严肃，后者则是出于别的心情。 但无论具体是什么原因，牛岛若利显然都没读明白。 “因为及川彻是一名优秀的二传手。”他一本正经地解释，“他留在青城只是在无谓地浪费才能……薰？为什么要肘击我的腰？” “只是手滑。”薰面不改色地收回手，好像刚刚用手肘猛击自家王牌腰子的人不是她似的，“以及虽然知道牛岛前辈求贤若渴，但赛前放这种话除了像反派一样增加仇恨值以及对面的斗志以外没有别的作用——还会让人有些心思细腻的队友很困扰。” 白布前辈虽然看起来很沉稳内敛，但心思绝对比很多人都要更细腻……高中生正是自尊心极强的年纪，换成青春疼痛的旮旯给木，白布前辈多半会在这种压力之下出现一些心理问题。 而在竞技游戏里，这种心情会直接转化为影响竞技状态的debuff，顶在他的脑门上：【白布贤二郎的情绪有些低落】。 牛岛若利没有薰的眼睛，看不到那样的标签。他思考了片刻，虽然还是不太理解是谁在困扰，也还是道了歉：“抱歉，我下次不会赛前去了。” “若利君果然还是这样——完~全抓不住重点呢！”天童习以为常，“还是要交给小薰~小薰？” 五条薰冷酷地把他们都打发去热身，自己则站在了白布贤二郎的面前。 浅栗色头发的少年微微抿唇，垂眸避开了她的目光：“我没事的，请不用刻意安慰……” “应该也算不上安慰。”薰的手掌托住他的脸颊，固定住他的脸，直视着他，禁止他回避，“我不会说什么‘牛岛前辈是错误的’、‘白布前辈比及川彻更好’之类的正论来安慰你，因为白布前辈自己也很清楚吧，‘现实’。” 及川彻就是目前县内最强的二传手。毋庸置疑。这一点所有人都非常清楚。 在白布动摇的目光中，她的指腹按在他的唇畔，不容置疑道：“及川彻比白布前辈更强——但那又怎么样？现在穿着白鸟泽队服站在场上的人是你，给那个超级王牌托球的人是你，接下来会赢下这场比赛、还有以后的每一场比赛的人依旧是你。” 败者的优秀只不过是胜者桂冠上的点缀。 虽然这样的发言完全不符合热血运动番里友谊和羁绊更重要的基调，但在竞技游戏里，胜利就是一切。 白布贤二郎怔怔看着那双蓝色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没有任何动摇，只有不可置疑的自信。对队伍、对王牌、对她自己……堪称狂妄的绝对自信。 但在这样的注视之下，他也奇迹般地镇定了下来，所有情绪都被她完全安抚，只剩下想要赢的决心。 “是。”他说，“我会传出最好的球。” 然后他得到了奖励。她拍了拍他的脑袋。 【白布贤二郎状态极佳。】 ***** “第一局——开始！” 赛前准备的时间很快就结束了，鹫匠教练今天忙着青训的事没过来，五条薰坐在齐藤教练边上，笔记本平铺在膝盖上，自己则专注地看向场内。 虽然只是训练赛，但两支队伍都拿出了相当认真的态度。青叶城西是县内强队，队内二传手及川彻更是县内最优秀的二传手，以能最大程度发挥所有人的能力而闻名。 五条薰之前只在录像里见过他，看到本人还是第一次。在六眼的视野中，这位青叶城西的主将的各项数值……的确堪称鹤立鸡群。 几乎称得上是艺术的、压迫感超强的死亡发球，对所有队友都能几乎完美对应的托球，还有调动队友的能力——别说牛岛若利了，她其实也蛮心动的。 不过比起这个…… 她看着及川彻在得分后潇洒地朝观众席上比v，引来一众女生的尖叫欢呼，然后被岩泉一肘击…… ……好强啊这个既视感，总感觉在哪里见过…… 相当罕见的，五条薰在观赛的时候的目光没有放在牛岛若利身上。她微微蹙着眉盯着及川彻看了半天，直到在暂停时他也看过来，还冲她眨了一下眼睛的时候，她才恍然大悟：是黄濑凉太啊！ 不止是队内地位、骚包的作风，他刚刚还管牛岛若利叫“小牛若”，连口癖都很像……完全就是黄濑凉太青城分太。 无论是一周目还是二周目，这种超高人气的帅气轻浮役果然都是恋爱游戏里必不可少的一环啊。 薰忍不住在心里想。 虽然黄濑君是那种只要给点好脸色就会摇着尾巴贴上来的类型，那位及川前辈看起来好像更麻烦一点……性格更恶劣？ 而且也不只是外表和性格，更让她觉得既视感很强的是…… “咚——！！！” 排球重重砸在地板上的声音沉闷得像一记重锤，地面、空气、所有人的心脏都为之震颤。 牛岛若利起跳，挥臂——扣杀。 全场的目光——包括薰的目光，也在这一刻重新汇聚在了他的身上，无法移开视线。 那是绝对的力量和天赋。在这样的力量之前，一切技巧都略显苍白。 哪怕及川彻能精准地调动每一个队友，哪怕他的发球能直接得分，哪怕他的二次进攻骗过了天童——但只要球到了牛岛若利的手里，一切就都变得简单粗暴了起来。 直击死角，就算尝试去接也会弹飞，拦网会被轰开，不讲道理，毫无逻辑……绝对的强大。 她的目光扫过记分牌，看向那个收敛了轻浮、认真起来面露不甘的栗色头发青年：“……这一点也很像啊。” 看起来光鲜亮丽游刃有余、顶着天才光环的帅哥，实际上却背负着名为“凡人”的沉重包袱，在真正的天才怪物面前咬牙切齿地挣扎…… ……就像黄濑凉太面对青峰大辉一样。 不过，和黄濑凉太那种“因为无法超越而产生憧憬”的队友心态不同，及川彻显然对牛岛若利没有任何憧憬之情，甚至可以说讨厌得要死。 大概是薰的目光太过直白，在交换场地的时候，及川彻再次看了过来——看向她，以及在她身侧休息的牛岛若利。 “被盯着看了呢~小薰~”天童把毛巾搭在脖子上，左右伸展，“不过今天小薰也难得没有看着若利君，一直在盯着及川君看哦——小薰还是第一次见他吧？怎么样？感觉如何？是不是很有dokidoki的感觉？” “作为对手的及川前辈的确挺让人dokidoki的，”薰一边给牛岛若利递水，一边朝他露出一个微笑，“天童前辈刚刚被他骗到反方向的时候我的心跳加速得非常明显呢。” 天童觉：“…………” “还有川西前辈也是，要是再被骗到的话，今晚的训练量……” “不、不要！我会努力的！” 拦网二人组几乎同时紧绷起来，嘴上惨叫的同时身体也很诚实——总而言之，在恐吓下，天童和川西没再给对面任何可乘之机。 而比赛的结果，正如薰所预料的那样……毫无悬念。 虽然青叶城西的确是一支强队，但这支强队在五条薰加入之前就没赢过白鸟泽。更何况现在有她在，差距更是被肉眼可见地放大了。 随着最后一球落地，比分板上的数字定格。 “集合——！” 双方列队，鞠躬，握手。 相比起白鸟泽这边的气定神闲，青城那边的氛围显然凝重得多。及川彻帅气的面容上完全失去了平时的游刃有余，汗水顺着下颌线滴落，在握手的时候多少有点咬牙切齿：“才区区一个多月不见……你们白鸟泽怎么回事啊！” 他的目光在牛岛若利身上扫射：“力量、速度，还有起跳的高度……这种离谱的成长幅度是怎么回事啊！你去美国把自己改造成终o者了吗！” “并没有那种改造，有的话应该也是违规的。”牛岛若利认真回答，“只是进行了合理的训练。” “哈？谁还没训练啊！我们每天也练得很辛苦好吗！” “那是效率的问题——薰的训练计划也是胜利不可或缺的一环。”牛岛若利橄榄色的眼睛直直注视着面前气急败坏的对手，“及川，我早就说过了，青叶城西是贫瘠的土壤，无法让你的才能开花结果。” 及川彻：“…………” 他额前青筋暴起：“哈？又来？” 虽然他对牛岛若利的性格也早就有所预料，但在输掉比赛之后这么说果然还是……火大程度超级加倍了。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及川，你应该能感觉到，今天的比赛……” “啊啊啊烦死了！不听不听！” 及川彻像是被念了紧箍咒的猴子似的捂住了耳朵，一脸嫌弃地后退两步：“谁要去你们那种毫无美感只会蛮力扣球的学校啊！而且全是臭烘烘的男人，连个可爱的女孩子都没有——” 他的视线在扫过白鸟泽队伍的时候顿了一下，坏心眼就突然冒了出来，轻佻地指向那个一直没什么表情的银发少女：“除非——你们那位一直盯着我看的美人经理哭着求我，说‘及川大人请务必来拯救我们’，那我可能还会稍微考虑……那么万分之一秒哦？”《 》 11、真心 及川彻一张嘴，岩泉一就已经准备道歉了。 虽然他也对牛岛若利的发言相当不爽……但他看垃圾川也欠得不相上下啊！ 他刚要上去把及川彻拽走，就见对面的牛岛若利微微皱眉：“这种条件没有意义。” “薰不会哭。”白鸟泽的王牌一本正经地这么陈述道，“而且就算她求你，你也应该是因为白鸟泽的实力和个人发展的未来而来，而不是因为这种理由。” “哈？！小牛若你这人真是——” 嘴贱还得靠天然直球来治。及川彻被噎得半死：“谁真的要去了啊！我只是在说……” 他也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在牛岛若利面前恐怕很难靠口舌来分出胜负，话在舌尖转了一圈，还是果断地转移到了某位经理小姐身上：“总而言之，下次这种招揽的活儿你还是别来了，让经理小姐来好吗？” 至少应该不至于把他气死——而且这位经理小姐看起来还挺养眼的。他对这个被牛岛若利一直提在嘴边的女人也稍微有点好奇……毕竟听牛岛的意思，白鸟泽最近的提升和她分不开关系。 以牛岛若利的性格，这话应该绝非虚言。 好好奇，能让那个混蛋牛若这么重视……她到底是什么人？ 及川彻几乎完全把好奇和探究的目光毫不遮掩地凝在了那个女孩的脸上，一边向她走去，一边挂上了标志性的潇洒微笑：“所以经理小姐要来试试看招募我吗？如果是你的话，我说不定会有那么一点——千分之一的可能心动哦？” 千分之一…… 如果换成别人，被高个池面这么站在面前、弯下腰对视，多半已经心跳加速了；五条薰的心跳也在加速，不是因为他帅，是因为概率……和突然弹出来的系统提示。 【叮！触发特殊招募前置任务：只有千分之一的真心】 【任务描述：青叶城西的别扭二传手似乎对你产生了兴趣。虽然概率很低，但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倒！请展现玩家的个人魅力，让他动摇吧！】 【选项a：无视他】 【选项b：接受挑战！让他跪着叫妈妈！（奖励：调教精通+端水大师++）】 薰面无表情地看看那个特殊任务框，又看看对面那个正嚣张地看着她的ssr二传手。 虽然对方的确是罕见的ssr……但这个游戏的策划是不是对千分之一有什么误解？还没说保底的事，这种出货率比ooo和oooo之类的游戏加起来都离谱，放在正经抽卡手游里绝对是要被炎上的—— 但看起来试试也没损失，她也的确对眼前的ssr挺感兴趣。他还维持着那个略显刻意的帅气姿势朝她看，眼底藏着显而易见的狡黠和挑衅：“真的不想试一试么？经理小姐？小牛若的心愿可就押在你身上了。” 他在等她拒绝，或者恼羞成怒……和黄濑凉太不同，这位校园人气王看起来不止会逗女孩子高兴，也很擅长作弄人、惹人生气。 遗憾的是，这招对薰不太管用，因为她哥经常用——眼前的及川彻在惹人生气这方面不如五条悟万分之一。 在他的视线中，她弯了一下眼睛，上前一步：“可以哦？既然前辈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客气地收下前辈——还有这千分之一的可能性了。” 苍蓝色的眼眸直直锁定了目标，毫无遮掩地映出他的倒影。虽然及川彻长了眼睛、也早就有了“白鸟泽的经理是个美人”的预期，但真正当她走近、眼中只映出他一个人的时候，近距离地看着那张脸，他还是莫名其妙感觉有点窘迫……甚至后退了半步。 他后退，她便前进，精准地卡在礼貌的边界线之间，却又在他手臂动一下就能触碰到的位置，眨着那双透亮的、像是什么都能看穿的漂亮眼睛：“要来白鸟泽吗？彻——君。如果你愿意加入的话，无论是牛岛前辈还是我，都会热烈欢迎的。” “到那时候，彻君一定会得到……想要的东西的。” ……想要的东西……彻、彻君……诶？！ 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及川彻的标准营业笑容僵在了脸上。他们之间的距离有点近过头了，近得他能在她眼中看清自己正在逐渐失去表情管理的脸。 热度是从脖子根开始往上爬的，毫无预兆，没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短短几秒之内，他就在她面前涨红了脸：“哈、哈？！说什么想要的东西……你这家伙在说什么啊！而且靠得太近了……犯规！这是犯规吧！” 明明长着一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脸，竟然叫得这么亲密、还在他面前若无其事地说出了这种糟糕的话……这女人怎么回事啊！为什么突然打这种直球啊！ “在说胜利——及川前辈以为我在说什么？”偏偏在他语无伦次心脏乱跳的时候，那个女孩已经维持着冷淡的表情退到了安全距离之外，反问道，“来白鸟泽就可以获得胜利，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如果不来的话，我也不会损失什么，有损失的反而是及川前辈你自己。到时候就算哭也没用了哦。” “……什、什么啊！” 及川彻感觉自己好像被耍了。 他脸上的热度还没完全消退，蠢蠢欲动的妄想也才冒了个头，就又被一盆冷水浇了回去——这和寸止有什么区别？完全冷掉了啊！这个混蛋看着还很正常，怎么和牛岛若利说一样的话啊！ “谁会因为这种理由就去白鸟泽啊！就算不去白鸟泽我也能拿到我想要的胜利！”他磨着后槽牙，“倒是你，到时候白鸟泽输了就算你哭着求我我也不会……痛痛痛！小岩你干什么！” “吵死了，垃圾川！” 岩泉一终于忍无可忍，一记干净利落的肘击终结了自家二传手的丢人发言。 他已经忍了很久了——从及川彻开始挑衅牛岛若利、到他被那位经理小姐反将一军，再到他像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毛……太丢人了，真的太丢人了。 “抱歉，这家伙的脑子偶尔会有点问题。”他无视了还在旁边捂着腰惨叫的及川彻，对五条薰点了点头，语气诚恳，“还有刚刚那些失礼的话……请别放在心上。” “没事，我不在意。”薰看了一眼那边还蹲在地上画圈圈的及川彻，礼貌道，“毕竟及川前辈也只是在掩饰被戳穿的窘迫而已，挺可怜的。” 岩泉一：“…………” 是毒舌啊。 及川彻：“…………” “谁窘迫了！我才没有！”他猛地抬起头，也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因为气，眼尾都有些发红，“小岩你居然帮外人说话！而且她刚刚明明是在调戏我吧？绝对是在调戏我吧！” “那也是你自己送上门的。”岩泉一冷酷地把他的脑袋按了回去，“走了，还要回去开总结会。” “呜……太过分了！小岩你是恶鬼吗！” 虽然嘴上还在抱怨，但及川彻到底还是老实了下来。他在被拖走之前最后看了一眼那个银发的女孩——她正站在牛岛若利身边，两人并肩而立，看起来居然该死的和谐。 ……啧。 可能有那么千分之一秒，他居然真的觉得她是在陈述事实，甚至为之心动……但现在想想绝对是他刚刚眼睛瞎掉了！难怪这家伙能和牛岛若利合得来，都是一路混蛋！ 【任务完成！调教精通+，端水大师+】 【及川彻好感度小幅度上升（当前状态：感兴趣/不甘心）】 五条薰冷酷地无视了被拖走的及川彻，验收了一下自己的技能：涨了一点，但聊胜于无。 虽然没能直接完成招募任务，但这种意外收获也不错。 “我们也该回去了，牛岛前辈。”她扭过头，“如果可以的话，下次遇到及川前辈，也请你不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劝降……” “可以。” 牛岛若利倒是回答得出人意料的果断：“我的劝说对他来说似乎没有效果，但是……” “他好像快要被你说服了，薰。” 五条薰：“…………？” 即使六眼几乎能看穿一切，她此刻也不由得用困惑的眼神看着面前的王牌：“……被说服了吗……？” 牛岛若利若有所思地看着及川彻消失的方向，脸上是一如既往的严肃与认真。 “及川的脸很红，呼吸也很急促——应该是因为拒绝了你的招募而感到羞愧。”他总结道，“这是好事。说明他内心深处也认同白鸟泽才是更好的选择。” 薰：“…………” 完全不对吧。 她眼角微微抽搐，本能地想吐槽，就听见过来的天童笑眯眯地补充道：“不管嘴上怎么说，及川君的身体确实很诚实呢~” 牛岛若利赞同道：“确实。” 五条薰放弃了解释。 总而言之，牛岛放弃了继续当着所有人的面招揽及川彻，对她来说也算是好事……至于那位短期内肯定不可能被她集邮到的ssr二传手，现在也并不重要。 她跟着牛岛若利往回走，目光扫过青城学生的制服：ih在即，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这位县内的对手短期应该再和白鸟泽约训练赛了。为了验证实力和成长，白鸟泽需要新的对手。《 》 12、野猫 找对手这件事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身为宫城县乃至全国数一数二的豪强，白鸟泽有自己的排球联盟；除此之外，许多名校的教练也是白鸟泽出身，这些年一直在青训耕耘的鹫匠教练更是人脉广泛…… 但对于现在的白鸟泽来说，这部分资源竟然显得有点不太够用了。 “其他同级别的豪强多半也有自己的联盟，并早就安排好了合宿之类的事项，”在被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齐藤教练是这么解释的，神情也明显有些苦恼，“像枭谷就是这样，一般也是按地区来……” 而在县内和自己的联盟之内，白鸟泽基本已经很难找到能够“磨刀”的对手了——若非如此，他们日常也不会找大学排球队的来打训练赛。 但大学的排球队毕竟不是未来在比赛中真正要面对的对手，常打的那支队伍数据也一般…… 不只是为了磨练球队，薰也需要多看点现场的比赛收集数据——她对排球的了解还是不够深，只是熬夜补录像虽然也有用，但受限于模糊的像素，哪怕是六眼也不一定能看得足够清晰透彻。 “还是得看看能不能组织训练赛呢……”她若有所思地划拉开主界面，“最好是全国四强或者八强水准的队伍，或者防守能力特别强的那种也行……” “四强的难度也有点太大了吧，五条同学？虽然你初中是在帝光，那确实应该都能约得到……但白鸟泽和帝光那种一家独大的情况还是差别不小的。”齐藤明无奈道，“县内倒是有一家以‘铁壁’闻名的伊达工，但那种类型的拦网对若利君的影响很小……” 对于县内以防守闻名的伊达工，薰自然也有研究过，得出的结论和齐藤明一致：这种强硬的拦网很难拦住各项数值都优异得可怕的牛岛若利，她更倾向于找一些以技巧和战术闻名的对手。 “伊达工也先约一场吧，磨练一下五色君也是好的。”她说，“也让白布前辈和他多练练。至于其他的对手……我会想办法。” 听她说想办法，齐藤明第一反应是：这是能靠想办法解决的问题吗？ 毕竟就连深耕于排球界多年的鹫匠教练都没有更好的办法或者选择——虽然也有老教练觉得专注自身更重要、觉得没必要去掺和其他同等级的联盟的因素在……但找县外强校打训练赛或者合宿涉及到的各项因素还是非常复杂的，不是说想办法就能有办法…… 但他看着眼前一脸平淡的女孩，又把泼冷水和安慰开解的话咽了回去。 虽然篮球和排球是不同的运动，但能在初中时期随队三连冠、并起到不可或缺的作用……五条薰绝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圈外人。加上她来了之后甚至还给白鸟泽的运动医学部门注资提升，还有人脉重金聘请了相关专家入驻…… 齐藤明就又觉得如果是她的话，说不定真的能成功：“那我就等五条同学的好消息了。” “嗯。”薰没太在意他情绪微妙的转变，礼貌地向他道别，“离ih开赛没多久了，我会尽快。” ih县内预选赛六月初开始，如今已经五月份了。合宿大概率是抽不出时间，但周末约个练习赛应该还是能约到的。 【触发支线任务：新的对手！】 【虽然在绝大部分时候约训练赛都不是经理需要考虑的事，但身为完美的经理，你当然也能完美完成这项任务——请在ih预选赛前，尝试在县外为白鸟泽邀请到一家豪门进行训练赛吧！】 【任务奖励：时间管理+端水++《超手感》技能书（超稀有）x1《领袖气质》技能书碎片（超稀有）+50】 今天放假，白鸟泽的部活已经结束了，薰漫无目的地在路上闲逛，看到奖励这么丰厚的时候也不太意外：虽然看似有两份橙色的奖励，但绝对不是因为这个游戏有多大方，单纯是因为…… ……约训练赛和合宿的系统在游戏里有专门的分支，玩家可以通过长时间经营人脉来进行邀约……正常情况下，靠零氪低氪正常经营，在第一年基本不可能完成这项任务。 毕竟哪个普通玩家能靠两地跑每天送礼物在游戏开局没几个月刷满其他学校负责人的好感啊……这是恋爱攻略游戏还是养成游戏，不用训练了吗？ 但薰不是普通玩家。 她是高强度氪金玩家。 在游戏里，虽然金钱不是万能的，但至少能解决百分九十的烦恼——比如约训练赛这方面，商城里就有明码标价的【ssr训练赛邀请函】，标价高得人眼晕…… ……但五条薰刷的是五条悟的副卡，哪怕一天氪十单眼睛都不会眨一下。来白鸟泽以后能用金钱提升的硬件设施基本已经被她直接拉满了，之前在帝光的时候也是，有她和赤司开道，帝光篮球部的场馆器械教练组到伙食标准都高得离谱。 她没有直接氪金完全是出于身为资深玩家的奇妙自尊心：这种明摆着写着骗氪的道具，买了总感觉输给了策划……这么贵约的还只是一场训练赛，和抢钱有什么差别？狗策划能不能走点心？ 加上第一年才有的丰富任务奖励，完全就是在骗人氪金。而总是有人明知道骗氪还是会选择充钱……反正五条薰是这样。 她叹了口气，视线从屏幕上移开。六眼让她可以一心多用，一边看商城一边在游戏里随便乱走也精准地找到了地图上的目标——一家便利店。 那是一家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便利店，自动门打开以后扑面而来的是廉价便当加热、还有关东煮的气味，属于薰在现实中基本从来没有进入过的地点……偶尔进去也是因为实在好奇里头有什么、拽着伏黑惠进去看看。 不过，在旮旯给木……不对，是校园背景的恋爱养成游戏里，便利店可谓是相当重要的剧情触发点。玩家可以花游戏内的货币来购买赠送给npc或者恢复少量体力的礼物、提高心情值，也可以来打工赚钱——最重要的是，便利店里时常会随机刷新其他地点的重要npc。 以薰一周目的经验来说，即使是家世显赫、理论上应该很少光顾平民地点的赤司，她也在便利店偶遇过不少次，甚至能通过廉价冰棍刷他的好感……便利店和学校一样，都是很方便社交的神奇地点。 也因此，二周目开始、探索到便利店的位置以后，听说附近还有几所高校的薰保留了这个习惯，定期来便利店打卡。 虽说至今为止她也没触发过什么和ssr的偶遇……像及川彻她就没在这里碰到过。不过说不定哪天就碰到了呢？养成游戏全勤碰瓷还是很重要的。 便利店里的冷气开得很足，薰随意买了一瓶乌龙茶，回一下自己消耗不太多的精力条，向休息区走去。边上的杂志架子上各色杂志排列整齐，她每次路过看到上面最新一期的jump都会觉得这家游戏公司是真的离谱……实时更新这种内容不会被告吗？还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合作…… 边上的体育杂志倒是更符合游戏的调性，封面上印着熟悉的金发模特那张闪闪发光的脸，上面还画了爱心；一整叠只剩下一本折了页的，其他应该都被被那张脸吸引的年轻学生买完了。 不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彩蛋的薰冷酷地无视了那张看谁都像在抛媚眼的脸——她的目光被一抹显眼的布丁色吸引了。 就在她身前座椅角落里，一个穿着有点陌生的学校运动服、身形单薄的男生缩在那里。他的发型相当显眼，头发半长不短，发根是黑的，发尾染成了金色，看着就不像是路人角色。 鉴于他坐着的时候没法精准判断出他的数值、只能粗略看出体力一般，薰被他吸引更多的是因为他正抱着掌机……屏幕上是一款她在现实里也在玩的战斗rpg游戏。 ……真的没问题吗？法务部警告。 五条薰忍不住盯着那块屏幕看，发现内容真的一模一样。而那个男生的操作相当优秀、可以说不比她差，手指灵巧地动作着，看起来相当沉浸，完全没注意到她的目光。 ……不，他好像不是并没有发现…… 她站在原地，看着那个男生。后者虽然一直没抬头，但正在以一种缓慢的速度往后缩，一直到缩到最角落、背脊贴在了靠背上才停止，头也低得更厉害了。 像是缩回乌龟壳里的死宅，用肢体语言说求你别过来。 薰：“…………” 确认过眼神，是同类的气息——在这个到处都是运动笨蛋的世界里，这种类型可以说相当稀有。 很好，他成功引起了她的注意。《 》 13、白鸟与猫 孤爪研磨在打游戏。 本来应该完全可以自由支配的假期时间被排球部的活动占据，他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见缝插针地开始玩自己最新购入、正在兴头上的这款惊世神作——并获得短暂的、不会被打扰的“安全时间”。 毕竟他现在在异地的便利店里，周围绝对没有除小黑他们以外其他认识的学生。在他摆出这种“绝对别来打扰我我是死宅”的样子时，一般也不会有陌生人这么不会读空气、非要来骚扰他。 就算真的有人被他的游戏内容吸引也应该没事……被看几眼也不会怎么样…… 孤爪研磨本来是这么想的。 ……但是那个就在附近、此时正在理直气壮、毫不遮掩地看着他的人……那个人……是怎么回事啊……？ 在【生活】这项困难度拉满的游戏里，他其实已经可以相对自然地无视其他人异样的目光、我行我素，只要不切实地影响到他的话怎么样都好——但眼前的人绝对不一样，她的存在本身就……令人呼吸困难……感觉站在那里就在边发光边说她超麻烦…… 更何况她现在还用那种危险的、看猎物的眼神看着他……那种眼神绝对不对劲吧！存在感好高、好亮……感觉要瞎掉了或者被烧成灰了…… 本来应该足够坚固的、名为“游戏”的堡垒此时在那个人的靠近之下逐渐灰飞烟灭，完全无法无视她的分心使他的游戏操作稍微有点走形……倒不如说根本没法继续玩下去了，只能祈祷她赶紧走。 但那个人显然完全没有要走开的意思——她只离开了短短一瞬间，似乎又去边上买了什么东西，在研磨的心中升起期待之心之前就已经又回来了，并坐在了他的对面。 “下午好。”她若无其事地向他搭话，“好巧，你也在玩《说名字会被法务部投诉》吗？” 虽然她的搭话技巧像是从《直男搭话语言艺术》里学的……但既然已经到了这个程度，研磨也完全没有办法回避了。 他慢慢地、僵硬地抬起头：“……嗯。” 不出所料，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漂亮得有些失真的脸——毕竟他刚刚没看到她的脸、只是余光也能感觉到她绝对是那种非常耀眼的类型。 女孩银白色的长发垂在脸侧，那双蓝色的眼睛正盯着他的屏幕，没有任何“打扰了陌生人”的自觉……不，也不是完全没有，只是她大概觉得打扰了也没关系…… “差不多是这样吧。”那个女孩似乎完全看穿了他的心思，这么对他解释道，“虽然如果换成是我也不喜欢在这时候被人打扰……但你就当是我家里遗传的恶趣味发作了？” “其实我本来没那么想搭讪的，是因为你的反应很有意思。” 研磨：“…………” ……超级无敌自我啊……还是那种虽然知道自己自我也完全不想改的类型。像是知道“把东西推下桌子不好”还非要伸出爪子的猫。 但就像猫因为毛茸茸的很可爱总是会被人类原谅一样，面前这个人的外表也完全弥补了这一点……这大概就是小黑他们有时候聊到爱豆或者女星会提到的所谓“神颜”吧，看到那张脸就完全生不起气来，只会觉得她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甚至连使坏都有点可爱。 但他当然不会被她的脸迷惑，只是闷闷“嗯”了一声，缩回角落里：“既然看完了，你应该可以……” ……至少换个位置坐，他这里可没什么能让她继续观赏的乐子啊。 “抱歉，不可以。”女孩拒绝得斩钉截铁，“因为我对你挺感兴趣的，所以换个位置不是我理想中的展开。” 在研磨露出“果然好麻烦”的表情之前，她顺手把什么东西放在了他的面前：“作为赔礼，请你的——你买的咖啡太苦了吧？配这个刚刚好。” 研磨被迫再次抬起眼：一盒巧克力、还有黄油饼干。包装都精致得过分，边角印着大概是法语的鎏金花体字，看logo都能闻到金钱的味道，一点都不像是会出现在这种普通便利店里的东西。 他低头看着那盒巧克力，又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女孩。后者正表情平淡地回望着他，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自我介绍：“我叫五条薰，直接叫我薰就可以，目前是高中一年级在读。你呢？” ……孤爪研磨总感觉自己像是游戏里被主角随便塞了礼物解锁个人信息、还被对方殷切注视等待好感度提升的npc。 但糟糕的是，这位“攻略玩家”的确看穿了他——他买的咖啡确实太苦了，到现在嘴里都泛着苦味；再加上今天其实也累了一天、还没吃晚饭，看到黄油饼干以后他多少有点难以拒绝。 “……孤爪……研磨。”感觉到对方完全是在用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目光注视着他，他最终还是报上了真名，“二年级在读。” “啊，是前辈呢。”得到了名字的女孩攻略的步调显然放缓了一点，没什么歉意地再次道了歉，“刚刚是我失礼了，孤爪前辈好。” “……不用叫前辈，叫我的名字就好。”孤爪研磨最终还是放下了游戏机，“我不太喜欢那种前后辈的……传统。” 虽然这个叫“薰”的女孩看上去也完全不像是那种会很尊敬前辈的类型。 果不其然，她并没有犹豫就自来熟地叫出了他的名字：“所以我才会想要认识你——研磨果然和我是一个类型呢。” ……好突然的直球……倒不如说她说话好像一直都这么……但是顶着那张很不好靠近的脸这么突然地说出这种话也有点太犯规了吧……？ 研磨有点不太适应这种对话，低头咬了一下吸管。 而且说是“一个类型”，她是对她自己还是对他有所误解？明明完全不像……他可不是这种社交恐怖分子…… “那倒只是表面的不同——我不是我哥，在平时也不喜欢这么社交。”薰自然而然地说，“但是在游戏里……把你还有其他人当做可以对话的npc，‘攻略’的进程就会顺畅很多。” “如果可以的话，把现实也当做是游戏，会比确认自己生活在现实世界里快乐很多吧。” 孤爪研磨抬起了头。 他金色的眼瞳和对面的蓝眼睛对视，微微眯眼：“……确实。” 不是错觉……她的【观察能力】、【敏锐度】，或者说【感知】，跟周围其他人都完全不一样。 明明他应该不算是那种把情绪都写在脸上的类型……但在对方的眼里，他的所有微小的动作乃至情绪变化都无处遁形。 他第一次认真看她——不是看脸，而是打扮。休息日的时候她还穿着校服，背着一只小包，那个包是某个游戏的限定款，有几只动漫人物的挂件挂在角落，看得出她审美很好……吧唧也扎得很漂亮。 “所以说我们是一样的吧。”薰托着腮任由他观察，感同身受地叹了一口气，“在我靠近的时候，你的反应和被我哥哥靠近的我几乎一模一样……” 就是因为这样，她在发现自己燃起了兴趣以后的心情实在略有些复杂——毕竟她一直觉得自己和兄长完全合不来，但不妙的是，她在某些方面的确和兄长如出一辙。 “……那确实是难免的事。”身为受害者的研磨思考了两秒，觉得也可以理解，“换做是我的话，大概也会……” 虽然他现在像是一只被强行捏住后颈皮、被迫展示肚皮的猫，心跳的频率也无意识地加快了……但不得不说，他也对对面的人产生了兴趣。 是【同类】的味道。不只是爱好，还有别的…… “不过我还是不会上去搭话。”他最终这么总结道，“太麻烦了。所以我们还是不一样。” “这样吗？”薰若有所思道，“那我会更优先于乐趣——‘人在做坏事的时候是不会疲惫的’，大概就是这样吧。” “但我还是打扰了你，作为赔礼，收下饼干和巧克力吧。你的咖啡看起来真的很苦。” “……谢谢。” 研磨最终还是伸出了手。 没法拒绝……好像也没必要拒绝。她的态度太自然了，显得他要是拒绝了反而很奇怪。 他先拆开了巧克力的包装，掰了一小块——和想象中一样的浓郁的口感，不会过甜，丝滑地冲淡了口中苦涩的味道。 而且奇妙的是……吃完以后心情好像变好了不少，体力也…… “好吃。”他小声评价道。 “我也觉得味道不错。”薰自己也尝过提升好感度的【爱情巧克力】，顺便掰了一块，捏在指尖送到唇边，“要不然也不会用作‘攻略道具’吧。” 确实……如果是送给npc这样的道具的话，会提升好感好像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研磨不自觉地注视着她的指尖，正想开口，就听见了便利店感应门再次打开的声音。 “研磨——原来你躲在这里啊！真是的……一不留神你就长在便利店的椅子上了。” 一个高个子的黑发男生跨入门内，目标明确地直奔角落：“要休息就不能回旅馆休息吗？或者走之前也跟我们说一声，我找你找得……嗯？” 他的目光落在幼驯染和幼驯染对面那个外表出众得惊人的女孩子身上，眉梢微微挑起：“哦呀？这是……” 真是稀奇，研磨这是被……搭讪了？《 》 14、相似 “真是稀奇……” 游戏和现实里，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就连说出的话都相当接近，只是对象不同：“薰酱这是在搭讪男同学吗？难得看你这么主动呢。” “不过薰酱你好像一直都是这样，现实里是堂堂社恐，游戏里倒是主动出击还能成为后宫王——要是薰酱你在现实里有游戏里一半积极，欧尼酱也不用总是担心你没朋友……呜哇，又是头槌吗？好凶好凶。” 五条薰娴熟地按下暂停键，再次给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在她身后、把她笼罩在身躯下的混蛋哥哥一记头槌：“活该。谁让你不擦干就扑过来的，你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大型犬吗？而且都说了多少次了，别随便在我打游戏的时候进我房间啊混蛋悟！” 她原本正好好地缩在自己房间露台边添置的小型懒人沙发里打她的游戏，现在沙发上却莫名其妙地增殖出了一只超大型热乎乎的坏猫……还是湿漉漉的版本。 ……这家伙又刚洗完澡不好好擦干就跑到她这里乱抱……然后把水都蹭在她身上。这个混蛋到底把她当什么？擦手布吗？ “因为刚洗完香香就迫不及待地想来见薰酱了嘛，还没来得及擦。” “去擦干再出来啊！水甩得到处都是了……” “不要，沙发借我挤挤。” “挤不下了！这是单人的！” 抗议无效。身后的重量蛮不讲理地压下来，豆袋沙发的填充粒子悲鸣着四处逃窜。 背脊贴上来的触感又热又潮，薰原本干爽的家居服的肩部瞬间遭了殃。但这也只是刚刚开始——原本只是搭在她肩上的五条悟娴熟地换了个姿势，下一秒，她就已经被搂着腰腾空而起。 她的靠枕换成了男人潮湿的、散发着热气的胸膛，后者则娴熟地取代了她，把自己一米九高的高大身体塞进了那只她给自己买的、完全没考虑过他的尺寸的小沙发里，然后像只没有骨头的猫似的，再次把下巴心安理得地搁在了她的脑袋上。 “这样不就塞得下了吗？”他的声音相当懒散，双臂环在她身前，“而且薰酱不是最喜欢湿漉漉的帅哥了吗？游戏里不都是这么选的？” 虽然在很多时候五条悟的身材都足够让他当一只还算完美的枕头——但在这种潮湿的情况下，薰还是多少有点无法忍受：“……纸片人不会把水蹭到我新换的睡衣上……还有，离我远点，你的须后水味道太冲了。” “诶——这瓶明明是薰酱送我的？欧尼酱还是为了让薰酱闻到才特地用的。”大型靠枕不满地抱怨，顺便把“把手”缠上来，收紧手臂，“好过分，居然嫌弃自己挑的味道。” ……其实不止是须后水，还有浅淡的……咒灵残秽的【气味】。虽然无下限术式总能把那些血腥味和肮脏的东西排除在外、理论上来说他应该是一尘不染的，但薰敏锐的感知还是能让她察觉到：他的身上有着不属于他平时的那种气息……疲惫的气息。 “谁让你非要用致死量把自己腌渍入味……而且太近了啊。笨蛋。”她最终还是没有推开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坐在他腿上，“腿挪一下。” “……唔。”出于某些原因，五条悟难得地配合了她的命令，屈尊降贵地挪动了他的长腿，顺便捞过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有一搭没一搭地擦拭还在滴水的头发，“薰酱还真是擅长发号施令啊。” “不用强硬的语气的话你根本不会听吧，”有水珠滴下来，薰抽了纸巾把屏幕上的水珠擦干净，面无表情地啧了一声，“虽然就算这么说了你也不一定会听，但多少能表明我的态度……别乱甩头，你是甩毛的狗吗。” “汪汪。” “……恶心死了。闭嘴。” “薰酱不是很喜欢吗？那种二次元说的犬系男？还老是嫌弃我是猫系诶。” “我更嫌弃主动把自己猫狗塑装可爱的大龄男子。” “诶？！欧尼酱明明才刚过十八岁……” “……加个十还差不多吧。”薰忍无可忍，“再吵就出去！” “好啦好啦，我不说话了。”五条悟在她头顶比了个拉拉链的姿势，“我看薰酱玩。” 世界总算安静了下来。 五条薰哼了一声，脑袋枕在他胸口，点击了继续游戏——反正这一部分应该没有什么奇怪的剧情，他要看就随他便。 回到游戏里，刚进门、还在说着“真稀奇啊研磨这是被搭讪了吗”的黑发青年就已经近在咫尺，笑眯眯地和她打了招呼：“这位小姐下午好呀，是研磨的朋友吗？” 他的目光扫过她的制服，饶有兴致：“是豪门白鸟泽的制服啊……研磨居然还认识这样的朋友吗？” 磁性、好听、声音懒散——声线和她身后的某个家伙几乎一模一样。 刚刚还只是觉得有点既视感，在真人的对比之下相似感就更足了。薰本能地冷着脸往后挪了半步，想假装自己只是长在角落里的蘑菇，一点都不想接他的话。 ……好像角色反过来了。 孤爪研磨敏锐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听起来她刚刚说的“反应几乎一模一样”并不是什么假话。 “……刚认识的。”他回答了幼驯染的问题，但没有否认“朋友”这个词，顺便好心提醒，“小黑靠得有点太近了。” 虽然他对这种风水轮流转的情况怀有些微的兴趣，但那个女孩的性格应该很麻烦——小黑要是惹她生气的话，后续估计还有不少麻烦事。 “啊，抱歉抱歉。”黑尾倒没反应过来，只以为单纯是自己离女孩子太近了让人有点不安，随手抓了抓头发，后退了一点，“诶，居然是刚认识的……” 他微微挑眉：虽然眼前的女孩确实漂亮得惊人，换成他的话一定会要电话号码，但以研磨的性格，就算看到很中意的女孩子应该也不至于主动搭讪。 所以是……这位白鸟泽的小姐主动向研磨搭讪的？看她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也不像是会主动搭讪的类型…… “碰到觉得有趣的投缘的人就搭话了，有什么问题么。”薰唇角下压，冷冰冰地反问，“我不能向他搭话么？” “……啊，当然不是……”黑尾被她直白的目光看得一愣，下意识地摆摆手，“倒不如说很好……” ……好奇怪，是他的眼神太明显了吗？总感觉她对他有点意见，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什么很麻烦的东西一样…… “只是有点意外而已，”他又后退了一点，露出那副标志性的、有点痞气的笑容，把话题转回了研磨身上，“毕竟研磨这家伙平时只会盯着手机和其他电子设备，我还以为他这辈子只会和像素小人交朋友呢……没想到这么幸运、能认识你这样的……嗯，美少女？” “……小黑的语气，好恶心。”研磨低声吐槽，“不要用那种像大叔一样的语气搭讪。” 黑尾转头去揉幼驯染的脑袋：“喂！谁是大叔啊！我明明是正值青春的十八岁高中生好吗！” “这种把我当成家里孩子说‘研磨这种阴暗宅男怎么可能认识美少女’的语气完全就是大叔。” “我可没这么说！不要过度解读啊研磨。” “和说了也没什么差别。” 两个男高显然很熟悉彼此，加上那个熟悉的声音和某人一模一样的发言，吵得薰额角的青筋突突跳。 “……真的好像。”她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都好吵。” “嗯？像什么？”身后的五条悟好奇地看过来，“薰酱在说谁？” “哦——确实有点像，薰酱喜欢这种类型吗？”他听了两句语音也咂摸出味儿了，拉长了语调，“不过比起欧尼酱这种充满磁性的迷人声线，这个小鬼还差了点吧？薰酱喜欢这款不用勉强找代餐的哦？而且他的发型好奇怪哦，没梳过的鸡冠头吗？心机男高，潮得有点恶心。” “……你有资格说别人的发型吗？”薰吐槽，“羽毛球头。扫把头。” “诶——”五条悟相当不满，“薰酱好过……唔。” 薰随手从桌子边上摸了一只喜久福堵住他的嘴：“保持安静，再吵就出去。” 和某个自我意识过剩的家伙继续争吵下去今晚就不用睡了，她冷酷地无视了后方的声音，继续游戏。 屏幕里，那个顶着乱翘黑发的青年还在和她的新朋友孤爪研磨说话，比起她的哥哥倒是体贴了不少——应该是意识到她不太想说话，只是和研磨聊天，又没有完全忽视她，还带了两个她可接可不接的话题。 “……研磨你没关注吧，白鸟泽可是全国级别的排球豪门哦，升学率也很优秀。”他笑眯眯地为幼驯染科普，“这位五条同学的成绩应该很优秀，所以才会成为那个超级王牌牛岛若利的校友——” 因为她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会和臭烘烘的运动社团扯上关系的样子，所以黑尾铁朗下意识地把她归类为了“成绩优异的普通学生”。 “……诶，”研磨若有所思地看向了对面的女孩，“那白鸟泽应该确实……很强。” 他没有见过牛岛若利，所以觉得事情应该是反过来的——能和看起来就完全不是普通人、闪闪发光的五条薰做校友，或者说白鸟泽会被她选中，应该有其特殊之处…… “嗯，牛岛前辈确实非常优秀——白鸟泽的排球部是最强的。”五条薰唇角微掀，理所当然地回答道，“所以我才会在白鸟泽……” “做白鸟泽排球部的现任经理。”《 》 15、上门推销 白鸟泽排球部的……经理？ 虽然身为排球部主将，队内也有那种对美女经理相当憧憬的笨蛋，但说实在的，黑尾铁朗对面前这个耀眼得惊人的女孩是运动社团经理这件事，还是感觉没什么真实感。 “虽然校服是对上了……但是完全看不出来啊。”他喃喃道，“怎么说呢……感觉五条同学更像是那种，会坐在冷气开得很足的豪华轿车里，隔着窗户看别人在大太阳底下流汗的类型。” 缩在椅子里的研磨从屏幕上挪开视线：“虽然听起来很刻板……但我也有同感。” 毕竟确实很难想象五条薰为了别人去跑腿拿毛巾、捡球、买运动运料的场面……总感觉应该是反过来的。 “真失礼啊，好刻板的印象。”薰晃了晃手里加了冰的乌龙茶，认真回忆了一下自己在帝光和白鸟泽的工作内容，“日常情况下，排球部的后勤不是只有我一个，这部分内容也的确不需要由我来完成——虽然非要我一个人包揽全部做完的话也没问题就是了。” 她可是各项属性相当优异的玩家，早期为了升级、成为篮球部最重要的决策者之一，肝一点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在一周目中后期、到继承了属性的二周目现在，基本没人会要求她去打杂。 “在比赛中的话，该完成的工作我当然也会完美完成，包括准备运动饮料、记录得分、统计队员和对手的数据、准备按摩和急救……你们音驹排球部没有经理么？经理的工作可不只是跑腿打杂啊。” 确实没有经理的音驹主将感觉膝盖中了一箭：“嗯……确实没有……” 虽然还是感觉很难想象眼前的女孩子去做这些事的样子……但可恶，总感觉有点羡慕白鸟泽了怎么回事！豪门的经理也这么全能的吗！ 不过说到豪门、完美经理……还有这个姓氏、这张脸……总感觉好像既视感很强……黑尾总感觉自己好像在哪里看到过这些信息，并且产生过类似的感慨…… 【“真好啊！篮球豪门！三连冠、人气那么高就算了……居然还有那么漂亮的经理！”】 黑尾冥思苦想：好像是山本那家伙前几天提起的……拿着一本体育杂志，上面应该是一张金发池面、看起来就能引起万千少女惊叹的人生赢家脸…… “啊，好像是那个吧。”研磨也有点印象，目光落在了边上架子上折了角的杂志上，“好像说是篮球界的终极boss，称号还有点中二的那个……奇迹的世代？” “对，就是那个黄濑凉太……好像还是个模特吧。” 看到那本杂志，黑尾的记忆也完全复苏了。他顺手捞过杂志翻了几页，眼角抽搐地看着上面的照片和名字，又看看眼前穿着白鸟泽校服的女孩：“他接受采访的时候还专门提到了，还展示了珍藏的合照……” 五条薰骤然产生了某种不祥的预感。 不至于吧，黄濑那家伙。虽然他不是爱豆，但好歹也是靠脸吃饭的高人气模特，应该不至于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说什么过于肉麻的话……而且那不都是一周目的事了吗！二周目那家伙存在感应该不会还是这么高吧……就不能跟哲也学一下吗？ “‘没有小薰的鼓励，我在强者林立的帝光篮球部不一定能坚持下去’，‘小薰开发了我的潜能，最喜欢小薰了’……在接受采访的时候直接这么说了哦。”黑尾拉长了声音，“什么‘奇迹之光’、‘冷面神女’、‘全能的完美经理’，同样是经理的另一位小姐只被他提了一句是很好的朋友感谢支持，提及‘小薰’倒是长篇大论啊。” “还有什么‘如果小薰一起来海常继续当我的经理而不是和小青峰一起去桐皇的话，我一定会比小青峰更强’……不过大概大家都没想到吧，经理小姐居然转行到了排球界，去了豪门白鸟泽。” 他这么拉长了语调的声音听起来更像五条悟了，薰面无表情地夺回那本杂志，瞄了一眼上方笑得非常灿烂的金毛犬，把杂志“啪”一声合上，丢回了架子最上层：“黄濑君向来比较夸张。” 所谓的鼓励应该说的是和灰崎竞争正选位置的时候，但在薰看来，各项数值都优于灰崎还比他更稳定的黄濑会成为正选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她只不过加快了那个过程罢了。 至于去桐皇…… “还在同一片区域打转的话，那就太无聊了。”她最终是这么回答的，“比起已经都解锁了的角色们，还是新的图鉴剧情更吸引我。” ……好死宅的发言！难怪会和研磨合得来。 黑尾默默在心里想。 代入人际关系……总感觉有种奇妙的冷漠感呢。这倒是很符合她给人的那种距离感。 他悄悄看向自己的幼驯染。后者虽然表情没什么变化，但眼睛里确实浮现出了显而易见的赞同：“确实。虽然探索起来很麻烦，但新地图更有意思。” 交到新朋友了啊，研磨。 不过虽然黑尾有心给幼驯染多创造一点机会，让他多和聊得来的朋友说两句话，但看了一眼时间，还是不得不开口提醒道：“研磨，虽然你可能还想和新朋友多聊一会儿……但我们差不多该走了哦？猫又教练要点名了。” “……嗯。” 孤爪研磨慢吞吞地把掌机收起来，站起身，和薰交换了联系方式。 虽然才认识没多久，但他对这位新朋友的感官确实不错——不只是因为她送的巧克力很好吃，也是因为她身上那股“同类”的气息。 “那么，下次见。”他背上背包，对薰点了点头，“薰。” “道别的话倒是不急着说。”薰极其自然地跟在了他们身后出了门，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可以带上我一起么？我有事想和你们那位猫又教练商量。” 研磨微微一愣：“薰和……猫又教练？” 黑尾铁朗也觉得事情稍微有点离谱了：要不是她看脸和打扮都不像是骗子……不然总感觉她是什么……推销员？ “虽然不知道你想商量什么……但是我们音驹是来合宿的哦？很忙的。”他单手插兜，试图用身为前辈的威严（虽然对方看起来完全不在意）让她知难而退，“就算你和研磨很投缘、还是白鸟泽的经理，但突然这么说也有点……” “找猫又教练只是因为我想谈的事黑尾前辈你应该做不了主。”薰仰头看着他，听到他这种端起来的声音不由自主地磨了一下后槽牙，但还是尽量维持了谈正事的冷静，没有上去给他一记头槌，“是关于白鸟泽和音驹可能的训练赛的——所以需要和猫又教练谈谈。” “白鸟泽那边我能做主，如果担心我是骗子，可以现在打电话给齐藤教练或者鹫匠教练确认。” 黑尾陷入了沉思。 坏了，好像真的是上门推销的。 她说得对，这事他确实做不了主——但不得不说，和白鸟泽约训练赛这事儿听起来太有诱惑力了，他迟疑两秒，还是示意她跟上：“担心你是骗子倒也不至于……但你确定是和我们音驹约，白鸟泽那边会同意？虽然我们之前确实也是全国赛常客啦，但是已经有好几年没出过线了哦？” “确定。”薰回答得很果断，“我有我自己的判断。” 就算不用看其他人的数据也知道——能在她触发了需要找到训练赛对象任务的时候出现，音驹虽然未必现在还是全国八强水平，但也绝对差不到哪儿去。 而且她刚刚抽空翻了一下之前的开场cg，音驹也在玩家可选的主队范围之内，好像本身就是以防守闻名的、“黏人”的那种强校，这不正好是她想给牛岛若利找的对手么。 这种由命运指引的、让她不用花冤枉钱氪金的偶遇——她可绝对不会错过。《 》 16、强买强卖 那场教练和敌方（？）经理的会谈黑尾和研磨都没有参与，他俩只是刚下大巴就被其他队友围住了，尤其是山本猛虎大为震撼。 “那种级别的美少女是去哪里偶遇的？！主将！”他满脸都写着期待，“我们音驹终于要有美女经理了吗！是吧是吧！刚才那个肯定是吧！” “吵死了山本。”黑尾一只手捂着耳朵，一只手试图把凑到跟前的莫西干头推开，“只是偶遇，偶遇——而且你看不到人家穿着校服吗？那可是白鸟泽的校服哦？她是白鸟泽的经理，只是来和猫又教练谈训练赛的。” 被美女经理的美好愿景冲昏头脑的山本猛虎完全听不进去。 “都说想要了解是爱情的第一步，想要和音驹打训练赛也证明了经理小姐的认可啊！”他的眼里直冒爱心，“认可音驹以后就会想要加入音驹，比如受不了豪门的压抑气氛决定转学到我们这个温暖的大家庭——” 黑尾额角青筋直跳：“……你要不要自己听听自己在说什么？晚上回去早点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诶？！这怎么会是梦话呢！”山本猛虎虔诚道，眼中闪烁着泪花，“那可是……那可是即使在杂志上看到都会觉得是cg合成的美少女啊！居然会在三次元出现……就在刚才！她就在我们的大巴上！还多看了大家好几眼……她一定想来音驹！” 其他几个队友虽然没山本那么夸张，但也显然有点没缓过来：“确实是……刚刚和她对视了一眼感觉心脏都有点……” “……好吵。”孤爪研磨缩在黑尾背后，手里捏着掌机，一脸“我就知道会变成这样”的厌世表情，“薰看起来对白鸟泽很满意，不像是要来音驹的样子。应该只是临时……” “那不重要！”山本猛虎大手一挥，截断了研磨未尽的吐槽，用星星眼盯着那扇紧闭的门，“只要她站在我们的队列里，哪怕只有一天！一个小时！她就是我们的经理，是音驹的女神！是——” 薰刚和猫又教练出来就听到这番话，唇角抽动了一下：如果牛岛若利在场，和这位莫西干同学说不定会很有共同语言。 而猫又教练也对自己的队员们这副德行很熟悉，笑眯眯地顺口接了上来：“是接下来这两天要随队监督你们训练、并有权利给猛虎你加练的临时经理哦。有五条同学在，猛虎你想必应该会更努力吧。” 山本猛虎：“…………！！！” 他狂喜的表情卡在了脸上：“加、加练？！” 而其他人也都愣住了：“临时经理？” 尤其是黑尾，他是事先听说过薰是来拉训练赛的，对此倒不是全无准备……但临时经理又是怎么回事？不是只是约训练赛吗？ “准确地来说，训练赛还没约。”反正事情已经谈成了，薰当然也没有瞒着他们的必要，“我和猫又教练约定好了，明天先看你们的训练状态、还有和乌野的训练赛，看完再决定是否邀请你们在宫城县多留两天，和白鸟泽打训练赛。” “作为回报，这两天我会暂时担任音驹的临时经理，帮忙梳理数据、调整督促训练，音驹滞留的食宿还有路费也由我全部承担。我还租下了新的体育馆，你们可以不用去之前那所高校借场馆了，旅馆已经换到了离体育馆更近、设施更为完善的温泉旅馆，也方便大家休息……晚餐的话我也安排好了，去吃自助烤肉。” 音驹排球队的队员们：“！！！” 虽然说要和白鸟泽约训练赛还需要被考察这件事让人多少有点不满，但是…… 山本猛虎两眼发光：“临时经理……” 夜久卫辅神情恍惚：“温泉旅馆……” 海信行捂住了肚子：“自助烤肉……” 即使是对薰的作风早有预估的研磨也忍不住眉心微跳：感觉她完全是那种……如果地图没有解锁就直接氪金买等级的、简单粗暴的氪金玩家呢。 黑尾更是大为震撼：“诶……居然、做到这种程度吗？豪门都能这么……感觉木兔他们枭谷好像也没到这种程度……？” “是五条同学太爽快啦。”猫又教练哈哈笑起来，“要是换成鹫匠来谈可没那么好心——他肯定会说爱打不打的！所以感谢五条同学的体贴吧。” 薰轻咳一声，还是选择为自家教练辩解了一下：“鹫匠教练也还是很期待……和音驹的练习赛的。” “嗨，我还不知道他么。”看起来脾气很好的猫又教练说起话来可谓是毫不留情，“他可比乌养那家伙还要固执，对我们音驹这一套最看不上眼——所以五条同学居然能说动他，可真不容易啊。” 他微微眯起眼睛，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薰：“该说不愧是曾经带队三连冠的帝光经理么？真有魄力啊。让人羡慕起了白鸟泽，捡到那位‘怪童’不说，还特招到了这么优秀的孩子……” 这位老教练显然比鹫匠教练更擅长夸人，只是薰在游戏里接受过的夸奖也已经是现实的几百倍了，对此耐受度很高，也不至于因此露出什么得意的表情。 “只是分内之事，您过奖了。”她只是简单地应答，便迅速推进了游戏进程，“各位的行李我会派专人帮忙送到温泉旅馆，现在是饭点，音驹的诸位应该也饿了，请先上大巴，去吃烤肉吧。” “好耶！！！” 虽然还多少有点拘谨，但听到烤肉，男高们的欢呼声依旧震耳欲聋。 他们一窝蜂地挤上了大巴，猫又教练笑呵呵地跟在后头。研磨和薰则在队伍最后。 布丁头少年瞄了一眼自己的新朋友：“薰在玩游戏的时候也是氪金派的吗。” “算是吧？在不会过度影响游戏体验的情况下，氪金可以解决很多麻烦。”薰和他一起坐在后排，反问，“研磨是那种一定要亲力亲为的类型吗？” “也不是。”他短暂地思考了片刻，“很多流程确实……稍微有点太麻烦了。” “是吧。”薰感同身受，“比如那种在悬崖边上两地乱跑给npc送信的那种无聊流程就完全应该砍掉。” “嗯……” “大多数人不氪金不是因为不喜欢吧。”本来是要和研磨坐一块儿的黑尾娴熟地占据了薰边上的另一个位置，忍不住吐槽，“是因为没那么多钱哦大小姐？” ……好近。 那个声音近在耳边，在反应过来之前，五条薰就已经本能地往研磨那里挪了大半个身位——几乎把手臂压在了扶手上，银白的长发也垂在了研磨的脸侧。 孤爪研磨微微一僵：“……” 比起被异性突然靠近的不适应，他的第一反应其实更多的是意外：果然不是错觉，明明薰说会把世界当成游戏、看起来在社交上相当自如，但是…… “稍微有点太近了——小黑。”他最终这么说道，“坐过去一点，有点挤。” “……啊，抱歉抱歉。” 不只是他，近在咫尺的黑尾铁朗也不至于发现不了五条薰的异样——虽然在研磨提及过后，她也已经面无表情地坐正了身体，但依旧冷淡地别过头没看他，而是无视了他继续和研磨交谈。 果然……不是错觉么。 他微微眯起眼：他好像……被这位经理小姐讨厌了？《 》 17、迁怒 “总感觉薰酱是不是不太喜欢啊，”五条悟在她耳边饶有兴致地问，“那个黑色鸡冠头。” 他已经老实沉默着观察了好一会儿，看到那个黑发少年凑近、薰几乎本能地抖了一下，才像是抓到了什么把柄似的笑起来，手臂揽着她的腰，在她耳边吐气：“难得看薰酱对游戏角色态度不好呢，之前明明是那种博爱的类型吧？这么讨厌他吗？” 薰眉心微跳，抬眼瞪着他，满脸都写着“你说为什么”。 她才刚接触音驹没多久，对黑尾铁朗这个类型不说有多感兴趣、至少也绝对不会到讨厌的程度——要不是他刚刚这样突然靠近、说话的语气声音还和某人一模一样……而且刚好那个一模一样的“某人”也就在她身后……不管怎么想都太出戏了吧！ “嗯嗯，我完全明白的哦？薰酱是因为他说话那个调调有点像欧尼酱，所以才会迁怒人家的吧。”五条悟推理的过程基本全对，得出来的结论却截然相反，“毕竟薰酱最喜欢欧尼酱了嘛，看到赝品肯定会不爽的……嗯嗯？薰酱？怎么在推我……诶？” 感觉到他头发也擦得差不多干了、身上那种有点疲劳的气息也基本消失，趁着剧情在大巴上过场，五条薰面无表情地挣脱了他的怀抱，把他连人带沙发往外推：“你也休息得差不多了吧，出去——我要睡觉了。明天不是还要上课吗。” “薰酱才不会这么早睡觉吧……啊。”门板咚一声在面前关上，被无下限术式阻挡在鼻尖边，五条悟无辜地看着紧闭的房门，听到里头传来反锁的声音，“绝对会背着哥哥偷偷躲在被子里继续玩的吧？” “猜对了，但没有奖励。”锁好门的薰就地后仰倒在床上，把被子拉过头顶，重新把自己埋进柔软的黑暗里，声音闷闷的，“要是敢用查房的借口夜袭我就离家出走。” “诶。”五条悟保持着坐在豆袋沙发上的姿势，摸摸鼻子，“在薰酱眼里哥哥是那种会夜袭的变态吗？虽然好像也确实不是没有过……” 只不过那时候……在【那场】动荡之中感到不安的薰还会因为做噩梦哭到浑身发抖，又从来都不会主动向其他人求助。 而身为失职兄长的他则只有在结束一天的战斗之后才能翻过她的窗户，抱住不安的妹妹，驱散那些令她不安的阴霾。 之后的所有事情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随着年龄的增长、还有了同龄的朋友伏黑惠，薰也慢慢成长了起来，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只能依赖哥哥——但事到如今，五条悟又多少萌生了些许古怪的怅然。 明明之前还是个眼睛里只有哥哥的孩子……那些游戏占掉的她的时间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他隔着门注视着自己此时大概已经在被子里缩成一团的妹妹，最终还是拉长了语调，再次叮嘱道：“晚安——最好还是别玩到太迟比较好哦？” “……晚安。” 薰在被窝里翻了个身趴好，再次点开了游戏屏幕，轻声道：“做个好梦。” 游戏外是深沉的夜色，游戏内的温泉旅馆则亮着昏黄的灯光。空气中弥漫着浅淡的硫磺气味，男高们已经换好了浴衣，像一群被关了好久难得出来放风的猫咪一样兴高采烈地撒欢。 “呜哇！虽然从刚刚自助餐的水平就可以看出五条小姐的手笔了……但是这种住宿条件还是好得超出想象啊！” 山本猛虎呈大字型扑倒在榻榻米上，脸颊蹭着柔软的靠垫，发出了没见过世面的感叹：“这就是资本的力量吗……可恶！我都有点想转学去白鸟泽了！” “只是住两个晚上就要被收买了吗？猛虎？有点骨气啊。”夜久卫辅虽然嘴上这么说，自己陷进按摩椅的姿态也像是失去了骨头，“呼……好舒服……” “这位经理小姐的糖衣炮弹还真是了不得啊……我方大将全部被收买了。”黑尾忍不住戳了戳自己的幼驯染，“研磨你也收到了吧？‘糖衣’。” 比起对他的抗拒，那位经理小姐对其他人都相当平易近人、看不出一点大小姐的架子。尤其是对研磨——刚刚吃饭的时候他俩也坐在一块儿，他还看到薰给研磨投喂了饭后甜点。 “嗯？巧克力吗？那应该也算吧。”研磨已经找到了最舒服的位置躺倒，再次摸出了掌机，被戳了好几下才抬起头，慢吞吞道，“不过我倒是觉得，薰最擅长的招数应该不只是所谓的糖衣炮弹……” 他的话音还未落下，推拉的纸门就被突兀地推开了。白色长发的女孩随意把头发挽在肩侧，穿着旅馆提供的浴衣，打破了一室的热闹氛围。 那张脸上没什么表情，锐利的蓝眼睛在他们身上扫过——虽然第一反应是她穿浴衣好像比穿制服的时候平易近人不少、更加美貌惊人，但那种被审视的危机感就会紧接着在下一秒盖过其他心情。 ……总感觉在她面前这样好像很不尊敬…… 房间里的男高们：“！！！” 原本东倒西歪的几个人瞬间正坐，边上的黑尾莫名其妙被扒拉了好几下、推到了最前面。 黑尾：“…………” 他无语地回头看了一眼山本猛虎：不是刚刚还在念叨要去献身给美女经理吗？这种时候怎么怂了？ 山本心虚地移开目光。 研磨更是第一时间把自己藏到了最后面，假装自己不存在：虽说他不介意和薰多聊一会儿游戏或者一起玩，但看她气势汹汹的样子，完全不像是为了来找他打游戏的……果然还是藏好一点比较好。 “晚上好，五条同学。”被推到最前头的黑尾只能调整好状态，扬起一个自然的笑容，“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吗？是有什么事需要……” “只是需要履行身为临时经理的职责罢了，”薰的目光扫过他和后方几个人，把他们的身体数据尽收眼底，“因为只有两天时间，所以还是尽早、分批次地完成最好……” 【支线任务：临时经理（进行中）】 【任务描述：在接下来的两天中，依靠职业素养和高超的技巧完美胜任音驹的临时经理吧！从考察对手的角度出发，这也是你收集情报、解锁特殊cg的、不可多得的好机会……】 她看都没看奖励，目标明确地锁定了黑尾铁朗，朝他勾了一下手指：“麻烦黑尾前辈跟我出来一趟。” 黑尾：“…………” “我？”他有点坐立不安地指了一下自己，表情意外，“现在吗……” “嗯，就是黑尾前辈。”薰站在门口，表情冷冰冰的，斩钉截铁，“请跟我来，单独的。” 房间里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黑尾能感觉自己被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盯住了，眼神中的含义各不相同：山本猛虎的眼里写满了“好羡慕我也想被美女经理单独叫出去”的羡慕嫉妒恨，夜久卫辅则是一脸“你小子惹到人家了？”的怀疑……而研磨的目光中更多的带着了然和安慰。 ……就好像目送他上刑场似的。也就只有看到美少女就读不懂空气的笨蛋山本才会羡慕他吧！ 他摸了摸鼻子，还是起身跟了上去：“好吧好吧……我马上来……” 薰也没等他，转身率先走了。她走在他的前方，走廊昏黄的氛围灯下，她浴衣的下摆随着步伐轻轻晃动，露出纤细白皙的脚踝。 黑尾几乎飞快地挪开了目光，只是看向她身侧的地板。他和她保持着几步的距离，她一直没有解释具体要干什么的意思，空气中也就只有沉默弥漫。 之前一直萦绕着自己的古怪直觉也再次从他的脑袋里冒了出来：这位经理小姐好像……不太喜欢他。甚至说得上讨厌。 真奇怪……他们明明今天才第一次见面吧？他应该也没有哪里得罪到她……？明明和其他人都…… 黑尾很想开口问问她，但这话又实在不好问：总不能直接问她是不是讨厌他吧？感觉她说不定会直接回答“是”……那他该有多尴尬啊！ “那个……五条同学？”在沉默变得更加尴尬之前，他还是决定主动出击，用带着些许玩笑的语气开了口，“所以我们今晚要……诶？” 在拐过拐角、到了门前的时候，薰极其顺手地把他扯进了门里——而后天旋地转之间，黑尾铁朗已经被她按在了一张柔软的床榻上。 那个银白色长发的女孩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用命令般的口吻对他说：“把衣服脱了，快一点。” 黑尾：“…………” 黑尾：“！！！！！”《 》 18、特殊关照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床铺被褥。 还要他脱衣服。 黑尾铁朗陷入了沉思。 虽然他的第一反应其实是自己何德何能、那位讨厌他的经理小姐应该怎么样也不至于做这种奇怪的事……但被她用奇怪的巨力按倒在床上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产生了其他念头。 这就是那个吧……传说中的那个吧……？ 那种经常出现在深夜档动画或者旮旯给木里的情节……他自己虽然兴趣不大但也偶尔会和山本那家伙交流一下所谓“男人的浪漫”、也不是没有期待过……但是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还是好奇怪啊！ 最重要的是，对他实施了这样举动的，居然是…… 他仰躺在床上，自下而上地仰视着那个银白色长发的女孩，喉结滚动。 五条薰。 那个几个小时前还在对他冷脸、对他爱答不理、甚至让他觉得自己是不是被讨厌了的神秘美少女——现在正压在他的身上，膝盖抵着他的大腿内侧，浴衣下摆因较大的动作弧度而滑落，露出一截白得晃眼的皮肤。 有那么一瞬间，黑尾铁朗感觉眼睛都不知道要往哪儿放：倒也不是因为她露出的那一点肌肤，更多的是因为无论是从哪个角度看、看脸、发丝、脖颈或者其他地方，眼前的女孩都几乎是完美的……只是把目光投向这轮近在咫尺的月亮，他都会忍不住心跳加速。 ……可恶！别说拒绝了，就算是要想不露出痴汉脸都要拼尽全力……她是那种旮旯给木里的魅魔吧！绝对是吧！ 他试图用最后一点理智挽回局面，手尴尬地悬在半空中，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先护住领口还是先推开她：“那个……五条同学？虽然说……呃……但是总之进展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快吗？” 薰歪了歪脑袋，似乎被他如今窘迫的样子取悦了，刚刚那种几乎写在脸上的不爽的杀气消退了不少：“脱个衣服而已，黑尾前辈在磨蹭什么？还是说，需要我帮你？” 黑尾铁朗发誓，他绝对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愉悦——是个恶趣味的抖s啊！大小姐！ 而在这种时候，刚刚差点飞到九霄云外的理智也重归大脑……即使他再傻也能清楚地意识到，接下来的剧情发展绝对不是什么糟糕的、不会出现在这种全年龄向连载刊物上的内容…… ……毕竟那双蓝眼睛依旧清澈见底，完全没有“那方面”的、多余的情绪。在他脸颊发热的时候，她只是继续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审视着他的每一寸身体。 黑发少年突然就泄了气，无奈地抬起手：“不用劳烦大小姐您亲自动手……我自己来就好。” 虽然现在这样已经很丢人了，但总比被她“强制执行”要好得多……被女孩子扒掉衣服什么的也太羞耻了吧！ 上方的女孩眉梢微动，撤回了手，用眼神表达“算你识相”。 黑尾认命地叹了口气，手指搭上腰间的系带。伴随着布料摩擦的窸窣响动，宽大的浴衣领口敞开，顺着青年人漂亮的肩颈线条滑落，堆叠在腰际。昏黄的灯光下，每一寸肌理都无比清晰。 薰的目光也顺着灯光落下，很快地得出了结论：“黑尾前辈的身体很优秀。” 和牛岛若利那种战车般充满爆发力、块垒分明的体格不同，黑尾铁朗更像是蓄势待发的黑色豹子。他的肌肉线条流畅而紧实，覆盖在舒展的骨架上；高强度的拦网训练让他的背阔肌和三角肌格外发达，肩背宽阔厚实，即使不看比赛，薰也能感觉到他在拦网中应该具有相当的优势。 柔韧性很好，肩背漂亮，大概会有那种被他抱在怀里抬腿的cg收录吧。但这不是重点——就基本功的角度来说，这具身体看起来比天童前辈还要优秀一点……稳定性应该强得多。 不过天童前辈胜在灵光一闪和个人能力。各有优缺点……而天童前辈的不稳定，最终也是她需要弥补的目标。 那些思绪只是飞快地在大脑里过了一遍，被分门别类放在了对应的“笔记”里。薰的指腹顺着肌肉的纹理向下，感觉到下方的身体因为触碰而颤抖了一下，看向黑尾的脸：“看起来要烧起来了，黑尾前辈。” “真是的……你以为是因为谁啊……” 黑尾略微别过头，试图把自己的视线从近在咫尺的那张漂亮过头的脸上挪开：“而且突然被这么看着……只要是个正常的男高中生都会有的反应吧？加上灯光太烫……” “这样啊。” 薰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手掌按上他的胸膛。掌心下的心脏正隔着筋肉疯狂撞击，频率快得像是要跳出来、撞进她的手掌里。 “心跳也有点太快了，”她陈述事实，“这也是因为灯光太烫？” “……这是成年男高中生应有的反应的一部分。”黑尾重复强调，“我好歹也是个……” “好的，嗯，知道了，你好歹也是个男人，男人都是大野狼。”薰娴熟地接上了那句乙游男子经典台词，并进行预判，“接下来是不是还要说我的手很小？” 黑尾铁朗本来没注意的，听她提起手，目光就不自觉地往下挪：她的手掌确实相比起他的尺寸来说显得有些娇小，而且非常柔软……还有肤色上的差异，她的手白得几乎透明，就这么贴在他蜜色的胸膛上…… “……不要提醒我这种事啊……”他自暴自弃地闭上眼睛，感觉有热流从被触碰的皮肤上往其他地方窜，“可以稍微体谅一下没谈过恋爱的可怜男高吗？经理小姐？” “但是小黑之前才吹嘘过自己很受女孩子欢迎吧。”另一个声音从不远处的沙发上传来，“现在又说没谈过恋爱吗？有点可疑。” “有女孩子追和没谈过恋爱不冲突吧！而且我在校内有点人气也是事……”黑尾本能地反驳，随即差点从理疗床上弹起来，“研、研磨？！你什么时候……” “就在黑尾前辈心跳加速、声音大得连开门声都掩盖了的时候。”薰唇角微掀，目光转向缩在沙发里打游戏的布丁头少年，“研磨还是很关心黑尾前辈的呢，生怕我做什么危险的事。” “……其实主要是担心……算了。”大概是因为解释起来太麻烦，孤爪研磨叹了一口气，最终简明扼要地回答，“我也只是想过来看看自己之后会遭遇什么。” 还有另外一个理由倒是可以直白的脱口而出：“还有，顺便想看看小黑被欺负的样子，应该会很有意思。” 黑尾：“……喂！研磨！” 他们幼驯染之间的爱呢！完全被新朋友和恶趣味带走了吗！ “毕竟小黑也做过类似的事吧。”研磨拆穿得完全不留情面，“在边上看我翻车之类的事，还在笑。” 黑尾觉得自己非常委屈：“那是你需要经过的社交磨练吧？我……呜？！” “别管研磨了，专心点。”薰的手掌毫不客气，冷酷地按上了他的肩颈交界处，“在这种时候还是专心一点才能忍住不叫出声音吧？祝你成功。” 黑尾：“…………” 他发誓他听到研磨发出了“噗”的憋笑声。绝对。 但不得不说，五条薰的提示来得相当及时。他努力维持着最后一丝体面，试图在“受刑”前搞清楚状况：“所以能稍微问一下吗？这到底是什么项目？应该不是要把我拆了卖掉吧？不会死的吧？” “只是普通的肌肉松解和状态评估。”薰轻描淡写地回答，手指已经精准地找到了他斜方肌上最僵硬的位置，“黑尾前辈的拦网习惯很好，但劳损也相当严重……是在这里吧？我要按下去了哦？三、一。” 黑尾：“…………！！！喂！” 既然不想倒数就不要数啊！他本来还觉得这样也挺好、有个做心理准备的缓冲期……结果三后面怎么直接是一啊！二被吃掉了吗！ 酸痛感令他本能地想要挣扎，甚至没空忍住声音。但薰显然早有准备，膝盖抵在他身上、将他牢牢压制在床上。 “虽然研磨已经听到了，但叫得太大声的话，隔壁的山本前辈他们会被引过来的吧？”她轻飘飘地提醒，“我想黑尾前辈应该也不想被看到这幅样子吧？” 黑尾：“…………” 这是恶魔吧！绝对是恶魔吧！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也逐渐察觉到了这种按摩的妙处。 明明被按过的地方痛得要死，但随着那个痛点被揉开，一股难以言喻的酸爽感随之蔓延开来，积攒了许久的疲惫都好像被那双手一点点挤出了身体…… 而且……她的手好热。 那种热度透过皮肤渗进来，顺着血液流遍全身，让他原本就有些燥热的身体变得更加滚烫。 他能感觉到她就几乎半坐在他身上，动作间发丝扫过他的胸膛。她身上浅淡的味道近在咫尺……是什么味道呢……沐浴露……薄荷？冰淇淋…… 很好闻。 好闻得让他有些头晕目眩。 “……小黑现在的表情，看起来好蠢。” 研磨的声音幽幽地从沙发那边飘过来，带着一丝嫌弃：“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黑尾猛地回过神，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嘴角——干的。 “……研磨！你这家伙……”他恼羞成怒地瞪过去，却只看到一个专注打游戏的后脑勺。 “真努力啊研磨，明明打游戏打到了boss关还要时不时抽空过来看一眼，。”薰头也不抬，“就像我说的那样吧？做坏事的时候是不会觉得累的。” “确实。”研磨赞同道，“虽然分心有点麻烦……但小黑的表情很有意思。” 黑尾感觉这日子没法过了。 被按完两面以后他只能像条死鱼一样喘息着趴在床上，被身上的女孩揉揉脑袋，把脸埋在枕头里，感受着放松的余韵：“呼……” “好，上半场结束。”薰顺手给自己灌了一瓶精力药水，起身把研磨拎到了另一张床上，“接下来是下半场——” 研磨：“……诶？” 他几乎本能地试图挣扎，结果也被那种出人意料的巨力镇压了。而他正处于贤者时间的幼驯染不仅没有伸出援手，反而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机会难得，研磨，好好享受吧——很舒服的哦？我说真的。”《 》 19、魔鬼 和自己的幼驯染一样，孤爪研磨最终并没有逃出经理小姐的魔爪。 ……他早就该知道的，看热闹的结局只会是把自己拉下水……以薰那种恶趣味的性格本来也绝对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放过他…… “倒不是放不放过的问题，我和猫又教练谈过了，你们几个主力队员我都会好·好·全·部按一遍的。”薰一本正经地戳破了他对另一条世界线不切实际的幻想，“就算研磨你今天晚上不在这里，我也会去专门把你抓过来的哦。” 研磨把脸埋进了枕头里：“……那也比现在‘送上门’的感觉稍微好一点……好痛。小黑刚刚忍受的就是这种酷刑吗……？” 薰无奈道：“我还没用力。” 黑尾铁朗本来还坐在边上看热闹，听见研磨这么说也不乐意了：“什么酷刑？小薰刚刚对我下手比对你下手重多了吧？研磨你这家伙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小薰你也应该让他见识一下你真正的实力比较好吧？而且我觉得身为音驹的核心，研磨的胳膊腿应该着重按摩——” 布丁色头发的少年从枕头中测过脑袋，露出一双充满谴责的眼睛，配合幽幽的语气，像是快要断气的幽灵：“那我不要当核心了。绝对不要。” “驳回。你就老老实实地继续在音驹拉磨吧！涅嘿嘿嘿！” 薰已经懒得吐槽黑尾的怪笑和“小薰”的称呼了——虽然性格明显没有五条悟那么恶劣，但是从自来熟的角度来说黑尾显然和他不相上下，纠结于此的话会很麻烦。 比起这个，她更在意的是研磨的身体，指尖按进了肩胛骨的区域：“……好僵硬……研磨平时除了训练完全不动吗？背部肌肉像木板一样——比较脆，又很僵硬。” “呜……！” 研磨的身体猛地弹了一下，又被无情地镇压了回去，只能再次鸵鸟似的把自己埋进枕头里：“……太麻烦了……当然是能不动就不动……呜……省电的同时……节能环保……好痛……薰的手劲、好大……” “靠节能打不完高强度的五场比赛吧，研磨的体力肉眼可见的差。”即使之前看到就猜到说对方应该是主要动脑子的球员，薰还是忍不住为他的体能感到多少有点无语，“我个人是建议……嗯……ih应该是赶不上了，在春高之前多提提体能吧。” “……春高……好遥远……” 研磨像只被揉散架了的大猫，滩成一滩猫饼，贴在床上任由她揉圆搓扁：“未来的事以后再说……” “ih也不能直接放弃吧！研磨，从明天开始加强体能训练。”边上的主将不赞同地摇头，言辞恳切地鼓励他，“加油啊研磨，相信自己你可以的！” 研磨死鱼眼：“…………” 他觉得自己不可以……而且小黑骗他来的时候明明说的是二传手可以不太用活动吧！现在就反悔了吗？好过分…… “啊，这个就跟那个一样的吧，经典的谎言——‘高中毕业上了大学就好了’。”薰被戳中了伤心事，用鄙夷的眼神瞥了一眼黑尾，“实际上全部都是骗人的。” 说什么“做了咒术师以后可以像欧尼酱一样经济自由”，她在没了解东京的租房价格和咒术师基本工资的时候也曾经抱有幻想，觉得自己毕业以后可以像哥哥一样有钱——实际上都是混蛋哥哥骗人的，按她现在的开销，想靠工资维持生活质量简直天方夜谭。 而她哥哥的主要开支是靠五条家的产业……那也都是他的钱！她又不能继承五条家，不被那帮老家伙们嫁给隔壁那个直男癌黄毛就不错了……不过幸好五条悟好像也不喜欢那个黄毛，应该是不用担心那种事。唯独这点不用担心哥哥骗她。 黑尾被她瞪得多少有点莫名，无辜地摸摸鼻子：“但这种话也不是我说的……对研磨那也不叫骗啦。毕竟相比起其他二传手，研磨的运动量应该已经算很小了哦？” “那倒确实，从肌肉就看得出来。”薰也只是习惯性因为黑尾的声音迁怒一下他，短暂地迁怒之后，就又把注意力转移回了研磨身上，“不说及川彻，和白布前辈也相差很多。” “……诶……”被拿去和其他二传对比的猫饼闷闷地询问，“薰……按过很多二传手吗？” “其实也……没有很多？”薰被他问得愣了一下，思考了半秒才回答，“加上研磨你其实只有两个——还有一个是白鸟泽的白布前辈。青城的及川前辈的话，我也只是看过……如果非要加上篮球的控卫的话……那就再加两个……？” 赤司虽然看着瘦削，体格也跟研磨两模两样；非要说的话研磨的体格倒是有点像黑子哲也，都是优缺点很明显的类型。 “听起来真是经验丰富啊。”黑尾不由自主地感慨，“不愧是奇迹的女神、胜利的……” “再念那串中二头衔我就把你和研磨放在一起并排按。”薰面无表情道，“黑尾前辈很想和幼驯染面对面惨叫吗？” 研磨打了个激灵，艰难地抬头，用一种“小黑你自己作死不要带上我”的控诉表情盯住了幼驯染。 黑尾倒也没那么想不开，迅速闭上了嘴，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二十分钟后，薰完成了撸猫、不、按摩。重获自由的研磨瘫在床上，像是只被撸顺了毛的猫咪，声音里都带着舒服的鼻音：“虽然过程很可怕……但是结果好像……确实很舒服。” “所以说我没骗你吧？”黑尾在边上感同身受地点头，“小薰的技术很好哦——所以外面几个别探头探脑了，快点进来试试。你先进来吗？猛虎？” 音驹的其他人早就好奇得不行了，扒拉在门口探头探脑。被点名的山本猛虎由于莫西干头看起来最为突出被第一个抓住，难得面露犹豫：“虽然是很想体验经理小姐的……但是刚刚研磨也叫得太惨了吧！那种声音完全就像是被杀掉了一样吧！” “没有哦？研磨那是舒服的声音。” 黑尾笑眯眯地把后辈推了进去，脸上挂着那种“独乐了不如众乐乐”的爽（阴）朗（险）笑容：“去吧猛虎！你不是一直很想和美少女经理贴贴吗？为了音驹的未来，献出你的□□吧少年！” “诶、诶？！主将？！啊——！！！！!” “下一位！夜久！” “……麻烦稍微轻一点……” “我会温柔的。” “真的可以相信你吗……呜……！” 音驹的正选们一个个奔赴“刑场”，在间断的惨叫声过后变成了一滩滩猫饼。那一晚，温泉旅馆的住客们或许都在睡梦中做了一些关于奇怪野兽咆哮的怪梦。 把主力队员们都看了一遍的薰也再次验证了自己之前的结论：除了黑尾还有自由人夜久卫辅以外，音驹的队员们从身体素质之类的方面基本普遍逊色于白鸟泽，单看个人数据其实不算非常优秀。 但是猫又教练的战术和他们球队的配合…… 她晚上又看了找猫又教练要来的几部这两天他们合宿的录像，微微挑眉：相当难搞的队伍，这次考虑约训练赛真是约对了——或许也就是这样的队伍，才有可能迂回地阻挡牛岛前辈的进攻。 而对于其他进攻端没有这么强力的队伍……刨除研磨可能出现的体能因素，再能成功引进一个优秀的王牌的话，音驹说不定真能重回全国八强。 至少现在，薰是真的开始期待他们和乌野乃至白鸟泽的训练赛了。 她加班加点和猫又教练定下了音驹第二天的训练表，次日一大早把所有人从温暖的被褥里挖到了体育馆。 “哈……这真的是……早训吗……” 在高强度折返跑接扣球训练以后，山本猛虎双手撑着膝盖，感觉灵魂都要飘出来了：“虽然昨天晚上的按摩以后、今天早上起来身体轻得不可思议……但是这种训练强度、还是太……咕……感觉要看到三途川了……” 黑尾铁朗比他好点，但也完全没好多少：“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代价’吧……毕竟昨天确实享受了温泉、烤肉和按摩……好了！振作一点！如果今晚想要继续享受这种待遇的话，大家还需要努力吧！” “我现在比较好奇的是……”海信行喘着气，没忍住小声问，“这是白鸟泽的日常训练量吗……？好可怕……” “这是基础菜单，也的确算日常吧……稍微减了一点量，但减得不多。”薰给他递了瓶水，“大多数人都会在这个基础上加练，牛岛前辈则会在加练的基础上自己多加练一组接发球和扣球。” 她扫过哀鸿遍野的男高们，和笑眯眯的猫又教练交换了一个目光，体贴道：“当然，这样的训练对你们来说可能还是稍显勉强了？如果实在受不了，我也可以和猫又教练商量，把训练量调回普通高中的水准。” ——这话当然是假的，她制定的训练量完全是踩着他们极限定的，理论上来说他们应该完全能完成，她不打算减量。 在男高们（尤其是研磨）骤然亮起来的眼神中，她停顿了两秒，若无其事地接着道：“毕竟白鸟泽是以全国冠军为目标的队伍，用我们的标准来要求尚在重建期的音驹，的确是有点强人所难了。” 音驹的队员们：“…………” 原本还在哀嚎“不行了”、“要死了”的男高们整齐划一地僵住了好几秒，而后几乎异口同声：“完全不需要！！！” “别小看人了！谁要减量啊！我们音驹的字典里可没有‘办不到’！” 山本猛虎第一个跳了起来，震声抗议道，背后似乎燃烧着熊熊火焰。 “没错哦，我们可是血液，要是连这种程度的流动都做不到的话，大脑可是会缺氧罢工的。”黑尾抹了一把脸上的汗，重新挂起了挑衅式的笑容，“虽然不知道白鸟泽的怪物们平时是怎么样的……但既然小薰都这么说了，当然没有认输的理由啊！让他们看看音驹的骨气！” 薰有点意外地看向他：她还以为黑尾看起来比较成熟、应该不会中这么低级的激将法，没想到他好像还……挺中二的。 最不吃激将法的研磨小声嘀咕：“虽然我觉得骨气这种东西不能当饭吃……” 但他的抗议声被周围热火朝天的氛围淹没了，只能最终留下一句：“……我会努力不猝死的。”《 》 20、猫与乌鸦 男子高中生总是非常好哄的。 早上才一边训练一边哀嚎要死了这次再怎么激将法也真的不行了，中午去吃了大份牛排又全员复活，说早上那种训练也就不过如此，下午看他们精神百倍地打爆乌野！ “哎呀，还是年轻人更适合跟同龄人沟通呢。”猫又教练笑呵呵的，就好像自己完全没用激将法火上浇油似的，“感觉就连研磨都干劲十足啊。” 薰个人觉得受之有愧，猫又教练在火上浇油这块是有一手的。这位老教练看着温温和和脾气很好的样子，一张嘴感觉攻击性比鹫匠教练还强，三言两语就说得学生们热情满满想要打翻乌野让那群乌鸦看看他们的厉害！不能在临时经理小姐面前丢脸！不然后续怎么打白鸟泽！ ……除了研磨。 她看着面无表情实则目光放空的研磨，完全没法看出对方干劲十足，但依旧昧着良心道：“……嗯……很有干劲。” 虽然赛前已经给研磨上了恢复体力的药水……但看起来他的精神还是处于超负荷状态呢。高攻低防的超绝脆皮吗。 不过看状态栏，他好像确实……还挺期待下午的训练赛的？听说今天的自由活动时间他偶遇了乌野的主攻手。能引起研磨的注意，乌野的那位主攻手应该很特别。 和乌野的训练赛约在下午，大巴缓缓停在校门口。薰之前陪牛岛若利跑步偶尔会路过这一块，也不算是第一次来了——只是进入对方的校门，倒还是第一次。 毕竟从排球部的实力的角度来说，这两年的乌野对白鸟泽来说的确说得上毫无威胁……情报那边也没有提及…… 她低头跟齐藤教练报备了一下自己的进度，还没抬头就闻到了一股硝烟味儿。莫西干头和和尚头在门口顶在一起，两个人的额头都快碰出火星子了，背景里也响起了不良少年交锋的bgm。 “喂，那个眼神怎么回事啊，cityboy！” “哈？想打架吗和尚头？” ……大概是同性相斥，山本猛虎和乌野那个叫田中的王牌明显看彼此都相当不顺眼。 即使彼此的身后有两队的成熟学长拉架，但他俩还是相当成功地挑衅了彼此：“谁怕谁啊莫西干！” “我看你们乌野也就是嘴上功夫厉害吧！别待会儿在球场上哭着找妈妈！” “……好丢人。”研磨默默往后缩了一点，“完全不想承认认识他。” 今天和他偶遇的翔阳则已经发现了他，一脸惊喜地像寻回犬一样扑了过来：“研磨！是研磨！” 研磨就被逮住了：“……唔。” 他俩这边对话倒是挺融洽的，田中龙之介和山本猛虎倒还在顶牛。前者刚刚才在炫耀他们有美人经理，眼神就骤然变得犀利了起来——随后在短短几秒钟转化成了混合着惊艳、震惊、嫉妒和悲愤的复杂情绪，颤抖着手，指向音驹队伍的后方。 “喂……那个……那个难道是……”他的声音都在哆嗦，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东西，“女经理？！美少女经理！像是从二次元走出来的……” 刚刚还在痛苦于乌野竟然有这么漂亮的美人经理的山本猛虎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了对方在说什么，脸上顿时浮现出一种极度欠揍、鼻孔朝天的得意：“哼哼哼……终于发现了吗！乌鸦！” 他双手叉腰，背后仿佛有万丈光芒升起：“没错！羡慕吧！嫉妒吧！痛哭流涕吧！我们音驹——终于迎来了春天的眷顾！拥有一位完美无瑕的超绝美少女经理！桀桀桀！” 仿佛是为了配合他的宣言，一阵微风吹过。 一直安静站在队伍后方、和猫又教练低声交谈的银发少女恰好抬起头，银白色的发丝在阳光下近乎透明，让她看起来像是一座冰山——遥远、虚幻，却又梦幻绝伦。 她似乎察觉到了这边的骚动，湛蓝的眼眸淡淡地扫了过来。 “……呜哇……” 乌野那边传来了一阵整齐的抽气声。 就连本来在上蹿下跳着和研磨聊天的日向翔阳都停下了动作，嘴巴张大：“好、好漂亮……感觉像是那种……明星……？” 田中更是羡慕得跪在了地上：“可恶……可恶！虽然洁子小姐才应该是最漂亮的！但是那位确实也……可恶啊！说不出违心的话！” “等等，龙。”西谷夕突然皱起眉，摸着下巴，“虽然那位的确是会让洁子小姐都能感到压力的超级大美女，但是，山本，那位小姐穿着的不是你们音驹的红色运动服吧？” 只有一米六出头的自由人少年伸出手，精准指向那位怎么看都和音驹格格不入的高挑女孩：“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紫白配色的校服……不是我们县的白鸟泽的校服吗？经常会看到诶。” 山本猛虎：“…………” 莫西干头少年脸上的得意在那一瞬间骤然凝固成了灰白色的石像，一寸寸碎裂风化。 ……对哦。 沉浸在“音驹终于拥有美少女经理了”的巨大幸福中的他，完全忘记了残酷的现实：那位完美的、还拥有钞能力的经理，并不是属于音驹的……而是白鸟泽借给他们两天的临时经理。 “啊啊啊！为什么要提醒我……”现实过于残酷，以至于他抱着头还是忍不住迎风流下了不甘的血泪，“哪怕只让我多做几秒钟的梦也好啊！既然是临时经理现在不也是我们的吗——可恶！好想转学去白鸟泽啊！” “吵死了，猛虎。” 黑尾单手按着他的脑袋把他暴力镇压，顺手解开自己身上的红色运动外套，往薰的方向走去：“就不能稍微有点志气吗？比起转学到白鸟泽，应该更努力地想想怎么把人争取到音驹吧。” 既然是音驹的临时经理——至少在外观上，要同一阵线，否则会影响团结和士气……嗯，绝对不是因为他看那身白鸟泽的制服也不爽很久了。 他一抖手腕，残留着主将体温的红色对付外套就轻飘飘地落在了薰的头顶，把她笼罩在外套之下。始作俑者隔着衣服轻柔地拍了拍她的脑袋，像是相当无奈的样子：“你看，刚刚猛虎都这么说了，为了孩子可怜的自尊心，就麻烦小薰稍微配合一下吧……嗯？” “作为报酬，待会赢了请你吃冰淇淋？” 物理意义上眼前一黑的薰：“…………黑尾前辈。” 她也没有挣扎，只是隔着外套冷酷地开口：“这么热的天玩这种披外套的戏码是否稍微有点离谱了？而且我看起来应该也不像会被区区一只冰淇淋收买的样子吧。” “嘛嘛，小薰应该可以理解的吧？主将的一片苦心。”鸡冠头少年笑眯眯地把她裹得严严实实的，只让她露出一张脸，满意地看着她身上只剩下音驹的红色，“不然因为场外因素输了比赛可就得不偿失了……当然，我是不觉得我们会输就对了。” 考虑到那个莫西干头看起来确实要碎了，薰还是勉为其难地没有把外套扔回去。她随手把那件外套披好，任由那件外套下摆垂在腿上：“算了，看在训练赛的份上。” ……之前还没感觉，这么一穿就发现这家伙连身高都好像和悟很接近……这种熟悉感……总感觉有点微妙的恶心。 糟糕的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她很快就放弃了让自己不爽的联想，转而干起了正事——观察乌野的“对手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乌野的数据比音驹还重要一点，毕竟是县内的对手，要约训练赛什么的应该会很方便…… 同样是落寞的豪门，感觉乌野的队员们各项数据还是比音驹稍微差一点的。薰飞快地掠过那个和尚头，看到那个矮个子自由人的时候眉梢微挑：好优秀的自由人……各项数值都是ssr级别呢，有点想要。 不过比起那个名叫西谷夕的自由人，其他人的数据还是略显平庸，虽然潜力还不错、再给他们多一点的时间系统训练应该能到县内四强的程度，但也说不上非常优秀。和研磨聊天中的那个橙色头发的小个子的数值倒是很有意思，爆发力跳跃力高得惊人，其他数据就惨不忍睹……是哲也那种“特殊武器”的类型么。 两队开始交谈，她漫不经心地扫过乌野的正选们，目光最终定格在了队伍最后方那个盯着研磨、臭着脸、看起来一脸战意的黑发少年身上。 就在那一瞬间，五条薰感觉自己的心脏收紧了：“…………？” ……哈？那个数据……那个气场……真的假的……哈？！ 就像是一枚闪闪发光的巨型钻石镶嵌在碎石子路的正中央，即使隔着衣服、能看出来的每一项数值也几乎都是完全拉满的。她苍蓝色的眼瞳微微睁大，六眼忠实地将捕捉到的所有画面反馈至大脑——就像是第一眼看到青峰大辉或者是牛岛若利，眼前那个黑发少年，绝对是……当之无愧的、滥强的、ssr。 天才。球感拉满、控制力超强的天才。和其他二传手、哪怕是及川彻……都存在着名为“天赋”的不可逾越的鸿沟。 “……那是谁？”她拽了一下正和研磨聊天的日向翔阳的袖子，听到自己问，“那个、你们队的二传手……” “啊？谁？菅原学长还是影山？”日向本来和研磨聊得正开心，突然感觉袖子一紧，一转头就看到那位漂亮得像明星的经理小姐正盯着队伍后方看，眼神……眼神有点可怕，像是他看着排球一样。 他也没多想，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热情地介绍：“是影山啊！影山飞雄！是我们队的超强二传手哦？虽然脾气很臭……但是托球超级厉害的！”《 》 21、影来白 ……影山飞雄？ 五条薰对这个名字似乎有点印象……但也只是有点。 她拧着眉毛翻了一下自己的记录，终于在犄角旮旯里找到了一段剧情对话、 【“北川一中的那位二传手因为文化课成绩太差没考上白鸟泽啊……感觉稍微有点可惜。”】 当时说这话的应该是齐藤教练……语气应该也仅仅只是“有点遗憾”。 【“虽然身体素质和球感都是一流，但考试完全不行呢……连特招的最低分数线都没到，只能说与白鸟泽无缘了。不过听说他性格也比较独，不太适合白鸟泽的风格。”】 那时候的薰刚接手排球部没多久，正忙着给牛岛若利制定新的训练计划，对这种“没考进来的人”当然不会多加关注，听完也就忘了。 毕竟在她看来，白鸟泽可是宫城县的霸主、排球豪门，自有自己成熟的青训筛选机制，都会专门去县外挖人了（比如五色），应该不至于放过那种天才球员…… ……个鬼啊！白鸟泽招生办是吃干饭的吗？！ 即使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心脏经过混蛋哥哥的千锤百炼——但在此时此刻，五条薰还是由衷地感受到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心痛。 这是剧情杀吧……绝对是剧情杀吧？！拥有这种级别天赋的球员因为文化课分数不够没考上白鸟泽、白鸟泽居然没有任何举措……比如针对他的特招之类的也完全没有！ 如果是普通的sr也就算了，以白鸟泽的底蕴，错过了也不至于太心痛……但这个数值……这个面板……哪怕文化课考零分、哪怕他不想来白鸟泽也应该把他绑过来吧！ 想不通……完全想不通！如果她早点进入游戏、或者当初有注意到……怎么样都不至于和这种ssr擦肩而过吧？现在这张ssr已经被别的学校抽走了，感觉就算花钱也……能买到吗？ “……好想要啊。”她凝视着那个少年的身影，喃喃道，“想要……” 如果她现在玩的是宝o梦就好了，只需要面对【是否使用大师球】之类的选项进行捕捉，把那个正臭着脸喝水的黑发二传手打包带走……装进口袋里…… “诶？”日向翔阳显然完全没跟上她的思路，歪歪脑袋，“想要……什么？” “想要影山。”薰的指尖隔着空气，虚虚点了一下远处的那个身影，“影山应该来白鸟泽……！” 这种天赋、这种球感……放在乌野这种还在重建中的队伍里完全就是暴殄天物！虽然会被白鸟泽评价为“性格有点问题”证明他还存在着一些缺点……但对她来说完全是小事啊！性格什么的打磨一下就好了！总不至于比她哥还恶劣吧！ 如果他在白鸟泽、如果是他在传球给牛岛若利…… 日向：“……诶？！” 他万分震惊之后，像个护犊子的大鸟似的张开双臂，试图阻挡她的目光：“这、是没办法的吧！请不要打影山的主意！要是他去白鸟泽了谁给我托球……不行不行！他已经是乌野的人了！” “转学手续也不算很麻烦。”薰已经开始思考可行性了，“只要本人同意，手续那边我可以找人解决。不同意好像也……绑架的话……能不能氪金……” “……绑架是犯罪哦，薰。”研磨幽幽地望着自己的新朋友，猫一样的竖瞳微微竖起，语气没有什么起伏，“为了别的学校的二传手……这样值得吗？” “如果是影山的话就值得。”薰本能地回答，然后就看到眼前弹出来了一个提示框。 【请注意！临时队员孤爪研磨正处于不悦状态！不及时干预可能影响竞技状态。】 ……啊。 薰唇角微抽，反应过来：这算什么……牛岛前辈竟是她自己？竟然做了和牛岛前辈一样的事……该说还好白布前辈不在现场吗？不然这次要哄人估计会非常困难…… 毕竟“别的学校的二传手”可不止是影山——研磨也是啊。而她虽然和研磨关系不错，却没有这么夸张的招揽欲望…… 但好在她不像牛岛前辈那样读不懂空气，在反应过来之后迅速补充：“虽然研磨也很好，但音驹是二传手核心制吧？再加上体力问题，你来白鸟泽的话不一定能发挥得比在音驹的时候更好哦？” “而且转学对你来说也很麻烦吧，你应该不会想和黑尾前辈分开？邀请你反而担心打扰你……不过要送你愿意来白鸟泽的话，我也会非常欢迎——然后把研磨的体能也磨练到ssr。” “……好麻烦，才不要。”从表面上看，研磨的胜负欲来去都很快，堪称一级退堂鼓演艺家，“听起来完全就是威胁……” 但看他看向影山的眼神，认真的意味倒是相当明显：“不过果然很令人好奇啊，被翔阳和薰这么推崇的二传手……会是什么样子呢？” 被盯着看还议论了半天的影山飞雄当然不至于察觉不到，黑着脸回瞪过来，两个二传手目光交汇之间像是有电光噼里啪啦地响，弄得日向翔阳都稍微有点不知所措：“诶、诶？！” “哎呀……小薰果然很擅长点火呢。”黑尾铁朗刚换好鞋，绕到她身侧，若有所思地捏着下巴，“真少见，居然就连研磨都一下子干劲十足了起来……” “在比较擅长的方面有胜负欲，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吧。”薰对此倒不太意外，“就算是我……” ……也只会在【绝对不可能赢】的场合气馁而已。在其他方面、比如游戏上，她还是相当努力的——绝对不想输。就算是玩消消乐之类的游戏也会在输掉之前恼羞成怒地重开。 “所以……”她抬起头，目光落在音驹主将带着点痞气的俊朗面孔上，“虽然我只是临时经理、音驹也只是我的临时主队……” “不会输的。”黑发少年唇角微掀，捏了一下她的脸颊，回到了队伍中，“等着我们夺回胜利吧，大小姐。” 虽然音驹并不是什么由绝对的天才组成的银河战舰……但他们“维系”着的强大，可不会输给任何人。 “我们是血液……” 薰站在场边，注视着围成一圈的、暗红色的、坚不可摧的铁壁。虽然那段发言听起来相当中二，但确实也完美地诠释了音驹的核心—— 即使影山飞雄的托球相当完美、即使日向翔阳的快攻让她都略感惊讶，但在她的脑中，最初的判断一直没有改变…… “果然……音驹不会输啊。”她轻声自语，“就算暂时还缺少一把绝对的尖刀，但对阵乌野也已经完全足够了。” 这是一支足够顽强、又拥有顽强资本的球队，在研磨的调度下，柔韧的、极具耐力的大猫们一寸一寸收紧了爪牙，扑下了那只看似凶猛的乌鸦。 相比起一周目，她果然更喜欢……能够势均力敌的、“凡人”努力起来也能挑战天才的氛围啊。 猫又教练笑眯眯地看过来：“嚯嚯嚯……都是些很不错的孩子吧？就算是对阵白鸟泽，他们也绝非没有一战之力哦？” “嗯，确实。”薰没有否认，“如果是五色君他们的话……确实很容易被消磨掉大量的精力和耐力，是场很有挑战性的比赛。” 只是对于牛岛若利来说……那就未必了。 “白鸟泽会很期待和你们的比赛。”她和猫又教练握手，算是完全定下了音驹和白鸟泽的训练赛，“时间就定在明天下午如何？耽误贵校的时间和食宿路费照旧由我来负责。” “哎呀，那就拜托你啦。” 在他们交谈之间，比赛也步入了尾声。虽然影山飞雄的托球依然让薰相当眼馋，虽然过程胶着、打得难舍难分，但最终的胜利者依旧是音驹。 收获不错。 她抱着笔记本，颇有些愉悦地想：虽然恐怕暂时很难把影山飞雄纳入囊中……但就算是作为对手，这次也收集到了不错的资料。虽然ih还好，但看乌野的潜能，到春高的时候，说不定会成为白鸟泽的大敌……嗯，之后再时常来观察一下他们的进步、看看能不能约训练赛吧？都在宫城县，约起来还蛮方便的。 至于影山…… 薰还是觉得自己可以尝试一下挖墙脚。 背着白布前辈、偷偷的……试试看？她努努力应该可以平衡好两个二传之间的竞争关系？到时候和鹫匠教练商量看看战术层面的问题，虽然老教练好像更喜欢那种简单粗暴的战术…… 至于牛岛前辈想要的及川彻……后者都高三了，好像又年年都输白鸟泽，大概率是不会想转学过来的……有影山也很不错啊！ 在她畅想白鸟泽坐拥两大二传的美好生活的时候，伴随着哨响，音驹对阵乌野的训练赛也正式结束了。 “好耶！赢了！” “打得好爽——乌野也很强啊！” 刚赢了一场“宿命对决”的猫咪们大声欢呼着，毫不客气地在场内相互拥抱、或者像液体生物一样流淌在地板上。即使嘴上都说要累死了，赢了比赛的肾上腺素还是让男高们兴奋异常。 薰还没来得及去递水，就感觉眼前有一阵风刮过——穿着红色队服的黑发主将带着风扑到了她的面前，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被一把抱了个满怀。 “赢了哦——小薰！” 黑尾身上还带着刚运动完的热气，像只刚在外面打赢了架、迫不及待回来炫耀的大型猫科动物。他把她抱得双脚离地转了两圈，声音里满是笑意：“怎么样？我就说不会输吧？你刚刚应该也有看到让你满意的东西？” ……怎么连动手动脚的习惯都……啧，飞起来了。 双脚腾空、世界旋转，薰感觉自己被一只刚火力全开地烤完食物的烤箱捕获了，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他身上蒸腾着的热气。 “……请先放我下来。”看在对方确实让她看到了不错的景象的份上，她暂时没像对付某人一样对他发动肘击或者头槌，只是有些无奈地撑着他坚实的臂膀，“只是训练赛……这么激动没问题吗？” “音驹和乌野的羁绊和历史可不止于此啊，这可不是普通的训练赛。”黑尾心情颇好，被提醒了也没松手，反而把她抱得更紧了一点，“而且小薰刚刚不是还在夸奖乌野那个天才二传手吗？赢了他的音驹是不是更有魅力了？我们的拦网很棒吧？” “黑尾前辈和犬冈君的拦网配合也很不错——尤其是犬冈君，进步很快。”薰客观评价，并发力挣开了他过于热情的臂膀，娴熟地单手撑住他、不让他再扑过来，转向研磨，“研磨也很厉害，虽然之前看过录像，但现场看这种调度真不简单啊。” 虽然研磨显然没有拥有像赤司征十郎那种连她都觉得很玄幻的“天帝之眼”，但他的观察能力和大脑真的相当好使。如果不是因为二传手核心和白鸟泽不太兼容、他的运动量可能让他没发更好地配合牛岛若利，她也有点想把他拐到音驹来了。 刚刚从瘫在地上的液体状态恢复成固体，研磨就惨遭幼驯染捕捉——他被黑尾的另一只手臂捞着，三个人的脑袋强行凑在一块儿：“好重……小黑、松手啊……” “这是必不可少的庆功拥抱——研磨也不能总是这么不合群啦。快来，和小薰也抱抱。” 被两个男孩子蓬勃的热气包围着，惨遭两面包夹芝士的薰默默地叹了口气：“所以我偶尔会讨厌过于元气的运动系男高……” 三个人之中唯一心满意足的黑尾唇角上翘，又摸了摸她的脑袋，低头看着她。她身上还披着那件属于他的、宽大的红色外套，袖子长长垂落，下摆盖住了紫色短裙的边缘。 “偶尔元气一下也很好啊，小薰也是，研磨也是，对‘社团活动’都应该更热情一点哦？”听到猫又教练的呼唤，他终于舍得松开她俩，“好啦，复盘结束后请你们吃冰淇淋？” “待会看看吧，”薰刚刚就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好几下，摸出来看，“是天童前辈……？” 【from天童前辈：小薰小薰小薰——我和若利君来接你了哦？来乌野~我们已经在门口了~】 最初始的这条信息是十几分钟前发的了，之后又连续发了好几条位置汇报，掺杂着对乌野设施的人身攻击……说乌野规模很小什么的。 体育馆门口似乎传来了一阵喧哗，薰若有所感地抬起头，越过黑尾铁朗的手臂，对上了两双熟悉的眼睛。 那两双眼睛的目光也几乎整齐划一地落在她……或者说黑尾和她、还有她身上属于音驹的红色外套上。 天童觉：“呜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