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夫君失败!我为保命趴他怀里哭》 第一卷 第1章 重生刺杀夫君日 春纱帐内,两具缱绻的身影渐渐安静下来。 男人眉目冷峻,异常决绝,抽身后就要着衣离去。云朝槿忙攀住他臂膀。 “夫君今儿留下吧。” 裴衍看都没看她,甩开她的触碰,捞起锦衣掀帘下床。 男人力道有些大,将云朝槿推翻在床上,手臂擦过帛枕,露出压在下面的锋利匕首。 匕首在微弱烛火下透着凌冽寒光,云朝槿怔了一下。 重生的太突然,她竟然忘记了今夜要为了别的男人,刺杀自己的夫君裴衍。 裴衍穿衣的动作止住了,目光直勾勾盯着那柄匕首。 云朝槿头皮发麻,掩耳盗铃般去藏那匕首,谁知手腕被男人大力抓住。 裴衍拿起匕首,眉眼间尽显戾气。 “谁派你来的?” 男人视线太过阴鸷,云朝槿身子不住颤了下。 上辈子她几次暗杀裴衍,无一例外全部失手,最后惹怒裴衍,被挑断手筋脚筋丢出国公府。那惨状光是想想,就让人浑身汗毛竖起。 纤柔手指缓缓伸出,抓住他手掌和胳膊,“这匕首是我带在身上防身的,不是夫君想的那样,夫君误会我了。” 她说话时泪珠顺着面颊流下,弱柳扶风,我见犹怜,旁人看了都要心生几分不忍。 但裴衍自幼阴鸷,不近女色,云朝槿的娇软对他来说不起波澜。他心思都在刚才的刺杀上。 “还狡辩!”他甩开云朝槿的触碰,怒斥出声。 男人动怒,用了十足的力道,云朝槿身子重重撞在墙壁。 “夫君!”她顾不得身体的疼痛,重新扑到裴衍身上,搂着他脖颈半坐在他腿上,眼眸含着水光盯着他。 “夫君怎能因为这一点小事就误会我。” “小事!”裴衍抓住她乱动的手,盯着近在咫尺的女人,压迫姿态,“枕头下藏匕首,如若没发现,这匕首怕已经刺进我身体了。” 晶莹泪珠从云朝槿双眼不住滚落,她委屈地摇摇头。 “还不承认?”裴衍凛声质问。 云朝槿摇头,纤手在他脖颈喉结处不住摩挲。 “我是夫君明媒正娶的夫人,并非天牢里的犯人,夫君为何不肯相信我,要厉声审问我?” 她说话时凑近,如兰气息呵在他面颊,羽睫瑟瑟抖动,时不时从裴衍脸上扫过。 “我知夫君不喜我费尽心思嫁你,可我们已成婚,我是夫君的人了,夫君为何遇到一点小事就要这般拷问于我?” 裴衍身子后仰躲闪云朝槿的触碰,抓着她胳膊想推远些。 “我问你话,你如实回答就是。”他依旧冷冰冰的话语。 “夫君为何要问我话?问完是打算拿了我,把我关进大牢吗?” 房事刚完,云朝槿身上的寝衣松松垮垮,这会随着她颤抖的身子一道滑落下去。 她扑进他怀里娇声哽咽,玲珑曲线一耸一耸的。 “这匕首并非夫君想的那般,夫君为何不肯相信我?为何要这样对待我?难道我的命就该如此吗?早知这一生这般苦,儿时我就该随母亲一并去了,也不至于独留人世间尝遍苦果。” 云朝槿生母病逝,父亲后娶续弦生子。裴衍的生母也在他很小的时候就逝去了,父亲也是后娶了续弦,生了孩子。 许是同样的遭遇,让很是讨厌算计的裴衍,在云朝槿算计他后,还是答应迎娶她过门。 云朝槿清楚知道这一点,故意说这番话。 话毕她窥探一眼裴衍,见他神色依旧冷峻,但好在未再添怒意,又继续哭诉。 “旁的女子嫁人,都与夫君成双出对,琴瑟和鸣,只有我大婚后想见夫君一面都难,夫君心中既没我,当初为何要答应迎娶我,又为何要与我同房,娶了我要了我,现在又质问我。” “这一切也许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对夫君抱着幻想,不该做出那样的事,如愿嫁了夫君,也得到了独守空房的报应,这一切终究是我错付了。” 云朝槿话语全是哭诉和质问,但声音柔柔的,说话时脸颊伏靠在他肩头,泪眼挑起,无辜委屈凝着他瞧。 裴衍漆黑眸底错杂的情绪翻涌,当初要不是云朝槿算计,他就会迎娶别的女人进门。 只是她的算计,是真的爱慕他,还是别有用心。 云朝槿不是个安分,在他愣神期间薄纱褪下,紧贴在他未着寸缕的胸膛前,触感柔软又炙热,让他气息不由自主地紊乱,胸膛不受控制地剧烈起伏。 “夫君~” 她眼神无辜与他对视,柔若无骨的纤手在他身前轻抚,胸脯微挺去吻眼前的男人。 裴衍偏头躲开,将她从身上推下去。 云朝槿无力伏在床榻,泪水从湿漉漉的眼中无声流淌,泪痕布满脸庞,肩膀微微颤抖,快要破碎了。 “夫君就因为这点莫须有的小事就要怀疑我吗?” 凭云朝槿的这三言两语,裴衍自然不会信她。 但他也没有证据能证明这匕首,是云朝槿藏起来刺杀他的。 这件事他会让人去调查,如果云朝槿真有异心,他容不下她。 “我还有事。”他下床,迅速穿戴整齐,迈步离去。 “夫君~”云朝槿跪爬两步到床边,拽住他腰封,柔声唤他。男人一个眼神都未分她,甩开她的手,决绝离开。 房门吱嘎打开又关闭,云朝槿仿佛泄去了所有力道,瘫软在床上。 她怎么就重生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但凡早一夜,她都不会在枕头下藏匕首。 坐在床上苦思冥想一会,她唤来丫鬟柳儿。 “少奶奶!”柳儿行礼。 “夫君宵旰忧劳,我担心他身子,你命厨房熬些补汤送过去。” 当初裴衍与别的大家小姐定有亲事,她为了帮那个男人,设计横插一脚,搅黄了两人的亲事,顺利嫁给裴衍。 大婚后裴衍待她连陌生人都不如,是她一日三餐,添茶加衣,无微不至伺候着,才换来他的一个眼神。 匕首既已现世,后悔也无用。想办法打消裴衍的疑心就是。 “是。” 书房里,裴衍坐在案牍后,长指把玩着那柄匕首,脑海里全是云朝槿刚才的举动。 她今夜出乎意料地想留下他,是想趁他睡着,拿匕首刺杀吧。 “爷,少奶奶亲自命厨房熬了补汤,这会子送来了。”属下随风跪地禀告。 第一卷 第2章 趴他怀里哭 这些小事裴衍习以为常,什么反应都没有。 随风叩首,照往常般招呼丫鬟送进来。 “大爷!”柳儿奉上补汤。 听见是丫鬟的声音,裴衍沉声,“她在做什么?”以往都是她亲自送来,怎么今天让丫鬟送? 是心虚不敢来吗? “回大爷,少奶奶在房间,似乎......似乎在哭。奴婢们能听见细微的哽咽声。”柳儿卑躬屈膝回禀。 裴衍眉心敛了下,挥手让柳儿退下,唤来随风问话。 “少奶奶近日可曾出府见过什么人?” 随风身子微躬,“少奶奶性子腼腆,许久不曾出府了。” “连太傅府也未回吗?”裴衍又问。 “并未,少奶奶自嫁给大爷,除了回门那日,再未回去过。”随风答。 裴衍不再说话,拿起呈帖看了起来,余光瞥到一旁放置的补汤,冷声吩咐。 “端下去!” “是。”随风言听计从,上前端着补汤,“爷,这汤里好像被下药了。” 裴衍双眸狠狠一眯,“去查。” “是。” 房间,云朝槿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自己娇媚容颜和傲人曲线,心里勾引的心思更甚。 裴衍常常夜半前来折腾她,虽说完事后从不留宿,会立马离去,可也说明了裴衍虽不爱她,但对她这具身子还是感兴趣的 既然感兴趣,那就让他上瘾。 正想着,倏忽窥探到铜镜中多了一道身影。 她一惊,回眸看去,是裴衍。 眸光掠动,以为是自己送的补汤让裴衍起了恻隐之心。 缓缓起身,浅笑着走到裴衍面前,手臂自然在他胸膛前抚动,勾上脖颈。 “夫君!” 裴衍低目瞧过,女人只着娇粉鸳鸯肚兜,那轻薄纱料遮不住她身姿,抬臂间肚兜上移,杨柳细腰展露无遗,勾人心弦。 云朝槿唇角微不可察扬了扬,“夫君忙完公事了?我服侍夫君歇息。” 话语还未结束,她纤指已勾住他腰封,扯拽着。 裴衍抓住她的手,“补汤是你命人熬的?” “是。”云朝槿点头,觉察到男人有些不快,她又道:“夫君忧国奉公,要注意自己的身子。” “是吗!”裴衍阴沉声。 “当然!我既已嫁夫君,便事事以夫君为主。”云朝槿语气娇弱又无力,手指在他腰间探来探去,轻轻摩挲撕扯着腰封,试图让他心软。 裴衍没有多余反应,只垂眼盯着云朝槿。 云朝槿仰头,水眸勾着他思绪,抓起他手掌,落到自己胸口,“我对夫君的心,天地可鉴。” 见男人什么反应都没有,云朝槿实在摸不清他要干什么。 但夜色渐浓,裴衍只身来房间,定是为了那事。 “夜色不早了,我伺候夫君休息”她抬手,指腹从他突起的喉结上摸过,继而抚摸上脸,擦过他嘴唇。 裴衍眸光越发黯淡,蓦地挪动脚步,逼得云朝槿连连后退。 云朝槿虚虚挂在脖上的肚兜,也在推搡,摩挲间掉落在地。 裴衍鞋靴从上面踩了过去,将她抵在圆桌前。 “啊~”木桌边缘嵌得云朝槿腰肢有些生疼,发出一声娇喘。 裴衍掐起她脖颈,“给我下药,再故意勾引我?”他眸光冷寒犀利,蔓延起阴鸷气息。 “嗯?”云朝槿愣了下,当即反驳,“我没有。”她摇头,泪花涌现。 “没有!被抓个正着还在狡辩。”裴衍厉声。 “夫君从不信我,无论什么事,你总是第一个怀疑我。”云朝槿潸然落泪,委屈又凄美。 药不是她下的,但她知道是谁下的。 “夫君可将今夜知情人全部抓起来拷问,只要有一人坦白是我下的药,夫君便休了我,将我逐出国公府。”她凄凉语调,悲痛地阖了下眼,两行清泪坠落,砸在裴衍手心。 裴衍上下眼皮半眯,女子被休,可是要被世人唾弃,今后寸步难行。 云朝槿竟能说出这话! 掐她脖颈的手缓缓收回,“我会命人去调查,在此期间你哪都不准去。” “是。”云朝槿哽咽声。 裴衍看了她一眼,捞起一旁披帛扔她身上,“身为国公府大少奶奶,不要学那勾栏样式。”他训斥完,转身离去。 房门关闭,云朝槿顺着圆桌跌坐在地,哭得梨花带雨。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房间除了云朝槿屈辱的哭声,再没任何动静。 裴衍负手而立在暗处,眉目从始至终都没变化。 当初设计嫁他,她就该知道自己今后的路不好走。 “少奶奶!”等柳儿走进房间,云朝槿才长出一口气。 裴衍对她的试探,应该能告一段落了。 长指抚过眼角残留的泪痕,由柳儿搀扶着站起身,走进里屋。 翌日一早,云朝槿穿戴整齐前去寻裴衍。 不想被告知裴衍刚刚出府了,云朝槿想了想,转身朝国公府府门口而去。 她怕几天见不得裴衍,会被裴衍遗忘。 现在的她只有抓住裴衍的心,才能在这世道存活下去。不然那些人会将她拆腹入肚。 可刚到前院,便见到了国公府二子裴文礼。 这一刻,云朝槿心思瞬间沉入谷底,连带眼神都冷了起来。 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她上辈子的奸夫,国公府二少爷裴文礼! 国公府前任夫人,也就是裴衍母亲病逝后,国公府新娶续弦,生了裴文礼。 裴文礼虽也是嫡出,但上头有裴衍压着,他想承袭爵位,难上加难。 裴文礼觉得她的身份会和裴衍联姻,便故意接近她博取芳心,为以后铺路。可谁知与裴衍联姻的小姐另有其人。 裴文礼知道再去获得那位小姐的芳心难上加难,便让她嫁给裴衍。 那时她被裴文礼哄上了头,为了他什么都顾不得,便设计搅黄了裴衍和那位小姐的婚事,如愿嫁了裴衍。 大婚后,她与裴文礼达成共识,除掉裴衍,待裴文礼袭爵世子之位后,迎娶她过门。 谁知裴衍太过强大,她们不是对手,几次暗杀后东窗事发,裴文礼将所有错都推到她的身上,将自己撇了个干干净净。 她被裴衍挑断手脚筋,丢出府外,最后被这些人活活虐待折磨死。 想到那段时间非人的折磨,云朝槿控制不住的颤抖。 “朝槿!”裴文礼还什么都不知道,像往常那般笑着迎上去。 第一卷 第3章 妾想让夫君陪着 他的计划正在一步步进行,现在就等云朝槿成功刺杀裴衍。他就可高枕无忧了。 云朝槿远远止步,冷笑着轻点了下头,随后想从一侧离去。 裴衍派人监视着她的行踪,她不能露出任何破绽。待俘获裴衍的信任,她再好生与裴文礼等人算账。 裴文礼扬眉,审查过左右,并无多余之人,在云朝槿走过来时拉住她手,“左右无人,朝槿不必避嫌。” 云朝槿瞳孔猛缩,来不及多想,扬臂迅速甩开裴文礼的触碰。 “二爷怕是认错人了,我是你兄长的夫人,你该称我一声大嫂。”云朝槿撇清关系道。 “朝槿!”裴文礼不解皱眉。 云朝槿疏离防备姿态,“兄长夙夜在公,我担忧他身子,特意让人做了糕点,这会要着急送到夫君手上,便不与二爷闲话了。” 她冷漠说完,提步离去。 裴文礼双眼微眯了眯,狐疑云朝槿怎么突然转变了性子,倏地察觉到暗处有黑影闪过。 能在国公府安排暗卫的,只有裴衍。 裴衍在监视云朝槿! 国公府大门口,裴衍刚上马车,暗卫翻墙而下,在随风耳边说了几句话。 随风眼底掠过惊讶,随后上前。 “爷!”他站在马车轩窗处。 “何事!”轩窗帘子被挑开,深沉声飘出。 “暗卫刚来禀,说在前院廊下见到少奶奶和二爷说话,两人行为颇为亲密,还有肢体接触。” 裴衍轻笑一声,“裴文礼!” 望了一眼国公府,正好瞧见匆匆赶来的云朝槿。 他眼神冰冷决绝,放下帘子下令出发。 既有二心,那便留不得。 云朝槿远远看见马车停在门口,等她紧赶慢赶追出去时,马车已走远了。 云朝槿双手绞着手帕,裴衍明明看见她了,却不肯为她停留,可见是已经知道了刚才发生的事。 这两天接连发生的事,让她彻底在裴衍心中失去的信任。 稍有不慎就会重走上辈子的老路。 不行! 坚决不行! 她眼中溢满了慌张,盯着马车拐过弯消失不见,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打消裴衍的猜忌! 裴衍这一去直到天黑才归,还不等他回到自己院中,一道娇俏身影迎面扑来,身子一软跪伏在他身前。 “请夫君为我做主,不然我没脸苟活在世。” 云朝槿抓着他的胳膊痛哭,昔日清亮的眸子空洞洞的,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裴衍低目睥睨,眼神毫无半点怜悯,全是冷漠。 跑来哭诉,打量他不知道她早上做了什么事。 见他腰板挺得笔直,双手都未动一下,云朝槿确定裴衍彻底怀疑她了。 眼珠转动,双臂紧紧抱住他身子,仰头望他时眼泪控制不住涌出,楚楚可怜。 “我担忧夫君操劳一夜,未用早膳,特意做了糕点想带给夫君,可哪知刚到前院,二爷不知从何处突然冒出来与我说话,还拉了我的手。等我跑出府时夫君已离去,我无处申诉,只能独自咽下屈辱。现夫君回来,可要为我做主,不然我就一头撞死以彰显自身清白。” 她哭诉完整个人趴在裴衍身上,抱住他身子开始哭,连带着身子都开始颤抖。 裴衍眉梢微扬,眼底冷漠情绪流转,稍稍低目睨着眼前女人。 “你说,今早裴文礼与你见了面?还拉扯了你?”他意味不明的声音。 云朝槿脑袋靠在他腰腹部,双手抚摸拉扯他手臂。 “是,当时吓坏了我,我在国公府平白遭受那样的委屈,夫君可要为我做主。” 裴衍目光灼灼盯看着云朝槿,“起来说。” 云朝槿摇摇头,“夫君不为妾做主,妾便长跪不起。”她极度伤悲的语气。 裴衍上下眼皮微眯,带着审视。 “若你所说为真,我会为你做主。”裴衍试探的口吻。 云朝槿纤手下滑扣住裴衍的手指,仰头悲切望向他,“我怎会拿自己的声名开玩笑,府中下人众多,夫君差人一一去问话,就知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云朝槿主动出击,裴衍有些动摇了。 云朝槿说得对,国公府下人众多,他的眼线遍布,就算他们有私情,也不会蠢到在前院廊下卿卿我我。 “今早我本要闹到老祖宗和夫人那边去,可又怕夫君为难,便隐忍至此,夫君可要为我做主,不然我真没脸活下去。”云朝槿说完,垂低脑袋哭得身子都在颤抖。 裴衍扬眉,怕他为难才忍到如今! “起来吧!我会让人去查。” 云朝槿柔柔贴在他身上,弱柳扶风,“多谢夫君。” 裴衍挥手,让丫鬟送云朝槿回院中去。 云朝槿当即摇头,“我不回。我一人害怕,想与夫君待在一处。” “我要处理公事。”裴衍想将她推远一些,不想女人赖在他身上不肯离去。 “我害怕。”云朝槿晃着他胳膊,泪痕遍布,娇柔极了。 裴衍盯着他,混黑的眼眸里窥探不到他的真实情绪。 “我指派两人跟着你。”他公事公办地说道,话毕示意随风去办。 找两个会武功的丫鬟,跟随在司柠身侧。 云朝槿嗅到了他的监视意图,当即摇头,“我不要丫鬟。” 她与裴文礼真的有私情,如今裴衍怀疑了,她想瞒住本就难上加难了。要是再多两个警惕的丫鬟,她怕活不过明天。 裴衍瞳色转变,唇角微不可查勾出冷笑。就差说表面装个娇弱,还不是处处破绽。 云朝槿摇头,“丫鬟怎能抚平我心中的恐慌,妾想让夫君陪着。”说到最后,她含羞眸光点点流转。 裴衍明显愣了下,以往云朝槿惯是冷淡,除了床上,多余话都不说一句。这两日倒是上赶着贴他。 安的什么心思! 眸底审视,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点头应了下来。 “去书房。” “是。”云朝槿破涕为笑,提裙跟在裴衍身后。 走进书房,云朝槿随意左右探望过,注意力便全部放在裴衍身上。 看着径直走到案牍后入座的男人,云朝槿扯了扯衣襟,抚动衫袖,露出精致锁骨和光洁皓腕。 在男人掀眼望来的那一刻,摆着细腰,婀娜多姿走近。 第一卷 第4章 夫君,你又摸错了 裴衍本想看云朝槿是什么反应,他的书房藏着朝中机密和一些私事,云朝槿若真有异心,就该四处巡查。 可谁知女人满眼都落在他身上,含笑着款款而来。 他眼眸微暗,掩下去一些,目光正好落在她透亮的领口和纤细皓腕上。 “我为夫君研墨。”她话是这样说,研磨却不去侧面,就横在男人眼前,将那衫袖整个撩拨起,拿起墨条俯身研磨。 她的领口被扯松了,这会俯趴的姿势,正好能窥探到玲珑身躯。 裴衍坐她对面,女人引以为傲的资本尽数窥探进眼底。 “夫君?” 云朝槿狐疑他在看什么,顺着他的视线望向自己。 “夫君!”她咬着唇,将衣襟拢了拢,实则扯得更松了。 裴衍面色平静,随手抽出一本册子垂目翻看。 “不用你研墨,”他示意云朝槿从他眼前移开。 云朝槿很是听话地放下墨条,“那我为夫君捏捏肩。”说着话,她脚步已挪到了裴衍身后。 裴衍拒绝话还为出,一双柔弱无骨的手落在他肩上,轻轻的,痒痒的。 “夫君可觉得舒服?”云朝槿腰肢稍弯,如兰热气呵在他耳畔。 “不用你摁。”他侧身拒绝。 “夫君是嫌弃我笨拙吗?”云朝槿落寞道。伤心时柔指也不闲着,往下攀附,落在他胸膛处。 “这些事有下人。”沈言酌抓住她不安分的手,想让她离自己远一些。 云朝槿偏不,身子趴在他脊背。 “下人到底是下人,哪有我这个夫人贴心。”也不知是被压到了,还是怎么,她胸脯起伏严重。 裴衍能清楚感受到柔软在脊背上晃动,眸色变了又变,箍着她的手拉扯到身前,圈腰摁在他怀里。 “故意的?”他漆黑眸色不见半分涟漪。 “我们是夫妻!”云朝槿丝毫不慌,扶着他身跨坐在他腿上,抱住他的腰,脑袋伏靠在他胸膛上。 “夫君~”她柔柔轻唤。 裴衍刚要将她扔下去,闻声动作滞住了。 她难得这样唤他,带着无尽的依赖和缱绻。 “夫君以后可相信我?” 得不到回应,云朝槿也丝毫不在意,脑袋自顾自在他胸膛前蹭,柔声祈求。 “我是夫君明媒正娶的夫人,是死后与夫君合葬之人,夫君不能怀疑我。” 死后合葬! 听见这几个字,裴衍上下眼皮轻颤。 “好不好?”云朝槿杏眼无辜,满含期待。 裴衍看一眼便错开目光,“嗯。”他从喉咙深处哽出一声来,极尽敷衍。 云朝槿不在意,喜笑颜开,腰肢抬起歪头在他脖前亲了一下。 “夫君真好!” 湿热柔软的唇瓣凑过来那一刻,裴衍凝固了一下。 云朝槿该做的做完后,丝毫不拖泥带水,闪身抽离,安稳坐在一旁太师椅上,拿起书籍翻看。 “夫君要处理公事,我便不搅扰了,坐在这陪夫君就是。”她进退疏离,手段拿捏得刚刚好。 正好是在裴衍上头的那一刻,不会让他觉得烦躁,也不会过于满足。 就是这样给了又没给,抓挠着心。 裴衍坐在案桌上好一会都没有任何动作。 云朝槿视线在书籍上,余光却时刻关注着裴衍的反应,见状她弯眉浅笑,随后不动声色看书。 过了许久,书房再无一点声音,只剩下云朝槿翻书时腕间带着的双镯发出叮当碰撞声,悦耳动听。 裴衍眸色黯淡下来,这对玉镯在同房时,也会上下晃荡发出相同的声响。 内心莫名烦躁,扯了扯锦衣领口,端起茶盏浅啜。 “夫君忙完了吗?”云朝槿放下书籍站起身。 裴衍放下茶盏时她殷勤去接,指腹从他手背上勾过。 “你先回院。”裴衍下逐客令。 “那妾先回去沐浴。”云朝槿纤指抚过衣襟领口,微微欠身,转身去了。 裴衍盯着她背影,那股躁动更甚。 清风苑,司柠刚洗沐而出,就见裴衍已身着寝衣,坐在床头。 “夫君!”她瞳眸闪了闪,走过去,与她一同到的,是沐浴过的独特香气。 “夫君对我真是好,知道我一人害怕,来陪我入睡。”她侧身攀附在裴衍肩上。 裴衍瞟她一眼,视线下移盯在她胸口,毫不掩饰地伸手探去。 不待更深一步,女人隔着薄薄寝衣摁住他不安分的手,“夫君体谅,妾这两日不方便。”她装作来了葵水。 一句话,让裴衍眼底的欲火消退,只淡淡两字,“睡吧。”他起身要离去。 “夫君留下吧。”云朝槿及时拉住他胳膊,在心里暗忖除了那事,他是一点都不留恋她。 裴衍冷漠姿态,“还有事。” “我肚子有些不舒服,夫君为我揉揉吧。”云朝槿难受地俯了俯身。 “让下人去熬煮些汤药!”裴衍没什么情绪的声音。 “喝过了。”云朝槿掀眼望他。 两人面对面,呼出的热气能直接喷洒到对方脸上。 裴衍没反应,似乎在说那就忍忍吧。 云朝槿才不会就这样,她挪动身子靠在裴衍肩头,“夫君为我揉揉可好!” 话语虽询问,手已拉住他的大掌,往下拉去,覆盖在自己小腹。 裴衍嘴唇张开,拒绝的话在触碰到司柠肚皮肌肤时,全部含了下去。 女人小腹平坦绵软,他一只大掌能完全覆盖住。 “夫君便就这样打圈按揉。”云朝槿拉着他的手,在自己肚皮上示范教导。 裴衍呼吸一凝,手掌变得僵硬起来。 “多谢夫君!”教导了几下,云朝槿便抽回自己的手,惬意靠在裴衍肩头,闭上眼睛。 裴衍顿了一会,开始学着木讷按揉。 “嗯~”温热大掌覆盖在肚子,打圈按压莫名舒服,云朝槿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喉咙深处溢出一声娇声来。 她靠在裴衍肩头,那道声音直直钻进他耳里,牵引他思绪。 裴衍嘴唇紧抿,似在压抑着什么。 “夫君~,太下面了。”云朝槿身子昂起,压着他胳膊,唇瓣轻触他耳垂。 裴衍摸在肚皮上的手蜷了蜷,确实太下面了。 他手掌向上移动,谁知云朝槿身子向下,直接到了胸前。 那柔软让裴衍大脑嗡嗡作响,身子逐渐发烫。 “夫君,你又摸错了。”云朝槿装作纯洁无辜,牵着他的手到小腹,“这里才是。” 第一卷 第5章 我为夫君生个孩子吧 “嗯。” “我为夫君生个孩子吧?”云朝槿突然半具身子都趴在裴衍身上,一举一动都在他身上流连。 “嗯?”裴衍疑惑声,不解她突然提这事做什么。 云朝槿纤柔手掌落在裴衍胸口,“有个孩子,夫君待我会更信任,更上心,更爱我。” 爱! 不知怎的,裴衍倏忽冷笑了一声。 云朝槿覆盖住他的手,摁在肚子上,“夫君娶了我,我们就是最亲密之人。待这里怀上我们的孩子,我们的这个家才算完整,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裴衍一瞬不瞬盯着憧憬未来的女子,她眼底期待的星光,清晰可见。 “睡吧!”他抽回手。 “夫君陪我。”云朝槿挪动身子到里头,留出位置给裴衍。 裴衍凝了一会,躺下身。 云朝槿脑袋枕在他胸膛处,闭上眼睛。 裴衍有些不适应,想推开云朝槿,手臂刚一动,便从她枕头下摸到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他眸子闪了闪,这是云朝槿打算再次暗杀他准备的,还是她真的有在枕头下藏匕首的习惯? 心中疑惑,他默不作声,闭上眼睛装作熟睡。 等了好一会,身边女人有了动静。 裴衍平和呼吸,继续装睡,想看看她会做什么。 会不会拿起匕首刺进他心脏。 正遐想着,倏忽感觉嘴唇上一软,紧接着是女人依赖之声,“夫君,我是你的夫人,是与你同床共枕的人,你怎能不信我!” 说完话沉默一瞬,一滴热泪溅在了他的脸颊,他长睫颤了下。 云朝槿似在隐忍着伤心,擦干净眼泪后,她贴着裴衍胳膊入睡。 不一会传来她绵长和均匀的呼吸声。 翌日云朝槿醒来,身边男人已不见了踪影。 “大爷何时离开的?” “天不亮就走了。”柳儿伺候云朝槿梳妆,回复道。 云朝槿随手拿起一支钗子拨弄,计划着后面该如何走。 这时国公夫人身边的嬷嬷来禀,差云朝槿过去。 云朝槿垂眼,国公夫人惯是见不得裴衍,认为是裴衍挡了自己儿子的路,她身为裴衍的夫人,自然也见不得她。 怎会主动来请她! 怕真正想请她的人,是裴文礼吧。 裴文礼不知道裴衍到底发没发现,不敢光明正大来见她,只能依靠自己母亲打掩护。 倏地,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底精光一掠。 “你去回母亲,我很快就到。” “是。” 丫鬟退下,云朝槿招呼来柳儿。 “你去寻大爷,让他来主院找我。” “不说缘由,大爷怕是不会回来。”柳儿说道。大爷和少奶奶关系并不融洽,怎会因为一句话平白无故回府。 “你只管去就是。”云朝槿道。 以前的裴衍确实不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回来,但现在怀疑猜忌她,可真说不准。 柳儿应声离去,云朝槿瞧着她的背影,冷不丁笑了下。 上辈子到最后她才知柳儿早就委身裴文礼,只等着她杀了裴衍后,出面作证。将她一网打尽。 她既这么爱裴文礼,那这辈子便与裴文礼一道死吧。 估摸着时间,云朝槿去了正院。 果不其然,裴文礼坐在那。 “见过母亲!”云朝槿目不转睛,上前行礼。 “起吧。”国公夫人没什么情绪的声音道。 本来裴衍一人就够他们对付的了,现在又加了一个云朝槿。 她太傅嫡女的身份,不知为裴衍助力多少。 这样下去,世子之位真与他们无缘了。 云朝槿也不管她想的是什么,面子功夫做完,站起身。 “嫂嫂!”这时裴文礼站起身,双手作揖行礼。 云朝槿冷漠疏离,“二爷!” 裴文礼目光一直落在云朝槿身上,嘴唇张开不知要说什么,云朝槿及时打断他。 “我为母亲奉茶。”她移步,从丫鬟手中接过热茶,笑盈盈走过去,奉给国公夫人。 国公夫人愣了下,云朝槿自嫁给裴衍,可从来没服侍过她,今儿是第一遭。 裴文礼也狐疑看向云朝槿,正院总归不会有裴衍的眼线吧,她为何还要这般躲闪避嫌? 云朝槿不敢赌,裴衍的能力高深莫测,谁也不知道主院会不会有他的人。 “母亲喝茶。”云朝槿卑躬屈膝,双手高奉茶盏。 国公夫人从一开始的惊讶,到这会的怡然自得。 她身子往后靠了下,肘弯支撑着扶手,漫不经心的眼神扫着下头的云朝槿。 本来她相中的儿媳是云朝槿,可谁知她竟嫁了裴衍。 “既叫我一声母亲,那我便要好生与你说说婆媳之道。”国公夫人冷笑着。 深宅婆母蹉跎儿媳的法子有的是,先前她从未传唤过云朝槿,一是怕与裴衍彻底撕破脸皮,二是怕云朝槿仗着自己太傅嫡女的身份,不服管教。 可云朝槿嫁进国公府这么久了,裴衍对她一直都是不温不火的态度,除了兴趣来了去宠幸一番,连留宿都不曾有。 云朝槿性子也是软弱得很,是个好拿捏的主。 “是,请婆母教诲。”云朝槿就知道是这样的,温顺得很,没有一点要反抗的意味。 甚至还双膝跪地,茶盏举过头顶,任人拿捏的模样。 国公夫人一看更加得意,裴衍她拿捏不住,一个云朝槿还是绰绰有余。 “儿媳进门,该晨昏定省,请安行礼,伺候婆母梳洗,用膳......” 国公夫人喋喋不休说着,云朝槿表面认真聆听,思绪却全然不在这上面。 国公夫人和裴衍不合,裴衍见她不行礼不叩拜,让国公夫人心里不知窝了多少火,这下算是要全部发泄到她身上。 “母亲说这些做什么?” 国公夫人还未说完,裴文礼出声打断了她的话。 他眉目紧蹙,朝国公夫人使眼色,意思她这个时候不要想着蹉跎云朝槿。 国公夫人知道蹉跎云朝槿起不到什么作用,可就是心里不舒服,想把对裴衍的不满,全发泄在他夫人身上。 她就是不想裴衍好过,也不想他的夫人好过。 裴文礼嗅到了,轻摇脑袋。 他唤云朝槿来正院,可不是为了让母亲蹉跎的,而是想知道云朝槿好端端,为何会躲着他。 明明他们前儿还互诉衷肠,互赠心意。 国公夫人看着自家儿子的示意,心中再不甘,如今也不得不放过云朝槿了。 “今日我见你心思也不在这,静不下心,便不白费口舌了。回去抄写经书,刹刹浮躁性子。”她吩咐间,抬手去接云朝槿奉上的茶水。 “是!”云朝槿乖巧应答,举高杯盏递进。国公夫人手刚触到茶盏,还未端稳,她径直松了手。 第一卷 第6章 夫君,腰肢上的还未系 茶杯从国公夫人手指间脱落,顺着云朝槿胳膊滚落,茶水从她脑袋上浇下去,流遍全身。 茶杯砸在地上破裂,一声清脆巨响,随之而出的是云朝槿的惊呼声。 “啊!” 国公夫人瞪大了眼,下意识站起身。 “母亲这是做什么?”裴文礼愣了一瞬,反问国公夫人。 他就怕云朝槿会因此记恨母亲,连带着他都不喜了。 “是她没端稳。”国公夫人反驳。 她会蹉跎云朝槿,但不会这般明目张胆,毕竟云朝槿出身高贵。 裴文礼不信他母亲的话,刚才的情景他都看见了,还狡辩。 他脚步轻移,想上前为云朝槿擦拭。可左右下人众多,他不敢逾越。 “是我没端稳,无关母亲的事。”云朝槿擦拭下脸上的水渍,善解人意道。 “连这点事都做不好,真不知太傅夫人如何教导的你。”国公夫人被自家儿子误会,对云朝槿更加不满。 云朝槿要做的事都已经做完了,不需要再演了。 她从地上起身,“我先回去沐浴更衣。”话毕,她转身就走。 裴文礼斜了国公夫人一眼,他好不容易将人唤来,疑惑还未问,就这么不欢而散了。 国公夫人皱着眉,她有苦难言。 刚刚明明是云朝槿没端稳! “朝槿!”裴文礼追出去,下意识喊出声。 云朝槿脚步微滞,“还请二爷唤我一声长嫂!”她看向裴文礼的眼神带着埋怨,似因为刚才的事恼了他。 “你误会母亲了,她不是那个故意的。” 云朝槿眼神依旧冷漠,余光瞥到柳儿的身影,顿时来了精神。 柳儿回来了,代表着裴衍也回来了。 想此她下颌微扬,更加冷漠加悲愤盯着裴文礼。 “我不知母亲今日唤我来主院是何用意,但我受此大辱,定不能当没事一般。二爷也莫要再劝说于我,待夫君回来,我要他为我做主。” 裴衍不是怀疑她吗?那她就让他怀疑这一切的事,都是裴文礼母子做的局。 “裴衍日理万机,哪会对你上心,管这些杂事。”裴文礼头疼欲裂,不就是茶水倒在脑袋上吗,云朝槿至于这般失控吗? 还找裴衍做主,难不成她忘了要除掉裴衍的事? 云朝槿似被裴文礼的话戳中了脆弱点,瞬间红了眼眶,一度哽咽。 “你先冷静,这本不是什么大事。”裴文礼说着走过去,凑近云朝槿,握住她手腕。 云朝槿从悲伤回忆中惊醒,胳膊一扬甩开他,后退两步拉开距离。 “放肆!我是你长嫂!”她嘶吼之声,受了天大的屈辱。 裴文礼深深拧眉。 云朝槿愤恨眼神剐过他,转身离去。 这一切全入裴衍眼中,他双目沉沉,视线错开之际,冷不丁瞥到丫鬟柳儿,她那颗心全部扑在裴文礼身上,垂下的眸子几次窥探而过,带着少女的春心萌动。 狭长眼眸迸发出寒光,压迫感十足。 云朝槿一路快走,全程垂着眼掉眼泪,在拐角处冷不丁撞在一人身上。 “我并非有意......夫君!”云朝槿致歉的话在看清来人是谁后,戛然而止,本就通红不受控制的眼睛,这下如决堤的河坝般,收不住泪水。 “夫君怎么来了。” 她潸然落泪,又不想让裴衍看见这狼狈一幕,背过身胡乱擦拭着。 裴衍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没错过她半湿的头发和锦衣。 “发生了何事?”他并未接云朝槿地问话。 云朝槿问他怎么来了,就说明让丫鬟去唤他的人不是云朝槿。 那人是谁,又要做什么,可想而知。 “我......”云朝槿心里屈辱,刚要将所有事全盘托出,不知回想到了什么,硬生生将委屈压下去。 “无事,我不小心打翻了茶水。”她哽咽声。 云朝槿不想多言,裴衍也不想逼问。 “回去更衣吧。” “那夫君呢?”云朝槿仰望他。 “我还有些事。”他沉声。 云朝槿小心翼翼拉住裴衍的手,“夫君可否陪我一同去更衣?” 她这两日的举动引得裴文礼狐疑,这会定与柳儿会面问话叮嘱事宜。 她要带裴衍回院子,加深他的猜忌。 女人太缠着,裴衍猜忌心更重,只得应了。 “柳儿!”走进院中,云朝槿便唤柳儿。 “柳儿!” 一连唤好几声,都没有任何回应。 “这丫头,不知又跑哪玩去了。”云朝槿笑着埋怨。 裴衍面容冷峻,“这样的下人,该乱棍打死丢去乱葬岗。” “柳儿年纪尚小,贪玩些也正常。”云朝槿笑着。笑颜绽放双颊,梨窝浅显,明媚晃人心。 云朝槿相貌随她母亲了,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我去更衣。”云朝槿拿着干净锦衣,见裴衍在桌前坐着,有些不好意思地绕到屏风后面去。 女人宽衣解带,婀娜身姿映衬在屏风上。 虽看不真切,但这种若即若离的氛围,牵动人心。 “夫君!”云朝槿柔媚呼唤声传来。 裴衍看过去。只见女人反手系脖颈处的肚兜,但不知为何,几次都系不紧。 玲珑曲线遮住又松开,反复几次。 “夫君能否帮我个忙?”云朝槿有些娇俏含羞道。 裴衍知道她说的帮忙,是要做什么。 还不等给出反应,屋外传来随风的通传声,“爷,楚家大小姐求见。” 听见这个名字,云朝槿心沉入谷底。 楚家大小姐就是当初与裴衍定下亲事之人,因为她的横插一脚,裴衍只能与之退婚。 但婚后,两人来往密切,不是夫妻胜似他们这对夫妻。 “我胳膊有些疼,有劳夫君了,很快的。”云朝槿眼珠转了转,手臂捂着前胸,探身出屏风,央求着裴衍。 没了遮挡,女人身躯一览无余,白皙肌肤直晃人眼。 裴衍沉了下,起身走过去。 云朝槿将万千青丝抚到身前来,拿起肚兜丝绦侧身递给他。 裴衍眸色晦暗,女人脖颈修长,背部曲线分明柔和,腰肢不盈一握。 与云朝槿对视一眼,拉住丝绦系在脖颈处。 打结的时候,手掌时不时擦过她肌肤,莫名带火。 快速绑好,他转身就走,又听女人娇嗔之声:“夫君,腰肢上的还未系。” 第一卷 第7章 你别晃 他脚步僵住,偏头睨她。 女人眼神无辜,稍微扭下身子,将细腰露出。 她的腰肢最是纤细,他在床上时最为喜欢。 抿着唇重新走进。腰上的丝绦不好系,他身子高,得伏低身子去。 半膝下倾,腰肢近在咫尺,内心情欲翻涌,大掌鬼神使差握住她腰侧,五指缓缓收拢。 云朝槿眉目含羞,“夫君,你弄疼我了。” 被掐住的那侧泛起绯红,与白皙肌肤相映衬,让人心神荡漾。 他微垂双眸按捺下情绪,手下加速,想要快速系好丝绦离开。 可越是想快点,越是出错。 那两根丝绦就跟会动似的,死活绞不到一起去。 “你别晃!”他沉声。 云朝槿有些委屈,“我没晃。” 裴衍不再说话,快速系好,起身而出。 云朝槿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手摸到后腰的那个结上,唇角勾笑。 不管那位楚大小姐要做什么,她敢保证接下来裴衍脑海里,只有她的腰。 书房,裴衍刚踏步进去,楚韵便扑了过来。 “大少爷这次一定要帮帮我。”她抓着裴衍的手臂,很是亲昵的模样。 裴衍低目扫了一眼,不动声色将她手抚下去,提步走到案桌前坐下。 “何事?” 楚韵僵在原地好一会,眼底满是不甘心。 裴衍虽愧疚在大婚前夕与她退了婚,说以后会把她当成妹妹,日后有事可来寻他。可她每每来寻,他都是敷衍之态,不与她亲近。 “如果没有别人的插足,我们现在该是最亲密的夫妻,我......”楚韵刚诉说云朝槿的罪名,外头传来叩门声。 “进来!”裴衍说话。 随风推门大步而来,身后跟着两名丫鬟,各自手上端着茶水和糕点。 “爷,这是少奶奶差人送来的。少奶奶说爷最近有些上火,特准备了清凉下火的茶。还说楚大小姐不喜浓茶,便准备了她最爱的乳茶。” 这些小事云朝槿一向做得很好,裴衍点头,让丫鬟放下退出去。 楚韵看着放到自己眼前的乳茶,气得直拽锦帕。 好个云朝槿,在裴衍面前惯会装得贤良淑德。 “看来少奶奶当真是喜爱大少爷,大婚前不惜耍手段夺人所爱,大婚后竟收敛了性子,洗手作羹汤。”她笑着,但任谁都能听出里头的阴阳揶揄。 裴衍没什么反应,当初确实是云朝槿横插一脚,不惜搭上自己的清白,费尽心思嫁了他。 这事在京城不算密事。 “有什么事?”裴衍淡淡口吻。 说起正事,楚韵神情严肃,“今儿父亲下朝后未回府,下人去打探一番,才知父亲被大理寺的人扣押走了,大少爷可知道这事?” 她说话时焦急不安。 裴衍不咸不淡应了一声,“有人上折子,参楚大人贪污赈灾银两。” “这不可能。”楚韵腾地站起身来反驳道,“这次赈灾,是父亲与云太傅一同操办,赈灾粮少了,大理寺为何单单带走了父亲。” 她说这话的意思显而易见,带走她父亲可以,但要将这事的其他主谋也要带走。 她不好过,也不能让云朝槿好过。 “大理寺自有大理寺的流程。你且别急,大理寺与刑部不同,只是审查,无事自会出来。”裴衍公事公办的声音。 楚韵咬了咬后槽牙,“父亲被大理寺带走,我这个做女儿的怎能不急,还请大少爷差人去瞧瞧是怎么回事,父亲今晚可能出来?” 她今日见裴衍就是解决事情来了,事情得不到解决,她不会走。 裴衍一个眼神,候在一旁的随风奉命去查了。 楚韵见状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转而又愁苦起脸来,“如果此事为真,父亲是不是就出不来了?” “若事情为真,将会移交刑部。”裴衍答复。 到时别说楚大人出不来了,整个楚家都得进去。 楚韵脸色白了又青,倏忽起身跪在地上。 “臣女有一事相求,还望大少爷答应。”她说完重重叩首。 裴衍态度依旧,“你说。” “臣女想嫁大少爷!”楚韵真诚道。 裴衍眸子这才挑了下,“我已娶妻了。” “大少爷只娶了正妻,侧夫人还未娶。”楚韵祈求的眼神盯着裴衍。 裴衍怔了好一会,“你甘心做妾!” 云朝槿和楚韵都是京城贵女,她们两人的身份都只能做人正妻。 这也是为何云朝槿设计他后,他只能与楚韵退婚,迎娶云朝槿。 因她们无一人会做妾。 “为了大少爷,臣女愿意。”楚韵叩首。 她自然不愿意做妾,可眼下父亲被大理寺的人带走了,父亲罪名是真是假,她这个做女儿的还是知道的。 避免事情彻底败露后她成为阶下囚,不如现在就入国公府为妾,也能保平安。 思及此楚韵心里更恨云朝槿了,要不是云朝槿,她现在已如愿嫁了裴衍。以国公府的势力,那些人怎会有胆子上帖参她父亲。 不上折子,父亲就不会被大理寺带走。 所以这一切都怪云朝槿! 裴衍还没有做出什么反应,书房门被推开了,云朝槿穿着俏丽,款款走了进来。 “楚小姐怎么跪在了地上?有什么事起来说。”她上去好心将楚韵拉了起来。 楚韵本想以此逼迫裴衍答应娶她,他不答应她不起,这下也无可奈何了。 “你怎么来了?”裴衍看向云朝槿,她穿着露肩锦衣,脖颈上挂着肚兜丝绦,是他亲手系的。 云朝槿拉着楚韵坐在椅子上,“妾听随风说楚小姐父亲出事了,怕她心里难受,特来与之说说话。”她善解人意道。 楚韵瞳色冷下,谁要云朝槿跟她说话,她要的是让裴衍迎娶她。 “我们同为女子,楚小姐有什么与我说就是了。”云朝槿话中有话,在说她也是女子,楚韵心里想的什么,她怎会不知道。 楚韵皮笑肉不笑,“都是朝中事,怕与云小姐说了,云小姐不懂。” 她称呼云朝槿为云小姐,是不承认她国公府大奶奶的身份。 云朝槿笑了笑,亲昵拉住她的手,“瞧你今日被吓到了吧,我已嫁入国公府,现是国公府大少奶奶。男女授受不亲,但你我同为女子,你与我说了,由我传达给夫君,不是更好。” 这辈子她不是再让楚韵嫁给裴衍为侧夫人! 第一卷 第8章 矫揉造作 楚大人这事上辈子也发生了,楚韵也是借着这件事要求嫁了裴衍。 那时的她并不喜欢裴衍,随便他迎娶谁进门都行。 可万万没想到,楚韵进门后处处与她作对,她刺杀裴衍几次失手,本可以糊弄过去,都是因楚韵掺和其中,才让裴衍越来越怀疑她。 最后事情败露,裴衍本来只想休了她,将她逐出国公府,是楚韵提议挑断手脚筋,怕她今后再害人。 最后她被奄奄一息丢出国公府,楚韵和裴文礼等人囚了她,受尽折磨。 楚韵脸上表情差点维持不住,“便不劳烦少奶奶了,我亲自与大少爷说就是了。” “他一天日理万机,都不会用心听你说的话,你与我说,我与他吹枕边风就是。”云朝槿拉住楚韵,不许她与裴衍搭话。 楚韵不想和云朝槿接触,偏头看向裴衍。 云朝槿快她一步扭身看向裴衍,“夫君觉得,我说的是对是错?” 她脊背对着裴衍,这会子扭着纤细腰肢,水眸眺望他身。 裴衍一眼就能看见她那水蛇腰,眼里再什么都看不见了。 “嗯。”他点头算是应下了。 “大少爷,臣女......”楚韵皱眉,声音刚出,被云朝槿压住了。 “夫君这会子无事,要不去大理寺瞧瞧怎么回事?我好宽慰宽慰楚小姐。”云朝槿笑着,像是要与楚韵说悄悄话,裴衍在不方便似的。 裴衍什么话都没说,起身离去。 “大少爷......”楚韵站起身去追,被云朝槿拉住了。 “楚小姐别急,我与他是夫妻,你与我说一样的。” 眼见着男人在自己眼皮子低下离去,楚韵表情顷刻间大变,甩开云朝槿束缚。 “你故意的是吧?”她质问。 云朝槿无辜的眼神,“楚小姐在说什么?” “要不是你,国公府大少奶奶的身份该是我的。”楚韵恨得牙痒痒。 云朝槿面色依旧,唇边泛笑,“可现在,国公府的大少奶奶,是我。” “你别太得意,费尽心思抢到的终究握不住,我迟早会让裴衍将你赶出国公府。”楚韵眼底的恨意不掩饰,直白强烈。 云朝槿笑着,“我费尽心思好歹抢到了,不像有的人,费尽心思也没留住。楚小姐能不能让夫君将我赶出国公府尚不可知。但知道的是,我现在能让人将楚小姐赶出国公府。” “你......”楚韵被云朝槿这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样子气到了,指着她就要动怒。 云朝槿吓到一样,双手捂在胸口后退两步,尖叫一声跌在地上。 “啊!” 楚韵怔在原地了,外面暗卫丫鬟闻声而来时,正好看见云朝槿可怜兮兮跌坐在地,楚韵颐指气使指着她。 “少奶奶!”丫鬟上前搀扶。 云朝槿小心翼翼瞥了楚韵一眼,“我知楚小姐恨我抢了夫君,但我想说当初那真是个意外。” “你在胡说什么?”楚韵说着就要上前质问,被丫鬟隔开了。 “罢罢罢,楚大人被大理寺的人带走,楚小姐心情不好也能理解。送客。”云朝槿挥手,不与之计较。 楚韵气极,可有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 “你这个贱人,和你那个妹妹云朝倾一样都是贱人。”楚韵叫骂。 “楚小姐请!”暗卫们强制让楚韵离开了。 云朝槿唇角微不可察扬了下,楚韵说了那么多,就最后这句话说得对。 她的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是个贱人。 不过她还得感谢云朝倾,要不是她的驯化,她还学不会这矫揉造作,绵里藏刀的姿态。 书房的事很快传到裴衍耳中,他回到院落时,正好看见云朝槿衣衫半褪,裙摆上撩,由柳儿擦药。 “大爷!”柳儿放下药膏行礼。 “夫君~”云朝槿要起身行礼,刚抬了一下,身子上的伤疼得她又躺下去,冷汗直冒。 裴衍扫视而过,她白皙肌肤上多出擦伤,抬起的双腿上也有擦伤红痕,一直蔓延进裙摆里,莫名有种凌虐的美。 “随风,去拿药来。”裴衍没问是因何而起的,只错开眼让随风去拿上好良药。 云朝槿垂下眼眸,看来楚韵在裴衍的心中,非同一般。 蓦地她心中冷笑,就算非同一般又能如何,现阶段她才是赢家,以后也会是。 “嘶~疼~” 裴衍还未走出房间,刚到门口,听云朝槿娇喘声传来。 “少奶奶忍一忍,这胸部就是比其他部位娇嫩。”柳儿安抚道。 裴衍呼吸凝住,余光探查而去。 女人仰躺着,双手护在傲人胸脯前,半遮半掩,上面的点点红痕刺着人心弦。 他垂在身侧的手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走出去,顺道将房门关上了。 男人身影消失的那一刻,云朝槿的娇喘声戛然而止。 “少奶奶,二爷想见少奶奶。”柳儿一边擦药膏,一边小心翼翼道。 云朝槿盯她一眼,“就说我伤着。” 裴文礼算个什么东西,现阶段最重要的是裴衍。 不过上辈子到最后楚韵和裴文礼,还有云朝倾竟勾搭在一起折磨她。 楚韵!裴文礼! 不知想到什么,云朝槿眉眼间掠过精光。 在床上歇缓了两日,期间裴衍从未来探望过,这让云朝槿有些危机感。 命柳儿打探了裴衍的下落,着衣而出。 刚到后院,裴衍未见到,倒是先见到了裴文礼。 云朝槿冷着眼盯向身侧的柳儿,柳儿心虚垂落下眼去。 好个丫鬟,本想利用她为自己助力,谁知胆子越发大了,那便留不得了。 她瞟了一眼那头的裴文礼,转身就要走。 “云朝槿!”裴文礼唤她全名。 云朝槿止步,“二爷!”她态度疏离极了。 裴文礼上下打量过她,伤了两日,怎么看着更美艳了。 “我正好有事要寻你。”他笑着。 云朝槿神色冷漠,“我与二爷似乎并无交集,二爷能有什么事寻我?”她避嫌道。 裴文礼深深看了云朝槿两眼,抬手让周遭下人丫鬟退避。 “朝槿还在生气?”裴文礼走进两步,低声道。 云朝槿后退侧身,“我不知道二爷在说什么,我还要去寻夫君,便先走了。”话毕,她抬步就要从一侧过去。 裴文礼展臂拦住她。 “做什么?”云朝槿声音凌厉几分。 要不是上辈子见识过他的真面目,真是会被他这装出来的深情继续哄骗了去。 第一卷 第9章 再无任何瓜葛 裴文礼没想太多,到现在还以为是昨儿他母亲的所作所为,惹怒了云朝槿。 “朝槿别动气,昨日母亲并非有意,是你误会了。”他赔着笑安抚。 云朝槿冷冷瞥过他,“从今以后,我与二爷再无任何瓜葛。过往云烟,所有都不作数,还请二爷日后见了我,唤我一声长嫂。” 既然裴文礼以为是昨日发生的事让她恼了,那她就顺坡下了,免得他再纠缠。 “朝槿!”裴文礼再次拦下了她。 裴文礼为了能搬倒裴衍,费了大量心血和时间来博得云朝槿的欢心,眼看着云朝槿已落入他的圈套,搬倒裴衍指日可待,如今让他就这样放弃,过往付出毁于一旦,他如何甘心。 “二爷再这样我便叫人了。”云朝槿一点面子都不打算给裴文礼。 裴文礼似乎才看清云朝槿的决绝,他没想到昨天那么点小事,能让云朝槿这么生气。 “朝槿怎样才肯消气?只要你提,我都会答应。”裴文礼依旧耐着性子道。 云朝槿表情没有变化,“还请二爷自重。” 话毕她不在意,提步离去。 “朝槿是忘了我们的以前吗?”裴文礼伤心道。 云朝槿皱了皱眉,没搭理。 谁知裴文礼不放弃,继续说道:“朝槿亲手绣制的鸳鸯荷包还在我身,可朝槿的心已不在我身上。” 一句话,让云朝槿眼前一黑,虽没晕过去,但脸色瞬间白了,像是听见了什么惊悚之事。 “你说什么?”她转身,咬着几乎无一血色的唇,苍白无力之声。 “朝槿绣制的荷包,我一直带在身上,朝槿真的要狠心与我生分吗?”裴文礼说着话,还从怀中掏出荷包来。 看着那熟悉的鸳鸯赤红荷包,云朝槿瞳孔骤缩,羽睫瑟瑟抖动,紧咬的唇沁出一缕血痕,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刺骨寒冷。 这荷包是她和裴文礼互诉心意后,他说不能时时刻刻与她待在一起,想要个荷包睹物思人。 她便绣制了这个荷包。 上辈子这个荷包送出去后就没再现身,这辈子重生,她一心扑在裴衍身上,竟忘了还有这个东西。 “朝槿可记起我们曾经的誓言了?”裴文礼见云朝槿呆愣住了,以为在回忆过往,故作悲情道。 “闭嘴!”云朝槿浑身僵硬,余光四处瞟望。 她不知道暗处还有没有人在监视着她。 也不知道裴衍在不在暗处看着。 “朝槿!”裴文礼感受到了云朝槿的拘束,不解声。 云朝槿紧咬的唇瓣缓缓张开,无声吞吐调整着思绪。 不能慌,事情已经出了,裴衍不知道最好,知道了她慌也没什么用。 “我看看这荷包!”云朝槿伸出手,视线全在荷包上。 当务之急是将荷包要回来,毁尸灭迹,死无对证。 “啊!”裴文礼愣神,看了眼荷包,“这就是朝槿绣制的那个,我一直带在身上,并非拿别的来糊弄你。” 裴文礼不清楚云朝槿的反应,但前两日他们还在一起互诉衷肠,短短几天,他不相信云朝槿变心了。 只以为是云朝槿不相信他,想要求验。 云朝槿目光坚定落在荷包上,伸出的手蜷了蜷,“我看看就知道了。” 裴文礼笑了,“朝槿不信我。”他说着走过去,递出荷包。 云朝槿眸光亮了下,反手去拿,刚抓住荷包,还未握住,他又抽了回去。 快要落下的心又提起,云朝槿敛眉看向裴文礼。 裴文礼握着荷包,“看了后,朝槿可不能再生气了?” “嗯。”现在这个关键口,云朝槿什么都答应。 裴文礼笑了,心满意足地将荷包放在她手心,还不等撒手,听不远处传来窸窣声。 “随风大人!” 随风是裴衍的贴身暗卫,处理一应事宜,府中人都唤他一声大人。 云朝槿眸子闪了闪,下意识缩回手,后退两步与裴文礼拉开距离。 “二爷!”随风行礼后看向云朝槿,“大爷找少奶奶过去。” 云朝槿心蓦地一沉,她才与裴文礼见面,裴衍就传唤她过去,定是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提步跟在随风身后,云朝槿绞尽脑汁想着对策。 裴文礼望了一眼云朝槿,她得裴衍喜爱,于他是好的。他重新收起荷包,转身离去。 走到书房门前,随风示意云朝槿进去就是,大爷在里面。 云朝槿前脚刚踏进书房,后脚房门关闭。 她回眸看着,感觉到了深深的压抑。 “看什么?”男人询问声至上头传下来,云朝槿依声而望。 “夫君何时回府的?”司柠在试探。 “才回。”裴衍手中握着呈帖,说话时也不抬眼。 司柠壮着胆子走进,“夫君寻我有事?” 裴衍指了下案牍上放置的金丝楠木锦盒。 云朝槿狐疑之态,小心翼翼拿起锦盒,打开,看见里头是一只鸳鸯荷包时,她呼吸凝住了。 双手死死扣着楠木锦盒,感觉要抓出血痕来。 “这是新婚时你绣制的荷包。” “是。”云朝槿点头,大脑快速转动思考对策。 “破了一角。”裴衍淡淡口吻。 云朝槿愣神,拿起荷包一看,真的破了一角。 可距离他们大婚这么久了,裴衍早不拿出荷包,晚不拿出荷包,却在这时候拿出这只荷包,是在试探她,看她会不会主动招吗? “夫君!”云朝槿放下荷包,走过去抚住裴衍臂膀,“我才去后院寻夫君,不想又遇见了二爷。” 裴衍不回应她说的话,直接挥退, “下去吧。” 云朝槿凝滞片刻,稍稍欠身,拿着锦盒离去。 她猜不透看不透裴衍的心中想法,他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云朝槿前脚刚退下,后脚暗卫来禀。 “爷,少奶奶又与二爷见面了。” 裴衍没什么情绪,这事云朝槿已经交代了。 “说了什么?” “离得太远,属下没听清。只看见二爷拦着少奶奶,不许少奶奶离开,还拿出了什么东西。”暗卫将当时的情况如实告知。 “什么东西?”裴衍反问,这件事云朝槿倒是没说。 “那东西二爷全程握在手中,属下未看清。”暗卫说到这里垂低下头去。 裴衍双眼眯了眯,“继续盯着,盯仔细了。” “是。” 云朝槿回到自己房间,将檀木盒子放桌上,翻箱倒柜找东西。 “少奶奶找什么?”柳儿诧异。 云朝槿挥手示意柳儿退下,自顾自地翻找。 本朝习俗,男婚女嫁,男欢女爱,女方可绣制个鸳鸯荷包给男方,男人回赠一枚玉佩,既是两情相悦。 她给裴衍和裴文礼都绣过荷包,他们二人自然都回赠过玉佩。 第一卷 第10章 最得他心 她现在要讨回荷包,还回玉佩。 找了许久,终于在妆奁暗格处找到两枚一模一样的玉佩。 看见相似的玉佩,云朝槿有些懵。 怎么会一样! 她随手拿起一枚前后翻看,又拿起另一枚对比,当真是一模一样。 云朝槿知道了,这玉佩是国公府少爷都有的,他们不在意她,不想用心搜寻上好的,便随手将这东西给了她。 她自嘲着笑了笑,将一枚玉佩随手放在盒子里,刚要放另一枚进去,外头传来通传。 “大爷!” 不等云朝槿反应,男人已大步迈进来。 “夫君!”来不及放另一枚玉佩,司柠赶忙关上妆奁,站起身行礼。 裴衍一进来就看见她手里拿着东西,“拿的什么?” “夫君给我玉佩。”云朝槿坦然自若,“夫君将荷包给了我,让我想起夫君当初给的玉佩,特翻来看看。” 裴衍抬手,“我看看。” 云朝槿以为这玉佩一模一样,没想太多,走过去放到他手中。 裴衍翻看两眼,指腹摩挲着玉佩边缘,眸色渐渐冷下。 这不是他给的那枚玉佩! 将玉佩斜着,他侧目去看。 是裴文礼的! 裴文礼的玉佩在云朝槿手上,还不足以说明一切吗。 云朝槿站在裴衍身边,观察着裴衍的反应,见状心中暗道不妙。 这玉佩不是裴衍的,而是裴文礼的。 裴衍能认得出! 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想对策。 看到奉茶而来的柳儿,她眸光一亮。 “天气转凉,这茶有些凉了,我为夫君去换一杯。”云朝槿说着抚动衫袖,顺势摘下碍事的镯子,打开妆奁放进去,再将另一枚玉佩不动声色捏在手中,走出房间。 “小姐,这下可行了?”柳儿试了试水温询问。 云朝槿笑着看她,“你跟我最久,最是得我心。”她说着抚摸柳儿脑袋,再替她整理衣衫。 “待事成后,我便提你做姨娘。” 柳儿眸光亮了下,她们这些陪嫁丫鬟,最好的归宿就是成为通房丫头。 姨娘是想都不敢想的。 “多谢小姐。”柳儿心中是喜爱裴文礼的,叩首道谢。 “走吧。”云朝槿重新回到房间。 “夫君尝尝这茶。”云朝槿双手奉上。 裴衍手中还握着那枚玉佩,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云朝槿将茶盏递到他手边,他随手接过,掀开茶盖,看见里头是什么茶后,脸色大变。 “放肆!”他将茶盏摔在桌上,厉声呵斥。 “夫君!”云朝槿被惊到了,眼眶瞬间蓄泪。 柳儿是丫鬟,也被吓得腾一下跪地上,“大爷息怒。” 裴衍看过云朝槿和柳儿,“谁沏的茶!” “是,是奴婢!”柳儿慌张道。 这茶有什么问题吗? “可是这茶有什么问题?”云朝槿故作惊慌之态。 这茶是裴衍母亲最爱喝的茶,据说最后也是死在这茶上,故而在裴衍心中是根刺。 裴衍怒意横扫过柳儿,“拖出去,乱棍打死。” “夫君,发生了什么?”云朝槿不明所以,拉裴衍手臂,却被甩开,她顺势跌坐在地悲痛流泪。 柳儿刚做着姨娘梦,这会要被打死,巨大的反差让她止不住稽首跪拜。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 她太过慌乱,动作过大,没两下就将那枚玉佩晃了出来,掉在地上。 云朝槿见状,掩面哭泣的表情顿变。 死之前为她证明清白,也算她死得其所。 柳儿这会吓得慌了神,根本没注意到自己身上掉了什么东西。 裴衍却是注意到了,他眯着眼盯了一会,后觉这东西眼熟。适才看向摔在桌面上的另一枚玉佩,狭长半眯的眼眸里迸射出寒光。 他一个眼神,侯在一旁的随风立马心领神会,跑过去捡起玉佩。 跪在地上的柳儿吓得一哆嗦,还以为随风来拿她了。 正欲磕头求饶,横在眼前的影子消失了。 她抬眼去瞧,只看见随风手中捏着个什么东西,但是又看不清。 上头那道凌厉视线投射过来,她立马又垂低脑袋。 随风将玉佩奉给裴衍,裴衍接过,指腹摩挲辨认。 跪伏在地上的云朝槿眸眼稍抬瞥过上头,只一眼便收回目光,虚弱无力伏在地面。 暗自在心里感叹幸亏早就让裴衍知道了柳儿和裴文礼的关系,不然这次无解。 裴衍将两块玉佩都拿捏在手中,指腹摩挲后,就已能分清哪块是他的,哪块是裴文礼的。 他阴鸷眸光稍斜,瞥过趴在案牍前的柔弱女子。 泪痕挂了满脸,眼底都是委屈和不解,满是被无缘无故怒斥后的无助彷徨。 裴衍薄唇抿动,想说什么,又一字都未出。 他粗暴地扔下裴文礼的那枚玉佩,凌厉双眸剐向下头的柳儿。 勾结外人,偷偷将他的玉佩换成别人的,要不是误打误撞玉佩掉出来了,他还真就被骗过去了。 “打死,丢去乱葬岗。”他轻飘飘的一句话。 身为仆人,不为自己主子着想。伙同别人陷害主子,其罪当诛。 柳儿浑身僵硬,整个人怔了下。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柳儿脑袋磕得更响了。 随风招呼两名护卫,一左一右架住柳儿拖出去。 柳儿挣扎着不走,“大爷饶命。少奶奶,少奶奶救命。” 她见裴衍求不动了,又将目标放在云朝槿身上。 云朝槿也故作惊慌了一下,随后跪爬两步到裴衍身边, “夫君!柳儿做错了什么?只是一杯茶水,她罪不至此啊!” 云朝槿故作什么都不知,可怜无助地为自己丫鬟求情。 裴衍侧目瞧她,眼底都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养了一个吃里扒外的丫鬟在身边,自己个还什么都不知道。 “来人,带少奶奶回房。”他吩咐。 云朝槿怔了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夫君为何要生如此大的气!是这杯茶有什么问题吗?” 她将话题引到茶水上,让他想起裴文礼来。 裴衍母亲之事,除了国公府几个主家,再没人知道。而柳儿准备了这杯茶,再结合柳儿和裴文礼的关系,足以让裴衍联想到裴文礼身上去。 想要杜绝一切,得除掉裴文礼。 裴衍动手最好! 第一卷 第11章 小跑而来 果不其然,裴衍听此话眉头凌厉一狠。 裴文礼! “拖出去,打死扔到乱葬岗。”他轻飘飘的话语,却不容置喙。 “少奶奶!少奶奶救奴婢。”柳儿吓得眼冒金星,慌张往云朝槿那边爬去。 只是她还没有爬多长,就被随风吩咐人拖了出去。 “少奶奶!少奶奶!” 云朝槿面露不忍,上前一步想救,后觉这是裴衍的命令,转而看向他。 “求夫君网开一面,妾愿代柳儿谢罪。”她说得真诚,明显不舍这个丫鬟。 裴衍坐下身,“为下人求情,有失身份。”他沉声,明显不满。 云朝槿摇了摇头,膝盖跪行两步,纤纤玉手扣在裴衍手臂上。 “柳儿是我的陪嫁丫鬟,跟了我许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请夫君网开一面。” 裴衍目光斜视,从她手缓缓移到脸上。 只见女人眼泪大颗大颗掉落,慌张凌乱,急切想要他的宽恕。 “起来!”他没什么情绪的声音。 “夫君……”云朝槿还打算说些什么,裴衍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你该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要为一个丫鬟乱了分寸。”他声音平静,又冷漠无情。 云朝槿想要求情的话全部含了回去,眼泪也不敢掉落,在眼眶打转,可怜极了。 裴衍看一眼便抽回目光,“回去歇着吧。” 云朝槿那双手失望地垂下去,整个人萧条落寞。 裴衍余光瞥见她,柔手撒开的那一瞬间,他心沉了一下。 云朝槿缓缓爬起身,欠身一礼,小步离去。 裴衍视线不自觉追随在她身上,看出她是真的伤心了,都不想着往他身上黏了。 但那个丫鬟留不得! 一整天,云朝槿回去后将自己关在房间,不吃不喝也不肯见人。 “爷,少奶奶还是不肯用膳。”随风跑进来禀告。 裴衍眸子抬都未抬一下,“饿了自己会吃。” 话虽这么说,过了一会,他又命厨房做些了云朝槿平日里爱吃的送过去,随后继续看帖子。 “少奶奶用些吧。”大宅院最不缺的就是人,新的丫鬟沐儿很快替补上来。 “我用不下。”云朝槿摇头,哀愁不已。 沐儿面色也凝重,她和柳儿同为丫鬟,自然会为她的遭遇感到痛心。 可那是大爷的命令,谁又能说什么做什么了。 “柳儿已逝,少奶奶也要顾自己的身子。”沐儿劝阻。 云朝槿手撑着额间,叹息好一会。 “你拿着银子,找几人将柳儿埋葬了。”云朝槿吩咐完,转身进了屋。 柳儿确实该死,可上辈子的她也没有善终,被裴文礼利用,榨干所有价值,又被云朝倾活活折磨死。 这辈子这个结局,也算她早日解脱了。 不必遭后面的罪了。 云朝槿这两日一直待在房间,营造出哀伤的模样。 她一连缠了裴衍两日,突然不缠着了,还如此安静,让裴衍心里还有落寞的感觉。 “少奶奶还是未曾出房门。”裴衍放下呈帖之际,抽空询问了一嘴。 “是。”随风叩首,不由多凝视裴衍一眼。 爷怎么会突然之间询问少奶奶,他以前可从来不会这样。 裴衍未再回复,重新拿起一本册子。 看了一会突然道:“去煮份参汤。” 随风了然地点点头,随即退了出去。 参汤是少奶奶来了国公府后,专门为爷熬煮的。爷很是喜欢。 一路小跑到清风院,对着沐儿稍稍点头,眼神示意。 沐儿斜视一眼屋子,点了点头,表明少奶奶这两日心情不怎么好。 随风想了会,稍微大着点声音,“还请沐儿姑娘告知少奶奶,爷想喝参汤了。” “是。”沐儿点头后走进房间去。 “少奶奶!爷想喝参汤了。” 云朝槿听见了随风的声音,那一瞬间她唇角微扬起会心笑意。 她等的就是裴衍的主动。 但主动一次,她也不会就这样眼巴巴上赶着去。 “厨娘也会熬,知会小厨房就是了。”云朝槿明显不想自己动手。 沐儿站在原地愣了一会,爷的意思,怕是想喝少奶奶亲手熬煮的,但现在...... 她悄悄审视一眼云朝槿,那忧愁神色让她什么话都说不出,点了下头退出去了。 参汤很快熬煮好,由厨房的人奉到书房前。 随风接过端了进去,“爷!” 裴衍扔下册子,手指揉了揉眉心缓解乏气,随后端起参汤,拿勺子搅了搅,刚喝进嘴里,立马吐了出来。 “爷,可是有什么不对?”随风立马递上帕子,面色严肃,还以为这参汤里放了什么东西。 裴衍将碗重重掷在桌面,“这是少奶奶亲自熬煮的?”他皱眉质问。 随风愣住了,他传完话就回来了,根本不知道这是不是少奶奶亲手熬煮的。 “属下这就去问。”他可不敢对裴衍说不清楚,不知道。 “你去传话时,少奶奶在做什么?”裴衍沉声问。 “属下去的时候少奶奶闷在屋子里,丫鬟说是心情不怎么好。”随风实话实说。 裴衍挥了挥手,示意随风下去。继续翻看帖子。 月光爬上高头,夜色浓黑。 书房内,蜡烛又燃烧殆尽,裴衍这才放下呈帖,起身走出书房。 不知怎的,他今夜回去时,特意从云朝槿的房间绕去。 裴衍平日里并不与云朝槿同宿,但从书房到他的房间,要经过云朝槿的房间。 他们只是不同房,但同院。 裴衍从云朝槿房门口走过去,经过朱窗时下意识随意往里面一瞥。 顿时瞳孔缩了下,脚步滞在。 只见云朝槿身着轻纱侧身倚在贵妃榻上,狐裘大氅半遮半掩搭在腰肢上。 房间灯火昏暗,唯独照亮她所在的那处。 月白肩头,纤长脖颈,白皙脚踝皆小露在外,烛火摇曳抚过,糜情绮丽。 “爷!”随风跟在后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裴衍眸色黯淡下来,“啪”地一下将半开的朱窗阖上了。 陡然调转身子要离去,听里头传来女人柔声的呼唤。 “夫君!” 他脚步停下,转身看去。 隔着朱窗,烛火倒映下,能看见女人小跑而来的影子,俏丽唯美。 第一卷 第12章 妾陪夫君一起去 房门吱嘎一声打开了,一双赤足迈了出来,连接着细长双腿,一并晃进了裴衍的眼。 不待他看清,身子而出。 定眼看去,她连鞋子都来不及穿,轻薄寝衣上,裹着宽大狐裘大氅就出来了。 大氅从她肩头滑落下去,露出锁骨和半边肩膀。 随风几乎是瞬间垂下了头,什么都不敢看。 “夫君~”云朝槿双眸含星,声音娇媚极了。 裴衍瞥过她,不自觉错开眸子,“嗯。”他应声。 “夫君可是忙完了?”云朝槿湿漉漉的眼睛望他。 “有事?”裴衍淡淡的态度。 云朝槿点头,赤脚走进,抱住裴衍的身子。 狐裘随着她的动作掉落大半,轻纱透的肌肤若隐若现,虚虚掩掩的反倒更诱惑。 “夫君忙了几日,今夜可否陪我一同歇息!”女人眼底含着期待,满眼都是他。 裴衍面上不显露分毫,将她从自己身上扶起来。 “明儿要早起。”他算是变相拒绝了云朝槿的请求。 云朝槿眼底期待的光逐渐熄灭,环抱裴衍身子的手也放开了。 “那夫君可否陪妾一阵,妾这两日实在心慌得厉害。”云朝槿可怜示弱。 裴衍低目看着她,并不曾言语。 云朝槿直接赤着脚踩在裴衍靴子上,踮起脚尖轻抚他脖颈侧颊。 “夫君,妾需要你的陪伴。” 美人攀附在怀,任何一个男人都没有抵抗力,裴衍还算冷静的。 “鞋子都不穿?”裴衍瞥了一眼她踩上来的玉足。 云朝槿攀附他更紧,“怕夫君走了。” 裴衍挑眉,怕他走了,一时焦急连鞋子都忘记了穿。 “夫君抱着妾回屋吧。”云朝槿说着话,双腿已往他腰上勾去。 裴衍被迫拖住她身子,稍稍用力让她双腿搭在自己腰间,移步进屋。 关闭房门,将云朝槿放在榻上。 “你是国公府大少奶奶,往日里要多注意些。”裴衍不忍直视她这魅惑样。 关起门来在房间这样便也罢了,怎可到了外面还是这样。 让别人瞧见了笑话。 云朝槿故作不知,“夫君需要我注意什么?” “就今晚之事。”裴衍说了个大概。 “今晚?”云朝槿继续装傻,“夫君说的是我赤足下地之事?” 她说着话,抬手将自己裙摆拉了起来,露出一双玉足和一截白皙细腿。 这无疑是在裴衍本就燥热的心头继续添油加醋。 “你的穿着。”裴衍有意错开眸子,示意云朝槿多少注意些。 “穿着!”云朝槿直接双肩摆动,又将大氅从肩头褪了下去。 “我穿的是寝衣,夫君不是见过吗?”她说着还扭动身子,示意裴衍瞧。 这就是她平日里穿的。 裴衍眸子黯了又黯,入睡穿的寝衣为了舒适,确实都比较轻薄。 “可能是夫君心里没妾,故而也不在乎妾的衣衫寝衣。”云朝槿反客为主,苦涩笑着道。 一句话,莫名让裴衍想起云朝槿那日对他的哭诉。 “平日事杂,很忙。”他也算是回应解释了。 不管说的话有多冷漠,起码是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回应,不再是云朝槿一人唱独角戏。 云朝槿自然不是什么矫情的主,有了一点点的台阶,她就下了。 “我知夫君琐事繁忙,但能不能每日抽出一点点的空,陪陪妾身。”她倾斜跪坐在床榻边缘,伸手拽住裴衍腰间的吊坠。 裴衍眸子轻闪,“你若觉得无趣,可出府去走走。” 云朝槿知道现在的裴衍只是对她有那么一点的兴趣,但并不浓烈,不会答应她陪伴的要求。 故而也不过多伤心。 “我想夫君陪着。”云朝槿那手并不安分,一点点拽到了他的腰封上去。 裴衍及时抓住她的手,不许她再乱动。 她身子又不行,拽他做什么。 “想要人陪,可唤闺中密友来陪你。”他像是体谅云朝槿在深宅的不易,谅解道。 云朝槿望了他一眼,又垂落下去。 “妾自小在深宅,并没有什么闺中密友。”她落寞道。 女人脑袋垂了下去,更让人升腾起保护欲望。 “你可回云家,找府宅中的姐妹说说话。”裴衍平日里没这么有耐心,今天不知为何,多说了一句话。 云朝槿脑袋垂了下去,“不一样,他们与夫君的陪伴不一样。” “有何不一样!”裴衍反问。 云朝槿无聊想要人陪,谁陪不是陪,怎么就非得要他。 云朝槿抬头直勾勾盯望着裴衍,“夫君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怎会是他人可相提并论的。” 裴衍内心莫名的感觉,除了母亲,这是第一次有人说他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眼底的冰霜有些消散,看向云朝槿时没了一开始那样的戒备。 “我已嫁了夫君,与夫君便是最亲近之人,这辈子再无人能顶替夫君在我心中的地位,自然需要夫君的陪伴。” 云朝槿趁着裴衍变幻了情绪,趁热打铁说了很多。 裴衍抿着嘴唇并不回应,但看神情似乎并不反感。 “妾只想夫君每天抽出一小会空陪陪妾。”她将男人拽过来,俯趴在他胸前,说着体己话。 她的模样和话语,让裴衍内心腾升起一种被需要的感觉。 她一个女人,从小母亲没了,定也是受了诸多委屈的。 “我不能保证。”这话虽然也是拒绝,但好歹有了一丝丝的机会。 云朝槿忙不迭点头,“妾只需要夫君每天多出一点点的时间陪妾,一日比一日多一点就好。” 看着女人卑微的样子,裴衍心里的感觉说不出。 “不早了,睡吧。”裴衍主动岔开话题。 “夫君可否陪我一起睡。”云朝槿一点点地得寸进尺。 她这次说完没等裴衍的回复,手掌下滑到他腰间,拽着他腰封上了床。 都不等裴衍有所反应,已经睡倒在床上了。 “我为夫君宽衣!”云朝槿说着已开始扯他腰封。 “不用。”裴衍握住她的手,从自己腰封上移开,本想推下去,但想到女人会胡乱抚摸,便紧紧拽在手中。 云朝槿也不挣扎,依着他,枕在他肩头,闭上眼睛入睡。 女人睡得安静,裴衍明显平静不下来。 好不容易熬到天蒙蒙亮,他立马推开云朝槿要离开。 “夫君起这么早?”云朝槿随之也醒了。 裴衍嗯了一声,“要去审理楚大人案件。” 云朝槿警惕地皱了下眉,楚韵父亲乃是贪污赈灾之银,这个案子大理寺审查后直接移交刑部,根本不需要动脑子的案子,怎会惊扰到裴衍? 上辈子可没发生这样的事! 难不成是楚韵上辈子顺利嫁了裴衍,所以主动放弃了家族。这辈子见不成了,便让裴衍救家族。 极有可能! “妾陪夫君一起去。”她未询问,直接诉说。 第一卷 第13章 要跟着去 裴衍明显怔了一下,“你去做什么?” “夫君不是让妾无趣了出去走走嘛,妾想今日跟着夫君。”云朝槿掀开被褥,曼妙身躯展现在裴衍眼前,双腿挪动下地。 裴衍盯了她一眼,下意识别过头去。 “我是去处理公务。”他回。 他要去大理寺,云朝槿怎好跟着去。 “我不会打扰夫君的,我只在幕后等着夫君就是。”云朝槿轻柔声。 “大理寺那地方,怕不适合你去。”裴衍直白道。 大理寺虽不会跟刑部一样血腥,但也会审讯,瞧云朝槿孱弱的身子,还是不要去的好。 云朝槿被再三拒绝,沉默了一瞬,随后仰头望他。 “楚大小姐可会去?” 裴衍整理锦衣的手顿了下,略显不解看向云朝槿。 “你问这些做什么?” “夫君能否回答我。”云朝槿追问。 裴衍毫不掩饰,点了下头,“审理之人乃她父亲,她自是要去。” 几乎是他的话音刚落,云朝槿就落寞出声。 “既楚大小姐去得,为何我就去不得?”她这可不是质问的话,而且委屈醋意。 裴衍一贯冷漠的脸难得露出异样神色,扫视云朝槿一圈。 “那是她父亲!”他算是解释。 “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懂那么多,只知道,她想嫁我的夫君。”云朝槿说完就站在那紧咬下唇,委屈盯望裴衍。 裴衍心里莫名的感觉,看向云朝槿时,眼底的情绪有了那么一丝变化。 “莫要胡言!”他斥责的语气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怒意。 得到他的回应,云朝槿这才上前两步靠近裴衍。 “没有哪个女子愿意自己的夫君迎娶别人。”她从委屈情绪转变成了可怜巴巴。 裴衍神色依旧,“男子皆是三妻四妾,千百年来都未曾变过,你说这话是要善妒!” 这么一顶大帽子,云朝槿可不敢认下。 “夫君误会了,妾怎会是这样的人。”云朝槿抓住裴衍胳膊。 “你刚说不许我再娶妻。”裴衍反问她的话。 云朝槿像是受到了天大的误会,屈辱地摇晃着脑袋。 “妾,妾只是不想夫君迎娶楚大小姐。”她小心翼翼说到。 “为何!她难道不是女子!”裴衍不懂了。 云朝槿沉默纠结一瞬,“楚大小姐不一样,她是夫君当初定下亲事的未婚夫人。” 提起往事,云朝槿歉意地垂的脑袋,不待裴衍说什么,她又接着道。 “当初之事已经发生,如今能做的只有弥补。” 她愧疚水眸看向裴衍,“楚大人出事,楚大小姐这会定焦灼难安,大理寺都是大臣,男人们心思总归没有那般细腻,夫君便带我去,我也好多加安抚。” 她一番话,说得那叫一个真诚。 裴衍一时间难以回复,只视线一个劲眺望在云朝槿身上,诧异她这是怎么了。 怎么突然之间变了态度! “夫君便带我去,你们审查案子的时候,妾就陪楚大小姐说说话,也能宽慰她躁动的心。” 云朝槿趁裴衍犹豫诧异的时候,又提要求,字字句句都是为了楚韵。 话说到这个份上,裴衍还能说什么,只能点头。 “更衣吧。” “夫君真好。”云朝槿瞬间开怀大笑,踮起脚尖亲了裴衍一下。 裴衍心蓦地动了下,沉寂的眸底浮现出那么一丝丝的涟漪。 云朝槿做什么事都是点到为止,求完裴衍了,做出回应了,立马从他身上离开,转身去做别的事,留男人怔愣在原地。 两人收拾妥当,乘坐马车前往大理寺。 云朝槿似乎被闷坏了,掀开轩窗帘子,嬉笑着眺望外头。 上辈子她一心都扑在裴文礼身上,为了他费尽心思,这辈子再也不用过那种绞尽脑汁的日子了。 她微微仰头,感受着清新的空气和阳光拂风。 裴衍坐在一旁看着书籍,翻书之际掀眼瞥过她。 阳光打在她侧颊,在她周身渡上了一层金光,柔美动人。 他静静盯看着,未曾移开。 云朝槿察觉到了,转移视线看过来,“夫君看什么?” 她下意识以为裴衍看穿了她的心思。 她跟出来并不是为了安抚楚韵,而且要在楚韵面前上演夫妻情深。 经历过上辈子,她太知道这些人的心思了。 裴衍长睫颤动,垂落下眼去,并不曾回应。 云朝槿有些摸不清头脑,不解他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审视她吗! 不管如何,经此一下,云朝槿是不敢松懈了,全身防备着坐在那里。 她现在还未俘获裴衍的心,不能掉以轻心。 马车很快行驶到大理寺,国公府大少爷,当朝裴大人的马车自然亮眼。 在大理寺门口等待裴衍的人,这会子都移步了过来。 楚韵深沉的脸上绽放开笑意,当初的云朝槿能把裴衍从她手中抢走,现在的她也能把裴衍从云朝槿手中抢走。 整理好衣衫,款款走过去,等待着裴衍一下马车,就看见艳丽的自己。 马车帘子掀开,裴衍弯腰走出去,下了马车。 楚韵笑容更甚,追上去两步。 “大少爷!” 众人知道楚韵和裴衍之间的关系,很自觉地退后。 楚大人之事不是棘手案子,但楚大小姐唤来了裴大人,那便棘手了。 裴衍点了下头,算作回应楚韵了。 楚韵眉眼间的笑意挥之不去,嫣红唇瓣刚张开,还不等再说些什么,就见马车帘子再次被掀开,轻纱裙摆踩着玉足而出。 她笑容顷刻间下去了,凝重神色,甚至是有那么一丝妒忌。 这个女人是谁,竟然与裴衍同乘一辆马车。 不善目光追随上去,本以为是哪个攀龙附凤,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可等那道身影全部探出来,那张脸让她滞在了原地。 云朝槿! 怎么会是云朝槿! 她有些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视线从上而下扫视过云朝槿。 裴衍不是并不喜欢她吗?怎么会与她同乘坐一辆马车? 今日是审理她父亲案子的日子,裴衍为何要带着云朝槿一并前来。 很多疑惑回荡在脑子里,可一句也问不出口。 只因她没有身份。 第一卷 第14章 可是我想试试 “裴大人!裴夫人!” 那些大人虽然也诧异万分,但还是恭敬地行礼。 “诸位大人起吧。”同在朝为官,裴衍语气还算客气。 他们直起身,窥探到一旁绿了脸的楚韵,再扫视过面无表情的裴衍,和面色和善的云朝槿。 楚大小姐和云大小姐当初为了裴大人,闹出了不小的动静,人尽皆知。 自那以后这三人再未同框会面过,没成想今日聚在了一起。 “楚小姐!” 云朝槿的突然出现,打楚韵一个措手不及。她什么反应都忘了有,还是云朝槿主动笑着寒暄。 楚韵脸色青了又白,咬着牙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少奶奶不在府宅待着,今日怎出来了?”她带着目的询问。 云朝槿身为一个妇人,不好生待在深宅大院,抛头露面做什么。 云朝槿浅浅笑着,“听夫君说及楚大人之事,特让夫君带我出来,也好与楚小姐说说话,抚慰躁动的心。” “我很好,不需要少奶奶费心。”楚韵皮笑肉不笑。 谁要云朝槿假心假意的关心。 云朝槿上下扫视过楚韵,衣衫清秀,发髻高挽,戴满了珠花。 那张脸上粉黛皆施,容颜俏丽,白里透红。 这哪是来为父亲申诉的,分明是想入裴衍的眼。 她眼眸微垂,唇角勾起。 “瞧楚小姐的模样确实很好。”她故作打量过楚韵,转而望向裴衍。 “夫君骗我,楚小姐哪里伤心欲绝了。”她娇嗔着。 裴衍挑了下眉,他何时说了楚韵伤心欲绝。 借着云朝槿的话,裴衍斜过楚韵。 确实没有半点为父亲神伤的迹象。 其他大人或多或少的眼神也都打在楚韵身上。 楚大人入狱,楚小姐却穿红戴绿。 他们瞟过裴衍,一幅了然神色。 楚韵顿时被架在火上,浑身有些拘谨。她近几日都是这样的穿着,从未有人发现过什么,怎么云朝槿随便的一句话,就让众人刮目相看。 “我,我今日要见父亲,特别这般,不想父亲觉得我们为他哭断了肠。” 楚韵也不是什么愣头青,眼珠一转就想出对策。以不想父亲担忧为由头,确实是个好主意。 只可惜云朝槿在她说话时,将裴衍等人支走了。 “夫君去吧,楚小姐这里有我。” 云朝槿善解人意地为裴衍整理了下锦衣,握住他的手,温婉贤淑。 裴衍轻嗯一声,移步而去。 裴衍都走了,其他大臣自然也跟随去了。 楚韵的话音还未落下,周遭只剩下云朝槿一人。 她眼底的嫉妒之色快要溢出,尤其看到云朝槿拉了裴衍的手,裴衍并未拒绝,还回应她。 她莫名有一种危机感,云朝槿似乎进了裴衍的眼。 “楚小姐继续说!”云朝槿甩帕掩面轻咳一声,带笑的眸子落在对面的楚韵身上。 楚韵恨得牙痒痒,“我与一个抢人夫君的恶毒女子,有什么好说的。” 她语气嫌恶,与刚才裴衍在时天差地别。 云朝槿唇角一直带着浅显笑着,好似所有话都入不了她的耳。 “楚小姐现在不也是在抢我的夫君!”她一语回之,击垮她的防线。 “我才不做那人人嫌恶的女人,我在争取本来就属于我的幸福。”她厉声反驳。 她自认自己和云朝槿不一样,她是在夺回自己的一切。 “这份幸福若真是楚小姐的,怎会被人夺走?”云朝槿笑着。 楚韵脸色变了又变,当初能与裴衍定下亲事,她也是耍了手段的。 不然她和云朝槿的身份,肯定是云朝槿更配裴衍。 可凭什么! 裴衍谁都不喜欢,凭什么最后的胜利者就是云朝槿。 “毁人姻缘,云小姐不怕遭天谴吗?”楚韵心里嫉妒,只能说些狠话来发泄。 云朝槿移步朝大理寺走去,“楚小姐现在也是在毁人姻缘,怕不怕遭天谴?” 她并不回应这个问题,反之将问题抛回去。 楚韵站在下面,看着阶梯上睥睨她的女人。 她脸上还挂着那虚伪的笑颜,可即使知道她虚伪,也衬得她面目可憎。 楚韵双手攥紧,继而松开,脸上也带起了笑意,提步上了台阶。 “就算要遭天谴,也是司小姐第一个遭。”她与云朝槿站在一平处,笑着说道。 云朝槿轻笑出声,“楚小姐言之有理。” 两人相视一笑,共同走进大理寺去。 “楚小姐觉得楚大人会不会出事啊!”云朝槿不知抱的什么心态,故意询问。 楚韵面上不表露什么,“大少爷在,谁也说不准。” 裴衍并未答应迎娶她,父亲罪名成立,她也难逃下狱。 故而她特意求了裴衍,就是想让他保释父亲。 “是吗?”云朝槿反问,“可我怎么觉得,楚家要完蛋了。” 楚韵脚步猛地停下,带着虚伪笑意的眼神瞬间冷漠,“云小姐在挑衅我吗?” 本以为云朝槿会反驳,矫揉造作说怎么会,她没有。 谁知她站在阶梯边缘,笑着点了下头。 “楚小姐能看出来,我的反应有这么明显吗!” 楚韵脸色挂不住了,急转而下,面目阴沉。 她死死盯着云朝槿,好一会突然笑了一下。 “我已吃了一次亏,怎会再吃一次呢!”她伸手,亲昵地将云朝槿从阶梯前拉进来。 “云小姐还是站在安全处为好,不然哪天自己不小心失足掉下去,再诬陷到别人身上就不好了。” 云朝槿反手握住楚韵的手腕,“别人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掉下去,就一定会诬陷到楚小姐身上。” 楚韵眉眼冷了下,拽着自己胳膊,却怎么也拽不开。 云朝槿死死扣住她小臂,脚步移了下,身子背朝阶梯下面。 “你……你放开我。”楚韵现在只想保下父亲,不想横生出事端。 云朝槿就是不放,“你说我从这里掉下去,裴衍会觉得我是失足,还是会觉得是楚小姐推下去的?” 楚韵狠狠蹙起眉,“我没有推你。”她拽着胳膊。 云朝槿不放,扬唇笑着。 “那就不知道楚小姐的解释,夫君听还是听。”云朝槿歪头看了眼高耸阶梯,“不如,我们试一下可好?就看裴衍更关心谁?” 楚韵皱眉,“谁要跟你试这种无聊之事,放开我。” 她和云朝槿两人不合已久了,云朝槿掉下去了,所有人都会觉得是她推的。 “可是我想试。”云朝槿说着话,脚步一点点后退。 “你这个疯子!”楚韵眼底满是着急,另一只手下意识去拉云朝槿。 第一卷 第15章 缠他身上 谁知云朝槿自觉松开了楚韵的手,大步走到安全处,双眉弯下笑着。 “瞧楚小姐吓得,我怎会蠢到用自己的生命去陷害楚小姐呢!” 楚韵身子踉跄了下,险些摔倒在地。 “你……”她咬牙切齿。 云朝槿耸肩,不再搭理楚韵,走进大理寺去。 楚韵后知后觉自己被云朝槿耍了,愤愤跺了下脚,眼神越发怨毒。 云朝槿! 云朝槿走进去,脸上的笑容转而消失不见。 楚韵! 上辈子的仇,现在才开始,做好准备吧。 “夫君!如何了?” 云朝槿径直奔向裴衍,当着楚韵的面攀附在他胳膊上,双眸全是星光,仰望注视着裴衍。 楚韵气得后槽牙都要咬碎,明明裴衍不喜欢任何人的触碰,为什么不直接甩开云朝槿。 裴衍以前确实不怎么喜欢别人的触碰,但最近几日云朝槿一直赖在他身上,时不时与他发生接触,他也习惯了。 “怎么来了?”裴衍并未回答云朝槿的问话,而是反问。 话中意思大有一种她不是来安慰楚韵的吗?怎么这么快就来找他了。 云朝槿余光小心翼翼地窥探了一眼楚韵,像是受到了什么伤害似的,快速垂落下眼去。 “楚小姐,似乎不怎么喜欢我。” 裴衍下意识瞥了楚韵一眼,真好窥探到她眼底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愤恨。 楚韵站在不远处快要气炸了,恨自己没有身份,只能眼睁睁看着云朝槿当着她的面,与裴衍卿卿我我。 裴衍斜眼窥探过来的那一刻,她心忽然一跳,温婉笑起。 云朝槿与裴衍说了什么?为什么会突然看她? 裴衍收回目光,“别多心。”他算是安抚云朝槿。 云朝槿却有些拘束,不如一开始那般豁达。 “我能待在夫君身边吗?”她眼底透着期待的光。 裴衍低目,话语还未出,又听云朝槿出声。 “我只想待在夫君身边,待夫君忙完一起回府。” 她整个人小心翼翼地,像是刚刚被楚韵威胁了一样。 想到楚韵张扬的样子,又与云朝槿不合,裴衍想点头应下。 可话语还未出,楚韵笑容满面迎了上来。 “少奶奶不是说要与我说话吗?怎么这会子倒腻在大少爷身边了?” 楚韵笑着阴阳云朝槿。和她说话是假,想待在裴衍身边是真。 云朝槿窥探了楚韵一眼,极不自在地笑了笑,往裴衍身前缩了缩。 楚韵笑眼沉了下,这个死绿茶,就知道在裴衍面前装模作样。 “好端端的,少奶奶这是怎么了?”楚韵追上前一步。 “没什么,我来找夫君。”云朝槿说话时全程垂着脑袋,不怎么敢看楚韵,自卑敏感。 裴衍能感受她的拘束和小心翼翼,不禁暗忖发生了什么。 明明来时,云朝槿还好好的。一会子不见,全然变了个人。 楚韵垂在身侧的手握了起来,眼神逐渐冷了下去。 云朝槿这个样子,会让裴衍觉得是她做了什么。 “大少爷有正事要做,少奶奶还是过来陪我说说话吧。”楚韵直接上手去拉云朝槿,不让她继续在裴衍面前演戏。 她手刚触到云朝槿,女人就条件反射般猛缩了一下,迅速甩开她,缩进裴衍怀中去。 “夫君~”云朝槿柔柔的声音,透着寻求保护之意。 男人都有英雄气概,尤其是自己的夫人缩进怀里,柔声祈求唤他。 裴衍再铁石心肠,这会也下意识展臂将云朝槿护起来。 这举动差点让楚韵气得两眼一翻,晕厥过去。 “少奶奶怎么了这是?我们刚还聊得好好的,大少爷等人要忙,我们身为女子,要懂得谅解。” 楚韵重新拉住云朝槿的手,皮笑肉不笑说出这番话。 明明刚才是云朝槿威胁她,怎么她还装模作样委屈求安慰起来了。 要是她的这幅样子迷惑了裴衍,让裴衍误会了她,可就不好了。 云朝槿小幅度挣扎着胳膊,“烦请楚小姐放开我,夫君答应让我跟在他身边了。” 一听这话,楚韵拽得更起劲了,她坚决不允许云朝槿和裴衍待在一起。 “少奶奶说好的要宽慰我,与我说话,如今跟在大少爷身边算怎么一回事。还是莫要打搅大少爷的好。”她拉扯着云朝槿。 云朝槿身子孱弱,被楚韵拉扯得脚步踉跄,但依旧抓着裴衍胳膊的手不松开。 “夫君!”她求助之音。 “大少爷去忙吧,我与少奶奶相谈甚欢,想与她在一起叙旧。”楚韵笑着,私底下粗鲁拽着云朝槿。 不让云朝槿和裴衍待在一起,第一个原因是她看不惯。 还有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怕云朝槿在裴衍耳边吹耳旁风。 让裴衍放弃营救她父亲。 家族和裴衍,她总要保住一个。 “夫君!”云朝槿快要哭了,可怜巴巴望着裴衍。 “你想去吗?”裴衍询问。 云朝槿摇头,不想之话还没出口,一旁的楚韵代替她答复了。 “大少爷放心吧,我与少奶奶很有眼缘。” 话毕,她猛地拽动云朝槿,想让她彻底与裴衍拉开距离。 云朝槿抵不过那冲击力,被她拉扯踉跄几步,摔倒在地上。 “啊!”她凄冽叫声。 手臂掌心擦过地面,顿时涌现出擦痕,鲜红血液从伤口处涓涓沁出。 楚韵愣住了,云朝槿故意的吧。 她虽然用的劲很大,但她和云朝槿身型相似,再怎么也不可能将她拽倒在地上。 不等她从诧异中回过神来,听男人冷声冷气的训斥。 “胡闹!” “我没有。”楚韵下意识摇头反驳。 裴衍瞥过她,视线落在云朝槿身上。 女人艰难地伏坐起身,他眉心敛了又敛,终究是没有上前搀扶。 手一挥,侯在身侧的随风立马上前,小心翼翼又疏离地搀扶起云朝槿。 云朝槿眸子垂着,暗忖裴衍当真是断情绝爱。 她这两日说了那么多,做了那么多,看见她摔倒出血,他竟然还能无动于衷。 “无事吧?”裴衍明知故问。 云朝槿故意将掌心翻开让其看清伤势,紧接着垂落下去,可怜兮兮地摇了摇头。 “无事!”她快要哭了的声音。 许是女人太过可怜,又或许觉得她是自己的夫人,在外被人欺负了,他怎能什么都不做。 “她不愿意,你拽她做什么?”裴衍冷声质问楚韵。 第一卷 第16章 委屈哭诉 “我没有要拽倒少奶奶,我并未用很大的力气。”楚韵摇头解释,可出口的话语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裴衍眉眼间皆是不悦,当着他的面都敢这样,背地里指不定能做出什么。 楚韵心里有些慌张,父亲家族需要裴衍相救,不能让裴衍厌恶她。 “大少爷……” 她脚步上前,想要拉住裴衍胳膊解释。 云朝槿看穿了她的小心思,先一步扑进裴衍怀中去。 “夫君!”她脑袋埋进他胸膛,好像积压在内心的委屈有人做主撑腰。 楚韵被迫止步,不满怨毒的眼神瞪过云朝槿。 怎么哪里都有她! “大少爷,我不是故意的。”楚韵无奈,只能认错。 裴衍能感受到云朝槿的眼泪浸透他锦衣,心里多多少少有了一丝恻隐波澜。 “摔倒的人不是我。” 楚韵脸上表情僵硬了一瞬,裴衍这话是在维护云朝槿吗! 她后槽牙咬在一起,明显的不甘。 显然不想给云朝槿赔礼道歉。 云朝槿自然知道,直接蹬鼻子上脸,“是我不小心,不关楚小姐的事。” 她说完又委屈地靠进裴衍怀中去。 楚韵眼冒怒火,要不是有裴衍在跟前挡着,她能上去手撕了云朝槿。 装模作样,装腔作势。 “少奶奶消消气,我只是因为父亲出事,心情不好,想让少奶奶陪我说说话,不想造成这样的误会。” 她心里怒火中烧,面上却是不显,不着云朝槿的套。 云朝槿点了点头,“我信楚小姐是心情不好,不然也不会接连两次……” 她的话点到为止,说了,又好像没说。 “什么两次!我只推了你这一次。”楚韵没忍耐住,对着云朝槿咆哮起来。 云朝槿刚活跃起来的心思,瞬间又低落下去,脑袋埋进裴衍胸膛,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裴衍身子后仰了一下,凝重神色睨过楚韵。 虽什么话都没说,但还是有一把锋利匕首扎进楚韵的心里。 “大少爷,你听我解释。”楚韵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裴衍明显不想再放心思到她的身上,从怀中将云朝槿拉起来。 “你且跟随风去偏堂歇歇。”光天化日之下,裴衍不想和云朝槿拉拉扯扯的。 云朝槿点了点头,“夫君去忙吧。”她很识趣地松开了裴衍。 楚韵找准时机跟了过去,“大少爷……” “我理解楚大小姐心情不好,夫君还要忙一会,我陪楚小姐去那边亭子里坐坐吧。” 这回轮到云朝槿拉住楚韵的胳膊,不许她靠近裴衍。 楚韵皱眉,挣扎着束缚。 “我有话要与大少爷说。” “夫君去吧。”云朝槿笑着说完,拉着楚韵朝另一头走去。 “云朝槿!”楚韵厉声呵斥,身后的裴衍听到了。 云朝槿笑着回看她,“有没有人告诉过楚大小姐,大小姐真的很沉不住气。” 楚韵后知后觉,立马闭上了嘴。 回头看裴衍,那冷漠无情的样子,让她心沉了又沉。 还没回过神,又听云朝槿笑道:“楚大小姐不妨再猜一下,楚大人能不能平安出来?” 楚韵这会彻底冷了脸,“父亲一定能出来。” “可我猜,楚大人出不来了。”云朝槿歪头笑着反驳。 “你就是要激怒我是吗?”楚韵脚步蓦地停下,凶巴巴盯着云朝槿。 云朝槿点了下头,“这不是已经激怒了。” “云朝槿,你欺人太甚。”楚韵压抑着重声。 云朝槿笑出了声,“那又如何,你现在敢发火吗?你敢动我吗?” 她不屑的眼神从楚韵身上扫视而过,提步朝前走去。 楚韵拳头攥了又攥,杀了云朝槿的心都有。 “我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楚韵咬牙压下情绪。 云朝槿挑了下眉,示意楚韵继续说。 “裴衍不喜欢你,你想利用我发火,让裴衍对你起怜悯之心。”楚韵说出实话,“可惜你的算盘珠子打错了。” “那这么说来,无论我说什么,楚小姐都不会发火?”云朝槿根本不回应她的话,反过来问话。 楚韵死盯着云朝槿,沉默,不说话。 “我猜今日楚大人就会被压入刑部大牢去,不出两日,楚大人的罪名会被搜集出来,连带着楚家走向覆灭。” 说到这里云朝槿畅快地笑了起来,“三天见证一个家族的兴败,是我的荣幸。” 楚韵双目投射出寒光,眼神能杀人的话,云朝槿已经死好几次了。 “这份荣幸云小姐怕是见不到了,父亲会无事,楚家也会无事。”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要不是时间场合不允许,就云朝槿诅咒她家族的话,她能撕烂她的嘴。 “我觉得,我能见到。”云朝槿肯定道。 楚韵不禁皱起眉头来,“你做了什么?” 若无十足的把握,云朝槿不会说这样的话。 她背地里做了什么! 云朝槿耸肩,“楚大小姐不妨大胆猜一下。” 楚韵心里头升腾起了危机感,下意识逼近一步。 “你到底做了什么?我告诉你,楚家要是覆灭,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她还没有攀附上裴衍,楚家是她唯一的立足之地,不能出事。 “啊!”云朝槿突然大叫一声。 楚韵疑惑蹙眼,什么都来不及做,就见云朝槿后退好几步,跌坐在地上。 “大小姐不要杀我,我错了,不要杀我。” 楚韵:…… 随风跑过来将云朝槿搀扶而起,同时余光扫视楚韵一眼,带着不满。 三番四次欺负少奶奶,真当国公府好欺负的。 裴衍还未拐过弯,听见尖叫声回眸,将楚韵咄咄逼人的姿态,和云朝槿受辱的画面尽收眼底。 他神情依旧严肃冷酷,脚步却是调转过去。 “夫君!” 云朝槿见裴衍走过来,擦干眼泪,“夫君忙完了,我们回府吧。” 她强忍着心中委屈,但抓裴衍手臂的手微微颤抖着,满是害怕。 “我什么都没做,是她诅咒楚家会覆灭。”楚韵指着云朝槿道。 云朝槿哆嗦了一下,“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说了句楚大人要是真的出事了,楚家和楚小姐该怎么办才好。” “你胡说!”楚韵生气,上前一步。 随风及时挡住楚韵,“楚小姐冷静!” 楚韵牙齿快要咬碎,这个死绿茶。 “夫君,带我走吧。”云朝槿轻轻晃动裴衍胳膊。 裴衍面色不变,点了下头,带着云朝槿朝外走去。 楚韵要追上来说些什么,随风拦住了。 走出好远,云朝槿回眸与滞在原地的楚韵对视,眼底带着胜利的光芒。 裴衍跟她离开了,那些大臣不会再看在谁的面子上,保释楚大人。 楚韵后知后觉,云朝槿不是提前做了什么,而是正在做。 她不能允许那样的事发生,追了上去。 第一卷 第17章 求夫君不要抛弃 “在看什么?”裴衍偏头冷声问。 云朝槿回过头,“楚小姐追上来了,夫君今日来是为楚大人,将我送上马车,便不用管了。” 即使云朝槿不说,裴衍也是这么打算的,将她送上马车,自己再回来处理。 “嗯。”裴衍应了一声,算是满意她的识大体。 “大少爷!”楚韵追了上来,“大少爷不是答应我,要救我父亲吗?” 裴衍面色依旧,依旧是冷冷点了下头。 楚韵这会当局者迷,并未看出裴衍的真实意图,还以为他恼了走了。 “大少爷既然答应了我,为何又走?”楚韵快走一步,拦在裴衍眼前。 她如今能靠的只有裴衍,慌了神。 裴衍脚步被迫止住,眉心微敛盯过楚韵。 “刚才之事并非我的错,我不是有意的,大少爷不能将错迁怒在我身上。”楚韵说这话时尽量识大体,就是怕裴衍觉得她不懂事。 可她不知道的事,从她重新提及这件事,就错了。 云朝槿站在一旁,唇角止不住的微扬。 这件事已经翻篇了,楚韵又追上来提及,让裴衍情何以堪。 裴衍是她夫君,她受到伤害,他只是将她带走,并未惩戒放肆之人,让外人知晓,谁不道一句他不明是非。 裴衍眉心蹙得更高了,却是一句话都不想说,继续提步朝外走去。 云朝槿也什么都不说,默默跟在裴衍身后。 就是这幅冷漠的态度,让楚韵神情越发慌张。 “大少爷这是何意?”她急忙追了上去。 “夫君要不去吧,我一人去马车上等着夫君。”云朝槿虚虚抓住裴衍掌心,仰头柔声道。 裴衍似乎真的在思考要不要这么做,毕竟楚大人之事,他答应楚韵了。 眼看着裴衍持续沉默,楚韵耐不住性子大声呼喊。 “大少爷答应了我,又因她的插足改变主意,让我怎么办?” 在家族兴旺之际,谁都不可能静下心来。 “楚小姐误会我了,我没有。”云朝槿摇头解释。 “你闭嘴!我在与大少爷说话。”楚韵简直恨透了云朝槿这个死绿茶。 在她面前一个样子,在裴衍面前又是另一个样子。 云朝槿莫名被凶,顿时红了眼眶,委屈垂着脑袋站在一旁,不再出声。 裴衍神情更添了一丝冷漠,当着他的面几次三番训斥云朝槿。 是不将他放在眼里,还是不将国公府放在眼里。 女子出嫁从夫,云朝槿的脸面,也是他的脸面。 “先上马车。”裴衍并未甩开云朝槿的拉扯,带着她朝在走去。 楚韵震惊不安,“大少爷当初为了她抛弃我,如今又要为她抛弃我一次吗?” 她追上去挡在两人身前,伤心欲绝质问裴衍。 “我送她上马车。”裴衍冷声解释一句,似乎也是被楚韵闹烦了。 楚韵怎么会相信他的话,云朝槿说要阻止裴衍救她父亲,就一定会阻止。 “她又没有摔到腿,可自己上马车。”她不许裴衍跟云朝槿一起出去。 云朝槿落寞地垂的脑袋,“夫君去吧,我一人可以。”她善解人意道。 “其他大人都已开始了,就等着大少爷了,大少爷还是快些与我去的好。”楚韵催促裴衍。 “夫君去吧,我一人可以的。”云朝槿苦涩地笑了笑,慢慢松开裴衍的手。 温热柔手突然消失,裴衍五指下意识蜷缩了下,摸到了黏腻在他掌中的血迹。 “大少爷快随我去吧。”楚韵直接上手攀附在裴衍胳膊上。 她以为裴衍能接受云朝槿的触碰,也一定会接受她的触碰。 哪知男人扬臂甩开她,看向云朝槿,“先送你上马车。” 云朝槿眸光欣喜,无数星光闪烁,“夫君真好。” 裴衍瞥了她一眼,别开目光。 “走吧。” “大少爷!”楚韵稳下身子后想追上去,被随风拦住了。 “大少爷!”她接连呼唤,男人理都不理。 眼底的光渐渐熄灭,满是难以置信。 明明云朝槿都要求让裴衍跟她去了,裴衍怎还想着先送云朝槿出去? 她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云朝槿重生一辈子,对他们每个人的性子了如指掌。 裴衍再冷漠疏离,说到底也是个男人。 面前的女人一个温柔,善解人意。一个急躁,步步施压。 都不用想,都知道男人会选哪个。 裴衍护送云朝槿上了马车,她咬着嘴唇欲言又止。 “有事说!”裴衍瞧出来了。 云朝槿握住他的手,“夫君现在要去陪楚小姐了吗?” “不是。”裴衍淡淡两字。 云朝槿唇瓣抿动,“夫君可不可以不要去陪楚小姐,我害怕。”她说着话,泪花已经闪烁而出。 “怕什么?”裴衍皱眉。 云朝槿垂眼哽咽,“怕等夫君回来,夫君就不是我一人的夫君了。” “不会。”裴衍语气还是冷淡,但句句有回应。 “夫君!”云朝槿直接扑到他身上,紧紧抱住他。 裴衍心里莫名的感觉,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最终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楚小姐明媚张扬,不拘小节,我自知比不过。能做的只有求夫君不要抛弃我。”云朝槿趴在他肩头,哽咽哭诉着。 泪水浸湿了裴衍的锦衣,他一贯豁达的胸口,此刻像是压了一块巨石。 “我何时说要抛弃你!”裴衍反问。 云朝槿不回复他的话,紧紧抱着他哭个不停,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大理寺发生的一切裴衍都看在眼里,理解她心里的委屈,也不阻止,任由她哭。 云朝槿一度委屈到难以控制,但她拿捏着分寸,并没有哭很久,渐渐恢复平静。 女人哭泣声小之又小,最后安静下来了。 “好了,我要去忙了。”裴衍想让云朝槿从他身上下来。 话语说出去好一会,女人没有任何动静。 他敛眉,侧目去看。 只见女人红肿着眼,趴在他身上睡着了。 刚要叫醒她,女人抽泣了两下,难过极了。 想要拍醒她的手放了下来,只得吩咐随风先回府。 “是。”随风领命,吩咐马车走。 楚韵等在大理寺门口,等着裴衍安顿好云朝槿,下马车为她处理父亲之事。 在她心里,云朝槿的那些算计根本不够格。确实会让裴衍产生动摇,但不会让裴衍放弃救她父亲。 因为他亏欠她! 当初与她退婚这一件事,她就能求裴衍一辈子。 心里正想着,下一刻看见马车动了。 她眼皮跳了下,心猛地一沉,下意识上前一步。 死死盯着马车,期望马车形势过去,裴衍的身影出现。 第一卷 第18章 手也行的 车轱辘碾过地面,行驶而去,没有男人的身影。 楚韵眼睛瞪大,不可思议远远盯望着马车。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以前求裴衍的事,裴衍从未食言过。 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成拳,心里起了危机感。 马车回到国公府,裴衍想送云朝槿进去,自己再赶回大理寺。 可女人睡得正沉,他轻轻摇晃都不醒。 “爷!”随风知会声传来。 裴衍身子微躬,打算抱云朝槿进府,手刚穿过她腿弯,又收了回来。 这一等就等了大半个时辰。 随风站在马车前等了又等,就是不见裴衍和云朝槿下来。 他也不敢询问,不知道两人在里面干什么。 “云朝槿!”又等了半个时辰,女人还是没有要醒来的征兆,裴衍忍不住唤她醒来。 “云朝槿!”他晃她身子。 “嗯?”云朝槿慢慢直起身来,睡眼惺忪,“夫君!” “回府再休息。”裴衍腰板挺了挺,缓解酸涩不适。 云朝槿长时间趴他肩上,让他胳膊都麻了。 “到国公府了吗?”云朝槿很是诧异。 “嗯。”裴衍应声。 云朝槿有些懊恼,“我怎么会!夫君现在去大理寺可来得及?” 她关心着楚韵父亲之事。 “来不及了。”裴衍直白道。 “那如何是好?楚小姐岂不是很伤心。”云朝槿关切语气。 裴衍起身下马车,“不是不喜她,怎么还关心她?” “我只是不想她嫁夫君,不想她出事。”云朝槿跟下马车,哀愁道。 裴衍再没说话,走了进去。 云朝槿不再去打扰裴衍,缓步进府,朝后宅而去。 这会子楚大人应当被押到刑部了,但裴衍不会放弃救他的。 如何才能阻止裴衍! 美人计,只能用一次。次次都用的话,未免可疑。 正在她愁苦的时候,转而碰到了裴文礼。 他应当是刚从国公夫人院子里出来,看见云朝槿,眸子都亮了下。 本要直接上前去,倏忽想到前两日云朝槿躲闪着他,裴衍察觉到不对劲的事,蓦地收回了心思。 云朝槿双眼上下微眯,“二爷!”她主动行礼。 裴文礼很是规矩地点了下头,“长嫂!”经过了前两次,他好像学聪明了。 云朝槿点头,“二爷这会子是要出府?我刚与夫君从大理寺回来。”她主动抛出话题。 裴文礼虽然比不过裴衍,但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敏锐察觉到了什么。 “长兄与长嫂当真是恩爱,并肩出入。”裴文礼恭维。 “二爷说笑了,夫君出府乃是为了楚大人入狱之事。”云朝槿浅淡疏离地说着话。 裴文礼眸光闪了下,“楚大人之事,怎么会牵动兄长?”他知道云朝槿有要说的话,特意跟着说后话。 “是楚小姐特意上门求的。”云朝槿说着话时,抬帕擦拭红肿的眼角。 裴文礼注视一眼,“长嫂这是怎么了?” “不是什么事,楚小姐提议要嫁夫君,我怕楚小姐进门,夫君身边再无我的地位。”她说到最后苦涩笑了下,“瞧我今天多言了,竟与二爷说了这些。” 话毕,她略显歉意地点了下头,转身离去。 裴文礼站在原地,好半天未曾动弹,云朝槿的意思是楚韵要嫁给裴衍为侧夫人? 裴衍有什么好的,竟让那样的千金小姐,甘愿做小。 裴文礼的第一反应,不是楚韵嫁进来后云朝槿的地位会受到威胁,而是嫉妒裴衍的命为什么那么好。 裴衍已经娶了云朝槿,不能再让他迎娶到楚韵。 不然楚家,云家,两家为裴衍助力,他再想争世子之位,难如登天。 楚家!楚韵! 裴文礼掩眸想了一会,既然楚大人出事了,那楚家就别翻身了。 只要楚家没了,楚韵就是嫁了裴衍,也不足为惧。 云朝槿走出好长一段距离,拐弯时才斜眼窥探后面的裴文礼。 她不确定裴文礼能不能理解她的意思,但她知道裴文礼见不得裴衍好。 得知楚韵要嫁裴衍,他不会让这门亲事成的。就算要成,也会毁掉楚韵背后的家族,这样就不会给裴衍助力了。 话她说了,该做的也都做了。 现在要做的就是坐山观虎斗,先让他们自相残杀,再收拾残局。 回到房间,看着桌面上缝补到一半的荷包,她一拍脑袋。 怎么把荷包的事情给忘记了。 裴文礼身上的荷包一天不要回来,她的心就难安,得想个办法。 傍晚时分,云朝槿带着绣制好的荷包,端着亲手熬煮好的参汤,前往书房探望裴衍。 “夫君歇歇眼睛。”云朝槿笑吟吟走过去。 裴衍看呈帖的眼睛微抬,“你怎么来了?” “我瞧夫君自回来就待在书房,担忧夫君身子,特意熬了参汤来。”云朝槿双手奉上汤碗。 裴衍很喜欢云朝槿熬煮的参汤,上次就想喝,结果不是云朝槿亲手煮的。 “有心了。”裴衍抬手接过,淡漠道。 云朝槿笑着,“照顾夫君,是我应该的。”她说着话,脚步已移到裴衍身后,纤纤玉指摁压在他肩上。 裴衍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身子僵了下。 “你......” “夫君别动,我为夫君捏捏肩。”云朝槿扶住他肩膀,凑低身子,在他耳畔吹着热气道。 裴衍偏了下头,意在闪躲,“你掌心擦伤着,不用了。” “这点伤不碍事的。”云朝槿继续按摩,手指却一个劲往他脖颈抚摸而去。 裴衍撑了下身子,极其不自在。 “夫君放松!”她如兰气息呵在他耳畔,牵引他思绪。 裴衍呼吸变得沉重,在她手指摸到喉结上的那一刻,及时抓住了她的手。 “你摁肩,摁到了这里?”他那双眼似乎看透了一切。 云朝槿面不改色,“夫君误会了,我真是想着夫君长时低头,脖颈定酸涩,特也想揉揉。” 一句话,让裴衍沉默了。 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夫君想到什么了?”云朝槿明知故问,偏头瞧他,眸眼带笑,“夫君不会是想那事吧?” “.......”裴衍一字不发。 云朝槿娇羞地笑了笑,“夫君别急,我如今的身子还不行,夫君怕还得忍两天。” 说到这里她顿了下,又羞怯道:“如果夫君实在难忍,我的手倒也可行。”她指腹顺着他胸膛一路而下。 第一卷 第19章 闺房之乐 裴衍心底顷刻间炸开了什么东西,身体温度直线上升。 云朝槿纤手一路下滑,在男人腹部时,被禁锢住。 “夫君~”云朝槿侧头,说话时唇瓣有意无意触碰到他侧颊,湿润温热,莫名牵动人心。 “下去吧。”裴衍耳垂红了,面上却是冷漠得很。 云朝槿不肯移开手,手腕被男人抓着,她手指隔着锦衣,抚摸他身子。 “夫君真的不想吗?”她半具身子都侧了过去,缠在他身上。 裴衍喉头上下滚动,“我要处理公务。”他并未直接回复云朝槿的话,而是找借口逃避。 云朝槿眼尾上挑,“不耽误。”她未起身,从他肩头滑到了身前,顺势坐在了腿上。 裴衍一贯淡定的神情有了那么一丝丝的动容。 “做什么!”他双手摁住女人的肩膀,生怕她做出什么大胆之事。 “我一个弱女子,我能做什么!”云朝槿略显委屈。 裴衍瞟了她一眼,女人媚眼如丝,眼底印着娇弱水花,看一眼就能让人溺避在其中。 他呼吸停了一下,率先别开眼,身子后仰,企图与云朝槿拉开些距离。 “我要忙了!”他飘忽不定的样子。 云朝槿才不管他躲多远,立马重新贴了过去。 “夫君忙呗~”她笑颜如花般。 “你……”裴衍望她一眼,似乎在说她坐腿上,他如何处理公事。 云朝槿还是那副娇娇柔柔的样子,“夫君的心中,是不是有妾身了?”她指腹一点点滑上前,最终点在他胸口处。 那不重不轻的一下,让裴衍心动了好几下。 “你识大体,懂进退,莫要再横生事端,我会护你周全。”裴衍依旧不正面回应云朝槿的话。 云朝槿也不伤心,缓缓凑近裴衍。 女人那张俏丽的脸近在咫尺,裴衍以为她就要亲自己,偏头躲了去。 云朝槿才不会耍一样的套路,凑过去在他脸前,娇笑声连连。 “夫君这是害羞了?” 裴衍浓长睫毛接连颤了颤,“在胡说什么,下去。”他双手用力,试图将女人从自己腿上推下去。 云朝槿该做的事还没有做完,怎么可能就这样离开。 她哼着委屈,抱住裴衍。 “我只当夫君心中有我了,原来不过是我的自作多情。”她的泪花说来就来,眨眼间就充斥整个眸子。 裴衍眉心拧了拧,“你嫁了我,只要你安分守己,我自会护你。” 他安抚云朝槿的时候,还不让带着警告。 云朝槿听出来了,以前的她确实不是个省油的灯。裴衍警告也正常。 “妾身一心只有夫君,想为夫君开枝散叶。” 裴衍嗯了一声,“回去吧,我还有事没处理完。”他再次下了逐客令,可以看出他没一开始那么沉得住气了。 云朝槿要的就是让他失控,可又得不到。 “夫君刚说想要,我理应帮夫君。”与她话语随之而动的,是手。 “不用!”裴衍急声阻止。 云朝槿不搭理,“夫君忙吧,不耽误的。”她羞怯的表情。 裴衍耳垂更红了两分,“不需要。” “可我都感觉到了。”云朝槿的手再次被拉住,只能双腿挪动。 若说刚才裴衍还能强撑冷漠,这会子是情绪彻底崩塌了。 “出去!”他环着她腰肢,将她抱离自己身子。 “夫君~”云朝槿落地后一刻也不犹豫,重新攀附在裴衍身上,双臂勾他脖颈,摸他胸膛。 “夫君莫要羞涩,这是夫妻间最正常不过的事。” 裴衍凝滞住了,似乎在思考云朝槿说的话。 云朝槿顺势再次跨坐在他双腿之上。 “夫君有什么需求都可与我说,我都愿做,只愿夫君不要去寻她人。”云朝槿为爱卑微祈求。 裴衍眸光流转,低目盯她,“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这是她一个太傅嫡女,国公府大少奶奶可以说的话吗? 云朝槿不管不顾,“我的身份再尊贵,那也是做给外人看的,在家里,我只是夫君的妻子,一切当以夫君的喜好为主。” 这番话一出,云朝槿自己都觉得自己爱惨了裴衍。 裴衍一瞬不瞬盯着云朝槿,“你当真是这么想的?” “当然!”她双腿微微挪动,越来越靠前,无疑不是在刺激裴衍。 裴衍眼帘垂了下,在隐忍着什么。 “你打算如何帮我!”他下意识问出这句话,出口后自己都愣了下。 但话语已经出了,便不后悔,只等着云朝槿的回复。 “除了那,还有这,这,都可以。”云朝槿拉着裴衍的手,一点点指给他看。 她故意一样,指的时候让他指尖触到自己肌肤上。 这一刻裴衍全身都是麻的。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一时的头脑发热,并未让裴衍失去理智,反着质问云朝槿。 云朝槿嫁他前是个未出阁的闺房女子,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云朝槿掩面笑了笑,“夫君当真不清楚我怎么知道的?” 裴衍眯着眼想了会,真是想不起来。 “不知。” 云朝槿羞怯一笑,趴到他耳畔去。 “嫁妆箱子底下,有一本避火图,专门教导这些的。” 话音刚落,她的身子就被裴衍拉了过去。 “所以你每天待在房间,就在研究这些东西?”裴衍声音大了一些。 怪不得她这么会勾引人,原来一天没事就躲在房间看那些东西。 连裴文礼都逃不过她的手! 裴衍知道云朝槿和裴文礼今天见了面的事,但他没有打草惊蛇,因为他不确定这两人之间到底有没有事。 “怎会!”云朝槿摇头,“只是那天找东西,突然翻了出来,那一页正好是……是……” 她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面红耳赤的,但裴衍都懂。 “下去。”裴衍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才接受与女人亲近,那些花样手段,他还不想尝试。 云朝槿委屈地瘪着嘴,“夫君真的不试试吗?听说也很舒服。” “听说!”裴衍抓到她话中的重点,“听谁说的?” 夫妻之间的闺房之乐,一般女子都难以羞耻,男子与云朝槿说不着,她听谁说的。 第一卷 第20章 压在身下 “柳儿啊!”云朝槿脱口而出,话毕想起柳儿冒犯裴衍被处死,眼神变得有些小心翼翼。 裴衍倒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淡淡一句,“你的丫鬟知道这些事,你就没查一下。” 那个丫鬟是云朝槿从云家带来的,按理说该是处子之身,说出那样的话,云朝槿这个主子什么都没查。 该说她单纯善良,还是说她愚蠢可怜。 “夫君是说柳儿……不可能,她跟我许久了,没有相好的。”云朝槿反驳。 裴衍摇头,笑她的天真愚蠢。 “若是有二心,还能主动告诉你不成!”他在点醒云朝槿,以后长点脑子,不要被人利用了还什么都不知道。 云朝槿愣住了,似乎才后知后觉发现问题不对劲。 裴衍嘲弄的一笑,让她从自己身上下去。 “以后离裴文礼远一点。”他倏忽道。 “啊!”云朝槿不明所以,“二爷怎么了?我与夫君回府那会子,还遇见二爷了,有一搭没一搭说了两句,就各自走了。” 她像说家常一样,将这件事说与裴衍听。 裴衍并未接话,“离远点就是。” 柳儿知道那些事,定是与裴文礼一起试过了。 裴文礼心思深沉,云朝槿是他的妻,在查清楚刺杀事之前,他还是会护她周全。 “夫君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听夫君的。”云朝槿不与之反驳,什么都欣然应下。 “去吧。”裴衍拿起呈贴继续看。 云朝槿在原地站了一会,“夫君今夜可来我房中入睡。”她提要求。 “有事!”裴衍头都不抬。 “夫君现在不好意思,待灭了灯,上了床,就不必拘着了。”云朝槿软着腰肢,手指又要往他身上抹去。 裴衍眼疾手快抓住了,“不需要。” “夫君不试试,怎么知道不需要?”她双眼睁大,就那么瞧着他。 裴衍呼吸都凝住,好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妾身不想夫君难受,妾先回去等着夫君。”云朝槿撂下这句话,从他肩头抚过,转身离去。 女人离开的毫不拖泥带水,刚才的温柔缥缈缱绻,太过浓烈,让裴衍心底顿时空落落的。 女人婀娜身姿从窗前走过,裴衍余光下意识瞟望过去。 眸子闪了闪,翻看呈贴,却发现怎么都看不进去了。 他烦躁地将帖子扔在桌上,抬手揉眉心。 回到清风院,云朝槿不慌不忙沐浴更衣。 “拿套厚的寝衣。” 丫鬟那些轻薄纱裙过来,云朝槿瞟一眼道。 规矩要在最深情时立! 相同的道理,给了他这个,就不能给另一个。 要占一头,可又不能全占。 “是。”丫鬟言听计从,很快找了一套包裹严实,什么都不漏的寝衣。 换好衣衫,她坐在镜中梳妆。 “少奶奶晚上也要点胭脂!”丫鬟瞧见后诧异道。 云朝槿点了下头,“大爷今晚会来。” “少奶奶对爷的心,无人能比。”丫鬟恭维。 云朝槿微微一笑,这个丫鬟是裴衍指派来的,该做的样子还是得做。 头发还未完全干透,突然听外面传来通传声。 裴衍来了! 云朝槿唇角上扬,势在必得的笑。 她站起身,小跑出去迎接裴衍。 “夫君!”她并未像往常一样疏离行礼,而是直接扑进他怀里。 裴衍身子晃了下,“刚沐浴完!”看着她湿漉漉的长发,他随口问。 “夫君待我真好,我请求夫君来,夫君就真的来了。” 她笑着抬眼望他,脸上不施粉黛,肌肤光滑透亮,唇瓣嫣红,魅惑又清纯。 裴衍抬手让她离开自己的身子,“嗯,先把头发弄干。” 话毕,他坐在椅子上去。 云朝槿转身去拿帕子,裴衍瞥了一眼,看见她包裹得严实,眼底很是疑惑。 “夫君帮我擦。”她满眼笑意,将帕子递了过去。 裴衍愣了下,看向一旁的丫鬟。 虽没有说话,但又说了一切。 云朝槿稍稍侧目,丫鬟们立马懂了,提步走出房间,将房门关闭。 “有劳夫君了!”云朝槿将帕子塞进他手里,转过身。 裴衍捏着帕子怔了会,无奈起身,长指挑起她的湿发,笨拙地拿帕子擦拭着。 “夫君,弄疼我了。” 裴衍从没做过这种伺候人的活,拽得云朝槿头皮疼。 她抬手摁了下脑袋,侧目柔道。 裴衍没说话,但下手轻了不少。 烛火将两人身影倒映在窗户上,亲密无间。 “好了!”裴衍扔下帕子,坐下身倒茶浅啜。 云朝槿将长发顺到身前,提着裙摆坐在裴衍对面。 “夫君去沐浴吧。”她眼神若即若离勾着。 裴衍薄唇抿住,起身而去。 待他走出耳房,房间烛火已全部熄灭,独留床前一盏微弱烛火,莫名增添氛围感。 他走过去,本以为云朝槿会缠上来,做她想做的事,可走近后才发现女人已经就寝了。 裴衍:…… 他僵在床头好一会,盯着云朝槿看了好一会,好半天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不是她邀请自己今夜前来,说要做什么事吗? 怎么现在倒自己睡着了? 什么意思! 任凭裴衍平日里再怎么沉默寡言,冷漠无情,这会眉眼间也写满了忧愁和难以置信。 女人说话为什么能转眼就忘? 她不记得自己晚上说过什么了吗? 裴衍站在床边久久无法释怀,本来他没什么情绪,云朝槿非得来把他思绪勾起来。 勾起来后又倒头睡了,当啥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裴衍那万年不变的阴鸷表情,这会子情绪飞速在脸上流转,但终归逃不过诧异二字。 “夫君!”云朝槿似乎在睡梦中察觉到有人一直在盯着自己,翻身之际眼眸缓缓睁开,“夫君站在床边做什么?快躺下休息。” 她主动后退,为裴衍留出位置。 裴衍面上情绪不显露分毫,内心一点都不安生。 他什么话都没说,掀被躺下身。 女人立马凑了过来,那双手轻车熟路摸到他胸膛。 “夫君~”云朝槿带着睡意的娇媚声。 裴衍回应了一声,并未阻止她的抚摸和靠近。甚至在心里隐隐期待她再做些什么。 然后他等了好半晌,女人都没有任何动静。 “云朝槿!”他语气有些不对了。 云朝槿睡梦中回应了一声,“今天起得早,有些乏倦,夫君快休息吧。” 她说完还往裴衍身上更贴紧了些。 裴衍心中憋着一口气,上下不得。 他长出一口气,想自行调节,可实在是说不出的感觉,直接翻身将女人压倒在身下。 第一卷 第21章 不能做妾 云朝槿受到惊吓猛地睁开眼睛,不可置信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裴衍。 “夫君!”她不明所以的样子。 裴衍盯着她,内心蠢蠢欲动,可终究是迈不出那一步。 “夫君?”云朝槿双手摸上他胳膊,还不等攀附到肩头,男人已翻身而下,下床离开。 “夫君……”云朝槿想阻止,哪知男人只给了他一个背影。 看着他的身影从窗户前走过,云朝槿缓缓坐稳身子,压抑下的脸上唇角止不住勾起。 翌日,云朝槿歇到天大亮才醒,不慌不忙梳妆,用早膳。 “夫君可在府中?”她询问。 丫鬟沐儿俯身一礼,“大爷早起上朝,这会子还未归。” 云朝槿再未说话,这都什么天色了,裴衍还没有回来,怕是被楚韵绊住了脚。 想到楚韵会以当初退亲之事逼迫裴衍,云朝槿就用不下早膳。 她放下筷子,“大爷一天怎这么忙?我瞧着二爷就很是清闲。” 她想知道裴文礼有没有去阻止。 如果裴文礼不出面,估计不出今晚,楚大人就会安然无恙地回府。 搬倒楚家,这个机会是最好的。不想让楚家翻身。 “大爷深得皇上重视,庶务多,自然是忙些。二爷眼下还未接手那么多的庶务,是清闲。” 沐儿不愧是裴衍指派来的,说话就是密不透风。 这一番话里,什么有用的消息都听不出来。 云朝槿如今身边没人,身边又有沐儿,不能直接去找裴文礼。 突然她觉得那么早让柳儿死,可惜了。 可当时那样的情况,柳儿不死,她会被怀疑。 罢! 过去的事便不再纠结。 用过早膳,云朝槿不想坐以待毙,借着消食的名头出去走走。 他专程到前堂亭台甬道,想着能遇见裴文礼,变相催促下他该动手了。 刚到前堂,连甬道都未踏进去,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国公夫人与女眷的说笑声。 “文礼也到了娶妻的年纪,是该为他考虑了。” “二少爷势头正猛,夫人可要好生为他挑选一位夫人,得压得过那位才行。” 说话这人好像是哪位大臣的夫人,给出着主意。 “我自是知道,可思来想去,除却云……” 国公夫人知道隔墙有耳,说话时很注意,话说到一半看见云朝槿,她立马闭上了嘴巴。 那位夫人还等着后话,“夫人怎么不说了?” 她狐疑反问,瞧见国公夫人目视前方,她也看过去。 “原来是大少奶奶啊!” 这些夫人各个都是人精,前一秒还在说着坏话,后一秒笑脸相迎。 云朝槿唇角挂笑,上前两步行礼问安。 “见过母亲,见过程夫人!” 国公夫人从她眼前走过去,并未让她起。 “你怎么跑前堂来了?”她冷声问话。 云朝槿自从嫁进国公府,很少露面,更别提青天白日跑到前院来。 “待在屋子里有些烦闷,出来透透气。”云朝槿找了个不咸不淡的由头。 那位程夫人知道国公夫人不喜裴衍,连带着不喜云朝槿,但裴衍和云朝槿的身价在那里,得罪不得。 “瞧瞧还是你好命,有个这样贤淑温婉的儿媳,叫我等羡煞不已。”程夫人手搭在国公夫人胳膊上打趣,示意她该让人起来了。 到底是出身名门,不能太过难堪。 国公夫人也需要这个台阶,“程家大郎年纪尚小,待能娶妻了,满京城的贵女还不是可着劲挑。” 她笑着与程夫人寒暄,转眼又道:“起来吧。” “多谢母亲!”云朝槿道谢,起身时踉跄了下。 “少奶奶!”沐儿及时搀扶了一下。 国公夫人余光一瞥,不以为然,“既然你在,便奉茶吧。” 云朝槿规规矩矩地点头,“是。” 丫鬟端来茶水,云朝槿双手奉到国公夫人面前,又奉到程夫人眼前。 “大少奶奶当真是贤良!”她夸赞。 云朝槿浅淡一笑,默默退后两步。 国公夫人端起茶水,得意的神色挥之不去。 太傅嫡女又如何,还不是要给她端茶倒水。 程夫人不知道在想什么,茶水端起又放下。 “我记得大少奶奶,还有个嫡出的妹妹!”她肯定的话语。 “是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嫡出妹妹。”提起云朝倾,云朝槿神色明显变了下。 程夫人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看向对面的国公夫人。 国公夫人眸子抬了下,她怎么忘了这事。 云朝槿出身高贵,她嫡出的妹妹与她一样高贵,且有生身母亲扶持。 这样的千金,才适合嫁给文礼。 也就眨眼间,国公夫人便在心里定好了二少奶奶的人选。 她表情变了变,“过来坐。”她招呼云朝槿。 她想让云朝倾嫁给文礼,也得先询问一下情况。 “多谢母亲!”云朝槿知道她们打的什么主意。 想让云朝倾嫁给裴文礼,好跟裴衍争夺世子之位。 “你家中的妹妹,可有婚配?”国公夫人简单直白。 “未曾听说。”云朝槿摇头。 听此国公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你嫁进国公府,一人确实无趣,身边也没个可以说话的知心人。若你妹妹也能嫁进国公府,你们姐妹俩也有个伴。” 她什么目的都不用猜,一听就能听出来。 云朝槿装了个不知道,“朝倾怕是不能做妾。” 她才不想让云朝倾嫁进国公府,什么知心人,她和云朝倾不合十几年了,互相巴不得对方死。 再者云朝倾也瞧不上国公府二少奶奶的位置,人家要做的可是皇子妃。 上辈子国公夫人也提过这话,让云朝倾嫁给裴文礼,但因云朝倾不愿意,此事最后只能作罢了。 “什么做妾!这孩子在说什么胡话。”国公夫人埋冤道。 云朝槿故作不懂反问:“母亲不是要朝倾嫁夫君吗?” 国公夫人和程夫人对视一眼,齐齐笑了下。 “我就瞧着大少奶奶是个实诚人,哪能让你的亲妹妹做妾了。”程夫人打趣活跃气氛。 国公夫人笑过后微微摇头,眼底都是对云朝槿没有头脑的取笑。 不过云朝槿没有心眼也好,不会助力裴衍太多。 “文礼还未娶妻!”她点名。 第一卷 第22章 我缺德,你恶毒 “母亲想让二爷娶妹妹?”云朝槿才恍然大悟。 “这门亲事还得你先去敲敲门。”国公夫人拉住云朝槿的手,有所求地拍了拍。 “我……”云朝槿有些犹豫,“母亲知道,我与朝倾并非一母同胞……” “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姐妹情还是有的。”国公夫人堵了云朝槿后面的话。 “可我……”云朝槿还想继续拒绝,听程夫人道。 “也不要你做什么,回府先将这个事说一说,且看你妹妹的意思。” 云朝槿沉默了,不再说话。 “你这般温婉,定也不想看着你母亲为此愁心烦忧吧。”程夫人又道。 国公夫人很是配合,以手支额抵着额头,做出一个愁苦的表情。 云朝槿为难纠结后点了下头,“那我抽空回去一趟。” “别抽空了,今日正闲,你也许久不曾回去看望太傅大人了,今日便去吧。”国公夫人催促。 云朝槿没有脑子,但是裴衍有啊。 听说这两日裴衍都留宿云朝槿房间,万一云朝槿将这事告诉给裴衍,裴衍猜出她的真实目的,不许云朝槿去可如何是好。 “今日!”云朝槿惊奇。 “是,你除了回门那日,再未回去过,太傅大人也该想你了。”国公夫人道。 “那我等夫君回来,告知他一声。”云朝槿犹豫。 “裴衍繁忙,回府怕很晚了。回娘家而已,不用禀告。”国公夫人怕的就是她与裴衍说这事。 “那好吧。”云朝槿同意了,“我更衣就去。” “去吧。” 云朝槿起身离去,两道眼神一直注视着她。 “夫人有福气,大儿媳听话衷心。就算是那位的,你也能拿捏得住。”程夫人意味深长笑着。 国公夫人很是得意,“你倒是点醒我了,确实可以从云朝槿身上入手。” “该利用就得利用!”程夫人笑着示意。 国公夫人满意的神色,眼底不知道又在计划着什么。 程夫人端起茶盏,瞥了国公夫人一眼,异样神色从眼底掠过,垂下头抿茶。 太傅府两位小姐不合多少年了,国公夫人竟然都不知道。这两位都嫁进国公府,可就有好戏看了。 家族衰败,都是先从内部打起来的。 “夫君何时归?可曾知道?”云朝槿回到房间换衣衫,询问沐儿,想让她去通风报信。 她有种预感,今天回太傅府,不会太安生。 “不清楚,奴婢去打听一下。”沐儿将一切都看在眼底,不由的在心里心疼云朝槿。 身为国公府大少奶奶,却是这般的小心翼翼。 “好,告诉夫君我回娘家了,他要是有空,可来接我回府.......”话音没说完就落下了,转而苦笑了下,“不用说了,夫君那么忙,就算不忙,也不可能在乎我。” 沐儿看了一眼云朝槿,眉目皆是忧愁。 “奴婢先去看看。” 云朝槿点了下头,示意沐儿去吧。 没一会,云朝槿收拾妥当,乘坐马车前往太傅府。 马车停下,看着门楣上的匾额,内心一阵说不出的感觉。 她自记事起,这个家没有一点家的温暖。 家不是她的家,母亲不是她的母亲,父亲也不是她的父亲。 “大小姐!”门口守卫看见云朝槿,脸上很是诧异,似乎在说她竟然回来了。 云朝槿默默朝太傅府走去,理都不理门口的守卫。 “大小姐!”守卫拦了一下,“容小的进去禀告夫人。” 看他的样子,似乎不禀告,就不许云朝槿进去一样。 云朝槿脚步蓦地停下,冷眼斜视他,“我回自己的家,还要通传禀告?” 守卫受不住她压迫的目光,脑袋垂低了一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已经不是你的家了。” 这时,一辆马车停在了太傅府门口,对着上面的云朝槿掷地有声道。 云朝槿双目眯了下,这个声音她死都不会忘记。 “你忘记了吗?父亲已经不认你这个女儿了。”云朝卿走上台阶,瞪着她那双明媚的大眼睛,平静看着云朝槿。 云朝槿回以微笑,“父亲可曾对外界说过不认我这个女儿了?” 小时候的云朝卿,总是以父亲不要云朝槿了,来刺激云朝槿。 那时候的云朝槿的确会上当,会没有安全感,会哭闹,惹得父亲更加厌烦。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已经麻木了。 她都不在乎父爱了,为什么还会在意云朝卿说的话。 “父亲亲口说了,你还要自欺欺人。”云朝卿面上看不出一点狠毒厌恶的气息,甚至带着一种惋惜可怜。 可云朝槿知道,她的心思很可怕。 “我只知道,父亲并未知会其他人,也未当着外人的面说我不是她的女儿。” 云朝卿装得明艳柔和,云朝槿自然也不例外,同样的面目。 两人明明在争夺着什么,可面上看不出一点的火药味。 “你当初为了一个男人,不顾自己声名,不顾家族荣誉,设计从别人手中抢了回来,丢尽脸面。现在你如愿嫁给那个人了,还回来做什么?”云朝卿笑着嘲弄。 云朝槿也笑着看她,当初之事发生后,父亲差点将她打个半死,还是怕耽误一月后的婚期,才堪堪放过了她。 她出嫁那日父亲就说了,从今以后恩断义绝,再无来往。 这也是她出嫁这么久以来,只回门那日回了娘家,再没回来过的原因。 “父亲一时生气,我这个做女儿的,应当理解。如今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父亲该原谅我了。”云朝槿以弱还击。 云朝卿盯着她,眼神微妙。 “你怎么就确定父亲原谅你了,而不是更厌恶你了?”云朝卿无论说啥,见什么人,面上都是虚假的笑容,这会子也不例外。 “你抢了楚小姐未来的夫婿,惹怒了楚家。让楚大人和父亲生了嫌隙,哪来的脸觉得父亲会原谅你?” 云朝槿等着她说完,上前一步。 “妹妹还是这个样子,惯用伎俩就是把自己的错,归咎到别人身上。”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云朝卿平静姿态。 云朝槿抬手拢了拢她的衣襟,手掌拍在她肩膀上,“父亲与楚家闹出嫌隙,不是为了妹妹吗?” 云朝卿眉心这才拧了下,“我看你开始胡言乱语了。” 云朝槿不接她的话,继续说道:“你与三皇子的事情,别以为外人不知道。” 这句话一出,云朝卿脸色终是维持不住了。 “说我抢别人的夫君,你不也是。我最多缺点德,抢人家还未成婚的夫君。妹妹就恶毒了,抢人家已大婚的,还盼着人家原配早死,自己好替补上位。” “你胡说!”云朝卿声音冷了两分。 云朝槿盯着她,看透不说破,点到为止。 “既然是我胡说的,你这么激动干什么?还有你你你的多不礼貌,我是你姐姐,叫姐姐。”她掌心从云朝卿脸上拍过,指点道。 第一卷 第23章 勾引有了效果 云朝倾震惊看了眼云朝槿,下意识后退两步躲开她的触碰。 “姐姐,你怕是担不起。”她说完不再与云朝槿拉扯,径直走进太傅府。 云朝槿收回手,跟了进去。 “担不担得起,我都是你的姐姐,你抵赖不掉。”她平静的话语。 云朝倾余光瞥过她,无声笑了笑,“那不知姐姐今日到访,所谓何事?” 云朝槿自从嫁出去后再没回来过,今日冷不丁来了,一定是有原因的。 “我来是想给妹妹说一门亲事。”云朝槿一点都不藏着掖着,直接明了。 “你说什么?”云朝倾脚步蓦地顿住,难以置信望着对面的女人。 云朝槿随意地歪头,“妹妹抢有妇之夫,我这个做姐姐的实在良心上过不去,特意来给妹妹说门亲事,好让妹妹莫走那弯路。” 云朝倾后槽牙咬了咬,眼眸含笑,却冷的异常。 “我的事,便不劳你费心。” “我是你的姐姐,费心是应该的。让你回头是岸,我也算做了一件功德事。”云朝槿和颜悦色。 云朝倾笑容冷了一点,“姐姐自己都管不住自己,哪来的脸管别人。” “正因为我管不住自己,才要来管别人。”她说着话,给云朝倾使了个眼色,“妹妹考虑考虑。” 云朝倾都不想与云朝槿计较,她总觉得后来的云朝槿,脑子好像有问题了。 “这事我直接去父亲面前说,也是可以的。但我想着终归姐妹一场,还是先来知会妹妹一声。若妹妹不领情,那我也不必白费口舌了。” 云朝槿根本不在意云朝倾看自己跟看傻子一样的眼神,掷地有声道。 “父亲!你以为父亲会让我嫁给你挑选的那些歪瓜裂枣?”云朝倾不加掩饰地嘲笑。 她要嫁的,可是皇子。 “我知道妹妹现在攀附上了三皇子,父亲为了云家今后的前途,定会助妹妹成功。只可惜,三皇子走不了多远了。”云朝槿低声,透露内幕给她。 “你越发胡言了!”云朝倾冷了脸。 她费尽心思入了三皇子的眼,只要顺利嫁三皇子,待三皇子上位,她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 现在云朝槿告诉她三皇子走不远,她如何能维持住心性。 “忠言逆耳,看在你是我妹妹的份上好心提醒,若不听,那走投无路之际可别怪怨我没点醒过你。”云朝槿夸大其词攻心。 云朝倾不是什么蠢货,攀附三皇子是瞧他势头正猛。如今听云朝槿说得煞有其事,她心中起了思量。 云朝槿现在是国公府大少奶奶,她的夫君裴衍得皇上心,不会真有什么事儿要发生吧。 “你且说说,为我挑的郎君是哪家的?”她反问。 云朝槿笑着,“程家大郎。” 程夫人不是想挑拨离间吗,那她就先让程家亡。 程家! 云朝倾眯了下眼,好半天才从脑海里回忆起程家来。 一个不上不下的家族! 据说还是因为程家夫人与国公府后来的夫人交好,国公爷便有意帮衬拉扯着,才让程家有了现在的地位。 这样的家族,也敢和她攀亲。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抢亲,知道给自己抢一个有头有脸的,给我就随便找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玩意!” 云朝倾话里话外,都是对程家的看不起。 也对,她才得了皇子的青睐,下一个不说多好,但也不能这么差。 云朝槿面色依旧,“妹妹何时也是个只看表面,肤浅至极的人了!” 云朝倾神色凝重了起来,不由多加审视云朝槿。 “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什么,妹妹信吗?”云朝槿迈步朝里走去。 云朝倾僵在原地一瞬,跟了上去。 “信不信,姐姐先说了再看。”她心中有些动摇了,但还不确定。 “皇子之争,历朝历代能爬上那个位置的,只能一人。剩下的无论出身多么高贵,能力有多强,都只是败将。而又有多少炙手可热的权臣是后面自己爬起来的。” 云朝槿不慌不忙,一字一句平静道。 “你说的确实有道理,可谁又能确定,他不是那个唯一!谁又能肯定,他不会平庸一辈子?” 云朝倾赞同云朝槿的话,但并不认可。 凭什么三皇子不是那个成功的人,凭什么那个程家大朗不是个废物。 “打个赌!”云朝槿朝她眨了下眼睛。 云朝倾面色平静,“什么赌!” “今晚,三皇子的母妃,会被禁足。”云朝槿凑过去,低声又肯定的语气。 云朝倾眯了下眼,“你怎么知道?” 三皇子母妃正得盛宠,皇上接连好几天都宿在她宫里,怎么可能会被禁足。 “宫里的事少打听。”云朝槿一句话挡了回去。 云朝倾:…… “我也不着急让你下决定,今晚的消息,是我的投名状。如果我说得无误,我想都不用说,妹妹就该知道三皇子不成了。”云朝槿话语肯定,让云朝倾心里打起了鼓。 “三皇子母妃出事,不代表三皇子就会出事。”云朝倾还在嘴硬。 云朝槿意味深长笑着,“母凭子贵,相反的道理,皇子若是真有势,他母妃会出事吗?” 她说了这么多,该点到为止了,拍了拍云朝倾的肩膀,扬长而去。 云朝倾站在原地盯着那道身影,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云朝槿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云朝槿进府后去了正堂,等了好一会都无人上前问一声,全然把她当成空气了。 “是看不见有我这个人吗?”云朝槿微笑着面对下人,说不出的震慑。 下人们面面相觑,“大小姐,老爷吩咐过,不许大小姐再踏进太傅府半步。” 云朝槿并不伤心,也不生气,坐在桌前手指点着桌面,似在等着什么。 下人们想奉茶,但想到夫人的叮嘱,啥都不敢做。 云朝槿这一坐就是半个时辰,期间没有任何人前来,她也不说什么,也不要求见谁,就那么静静等着。 下人们面面相觑,不理解大小姐为何要这样。受到偏带也不离去。 又坐了一会,云朝槿估摸着差不多了,缓缓起身,走出正堂。 “裴大人!” 云朝槿本以为自己出府才能遇到裴衍,谁知还未迈出正堂,他就来了。 看来这几天的勾引效果显著。 第一卷 第24章 这种事夫君就别端着了 裴衍对她不冷了,知道她是他的夫人,该护着。 黑影走了过来,挡在她眼前,遮住她的视线。 云朝槿表情苦涩,怔愣看着裴衍。眨眼间眼眸泪花闪烁。 看着很是委屈。 “夫君怎么来了?”她下意识垂低下头去,声音染着哭腔,好不可怜。 “我找太傅大人有事。”裴衍还是并未完全信任云朝槿,对她敞开心扉,嘴硬道。 “父亲不在。”云朝槿回之,“夫君怕要白跑一趟了。” “我来,他在。”裴衍简单的几字,走过去坐下身。 正堂的丫鬟下人看见这一幕,哪里还能稳住,忙不迭跑去知会太傅大人了。 裴衍视线左右巡查,看见桌上连杯茶水都没有,不由得皱了下眉。 过往的事再严重,眼下也该散了。 亲生女儿回门,却是这样的待遇,真是不该。 要是以前,裴衍定不会多管闲事。但这两天他觉得云朝槿说得对,她现在嫁了他,是国公府的大少奶奶,一举一动皆代表国公府,旁人这样待她,是打他的脸。 “过来坐。”裴衍发话。 云朝槿要离去的脚步顿住了,小心翼翼回神看着裴衍。 “夫君找父亲有要事,我先回去就是了。” “不是什么大事,很快。”裴衍未明说,但意思很明显,可以与云朝槿一同回府。 云朝槿欣喜若狂,惊喜盯看着裴衍。 “多谢夫君。”她笑着走过去坐下身。 裴衍眉梢扬了扬,多谢这两个字听着就疏离。 裴衍到了太傅府,下人立马奉上茶水,茶盏还未端起来,太傅大人已经到了。 “裴大人!”云太傅大步迈进来,双手作揖点头行礼。 裴衍是权臣,又是国公府的大少爷,按理说有资本不跟云太傅回礼,但碍于云朝槿的面,他还是起身双手作揖回了一礼。 “太傅大人!” 云太傅受宠若惊,赶忙扶住裴衍,“裴大人请坐。” “太傅大人请。”裴衍同样示意他。 两人入座,云朝槿站起身到正中央,“父亲!”她深深行了一礼。 对于云朝槿这个女儿,云太傅是没有一点好感的。此刻面色很是不好看,甚至是不想与她搭话。 云朝槿就那样倾弯着腰,等着云太傅让自己起身。 “父亲,女儿真的知道错了。”好半天都等不到云太傅的回应,云朝槿痛彻心扉地祈求软话。 云太傅眉心深深拧起来,“没看到我和裴大人有要事相商吗?” 云朝槿眼底逐渐流露出悲伤,还想说点什么,但对上云太傅那张严厉的脸,又什么都不敢说了。 “是。”她叩首要后退,一旁坐着的男人倏忽开口了。 “有些事过去就过去了,你说是吧太傅大人。”裴衍话语平静,却无形中给云太傅施压。 云太傅脸色大变,似乎没料到裴衍会出声维护云朝槿。 “裴大人说的是。”别人的面子不给,裴衍的面子哪能不给。 “过去的事我们回头再说,你先下去。”云太傅终于对云朝槿有了一个好脸。 “多谢父亲!”云朝槿快要喜极而泣,声音里的喜悦藏都藏不住。 她行礼起身,感激的眼神望向男人。 裴衍目视前方,不知是没接收到云朝槿的视线,还是不想看她感激的眼神,故意不转头看她。 云朝槿垂落下眼,默默退了出去。 转过身的那一刻,她抬手抹过停留在脸颊的泪痕,眼底闪过异样光彩。 在外面还没坐一会,就看见裴衍从正堂走出来了。云朝槿立刻以手支额垂落下头,做出伤心卑怯模样。 “走了。”裴衍呼喊声传来。 云朝槿猛地抬起头,脸上的泪痕还未擦拭干净,全入了裴衍的眼。 “好。”样子做足了,云朝槿胡乱抹了一把眼泪,走了出去。 云太傅视线从两人身上频频掠过,在思考裴衍对云朝槿的态度,好像变了。 明明回门那日,裴衍对云朝槿,还如陌生人般。 “太傅大人止步。”裴衍谦和地说完,上了马车。 “父亲!”云朝槿想抽空和云太傅说两句话,哪知云太傅不接受,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她望着那道背影,久久后才移步上马车。 “多谢夫君!” 刚走上马车,不给裴衍反应的机会,云朝槿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说着缱绻情话。 “谢什么?”裴衍现在都习惯了云朝槿动不动的触碰,身子后仰了一下,再没啥反应。 “谢夫君在父亲面前为我说和。”云朝槿仰望着他,眼底都是崇拜。 裴衍一对上她的这种视线,承受不住立马转移开。 “随口而已。”他云淡风轻道。 云朝槿感激之色,伸手拽着云朝槿衣襟,“昨晚实在太困了,答应夫君的事都没有做。” 裴衍敛眉,“答应我?何事?” 他显然不将云朝槿放在心里,昨晚云朝槿与他说的话,他全部忘了个干净。 “就是答应夫君.......”后面的话云朝槿没有全部说出来,而是举起了自己的手,故意让人浮想联翩。 裴衍心跳冷不丁加快几下,昨晚云朝槿早早睡了,他以为这事已落下了。 “下去吧,这是在马车上。”太突然了,还是在青天白日,裴衍不想聊这样的话题。 “马车上不是更好吗!”云朝槿贴在裴衍身上,手在他腹肌上打转,指间不怎么安分。 别看裴衍装个一本正经,要不是看见他发红发烫的耳垂,云朝槿也要被哄过去了。 “这事已经结束了。”裴衍不想玩什么刺激的,控制住她的手腕。 “怎会结束?夫君也是想的,这种事夫君就别端着了。”云朝槿一旦缠上裴衍,就不会轻易离开。 且她的手段就是一个出其不意,昨晚答应了,却什么都不做。等男人由期待转变成失望,再遗忘,她再突然提及,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直接上手。 “你,等会!” 裴衍脑子里想着别的,抓云朝槿胳膊的手没用多少劲,被她反手挣开,直接朝下。 “夫君声音小一点,会让人听见的。”裴衍那一声叫停很是大声,云朝槿贴在他身上安抚他。 裴衍脖颈昂了下,眼睛闭上再睁开。 “回府再说!”他压抑的沉闷声。 云朝槿身子一侧,拉下自己一侧肩颈的衣服,露出光滑肩头,递到裴衍眼前。 “夫君若是忍不住了,可咬着我的肩。” 第一卷 第25章 夫君真的不要吗 透亮白皙的肌肤伸到自己眼前,裴衍差点失控,怔愣一瞬后眼尾直接红了。 “你……别闹!”他还维持着最后一丝理智,错过眼,将云朝槿锦衣拉了上去,继而想推开她。 “夫君!”云朝槿不肯下去,双手箍住他胳膊。 “别闹!”裴衍不看她的眼睛,平日里冷冰冰的语气这会子添了些慌乱。 “夫君真的不要吗?”云朝槿歪头去看他,但男人一直躲闪着不与她对视。 “下去!”多余话裴衍一字也不出,生怕将自己内心的情绪带出来。 云朝槿略显失落,胡乱放肆的手这会子也不敢动了。 “夫君别生气,妾不是有意的,妾只是想服侍夫君。让夫君放松下来。” 她语调柔柔,说话时双手也不闲着,在他胳膊上来回摩挲。 虽不诱惑,但刚才经过那样的事,让裴衍心里痒痒的。 裴衍没说话,垂着眼隐忍着翻涌的情绪。 “夫君!”云朝槿抚摸上他脖颈,凑近去瞧他,如兰气息呵在耳畔。 “没生气!”裴衍拉住他的手,将她往远推了些。 “当真?”云朝槿小心翼翼的眼神。 裴衍瞥了她一眼,应了一声“嗯”,让她从自己身上下去。 云朝槿拘束地坐下去,做错事一样不敢再有动作。 缓和了好一会,裴衍才堪堪稳定下来,掀眼便见云朝槿拘谨不安的身影,心里莫名的感觉。 “你是国公府大少奶奶,该有的威严要有,唯唯诺诺成什么样子。” 他的意思明明是让云朝槿遇事不要这么拘束,可说出的话,确实那么的生硬冰冷。 云朝槿扬着水眸探看裴衍,眼底的委屈越发强烈。 “我知道了。”她说完又垂落下眼去。 裴衍眉心拧了拧,想到刚才在太傅府,那些人对云朝槿的态度,突然就明白了她为何这个性子。 他薄唇轻张还想说点什么,话语到了嘴边的那一刻,又阖上了。 随手拿起一本册子翻看着,不再出声,也不再看云朝槿。 云朝槿根本不在意,垂着眼一言不发。 马车刚行驶到国公府,还未完全停下,就听见楚韵求助的声音传了来。 “大少爷!” 云朝槿下意识转头看向裴衍,“楚大小姐又来寻夫君了!”她言语间满是醋意。 裴衍撂下册子,“为她父亲之事。” 话毕,裴衍起身要离去,谁知身子刚一动,就被云朝槿抱住了。 “夫君不要抛弃我。”云朝槿害怕可怜地抱着他,哭腔悲凉。 裴衍不明所以地微眯了下眼,“我何时说要抛弃你?” “楚大小姐几次三番来寻夫君,外界都有传言了,说夫君要休妻另娶。” 云朝槿说到后面几乎哽咽了,攀附在裴衍肩头的纤手转而抱住他脖颈,没有安全感地摩挲着。 “夫君,不要。”她摇头祈求。 “那些都是胡言乱语的,听那些话做什么。” 裴衍这几天和云朝槿有太多的肌肤之亲,表面虽还是冷冰冰的,但心里已经开始接受她了。 云朝槿一手勾着他后颈,一手在他喉结脖颈前抚摸。 “我不要夫君去见她。”她难得这么任性。 裴衍喉头上下滚动,微微昂头想要躲开触碰。可女人的手能自动跟踪一样,怎么躲都躲不开。 “别任性!”裴衍握住云朝槿的手腕,没什么情绪的话语。 云朝槿摇头,“夫君都已经答应楚大小姐了,楚大小姐等着就是了。几次三番来找夫君,就是有别的心思。” 裴衍眉梢扬了扬,稍稍低目盯着眼前的耍性子的女人,莫名觉得有些好笑。 先前只觉得她是个会勾引人的,后来觉得她唯唯诺诺,现在又觉得她也有任性妄为的一面。 “你想多了。”裴衍很冷漠地解释。 “女人最是了解女人,楚大小姐心中所想,我怎会不知。”云朝槿抱着裴衍,不许他起身离去。 不知为何,面对这样的云朝槿,裴衍并不生气。 “那你了解的她,是什么样子的?”他反问。 “她就是想抢我的夫君。”云朝槿委屈巴巴地望着他。 裴衍冷不丁扬唇笑了下,“好了,起来吧。” 云朝槿赖在他身上,“夫君容我这一回吧,不要下去,不要给楚大小姐希望,可好?” 她脸贴近裴衍,唇瓣一张一翕间点触在他脸颊,带着丝丝温热撩人气息。 裴衍长睫闪了闪,并未回她。 “求夫君了,夫君便许我一回吧。”云朝槿晃着他身子,跨坐在他腿上,全身都在用力。 裴衍刚被她撩拨,哪里能受住这样的诱惑。 “你,你下去!”他身子后仰,咬牙隐忍。 “夫君先应我。”云朝槿也学了那无赖的招数,调皮地故意晃动。 裴衍:…… 没几下,裴衍全身都有些发烫了,双手扣住她肩膀,将她死死摁在自己腿上,不许她动。 “夫君答应我这一回吧。”云朝槿脑袋靠在他肩头撒娇,指腹摸着他嘴唇和脖颈。 裴衍抓住她身子就抓不了她的手,顾了这个顾不了那个。 他长出一口气,握着云朝槿的腰狠狠往自己身前一冲。 “呃~”骨头相撞,震得云朝槿脑袋顿时垂下,沉吟一声。 “还乱动吗?”裴衍似乎解气了,长出一口气反问,充斥着咬牙切齿的意味。 更有一种被云朝槿欺负了这么久,自己终于回击过去的快感。 就那一下,让云朝槿大脑空白了一瞬,紧接着眼冒星光。 “我没有乱动,我只想夫君只属于我一个人。”她虚虚趴在他胸膛前,这会子的语调有一种说不出的妩媚。 裴衍内心微动,掐着她腰的手更紧了两分。 “夫君,抱我一会好吗?陪陪我。”云朝槿双手同样环抱住他的腰,往他怀中滚了滚,依赖极了。 两人刚刚差点坦诚相待,裴衍的心还是柔情的,被动地接受了。 “大少爷!”楚韵的声音还在外面响起,但裴衍这会子思绪很乱,根本顾不得那么多。 “大少爷为何不下来?”楚韵等了好一会,都不见人下来,皱眉走过去要查看。 第一卷 第26章 在和少奶奶温存 “楚大小姐留步!”随风及时拦住了她。 爷不下来,定是在和少奶奶温存,这个时候怎能被别人打扰。 “我找大少爷!”楚韵盯着马车。 她父亲还在刑部,裴衍从那日就说要救她父亲,可这都几天了,没有任何进展。 这两日她更是见不到裴衍的人。 刑部三日,罪名就会成立,今天是最后的期限,不能再拖了。 “大小姐请回吧。爷答应大小姐的事,会找人处理的。”随风招呼人,让他们送楚韵回去。 楚韵不肯走,“我要见大少爷!” 她等不及,现在翻案容易。可等罪名下了,楚家的下场只有一个。 走向灭亡! “楚大小姐,爷在马车里却不露面,大小姐还不清楚爷的心思吗?你便回去等着,爷说会救,就一定会救。”随风耐着性子道。 刑部那边的大人与他家爷有些不对付,若没有十足的证据就将人直接带出来,怕会被那位大人咬住不放。 爷怎么可能为了救别人,将自己处于被动状态。 楚韵身子晃了下,以前无论她什么时候找裴衍,他都会见她。 现在已经好几次不将她放在眼里了。 就在她伤神之际,听见马车里传来云朝槿的声音。 她眼睛顿时瞪大,下意识冲上前去。 “云朝槿在马车里?她在马车里?”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咆哮声。 “是。”随风点头。 “她怎么在里面?她为什么会在里面?”楚韵大步走过去。 裴衍从来不许别人和他同乘一辆马车,连她都不许,为什么云朝槿可以。 “楚大小姐!”随风将她拦了下来,“少爷才陪少奶奶回了太傅府,两人在一辆马车里,很正常。” 一个接一个的消息如同噩耗,让楚韵后退好几步,险些承受不住摔倒。 “楚大小姐还是快离去吧,让别人瞧见对你影响不好。”随风催促。 楚韵思绪无法平静,脑海里回荡着云朝槿对她说的话。 亲眼见证楚家衰败! 云朝槿哄的裴衍不许救楚家! 今晚就是最后的期限,她现在连裴衍的面都见不到,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小姐!”楚韵的丫鬟搀扶住她。 “递折子,我要进宫。”她转眼有了主意,深深望了马车一眼,不甘心地离去。 等她先解了燃眉之急,再好好对付云朝槿。 好一会没有楚韵的声音,云朝槿就知道她走了。 在楚韵心里,裴衍靠不住了。为了不让家族败落,她只能另想办法。 现在所有人都躲着楚家,唯独与楚家沾亲带故的荣妃,也就是三皇子的母妃可以依靠。 为了自己儿子未来能多一份助力,荣妃定会去求皇上。 皇上又怎会想不到荣妃说情,安得是什么心思。 后宫干政,是大忌。 就算皇上被荣妃说动了,唤来刑部尚书,想将事情压下,正好可激起刑部尚书想要除掉裴衍的心。 楚韵求裴衍之事,京城皆知。皇上突然改变主意了,刑部尚书第一个联想到的就是裴衍出手干预的。 届时刑部尚书会将搜集到的确凿证据全部呈上,只为让皇上觉得裴衍谋私。 证据一出,谁求情的,逃不掉。 荣妃禁足都是轻的。 “夫君,妾真的好喜欢你。”云朝槿笑着,脑袋往裴衍脖窝里滚了滚。 这一切,都要归功到裴衍身上。是他听话,这两日有意不见楚韵,今日又不下马车。 “好了!”等了一瞬,裴衍发声了。 云朝槿从他身前直起身,“夫君待我真好!”她笑看着他,凑过去在他侧颊亲了一下。 裴衍眸光掠动,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很平静地将她推开。 走下马车,裴衍径直迈进国公府,随风跟在后面,与云朝槿对视一眼。 云朝槿平静神色,不让裴衍见楚韵,随风出了大力。 随风定不会听她的话,但她要是无意间分析裴衍出手,会让刑部尚书弹劾,会让皇上不悦,都不用她主动说,随风会自己去做。 如此看来效果不错! 心情大好,微笑着迈步走进国公府。 到了这一步,这场局,才算开始了。 “少奶奶,夫人请你过去。”云朝槿刚迈进去,国公夫人身边的丫鬟便请她过去。 她脚步调转而去,在心里暗忖国公夫人真是沉不住气。 有什么心思全部写脸上了。 “母亲!”走进正堂,云朝槿款款行礼。 国公夫人这会子有事求她,面上带着微笑,“快起,坐。” 云朝槿起身入座,丫鬟奉茶。 “如何?”国公夫人追问。 云朝槿刚端起的茶盏重新放下,“朝倾说,二爷挺好的,出生高贵,仪表堂堂,是个不错的人选。” 云朝槿夸赞的话,让国公夫人笑得合不拢嘴。 她以为这事要成了。 云朝槿余光窥探过她,话头一转,“但朝倾说,她心中已有了可嫁之人,无缘二爷。” 国公夫人的脸色随着她的话急转而下,“可嫁之人?那人是谁?” 听云朝倾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中意文礼的,只不过被别人抢先了。 那人云朝倾并不喜欢,只是觉得他可以嫁。 “不知。”云朝槿摇头。 “你不知道?为何不问?”国公夫人有些恼。 云朝槿有些许的委屈,“我追问了几句,妹妹恼了,说她的事还轮不到我插手。” 国公夫人微微眯了下眼,不能说。那个人要么尊贵,不可亵渎。要么还未爬上来,没脸说。 “你身为她的姐姐,就什么都不知道吗?”国公夫人套问。 “母亲知道的,我自从嫁进国公府,再未回去过,府中之事,一概不知。”云朝槿说得无辜可怜。 国公夫人烦躁地挥了挥手,示意云朝槿下去吧。 云朝槿起身一拜,转身离去。 “朝……长嫂!” 云朝槿刚踏出房间,便与匆匆赶来的裴文礼对上面。 “二爷!”她点头,不想多言转身就走。 没用的东西! 她话都说那么明白了,那么久了,他竟一点行动都没有。 等他出手,怕会落个同上辈子一样惨死的下场。 这样没用的东西,她为何还要再假心假意。 云朝槿想走,裴文礼不肯。在他心里,云朝槿与他说话了,就是和好了。 第一卷 第27章 为何一点动静都没有 “长嫂可有空?我有话要说。”他想知道云朝槿暗杀裴衍的事,为何一点动静都没有。 云朝槿睥睨不屑的眼神,青天白日的,他就敢直接了当说这些话,是全然不将裴衍的能力放在眼里。 余光稍斜,默默巡查过左右。 裴文礼窥探出云朝槿的谨慎,皱了皱眉,同样窥探过周围。 “这是主院。”他点醒之话。 裴衍的手,可插不进主院来。 云朝槿理都不理裴文礼,他能说出这话,是全然不知道裴衍的实力。 不,是上辈子的她也不知天高地厚,不明裴衍的实力。 不然也不会蠢到和裴文礼商定谋杀裴衍。 想到那个愚蠢的计划,云朝槿在心里止不住地嘲笑自己。 “二爷想说什么?” “我们所说之事,怎么一点进展都没有?”裴文礼想都没有,脱口而出。 最近云朝槿倒是时时刻刻陪在裴衍身边,可怎么就没传来好消息。 云朝槿面色冷了起来,“二爷想要什么进展?” 以她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能暗杀掉身手矫捷的裴衍! “你说什么进展?这都多久了,再放纵下去,裴衍势力该越来越大了。” 裴文礼情绪说到正浓时,脚步前进了两步,靠近云朝槿,就差催促她动手。 云朝槿下意识后退两步,与之拉开距离。 “我不知道二爷在说什么!”她说完转身就走。 裴文礼眉头狠狠皱起,不明白云朝槿最近这是什么意思。 “你跟我过来!” 他不想再跟云朝槿玩什么猜心思的游戏,只想与她达成共识,让她尽快动手。 他直接拉住云朝槿的胳膊,带着她往后面走去。 云朝槿大惊失色,“二爷这是做什么?我是你长嫂。” 她挣扎着手腕,可却不是男人的对手。 “二爷自重!”云朝槿心里发怵。 裴文礼被冷落好几回,早就耐不住性子了,今日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势必要问个清楚。 为何突然之间躲着他! 他知道这是在主院,他的地盘,行事也没个顾忌的,当庭之下拽着云朝槿奔走。 来往下人看见后眼睛瞪大,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一个个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 “裴文礼!”云朝槿挣脱不开,神色越发凝重。 裴衍才对她有了那么一丁点的感觉,要是因裴文礼此举再次怀疑厌恶了去,她必要杀了裴文礼不可。 “放肆!我是你长嫂!” 来到后面,裴文礼刚松开云朝槿。云朝槿直接一耳光甩了过去,男人脸上顿时现出红痕,可见她用的劲有多大。 “大庭广众之下,你岂能如此放肆!”云朝槿手打得发麻,气得身子都在颤抖。 裴文礼脑袋偏了过去,抬手抹过侧颊,难以置信的眼神。 云朝槿竟然还有这份魄力! 以前只觉得她小心翼翼,唯唯诺诺,上不了台面。 现在才知她被惹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他被打了不仅不生气,眼底还透着一丝兴奋的光芒。 云朝槿刚要和裴文礼对峙,转眼瞧见他异样眼神。 双眼眯了眯,不明所以。 “在外人面前,我乃你长嫂,你实在不该。”云朝槿怒斥,很凶的模样。 裴文礼注视着云朝槿,“长嫂以前与我温存的时候,怎么不说不该之话!” 云朝槿脸色越发苍白了,“二爷说话可要注意些,若让有心人听去,我们死无葬身之地。” 裴文礼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死无葬身之地的恐怕是长嫂,我只需要说是长嫂勾引我的,世人会谅解我的。” 云朝槿咬着后槽牙,其他事她都可重新布局,重头再来。唯独与裴文礼这件事,改变不了。 裴文礼说完后笑了下,走进两步抚摸云朝槿脑袋。 云朝槿侧头躲开,不想让他触碰。 裴文礼也不在意,“我不过是说的胡话而已,你还当真了。” 云朝槿默不作声。 “好了!当众拉扯你是我不好,但我也是没有办法。你明面上躲着我,我想与你说话都难。” 裴文礼开始讲感情了,“我们已经私定终生,我怎会与你生分撕破脸皮。” 云朝槿垂下眼,“哼!”她故作生气冷哼。 不知为何,裴文礼总觉得今日的云朝槿甚是好看,比往常都要明艳。 “我答应朝槿的事,从没忘记过,不知朝槿答应我的事,可曾记得?” 裴文礼说了这么多,最想的事还是让云朝槿刺杀裴衍。 以前他的打算是等云朝槿刺杀了裴衍,他将一切再推到云朝槿身上,一箭双雕。 但经过这两日的变故,他突然改变了主意。 待裴衍死后,留下云朝槿供他解闷,也不是不可。 “不记得了。”云朝槿气还没消,嘴硬道。 裴文礼笑了笑,“我就知道朝槿动气了,还说没有。” 云朝槿侧着身子,不与之搭话。 她暂时还未想出一个万全之策,不能与裴文礼彻底撕破脸。 因他手上,拿捏着他们谋划的证据。 他要是抖出去,两败俱伤。 “好了,我这厢给长嫂赔个不是,长嫂大人不记小人过,便不要与我一般见识。”裴文礼双手作揖一礼。 云朝槿斜他一眼,唇角上扬,娇俏又妩媚。 裴文礼一时看呆了去,早察觉云朝槿这么出色,他还至于和她虚与委蛇吗?直接动真格的了。 “我这么着急,也是为了我们的以后。”裴文礼好言相劝,“难不成朝槿不想快些嫁我?” 云朝槿冷漠姿态,“有事直说,我得走了。” “朝槿准备何时动手?”裴文礼简单直接。 “我恐怕没那个能力。”云朝槿拒绝。 “你没有,但你近水楼台。裴衍贴在你身上的时候,你趁其不备……” 说到这里,裴文礼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快准狠。 云朝槿眼神越发冷下,不想与裴文礼谈论这些。 “告辞!” 说得越多,以后的把柄越多。 “哎……云朝槿!”裴文礼朝她背影喊道,女人置之不理,转身而去。 他双目眯了眯,云朝槿为何这般生气? 在裴文礼的心中,云朝槿爱惨了他,不可能不听他的话。 这么生气一定是有原因的,就跟上次被母亲为难一样。 母亲! 裴文礼后觉云朝槿才见过母亲,难不成是发生了什么事。 裴文礼身子陡然调转而去,进了正堂。 “什么!你在云朝槿面前说让我娶她妹妹云朝倾!”裴文礼厉声质问。 第一卷 第28章 缠了他几日了 “这么生气干什么?你如今都多大了,裴衍娶了太傅嫡女,我不得为你谋划吗?不然你如何与他争这爵位。”国公夫人语重心长道。 “再者娘为你挑选的又不是什么歪瓜裂枣,那可是太傅的嫡次女,相貌身段都是拔尖的。” 国公夫人实在纳闷这么个事,值得裴文礼跑到她面前大呼小叫吗。 “不是娘为我挑选的千金小姐不好,而且娘不能让云朝槿去说这个事。”裴文礼无奈哀叹。 他答应云朝槿事成过后迎娶她,现在却告诉她,他中途要迎娶别人。 怪不得云朝槿今日都不正眼瞧他,还打了他。 这是对他失望了。 “为何不能让云朝槿去?”国公夫人不明所以,“云朝倾是她妹妹,她去最合适不过。” “糊涂!”裴文礼现在就差捶胸顿足了。 他谋划了这么久,眼看着能让云朝槿动手了,却被接连打断。 “你这是何意,我为你以后谋划,还是害你不成?”国公夫人被儿子接连训斥,心中委屈不已。 到底是自己的母亲,裴文礼又不能真的怪怨她。 “我并非要埋冤母亲,而是云朝槿,云朝槿……” 话说到这里,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他和云朝槿之事,并未告知母亲。一是怕她沉不住气,二是怕她接受不了。 “云朝槿怎么了!”国公夫人等了好半天也听不到后话,不由催促。 裴文礼话语几次要出,终归是不知道怎么说。 “你快说呀!”国公夫人等不急了。 裴文礼纠结万分,最终咬着牙道:“云朝槿和我有私情。” “什么!”国公夫人瞪大眼睛,承受不住全身泄力,从椅子上滑了下去。 “母亲!”裴文礼吓到了,忙过去搀扶起来。 他瞒着母亲,就是怕她迂腐,接受不了这样的乱伦之事。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国公夫人坐在地上哀嚎不已,哪里有半点当家主母的风范。 “母亲!”裴文礼皱眉。 “多久了!”国公夫人长出一口气。 “她还未嫁进国公府……”裴文礼点到为止。 “那你为何不直接娶了云朝槿!”国公夫人不理解。 当初她相中的儿媳就是云朝槿,谁知云朝槿嫁了裴衍。既然他们当初有心,为何不在一起。 “这话说来话长,我有我的谋算。母亲以后莫要在云朝槿面前提及这些。” 有些事,裴衍不想跟国公夫人明说。怕她承受不住。 国公夫人支着脑袋,哀叹不已。 裴文礼看了她两眼,也哀叹地坐在椅子上。 云朝槿大步走出主院,沐儿立马迎了上来。 “少奶奶!” 云朝槿点了下头,“夫君在何处?” 每次和裴文礼见面,她总觉得裴衍会知道。 “爷在书房,少奶奶要去吗?”沐儿搀扶住云朝槿。 “回院吧。”云朝槿摇头。 她今夜没精力再去讨好裴衍。缠了他几日了,该歇歇了。 裴衍在书房处理了一番庶务,放下呈贴一瞧,外头天色都黑了。 起身走出书房,远远就瞧见云朝槿的房间落了灯,黑漆漆的。 裴衍眉心敛了下,这几日云朝槿都想方设法缠着他,怎么今日早早歇下了。 “今日大夫可曾来过?”他问。 随风一愣,“没有。可是爷身子发觉不是?” 裴衍不解,既然没病,为何突然冷了。 也就纠结了一息功夫,裴衍便冷漠地从云朝槿房间走过去。 随风眨了眨眼,摸不清他家爷的意思。 翌日天色还不亮,云朝槿醒了个大早。 “少奶奶怎么起这么早?”沐儿上前搀扶起云朝槿。 云朝槿瞧了一眼外头,“昨夜外面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昨晚她聆听着外面的动静,听到好几趟细微的声响。 好像是有人来匆匆报信,随后又走了,紧接着裴衍又更衣而出了。 自此再未回来。 “是,昨晚宫里出事了,皇上连夜召见咱家爷进宫面圣。” “可是夫君出了什么事?”云朝槿一听很是着急,拽着沐儿胳膊,眼里全是担忧裴衍的神色。 “少奶奶别着急,咱家爷没事。皇上召见爷进宫,是为了商议别的大事,不是咱家爷的事。”沐儿宽慰。 云朝槿坐在那沉思了一会,“是什么大事,能让夫君一夜不归?” “这个奴婢不太清楚。”沐儿摇头。 她只是一个奴婢,昨晚外面传来声音时,她跑出去瞧了,这才听随风说了一嘴,不然也是啥都不知道的。 “那你快去瞧瞧,可不能是夫君出事了。”云朝槿借着担忧裴衍的名头,让沐儿光明正大去打探,看是不是她心中所想的那件事。 “好,少奶奶别急。”沐儿安抚云朝槿重新睡下身,起身走出去。 云朝槿担忧的神色顿变,裴衍一夜未归,足以说明皇上心中起了什么心思。 能让皇上烦心的,无非是皇子之争。 看来昨晚发生的事,让皇上联想到三皇子可能在争皇位。 只要皇上有所怀疑,楚家就是没罪,也得有罪了。 沐儿这一去便是一个多时辰,回来时天色都亮透了。 “夫君可有事?”云朝槿立马拉着她询问。 “少奶奶安心,咱家爷没事。”沐儿瞥见桌上的早膳,云朝槿动都未曾动一下,不免暗忖少奶奶对大爷真是上心。 “那是因为何事?夫君一夜未归,我着实担心。”云朝槿心中有了猜忌,但还是想亲耳倾听。 沐儿左右巡查,凑近云朝槿,“奴婢打听到的是皇上震怒,好像是三皇子勾结楚家的罪名。” 云朝槿眸光掠动,她就知道帝王的心,深不可测。 仅凭荣妃求情这么一件小事,就联想到三皇子可能在与楚家勾结。 结党营私之后,就是谋朝篡位了。 这是帝王不能容忍的事。 “楚家不是出事了吗?”云朝槿皱眉反问。 “不知,不过荣妃娘娘,听说被禁足了。”沐儿低声。 云朝槿故作惊讶了一下,眼底都是势在必得。 估计云朝卿这会子正着急,不知道该寻什么出路了。 “少奶奶,太傅府二小姐,您的妹妹云朝卿求见。”云朝槿正想着,外面下人传来话来。 第一卷 第29章 妾伺候夫君沐浴更衣 云朝槿眸子上挑,看得出来云朝卿急了,她还没出面,她倒先上赶着来了。 “请进来。”她意味深长的笑着。 下人退下,不一会带着云朝卿来了。 “姐姐!”这次的云朝卿很是乖巧,不等云朝槿说,先俯身一拜行礼。 云朝槿面色淡淡,“妹妹起吧。” 云朝槿的这步棋已经胜了,就不需要再过多的好脸。这下并未让人给云朝卿赐座。 云朝卿不知是心里着急,还是如何,并未当回事。 “不知妹妹今日前来,所谓何时?”云朝槿漫不经心的态度。 云朝卿刚要说话,瞥见房间的其他下人。 “我想与姐姐说说悄悄话。” 云朝槿手一挥,下人立马退了去,房门关闭,只剩姐妹两人。 “姐姐怎么知道那么多?”云朝卿向前一步,压低声音道。 “知道什么?”云朝槿现在开始拿乔了。 云朝卿皱了下眉,明显不满意云朝槿的态度。明明她昨日前来时,不是这个样子的。 “荣妃真的被禁足了,皇宫之事,姐姐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云朝卿将话说得明白。 云朝槿依旧是淡淡的神色,“我并不知道,只是凑巧罢了。” 云朝卿才不信世界上有巧合之事,何况还是这等子事。 “姐姐这是要防着妹妹我了。” 云朝槿笑了下,“我与妹妹只是同父异母,打小关系就一般,不该防着吗?” 云朝卿凝滞了好一会,因云朝槿说的话,她无法反驳。 “我知姐姐的意思,只是姐姐向我抛了橄榄枝,引诱我入局,现在半路自己想抽身而出,不合适吧。”她今天说的话都很直白,就是怕云朝槿会跟她打马虎眼。 “我想让妹妹入局,可惜昨日妹妹不领这个情,还说我胡言乱语,我若再上赶着,未免太低贱了些。”云朝槿笑着回道。 她说的事发生了,但到她想要的目的,还得步步为营,小心为上。 若上赶着,以云朝卿深沉的心思,难免瞻前顾后起疑心。 就是要这样吊着她。 “姐姐明明说的是给我一晚上,让我等着看所说是否为真。”云朝卿反驳话。 她一直以为云朝槿是故意诈她,搞她心态。可昨夜三皇子传来信,要父亲今早为荣妃说好话,她就知道不对劲了。 今早起来一打听,荣妃当真被禁足了。 她至今都想不通是为什么,还有云朝槿是怎么提前知道这个事的。 “是啊,只是这一晚上我也想了很多。妹妹不领情,我便不想和妹妹做交易了。”云朝槿打马虎眼。 “姐姐要和我做什么交易?”云朝卿敏锐地察觉到云朝槿话中意思。 “我现在改变主意了,妹妹便不需要知道那么多了。”云朝槿很是冷漠。 要换成以前,云朝卿肯定转头就走了,可现在她也害怕。 三皇子若真的上不了位,那她嫁过去,要么最后被暗杀,要么自戕。 她费劲心思谋划,可不是为了那样一个结局。 “昨日是我心思狭隘了,我们姐妹一场,姐姐便消消气,原谅妹妹。”云朝卿想了想,俯身行礼,深深鞠了一躬。 云朝槿下颌微微扬,看来云朝卿真是怕自己嫁错郎。 “哎!”云朝槿哀叹一声,“我们姐妹一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本来这件事确实想和妹妹一起做,但妹妹昨日点醒我了,你的身份,嫁去程家确实可惜了,这件事便作罢了。” 云朝槿拒绝之话,可又将自己的意思说了出来。 就是要云朝卿嫁程家。 云朝卿缓缓直起身,昨夜云朝槿走后,她有心让人去调查了程家大郎。 说是在考取什么功名!夜夜勤学苦读。 难不成是谁早早看中了程家大郎的才华,知道他日后会高中,会成为一代权臣。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云朝槿为何要将这个好事让给她。 云朝槿想让她过得好! “程家大郎在考取功名,日后可会高中?”云朝卿试探声。 云朝槿端起茶盏,“他日后高不高中,与妹妹没什么关系,妹妹还是顾好三皇子,让父亲多上心谏言,说不定也能保下来。” 她敷衍说完,用茶杯盖抹去茶沫,浅啜一口。 云朝卿垂着眼沉思,“既然姐姐不想说,那妹妹也不好多言,便先行告辞。” 她说完连个礼节都未行,掉头而去。 云朝槿说话还是这么没脑子,和她谈判,每次都把底牌亮出来。 程家大郎,不需要靠云朝槿,她也可私下去接触。 望着那道背影,云朝槿笑着放下茶盏。 云朝卿聪明,但有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 程家大郎,可不是块美玉。 “少奶奶!”国公夫人身边的丫鬟走了进来。 云朝槿看着她,等着她说后话。 “少奶奶,夫人听说云二小姐来了国公府,特意让奴婢将二小姐请过去说说话。”丫鬟恭敬道。 云朝槿就知道是因为这事。 “妹妹已经走了,不过应该还未出府,你去追一追,且看妹妹愿不愿意留。” “是。” 丫鬟行礼完后退而去。 云朝槿面无表情,现在云朝卿的心里有三皇子,有程家大郎,就是没有裴文礼。 直到夜幕降临,裴衍才珊珊而归。 “夫君!”云朝槿担忧地扑了过去,拉着他的胳膊上下打量。 往常裴衍忙到再晚,回府都是冷清清的,今日突然有一娇俏的人儿扑到自己身上喋喋不休,让他心里怪怪的感觉。 “看什么?”裴衍问。 “我担忧夫君!”云朝槿说着说着都红了眼眶,可见这一天有多焦急。 “担忧我什么?”裴衍将她从自己身前拉开,朝屋里走去。 “夫君夜半被传进宫,一直到现在才归,妾身担忧夫君,怕夫君身子受不住。”云朝槿跟了进去,很自然地为裴衍宽衣解带。 “我无事。”裴衍避开她的手,自己解了外衣。 “夫君忙一天这会定有些乏倦,妾命小厨房备了清淡佳肴,夫君先沐浴,出来后多少用两口。”云朝槿追在他身边喋喋不休道。 裴衍看着眼前期待眼神的女人,拒绝之话说不出口,点了下头。 云朝槿瞬间喜笑颜开,“妾伺候夫君沐浴更衣。”她纤纤玉手搭在他衣襟,衣领还未拨开,男人错开了身。 第一卷 第30章 故意折腾我是吗 “随风伺候就是。”裴衍多少还有些避让。 云朝槿不要,“我是夫君迎娶的夫人,理应伺候夫君。随风去忙别的事吧。” 候在一旁的随风知道自己碍眼了,叩首一礼,后退离去。 “.......”裴衍想说些什么,可又没说。 “妾身伺候夫君洗沐。”云朝槿柔手重新搭在裴衍身上,将他锦衣一层层拨开。 “别乱动!”裴衍不知是被云朝槿勾引的多了,还是在他印象里云朝槿会勾引人,女人还什么都没有做,他先点醒。 “妾身什么都没有做。”云朝槿眼神无辜,“夫君说的是反话吗?是想让妾身做些什么!” 她话语刚出,手就伸了进去。抚摸在他胸肌之上。 裴衍连阻止的机会都没有,心口处一片柔软。 “出来!”他眼神微眯,暗自长出一口气道。 云朝槿不仅不出来,还得寸进尺,靠近他,将手伸得更里面去了。 “妾身可以摸吗?”她明明都已经做了,却还要假惺惺地问一遍。 女人五指微微蜷缩,在他胸肌上盘旋不肯离去。 裴衍呼吸凝了一瞬,紧接着心跳加速。 低目看着眼前大胆的女人,她是怎么做到外表柔弱,内心却这般大胆的。 “夫君心跳好快啊!”云朝槿仰头望他,“夫君抚摸妾身的时候,妾身的心跳也这么快吗?”她大胆的言论。 裴衍瞳孔都震大了一些,好半天都不敢置信云朝槿会问这样的话。 “夫君是在回味吗?”云朝槿追问。 “我就在跟前,夫君不用回味。”她说话时挺了挺身子,意思显而易见,裴衍可以亲自感受。 裴衍脑海里嗡嗡作响,从皇宫带出来的愁思早就被抛之脑后,只剩下和云朝槿行事时的感受。 第一次时,她的心跳也很快,感觉快要呼吸不上来,刚开始咬着牙不发一言,后来攀着他的肩膀,小声抽泣地问可以了吧。 再后来,她一次比一次坦然,接受的能力也一次比一次强。 直到现在的大胆。 “夫君在想什么?”云朝槿感受着他紧绷的身子,那只手故意刺激一样,在他胸前流连。 裴衍脑袋低了下,沉闷一声。 “别闹了!”他握住她的手,想让她离开。 云朝槿不肯,赖在他身上。 “我可以。”她歪头道。 裴衍浑身有些发热,下意识朝下看去,“可以什么?” “夫君不用压抑着,我什么都愿意。”云朝槿嫣红唇瓣轻轻抿动,那双纤纤玉手也在他身前流连。 裴衍热血沸腾,在全身倒灌。 “不想。”他嘴硬说完,错开身走了。 云朝槿看着他泛红的耳垂,无声笑了下,跟了上去。 “那妾身便伺候夫君沐浴。” “不用。”裴衍拒绝。 “夫君又不想,怕什么?”云朝槿拿裴衍的话堵他的话。 裴衍:...... 他只是不想搞那种刺激的,并不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云朝槿对视他一眼,似乎瞧出了他眼底的欲望,视线缓缓朝下,眸子挑高。 裴衍脑海里炸了一下,迅速转过身去。 “夫君不用躲,我不看就是了。”她说着自顾自转过了身。 裴衍感觉自己受到了挑衅,垂在身侧的手蜷了蜷,好几次想转身将云朝槿禁锢住,让她再耀武扬威。 但想到她不方便,只能将所有的火压抑下去。 余光瞟了一眼,见云朝槿真的转过身去了,迅速解下衣衫,入了浴池。 听见身后传来入水的哗啦啦声,云朝槿惊异地回头看去。 她一时不知该说裴衍正直,还是该说裴衍死板。 她都做到这个地步了,是个男人都忍不住了,可他却忍住了。 云朝槿遮在衣袖下的手捏起来,眼底起了胜负欲。 她倒要看看是她本事大,还是裴衍定力强。 长指挑起解下外衫,款款走了过去。 “你要做什么?”裴衍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的曼妙身姿。 云朝槿撩起袖衫,凝了一瞬,“妾身伺候夫君沐浴。”她拿起锦帕,俯趴在浴池边。 裴衍误会了云朝槿,一时有些失言。 他以为女人要和他一同沐浴。 “夫君以为妾身要做什么?或者说夫君想让妾身做什么?”云朝槿手掌搭在男人肩头,五指微微捏了捏。 裴衍侧目瞧了一眼,“什么都不想做。” 云朝槿点了点头,手指顺着他胸膛缓缓滑落下去,“那夫君就靠着,我伺候夫君洗沐。” 裴衍有些无可奈何,抓住她快要伸下去的手。 “你伺候我沐浴,就是这么伺候的?”他斜眼。 云朝槿弯眉浅笑,身子伏低到沈言酌眼前。 “夫君的意思,是要我下去伺候吗?”她热气喷洒在裴衍侧颊。 画面在裴衍脑海里一闪而过,迅速放开云朝槿的手。 “不需要你做什么,下去。”女人不是个安分的,让她下了水,指不定会做什么。 “可我想做。”云朝槿重新攀附过去。 这次直接将半具身子都靠在裴衍肩头,她只着里衣,轻纱下包裹的曼妙身姿触感强烈。 裴衍余光扫过去,以他的视角,正好能看见那包裹着的浑_圆。 内心翻涌着气息,呼吸都要就此凝住了。 手上用力,将上面的云朝槿拉扯而下。 水花在眼前溅了起来,水波晃荡,在周身荡起圈圈涟漪。 “啊~”云朝槿惊到了,整具身子都贴在他身上了。 “夫君!我怕。”她双腿勾着他的腰,双臂勾着他的脖颈,小鹿受惊怯生生的模样。 裴衍长臂圈着她的腰肢,想阻止女人别往他身上攀。 可他越阻止,女人攀得越紧。 跟水蛇一样缠在他腰上,挥之不去。 “云朝槿!”裴衍身子抵在浴池边缘,前面柔软,后面僵硬,让他快要窒息。 云朝槿不管不顾,紧紧缠在他身上。 裴衍长出一口气,双手箍住她的腰,调转身子将她抵在浴池边缘。 “故意折腾我是吗?” 第一卷 第31章 想伺候我,成全你 云朝槿后腰顶在浴池边缘,发出一声沉闷。 “夫君在说什么,我只想伺候夫君沐浴。”云朝槿仰着水花花的眸子,无辜极了。 裴衍会信这样的话,他盯着浑身湿透的女人,眼底情绪骤变。 “想伺候我,成全你。”他简单几字,水下的手不安分起来,顺着她纤细腰肢愈上愈下。 云朝槿安静攀附在他肩头,不阻止也不回应。 她该勾引的都已经勾引完了,现在是裴衍的主场。 他想怎么做,全看他。 裴衍刚贴过去,脑袋往下埋去,外面房门打开了,随风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爷!” 他冲进来得太快,直直奔着浴池而去,冷不丁看见池子里面的场景,脚步骤停,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过身去。 “属下什么都没看见。” 云朝槿受到了惊吓,往裴衍怀中缩去。 裴衍这时候还算怜惜她,侧过身将她身子挡住,扯乱的衣衫重新扶了上去。 “什么事?”他陷进去的情绪这会子抽离了出来,清醒了。 “楚小姐吵着闹着要见爷,怎么说都没用,说不见到爷,就吊死在国公府门口。”随风说话时都不敢转身看过来。 云朝槿眸子闪了闪,楚韵这一招着实不错,知道她卑微祈求根本见不到裴衍,便想到了威胁。 裴衍本就因为退婚一事愧对于她,这下要是再因为不见面吊死在国公府,后半生都得生活在对她的愧疚中。 “夫君先沐浴,我出去瞧瞧。”云朝槿自告奋勇。 楚韵找裴衍所为何事,她一清二楚。 这事惊动了皇上,就不是那么轻易可以翻案的了。楚韵也知道,所以想弃家族,保自己。 “不用。”裴衍说着就要走出浴池。 云朝槿及时拉住他的胳膊,“还是我去吧。” 裴衍回头看她,“楚韵要见的人是我。” “夫君,我大抵知道楚小姐来所为何事,也知道这事不是你一人可掌控的,你决定不了,所以我去安抚楚小姐最合适不过。”云朝槿善解人意。 裴衍注视着眼前女子,第一次觉得她竟还有这样的一面,这般细心,所有事她都知道,也都分析出来了。 “她未必想见你。”裴衍道。 楚韵和云朝槿本就不合,在这个关键口让云朝槿去见,怕安抚不下楚韵。 “现在事情已成定局,夫君去见楚小姐,也答应不了她什么。且夫君不会安抚人,说的话有时候冷冰冰的,怕更会刺激到楚小姐。”云朝槿分析。 裴衍一时沉默了,因他觉得云朝槿说的话有道理。 楚韵定会求他救楚家,可这事已到了皇上面前,不是那么容易就翻得了的。 这个消息要婉转些告诉给楚韵,云朝槿去最合适不过。 “楚韵怕不会给你好脸。”裴衍叮嘱。 “无事。”云朝槿笑着,“只要能解夫君忧愁,我受些委屈没什么的。” 她说完温婉笑了笑,提着裙摆走出浴池。 裴衍盯着那道单薄的身影,眼神不似以往那般冷清。 云朝槿由丫鬟伺候着换了衣衫,收拾妥当后前去见楚韵。 楚韵在国公府外闹腾,被别人瞧见终归是不好看。特意被人请进了正堂。 “大少爷!”外面传来走路的声音,楚韵欣喜地迎了上去。 楚家是保不住了,她得自救。 唯一的办法就是嫁给裴衍,成为国公府大房侧夫人,成为外嫁女,就不用和家族一起被流放了。 她充满计谋的眼神在看见来人是云朝槿后,顷刻间沉了下去。 视线透过云朝槿,频频往后扫去,幻想着裴衍的身影出现在眼底。 “楚小姐别看了,夫君不会来见你的。”云朝槿走过去坐下身,笑着对楚韵说道。 楚韵眉目凌厉起来,“我要见的人是大少爷,不是你。”话毕,她径直朝外走去,想自己去找裴衍。 “楚小姐闹出那样大的动静,夫君怎会不知道你来了。”云朝槿声音平静,“我来见楚小姐,就是夫君授意的。” “你胡言!”楚韵止步甩袖,怒视云朝槿,“大少爷不会不见我的,一定是你想出什么招数隐瞒了大少爷。” “楚小姐觉得我有那么大的本事?”云朝槿唇边带着嘲笑。 楚韵很不想承认裴衍真的不想见她,只能将错归到云朝槿身上,为裴衍找借口。 “那就是你耍了什么计谋。” “楚家结局已改变不了,楚小姐还是趁早接受得好。”云朝槿端起茶盏,高高在上的姿态。 “这也是大少爷让你跟我说的?”楚韵嘲讽。 “我说过,楚家必亡,谁都阻止不了。”云朝槿同样嘲弄的话语。 楚韵咬了咬后槽牙,“楚家亡还是不亡,我要听大少爷亲口跟我说。” “夫君日理万机,是不会见你的。”云朝槿站起身,在楚韵身侧来回踱步,“再者我也不会让楚小姐见到夫君。” 云朝槿既然知道楚韵要嫁裴衍的心思,肯定要提前规避。 不让楚韵见到裴衍,为上上策。 不然以裴衍对楚韵的愧疚,她跪下哭一哭,说不定这事就成了。 “你能阻止的一时,能阻止得了一辈子吗?”楚韵咬牙切齿。 她的计划本来万无一失,都是因为云朝槿。 “我不需要阻止一辈子,我只需要阻止到楚家入狱。”云朝槿笑得肆意。 楚家人入狱,楚韵也会被带走。 关进大牢,她还怎跑出来见裴衍。 楚韵惊诧云朝槿竟然知道自己的计谋,大惊失色过后就是无尽的彷徨。 “你休想。”她厉声为自己打气。 云朝槿眯了下眼,“楚小姐还是省省力气,等抄家那天再喊冤吧。” 话毕她手一挥,“送客!” “我要见大少爷!”楚韵不肯就这样离去。 荣妃娘娘因父亲之事被禁足了,所有人都对他们楚家避之不及,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楚家要亡了。 谁也不知道皇上会什么时候下旨意,让人查封了楚家。 她没那么多的时间,今日务必要见到裴衍,让他答应迎娶自己。 她后退两步,倏地转身朝外跑去。 可国公府的下人不是吃素的,岂会让她胡乱奔走,当即便扣押下了。 “楚小姐这是做什么?”云朝槿漫不经心走了出去。 “你放开我。”楚韵情绪很是激动。 云朝槿站在原地看着,等后面有了声音,她才故作好心上去扶住楚韵。 “楚小姐不要激动,切莫急坏了身子。” “谁要你假惺惺。”楚韵大力推倒云朝槿。 “啊!”云朝槿身子重重擦在地面,再一次受伤。 裴衍赶来时,正好看见这样的一幕。 第一卷 第32章 救她 他眉头深深地蹙了起来,斜过那头发疯的楚韵。 “在国公府,推倒国公府大少奶奶,这就是楚大小姐所学的礼仪吗?”他声音冰冷,不带怒意,全是震慑。 “夫君!”云朝槿才发现裴衍来了,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 “大少爷!”楚韵眼睛都亮了一下,陡然调转脚步朝裴衍而去。 不管如何,见到裴衍就好。 只要她现在委屈哭诉,裴衍一定会答应迎娶她的。 云朝槿察觉到了楚韵的计划,楚楚可怜地抬起头,伸出被擦伤的手。 “夫君~” 裴衍目光本来就在云朝槿身上,将她柔弱模样都看在心里。 女人是为他出头,反被人推倒在地。 心中多多少少有些于心不忍,瞥见她伸起来的手,鬼使神差走过去。 云朝槿眸子流转,转瞬即逝。 这两天效果显著,裴衍没忘刚才在与她肌肤相亲。 “无事吧!”裴衍拉住她的手,将她搀扶起来。 云朝槿站起身后直接一个踉跄,扑进他怀里。 “身子有些疼!”她虚虚靠在他怀中,娇弱得很。 裴衍长臂环着她腰肢,将她身子拖住。 “可是伤到了!”他随意说了一句,转头招呼随风去请大夫。 “不用了。”云朝槿及时阻止。 裴衍不明所以看向她,不是伤到了吗?为什么不让大夫来瞧。 “没事的。”云朝槿双臂收拢,有些不好意思。 她的模样,让裴衍想到上次她被推倒在地,衣衫半退,丫鬟上药的情景。 低头看着女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就想到这次可能也伤到身子了。 “回去让丫鬟上些药。”裴衍说道。 “夫君能搀扶我回去吗?”云朝槿侧身靠在他肩上,纤柔长指抓着他胳膊。 楚韵本来要奔到裴衍身边,结果裴衍离她而去了。 她只能站在一旁看着云朝槿靠在裴衍身上娇柔示弱。 眼底都是不甘心,这个死绿茶。 明明是她故意激怒她。 尽管知道云朝槿是个什么样的人,楚韵现在也不能揭穿。 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大少爷!”楚韵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刚出,眼泪瞬间流淌而出。 裴衍被吸引地回头看去,还不待看清身后之人的样子,怀中女人哎呀一声倒在他身上。 裴衍又被云朝槿吸引了来,女人倒在他怀中,看着很是虚弱。 “云朝槿!”裴衍沉声。 “我没事,楚姑娘好像有话要对夫君说,夫君先顾及楚姑娘吧。” 云朝槿脑袋有些晕眩,手扶在额头缓解了一下,作势就要起身离去,给楚韵和裴衍腾出说话的地方。 身子刚一动,又一阵头晕目眩,直接倒在了裴衍的身上。 “云朝槿!”裴衍及时搀扶住云朝槿。 云朝槿眼睛睁了睁,最终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晕了过去。 “云朝槿!”裴衍扶着她的身子,将她打横抱起来,大步奔向院子去。 “大少爷!”楚韵眼见不妙,大声喊他。 她今日必须要跟裴衍说上话,不然明日她就是阶下囚了。 裴衍脚步顿住,斜眼看向身后的楚韵。 “荣妃插手了楚家之事,皇上震怒。我也没有办法。”裴衍话语简单直白。 楚韵神色慌张,瞬间变白。 旁人说楚家要亡了,她始终不相信,总觉得还有裴衍在前面挡着,再糟糕也不会糟糕到那个地步。 可现在听裴衍亲口诉说,她一时间真的慌了神。 那种家族被灭,她会沦落为阶下囚的恐惧感席卷而来。 “大少爷救我。”楚韵两行清泪流转而下,模糊了整张脸,悲伤得很。 裴衍眉心皱了皱,“这是皇上的旨意。” 若只是贪污受贿之事,还可以想办法圆一圆。可楚韵千不该万不该去找荣妃。 后宫嫔妃一插手,就变得不一样了。 尤其荣妃膝下还有一个三皇子。 “大少爷想想办法,求大少爷救救楚家。求大少爷了。”楚韵摇头哭泣,不断磕头祈求裴衍。 裴衍那双眼眯了又眯,“并非我不救,而是我也无能为力。” 楚家覆灭已是板上钉钉的事,若他再插手,强硬救楚家,那国公府也会被遭到皇上的猜忌。 他不能为了旁人,至自己家族不顾。 “大少爷,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楚韵求了这么多,裴衍还是坚定说不行。 她就知道这事,真的不行了。 即使心里再不甘,也不得不接受了。 “好自为之吧。”裴衍怀中还抱着云朝槿,她刚刚被楚韵推倒在地。 云朝槿身子本就孱弱,接连几次,这次直接晕厥了过去。他再怎么样冷漠,也不能好脸对这个伤害过他夫人的人。 “大少爷!” 裴衍提步要走,楚韵不甘心,跪着往前走了两步。 “我还有一事求大少爷。”她盯着裴衍,一字一顿说得认真。 “你说。”裴衍冷漠之话。 “咳咳……”就在这时,裴衍怀中的女人猛地咳了几声。 “怎么样!”裴衍回头看来,见怀中女子缓缓睁开眼睛。 云朝槿眼睛里都是泪水,模糊看不清人脸? “我……”她刚出一个字,嘴角直接流出血来。 裴衍顿时眸子都瞪大了,“云朝槿!” “爷快抱少奶奶回房,属下去找大夫。”随风见状大声道。 裴衍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抱着云朝槿大步而去。 “大少爷!”楚韵心里实在害怕,眼泪真实地流了下来。 “大少爷,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她朝男人的背影喊道。 裴衍此刻哪里还能顾得上楚韵,他只知道,云朝槿今日是因为他才受伤的。 要不是他,云朝槿也不会自告奋勇来见楚韵,更不会被她推倒,伤成这样。 他现在只想让云朝槿平安无事。 楚韵见状,直接站起身追了上去。 “大少爷,大少爷你不能对我这般冷漠。你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抛弃我。” 此刻楚韵的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不能让裴衍走。 裴衍走了,她就完了。 第一卷 第33章 我怀有身孕了 随风去找大夫了,裴衍身边没有属下,又抱着云朝槿,真就被楚韵追了上来。 “大少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甘愿忏悔,只求大少爷不要再次抛弃我。”楚韵跪在裴衍脚边,双手可怜地拉扯的她的锦衣。 裴衍脚步骤停,低目看着泪流满面的女子。 “你不该对我忏悔。”裴衍意思显而易见,她该跟云朝槿道歉。 她几次三番欺负云朝槿,将她推倒在地,这次还让云朝槿伤得这般重。 “是,都是我的错,待少奶奶醒过来,我一定跟她忏悔。”这个关键口,楚韵知道自己不能再闹任何脾气,得先顺着裴衍的话答应下来,让裴衍愿意跟自己说话。 “事情已经出了,现在说这些于事无补。”裴衍淡淡说了一句,提步就要走。 “大少爷可否答应我一件事。”楚韵拽着他的锦衣,不让他走。 裴衍目不斜视,“楚家,救不了。” 楚家之事本在他的计划之中,可谁知楚韵去求了荣妃,直接闹到了皇上面前,这下连他都无法掌控了。 “不是楚家之事,乃是我之事。”楚韵摇头。 楚家已成了定局,她再说下去就是为难裴衍。 楚家可以丢弃,但她的命得保住。 “什么事?”裴衍没什么情绪的几字。 “大少爷当初答应我的,无论我提什么要求,大少爷都会答应,现在可还当真?”楚韵说那话之前先询问。 本来她想用那个承诺换取楚家顺遂,但楚家保不住了,那她就得换一个。 “当真。”裴衍说出去的话,不会反悔。 “我想嫁大少爷!”楚韵大声道。 这话一出,裴衍能明显感受到怀中的女人瑟缩了一下,全身都僵硬了起来。 他知道她此刻的心情,定是怕他抛弃。 裴衍不说有多爱云朝槿,但也绝对不爱楚韵。这两个女人在他心中的份量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云朝槿是他的夫人,与他有夫妻之实。 相比较下,他还是更在乎云朝槿一些。 “我已经娶了妻。”裴衍回道。 “我不求能嫁大少爷为正妻,只求大少爷答应将我收进后院,哪怕是通房侍妾,我也愿意。”楚韵说得虔诚。 裴衍平静冷淡的眸子动了下,楚韵的身份甘心做通房。 “爷,大夫来了。” 就在裴衍诧异之际,随风带着大夫赶了过来。 “爷,少奶奶的嘴唇都发白了。”随风大惊。 听闻此话,裴衍低目瞧了一眼,再没心思管跪在地上的楚韵,抱着云朝槿大步而去。 “大少爷,求大少爷答应我。”男人衣角从她手中挣脱而去,她被带倒在地,可他都没有任何停留。 楚韵心脏抽痛一下,无尽的无助恐慌席卷全身,起身就要重新追上裴衍。 今天她就是死缠烂打,也要让裴衍答应迎娶她。 只可惜她还没走一步,就被随风阻拦了下来。 “楚小姐请回吧。” 楚韵盯着走远的裴衍,心一横,假装晕倒在地上。 她怕被人看出不对劲来,摔的这一下很是用力,脑袋狠狠磕在地上,鲜血直流。 随风等人惊了一下,忙将人搀扶起来,带去了偏房。 这到底是楚家的大小姐,当初差一点嫁给他家爷,成为他们的大少奶奶,不能置之不理。 裴衍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抱着司柠到床上,看着大夫诊脉。 “爷,楚小姐.......”随风安顿好楚韵,跑来告知裴衍。 看着昏迷的云朝槿,裴衍抬手让随风先闭嘴,随后走到窗边,“何事?” “楚小姐晕倒了,现安置在偏房。”随风请示接下来该如何。 让楚小姐在国公府养好,还是直接送到楚家去。 裴衍眸子挑了下,“楚韵晕倒了?” “是,脑袋都磕破了。”随风说出实情,“爷看怎么弄。” 他们都知道楚家快被抄家了,楚小姐提出要嫁大爷是为了保命。所以大爷此刻的决定很重要。 让楚韵留下,就代表他答应楚韵提的要求了,可以迎娶她。 把楚韵送走,就代表他不会迎娶。 裴衍掩眸,并不是在纠结该不该迎娶楚韵,而是在纠结该不该救楚韵。 自古家族被抄,族中女眷下场都不会好。 楚韵想嫁他,哪怕是妾,并不是真的爱他到难以自拔,而是想自救,想靠嫁进国公府,抱住自己的性命。 “爷!”随风等了好半天,都等不到一句准话。 裴衍依旧没说话,而是看向床那头的云朝槿。 云朝槿和楚韵一向不合,他若救了楚韵,云朝槿今后的路不好走。可不救,楚韵也不会好过。 就在他纠结之际,大夫诊完脉离开床边。 “如何?”裴衍询问。 云朝槿是他如今的夫人,该不该救楚韵,他想问问她的话。 “回大爷,少奶奶她......” “咳咳,蔺大夫!” 蔺大夫话语刚说到一半,被云朝槿出声制止了。 “我自己与夫君说。” 蔺大夫朝云朝槿一拜,又拜过裴衍,拿着药箱退了出去。 裴衍眉眼凝重,走到床边。 “什么事?”他心里有些犯怵。不会是云朝槿摔到实处了吧。 云朝槿轻咳两声,撑着床榻坐起身。 看着她艰难的模样,裴衍走上前将枕头垫到她身后,让她靠得舒服些。 “刚刚随风来,所为何事?”云朝槿明知故问。 裴衍凝了一瞬,“楚韵晕倒了,问接下来该怎么办。” 云朝槿眸子垂低了去,好一会才重新仰头,眼角挂着泪花。 “那夫君是如何想的?想将楚小姐留下吗?”她问话时明显的紧张,双手紧紧抓着被褥,整个人拘谨不安。 裴衍窥探到了,也猜到了云朝槿不想楚韵留下。 “楚家要被抄了,上下一应人等全部入狱。流放边关,楚韵想让我保她。”裴衍这话说得明白。 云朝槿泪花充斥眼眶,“夫君是要我表态吗?” “不是。”裴衍知道这事对云朝槿来说,有些残忍了。 “那夫君是什么意思?想留下楚小姐?”云朝槿水眸凝望他。 男人长睫虚掩,“当初因为你,我与楚韵退了婚,答应过她会满足她的一个要求,眼下她提出.......” “我怀有身孕了!”裴衍话音还未落,云朝槿话语而出,截住他的话。 第一卷 第34章 娶她进门 裴衍未出的话语全部含了回去,面上明显的惊喜。 “你说什么?” “我怀有身孕了。”云朝槿抬手捂在腹部,眉眼间都是温婉柔和的幸福。 裴衍一贯凌厉的眉峰这会舒展开来,低目盯了一瞬云朝槿的肚子。 “什么时候的事?”看云朝槿的反应,应该是早就知道自己怀有身孕了,那怎么才告诉他。 云朝槿唇瓣半抿,“本来想给夫君一个惊喜的,但眼下……” 她话语点到为止。本来这件事,她会挑个更合适的机会说出来,但眼下裴衍要娶楚韵,她不得不说了。 裴衍知道她话中意思,“刚才摔倒,孩子没事吧?” 云朝槿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怎么?”裴衍不解什么意思。 云朝槿咬了咬嘴唇,“有事也没事,被人推倒,结结实实砸在地上,有些出血,要小心养着。” 裴衍心里有些莫名的滋味,云朝槿怀着身孕被人推倒了,而推她的那个人却要嫁他。 “好生养着吧。”裴衍只叮嘱一句,再什么多余话都没有,转身离去。 云朝槿听着房门打开又关闭,抬手拢过凌乱的头发。 楚韵想嫁进国公府,不可能。 她就不信这种情况下,裴衍还能让楚韵进门。 “爷!”随风叩首。 “人醒了吗?”裴衍负手站在廊下,沉声询问。 随风摇头,“还未醒。蔺大夫来瞧过了,说是磕到了脑袋。” “磕到脑袋?”裴衍反问。 不是晕倒了吗?怎么会磕到脑袋了。 “就是摔倒时不小心磕到了脑袋。”随风回复。 裴衍眉心蹙了蹙,“待人醒来后,送回楚家。” 随风知道了裴衍的选择,叩首。 “是。” 裴衍吩咐完转身离去,刚走两步,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止步。 “现在就送回去。” 云朝槿若没有怀孕,可让楚韵在国公府醒来再回去。 可现在云朝槿怀孕了,又刚动了胎气,还是莫要刺激她的比较好。 “是。” 随风言听计从,立马招呼来丫鬟要将楚韵抬回去。 “你们是谁?你们要干什么?” “不要碰我!” “你们不要碰我。” 裴衍刚要离去,房间内传来一阵嘈杂声。 “楚小姐不要激动!奴婢们送楚小姐回楚家。” “你们不要碰我。” “楚小姐!您不认识属下吗?属下奉大爷命令,送楚小姐回家。”随风恭敬道。 “我不认识你们,不要碰我。” “不要碰我。” 里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还有东西摔在地上的噼啪声。 随风跑出房间,那张脸带着明显的慌张。 “爷,不好了。”随风叩首,“楚小姐磕到脑袋,好像失忆了。” 裴衍听里头的动静,大概猜到了。 “去通知楚家。”裴衍冷漠回道。 楚韵不认识人不要紧,楚家的人认识她就行。 “是。”随风刚叩首应答,脚步还未动,楚韵光着脚从房间跑了出来。 她准确无误地撞在裴衍身上,整个人愣住了,仰头望他。 “救我,他们要抓我。”楚韵躲在裴衍身后,指着追出来的丫鬟们道。 丫鬟们看见裴衍,齐齐弯下腰。 “大爷!” 裴衍面无表情,侧身与楚韵拉开距离。 “你是楚家大小姐,她们现在送你回楚家。”他公事公办的声音。 楚韵不知是听不懂,还是不理解裴衍话中意思。依旧往他身后躲去,还拘谨地扯着他锦衣。 “不要抛下我。”她委屈巴巴的声音。 裴衍刚要继续躲开她,听见这话怔了下。 自从他和楚韵退婚后,她一直都会重复这句话。 还有她脑袋磕在地上前,也是喊着让他不要抛弃。 “楚小姐!奴婢们没有恶意。”丫鬟上前想带走楚韵,可一直没有办法。 “你们是坏人,我不要你们碰我。”楚韵躲闪在裴衍身后。 裴衍抬手制止了丫鬟们,侧目盯一眼楚韵,“别吵,去房间。” 这冷漠命令的声音,楚韵似乎真的能听进去,乖巧地点了下头,走进房间。 “去通知楚家人。”裴衍又命令。 这一消息很快传到云朝槿耳朵里,差点让她撒了手中的汤药。 “什么?失忆了?有些疯癫?”云朝槿双手握在一起,不知道在想什么。 “是,奴婢过来时亲眼瞧见了。楚小姐躲在大爷身后,不许丫鬟们靠近,哪里还有半点千金小姐的姿态。” 云朝槿掀开被褥下床,沐儿惊了下,忙阻止。 “小姐刚诊出怀有身孕,还是多加休息得好。” “无事。”云朝槿更衣。 她以为自己有了身孕,裴衍该权衡利弊放弃楚韵,可她真是小瞧楚韵的手段了,竟然这般豁得出去。 也对,不攀附在裴衍身边,就得沦为阶下囚了。 细算下来,还是在裴衍身边比较好,时不时还能说些疯言疯语刺激起裴衍的愧疚之心。 “少奶奶慢些!”沐儿小跑着追在云朝槿身后。 “夫君!”踏进偏院,云朝槿看见裴衍站在院中,并未和楚韵挨着,莫名松开一口气。 “你怎么来了!”裴衍下意识看向她小腹。 不是说出血了吗?不好好养着,跑来跑去做什么? “听说楚小姐出事了?”云朝槿着急担忧的模样,“现如何了?” 她走过去,双手攀住裴衍胳膊。 “不是什么大事,等楚家人来带走就是了。”裴衍声音温和道。 楚韵几次三番不给云朝槿好脸,还差点害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可她听见楚韵出事的消息,还是第一时间赶过来。 “我不要走,我不要让任何人带走。不要抛弃我,我不要别人把你从我身边抢走。”楚韵不知怎的又失控了,直接从房间冲了出来。 眼瞅着就要横冲直撞在云朝槿身上,裴衍眼疾手快推开了楚韵。 “啊!” 男人力道有些大,楚韵直接被推倒在地上,手掌都擦出了血。 “无事吧?”裴衍看都不看,转头询问云朝槿。 她如今怀着身孕,且不稳,不能再受一点的伤害。 云朝槿受到惊吓似的捂着胸口,狐疑眼神落在楚韵身上。 “楚小姐怎么会……” “磕到了脑袋。”裴衍答。 云朝槿震惊地捂住嘴巴,眼睛都透着惊恐和不忍。 “你们欺负我,都欺负我,连你也欺负我。”楚韵竟直接坐在了地上,开始哭诉呐喊。 第一卷 第35章 不要抛弃我 “楚大小姐!”丫鬟试图搀扶起楚韵,可她很排斥外人的触碰,双手挥舞着不让外人靠近。 “不要碰我,我不要走,不要抛弃我。”楚韵眼泪直流,可怜地看向裴衍。 想让裴衍心软,将她搀扶起来。 裴衍站在原地不动,只是听见声音后斜视她一眼,再没有任何举动。 云朝槿抓着裴衍的胳膊,见状放心不少。 她该庆幸裴衍生性冷淡,谁都不爱。 “楚小姐!”想了想,云朝槿挪动脚步,看着是要上前搀扶起楚韵。 “别去!”脚步刚动,裴衍反手拉住她的胳膊。 云朝槿仰头望他,“楚小姐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现在一定很恐慌害怕,她想让夫君护着她,想来是与夫君相熟,我也与楚小姐相熟,楚小姐一定不会排斥我的。” 楚韵失忆了,不让下人触碰,却想让裴衍护着。 她的心思,谁看不出来。 “她现在谁都不记得,你还是躲远些比较好。”裴衍说道。 不能再让楚韵失控,推倒云朝槿。 云朝槿温婉笑着,“夫君放心吧,我也与楚小姐相识已久,比夫君认识得都久,楚小姐不排斥夫君,一定也不会排斥我的。” 她话中意思是楚韵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想让裴衍护着,只是因为看着他眼熟。 而她认识楚韵这么久了,比裴衍认识的还早,楚韵肯定也对她眼熟。她过去搀扶无事的。 若是楚韵不让她搀扶,只想让裴衍,那裴衍该考虑一下,她是不是装的。 裴衍听她分析得也有一定道理,“小心些。” 就算楚家马上要灭了,但现在还没灭,楚韵还是楚家大小姐,怎能坐在地上撒泼。 “夫君放心,谁对楚小姐好,楚小姐一定能感受出来的。”云朝槿意味深长的语调,走向楚韵。 “楚小姐别害怕,我是云朝槿,我们认识许久了。”云朝槿温和语调。 楚韵坐在地上,听见她的安抚声音真的稳定了下来。 裴衍站在那看着,眼底都是防备。 要是楚韵失控伤云朝槿,他不会放任不管。 “楚小姐,地上凉,快起来吧。”云朝槿倾弯下身,伸出手。 楚韵仰头盯着云朝槿看了一会,竟真的伸出手,放在了她的掌心。 云朝槿朝裴衍笑了下,眼神似乎在说她说的没错吧。 裴衍没说话,但看向云朝槿的眼神,更加温和了一些。 以前他的心思从未在云朝槿身上过,没发现她还有这样的一面。 云朝槿握紧楚韵的手,将她从地上带起来,贴心地将她裙摆上的尘土抚去,又指点触过她包裹在额头的白布。 “怎么摔成了这样,丫鬟也不知道及时扶着。”她心疼道。 丫鬟们听见这话,齐齐垂低了脑袋,大气不敢出。 “很疼吧?”云朝槿拉着楚韵的手,带着她坐到一旁去,“楚小姐受苦了。” 楚韵像是听不懂她的话,并未有所回应。 云朝槿不管不顾,自顾自地安抚楚韵。 看见平静下来的楚韵,下人们都长出一口气。也就只有少奶奶这样好性的人,才能有耐心地哄好楚小姐。 “爷,楚家的人来了。”随风跑过来禀告。 云朝槿能明显感受到楚韵听见接她的人来了,身子僵硬了一下。 她羽睫掩了下,审视过坐在椅子上的楚韵。 她到底是真的失忆了,还是装的。 “裴大人!”来人是楚家的几名女眷。 裴衍神情依旧冷漠,“把人带走。” “是。”那些女眷知道楚韵上门来找裴衍是为何事,大难临头,她自己想明哲保身,不可能。 要活大家一起活,要死大家一起死。 眼见楚韵并未入裴衍的眼,楚家这几名女眷心中莫名的开心,上前拉住楚韵的胳膊,要带她走。 “大小姐,我们该走了。” 楚韵就像是受到了刺激一样,在她们触碰过来的那一刻,挥臂甩开。 “别碰我,我不走,我哪都不去。” 裴衍离得远,楚韵直接扑进云朝槿的怀中,抱着她的身子不肯撒手。 云朝槿身子被拽地晃了两下,有些无奈的笑着。 “楚小姐,她们都是你的亲姐妹,从小跟你一起长大,你该是熟悉的。”云朝槿话语在点醒。 楚韵失忆,熟悉裴衍和她这两个后来认识的人,却不熟悉从小一起长到大的姐妹,说不过去吧。 “姐姐,我们是你的妹妹啊,母亲还在府宅等着姐姐了,快随我们回去吧。”她们拉住楚韵的胳膊,想强行将她带走。 楚韵不听他们说的话,抱着云朝槿不肯撒手。 “不要,我不走。不要抛弃我,不要抛弃我。”她哭腔嘶吼着这句话,光是听着都知道她很绝望。 云朝槿唇角微不可察地上扬,将楚韵的手从自己身上取下来。 “楚小姐该回家去了。” “姐姐,我们该走了,不好一直叨扰别人。”楚韵的那几个姐妹不是省油的灯,云朝槿刚挣脱开她的手,她们立即将她围住,拉着她就要离去。 “不要碰我,我哪都不去,我不去。”楚韵双手挣扎着,不让她们触碰。 “姐姐,这不是我们的家,怎好赖着不走。” “就是啊姐姐,你不记得我们没关系,总该记得母亲吧,母亲可还在府宅等着姐姐了。” “姐姐不要胡闹,莫要让人看笑话。” “姐姐快走吧,这是国公府,不是我们楚家,不要让大少爷和少奶奶看笑话。” 她们拉扯着楚韵,一人一句说着话,就想带走她。 楚韵一个人难敌她们这些人的拉扯,死命拽着不走,可还是被推着向前移去。 “放开我,我哪都不去。”楚韵挣扎着,“救我,不要抛弃我。”她可怜巴巴地望向那头的裴衍,幻想着他出手救自己。 云朝槿站在裴衍身边,看着男人那张冷漠不为之所动脸,突然觉得她上辈子的悲哀,似乎也有裴衍的助力。 “回去吧。”裴衍感受到云朝槿的回视,低目望过,平静道。 楚韵被楚家人带走,再没其他事了,云朝槿可安心养胎了。 云朝槿点了下头,“夫君与我一同回去吧。” 裴衍想说自己还有事要做,可想到云朝槿怀着身孕,便点头应了下来。 “走吧。” 裴衍转身要离去,被强行带走的楚韵看见后慌乱不已。 “放开我,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拉扯我。”楚韵很是生气地呵斥,同时奋力挣扎,两个人愣是没压住她。 “不要抛弃我,求你不要抛弃我。” 楚韵挣脱开束缚,目标准确地跑到裴衍身边,身子一软直接跪了下去,拉扯着他的锦衣。 第一卷 第36章 选择谁 “不要抛弃我,不要抛弃我。”她又哭又摇头,手上死死拽着裴衍的锦衣,不想他离开自己。 “救救我,我不想走,不要抛弃我。” 楚韵接连好几声的不要抛弃,别说裴衍皱起了眉,连身边站着的云朝槿心里都泛起怵。 她低估了楚韵求生的本能。 “裴大人不必在意,我们这就带走她。” 楚韵的几个姐妹走上前,一左一右拽住楚韵的胳膊,用劲想拖走她。 楚韵死死抓着裴衍的锦衣,手指都红了,就是不放手。 她别的话都不说,只仰头看着裴衍,重复一句话。 “不要抛弃我。” “不要抛弃我。” “姐姐这是做什么?你是楚家的大小姐,怎能这个样子,让别人看见了笑话。”其他几人去掰楚韵的手指。 她们都是庶出,本来平日里就受够了楚韵的脸色,这会一点都不心软。 想靠裴衍保住性命,楚韵想都别想。 “不要抛弃我!”楚韵泪流满面,仰头望着裴衍。 “姐姐快放手,我们真的该走了。” 她们对视一眼,狠心将楚韵的指头掰开。那咬牙切齿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们不是姐妹,而是仇人。 “救救我,不要抛弃我。”楚韵想抓住裴衍的锦衣,可架不住几人的扯拽。 手指松开,她被拽倒在地上,狼狈极了。 可即使是这样,她倒地后也仅用了一瞬,立马从地上爬起来,重新去抓裴衍的锦衣。 只可惜手指刚摸到衣摆,还未完全抓住,就被她的好姐妹拽了回来。 “打扰裴大人了。”她们拉扯着楚韵离去。 “不要抛弃我.......”楚韵还想说后面的话,嘴巴被她们给捂住了。 裴衍脸色阴沉得可怕,薄唇抿动,一个字还未出,身边的云朝槿先呵斥出声了。 “住手!”云朝槿挺身而出,走过去将楚韵拥在怀中。 “她是你们的姐姐,楚家的大小姐,你们怎能这般对她。”云朝槿很是生气地训斥那几人。 “我们只是想带走姐姐。”她们小声解释。 “想带走她可以好好安抚她的情绪,她信任你们了自然会跟你们走,哪有你们这样扯拽的。”云朝槿话语里都是对她们的不满。 楚家的几位小姐面面相觑一眼,她们强行带走楚韵,对云朝槿来说是好事。 难不成云朝槿想让自己的夫君迎娶楚韵? 云朝槿当然不想让裴衍迎娶楚韵。眼下出头,是瞧出裴衍于心不忍了。 避免自己等会进退两难,她先一步出手。 裴衍因与楚韵退了婚事,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愧疚,今天楚韵这般哭诉让裴衍不要抛弃她,再绝情的人,心里都会有点恻隐之心。 裴衍要是先出面了,楚韵定会黏在他的身上,到时可就不好办了。 “你们明知她刚摔伤了脑袋,还这般对她,她能信任你们,能跟你们走吗?”云朝槿控诉她们的罪行。 那几人什么话都不说,垂下了头。 裴衍想要训诫的心思压了下去,温和看着云朝槿。 云朝槿搀扶起楚韵,余光瞄到裴衍的神色。 “夫君!你有何想法?”她护着楚韵,做足姿态后将问题抛给裴衍。 “不要抛弃我,不要抛弃我。”楚韵缩在云朝槿身侧,嘴里喋喋不休着。 好像受到刺激疯掉了。 云朝槿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手,将目光移到裴衍身上。 楚韵会示弱,她也得做样子。 裴衍谁都不爱,但眼下一定会选择她,因为在裴衍心里,她有了身孕。 裴衍神色还是冷漠,他心里什么想法都没有。 “安抚好,再送回去。”他回道。 云朝槿就知道会是如此,她表现得这般善解人意,又有身孕,裴衍用脚想,都知道该选择谁。 “不要,不要抛弃我。” 楚韵听见这话不冷静了,松开云朝槿想要奔向裴衍。 云朝槿怎会让她如愿,紧紧将她拉在自己手中。 “楚小姐不要激动,她们是你的家人,只是想带你回去见母亲,不会伤害你。”云朝槿拉着楚韵,禁锢着她,安抚着她。 楚韵疯狂摇头,“不要赶我走,不要抛弃我。” 她说着话,身体却一个劲往裴衍那边而去。 奈何云朝槿拉扯着她,不让她动。 “夫君你去忙吧,我来安抚楚小姐就是。”云朝槿笑道。 楚韵现在一门心思都在裴衍身上,裴衍要还留在这里,她说不定会撒泼打滚。 裴衍点了下头,“注意些。”他难得叮嘱云朝槿。 话毕视线从她腹部扫过。 云朝槿瞧见了,眸子轻闪。裴衍现在对她改变了态度,全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 可她…… “你不能抛弃我。” 就在云朝槿愣神的功夫,楚韵竟奋力挣脱开她的束缚,奔向裴衍。 云朝槿还未反应过来,下意识去抓楚韵。 “楚小姐……” 结果楚韵力道很大,她不仅没有抓住,还被拉扯得踉跄数步,坠倒在地。 “少奶奶!” 沐儿离得近,见状吓坏了,赶忙跑过去查看。 裴衍也瞪大了眼睛,“云朝槿!”他不顾楚韵的拉扯,直接甩开她,来到云朝槿面前。 “你觉得如何?”裴衍担忧之色。 云朝槿被沐儿搀扶着坐起身,手捂在腹部。 “肚子有些疼!”她痛苦之声。 “少奶奶!”沐儿扶着云朝槿,“快去找大夫。” 裴衍弯腰将云朝槿抱起来,“你就不该出来。” 要是她好好在房间养伤,会出这样的事吗? 云朝槿眸光一掠,她在跟前阻止着,裴衍尚且都于心不忍了。 她要是不在跟前,怕这会都答应楚韵迎娶她过门了吧。 “我无事,看看楚小姐。”云朝槿将话题抛到楚韵身上去。 她接连几次摔倒在地,可全因为楚韵。 楚韵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没想这样,她只是想让云朝槿放开自己,她好去求裴衍,让裴衍心软。 “将人带走!”裴衍呵斥。 留楚韵在国公府,会伤害云朝槿。 云朝槿现在情况特殊,不能受到一点点的伤害。 “不要,不行。”楚韵瞳孔扩大又惊恐。 第一卷 第37章 不要她和孩子吗? 楚韵要上前抓住裴衍求助,反被楚家的人禁锢住。 “裴大人都发话了,姐姐便不要再闹了。”她们拽着楚韵就要走。 楚韵故技重施,死缠烂打倒在地上示弱可怜博取同情。 裴衍还未说话,云朝槿先看不下去道:“夫君,楚小姐.......” “你现在该顾的,是自己。”裴衍一句话堵住了她后面的话。 自己如今的状况不知道吗?还有心思顾别人。 云朝槿只能悻悻闭上嘴,窝在他怀里不敢出声。那只手小心翼翼揪着他的衣襟,全是被呵斥后的落寞。 裴衍抱着她大步朝院子走去,好半晌没感受到女人的情绪,低目瞧去。 她缩着身子,垂着眼。整个人落寞萧条。 长睫微闪,想到她现在怀着身孕,心情不能低落,开始说别的事。 “你不是才来葵水吗?怎么这会子又怀孕了?” 女子这些事裴衍不是很懂,但好像是听谁说过,葵水不来,就是怀孕了。 “我没来葵水!”云朝槿低低的语调。 裴衍脚步骤然一停,难以置信盯着怀中女子。 “骗我?” 没来葵水,为何要胡言乱语? “不是。”云朝槿无助摇头。 裴衍眉心拧得很高,不说话,等着司柠说后话。 没来葵水,为何要骗他?还故意勾引他。 云朝槿掀眼瞟裴衍一眼,又迅速低垂下头。 “我那时就怀上身孕了,大夫说前三月不能与夫君同房,才说来葵水了。”她蚊子一样的声音解释。 裴衍眉心敛了又敛,“为何不直接说有了身孕,为何要骗说来葵水了?” 怀孕之事很难以启齿吗?为何不明说? “因为那时夫君不信任我,我不知道夫君喜不喜欢这个孩子,我......”说到最后,云朝槿似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语气有些哽咽,后面的话也戛然而止了。 裴衍眉目舒展而动,在床上摸出一把匕首,他不得不防。 “这些无关孩子。” 孩子是孩子,云朝槿是云朝槿。不一样。 云朝槿心里也知道,在裴衍心里,她是她,孩子是孩子。 她不听话可以除掉,可以去母留子。 “好。”即使知道,云朝槿还是乖巧地点了下头。 大步走进房间,将女人放在床上。 “好生照顾少奶奶。”他说完转身要离去。 “夫君!”云朝槿及时喊住裴衍,“夫君要去哪?” 不会是安顿好她后,去处理楚韵的事吧。 裴衍并未回头,“有事。”他简单两字,径直朝外走去。 云朝槿双手捏紧,“夫君,我有话想对你说。” 裴衍这才停下脚步,转头望向云朝槿。 “什么事?” “关乎楚小姐的事。” 裴衍眼底情绪微不可察地挑了下,“她什么事?” “楚家的事我听说了。楚小姐想让夫君庇护自己,我也理解,夫君若是真的于心不忍,可.......可以帮一下。”她委屈自己,善解人意道。 裴衍盯着她,“不要胡思乱想。” 前两日还说让他不要抛弃她,今天又觉得楚韵可怜,想让他帮忙了。 “我没有胡思乱想。楚小姐变成现在这幅模样,我也有错。要不是我,她该嫁进国公府的。”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眼泪顺着她的面颊,一同落下。 裴衍指腹摩挲在一起,“这次楚大人之事,与你无关。不要事事都往自己身上揽。” “夫君!”云朝槿侧着身子,泪眼婆娑看着裴衍。 “你说。”裴衍站在那,不明情绪。 “想来夫君也不忍心看着楚小姐那般模样,不如让她进国公府吧。”云朝槿大度道。 裴衍眼底略显诧异,“你愿意让我娶了楚韵?” 云朝槿苦涩地笑了笑,“如今生死攸关之际,哪能是我不愿意就能阻止的。” 她看出来了,裴衍心里对楚韵有愧疚,不忍心看着她真的入狱。 会跟上辈子一样真的娶了楚韵。 只不过这辈子因为她的怀孕,让裴衍心里有些纠结,但楚韵的失忆发疯,正好平和了她怀孕之事。 从把她放下就要离去这一点上可以看出来,答应迎娶楚韵,是迟早的事。 “你如今怀着身孕,不要想那么多。”裴衍平静说完,转身又要离去。 “正因为我怀了身孕,才不能让位给楚小姐,才让夫君如此伤神。”云朝槿自责。 “什么?”裴衍像是听见了笑话,云朝槿竟然想让位给楚韵? “今日见楚小姐那个样子,我这心里真的不忍。她可是楚家的大小姐,怎能落魄成那个样子,又怎能做妾。” 云朝槿一度哽咽到难以言说,低着头眼泪直流。 “这些事都与你无关,你想太多了。”裴衍安抚。 楚韵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跟云朝槿没有一点关系,她太过敏感了,竟将所以错都揽到自己身上。 “二爷还未娶妻,夫君觉得让二爷迎娶楚小姐为正妻,可好?也不算折辱了楚小姐,与我们同为一家,日后也好照看帮衬着。”云朝槿做足了样子,倏忽话头一转道。 国公夫人一直想让裴文礼迎娶高门大户家的小姐,她非不让她如愿。 楚家被抄,楚韵就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嫁给裴文礼,保管能把母子俩气疯。 裴衍怔了下,他确实想过让楚韵快些嫁人,成为外嫁女,就可躲过下狱的结局。 但是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 裴文礼....... 他不由审视眼神看向云朝槿,“你想让裴文礼迎娶楚韵?” 先前他查到云朝槿和裴文礼有些关系,似乎在他们大婚前就相识相知。 眼下她让裴文礼迎娶别的女人,与查到的不符。 “妾身思来想去,楚小姐嫁二爷最合适不过。楚家被灭,楚小姐嫁任何人都会被看不起,倒不如嫁我们国公府,妾与夫君日常也能照看着,不至于让楚小姐受委屈,也算弥补我当初犯下的错。” 云朝槿这番话说得万分诚恳,裴衍信了几分。 “我还以为,你会让我迎娶楚韵。”不知怎的,裴衍多了这一嘴。 话毕他自己都怔愣了一下,可话已经收不回了。 云朝槿眼眶泪水越蓄越多,强忍着才没让自己掉下眼泪。 “夫君这么说,是想不要我和孩子,迎娶楚小姐了?”她委屈不已。 第一卷 第38章 娶了她 “胡言!”裴衍当即反驳。 没有几个男人可以真正做到抛妻弃子,裴衍这样的人更不会。 他虽然冷,但是喜欢按部就班,不喜欢搞出什么花样来。 “那夫君问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不就是为了试探我的口风吗?”云朝槿顿变敏感猜忌。 “不是。”裴衍反驳,“好好休息,不要想那么多。” “真的不是吗?”云朝槿追问。 “不是。”裴衍耐着性子回复,“身子不好,就不要动气,睡一觉吧。” “我一觉睡醒,夫君还是我的夫君吗?”云朝槿双手抓着被褥,水眸注视着眼前的男人。 裴衍薄唇张开想要说些什么,可脑海回想起别人说过的话。 说再多,不如做。 他移步过去,抬手抚摸在云朝槿脑袋上。 “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身子,其他事不要乱想。” 他似乎是第一次这样安慰人,抚摸她脑袋的动作是那般的僵硬。 云朝槿掀眼,盯着裴衍久久说不出话。 裴衍做出这幅改变,全是因为他肚子里怀了孩子。 她拿出孩子,是想和楚韵争一争,没想到裴衍会这般在乎。 “夫君真好!”云朝槿有些笑不出来。 裴衍点了下头,“睡吧。”他示意云朝槿躺下身,随后盯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房门打开又关闭,云朝槿斜眼望过。 或许她可以用这个孩子,除掉楚韵,再让裴衍对她产生愧疚。 一个男人的愧疚,可以保她一辈子。 想好今后的路该怎么走后,云朝槿不再担惊受怕裴衍会被楚韵说服,闭上眼睛歇息。 裴衍并未直接离去,而是在外面站了一会。 直到沐儿关门而出,朝他点了下头。 他才知道云朝槿休息了。 “照顾好少奶奶!”他又叮嘱。 “是。”沐儿叩首。 裴衍转身走出院子,本以为楚韵已经被楚家人带走了,殊不知竟还在那里纠缠。 “大爷!” “大爷!” 楚韵的撒泼打滚,引得国公府下人齐齐跑来查看。正上头了,发现裴衍出现在身后。 她们行礼问安后慌忙四散。 裴衍沉着一张脸,看向远处那番胡闹的景象。 楚韵双手抱着柱子,任凭她的几个妹妹如何拉扯,都不肯撒手。 衣衫凌乱,头发凌乱,如市井泼妇般。 裴衍眼底虽没有嫌弃的神情,但心里多少有些意味。 他不会娶这样的女子进门,哪怕是妾。 楚韵也不想这般失礼,可她现在要是体面,明儿就会丢命。 在生命面前,撒泼打滚算得了什么。 “住手!”裴衍呵斥。 楚家小姐哪里敢跟裴衍对抗,听见命令立马松开。 她们拽了半天也累了,这会喘着粗气看向那边的裴衍。 “裴大人,我们想带走姐姐,但是姐姐不配合。” 无人拽楚韵,她立马从柱子前跑到裴衍身后。 “救我!”她示弱声。 “没成想楚大小姐这般信任兄长,不若兄长将楚大小姐娶了吧。” 裴文礼站在一旁看热闹许久了,见楚韵滑稽地躲到裴衍身后去,不免出声揶揄。 楚韵听见后更往裴衍身后缩去,试图激发出裴衍的同情心。 裴衍面无表情,瞥过那头的裴文礼。 “我已娶妻,不如二弟娶了楚小姐吧。” 裴文礼虽然有小心思,但还算有些手段,也有能力在朝中站稳脚跟。 楚韵嫁他,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思及此,裴衍突然觉得云朝槿说让裴文礼娶楚韵,是深思熟虑后的。 裴文礼嘲弄看好戏的表情,听见这话后僵了一下。 “兄长在与我开玩笑吗?”他凝神反问。 楚家马上要亡了,迎娶楚韵还有什么用。 楚韵也愣了好一会,裴衍要让她嫁谁? 裴文礼! 她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向那头的裴文礼,脸上写满了拒绝。 裴文礼是国公府次子,上头有裴衍压着,能力也不如裴衍,想争世子之位,难上加难。 她才不要嫁这样的人。 “不要!”楚韵拽着裴衍的锦衣,以此来抗争。 裴衍不动声色和楚韵拉开距离,“你该娶妻了。”他对着裴文礼吩咐。 裴文礼彻底笑不出来了,到现在他才察觉到裴衍不是开玩笑,而是说真的。 “我的亲事,有父亲母亲做主。” 他言下之意是不需要裴衍做主他的事。他的事,也轮不到裴衍做主。 裴衍丝毫不在意裴文礼的嘲弄,面色依旧。 “长兄如父,你的亲事,我有权做主。” “兄长做的主,就是让我迎娶楚小姐?”裴文礼说话时斜了疯疯癫癫的楚韵一眼,眼底都是不屑和看不起。 就算楚家没有灭,楚韵没有疯。他也不可能会迎娶楚韵。 因为她是被裴衍退过婚的。 裴衍不要的人,他凭什么要。 更不要说现在的楚韵不仅疯了,还没了家族撑腰。 一个废物,他娶来做什么。 “楚小姐出生高贵,贤良淑德,嫁你正合适。”裴衍面不改色道。 裴文礼眉眼间写满了疑惑,“兄长确定不是在与我开玩笑?” 他眯着眼看向楚韵,头上包裹着白布,蓬头垢面,疯言乱语。 这样的人,裴衍是怎么舔着脸说温婉的? “楚小姐今日受伤,自然与往日不同。”裴衍淡淡道。 裴文礼看向楚韵,楚韵也看向裴文礼。 一个难以置信的眼神,一个皱眉不屑的眼神,对视上了。 “我不娶!” “不要!” 两人异口同声。 什么东西,也敢往他身上攀。 “你若不想随楚家一起下天牢,嫁裴文礼是你最好的选择。”裴衍冷声道。 楚韵摇头,“不要抛弃我。”她又是这句话。 如今也只能用这句话来拿捏裴衍,让他心软了。 裴衍眸色依旧,“你嫁裴文礼,此后生活在国公府。” 楚韵心中不甘,可她知道裴衍一言九鼎,能这么说,就已是在心中决定好了。 她说再多都是白费口舌,说不定还会惹怒裴衍。 “我不娶!”裴文礼不会答应娶这样一个女人。 没有家族没有背景,孤身一人,什么助力都给不了他。 他凭什么要娶。 “娶不娶,还轮不到你说了算。”裴衍不容置喙道。 第一卷 第39章 誓死不从 裴文礼瞪大了眼,瞳眸中是挥之不去的诧异。 “楚家现在的情况,兄长难道不知?为何还要我迎娶她?”他沉着一张脸质问。 他虽然平日里怵这个兄长,但是在这种大事上,他不会束手就擒。 裴衍依旧是冷漠的神情,“楚家如今的情况,不能抹杀掉楚家曾经的辉煌,楚小姐由楚家教养长大,嫁进国公府,绰绰有余。” 裴文礼嘴唇张了张,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当然知道楚家辉煌,但是现在的楚家马上就要覆灭,他现在迎娶楚韵,就是自讨苦吃。 “我不会迎娶,兄长若是舍不得楚小姐受牢狱之苦,便自己迎娶了吧。”裴文礼将话说得直白,话毕不想再与他扯什么,直接转身离去。 站在裴衍身后的楚韵眺望看向裴衍,她倒希望裴文礼不迎娶她。 因为她想嫁的人只是裴衍。 “不要我了吗?”她小心翼翼扯着裴衍的锦衣,说话时带着哭腔。 裴衍双目蹙了下,挥袖不着痕迹地将楚韵的手从自己身上落下去。 “你且安生回楚家,我会救你。”裴衍保证道。 楚韵纠缠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这句话。 心中有个数了,她再纠缠下去就会惹人烦。 “好,我等着。”她木讷地点头,“不能再抛弃我。” 楚韵话中用了又这个字,就是想让裴衍心中的愧疚更多两分,好对救她这事上心。 裴衍万年不变的神色,只是轻点了下头。 大手一挥,随风等人上前,恭敬请楚韵离去。 “楚小姐请!” 楚韵十分的不舍得,一步三回头,“不能抛弃我。” 她说的话不多,但字字句句都是在刺激裴衍。无时无刻不在告诉裴衍,要不是当初他的抛弃,她现在不会沦落到这个地位。 “楚小姐请。”丫鬟一左一右搀扶住楚韵,带着她朝外走去。 裴衍神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见楚韵走了后,转身离去。 云朝槿怀有身孕了,他不能为了满足楚韵的要求刺激云朝槿,所以裴文礼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以裴衍如今的身份地位,在国公府是有一定话语权的。 他决定的事,无人能改。 “姐姐不要看了,裴大人没有跟过来。” 随风送楚韵走出国公府,她站在马车前看着国公府高门大院。 她不能百分百确定裴衍是不是真的会救她,所以她还想要想别的办法。正回想着,楚家其他小姐的揶揄声传了过来。 “姐姐费尽心思,最后还是没有成功,反倒惹得国公府中人嫌弃,如今还被赶了出来,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姐姐手段也是高超,竟然想到用装疯这一招。” “手段高是高,只是裴大人明显不吃这一套。” “姐姐身为楚家嫡女,难道不知世家联姻,看中的不是你这个人,而是你背后的家族吗?” 楚家马上就要灭了,家族内部开始分崩离析,互相推卸责任了。 楚韵以前是高高在上的楚家嫡女,马上就会沦为阶下囚,大家都是一样的身份,当然要将过往所受的苦难都讨回来。 随风斜过那些人一眼,暗自摇了摇头。 楚家出事,自家人不说团结一致,想着怎么渡过难关,倒先内讧起来了。 这样的家族被灭,迟早的事。 “楚小姐慢走,属下还得回去伺候大人。”随风恭敬说完,转身离去。 楚韵盯着随风的背影,直到看不见,眸子才重重闪了下。 “姐姐别看了,你做的白日梦碎了。” “今日把你送出这国公府,再与裴大人见面,你就是阶下囚的身份了。” 这话一出,这三人齐齐掩面笑了起来。 好像过两日只有楚韵一人下牢狱,她们不下一样。 楚韵一个眼神都未分给她们,深深凝视一眼国公府紧闭的大门,闭了下眼。 “快走吧,回去想吃什么想做什么,趁早做,说不定今晚就做不成了。” 楚家二小姐平日里受主母和楚韵的蹉跎最多,这会她直接上手去拉扯楚韵,就跟在国公府拉扯她一样。 本以为楚韵会继续装聋作哑,殊不知在她手刚伸到楚韵身上时,楚韵直接挥臂,一巴掌狠狠扬在二小姐脸上。 “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拉扯放肆!我就是成为阶下囚,也比你的待遇高,你胆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楚韵这一巴掌可谓是用足了劲,把自己心中的不满,还有刚才在国公府时,这几人拉扯她的那个怒火全部发泄了出来。 楚二小姐直接被她一巴掌打翻在地,白皙脸颊瞬间红肿起来,唇角也流出了血液。 “你打我?”楚二小姐摔在地上好半天,捂着自己脸颊愤恨看向高高在上的楚韵。 其他两位小姐皆愣了一下,惊诧后怕地看向楚韵。 她不是失忆疯癫了吗?怎么会? “再敢拉扯我,对我以下犯上,别说打你,我都敢杀了你。”楚韵眼底迸射出十足的杀意。 楚二小姐十分不甘心地看着她,想反抗,但多年的欺压让她这会又不敢反抗。 “楚大小姐真是好一出戏啊,将我那矜贵的兄长都骗过去了。” 几人正剑拔弩张着,一道讥讽的男声传了过来。 楚韵看过去,是刚才誓死不娶她的裴文礼。 她面部表情顿变,“我不知道裴二爷在说什么,是我这妹妹下手没个轻重,弄疼我了,我受不住才打她的。” 她这会装得很是柔弱温婉。 裴文礼可不是个草包,“我不管楚小姐真实的面目,我只知道,楚小姐嫁不进国公府。” 这个女人能屈能伸,为了保命竟然装疯,将大小姐的气魄丢得一干二净。 这样的人若是家族还在,必有一番成就,可惜啊。 这话算是说在楚韵痛苦点上了,她是一颗都装不下去了。 “裴二爷不想娶我,不代表别人也不想娶。”楚韵话语冷漠,“再说就算裴二爷想娶,我还不想嫁。我倒希望裴二爷能坚持住大少爷的施压,誓死不从。” 第一卷 第40章 哪怕是妾 楚韵一心想要嫁进国公府,裴文礼却说她嫁不进去,这让她心里的那点防线受到了打击。 她也开始无差别攻击起裴文礼来了。 裴文礼仿佛听见了笑话,“楚小姐如今都自身难保了,有人愿意迎娶你,助你脱离苦海,你该高兴才是。” 裴文礼不想娶是不想娶,但楚韵不想嫁,着实也让他有些恼羞成怒。 他的身份地位,愿意娶现在的楚韵,她该在心里偷着笑。 楚韵冷笑一声,“我也不是谁都嫁的,希望裴二爷坚守底线,不要松口。” 裴衍答应会救她,就一定会救她。 只要裴文礼坚持不娶,裴衍没办法,就只能自己娶了。 裴文礼看出了她的心思,心里有些不平衡了。 裴衍都不想迎娶她,她还是想着嫁她。 真是贱啊! “如果裴大小姐嫁我为妾的话,我或许会考虑一下。”他不知是想和裴衍争,还是故意恶心楚韵。 楚韵脸色更冷了几分,她的脸庞本就因为受伤惨白,这下直接如厉鬼般,光是瞧一眼就让人发怵。 “我愿意嫁大少爷为妾,至于二少爷.......” 楚韵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那个讥讽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裴文礼眼底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嘴唇张开想反驳攻击什么,可惜楚韵根本不想跟她多浪费口舌,转身上了马车。 裴文礼指着马车,想要咒骂的话语卡在喉咙里出不来。 “二少爷,姐姐一贯都是这样的脾性,我在这替姐姐赔个不是,还望二爷莫要往心里去。” 楚家二小姐早就从地上爬了起来,楚楚可怜捂着一边脸颊,倾弯腰肢,柔声表达歉意。 裴文礼的注意力放到她的身上来,男人都喜欢娇滴滴,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此刻的楚二小姐就是这样的。 在裴文礼看向她的时候,她杏眼轻掀,凝他一眼,紧接着又垂低下头去,娇羞不已。 裴文礼上下打量过她,唇角扬起莫名其妙的笑来。 其他两位小姐见状,对视一眼,也是伏低腰身,“二少爷!”声音一个比一个柔媚。 裴文礼刚才在楚韵身上丢掉的面子,这会在这三姐妹身上找回来了。 他环视过这几人,又盯了马车一眼,坏心思越发强烈。 楚韵不是不想嫁他吗,那他还非要她嫁过来,不仅要嫁过来,还要十分憋屈地嫁过来。 “楚家家风,的确非比寻常。这样好的妙人,入狱可惜了。”裴文礼笑着回道。 三姐妹听见这话心中一喜,忙叩谢。 “多谢二爷夸赞。” 本来国公府传来信时,楚夫人要出面来接楚韵。但正好被这三人瞧见了,便自告奋勇前来。 她们的目的也是为了得国公府公子哥的眼。 楚夫人知道她们的心思,之所以纵容,是觉得自己女儿一个人嫁给裴衍,无法和有家族撑腰的云朝槿抗衡,便让这几人前来,能不能入少爷的眼,全看她们的本事。 与裴文礼告别,几人上马车前一一与裴文礼无声对视,暗送秋波。 裴文礼身为国公府嫡次子,自小受尽宠爱,女色上从不节制。 但几个姐妹一起的,他还从没试过。 这让他有了很大的兴趣。 门外的这一景象,被沐儿全部告诉给云朝槿了。 “少奶奶,奴婢瞧着二爷,似乎想将那姐妹都娶进门。”沐儿伺候云朝槿喝药。 云朝槿将药喝完,拿锦帕擦拭唇瓣。 裴文礼最好都娶了,四姐妹一同入国公府后院,这样才好看。 “二爷的心思谁又能知道,别伤害到夫君和我腹中孩子身上就好。”在沐儿面前,她一直都是很爱裴衍的。 沐儿点了点头,再一次在心里感叹云朝槿对大爷的爱意。 “少奶奶怎么知道楚小姐是装的?”沐儿又问。 少奶奶让她去外面盯着楚小姐时,她还有些纳闷,后来才恍然大悟。 “因为楚小姐看向我的时候,眼底还带着恨意。”云朝槿在自嘲。 凭楚韵几次三番祈求裴衍别抛弃她,她就知道她是装的。 让沐儿去盯着,也是因为沐儿是裴衍的人。 楚韵是装的这事,瞒不过裴衍。 “少奶奶好生歇息吧。”沐儿眼底都是不忍。 少奶奶那样的心善,于心不忍想让大爷迎娶了楚小姐,楚小姐却还是那般的狼心狗肺。 安顿好云朝槿,沐儿起身走出去。将自己所看到的所听到的,全部告知了随风。 随风又将这件事全部告知给裴衍。 裴衍哪里看不出楚韵是装的。 或者说楚韵是不是装的都无所谓,因为只要她提出要求,他都会出手相救。 这是他和云朝槿欠楚韵的。 只这一次,也只这一次。 转眼天色暗下,裴衍难得出现在国公府膳厅,倒让众人挺诧异的。 “大爷!”下人们行礼问安,立马添碗筷。 国公夫人看了裴文礼一眼,眼底都是疑惑。 裴衍可从不来膳厅用膳,今日前来是有什么事吗? 裴文礼放下筷子,他大概知道裴衍要说什么。 是为了让他迎娶楚韵之事! 主位上的国公爷虽也诧异,但也仅一瞬就恢复如常。 “朝中有事!”他误以为裴衍前来是寻他有事。 裴衍掀袍入座,看向对面的裴文礼。 “裴文礼该娶妻了。”他一点铺垫都没有,很直接。 国公夫人最先有反应,警惕地眼神盯着裴衍。 裴衍不会这么好心想起文礼的,其中定然有诈。 国公爷面色如常,“你心中可有人选?”他在回应裴衍的话。 “楚家大小姐!”裴衍道。 “不行!”几乎是裴衍的话刚落,国公夫人阻止之话紧跟着出。 楚家的情况谁不知,让文礼迎娶楚家小姐,相当于让他迎娶一个废物进门。 她坚决不同意。 “老爷,那楚家如今的情况特殊,我们还是莫要淌这混水。正好我也给文礼相中了一人,还想请老爷做主。” 国公夫人直接拒绝了楚韵,不给众人反应的机会,紧接着又抛出另一个话题。 “你中意谁?”国公爷转眼问。 “太傅嫡次女云朝倾,与文礼甚是相配。”国公夫人笑着讨好,想让国公爷应下这门亲事。 国公爷沉吟片刻,“太傅家的!”他说不出的语气。 国公夫人手搭在国公爷胳膊上,带着笑意。 “老爷,太傅嫡女已嫁了衍哥儿,这二女嫁咱们文礼正好。太傅两女都嫁了咱们国公府,两家都可青云直上。” 第一卷 第41章 绑定在一起 国公夫人这话说得确实很有诱惑力,国公爷心里面有了一丝丝期待。 国公府和太傅府两家二次联姻的话,相当于以后都绑定在一起了,再无人能撼动。 两家必将青云直上。 他的想法还未出,裴衍平静解析的话传了来,“树大招风!” 短短几个字,又让国公爷刚起的心思瞬间落下去了。 裴衍说得对,树大招风,国公府在京城已经是出类拔萃的存在,如果再和太傅府更深层次地绑定在一起,必定会引起上头的注意。 一旦上头觉得威胁,怕得意不了多久。 “不妥。”他两字回复国公夫人。 “两家联姻而已,哪有那么多的想法。这太傅嫡次女终究是要嫁人的,就算不嫁国公府,也要嫁其他大家族。到时上面还是会多加注意的,倒不如我们两家拧在一起,轻易可撼动不了半分。” 裴衍有借口诉说,国公夫人也有借口。 国公爷眯着眼,在很认真地考虑在这件事。 “老爷,就算你要顾及那些事,那你还能拆散两个相爱的人吗?”国公夫人见国公爷思考,就知道这事有戏,眼珠一转又道。 “相爱的人!”国公爷感到很是诧异,反问国公夫人,同时视线落在裴文礼身上。 眼底写满了他和太傅嫡次女早就相识相知了? “文礼,你是不是早已经爱慕上了太傅二女。”国公夫人给裴文礼使眼色。 裴文礼怔了一下,想点头,可心里觉得怪怪的。 他和云朝卿,似乎连话都没说上几句。 “太傅嫡次女,真的与二弟互诉衷肠吗?”裴衍意味深长地反问。 “这是什么话,我能这么说,肯定是说真的。”裴文礼还未说话,国公夫人先说声了。 “这事,我怎么不清楚?”裴衍透着丝丝嘲弄的声音。 “这是文礼的事,你自然不清楚。”国公夫人有些不高兴裴衍总是说些反驳之话。 话毕她也不等裴衍再几次质问,直接盯着裴文礼。 “你说,你是不是早已经和太傅二女互诉衷肠了。”她一个劲给裴文礼使眼色。 意思是让他先应下来,其他事都可后面细细说,先将国公爷这关过了。 只要国公爷答应下来,他们去太傅府提亲,太傅府还有不同意的道理? 裴文礼心里有些纠结,但看到母亲一直坚持,只得点了点头。 “是,儿子早已与太傅二女产生了爱意。”裴文礼硬着头皮道。 “老爷听见了吧,两个孩子相爱,比什么都重要。”国公夫人笑着,势在必得的感觉。 国公爷本来怕再去太傅府提亲,会让太傅大人心里有什么偏见,这下听裴文礼的话,瞬间有了主意。 国公府和太傅府,深度绑在一起,是极好的。 就在他点头应下之际,沉默许久的裴衍说话了。 “太傅嫡次女和二弟互诉衷肠,这事怕是假的吧?”他什么铺垫都没有,直接拆穿。 “我.......”裴文礼下意识反驳,可不知道说什么。 裴衍手眼通天,他怕裴衍能拿出什么证据来。 国公夫人没想到那么多,直接冷脸反驳了去,“话可不能乱说,文礼都说了是,我们这些外人还能比他更知道内幕不成?” 她这话说得也对,裴文礼和云朝卿的事,肯定是裴文礼更清楚。 “是吗?可据我了解,云朝卿这两日和程家大郎走得特别近。”裴衍又道。 裴衍整个人愣住了,这件事他还真是不知道。 “你说什么?”国公夫人也是怔愣了一下,难以置信地反问。 “云朝卿和程家大郎走得非常近,两人一同前去寺庙,很多人都瞧见了,也都心知肚明,既如此,云朝卿又怎会与裴文礼走近?难不成你们在说云二小姐水性杨花,朝三暮四吗?” 裴衍说话从没有多大的情绪,可其中透着的镇压,让人喘不过气。 这番话他不仅将母子两人的谎言拆穿了,更是给他们安了一个诬陷的罪名。 本来云朝卿和程家大郎的事,乃男欢女爱,人之常情。却因为裴文礼的关系,让人觉得云朝卿是个浪荡女子。 裴文礼面上明显凝神,云朝卿他见过两次,整个人傲气不可一世,要是让她知道他编排,不定如何奚落嘲笑。 他看向自家母亲,在无声询问该如何。 国公夫人这会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云朝卿和程家大朗在一起了? 怎么会这样! 明明前两日,程家夫人还与她说话,让她将太傅二女求到国公府来。 “你这话可当真?”国公夫人还是不相信,继续反问。 程家有如今的成绩,都是因为国公府的帮衬。 可她现在竟然算计她。 “这事很多人瞧见了,不是秘密,母亲可去外头随意询问。”裴衍淡淡口吻。 国公夫人脸色十分难看,全是对程家的不甘心。 好个程夫人,自己儿子早就博得了云朝卿的心,竟然还挑唆她去攀这门亲。 这是要让她丢脸受辱。 “你们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国公爷从不管家里这些小事,什么都不知道。 “老爷,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国公夫人解释。 “不管什么误会,云朝卿与程家大郎之事,很多人瞧见了,抵赖不掉了,二弟还是趁早放弃的好。”裴衍插话。 裴文礼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垂着头不说话。 “就算太傅家的不行,也绝不能迎娶楚家那个。”国公夫人反驳。 裴文礼听见这话,眼睛才抬了一下。 “兄长有愧楚家,我迎娶她们,也算对外人说咱们国公府有情有义。”他表面说得冠冕堂皇,实则心思全是要羞辱楚韵。 楚韵处处看不起他,不想嫁他。 他还非要娶她瞧瞧。 “你在胡说什么?”国公夫人震怒,“谁对楚家有愧,谁去娶。” 楚家小姐现在什么都没有,娶进门就是个累赘。 这门亲事她坚决不同意。 裴衍表情淡然,“云朝槿怀有身孕了,这时候我娶侧夫人进府,怕是会被外人戳脊梁骨。” 第一卷 第42章 云朝槿怀有身孕 裴文礼眼睛明显瞪大,“你说什么?云朝槿怀有身孕了?” 怎么可能! 云朝槿说过她身子虽然给了裴衍,但是绝不会给他生孩子。 故而每次房事后,都会有意吃药。 国公夫人的脸色也变了一下,斜了裴文礼一眼。眼底写着不确定。 裴文礼说他和云朝槿有染,那这个孩子是....... “有了身孕是好事,这时候不能刺激她。”国公夫人不确定,先说着冠冕堂皇的话。 国公爷满意地点了下头,“很好!” 国公府人口凋零,是该让他们赶紧开枝散叶了。 “楚家现在没什么用处,但国公府有愧,正妻做不得,便许个侧夫人之位吧。”国公爷思前想后,对着裴文礼说出这句话。 裴文礼连侧夫人之位都不想给楚韵。 “父亲,侧夫人之位儿子另有人选。” “难不成你想让楚家大小姐做妾?”国公爷反问。 “楚家大小姐说了愿意做妾。”裴文礼有种报复的快感。 “胡闹!”国公爷沉声。 “父亲息怒,我这么说,是有我的打算。”裴文礼站起身,“既然咱们国公府当初退了楚家的亲事,现在楚家有难,楚家女都会入狱,女子落败,下场凄惨。不如儿子将她们一并迎娶了,侧夫人之位给楚家二小姐,也不至于让外人说我们在乎门第身份。” 裴文礼这番话一出,膳厅一时间陷入了死寂的沉默。 三人齐齐看向裴文礼,无不震惊。 他既然想将楚家女都娶回家,简直是胡闹。 “二爷将楚家女迎娶进门,也不是不可。”就在僵持之际,云朝槿走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裴衍眉心微微敛。 “听说夫君来了膳厅,我前来瞧瞧。”云朝槿一副担忧裴衍的神情。 裴衍从未出现在膳堂过,今日突然出现,定有大事。 裴衍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心里莫名有些软。 “你继续说!”国公爷问道。 他想听听云朝槿这个外嫁进来之人的意见。 “众人都知道楚家要亡了,也知道女眷入狱,下场有多凄惨,这时候所有人都对楚家避之不及,只有国公府出面,不顾世俗目光,将未出阁的女眷全部迎娶进门,与楚家长辈而言,是好事,会感激。世人多不解,只需有人带领话头,还有何惧?” 云朝槿声音不高不低,不急不快,不带一丝感情,全是分析。 “你如今怀着身子,不必管这些杂事。”裴衍对云朝槿腹中孩子很是伤心,起身要带着她离去。 “楚小姐之事,说到底全部怪我。如果楚小姐有个好结果,我也是高兴的。”云朝槿笑着说道。 裴衍眉眼间的凌厉柔和下来,他以前从未发现云朝槿的这一面。 “我会处理。”他示意云朝槿放宽心。 裴文礼视线从云朝槿肚子上扫过,“听说长嫂有了身孕?” 他这句话问得意味十足,想让云朝槿给他一个答案。 不是说不会怀上裴衍的孩子吗? 怎么现在又怀上了。 “是,大夫才诊出来,本来是想等脉象稳定了再告知的,谁知这就知道了。”云朝槿柔和温婉的眼神,对着坐着的三人道。 裴文礼放在桌上的手握成了拳头,他想听的不是这话。 “那便多加休息!”国公夫人瞧出了自家儿子另样的姿态,心里的猜忌越发大胆。 云朝槿已和文礼坦诚相待,这个孩子,他们也不清楚是谁的。 思及此,国公夫人感觉胸口被压了一块石头,上下不得。 “怎么了?”国公爷瞧出她的异样。 国公夫人挤出一个笑来,“无事,文礼迎娶楚家小姐的事,我觉得可行,就定下吧。” 赶紧给文礼迎娶几房妾室,让他断了对云朝槿的幻想。 “嗯。”国公爷综合考虑,觉得迎娶进门,是最好的办法。 “那就这么办吧。”话毕,他起身离开。 国公夫人起身送别,转眼就看见自己儿子不甘心的样子,差点两眼一翻晕过去。 “咳咳!”她咳嗽吸引裴文礼的注意力。 待裴文礼看过来,她眯了下眼,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太过明显。 裴文礼默默垂落下眼,握紧的手缓缓松开了。 “怀着身子必定诸多不便,没事就不要来前院了,在后宅好生修养。”国公夫人做两头的准备。 “多谢母亲。” 云朝槿笑着看一眼裴衍,和他一同走出膳堂。 裴文礼的视线一直追随在云朝槿身上,想不通诧异,多种情绪交织在眼底,脸色都变了。 待云朝槿和裴衍的身影消失不见,国公夫人大手一挥,膳堂下人立马退了下去。 “你和云朝槿......”国公夫人问得着急,可到底是怕隔墙有耳,话语并未全部出。 “母亲不是知道?”裴文礼心里有些烦躁。 上次他说了他与云朝槿早就相识相恋。 两人都会错了意,国公夫人以为裴文礼承认了他和云朝槿已经....... “她是你长嫂,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国公夫人气的都快呼吸不上来。 裴文礼闭口不言,他并不打算让母亲知道所有的事。 “母亲不必管了。”裴文礼说着话站起身,转身离去。 “你给我站住!”国公夫人呵斥。 眼下闹成了这样,她再不加以训斥,这国公府伦理真的要颠倒了。 “母亲还有事?”裴文礼止步回望。 国公夫人看着他这颓废无力的一面,心里就憋得慌。 “不准再去找云朝槿。”她命令。 裴文礼眼睛眨了下,他现在就想去找云朝槿问个明白。 在他面前装个听话,事事都依着,结果转眼和裴衍孩子都有了。 “母亲不要管了,我有分寸。”他说完又提步。 “你给我冷静冷静,你现在去找她有什么用?她是裴衍的妻子,你的长嫂。你如果一开始爱慕,为何不迎娶,现在找她有什么用?”国公夫人拉扯住他,低声质问。 一开始的裴文礼根本不爱云朝槿,说的话也都是在诱哄她。 可最近云朝槿变了一番样子,他这心里突然腾升出一股控制欲。 裴文礼掩着眸不回答,国公夫人以为他为情所困。 “你现在不能见她,起码不能在裴衍活着的时候见,裴衍的手段能力你不清楚吗?你想死吗?”国公夫人拽着他胳膊,语重心长, 第一卷 第43章 掺了避孕的东西 裴文礼心里很烦,“裴衍死,他何时才能死谁知道?” 先前他和云朝槿商议好刺杀裴衍,由云朝槿这个贴身之人动手,会顺利很多。 他原本想,这个计划很快就会得逞。 可现在云朝槿怀了裴衍的孩子,那她又怎会刺杀裴衍,让自己和孩子成为孤儿寡母。 云朝槿不参与了,他想动手难如登天。最重要的是他怕云朝槿将一切告知裴衍。 那他还能在国公府立足吗? “你低声些,这可是大逆不道。”国公夫人训诫。 裴文礼想让自己的兄长早死,传出去可是要被唾沫星子淹死的。 “我知道分寸!”裴文礼匆匆撂下一句话,转身去了。 “文礼......”国公夫人还想叮嘱万不可去找云朝槿,可裴文礼压根不听她多言,扬长而去。 锦帕在手中攥紧,眼底都是要尽快为裴文礼娶妻的冲动,只要他身边有了女人,就不会想云朝槿了。 云朝槿! 国公夫人一开始只是不喜欢她,现在带上了一丝恨意。 嫁给国公府长子,又和二子有瓜葛,想将两人都拿捏在自己手中,云朝槿做梦。 转眼间,国公夫人心中已有了主意。 不管云朝槿腹中孩子是谁的,都留不得。包括她这个人也都留不得。 云朝槿和裴衍走出膳堂,裴衍就被人叫走了。 “你安生在院子休养,没事不要出来乱跑。”裴衍半叮嘱半吩咐。 云朝槿乖巧地点了下头,“好。” 裴衍又盯了一眼她的肚子,转身离去。 云朝槿手抚摸在腹部,掩下去的瞳眸若有所思。 裴衍真的很看中这个孩子,那她就要发挥最大的作用。 提步要离去,身后裴文礼追了上来。 “长嫂止步。” 云朝槿知道裴文礼一定会来问个究竟,此番并未有太大的反应。 “二爷!”她轻点了下头,谦和疏离。 沐儿站在一旁看着,略带审视的眼神盯着裴文礼。 她来伺候少奶奶时,被叮嘱过留心二爷。 “长嫂怀有身孕了,我这个做弟弟的理应送上贺礼。”裴文礼从袖中拿出一个金丝楠木的锦盒,递过去。 沐儿上前,双手去接,被裴文礼躲闪开了。 “长嫂身边的丫鬟怎么换了?”他似乎才发现柳儿不见了。 云朝槿双目含着可悲的笑意,柳儿都消失多久了,她付出真心和身子的男人竟一直未曾察觉到。 “二爷是问柳儿吗?”沐儿替云朝槿回答。 “是。”柳儿算是裴文礼安插在云朝槿身边的眼线,这许久不来找他,他都不知道最近云朝槿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柳儿惹怒大爷,早就被乱棍打死扔去乱葬岗了。”沐儿恭敬回道。 裴文礼明显愣了一下,眼底都是难以置信。 “什么时候的事?她犯了什么事?” 裴衍虽然在外的名声雷厉风行,心狠手辣,但除了对那些犯人狠辣,对其他人都是宽容的。 犹记得那时候府中下人不小心将热茶浇在他身上,他只去换了衣衫,什么呵斥话都未说。 柳儿一个下人,能做出什么事,竟惹得裴衍杖杀了。 “有几天了。”沐儿回道。 裴文礼五官敛了起来,有一种事态不受控制的慌乱感。 柳儿死了,云朝槿变了。 “那丫鬟跟在长嫂面前许久,兄长竟不看长嫂的面子,直接处死了。”裴文礼说不出的意味。 云朝槿表情淡淡,“谁让她说错话,做错事。” 裴文礼盯看着云朝槿,感觉自己都不认识她了。 “二爷若没什么事,便先告辞了。”云朝槿稍稍点了下头,转身离去。 “二爷将东西给奴婢就是了。”沐儿双手举起。 裴文礼望了云朝槿一眼,被迫将盒子放到沐儿手上。 沐儿俯身一礼,转身而去。 “少奶奶!”回到房间,沐儿将东西奉上。 “打开看看什么东西。”云朝槿故意道。 沐儿是裴衍的人,不能在她面前藏着掖着。且她知道裴文礼在大庭广众之下,不会送上什么出格的东西。 沐儿言听计从,打开盒子,奉到云朝槿眼前。 是一串珊瑚手串。 云朝槿盯了一会,微微眯了下眼。 这珊瑚手串上辈子也戴在她手上,但直到死她才知,这里面掺了能让女子不孕甚至是小产的药物。 她手抚摸上腹部,裴文礼这是要害她。 “少奶奶,奴婢收到库房去吧。”沐儿见云朝槿并不是很喜欢的样子,询问道。 “不。”云朝槿拒绝。 这样的东西,她不会放在院子里。 “二爷马上要迎娶楚家之女了,便将这东西代为转送给楚家小姐。” 上辈子到咽气的时候,楚韵踩着她的心口笑说裴文礼送她这手串,就是因为她怕她这个正妻先一步怀上身孕,特意与裴文礼勾结为之。 上辈子的她对裴文礼万分信任,他送了东西给她,她欢喜的日日都戴在手上,从不曾疑心。 既然上辈子楚韵要害她,那这辈子她就将这东西送给楚韵。 “奴婢这就将东西送去给楚二小姐。” “不,送给楚大小姐。”云朝槿吩咐。 沐儿怔了下,“少奶奶怕是忘了,侧夫人是楚家二小姐的。” 自然是谁最尊贵,这东西就给谁。 “楚家大小姐身份高贵,知道自己做妾的消息定伤心不已,将这东西以裴文礼的名头送过去,也算慰藉她的心。”云朝槿宽容大量,善解人意道。 “少奶奶当真是心善。”沐儿叩首,后退离去。 云朝槿唇角微微扬,楚韵想嫁的人是裴衍,不是裴文礼。但如果庶妹摇身一变比自己地位更高,不信她心里不发生变化。 事情已成定局,楚韵是个聪明人,知道该讨好裴文礼。 这珊瑚手串是裴文礼送的,为了让裴文礼高兴,她会日日戴在手上。 沐儿送东西很快回来,笑着与云朝槿诉说楚家的闹剧。 “楚家嫡庶小姐身份颠倒,奴婢去时楚家快要闹疯了。主母不是主母,妾室不是妾室,闹得不可开交。少奶奶让送去的那手串,算是变相压制住了那闹剧。” 第一卷 第44章 拉近关系 虽然楚二小姐是侧夫人,楚大小姐是妾室。 但沐儿以裴文礼的名义送了东西去,会让楚家误会裴文礼有想将楚韵娶为正妻的打算。 至于现在为何是妾室,楚韵会以为是自己在国公府门口得罪了裴文礼,让他心里有了怨言,故意气自己。 人陷入一个困境的时候,会只想解决眼前的这个困境,从而忘记跳出困境。 许是因楚家的事,裴衍这两日很是繁忙,早出晚归,云朝槿都见不到他的人。 这天用过午膳,外院小厮来禀。 “少奶奶,云二小姐求见。” “带进来。”云朝槿丝毫不觉得诧异,上次云朝卿什么都没试探出来,怎会甘心就这样。 “姐姐!”现在的云朝卿很是乖巧,张口闭口就是姐姐。 “不知妹妹前来,所谓何事?”云朝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侧身靠在软榻上,漫不经心的态度。 云朝卿面色浅淡,“听说姐姐怀有身孕了,父亲母亲特意让我前来瞧瞧。” 云朝槿大手一挥,让丫鬟赐座。 “多谢姐姐。”云朝卿道谢入座。 云朝槿知道云朝卿对她这么客气,原因是什么。 云朝卿上次没从她的嘴里问出什么话来,但以她多疑的性子,私下与程家大郎悄悄接触了。 程家大郎不是个玩意,但惯是会装个翩翩君子,学富五车。 云朝卿不会与他长待,自然发现不了破绽。 “听说妹妹近两日和程家大郎走得很是近?”云朝槿明知故问。 “不过去寺庙上香时,偶遇到罢了。”云朝卿笑容僵了下,旋即又恢复如常。 她有心让人打探了程家大郎的行踪,特意去制造偶遇,可不知被谁瞧见了,还将此事散播得到处都是,连三皇子都知道了。 想到三皇子敲打警告她的话,云朝卿心里就一阵憋屈。 “程家大郎现在可是个一事无成的,程家也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妹妹当街与程家大郎走近,还是要深思熟虑。”云欢假意劝导。 云朝卿疑神疑鬼,云朝槿这样相劝,会让云朝卿觉得她是见不得她好。 果不其然,云朝槿这话一出,云朝卿立马有一种此事做得很对的感觉。 “风水轮流转,谁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 荣妃被禁足,三皇子最近很是低调,不敢冒头。 历朝历代,皇子彻底倒台前,都会先遭到打压。 三皇子目前的情况很像。 她那次与程家大郎说话,觉得他有勇有谋,是个难得的苗子,以后定有所作为。 且程家大郎对她,是仰望爱慕的。不似三皇子,只会高高在上。 她自然该知道将珍宝压在谁的身上。 “妹妹这是要在程家大郎身上试一试了?”云朝槿有些怪味的语气。 云朝卿敏锐地听出来了,“我这是在听姐姐的话啊!” “我何时说要你与程家大郎在一起了?”云朝槿不承认。 “我们姐妹一场,我好了对姐姐而言,也有益处,不是吗?”云朝卿言下之意是让云朝槿知道什么,都说出来。 她们是姐妹,机会给她,可比给外人好。 “妹妹说的这话,自己信吗?”云朝槿不加掩饰嘲笑。 云朝卿是什么人她一清二楚,起来后恨不得当场拉她下水,怎么可能会帮衬她。 云朝卿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她,“所以姐姐是不希望我起来?” 她在心里更加确定了,不能放弃程家大郎。 “我只是希望和妹妹保持以前疏离的关系,我的世界你莫闯,你的世界我也不搭理。”云朝槿话语冷了,还带着几分后悔。 “既然姐姐不想与我拉近关系,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话毕她站起身,叩首后离去。 她今日前来就是想知道程家大郎,到底会不会有一番作为。 看云朝槿的反应,她的猜想没错。 知道了答案,她又何须逗留。 刚迈步出房门,云朝卿就听见里头一声巴掌拍在桌面,愤愤不甘的声音。 “将司家小姐请来。”这道很低的吩咐声也传进了云朝卿的耳畔。 司家小姐! 这个司家小姐是云朝槿还未出嫁时唯一的闺中密友。 云朝倾唇角微微上扬,本以为云朝槿变得聪明了,没想到还是一如既往的蠢。 程家大郎,她一定会抓在手中。 云朝倾走出国公府坐上马车,并未让马夫立刻走,而是在那里等着。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一辆马车徐徐行驶而来,司家小姐司挽走下马车。 云朝倾看清后放下轩窗帘子,吩咐马夫可以走了。 司挽由沐儿带领着到云朝槿面前。 “裴少奶奶!”司挽行礼问安。 云朝槿起身来到她面前,搀扶了一把。 “快起。” 司挽站起身,和云朝槿对视上,互相扑哧一笑。 “在国公府也如从前般,不必拘谨。”云朝槿拉着她的手坐到榻上去。 “裴大人现可是朝中炙手可热的权臣,谁见了大少奶奶不恭恭敬敬。”司挽笑着打趣揶揄。 “你不是爱慕三皇子,可有进展了?”云朝槿歪头问。 司挽爱慕三皇子,但因她家世没有云朝倾好,便被三皇子排除在外。 司挽笑容突然变得苦涩,“我来时瞧见太傅府的马车在门口,可是太傅府有人来瞧你了?” 她不想提及三皇子,岔开话题。 云朝槿笑的意味深长,她就知道以云朝倾的心思,肯定会等着查验的。 “是云朝倾。” “她何时与你关系这般好了?”司挽不理解。 司挽和云朝槿相识在一场设宴,云朝槿出了点差错,身为亲妹妹的云朝倾站在一旁看热闹,陌生人的司挽看不下去,站出来维护云朝槿。 两人此后成为闺中密友,甚是亲密。 “她来当然是有所求。”云朝槿回道。 “她能求你什么?”司挽狐疑。 云朝槿现在是国公府大少奶奶,很多人会来求她。但云朝倾是太傅之女,不同于云朝槿,她这个太傅之女可谓是实力十足。 有太傅和其母亲撑腰,她还有什么可求的? 云朝槿笑得神秘,“想嫁三皇子吗?我有办法。” 第一卷 第45章 帮我个忙 “啊!”司挽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嫁三皇子!我怕是不行。” 三皇子已经娶了三皇子妃,就算没有三皇子妃,太傅嫡次女云朝卿还在后面等着,何时才能轮到她。 “对,就是你。”云朝槿肯定道。 三皇子虽然坐不上那个九五之尊的位置,但也不会惨死,相反活得还更好,把持朝政犹如摄政王。 上辈子的云朝卿嫁了他,可谓是风头无两,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三皇子已经娶妻了,难不成要我去做侧妃吗?”司挽有些苦涩的笑,“就算是侧妃,三皇子也未必看得上我。” 皇子的皇子妃和皇子侧妃,都是权贵大臣之女,她的身份自知够不上。 “什么侧妃,要嫁就是正妻。”云朝槿拉住她的手拍了拍。 “快别拿我开玩笑了。”司挽压根就不信,“如今的三皇子妃,身份有多尊贵,父兄皆战死沙场,是忠烈之后。” 这样家族的小姐,三皇子怎么会与之和离。 “可我听说,三皇子妃病了,很重。”云朝槿意味深长道。 上辈子的三皇子妃是病死的,想来这辈子也会是。 “胡说,三皇子妃身子好得很,前两日我去参加一个设宴,远远还瞧过三皇子妃一眼,身子很好,忠烈之后,多少习过些身手,可比我们这种人好太多了。” 云朝槿眉梢扬了扬,“三皇子妃看不出一点生病的征兆?” “面色红润,气血很足,哪里像生病的。”司挽回之。 云朝槿有些呆傻着愣在了那,不应该啊。 上辈子的这时候,三皇子妃已经传出身子不好了,太医接连出入三皇子府,可三皇子妃的病情来势汹汹,不过月余就去了。 随后就是处理三皇子妃的丧事,没过多久,云朝卿嫁进三皇子府,成为新的三皇子妃。 想到这里,云朝槿眼睛瞪大了一些。 三皇子妃死后,云朝卿以正妻之位嫁进了三皇子府。 在此之前,所有人都知道云朝卿是侧妃之位。 难不成上辈子三皇子妃的死,和云朝卿有关。 以云朝卿的性子,很有可能,她是真的会除掉挡在自己前面的人。 “朝槿!”司挽狐疑的声音,同时手挥在云朝槿眼前,“在想什么?你是不是听错了消息,三皇子妃身子很好。” 云朝槿回神,“那可能是我听错了。” 既然事情变得不一样,云朝槿立马改了口。 “我听到三皇子妃身子很不好了,便想起你爱慕着三皇子,特意请你前来说说话。不想是个误会。” 司挽十分相信云朝槿,闻声没有半点的疑虑。 “没事,你也是好心。”她笑着道。 云朝槿同样笑看着司挽,“你来都来了,我正好有个事要求你帮忙。” “什么事你只管说,我们之间还说什么帮不帮忙的话。”司挽很是仗义的语气。 “好。”云朝槿起身,带着司挽走出国公府。司挽询问什么事,她也只是笑着摇摇头,再什么话都不说。 “来茶楼做什么?”司挽掀开轩窗帘子,很是不解。 国公府什么上好的茶没有,要她出门来喝。 “要你帮得忙,在这里。”云朝槿笑得很是神秘。 司挽盯了她一瞬,“你到底在干什么?” “你来。”云朝槿招手,让司挽靠近,在她耳畔说了几句话。 “什么?”司挽很是震惊,“要我去将茶水倒在程家大郎身上?”她眼底都是狐疑。 她与云朝槿和程家并没有什么牵扯,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 “对。”云朝槿点头。 “为什么要这么做?”司挽不理解。 “你先去做,回头我告诉你答案。”云朝槿将轩窗帘子放了下来,推着司挽,让她快下马车去。 司挽有些犹犹豫豫,她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根本不知道怎么做。 “我就直接拿着茶盏将茶水倒在她身上吗?倒在他身上后我该怎么做?他会不会发怒打我?”司挽面带忧愁,很是担忧的模样。 云朝槿有些失笑,“是让你不小心将茶水倒在他身上,不是直接泼。” 要的是那种不经意的动作,不会惹人疑心的。 “那泼完后我该如何?”司挽一直被养在深闺里,是京城有名的温婉端庄小姐,做什么事都很稳妥,确实没做过这样的事。 “你不小心将茶水倒在人身上,过后应该怎么样?”这种投机取巧之事,云朝槿不知道怎么教。 “赶紧道歉啊。”司挽说得真诚。 “对,就是这样,上二楼吧。”云朝槿掀开帘子,让她去吧。 司挽深深望了云朝槿一眼,很是不舍地走下马车。 “那我进去了。” “去吧。” 司挽双手交叠放在身前,看着那茶楼深呼吸一口,抬步走进去。 这个点茶馆并没有多少人,司挽由小二带领着上了二楼,找了个能环顾二楼一切的厢房。 要了清茶和茶点,寻找着机会。 将茶泼到程家少爷的身上,得他先从厢房出来,不能人在厢房,她跑到里面去泼吧。 大概等了半个时辰,就在司挽开始怀疑云朝槿记错地方时,右侧厢房门打开了。 程家少爷和一蒙面女子走了出来,两人眉眼间皆带着笑意,好似在说什么开心的事。 司挽端起茶碗要走出去,蓦地发现跟在程家少爷身边的女子,是太傅嫡次女云朝卿。 她脚步顿住,满是难以置信和纠结。 云朝槿没说云朝卿也在啊! 这个情况她是去,还是不去。 想到云朝槿的叮嘱,一定要将茶水泼上去,不然她会出事。狠心咬了咬牙,对着那两道身影而去。 “大少爷学富五车,定能高中。”云朝卿很有信心道。 “大小姐高看我了,天下学子各个都学富五车,我想要高中,还得付出更多的努力。”程家少爷笑着回道。 “大少爷谦虚!”云朝卿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个男人有才情,懂礼数,很得她心。 “哪里哪里。”程柄表面谦虚,实则心里在暗嘲。 他实在不知道那些个整日埋头苦读诗书的书呆子有什么好,竟让这些个高门大院的小姐青睐。 好在他非平民,有钱豢养那些文人供他所用。 正想着,思绪还未回笼,就见眼前冲过来一道身影。 “哎呀!”那女子惊呼一声,手中茶碗摔了过来。 程柄来不及躲闪,被泼了满身。 “真是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公子没事吧?” 第一卷 第46章 两人争抢 司挽做完一切后,连忙将卑躬屈膝道歉。 程柄今日为了云朝倾,特意换上了名贵料子制作的锦衣。现被莫名泼了一身的茶水,维持在表面的翩翩公子形象瞬间崩塌。 “你怎么走路的,你眼……”后面粗话还未出,疏忽想到云朝倾还在一旁站着。 他想要骂人的话瞬间全部咽了回去。 “没事!没事!”他转而笑道。 司挽肩膀都缩了起来,等着承受男人的怒骂。 她理解程家少爷,换做她被人泼了茶水,也会生气的。 可那叫骂声转而停止了,她心里不禁疑惑,缓缓掀眼看去。 程柄故作冷漠的眼神,在看清司挽相貌时,顷刻间发生了变化。 “不是什么大事,这位姑娘可有被烫伤?” 他眼底是遮掩不住的欣喜贪色的情绪,要不是他在外一直端着,此刻真想搓搓手,感叹自己最近真是走了狗屎运,竟然接二连三遇见美人撞怀。 前两日撞了太傅嫡次女云朝倾,今儿又撞到了这位美人。 瞧她的穿着打扮,怕也是哪大户人家的千金。 程家在京城排不上号,一般的大型设宴不会邀请他们参加,故而程柄不认得司挽是谁。 他不认得,但云朝倾认得。 在司挽端着茶碗故意撞过来的那一刻,她就认出她了。 她本想替程柄挡住这碗茶,但没来得及。 眼神变得黯淡,愤愤看着一旁笑颜如花与程柄交谈的司挽,手中帕子快要撕碎。 云朝槿真是好样的,知道这么大一个内幕,却不想将这好事给她这个亲妹妹,反而给了别人。 “司小姐不看路的吗?在茶社,端着茶碗到处跑?”她沉着脸,不加掩饰讽刺揶揄。 竟然想出这一招来吸引程柄,真是高明。 程柄为人谦和正直,就算自己受委屈了也会宽慰她人。 司挽此举真是做对了。 “真是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司挽并未直呼云朝倾名讳。 她在外蒙着面纱,是不想让人发现,那她又何必拆穿。 “不是什么大事!无事的。”程柄笑着安抚,同时在心中诧异云朝倾竟然会他出头。 她当真是爱慕上他了。 “大少爷可不能一直这般心善,因为你不知道有的人,是何等心思。”云朝倾死死盯着司挽,戒备着。 她才与程柄搭上关系,绝不允许任何人破坏。 “我并非有意,这位姑娘何必咄咄逼人。”司挽眉心敛了起来。 程柄这个受害者都没说什么,云朝倾这个外人生这么大气做什么? “是不是有意,你自己清楚。”云朝倾反斥。 司挽心里莫名有些虚,自己此举确实不是误会。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司挽打马虎眼。 “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我只希望这位小姐以后离程少爷远一些。”云朝倾直接命令。 本来她还有所怀疑,犹犹豫豫不敢上前。 但今天司挽都出手了,可见云朝槿知道她最近的所作所为后,开始慌了。 云朝槿怕她将程柄牢牢抓在手中,嫁给他,走上巅峰。 “不要生气,不是什么大事,都是小事,都是小事。”程柄眼见情况不妙,开始笑着打圆场。 他一会望着云朝倾笑着安抚,一会又笑着朝司挽点头。 全然一副两头都想拉拢的姿态。 也对,以程柄的身份,不出意外的话根本接触不到云朝倾这样的千金小姐。 但他生性并非良善,有了云朝倾,还想有其他的。 眼前司挽的外形,让他清楚知道非常人,故而表现得很是出色,就想让司挽像云朝倾一样,对他上了心。 “程少爷心善,但也不能只当个烂好人。”云朝倾可是太傅嫡次女,从小受尽宠爱,不会低三下四,说的话硬邦邦的。 程柄自知不能得罪云朝倾,默默闭上了嘴巴。 同时也在心里记下了司挽。 云朝倾可助他上位,眼前这个女人瞧着温婉,可小鸟依人宠爱。 “以后走路可要看着些,再有下次,我可不会这么好说话。”云朝倾警告完司挽,示意程柄与她一同离开。 程柄同意了,但慢了一步,默默回头望着司挽,略显歉意地一点头。 司挽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心里是挥之不去的疑惑。 云朝倾怎么会和程柄勾搭在一起! “如何?可得手了?” 司挽走出茶社,上了马车,云朝槿放下书籍笑着询问。 “嗯。”她点头,魂不守舍地。 “怎么了?被训斥了?”云朝槿扶了下她额头,让她不要垂头丧气的。 “云朝倾也在!”司挽纠结好一会,缓缓道。 云朝槿自然知道,也正因为云朝倾在,她才带着司挽紧赶慢赶而来。 打铁要趁热,今儿云朝倾刚动了心思,她不推波助澜让她定下心,岂不可惜。 “她在怎么了?”云朝槿明知故问。 司挽神情严肃,“云朝倾不是要嫁三皇子为侧妃吗?怎么会和程家少爷在一起!” 而且云朝倾带着面纱,这是在商议什么事,还是别的原因…… “云朝倾嫁三皇子,只是外界传的而已,并未证实。”云朝槿道。 司挽一瞬间抬起了头,“你是说,云朝倾不会嫁三皇子?” 不知怎的,她内心竟然有些小欢喜。 云朝槿沉默一瞬,“云朝槿若真要嫁三皇子,怎会和程家少爷走近?” 一语惊醒梦中人,司挽懂了。 可没高兴一会,疑惑又涌上心头。 “可是云朝倾就算不嫁三皇子,也不该与程家少爷在一起。” 程家,云家,那简直是两个天差地别的家族。 “感情这种东西,谁说得准。”云朝槿耸肩,避重就轻。 司挽啧嘴摇头,“话说那程家大少爷,确实是块好苗子,温和有礼,云朝倾看人的眼光真是不错。” 闻此言,云朝槿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笑什么?”司挽不解。 云朝槿止笑,“有些事情不能光看表面,有些人也是一样。” 程柄可不是个好人,前几年程家刚有点苗头时,烧伤抢夺,无恶不作。 不仅如此,他手上还出过好几条人命。 但这些事都在程家被国公府提拔起来后,抹消掉了。 只是做过的事,怎么可能处理得干干净净。 云朝槿抬手摸上一旁的檀木锦盒,柔指随性地敲了敲。 她的好妹妹啊!这辈子谁会惨死,真是难猜呢! 第一卷 第47章 夫君一点都不会怜惜人 送司挽回了司府,云朝槿才漫不经心赶了回去。 刚进府宅,就见裴衍负手站在廊下。 “去哪了?” 还不待云朝槿从惊诧中回过神来,裴衍的质问声出了。 这语调不似以为那般冷漠,相反还带了一丝不满,似乎不爽云朝槿竟然不听话,跑出去玩了。 “觉得烦闷,出去走了走。”云朝槿一瞬恢复正常,浅笑着走了过去。 裴衍盯她一眼,“去哪了?” “不过随便走了走。”云朝槿并不打算正面回应。 “随便走走,总有个去处。” 按照以往,裴衍定不会再询问,可今儿不知是怎么了,竟然再三质问,云朝槿很是惊呆。 “乘坐马车去街上透了透气。”她依旧温婉的样子。 “为何不带沐儿去?”一个问题得到答案,裴衍转口又问出另一个问题。 “我与司小姐一同去的,她不曾带侍女,我便也没带。”云朝槿半真半假地回答。 司挽娶确实没带侍女,但却是她不让带的。 因为她出门,不能带沐儿。 沐儿乃是裴衍的人,她带沐儿前去,相当于她去哪做了什么裴衍都一清二楚。 她不想那样! “你和她不一样!”裴衍沉声道,带着斥责的意味。 司挽是司挽,云朝槿是云朝槿。 一个未出阁的小姐,一个怀有身孕的女子。怎能一样。 见云朝槿沉默,不理解他话中说的真实意思,裴衍又道。 “你怀着身子,日后去哪里都要带着沐儿。若你不喜欢沐儿,我可再为你指派几人,你挑一个喜欢的带在身边。” 因着前两天云朝槿的乖巧,裴衍并未往深处想去,只道云朝槿不喜欢沐儿,故而不带在身边。 云朝槿忙摇头,“沐儿很好,我很喜欢。” 她才不要换丫鬟,这次指派来的沐儿虽然听命裴衍,但心思良善,会为她打抱不平,会为她感到不公。 要是换下一个,指不定是什么样的。 “既喜欢,日后去哪都带在身边。”裴衍冷冷命令完,又想起大夫嘱咐的怀孕女人心情都会低落,这时候要多谅解,不能让她心情更加不好。 思及此,裴衍顿了片刻,又道:“你现在不是一个人,肚子里还怀着孩子,要万分小心。” 云朝槿仰头瞧他,所以裴衍说了这么多,做了这么多,都是因为她怀着孩子。 交叠覆在腹部的手紧了紧,面上掠过异样,不敢直视裴衍的视线。 如果她真的怀上身孕倒是个好事。 可现在是,她根本没有怀孕。 “怎么了?”见她心情还是莫名其妙低落了,裴衍以为是自己的态度太重了。 云朝槿挤出一抹笑来,十分的苦涩。 “夫君今日怎回府这般早?”她小眼神上下打量过裴衍,心中有了主意。 她现在没怀上不要紧,从现在开始努力怀上就是了。 避子汤药她停了许久,也在喝药调理,将那些毒素全部排出去,想来差不多了。 现在就为真的怀孕准备着,等她现在这个“孩子”有了去处,下一个孩子紧跟着来,裴衍会更加珍惜。 “嗯,没什么大事就回府了。”裴衍不咸不淡回着话。 大夫说怀着身孕的女子需要人多陪着,他今日特意将一些不大的事推脱了去,结果回府发现云朝槿出去了。 还没带丫鬟,没人知道她去了哪。 “那夫君可否陪陪我!”云朝槿柔手够上裴衍胳膊,期待的眼神。 裴衍想都没想点头,“嗯。” 回到房间,裴衍坐在案牍前翻看着书籍,云朝槿也在一旁翻看着书籍,但眼神一个劲往裴衍身上瞟去。 该怎么让裴衍贴在自己身上,或者该怎么让自己贴在裴衍身上。 “呕~” 转眼间有了主意,云朝槿撂下书籍,俯身干呕起来。 裴衍瞬间掀眼,“怎么了?” “呕!呕呕......”云朝槿没空回他,只一个劲干呕,生理性泪花都出来了。 裴衍这才察觉到了不对劲,放下书籍来到她身边。 抬起手在她身后停留一瞬,终究是没拍在她的背上。 “来人!”他朝外喊人,“去传大夫。” “不用!”云朝槿抽空抓住他垂在身侧的手,“不需要喊大夫。” 裴衍手蜷了蜷,没甩开,借着力将她拉起来。 “真的不需要吗?”他神情严肃。 云朝槿又干呕了两下,拿帕子捂嘴,扶起身来。 “怀孕之人就是这样的,反胃干呕。喝点水压一压就好了。”云朝槿在点裴衍。 裴衍没伺候过人,闻声才反应过来,挣脱出自己的手来,倒了一杯水给云朝槿。 云朝槿接过喝了半杯,随后又将被子递给裴衍。 裴衍愣了下,什么话都没说,接过被子放桌上,转身询问云朝槿。 “如何了?真的不需要喊大夫?” 云朝槿并未回答,双臂展开扑进裴衍怀里。 “是因为怀了夫君的孩子,才会这个反应,夫君安慰一下就好了。”她双臂环抱在他腰上,脑袋贴在他胸膛,撒娇的语气。 裴衍已经算是适应了云朝槿突然的接触,此刻没有太大的不适感。 “不舒服就去床上歇会。”他双臂自然垂落在身侧,不抱云朝槿,也不做出反应。 “夫君一点都不会怜惜人!”云朝槿说着委屈之话,直接抓着他的手臂,放在自己身后。 “躺床上歇会,和夫君亲自安慰的效果,怎能一样!”她在教裴衍。 “怎么不一样!”裴衍鬼使神差询问。 “我喜欢夫君,夫君多安慰安慰我,与我说说话,我会很高兴。”云朝槿仰头,眼底都带着笑意。 裴衍一时看呆住了,放在她身后的手,挪到了她脑袋上。 “嗯,你高兴就好。” “夫君摸摸孩子吧。”云朝槿倏地站起身,拉着裴衍的手放在自己腹部。 隔着衣衫什么都摸不到,连肌肤的温度都摸不到。 裴衍不由一笑,“他才多大,怎能摸到。” 云朝槿没说话,带着裴衍进了里屋,自顾自上床解了锦衣。 裴衍反应过来时,她身上只剩肚兜丝绦还未来得及解来,其他外衣里衣全部敞开,松松垮垮挂在肩上。 纤长脖颈,径直锁骨,杨柳细腰,雪白肌肤,无不刺激着他的感官。 第一卷 第48章 夫君真的能忍住吗? “你.......” “夫君说错了,孩子只要怀在身上,就可以感受到。”她探身,光洁玉臂将裴衍拉过来坐下身,伏靠在他肩头去。 “不过得隔着肚皮摸才行!”她在他耳畔吹气。 不知怎的,裴衍莫名有些热,尤其呵在耳畔的热气,让他心里痒痒的。 “谁告诉你的?”他故作镇定,将云朝槿从自己肩头扶下去,不看她。 云朝槿顺势攀着他的身子半躺下身,半具身子都横在他胸膛前。 “自然是大夫!”她笑声如银铃,清脆动人。 裴衍抱扶着她肩头,想起身,但女人直接胳膊横在他身上,压着他不许他起。 “夫君感受一下吧。”她将他胳膊拉下去,放在自己肚皮上。 柔软温热触感席卷全身,裴衍感觉自己血液都在倒流。眸色黯淡了下来,呼吸也变得凝重。 “夫君怎么了?”感受到他剧烈加速的心跳,云朝槿明知故问。 问话时,她一个劲把自己胸脯往男人身上去带。 “夫君心跳好快,是我压到夫君了吗?”她柔手从他脖颈锁骨处滑下来,到胸膛前。 “没有。”裴衍有些受不住了,抽回摸在肚皮上的手,作势就要起身。 云朝槿眼疾手快重新将他压了下去,“夫君!”她挺身,几乎趴在他身上。 “下来,会压到肚子。”裴衍隐忍之声。 他是个正常男人,先前云朝槿就几次勾引,但没有任何进展。现在她怀着身孕又不行。 “夫君前两日不是想了吗,不如现在.......” “你怀着身孕!”裴衍拒绝。 怀着身孕不行的! “怀着身孕也可以啊!”云朝槿手流连在他领口。 “胡言!”裴衍抓住她的手,“你才怀上身孕,这时候最危险,不行。” 云朝槿看着认真的裴衍,突然笑了下。 “笑什么?”裴衍皱眉。 “在笑当真是在乎我,在乎我肚子里的孩子,竟然做了这么多的功课。”云朝槿多多少少有些动容。 在没告诉裴衍她怀有身孕前,她想象中的裴衍,会是很冷漠的。最多看在孩子的面上多加叮嘱几句,真没想到他会这么上心。 “这不是应该的吗!”裴衍平静道。 云朝槿肚子里怀着的孩子是他的,他是孩子的父亲,关心在乎孩子,不是应该的吗? 云朝槿手心抚在他脖颈,眼底一片动容,真情流露俯身亲吻在他唇上。 裴衍瞳孔扩了下,下意识想要将女人推开。 “嗯~,不要。”云朝槿不肯离去,唇瓣刚松开,又凑了回去。 裴衍本就被撩拨的在边缘徘徊,见状脑海里紧绷的理智断了弦,扣进她肩膀,将她整个人往上抱了下,反吻了回去。 云朝槿手不安分,也就三两下,就将裴衍腰封解开,锦衣散开。 身子贴在一起,触感更加强烈。 幸亏裴衍还不至于太失控,及时拉住她的手。 “别闹,肚子里有孩子。”他暗哑声。 “没事的夫君!”云朝槿这会似乎上了头,双眼含着娇弱水花,湿漉漉勾着裴衍。 裴衍盯了一眼,内心悸动了起来。 “不急这一时半会。”但他还是理智大于感性。 只要云朝槿是个安分的,他们的路还很长,不能为了一时的欢愉,让孩子出什么差错。 “可我想.......”云朝槿赖在他身上不肯离去。 “听话!”裴衍自己也不舒服,却还要反过来安抚云朝槿。 云朝槿可怜巴巴的模样勾着他,“难受~” 她再什么多余话都没有,只这拉长尾音娇滴滴的两字,让裴衍呼吸都凝住了。 “去洗个冷水澡。”裴衍给意见。 他前两天难受的时候,也是去洗的冷水澡。 云朝槿撒娇地攀着他脖颈,“夫君觉得我怀着身孕,不能做这些事,就能洗冷水澡了?” 她的反问让裴又愣了一下,说的好像有道理。 冷水澡会刺激到腹中孩子。 “我走,你冷静。”这又是他的第二个办法。 云朝槿难受是因为他,他走就好了。 说完话的那一刻,他腰腹用力起身就要离开,云朝槿险些没拉住他。 好在裴衍念在她肚子里有孩子,不敢拉扯她,被她重新拉了回来。 “我要夫君陪着。”云朝槿重新将他摁在榻上,横骑在他身上。 裴衍低目望了一眼,有些无奈地闭了下眼睛。 “好,我陪你,你躺身边。” 云朝槿摇头,躺在他身上。 “夫君真的能忍住吗?”云朝槿没安分多久,手指在他胸膛画圈。 裴衍抓住她的手,“别动,安分点。” “夫君~”云朝槿声音柔柔,满是祈求。 裴衍闭上眼睛,不回答。想让云朝槿冷静下来,也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云朝槿哪里会这么轻易放过他,手缓缓伸进他拉拢好的衣襟里去。 裴衍察觉到了,睁开眼睛盯着她。 “不安分?”他反问,危险的语气。 云朝槿凝了一下,以为她把裴衍惹怒了,顿时不敢乱动了。但定眼看他的神色,又好像并没有生气。 “我没有。”她很无辜地摇头。 裴衍重重深呼吸一口,“你也说了,怀孕只是肚子怀,但其他地方......” 他视线从她唇瓣,手,身前一一掠过。 尽管眼神不露骨,但云朝槿还是觉得毛骨悚然的。 “你确定吗?”裴衍流连一圈,不知是吓唬云朝槿,还是要来真的,重声。 云朝槿一时不敢出声了。 在床上,只要裴衍还意犹未尽,她连叫停的资格都没有。 现在她敢肆意挑拨,是知道他克己守礼,不会乱来。 可她忘记了,兔子急了还咬人了,更何况是裴衍。 要是把他逼急了,别说咬人了,把她吃了都有可能。 云朝槿抿了抿嘴唇,想着反正自己已经作很久了,就到此为止吧。 扶着他的肩膀要翻身下去,让这件事告一段落。 不想她身子刚落在床上,就被男人掐着腰肢重新抱了回去,继续压在他身上。 “嗯?”云朝槿疑惑。 “看着我,回答我的问题。”裴衍指腹在她腰上细细摩挲,眼底时不加掩饰地侵略,声调又重又危险。 第一卷 第49章 欲情故纵 “回答什么?”云朝槿眼神有些躲闪,不怎么敢直视裴衍的目光。 裴衍掐着她腰肢,将她往上抱一些,视线齐平。 “装傻?”他眼神不怎么聚焦,但全部落在云朝槿身上。 云朝槿双手抚在他胸膛前,“没有。” “刚才不是很大胆,现在畏畏缩缩?”裴衍就那么盯着她,一瞬不瞬。 云朝槿掀眼瞥过他,又迅速垂落下眼去。 “刚才只是想让夫君摸摸我的肚子,感受感受我们的孩子。” “是吗?”裴衍低目瞥过她,衣衫半褪,只剩肚兜了。 这是感受孩子该有的样子! 云朝槿咬了咬唇瓣,豁出去一样,身子俯趴在裴衍胸膛前。 “夫君想,那便来吧。” 她目的是怀孕,既然裴衍忍不住了,那她为什么还要强装着。 咬咬牙就过去了,想来裴衍看在她怀有身孕的份上,不会太过蛮力。 “夫君做不来其他的,便还是照正常来吧,轻着些就是了。” 她当务之急是怀孕,做其他的又不会怀孕,所以还是避免吧。 这下轮到裴衍怔愣了,他从那个感觉中抽离了出来,将云朝槿从自己身上翻了下来。 “好了不闹了,好生歇着吧。” 云朝槿前一刻还在温暖的胸膛之上,下一刻在冰冷的床榻上,前后差别太大,让她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夫君.......”云朝槿伸手去勾他的胸膛。 “肚子里还有孩子,不要太过了。”裴衍拦住她的胳膊,不让她继续。 云朝槿手动不了,直接腿横在他身上去。 裴衍愣了一下,“你.......” 口中话还未说完,就发现女人直接横跨在了他的身上。 “嗯!”裴衍身子条件反射般仰了下,扣住她身子,想让她下来。 “下来!”他沉声。 云朝槿不肯,“夫君不也难受,那我们何必再忍着!” 她迫切想要快速怀上一个孩子,用来绑定裴衍的心。 裴衍这会子完全从那个氛围里抽离出来了,见云朝槿不管不顾,很是急躁的样子,腰腹用力坐起身,将她扣押下去。 “不要闹了!”他声音又恢复以往那冷冰冰的音色。 云朝槿心凉了半截,瞬间不敢再动了。 她了解裴衍,知道他这是真的生气了。 “好。”她瞥了裴衍一眼,默默垂的脑袋,很是局促。 裴衍后知后觉自己有些过于冷漠了,她目前情绪容易大起大落。 “身子不舒服,躺下休息。”他声音软了几分。 “好。”云朝槿很是乖巧,侧身躺下,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倾弯下身的那一刻,她绑在脖颈处的肚兜丝绦散开了。 雪白肌肤瞬间映入裴衍眼底,晃进他心底。 “嗯?”云朝槿惊了一下,抬臂半遮半掩地扶在身前。 因为她的挤压,让胸脯看起来更加立体了。 裴衍呼吸一瞬间凝住,眼睛甚至都无法移开。 “夫君!”云朝槿手臂往脊背上攀了两次,但一只手护着前面,一只手无法够到后面,只能求助身边男人。 裴衍喉头上下滚动一圈,嘴唇微微张开,吐出一口浊气。 “嗯。” 他应了一声,长指伸过去,从她光滑脖颈和脊背上拾起肚兜丝绦。 指腹从肌肤上刮过,莫名带起一阵麻感,连带着大脑都开始麻木了。 “麻烦夫君了!” 云朝槿侧着身子到他眼前,让他更方便些。 裴衍今天被刺激无数次了,此刻看着横在自己身前的背部,心中一万个激动。 抓着丝绦的手微微一动,紧了又松,最终心中的冲动没能战胜理智。 指尖快速将丝绦系好,看都没看转身下了床,走出房间。 云朝槿偏头瞄过,坐起身,掌心抚摸在背部,暗忖裴衍可真能忍。 她都做成这样了,他竟然还能忍住。 长出一口气,默默躺下身。 这一招不行,那就只能智取了。 裴衍这一去再未归,翌日用过午膳,云朝槿坐在院中沐浴阳光,突听外院有一阵嘈杂声。 “怎么了?”她诧异询问。 沐儿闻声走出去瞧,没一会功夫去而复返。 “少奶奶,楚大小姐在国公府门外和二爷争执起来了。” “他们怎么争执起来了?”云朝槿真是好奇。 现在的楚韵,还有什么资本,怎么敢和裴文礼发生冲突。 “好像是二爷今日让人去楚家下聘,让楚大小姐做妾之事。”沐儿在外面听了一嘴。 云朝槿唇角微微扬,那串珊瑚手串,让楚韵心中有了期待,以为自己会是正妻的位置。 结果今日下聘,裴文礼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我们去瞧瞧!”云朝槿不慌不忙站起身。 “少奶奶还是莫要去了,小心身子。”沐儿得裴衍吩咐,照顾云朝槿很是上心。 云朝槿不听劝阻,“索性我也无事,出去看看热闹,也不至于烦闷。” “少奶奶!”沐儿想阻止,可云朝槿一意孤行,提步朝外去了。 沐儿没有办法,只能跟着去。 “我说了不会娶你为妻,你为何就是听不懂,还非要跑到国公府门前来闹!” “你好歹出生名门,怎能做出这般没有礼数之事。” 云朝槿还未走出国公府大门,就听见裴文礼的质问声传了出来。 “少奶奶就在这瞧吧。”沐儿拉住了云朝槿。 云朝槿止步,但不是因为沐儿的话,而是在猜测自己的想法对不对。 楚韵先前瞧不上裴文礼,此番给他做妾定然是不依的。 但楚韵要是想跟裴文礼争吵,早在楚家时就争论起来了,没必要跑到国公府门前来。 只能说楚韵不是来找裴文礼的,而是来找裴衍诉苦的。 “我在哪,还轮不到二爷做主。”楚韵冷冷瞥过裴文礼。 裴文礼被气笑了,“这是我家,你跑到我家门口来,还让我不要管?” 他在心里认定楚韵前来,就是为了闹事。 “国公府只有你一位少爷吗?我来国公府就是为了找你吗?二少爷未免太过自作多情了。”楚韵不加掩饰地嘲讽了回去。 天杀的裴文礼,给了他希望,最后却又让她做妾。 她可是楚家大小姐,怎么会能给人做妾。 “你马上要嫁我为妾,不来找我还能找谁?”裴文礼有些不耐烦了。 第一卷 第50章 装她肚子 他最烦女人的这点小手段,这些女人都爱耍这些欲擒故纵的手段。 还是云朝槿好,从来不会用这些招数。 “还请二少爷不要自作多情,我来是为了找大少爷。”楚韵眼底都是对裴文礼的看不起。 裴文礼愣了一下,“你这个女人当真是不要脸面。你马上要嫁我,却还光明正大跑来见我兄长!你安的什么心思?” “我不会嫁你为妾!”楚韵重声。 裴文礼嗤笑出声,“你不嫁,那就等着入天牢。” “我不会嫁你,也不会入天牢!”楚韵眼神坚定,声音更坚定。 裴文礼讥讽笑着,“难不成你想嫁我兄长!” 楚韵瞥了裴文礼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见状,裴文礼就知道楚韵的想法了,她还真想嫁给裴衍。 可惜啊,裴衍现在可瞧不上她。 “兄长可不会娶你,你趁早死了这心。”他现在对楚韵腾生出了一种征服欲。 无关乎喜不喜欢,只想让她跪在自己脚边。 “这就不劳烦二少爷了。”楚韵说完,继续坚定地等候在国公府门口。 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必须要见到裴衍,必须要求裴衍娶了自己。 要是嫁裴文礼这个狗东西,她后半生就毁了。 “你知道兄长为啥将你抛给我吗?”裴文礼可能是无聊,眼珠一转逗弄起楚韵来。 楚韵不想听裴文礼废话,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 裴文礼不在乎,“因为云朝槿有了身孕!”他说出这话时洋洋得意,连唇角都开始上扬。 楚韵瞳孔震大,“你说什么?”眼睛死死盯着裴文礼。 云朝槿怀有身孕了! 怪不得!怪不得! 楚韵脑海里回到到最近遇见的事,怪不得裴衍开始在乎云朝槿了,原来是因为她怀有身孕了。 “云朝槿有了身孕,兄长怕刺激到她,所以才抛弃了你。”裴文礼说出的话很是伤人,话毕啧啧嘴。 “兄长很是在乎云朝槿腹中的孩子,为了那个孩子,什么都可以放弃。” 说话间,他视线打量在楚韵身上,“楚小姐觉得,自己有什么可比的?” 楚韵脸色变了变,很是难看,但自愧不都说不出。 “所以你就死了嫁兄长的心。有在这里等兄长的功夫,不如多求求我,我一高兴,兴许还能多宠幸你一番。”裴文礼轻浮之话。 楚韵咬紧了后槽牙,强忍着才没一巴掌甩在裴文礼脸上。 想她曾经无限风光,如今竟然也沦落到这步田地了。 不过裴文礼的反应让她更加坚定,必须要攀附上裴衍这棵大树。 云朝槿站在暗处,将楚韵的反应都看在眼里。 裴文礼不是和东西,任何人一对比,都知道该选择谁。 楚韵现在一心要求得裴衍的迎娶,看她的样子,裴衍不答应,她会撞死在裴衍面前。 她不能让那一刻到来,要提前绝了后患。 掌心抚摸上腹部,或许这个孩子等不到以后了。 “少奶奶!”云朝槿突然跨步而出,沐儿惊了一下。 裴文礼和楚韵齐齐回头看去。 “二爷!楚小姐!”云朝槿似乎才看见两人,浅笑着笑道。 裴文礼意味深长的神色,“长嫂!” 上次他想与她谈谈,可她爱之不及,不仅如此,她还将他送去的珊瑚手串,送给了楚韵。 这是要彻底与他绝了来往! 是因为她腹中的孩子吗! 楚韵视线定格在云朝槿腹部,眼底都是阴毒。 怪不得裴衍突然对她改变态度,原来都是因为这个贱人腹中怀了孽种。 云朝槿能感觉到这两人都盯着她的肚子,但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依旧淡淡笑着。 “不知二爷和楚小姐,在争什么?我还未走出来就听见了。” 裴文礼视线闪动,“没什么,长嫂怀着身孕,怎么还出门?” 他说道身孕的时候,余光特意望过楚韵。 楚韵眼神更加冷淡,透着说不出的晦暗。 “我去瞧瞧夫君,他操忙公务辛苦了。”云朝槿浅声。 “你知道大少爷在哪里?”楚韵听见这话急眼了,瞪着她。 云朝槿点了下头,“自然知道夫君在哪。楚小姐有事寻夫君?” 楚韵后槽牙快要咬碎了,她想见裴衍想疯了,可就是追查不到裴衍的行踪。 云朝槿却能轻而易举知道他在哪。 “他在哪?”楚韵几乎是从牙缝里吐出这几个字。 云朝槿见她这样,不由有些害怕。 “楚小姐找夫君所为何事,不若与我说,我告知他。” “我要亲自见裴衍!”楚韵有些失控,声音大了两分。 云朝槿脚步后退,略显惊恐地看着她。 “楚小姐想见兄长,是想求兄长迎娶她。”裴文礼不知要干什么,在一旁添油加醋。 云朝槿看了裴文礼一眼,紧接着又将视线移到楚韵身上,带着审视。 “楚小姐想嫁夫君?” 楚韵没说话,也没反驳。 云朝槿好半天才接受这个消息,“夫君怕娶不了楚小姐。”她拒绝之声。 “你说娶不了就娶不了!”楚韵怒斥反驳。 裴衍还没说话,云朝槿算什么东西,先替他做决定了。 “长嫂如今怀着身孕,兄长自然要顾她的感受,怎能说娶就娶别人。”裴文礼继续煽风点火。 云朝槿手扶在肚子上,眼底都是温柔慈爱的光。 “因为我有了身孕,夫君处处小心顾及,生怕我和孩子出什么差错。”她声音里都充斥着幸福。 “兄长可真是爱长嫂啊!”裴文礼假心假意道。 这些话听在楚韵耳中,是那样的刺耳。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孩子,云朝槿腹中的孩子。 都是因为这个孩子! “长嫂既然怀有身孕了,平日里可要多加注意些,兄长极其看重这个孩子,可一定要小心啊。”裴文礼轻飘飘的话语,刺激着楚韵的神经。 楚韵虽然没有失忆,但脑袋确确实实被磕到了,再加上父亲入狱获刑,家族岌岌可危,自己又要屈辱为妾,现在云朝槿还怀了身孕。 多种事交织在一起,让她此刻心里滋生出了深深的仇恨。 “我一定会平安生下这个孩子的!”云朝槿温婉柔和笑着抚摸腹部。 这句话,直接让楚韵脑海里最后一根弦断了。 她死咬着后槽牙,直接朝云朝槿扑了过去。 “都是你!都是你!” 第一卷 第51章 孩子没了 云朝槿站在原地,看着楚韵朝她奔跑了过来,什么反应都没有。 “少奶奶!”沐儿站在一旁,见状吓坏了,拔步要过去救云朝槿,可因为她离得太远,还是差了一点点。 云朝槿是故意支开沐儿的,她要的就是让楚韵撞在自己身上,让楚韵犯错,将她腹中这个孩子撞掉。 这样她们之间就有了杀子之仇,裴衍对她的愧疚,也会荡然无存。 “都是你。”楚韵眼睛发着狠,十分用力将云朝槿撞了出去。 云朝槿身子单薄,没做任何反应,因为惯性她连连后退,最终倒在地上。 “啊!”她惊呼一声,手捂住小腹。 “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疼。”她痛苦倒在地上,浅色裙摆下渗透出大片鲜红的血迹,触目惊心。 沐儿瞳孔瞪大,这一刻吓得慌了神。 “少奶奶!”她忙走过去,搀扶住虚弱的云朝槿。 随着云朝槿被扶起身的功夫,下身血液流得更加多了,几乎将她整个人笼罩住了。 裴文礼垂在身侧的手蜷了蜷,这是他第一次见女人小产,那大片的血迹将他眼瞳都映衬红了。 看着云朝槿痛苦的面目,他内心竟然腾升起一丝不忍。 “你疯了吗?”他假心假意呵斥楚韵,大步走到云朝槿身旁,双手抄过她脊背和双腿,作势就要将她打横抱起。 云朝槿眼疾手快推了他一把,不让他触碰自己。 别以为她看不出来,刚才的裴文礼也在激怒楚韵,想让楚韵将她肚子里的孩子除掉。 虽说变相帮了她的忙,但足以看出这个男人的绝情狠心,还是离远些比较好。 再者她是他长嫂,更应该避嫌。 “这时候了还躲什么!”裴文礼眉头皱得很高,不满云朝槿现在对他的躲闪。 明明前一段时间,他们还相依偎在一起,互诉衷肠,畅享未来。 这才几天,她就开始躲着了。 “不需要你。”云朝槿想的只是避嫌。 本来裴衍就有所怀疑,要是裴文礼再将她抱回院落,有了实际把柄,更说不清了。 “你都这样了,别计较那么多。”裴文礼不管不顾,手臂抄过她小腿,她身上的血迹糊满了他的手,黏腻温热。 “你放我下来。”云朝槿面色惨白,手无力推搡着裴文礼。 “快去找大夫!”裴文礼不搭理她,大步走进国公府,大声吩咐下人。 “快去找大夫!快去只会大爷。”沐儿着急跟在身后,为裴文礼开路。 人命关天的时候,哪里忌讳那么多。 一时间国公府乱作一团,所有人跑过来跑过去操忙。 楚韵呆傻立在国公府大门口,眼睛里只能看见地上的那一大滩血迹。 “小姐,你冲动了。”楚韵的丫鬟已经能预料到自家小姐的下场了。 本来小姐可凭借裴大少爷的愧疚,为自己博个后路,可现在小姐竟然将裴大少奶奶推倒在地。 瞧这一大片血迹,腹中孩子怕是保不住。 “你刚才为什么不拦着我!”楚韵反应过来了,但是于事无补,气愤无力的她,狠狠甩了丫鬟一巴掌。 丫鬟被打翻在地,并未立即爬起来求饶,而是手捂着侧颊,死死咬着牙。 她知道楚韵的结局已经定好了,但她的结局没有。 她回去要重新找出路。 楚韵这一下慌了神,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干啥。眼里只有那大滩血迹,还有缓缓飘落而下的雪花。 “啊!我的肚子好疼!” 清风院,云朝槿躺在床上,痛苦捂着肚子。 “大夫!大夫还没来吗?”裴文礼眉心深深蹙着,望了云朝槿一眼,转身朝外面喊道。 “大夫来了!”丫鬟带着大夫急匆匆跑进来。 “快看。”裴文礼后退一步让开路。 大夫见到裴文礼这个二爷在云朝槿这个长嫂的房间里,诧异了一瞬,但也仅一下,就将注意力放在了云朝槿身上。 只是扫了一眼她下身出的血,就知道了腹中孩子保不住了。 “少奶奶!”沐儿跪在床头,手帕为云朝槿擦拭渗透出的冷汗。 大夫侯在一旁给云朝槿把脉,云朝槿表面丝毫不慌。 她做这件事前,早就想好了孩子该怎么来,怎么去。 今日出去时按时按点吃了药,才能在摔倒受到惊吓时,流出那么多的血。 她认识的人,吃的药,国公府这样府宅的大夫,根本诊断不出。 “如何?腹中孩子可还在?”裴文礼最关心的就是孩子。 云朝槿既然和他互诉了衷肠,那就得是他的,怎能怀上别人的孩子。 这个孩子必须流掉。 这样云朝槿才会变成以前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云朝槿! 隔着锦帕,大夫试探云朝槿的脉搏。 可这脉搏实在虚弱难诊,但可以肯定的是,这脉确实是小产虚弱的脉象,气血双亏。 “我的孩子,孩子可还在!”云朝槿审视着大夫的反应,见他表情,就知道结果是什么。 她面色苍白,额前碎发被冷汗和泪水打湿,眼底是挥之不去的痛苦。 沐儿双目含泪看着她,“少奶奶!” 大夫见状,一时不忍将真相告诉云朝槿。 “到底如何?”裴文礼等不及了。 孩子到底流没流,倒是给他说个准话。 “少奶奶节哀,孩子没保住。”大夫咬牙说出这句话。 裴衍接到信刚从外面赶回来,推开房门,腿脚还未迈进来,就听到了这个消息。 顿时全身血液凝固在一处,连脚步都止住了。 “我的孩子!”云朝槿愣了一瞬,随后巨大的悲伤席卷全身,捂着胸口哀嚎声。 “少奶奶!”沐儿安抚她。 裴文礼暗自长出一口气,挥手让大夫下去。 大夫哀愁的表情,收拾东西退了出去。 裴文礼心里高兴,但看云朝槿那样的痛苦,不免劝导两句。 “没事,你还年轻,以后还会有。” 他想在云朝槿最脆弱的时候安抚她,可惜脚步还未到床前,就听见大夫叩拜行礼声。 “大爷!” 裴衍回来了! 裴文礼顿时歇了要安抚的心,甚至是后退两步离床榻远一些。 裴衍迈步进来,视线一直定格在床上,看见从床上的血迹,他目光晃了下。 第一卷 第52章 为孩子报仇 大门前的那滩血迹,他也看见了。 那一刻他就大概知道了,这个孩子没保住。 “兄长!”裴文礼行礼,随后识趣地退了出去。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云朝槿难以承受的痛苦声。 裴衍注意力全在云朝槿身上,来到床边。 “大爷!”沐儿叩首后退。 “夫君,我的孩子。”清泪顺着面颊流下,单是看一眼,就知道她痛苦了极致。 裴衍眉眼间终于染上了一丝不忍,这个孩子也是他的孩子。 “孩子已经没了,你现在要顾的,是自己的身子。”相比较云朝槿,裴衍显得很理性。 云朝槿悲痛地摇头,胳膊伸出,揪住他的衣摆。 “孩子没了,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连三个月都没有,就这样没了。”云朝槿扯着他衣摆,泪水顺着面颊滑进枕头里。 裴衍再冷血,听见这样的话也有了一丝动容。 他走进两步坐下身,将云朝槿的手拉起来放进被褥里。 “还会有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养自己的身子。”裴衍压抑着内心的痛苦,尽量平静地安抚云朝槿。 云朝槿的手刚放进来,又立马抽出来抓住裴衍的胳膊。 “孩子不是自己掉的,是被人推的。夫君要为我和孩子做主。”她抓着裴衍的手,祈求地摇晃着。 裴衍内心何其好受,来知会的人,已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他了。 “你现在不要想那些,先休息。”他难得覆盖住云朝槿的手,安抚性地拍了拍。 云朝槿不想得到这样敷衍的答案,“为我们的孩子做主。”她五官痛苦拧在一起,让人看一眼心情不自觉揪了起来。 “我知道。”裴衍只说了三个字。 得到想要的答案,云朝槿也不追问什么了。裴衍说知道,证明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而她要做的,就是心疼哭诉孩子。 “我的孩子!” 裴衍握着她的手,感受着女人因承受不住巨大悲伤,哆嗦震颤哭诉的身子。 他只默默在一旁坐着,未阻止也再未安慰。 心里难受,哭出来就好了。 云朝槿并未哭很久惹裴衍厌烦,正好在裴衍愧疚心最浓的时候,昏睡了过去。 房间里的哭声没了,悲伤却越发浓烈了。 不知过了多久,裴衍慢慢将云朝槿的手放回被褥,起身离开。 走出外屋,看着沐儿在收拾桌上的刺绣东西,里面有小孩的肚兜和一双虎鞋。 “给我!”他出声。 沐儿惊了一下,顺着他的视线,将肚兜和虎鞋奉上。 “这都是少奶奶前两日绣制的,怕少奶奶触景伤情,奴婢想着收起来。”沐儿回禀。 裴衍看着还没有他巴掌大的虎鞋,目光逐渐流露出悲伤来。 “收起来吧。”好一会,他将东西放在了桌上,“这两日多加注意,不要在少奶奶面前提及任何孩子的事。” “是。” 走出清风院,随风迎了上来。 “爷,楚小姐还跪在国公府门口,不愿离去。” “告诉她,不杀已是开恩。”裴衍冷漠之声。 但凡云朝槿当初并未抢亲,他并未和楚韵退亲,亏欠她。 她都活不到现在。 “是。”随风知道了自家也的决心,叩首退出去。 “大少爷,我要见大少爷。”国公府紧闭的赭红色大门缓缓打开,楚韵膝行前进两步,本以为是裴衍心软了,结果来人是随风。 她期待的表情顿变,隔着漫天飞雪,看着随风一步步走过来。 “爷不会见楚小姐,楚小姐还是请回吧。”随风毫无情绪的声音。 “我不会故意的,我可以解释。”楚韵摇头。 “大人说了,楚小姐酿成如此大祸,不杀已是开恩,还请楚小姐识趣些。”随风居高临下睥睨着楚韵。 他看楚韵不爽很久了,用退亲这一件事,拿捏着他家爷做了多少事。 如今那点情,终究是耗尽了。 “杀我!”楚韵身子重重一跌,难以置信。 她怎么也想不到,裴衍竟然要为了这件小事杀她。 不过是一个还未成型的东西,没了就没了,以后又不是不会再有了,至于因为这件事,就忘记对她的亏欠吗? “楚小姐做的事,足以死无葬身之地,爷网开一面,是看在当日的亏欠上,此后没有任何亏欠。”随风又道。 他不想他家爷被别人拿捏。 “那个孩子才怀上,没了就没了。大少爷为何会发这么大的火?我也可以怀身孕,我可以为大少爷补偿一个孩子。”楚韵显然已经疯癫了,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随风惊讶望着楚韵,诧异她的心思怎则后面恶毒。 这个孩子不单单是爷的第一个孩子,还是少奶奶的第一个孩子。 再说那是一条命啊! “楚小姐好自为之吧。”随风不想跟这样的人多费一句口舌,客套话说完,转身走了。 “大少爷当初与我退了亲,答应我会保护我一辈子,如今一句好自为之就想打发我,怎么可能。” 楚韵从地上站起来,跑着要进府。 “我要见大少爷,我要见他,我要听她亲口说。” 随风头都不会,只抬了一下手,护卫立即冲上去将人拿下。 “你们要干什么?我可是楚家大小姐。”楚韵呵斥,可惜谁不知道楚家快要亡了,谁又不知道她楚韵得罪了唯一的靠山,谁还会给她好脸色。 雪地里,楚韵被赶了出去,大门无情关闭。 这一场闹剧很快传到了国公夫人耳朵里,她面带兴奋。 “孩子当真没保住?” “是,奴婢去门口瞧了,好大一滩血,大夫也已经确诊了,确实没了。”嬷嬷恭敬道。 “好,好啊。”国公夫人一连两个好字,很是满意。 不用脏了她的手,那个孩子就没了,当真是好得很。 “只是.......”嬷嬷说到一半,看了一眼国公夫人的脸色。 “只是什么?”国公夫人隐隐感到了不安。 “二爷当时也在,还是二爷将大少奶奶抱去清风院的,据说大夫诊治的时候,二爷很是着急,还.......还追着询问大夫,被赶回来的大爷抓了个正着。” 第一卷 第53章 给她下药 “你说什么?”国公夫人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眼底是遮掩不住的惊恐和震惊。 云朝槿小产晕倒,是文礼抱回去的,还被裴衍抓个正着。 “两人没起冲突吧?”国公夫人担忧。 “这倒没有。”嬷嬷摇头。 听闻此言,国公夫人安心不少,缓缓坐下身,手臂撑在榻上,心里起了算计。 真是不知文礼这般喜爱云朝槿。 但国公府绝不能发生什么禁锢不被世俗认可之事。 “你来!”国公夫人思虑片刻,招呼来最信任的嬷嬷,在她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 嬷嬷眼底逐渐流露出惊恐,“夫人,那是太傅嫡女,更是国公府的大少奶奶,这要被发现.......” “她刚小产,身子真是最弱的时候,随便出点事没了也就没了,所有人只会将错怪怨到让她小产之人身上,不会联想到我们。” 国公夫人想要云朝槿死,只有她死了,她的儿子才能消停下来。 “手脚干净些。”国公夫人叮嘱。 “是。”嬷嬷点头,起身要离开之际,看见裴文礼站在那边。 她面色变了变,“二爷!” 国公夫人脸色也有些不对劲,“你怎么来了?” 裴文礼走过去,目光定格在自家母亲身上,“母亲要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你去楚家下聘,可顺利?”国公夫人岔开话题。 裴文礼坐下身,几次审视过国公夫人。他进来时明明听见了让手脚干净些,她是要除掉什么人吗? “很好。”心不在焉,回答得也很随意。 国公夫人点头,云朝槿一死,楚家小姐进府,过不了多久文礼就会把云朝槿给忘记了。 清风院,云朝槿靠在床头,看着窗外的雪景,整个人没有一点生气。 沐儿端着熬好的药走进房间,见状不免有些心疼。 “少奶奶,喝药吧。”她来到床边。 “放着吧。”云朝槿没有情绪的声音。 她并没有小产,所以不能喝这药。 沐儿沉默一会,将药碗端了起来,“少奶奶,药要趁热喝。” 云朝槿双目无神,伸手去端碗。 沐儿双手递过去,“少奶奶小心烫。” 云朝槿五指扣住药碗,在沐儿松手的那一刻,故作没端住,直接扣翻在地。 药碗哐当一声落地,黑乎乎的药撒了一地。 “少奶奶没事吧?”沐儿着急查看。 “无事。”云朝槿继续靠在床头,好像所有事情都提不起她的兴趣一样。 “奴婢这就去重新熬一幅药。”沐儿快速收拾好残局,后退了出去。 云朝槿挑了下眉,再熬一副,她也是不能喝的。 看了许久的雪景,身子有些累了,缓缓躺下身,倏忽嗅到地上有一股说不出的味道。 她皱眉,侧头去看。 只见刚才打翻的药,有一团沐儿并未收拾干净,这会有些凝固,竟将地面侵蚀变黑了。 药里有毒! 云朝槿眼眸狠狠眯了下,脑海里闪现过无数想法。 是谁要害她! 楚韵!裴文礼!还是裴衍! 盯着那团黑漆漆的药,云朝槿双手不自觉攥紧了些。 楚家名存实亡,沐儿说楚韵连国公府的门都未进,现在的楚韵想杀她,有心无力,难如登天。 所以不是她。 裴文礼不满她最近的变脸和敷衍,又知她怀上了裴衍的孩子,痛下下手也在情理之中。 但她并未直面与裴文礼闹翻脸,他心中不满也只会觉得是她在闹脾气,不可能会这么轻易就下定决心将她除掉。 排除楚韵和裴文礼,就只剩下裴衍了。 裴衍本就对她有所怀疑,一直防备调查着。今日她小产,裴文礼将她抱到房间,着急模样多少人看在眼里。 以裴衍生性多疑的性子,有了一点点把柄,就可联想出全部。 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 他下手最有可能。 云朝槿脸色惨白如纸,裴衍动了杀心,又有能力,她该如何自保。 “在想什么?”正恐慌着,裴衍的声音传了过来。 云朝槿条件反射般瑟缩了一下,“夫君!”她看着冷漠走过来的裴衍,心里越发森寒。 她好歹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在他的记忆里,她刚为他失去一个孩子。他一点恻隐之心没有也便罢了,竟想直接除掉她。 想起恻隐之心,云朝槿在心里不住冷嘲。 裴衍若是有恻隐之心,上辈子又怎会那般决绝。 “听丫鬟说,你没喝药。”裴衍并未询问,而是在陈述。 云朝槿靠在床头,“没端稳,不小心撒了。” 裴衍往常可从不关心她如何,今儿却因为她没喝药立即跑来查看,其中原因,她还用细想吗。 总归不是担忧她。 “我让丫鬟重新熬了药,喝了药好生休息。”裴衍平静的口吻。 看着他用冷漠口吻说出这话,不知怎的,云朝槿从头到脚凉透了。 “我不喝。”这是她第一次拒绝裴衍。 裴衍怔了一下,“你刚小产,身子不适,怎能不喝药。” “我不想喝!”云朝槿沉声回绝。 都知道药里会被下毒,她为什么还要逆来顺受。 裴衍从未见过这样的云朝槿,先前的云朝槿最多冷漠,从未像现在这般闹脾气。 想到她刚刚失了孩子,情绪过激也属正常。 “喝药对你好。”裴衍不会安慰人,说出的话冷冰冰的跟命令似的。 云朝槿心里更加悲凉,看向裴衍时的眼神透着说不出的落寞。 裴衍冷不丁对上女人这样的眼神,心脏蓦地停了一下。 以为是自己的关心,让女人心里有了什么感触。 “事情既已发生,那便要往前看。你等会喝了药好生休息,我在外面。” 刚刚失去孩子,裴衍心里也不好受,但他知道最不好受的,还是云朝槿。 大夫说这时候要都陪陪,避免她心情低落,做出什么傻事。 又一次从裴衍嘴里听见了把药喝了,云朝槿内心已经说不出的嘲弄。 “我不喝!”她平静之话,侧身躺下。 裴衍是有多怕她死不了,竟然要看着她将药喝完。 裴衍站在床头,看着女人转过去的身子,无声哀叹。 就在这时,沐儿端着熬好的药走了进来。 “爷,少奶奶的药熬好了。” 第一卷 第54章 谁要杀她 裴衍侧过身,让沐儿伺候云朝槿用药。 “少奶奶!”沐儿将药放下,去搀扶云朝槿,可云朝槿没有半点要起来的征兆。 “我累了。”云朝槿侧着身,不理睬。 “少奶奶喝了药之后再休息吧。”沐儿轻轻拍云朝槿的肩膀,可女人什么反应都没有。 沐儿没办法,看向一旁的裴衍。 裴衍面容冷峻,前进一步,“起来将药喝了。” 云朝槿动都未动一下,什么反应都没有。 “云朝槿!”裴衍喊她的名字。 云朝槿依旧侧着身,双手交叠枕在脸下,闭着眼装睡。 裴衍是国公府大爷,他要是真的动了杀心,她肯定硬刚不过,唯一的办法就是装傻充愣吧。 “少奶奶!”沐儿又唤了两声,可女人依旧什么反应都没有。 裴衍招手,示意沐儿起来,他走过去坐在床头。 “起来喝药!”见女人还是没有反应,他长臂一展,将她从床上拉起来。 “我不喝!”云朝槿被迫坐起身,有些烦躁。 “你的身子刚受损,不能这般颓废,将药喝了。”裴衍一手禁锢着云朝槿,一手端起药碗。 云朝槿挣扎了两下,可男人态度很是强硬,抓着她的手用了很大的力,就是不撒开。 “喝药!”裴衍拧着眉,很坚决。 这个画面,让云朝槿回想到上辈子她被人压制住灌药的场景。跟现在一样的无助,一样的悲凉。 “我不喝!”眼眶蓄满泪水,绝望中挣扎。 裴衍扶着她的身子,将药碗凑到她唇边。 “忍忍喝下去,再好生休息。” 裴衍说的话,云朝槿压根听不进去,满脑子都只是裴衍催着自己喝药,他迫不及待要让自己死。 “我不喝!” 内心的烦躁到达顶峰,云朝槿用力一甩,将那碗药撞翻了出去。 漆黑药汁尽数翻撒在裴衍身上,顺着他身子流下去,渗透进锦衣里。 这一刻所有人都愣住了,沐儿吓得跪在了地上。 床上的云朝槿也僵住了,她只想将这碗药打翻在地上,是裴衍一直挡着,才不小心倒在了他的身上。 裴衍凝滞好一会,长出一口气。 松开云朝槿,拿帕子擦拭着锦衣上的污秽。 “我不是故意的。”云朝槿声音底小。 裴衍捏着锦帕,深深望了云朝槿一眼,“不想喝就不喝吧,多休息。” 他说完起身离开,去沐浴更衣。 云朝槿坐在床头,好半天都没有动一下。 裴衍竟然这么有耐心,她将药洒在他身上,他竟没发火,也没再逼她继续喝药。 “大爷可曾动怒?” 沐儿收拾好残局,去而复返。云朝槿有些没底气地询问。 “大爷体谅少奶奶刚失了孩子,让奴婢们小心伺候着,并未动怒。”沐儿如实回答。 这下轮到云朝槿搞不懂了,裴衍都想杀她了,为何还要吩咐人好生伺候。 难道是不想让外人知道,他动了杀心吗? 若非如此,云朝槿再想不出别的原因。 躲过一劫,云朝槿安心不少,躺下身修养。 主院,国公夫人着急在屋里踱步,见嬷嬷去而复返,立马眼神追问如何了。 嬷嬷点了下头,谨慎地左右巡视而过,未发现异常,这才开口。 “奴婢悄无声息在少奶奶的药里下了毒,看着丫鬟端去了清风院。” “可喝下去了?”国公夫人又着急又担忧。 下毒这事只能一次,一次不成功,对方有了防备后,再想得手很难。 “清风院奴婢进不去。”嬷嬷摇头,“但奴婢在院门口等了好一阵,看见清风院的丫鬟端着打碎的药碗跑了出来,不一会大爷进了清风院。许是成了。” 嬷嬷不确定,又肯定的声音。 国公夫人手中攥着锦帕,“你是说云朝槿喝了药毒发,将碗不小心打碎,丫鬟立马去请了裴衍来?”她总结道。 嬷嬷点头,“不出意外的话,应是这样的。” 那药少奶奶喝没喝,她并没有亲眼看到,只能依着来龙去脉想到发生的事。 “好!”国公夫人双手拍在一起,“手脚可干净?” “夫人放心吧,没人瞧见奴婢,就算大爷查出少奶奶是中毒死的,也查不到夫人头上。” “很好,你继续盯着清风院的事,一有风吹草动,立马来禀。”国公夫人语气里充满了兴奋。 “是。” 清风院书房,裴衍洗沐更衣而出,做在案牍前处理公务。 “大爷,夫人身边的嬷嬷出现在清风院附近,鬼鬼祟祟的。”随风走进来回禀。 裴衍头都没抬,“少奶奶小产的消息,不是已经散播出去了,还鬼鬼祟祟的要干什么?” 主院监视是常有的事,但云朝槿小产的消息他并未隐瞒,裴文礼当时也在场,她们还鬼鬼祟祟要什么? “不清楚,那婆子从少奶奶喝药时就在了,大爷回来时也在。才去了没一回,不想又折返了回来。”随风如实禀告。 裴衍面色依旧,翻看着呈帖。 “不用管。” “是。” 随风后退离去,裴衍不知想到了什么,蓦地叫停了他。 “等会!” “大爷!”随风回身叩首。 裴衍抬头,“你说主院那边的人,从云朝槿喝药时就一直在?” “是。”随风点头。 裴衍微眯了下眼,指腹摩挲着呈帖边缘。 云朝槿小产之事所有人都知道了,没必要监视。所以他们监视肯定是因为别的事。 云朝槿刚小产,心情不好可以理解,可她那么排斥喝药就很不对劲。 接连两幅药都被打翻,难不成是药里有什么东西? “去查少奶奶的药!”裴衍立即吩咐。 随风见状,也不敢耽误,李立马应声去查。 裴衍撂下呈帖,起身前往云朝槿的房间。 云朝槿死活都不喝药,想来是察觉到了药里面有东西。 “大爷!”沐儿叩首。 云朝槿刚喝着水润润嗓子,还没喝两口,见裴衍去而复返。 见到男人身影的那一刻,她一个心提了起来,眼神下意识变得警惕戒备,肩膀耸起来,拘谨小心。 裴衍瞳眸闪了又闪,云朝槿该不会误会,是他要杀她吧? 第一卷 第55章 这孩子是谁的 “身子感觉如何?”裴衍主动询问,想要缓解尴尬。 “有点不好,什么都吃不下,想继续休息。”云朝槿将手中茶杯放在了床头,掀开被褥躺下身。 还是侧着身子,不与裴衍交流。 不知怎的,裴衍看见这一幕唇角莫名上扬,心底竟然腾升起了想要逗弄的心思。 “没让你吃什么,先把药喝了。”裴衍故意道。 云朝槿身子明显一僵,“我不想喝。” 裴衍还没放弃杀她,看来她不能继续在国公府待了,得出去躲躲。 “谁都不想喝药,但药对你身子好。”裴衍回应道。 云朝槿抿着唇瓣,稍稍坐起些身子,“我刚失孩子,想回太傅府休养几日。” 在太傅府虽也不好过,但不会被人时时刻刻下毒。 “夫人自从嫁进国公府,倒是不常回去,怎么突然要回去?”裴衍大概能猜出云朝槿的想法,想出去躲两天。 “正因为许久不回去,才想着回去瞧瞧。”云朝槿不敢露怯。 “你现在身子不适,怎好拖着病体回娘家,倒叫云家说国公府亏待了你。”裴衍大抵知道云朝槿在太傅府的日子,知道她回去也养不好,说不定还会落下病根。 这怎么可以! 云朝槿现在是他的妻,他自然要护着。 “不碍事的,父亲母亲不会想那么多。”云朝槿皮笑肉不笑,生怕不离开,今晚就会被裴衍毒死在榻。 “太傅大人会不会想那么多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夫人刚小产就回娘家,让外人知道了,定会拿此事做文章。”裴衍拒绝的明确。 云朝槿沉默了,因裴衍说的确实是真的。她刚小产确实不宜回娘家。 “那我可让司家小姐来作陪吗?”云朝槿转眼又想了一招。 司挽怎么说也是大臣之女,有她在跟前陪着,裴衍会收敛些,至少不会迫不及待想杀她了。 裴衍看着女人掩着眼绞尽脑汁想办法的样子,唇角止不住勾起来。 先前真是未曾发现云朝槿还有这样的一面,也不全是虚伪的顾大局之色,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司小姐未曾出阁,来陪刚小产的你,怕也不妥。”裴衍又拒绝。 “我们之间不在乎那些。”云朝槿还想再争取一下。 裴衍无声笑了下,“你们不在乎,不代表别人不在乎。女子小产,理应静养,任何人都不得见。”他这话算是说得明明白白,也算绝了云朝槿的心。 云朝槿这下算是知道了,裴衍不会让她离开,也不会让她找任何借口求助。 他这次是铁了心的要除掉她! “夫人还是安心在房间静养,连房门都不踏出去的好。”裴衍倏忽低了下头,晦暗声。 这话听得云朝槿内心只打鼓,裴衍这是打算把她囚禁起来虐杀。 不让任何人发现她死了。 “可记下了?”裴衍故意吓唬云朝槿。 也不知道前两日是谁说他们是夫妻,要走一辈子,是最信任的人。 话语说得好听,可遇到点事,就扣在他的头上。 “记下了。”云朝槿拘谨点头,不敢得罪裴衍。在心里想着找别的出路。 国公府她出不去,那就只能在府宅找。 裴文礼! 暂时只能和他结盟了。 裴衍盯了云朝槿一瞬,心情大好地离去。 吓吓她,让她再胡乱怀疑。 房门打开关闭,云朝槿身子失去支撑,双手跌坐撑在床榻上。 去找裴文礼! 这是她唯一的办法,她想先活下来,再想今后报仇的事。 将沐儿支走,云朝槿穿戴整齐,裹着披风溜出清风院。 “夫人,大少奶奶求见!”国公夫人正在小憩,听见这话眼睛都瞪大了。 “她不是......”喝了毒药,这会应该正在生死边缘挣扎着,怎么会来主院? 后面的话国公夫人及时住了口,并未说出来。 “请进来!”国公夫人调整好心态,坐在上头,等着看云朝槿到底要干什么。 丫鬟退出去,很快带着云朝槿走了进来。 “母亲!”云朝槿叩拜。 国公夫人上下打量过云朝槿,看着她只是略微苍白的脸,再没有什么别的异样,不由在心里起了疑惑。 难道云朝槿并没有喝药,还是已经解毒了。 “你身子刚亏,怎不好生修养,还到处乱跑?”国公夫人在试探。 云朝槿平日里很少主动来主院,今天她刚命人下了毒,云朝槿后脚就来了。 难不成是发现了什么。 “母亲可知二爷何在?”云朝槿和国公夫人没什么可说的,直言道。 她不知道裴文礼去哪了,且不能光明正大寻他,只能来主院。 “你找文礼做什么?”国公夫人不自觉坐直了身子,很是紧张的神色。 云朝槿突然之间不仅来了主院,还要见文礼。 为的是什么。 “我找二爷有事。”云朝槿不明说。 毕竟裴衍要杀她这件事,不好说出口。 “你找他能有什么事?”国公夫人不想让两人见面,尤其还是在这种时候。 “烦请夫人差人去知会二爷,二爷定会来见我的。”云朝槿要求。 裴文礼一直追着她要个话,现在她主动来找,他一定会来相见。 国公夫人脸色很是不好看,云朝槿和裴文礼之间是什么关系,怎么能在主院光明正大相见。 她是不会让云朝槿见文礼的,不能让这个女人毁了文礼。 “文礼不在府宅,你有什么事,告知与我就是。”国公夫人拒绝。 云朝槿双膝下跪行礼,“母亲,我找二爷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这件事二爷也知道,我现在找不到他,烦请母亲差人去请二爷。” 国公夫人最看中的就是裴文礼这个儿子,将裴文礼套进这件事里,会让国公夫人重视。 果不其然,国公夫人听见这话拳头都捏在了一起。 “很重要的事!”国公夫人重复一遍,目光下意识看向云朝槿的肚子。 难不成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 这个孩子真的是文礼的。 第一卷 第56章 和裴文礼拉扯,被裴衍发现 “你腹中孩子没了,现在该做的是静养,找任何人都没用,只会横生事端。”国公夫人强硬拒绝她。 既然孩子掉了,那就说明他不适合来到这个世上。没了就随着秘密一起随风散,过后还纠结那么多做什么。 “我不是要找二爷申冤,而是为了其他事。”云朝槿眼底出现了央求。 她身边没有一个可用之人,裴衍想杀她轻而易举,在这国公府,她目前能靠的竟然只有上辈子害她之人。 “你是他长嫂,你有要事,该找的是你的夫君裴,而不是夫君的兄弟。”国公夫人这句话说得明明白白,强硬断了云朝槿和裴文礼之间的关系。 以前她不知道,但现在她知道了,便不会让这段情继续发展下去。 “母亲.......”云朝槿面色带着着急,但看到国公夫人冷峻的面容时,未出的话顿时全部咽了下去。 既然国公夫人不愿意帮忙,那她再继续说下去,也是白费口舌。 “叨扰母亲了。”云朝槿缓缓从地上爬起来,行礼后转身离开。 国公夫人盯着她的背影,眼底都是谋算。 “去将平嬷嬷喊回来。”国公夫人想知道平嬷嬷在盯什么,人都到主院了,她竟什么都不知道。 云朝槿走出房间时,和匆匆赶来的平嬷嬷撞了个正着。 平嬷嬷看见云朝槿瞳孔都扩大了两分,满是难以置信。 少奶奶不是喝了毒药吗?怎么完好无损出现在这里? “少奶奶!” 云朝槿余光瞥过平嬷嬷,没错过她眼底的诧异。眉心微拧,有些疑惑。 “二爷在哪?”云朝槿冷不丁询问。 平嬷嬷没反应过来,顺口道:“二爷在自己院子。” 云朝槿不再说话,提步而去。 裴文礼在国公府,为啥国公夫人会说裴文礼不在。国公夫人为啥不想她见裴文礼? 太多的疑惑,云朝槿根本没有头绪。 缓步走出主院,想着有什么办法见到裴文礼,不料走到拐角处,便与来人撞在了一起。 云朝槿身子虚弱,这一撞直接后退两步,摔在了地上。 “哪个不长眼的敢撞爷......”裴文礼正要叫骂,不想看清了那人的真面目,“云朝槿!” 云朝槿将脑袋上的大帽檐掀了下去,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裴文礼,心里提着的心竟落了下去。 “你怎么来了这里?”裴文礼反应过来,赶忙将云朝槿搀扶起来,“不是刚小产,怎来了主院?身边也没丫鬟跟着?” 裴文礼双目深深皱了起来,看着很是担忧云朝槿的模样。 “我找你有事。”云朝槿反手扣住裴文礼的胳膊,左右巡查过,拉着他往角落隐蔽处走去。 裴文礼跟在她的身后,唇角止不住上扬。 被云朝槿拒绝逃避了这么多次,她终于又主动了。 “找我什么事?”裴文礼看着她。 云朝槿很是警惕,再次巡查过左右,确定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才安心地看向裴文礼。 “放心吧,我也是有些实力的,主院这一块,裴衍手伸不进来。”裴文礼安抚道。 现在的云朝槿谁都不信,只信自己的直觉。 “你可能保护我?”她紧张道。 裴文礼扬了下眉,“自然能。” 他窥探审视过略显慌乱的云朝槿,眼底满是疑惑,“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有了前两天的冷落,裴文礼越发在乎云朝槿的感受了。 “有人要杀我!”云朝槿走进一步,柔指死死扣住他胳膊,用力捏着,以此来彰显这件事的重要性。 裴文礼愣了一下,不止是因为云朝槿的突然接触,还因为她说的话。 “怎会?”裴文礼的第一反应是不可能。 云朝槿是太傅嫡女,现在又是国公府大少奶奶,裴衍的夫人,谁胆子这么大,胆敢谋杀她。 “是真的。”云朝槿很认真的神色。 裴文礼打量过云朝槿,在她苍白的脸上停留片刻。 “你是不是失去孩子,受到什么刺激了?”裴文礼听说过,甚至是见过失去孩子的女人,发疯,总是幻想别人会害她。 “我没有,是真的有人要害我,那个药里下了毒。”云朝槿心里害怕,重活一次,他不想死。 “什么药?”裴文礼见她说得有鼻子有脸的,真的信了几分。 “我小产后调理身子的药,那药倒在地上,将地面都腐蚀黑了。”云朝槿将全部说了出来。 “是谁?”闻此言,裴文礼也认真起来了,“谁接触过药?可曾查了?裴衍可知道.......” 询问到这一步,裴文礼突然想起自己在母亲房间听到的话。 手脚干净些! 难不成是母亲干的! 裴文礼表情比之刚才严肃不少,心里越发觉得很有可能就是母亲做的。 “我不敢让裴衍知道,因为我现在谁都不相信,我不知道在这国公府大院,谁要害我。”云朝槿装作很是害怕的样子,博取裴文礼的同情。 她并未直接说是裴衍要害她,也是怕裴文礼觉得裴衍心里没有她,现在竟然要毒死她。从未觉得她没有了价值。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利用一切保住命。 “你没告诉裴衍?”裴文礼受宠若惊。 云朝槿说谁都不相信,连自己的夫君裴衍都没告诉,却告诉给了他。 看来在云朝槿心里,他是最值得信任的。 “这件事交给我处理,我不会让你有事的。”裴文礼内心腾升起了保护欲,想让云朝槿对他产生依赖。 “真的吗?可我在清风院,在裴衍的眼皮子低下,二爷也能保护住我吗?”云朝槿担忧问询。 “当然能。”裴文礼很肯定的点头。 “真的?”云朝槿有些不相信。 裴文礼的能力和势力,可比不过裴衍。 “我既能说出,就一定会办到。”裴文礼点头,给云朝槿安慰。 他的手确实伸不到清风院去,但他知道下毒之人是谁,直接从源头遏制就好了。 “多谢二爷!”云朝槿如今没有办法,只能咬牙信裴文礼这一回。 他们现在还属于同盟,她相信裴文礼会救她的。 “别担心,有我在。”裴文礼反手握住云朝槿皓腕,同时在心里庆幸母亲此举虽不好,但也算变相让云朝槿信任了他。 也算是因祸得福! 云朝槿忍着心中的恶心,皮笑肉不笑地与他迎合,不想余光窥探到裴衍在不远处盯看着他们。 第一卷 第57章 想用撒娇勾引躲过一劫 看见裴衍的那一刻,云朝槿顿觉头皮发麻,浑身寒毛直竖。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先一步甩来拉着自己的裴文礼。 裴文礼前一刻还沉浸在云朝槿重新信任上他的喜悦中,下一刻就见女人甩开了手。 怔愣看向拘谨不安的云朝槿,眼底的迷茫在余光瞥到另一头的裴衍时,彻底消散。 裴衍怎么会出现在主院! 裴衍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他的真实情绪。 视线一直落在云朝槿身上,一步步走过去。 云朝槿不自觉吞咽一口,垂在身侧的手蜷了又蜷。 满脑子都在想着该怎么办! 该想个什么办法让裴衍不怀疑她有二心,不会在今晚杀了她。 “夫……夫君!”云朝槿努力平和心态,可看见裴衍那张冷沉的脸,还是止不住哆嗦。 毕竟别人的狠,都会权衡利弊。而这位爷不用,一个不高兴就能让她魂归西天。 “你怎么在这里?还和……”说到这里,裴衍冷冷视线转移到裴文礼身上,“二弟在一起!” 他语气说不出的意味,是反问,又是在陈述。 云朝槿五指紧紧捏着裙摆,她咬牙忍住颤抖的手臂。 “我……我刚失了孩子,来告母亲一声。我对不起裴家,对不起夫君,一时情绪波动太大,身子不堪重负,刚刚差点跌倒,幸得二爷及时出手搀扶住,才没一头栽下去。” 司柠咬着后槽牙,稳着情绪说出这段话。 “二爷可说是不是?”话毕她转头望裴文礼,让他配合。 裴文礼点了点头,“啊对,长嫂刚差点摔倒,我正好路过,搀扶了一把。” “对,是这样。”云朝槿拘束地点了点头,转而岔开话题,“夫君怎么来了主院?” “房间不见你,下人瞧见你来了主院,”裴衍回道。 云朝槿关注着裴衍的一举一动,见他并没有怀疑,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气。 “我只不过是出来见见母亲,夫君不必担心。” 她缓步而去,柔手攀附在裴衍胳膊上,“回去吧,我身子有些累了。” 裴衍低目瞧了一眼,没说什么,也没有拒绝。 转身离开之际,云朝槿使眼色给裴文礼,让他记得答应她的事。 保她平安! 裴文礼点了下头,意在了解。 云朝槿心里的担忧,在看到他这样肯定的表情后,放下不少。 但还是有些担忧,裴文礼真的能与裴衍抗争吗? 目送云朝槿和裴衍离去,裴文礼神情冷了几分,跨步进了主院。 国公夫人一口茶还未饮下去,就见裴文礼大刀阔斧而来。 她怔了一下,询问话还未出,听裴文礼很不友好的语气。 “母亲为何要那样做?” 国公夫人凝了片刻,有些不解,“我做什么了?” “你竟然让人……”话说到这里,裴文礼蓦地住了口,抬手一挥,让屋内闲杂人等全部退下。 “发生何事了?这般谨慎小心?”国公夫人很是不解。 裴文礼掀袍入座,“母亲为何要让人去毒杀云朝槿?她可是太傅嫡女,国公府大少奶奶,母亲就不怕东窗事发?” 他隐着暗哑声,一字一句都是恨铁不成钢。 母亲糊涂啊!怎么可做出这种事来。 国公夫人面色瞬间僵硬起来,“你从何听说的?” 这件事只有她和那个嬷嬷知道,文礼是从何得知的? 本来裴文礼不敢百分百相信,但看他母亲如今的反应,是彻底确定了。 “母亲你糊涂!你怎么能这么做?”他手掌拍在桌上,气愤,又不能发火的那种。 国公夫人不说话,但也仅一瞬就恢复过来。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还在嘴硬。 她多次叮嘱,让嬷嬷手脚干净些。嬷嬷也保证没有一个人看见。 所以这件事,不会有人知道。 “母亲现在及时回头才是真。”裴文礼不想听她那些狡辩之话。 “我又没做什么,我回什么头。”国公夫人甩袖,有些不悦了。 裴文礼看着她这样,哀叹出一口气。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母亲难道就没怀疑,云朝槿突然到主院,是何用意?” “什么?你见到云朝槿了?”这一刻国公夫人再也坐不住了,腾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她绞尽脑汁拖了这么久,竟还是让云朝槿见到了文礼。 “她是你长嫂,你切莫有什么心思。”国公夫人呵斥。 裴文礼面色凝重,他在说什么,母亲又在说什么。 “云朝槿知道有人下毒害她!” “什么!”国公夫人慌神,“那她来主院……” 这一刻国公夫人恍然大悟,怪不得,怪不得云朝槿突然之间来了主院。 “定是有所察觉,才会来探查。母亲可要及时收手,那太傅府和裴衍是好惹的!”裴文礼软硬兼施,想让母亲打消这个念头。 国公夫人后退两步,腿肘撞在椅子上,跌坐下去。 “不应该啊!怎么会!”她难以置信,“平嬷嬷……” “母亲莫要追问了,云朝槿来了主院,裴衍紧跟其后,定是他们的试探。赶紧收手,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是。”裴文礼语重心长道。 本来只云朝槿前来,他真以为她遭到了暗杀,来寻求庇护。但看见裴衍的那一刻,他突然觉得这是夫妻俩设下的陷阱。 不然无法解释云朝槿前两天还对他嗤之以鼻,今天突然上赶着来。 “好,好。”国公夫人这会也觉得有些害怕了,连连点头答应下来。 “母亲赶紧将剩余的东西全部销毁,必要时刻……” 裴文礼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示意如果裴衍调查,先将平嬷嬷除掉。 平嬷嬷一死,这件事便死无对证了。 国公夫人一开始还不忍心,可看到裴文礼坚决的眼神时,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 另一头,云朝槿与裴衍回到清风院。 “夫君,我身子很是累。”云朝槿靠在裴衍身上,那双手只敢在肩膀边缘这样抚摸,再不敢进一寸。 她很想继续用撒娇勾引躲过一劫,可想到这个男人那么狠心,又浑身拘束。 裴衍怎会感觉不出来,一贯冷漠的眼神微动。 别以为他不知道云朝槿的心思。误会他要杀她,又出不去府,求不来别人相助,只能去求裴文礼的庇佑。 他眸光稍斜,看着想讨好他,但又怕惹怒他的女人,一时起了玩味。 “咳~”他轻咳一声,云朝槿顿时如惊弓之鸟般,吓得浑身一哆嗦。 第一卷 第58章 故意戏弄 他唇角微勾了一下,默不作声端起桌前的茶盏。 “夫人这是怎么了?站都站不稳?” 云朝槿不自在地变换了表情,“刚小产完,身子确实有些虚。” “虚!”裴衍加重这一字,上下打量过她,“夫人往主院跑的时候,可是健步如飞,瞧不出一点的虚。” 云朝槿本就拘束,听见这话简直站立难安。 裴衍并没有信她的解释,开始怀疑她和裴文礼了。 “夫君刚去了哪?这会子不忙吗?”她主动岔开话题。 裴衍茶盏送至唇下,“我若是忙,还骗不到二弟搀扶夫人的景象。幸得让我瞧见了,要是让外人瞧去,指不定会冒出多大的流言蜚语。” “夫君说什么了!我与二爷清清白白,他不过是瞧我快摔倒了,搀扶我一下罢了。”云朝槿皮笑肉不笑,尽量给自己找补。 裴衍斜斜目光落在她身上,“我不过是说了句旁人会误会,夫人这般紧张做什么?难不成哪句说中心事了?” “夫君想多了,我哪里紧张!不过是女子贞洁不容玷污。”云朝槿神情严肃凝重了几分。 裴衍瞧着她,“当真?” “自然!”云朝槿点头。 裴衍手腕转动茶盏,转而递给云朝槿,“喝下这茶,我便信你。” 云朝槿身子后仰,不自觉吞咽一口。 她刚才都看见了,裴衍转动茶盏了,说不定趁机望里面丢了什么东西,想要一下毒死她。 “好啊!”她面不改色,柔指去接茶盏,刚拿到手中,故作没拿稳,五指一松,茶盏坠了下去。 她眸底一喜,想要保命还得靠自己。 就在茶盏要坠到地上的那一刻,一只大手突然伸出,将茶盏稳稳当当地接在手心中,连一滴茶水都没有溢出来。 这一刻云朝槿瞳孔都在震颤,唇瓣微微张。 “夫人可要拿稳了!”裴衍握着茶盏,继续递到云朝槿面前。 云朝槿唇瓣哆嗦两下,哭笑不得。 “我暂时不渴,一会再喝。”她说这话,转身就要逃离。 没走两步,胳膊被拽住。 “一杯而已,不碍事。”裴衍继续将茶递进,这次直接到了她唇边,看那样子是要逼着她喝。 云朝槿面如土色,很是不好看。 “这茶……有些凉了,我换一杯。” 说时迟那时快,云朝槿忙拿起茶杯,自己倒了一杯新茶。 就在她要一饮而尽,糊弄过去时,又一只大手阻止了她。 裴衍握住她的手,从她手中夺下那杯茶来。 “怎么了?”云朝槿不想给,但反抗不过裴衍,不得不给。 裴衍长指盖住茶盏,不知道干了什么,又重新递给云朝槿。 “我为夫人试试温度,夫人刚小产,可不能被烫到。”他笑得十分腹黑。 云朝槿长睫颤了颤,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天上飘。 “我……觉得还是有点烫,且等等再喝。” 这杯茶经过裴衍的手了,裴衍武功高强,谁知道神不知鬼不觉在里面加了什么东西。 她可不敢喝! “我刚试过了,不烫!”裴衍递进。 云朝槿假笑两声,“夫君是男人,火气重,与我感受到的自不一样。” 她伸手,将茶盏推远了去。 “我觉得有些烫!”她笑着说完,坐在桌前,一副打死都不喝这茶的样子。 裴衍挑了下眉,隐隐含着微不可查的笑意。 没看出来,她激灵劲还是有的。 掩眸想了一会,他又拿出一个空杯子,将两杯茶各倒出一半,再结合在一起。 “这下总可以了。”他又递到云朝槿的嘴边。 云朝槿提着的心刚下去,这一下直接上升到了嗓子眼。 “这……”她看着杯中荡出波纹的茶水,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凝滞一瞬,将茶盏推过去。 “我一个妇道人家,怎能喝夫君沏的茶,我还是自己倒吧。” 她说这话,上手为自己重新倒了一杯。 茶盏还未拿起来,就见裴衍端着那杯中和过的茶水,与她的茶水相碰了一下。 “……”云朝槿勾起的唇角渐渐落下了。 “自己倒的茶,怎么不喝?”裴衍自顾自喝着茶,逼问云朝槿。 云朝槿盯着那杯茶,手指动了动,迅速端起来,咬牙喝了下去。 看裴衍的样子,她不喝,他不会罢休。 这杯茶他只是碰了一下,应该没机会下毒。 云朝槿抱着侥幸心理,咽下茶水,将茶杯放在桌上,一抬眼就看见裴衍表情神秘,好像她快死了,暗爽的那种表情。 这一刻,她在心里暗忖不好。 “大人!” 云朝槿还未来得及说话,外面随风来禀。 裴衍深深望了云朝槿一眼,“夫人好好躺着吧。” 话毕,他提步离去。 好好躺着!云朝槿头皮发麻。 好好躺着! 意思是她再也起不来了吗? 想到这一点,云朝槿赶紧俯身干呕,可茶水早已入腹。 她不甘心就这样放弃,手伸进去催吐。 但吐出来的不过九牛一毛。 她着急地站起身左右查看,同时手指搭在脉搏上查看。 她因机缘巧合,学过些医术,没本事起死回生,但在这后宅之中傍身还是没问题的。 她探自己脉搏,什么异常都没有。 眉心深深凝起来,以为自己长期不练习,医术都退却了。 可接连把了几次脉,还是什么都诊不出来。 难不成是裴衍吓唬她的! 这是云朝槿的第一反应,想法一出,立马摇头觉得不可能。 裴衍要真想吓唬她,怎会三番四次,非逼她喝下茶水。 只能是她医术不精,诊不出来这毒。 就在她着急万分,不知道该干啥的时候,听见朱窗外传来随风和其他暗卫小声的议论声。 “随风大人,可是出什么事了?” “无事,不过是大人得了一颗可解百毒的药。” “当真?世上真有这奇药?” “自然,那药大人带去了书房,待大人不在,我可带你去瞧瞧。” “那就在这谢过随风大人带我开眼了。” “好说,好说。” 两人离去,云朝槿站在原地,脑海里只有可解百毒的奇药。 她不想死,必须要找到吃了。 下定决心,换了衣衫,立马前往书房。 第一卷 第59章 趴他身上找解药 “少奶奶!”府中护卫行礼。 云朝槿面色不显露什么,“夫君可在书房?” “爷不在。”护卫回。 听此言,云朝槿安心多了,命护卫打开书房门,迈步走进去。 主动将书房门关闭,侧着身子在门口停立一瞬,未有任何声响,陡然转身走到里头去。 “在哪在哪!”她疾步到案牍前,随意翻着桌面的同时,嘴里不停嘀咕着。 “藏哪里去了!” 怕裴衍察觉到什么,她翻找时动作不敢太大,基本翻过后立马复原,同时还警惕乜斜外头,生怕裴衍乍然出现。 桌面没有,云朝槿好生放置好帖子册子,不松懈一刻,转而从后面的架上翻找起来。 可惜全部翻了一遍,仍旧什么都没有发现。 她立在原地,轻咬下唇,沉思裴衍将东西藏哪里去了。 “爷!”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护卫的行礼问安声,云朝槿脸色跳转,抚平挽起的衫袖,唇角上扬,带笑瞧过去。 裴衍一进来就看见云朝槿在那头,不曾展露一点点的诧异。 “夫君!”云朝槿迎上去。 裴衍轻描淡写,“不是身子累了?” 那会才说身子累了,怎还有闲心到处乱窜。 云朝槿假意扶他做下身,双手奉上茶水。 “想夫君了,特来瞧瞧。” 裴衍指关节敲了下桌面,示意她将茶水放下就是。 云朝槿笑着放下茶水,但在心里暗忖裴衍这般疏离,是怕她下毒嘛! “夫君刚去了哪?”云朝槿柔手捏在他肩膀处,讨好地打问。 裴衍随手拿起册子来翻,“有事?”他语调冷然,一点也不关心温柔。 云朝槿维持在表面的笑差点消失殆尽,“我刚失了孩子,心里实在难受,特意来书房,是想与夫君说说话。” “哦!”裴衍故作惊疑,“我方才去探望,你可是说累了,乏倦了要休息。” 云朝槿咬了咬后槽牙,刚才她为什么会躲着,裴衍心里就没一点数吗? “正因为刚才有夫君陪伴,我才不曾想那般多,夫君一走,我这心里即可空落落的,这才来寻夫君。” 裴衍有裴衍的话头,云朝槿也有她的计策。 三言两语,就为自己的行为找了个合理借口。 裴衍冷淡面色下的神情微微变动,以前未曾关注过云朝槿,不知她还有这样能说会道的一面。 “你倒是看重我。”裴衍淡然。 “自然!”云朝槿攀着他的肩,侧着身子靠过去,“你是我的夫君,我自然看重,夫君是我心中的唯一。” 裴衍眉梢扬了下,“看重!唯一!”他重复一遍,心里却有些冷嘲。 嘴上说得好听,一遇到事儿,第一个怀疑他。 旁的事也便罢了,可连下毒刺杀这事,她竟也能安到他身上。 她难道不清楚夫妻一体吗?就算有确凿的证据,他也不能说杀了她,就杀了她。 再者夫妻一场,凭她坏事做尽,他也不会赶尽杀绝,一纸和离书逐出府去便罢。 “是。”云朝槿猜不透裴衍的心思,只得应他的话点头。 “何为看重?何为唯一?”裴衍冷不丁发问。 云朝槿面色僵硬了一瞬,“在乎他,信任他,将他视作全部。”她很快反应过来。 裴衍盯了她一瞬,“信任他!”他单单重复了这三个字。 那看来他不是云朝槿的唯一,因云朝槿并不信任他。 他就她的唯一,怕是裴文礼。 云朝槿眸光警惕小心地在裴衍身上游走,摸不清他突然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为何意。 “夫君刚去了哪?”云朝槿继续问。 随风说那药裴衍拿走了藏在书房里,但他进来是裴衍不在,极有可能药还在裴衍身上,他还没来得及藏。 “有事便说吧。”裴衍握紧手中帖子,垂眼翻看。 云朝槿沉默片刻,硬着头皮,纤手滑向他胸膛去。 “哎呀,妾身脑袋有点晕!”她扶了下额头,顺势倒在他怀里去了。 裴衍臂膀被压住,握在手中的册子转而松开了。 “脑袋晕,喊大夫瞧瞧。”他公事公办的声音。 云朝槿的目的不是这个,手掌抚摸在他胸膛前身,试图查看可解百毒的药丸在不在他身上。 裴衍知道她在干什么,也不阻止,就那样立着身子让她摸。 云朝槿也不敢太过明显,装作胡乱摸一通,并未感受到身前有明显异物,失望地落下了手。 东西不在裴衍身上,那会藏在哪里? 没找到,她也不敢在裴衍身上耽搁太久,扶着桌案就要直起身。 裴衍眸色一暗,摁住她肩膀。 “夫君?”云朝槿惊了下,暗忖自己刚才的举止,不会让裴衍察觉到什么了吧。 “夫人脑袋不是晕厥?可不能这么快速起身,再一时不防摔下去。” 裴衍这话没什么明显意思,但云朝槿的误会了。 才一个时辰前,她在主院,和裴文礼用这话骗过裴衍。 他如今此番言论,是在阴阳怪气。 “我这会感觉好多了!”明知道裴衍的心思,偏她不能说什么。 就在她又要起身之际,裴衍手腕蓄力摁住了她。 “我觉得你还没好。” 云朝槿身子呈腾空状态,这一摁压,直接让他身子都下跌了去。 手胡乱找东西搀扶,不慎摸到了裴衍胳膊。 他手腕间藏着一个盒子,被她摸出来了。 身子一滞,扶着他的胳膊不撒手了。 “我突然觉得……我好像确实脑袋还有些晕。” 她顺势躺下去,靠在裴衍身前。 裴衍唇角下意识扬了扬,“夫人刚才说好了,好了那便起来吧,不必为了迎合我故作娇柔。” “不……”云朝槿才摸到想到的东西在何处,哪里能这样放弃。扯着他的手臂不肯撒手。 “我不是在迎合夫君,而是真的又晕了。” 裴衍低目瞧过,“那便请大夫来瞧瞧。”他说着话,手上用劲将女人往起托。 云朝槿抓着他衣袖不肯起来,“不用请大夫,不过是失了孩子的后遗症,待我歇歇就好。” 话还没说完,她脑袋靠进裴衍怀中,柔指一个劲往他衣袖里探去。 解药解药,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解药。 裴衍能感觉出女人纤指在摸索着,但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旁人失去孩子,都得卧床养个一月半载,你倒好,这才一天就下地,去了多少地方。” 裴衍这话倒说得有几分真,似真的担忧云朝槿的身子。 才小产,不好生静养着……想到这里,裴衍蓦地停下了。 并非云朝槿不主动休养,而是有人要害她。 都下毒到她调理身子的药里了,是个人都会怕。 云朝槿略显无语,她不知道这时候需要静养?她为何四处奔波,还不是有原因的。 得亏她并没有真的小产,不然身子指定落下后遗症。 “我刚失了孩子,心口实在难受,空落落的,想让夫君陪着。”为了解毒药丸,云朝槿不得不装。 “当真要我陪着?”裴衍不知在想什么,意味深长的声音。 云朝槿点头,“想让夫君陪着,但夫君若是繁忙,我待一会就可离去。” 面上说着恭维的话,私下在他袖间不停翻找。 怎这般繁琐,她摸了这么半天,知道东西在,但就是找不到出口。 “你在攥什么?” 就在这时,裴衍突然冷着声询问。 第一卷 第60章 什么时候动手 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云朝槿全身僵住了。 “妾……什么都没干啊!”云朝槿面色很是难看。 裴衍将自己的胳膊抽离而出,“那可能是压到手臂了。” 看着自己摸索了半天的东西,突然离自己远去,云朝槿只觉惋惜。 “可能是吧!”她目光一直不动声色瞟望着裴衍胳膊。 “夫君!妾真的好爱你,夫君莫要因妾没保住孩子,就恼了妾。”她眼一闭,牙一咬,同从前般扑进裴衍怀里。 以前的裴衍遇到这样的情况,还会下意识后缩而动,有些不自在。现在的他面色和缓,心里没有一丁点的抵触。 “我何时说要恼怒了你?”裴衍不躲闪,也不反抗,就那么任由云朝槿抱着。 云朝槿双臂环着他的臂膀,故作上下抚摸着。 “我是生怕夫君会恼怒了我。”她抬眼,泪花已闪烁。 “这不是你的错。”裴衍并无怪罪之意。 云朝槿一听泪花直掉,梨花带雨,“我就知夫君待我最好。” 裴衍眸光微动,知他好,出事又第一个怀疑他。真是不知她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 “知道就好!”心里想着,说出的话确实十分的生硬,似乎带着某种不可言说的气。 云朝槿这会心思不在他的身上,一心只想着如何把解药拿到手。 “我自然知道夫君的好,我这一生都会心爱夫君,只爱夫君一人,旁人再入不得眼。” 为了分散裴衍的注意力,云朝槿扬着那双水眸,嫣红唇瓣里溢出的满是软语爱话。 裴衍怔怔靠在那里,先前云朝槿虽一个劲往他身上攀附,也会说些靡靡之话,可从未像今日这般热烈直白过。 “我说过,不会将失去孩子这事怪在你的身上,你可不必这般拘谨讨好。”裴衍心里莫名的感觉,想说些什么,可出口的话语依旧是那样的冷漠。 “就算夫君不怪怨,我也会自己怪怨自己的。我真是没用,竟然连个孩子都保不住。这是我和夫君的第一个孩子啊。”她两行清泪直掉,砸进了裴衍的眼底。 就在裴衍晃神之际,她直接将脑袋埋进他胸膛,小声抽泣着,看着很是难过。 胸前锦衣被泪水打湿,裴衍心里莫名的感觉。 就在他想抬起手,稍稍拥住女人时,她倏地停止了哭泣,直起身来。 裴衍:....... 他刚要动的手立马止住,极不自在地看着云朝槿。 云朝槿脸上还挂着泪花,倏忽地弯眉浅笑。 “夫君真好,整日操忙,却还能安静听我倾诉。我身子这下好多了,便不打搅夫君了。” 云朝槿黏人时很依赖,分别时又很决绝。 几乎是话音刚落,她便从裴衍腿上跨了下去,娇柔欠下腰身行了一礼,转身而去,独留裴衍回味。 裴衍好半晌都未反应过来,直到房间都没了女人的余温,他才暗自叹出一口气。 垂在两侧的手蜷了蜷,抬起去端茶盏,长指刚触碰到茶杯,猛的瞳孔震大,去摸衫袖,什么都没有。 他藏在袖中的饵,不见了。 捏着衣袖,乍然荡出一声爽朗的笑。 真是小瞧她了! 何时拿走的,他竟一点都不知道。 云朝槿手里捏着万能解药,一路小跑着朝清风院而去。 想赶紧回去用水送进腹中,生怕慢了裴衍反应过来,再来追回。 她脚步生风,一边走一边回头瞧,怕的是身后有人跟上来。 顾了后面,前面就顾不上了。撞在了一堵肉墙上。 “啊!”云朝槿心里一惊,以为自己这就被发现了。 “长嫂这般着急,是要做什么去?”裴文礼意味深长的眼神注视着云朝槿。 他怎么也想不到,云朝槿有一天竟然会变心。 见是裴文礼,云朝槿提着的心安下不少。 “往清风院去罢了。”云朝槿随和一笑,侧身就要走。 当务之急是回去,将解药吃了。 刚走一步,臂膀展开将她拦住了去。 “二爷这是做什么?”云朝槿皱眉,视线从他胳膊转移到脸上。 这是通往清风院的小径,也是下人仆妇们来往的必经之地,裴文礼当众拦她,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清白吗? “长嫂可记得曾经说过的话?”裴文礼沉声。 云朝槿捻着手中的解药,心中不免有些着急,“自然记得,我这会子有些事,便不与二爷闲话了。” 话毕她又要走,只可惜又被阻拦了下来。 “那你可曾记得我们之间的诺言?”裴文礼双目沉沉。 云朝槿瞥了他一眼,窥探出裴文礼的不对劲,警惕道:“自然记得。” “记得,那打算何时兑现承诺?”裴文礼直接点明。 云朝槿眸色黯淡了下来,他们之间的承诺是刺杀裴衍,裴文礼迎娶她进门。 这是在逼她动手! “这事要从长计议!”云朝槿直接绕过他,头也不回而去。 “你是在逃避吗?你是不是不想遵守承诺了?”裴文礼毫无遮掩地将说出这句话来。 云朝槿脸色当即白了几个度,“你疯了吗?”她凌声呵斥。 “呵!”裴文礼不加掩饰冷笑一声,“你到底是变心了,你以前可从来不会这么跟我说话。” 云朝槿眼底的冷漠逐渐消弭,“我先回了。” “你说裴衍要是知道我们之间的事,会怎么做?” 云朝槿都走远了,突然听裴文礼至身后传来这句话。 第一卷 第61章 现在不爱了 她脚步蓦地停住,“二爷出口前,可要掂量着说出的话。” 裴文礼见过云朝槿满心爱慕他的样子,所以她现在不爱了,他又怎会感觉不出。 “你到底是变心了!”他话语间竟然充斥着伤心。 云朝槿冷静地站在那里,看着故作伤心的裴文礼,心里只觉一阵好笑。 上辈子对他痛下杀手,那般的绝情冷漠,现在装什么一往情深。 “我不知道二爷在说什么,先回了。”她下颌一点,侧身要走。 “你觉得逃避,管用吗?”裴文礼的花絮又飘了过来。 云朝槿脚步只能再次止住,“二爷到底想说什么?” 她眉眼间的不耐烦和冷漠,全入裴文礼眼底。 裴文礼矗立在那,好半晌不曾说话。 “你不要忘了,你当初嫁进国公府的目的。”他语气很重。 云朝槿当初并不想嫁裴衍,是因为他的介入,才让她改变了主意。 因他嫁入国公府,最后却将他给抛弃了。 “我当初是因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嫁了夫君。”云朝槿故作不知他话中意思。 裴文礼唇边泛着冷笑,“你当真想好了,想与我生分?” 云朝槿眸色淡淡,“我与二爷乃是弟嫂关系,说生分这话,才是真的生分了。” 云朝槿先前确实和裴文礼在一起,此番和他说话不敢太绝,也不敢留下话柄。 只能中规中矩,附和应承着。 “当真只是弟嫂的关系!”裴文礼质问。 云朝槿搞不懂裴文礼到底要干什么,以前她再三询问他们之间的关系,他总是用别的话糊弄过去。 怎么最近急切地跟她求证。 “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先回了。”云朝槿谦和一笑,作势要走。 只可惜还不等她挪步,裴文礼拿出荷包来。 “荷包都送了,你现在跟我说,我们只是弟弟和嫂子关系?”他说这话的语气,明显有一种要以此威胁云朝槿的意思。 云朝槿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重生后,从她知道裴文礼手里有自己绣制的荷包开始,就谋划着该如何应对。 此番见裴文礼拿出荷包,只眼皮跳了下,再什么反应都没有。 “我瞧瞧!”她伸出手。 裴文礼瞟她一眼,将荷包握在手中。 “长嫂想拿了荷包毁掉,以为我不知道?” 思及此,裴文礼蓦地想到上回云朝槿就一直想从自己拿回荷包。 幸亏他当初没给! 不然现在都没了拿捏她的资本。 “二爷说什么呢!我只是想看看这荷包,当真是我绣制的那个吗。”云朝槿面不改色,伸出的手也未收回。 裴文礼何等精明,早就从云朝槿的反应里窥探到异样的蛛丝马迹了。 “想看是不是自己缝制的,不用拿在手里看,这样也可以看。”言语间,他将荷包掌起来。 云朝槿瞄了一眼,“确实是我绣制的。” “承认就好。”裴文礼重新将荷包收起来,颇有一种得意的味道。 记得当初跟云朝槿做表面功夫,互相交换了玉佩荷包,不然今天还真没有路数拿捏。 云朝槿皮笑肉不笑,“是我绣制的东西,我自然承认。” 说此她停顿片刻,“但这荷包,好像是二爷捡到的。” 裴文礼得意的嘴脸瞬间僵住,难以置信的眼神。 “你在胡说什么?” 云朝槿唇边勾勒出浅笑来,“这荷包是我送给夫君的,夫君那日给了我,说荷包破了一角,我缝制好后欲要拿给夫君,不慎遗失了,不想被二爷捡到了。” 她笑吟吟地说完,伸出手与裴文礼讨要。 “二爷既拿出来了,便还我吧。” 裴文礼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云朝槿,心里五味杂陈。 他以为云朝槿只是因为裴衍变了心,没成想连这都想到了。 好啊! 好得很啊! 他真是小瞧了! “长嫂这番解释,骗得了自己,可能骗过兄长?”裴文礼后槽牙咬了咬。 云朝槿面上依旧带着微笑,“这便不用二弟操心了,这是我们夫妻间的事。” 裴文礼眼神顿时刹如寒箭,“你当真要如此做绝!” “我不知道二爷在说什么?”云朝槿见裴文礼并不打算还荷包,也不再纠结讨要了,转身就走。 裴文礼嘴唇张来,话语卡喉咙里,出不来。 望着那道背影,手中荷包捏得咯吱作响。 想这样甩掉他,不可能。 云朝槿快步往后院奔去,双眉紧锁,好长一段距离才回眸探看。 裴文礼不会善罢甘休的,她不能坐以待毙。 本想看裴文礼是不是还在原地等着,哪知想看的没看到,竟瞧见程夫人由国公夫人身边的嬷嬷引着而去。 她脚步慢了下来,程夫人入府,看来云朝倾和程家少爷的事,更进一步了。 但程家现在到底敌不过国公府,国公夫人要是施压,程家恐怕遭不住。 可云朝倾不是个着急的主,在程家少爷没有很明确的官场之路前,她不会轻易松口。 官场这条路,除了裴衍,她再不知求谁。 沉思着回到清风院,用水将解药冲服下去。 抿着嘴唇,这药怎这个味道。 不苦,一股甜味。像是她儿时吃过的糖果般。 她抿着嘴唇,感受着那余味。 “少奶奶!”就在这时,沐儿走了进来。 云朝槿不再纠结味道,回神自顾自做下身。 “少奶奶小产的消息传来了,各官家夫人小姐下了帖子前来探望,少奶奶可想见?”沐儿将帖子递给云朝槿。 云朝槿看了一眼,“就说我身子不适,改日宴请。” 她现在没空见这些人。 “是。”沐儿叩首退后,要去回绝。 “沐儿!”云朝槿喊住她,“你去主院瞧瞧,程夫人前来所谓何事。” “是。”沐儿又要退下,云朝槿手一招,让她将那些帖子呈过来。 她瞅瞅里面有没有可以利用之人! 沐儿双手奉上帖子,退了下去。 云朝槿随意翻看着,心里想着别的事。 仅此一事,裴衍彻底不会在帮楚韵了,楚韵在裴衍心中,如同陌生人。 但棘手的是,裴衍并未赶尽杀绝。 她知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 楚韵必须的除掉! 楚韵!云朝倾! 挨个对付有什么意思,先让这两人互相攀咬。 将手中帖子扔在桌上,命丫鬟去传楚韵来。 第一卷 第62章 趁早死了这条心 丫鬟一开始听见司柠要见楚韵,整个人怔愣了一下。 楚家小姐才将少奶奶推到小产,少奶奶怎么还想见她。 心里疑惑,但她还是去楚府传话了。 因为楚韵做错了事,险些牵连到楚家其她小姐身上。 她刚回到府,就被人下令关押在柴房里去了。 “哎呀我的好姐姐,你也有今天!”楚家其他小姐怎能放过这个拉踩她的机会,排着队来揶揄挖苦她。 楚韵整个人蜷缩在角落,头上少有的珠钗松松垮垮地坠着,发丝凌乱,眼神呆滞。 她本以为可以一辈子借裴衍的势,爬到自己想要的位置。 可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裴衍不是不爱云朝槿吗?怎么会为了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冷落了她。 怎么会? “瞧她那样,是还在痴心妄想裴大人会出现救她。” “我的好姐姐,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你害得国公府大少奶奶失了孩子,大少爷厌恶了一,国公府更不会让你进门了。” 假惺惺说话之人是楚家二小姐,楚韵失势,她最为高兴。 她的才情外貌一点都不比楚韵差,可就因为没投生到主母的肚子里,就要被处处压一头。 好在这一切就要结束了,楚家会灭,楚韵会死,她会成为国公府二少爷的侧夫人。 “滚!”楚韵眼神猛地发狠,凌声道。 楚二小姐被吓了一跳,握绢帕的手捂住心口。 “二姐姐!”其他小姐搀了她一下。 “楚韵,你还当自己是曾经高高在上的楚家大小姐?你害死了裴大少爷和太傅嫡女的第一个孩子,他们留你一条命在已是开恩,你现在该知道自己的处境,别不识好歹。” 这些小姐们都要跟着楚二小姐嫁进国公府,自然知道如今该攀附谁。 一个个都帮着楚二小姐,拉踩楚韵。 楚韵对她们这些不起眼的手段嗤之以鼻,不放在心里。 跳梁小丑罢了! “你若是不想过两天随楚家一起被绞了,不如现在跪下磕头,好好求一求二姐姐,兴许二姐姐会看在姐妹一场的面上,将你带在身边做个通房丫鬟,也不至于丢了命。” 楚二小姐听闻此话,面上虽说道:“大姐姐可是楚家嫡女,怎能做通房丫鬟。”心里确实得意得很,腰板都挺直不少。 楚韵眼神越发狠,“再说一遍,滚!” “大姐姐莫要发火,我们姐妹一场,今日前来是想帮你。” “帮我?让我做通房丫鬟?”楚韵不加掩饰嘲笑。 她可是楚家大小姐,昔日在京城可是贵女。 就是死,也不折节。 “做通房丫鬟,总比丢了命强。”后面三小姐附和着。 楚韵冷冷剐她们一眼,不想与之争论长短。 “瞧大姐姐的样子,怕是不领情了。”楚二小姐说道。 “亏得二姐姐好性子,这种时候还惦记着她。要我们说,就该让她自生自灭。” “就是,我们活我们的就是。” “既然如此,那大姐姐就此保重。”楚二小姐表面温柔着侮辱了一番楚韵,带领着小姐妹离去了。 刚出柴房,就见嬷嬷慌里慌张跑了过来,差点撞在楚二小姐身上。 “瞎了眼的婆子,也不看着路,撞到了二姐姐,十条命都不够砍的。” “奴婢知错,奴婢知错。”嬷嬷跪地求饶。 楚二小姐上下打量过那婆子,“何事如此慌张?” 这婆子慌忙跑来柴房,一定是找楚韵。 “国公府差人来请大小姐前去。” 婆子的一句话,让在场众人都愣了一下。 “国公府!可是国公府大少爷?”楚二小姐握手帕的手紧了一下,异常紧张。 难不成楚韵真说对了,裴大少爷不会放弃她。 “是大少爷那边的人。”婆子不知道那么多,只听来人禀告说自己是大房那边的。 一听这话,楚二小姐脸上顿时惨白,竟然真的是大少爷。 那意味着,楚韵会东山再起! “国公府来人还在前院候着,奴才先知会大小姐去。” 婆子说完绕过几人,进了柴房。 “二姐姐!”其他几位小姐也被吓到了,他们要是知道楚韵还能起来,万是不敢来讽刺揶揄的。 “无事,大少爷来传唤,不一定是要帮她。” 楚二小姐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分析着利弊。 楚韵才伤了大少奶奶的孩子,大少爷和大少奶奶一时着急,顾不上处置楚韵,现在才想起收拾她,也未尝不是。 “大小姐!” 楚韵走出柴房,其他人对她恭敬不少。 楚韵对他们沉着一张脸,大有一种只要她翻身,一定不会放过她们的想法。 “有劳了!” 走出楚家,楚韵很是谦和地对来接她的丫鬟婆子点头。 这些人好像是清风院的人,是裴衍来接她的,没错了。 她就知道裴衍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放弃她,那会子将她拒之门外,肯定是云朝槿那个贱人教唆的。 这会子安抚好了云朝槿,裴衍立马让人来接她了。 如此甚好! 等她重新榜上裴衍,必定要将这些欺辱过她的人,踩在脚下。 乘坐马车,一路前往国公府。 “请楚小姐下马车!”外面婆子的声音传过来,楚韵整理了一下衣衫和发髻,后走下马车去。 “大少爷在何处?” 婆子一路引着她往清风院而去,楚韵心里不免有些发怵。 云朝槿刚小产,想必这会子正在清风院修养,裴衍竟直接让人将她带到清风院去。 婆子们对视一眼,眼底都是怔然。 楚大小姐当真是摔到了脑袋,脑子都不灵光了。她才让大少奶奶失了孩子,这会子怎可能见她。 并未回应,带着楚韵去了正房。 帘子掀开,看见卧在正上方软榻上的云朝槿时,楚韵含笑期待的眼神顿变。 脚步蓦地停下,转头左右巡查裴衍。 云朝槿知她心里的想法,稍稍直了下身。 “别找了,是我要见你。” 第一卷 第63章 怕我会报复 楚韵眼底的难以置信更甚了两分,“你见我?大少爷了?” 她面上故作镇定,脚步却是不受控制往后倒退两步。 裴衍见她,是想将她拉出泥潭。但云朝槿见她,是想将她推入深渊。 “楚大小姐怕什么?”云朝槿视线盯过她后退的步伐,唇边泛着冷笑。 “是怕我会报复!”不待楚韵回答,云朝槿自顾自答了。 “大少爷都不追究责任,少奶奶难不成想瞒着大少爷滥用私刑?”楚韵心里很慌张,现在的自己根本没有还手的能力。 云朝槿挑眼望着下头的楚韵,仿佛看到了上辈子孤立无援的自己。 “楚大小姐想多了,趁人之危,不是我的性子。” “那你想干什么?”楚韵才不信云朝槿会这么好心。 楚家变成这样,都是因为她拦着大少爷,不让大少爷帮她。 一心想让楚家和她毁灭的人,怎么不会落井下石。 “我唤楚大小姐来,是为了帮你。”云朝槿浅声道。 “帮我?”楚韵像是听见了笑话,言语间的嘲弄呼之欲出。 谁都可以说帮她,唯独云朝槿不行。 她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云朝槿有很大的原因。 “对!”云朝槿不慌不忙,点了下头。 “你能帮我什么?帮我沉入万丈深渊,帮我再也翻不了身?”楚韵压根不相信云朝槿。 云朝槿坐起身,手一挥,示意楚韵过来。 楚韵有些防备,不肯上前。 云朝槿不免失笑两声,“楚大小姐何时这般畏畏缩缩了?多少人亲眼见楚大小姐走进国公府,大小姐出点事,国公府能逃脱?我能逃脱?” 她这话虽揶揄,但也是在对楚韵说大可不必。 她若真想害她,悄摸找两个高手,暗地里将她处理了就是,何必大费周章,让人去接她来。 楚韵刚才因恐慌迷失了脑子,这会静下来想想,觉得她说得对。 眼底的慌张退下去,提裙走进房间。 “想让我做什么?”楚韵可不是任人拿捏,什么都不会的傻白甜。 凭云朝槿的三言两语,就知道她来找她,有事情。 “楚小姐是个聪明人,我很是舍不得楚小姐就这样没了。”云朝槿不舍。 楚韵冷哼一声,“少奶奶便不要假惺惺的了,有事直说就是了。” “楚小姐爽快人!”云朝槿笑道,“楚小姐现如今只有嫁出去,才能保住性命。国公府楚小姐怕是嫁不进来了,但我能给楚小姐指一条路。” “什么路?”楚韵警惕道。 “程家大少爷!”云朝槿柔指转动着茶盏。 “程家?”楚韵一时间都没记起来,程家是哪个。 云朝槿没说话,让她慢慢地想。 “少奶奶要侮辱我,也不必如此吧?”楚韵想了好一会,终于算是想起云朝槿说的是哪家了。 程家,知道不入流,靠着夫人和国公府夫人是故交,才有机会爬上来的家族,也配迎娶她。 “楚小姐可不能只看眼前利益。”云朝槿运筹帷幄的神态。 “什么意思?”楚韵半眯了下眼。 “程家是程家,程家大少爷是程家大少爷。家族崛起,往往只需要一个人。”云朝槿不全部说明,点着楚韵。 楚韵眼底起了深思,“你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云朝槿话放出去,激发起楚韵的好奇心,又不明说。 见楚韵皱起了眉头,云朝槿浅啜了一口茶水,放下茶盏。 “我虽不知道很多,但我知道我的好妹妹云朝倾,可是追着程家大少爷不放。” “云朝倾!”楚韵声音不由加大了几分。 云朝卿可是个利己之人,自私自利,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人和事,从来不会放在心上,能让她上赶着的人,肯定有过人之处。 “你是说程家大少爷,以后会飞黄腾达?”楚韵在试探。 程家现在可一点都不起眼,想要飞黄腾达,跻身京城权贵,必须要下好一番功夫。 “这我如何得知?”云朝槿故意卖了个关子,楚韵和云朝卿一样,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想要让她们信服,可不能什么都说明白。 半真半假才最能让她们信服。 “那你为何要对我说程家少爷之事?你都不确定?”楚韵有些不耐烦了。 自己都不确定的事,是怎能说于旁人的。 “楚小姐这话说的,我与你并不亲近,有个机会愿意说与你听就已经很好了,你怎还得寸进尺?”云朝槿手中茶盏重重掷在桌面上,面色间满是冷漠。 “既然楚小姐不领情,沐儿,送客。”她直白道。 楚韵面色不免露出着急神情,“少奶奶误会我了,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楚韵知道这可能是自己最后的机会,虽然知道云朝槿跟她说这些话是有目的的,但除却这次机会,她再无可能。 “我愿意与楚小姐说这件事,并不是我真的在乎楚小姐,不忍心看楚小姐落个那样的下场,而是有我自己的目的。” 跟聪明人说话,就不能再耍聪明,要半真半假。 最好连自己都相信! 楚韵眼皮闪了又闪,她就知道云朝槿有自己的小心思。 “少奶奶明说吧。”楚韵也开始来明的了。 “程家少爷是个好苗子,就看楚小姐能不能抓住了。”云朝槿只说了这样一句话。 “程家少爷若真是块好苗子,你的好妹妹自然不会放过。再者少奶奶与云朝卿是一家人,为何要帮我?”楚韵心中也有一些疑惑。 “一家人!”云朝槿听见这话倏忽笑了起来,很嘲弄的那种的笑。 “楚小姐难不到没有同父异母的妹妹?楚小姐跟那些妹妹关系很好吗?是一家人吗?”云朝槿一番反问之话,说得楚韵脸色变了几个色。 对啊!她家中有好几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她们之间有时候连表面功夫都不想装一下。 楚家还没有被抄。她还是楚家大小姐,她们今天就能肆无忌惮地找上门来挑衅。 这还是她有母亲庇护的前提下。 云朝槿母亲早死,父亲后续续弦,云朝卿还是后面这个主母生养的,可想而知这姐妹两的关系。 “少奶奶不喜欢云朝卿?”楚韵问得直白。 第一卷 第64章 夫人当真信任我?从未怀疑过我 “你在套我话吗?”云朝槿并不直面回应,“我愿意将这个机会说与楚小姐,是因为我真正想帮的人失败了,她太过善良,斗不过云朝卿。相比较云朝卿,我还是更喜欢楚小姐多一点。” 云朝槿一番话说得软硬兼施,基本是打消了楚韵心中的所有疑惑。 “少奶奶还将这事说与谁了?”虽然心里已经相信了,但她还是留了一个心眼。 “司家小姐。”云朝槿不加掩饰,直白。 楚韵在心里记下了这件事,“那少奶奶想让我怎么做?” “不是我要求楚小姐该怎么做,而是看楚小姐有没有本事,从云朝卿手里将人抢过来。” 云朝槿知道楚韵问这话的顾虑,是想试探她以后会不会拿捏她。 果不其然,听闻此话,楚韵放心不少。 “那我就知道了。”该了解的都已经了解完了,现在就是去证实这个事是不是真的。 然后再制定一个计划出来。 云朝卿! 以前她真不会放在眼里,但现在楚家非比寻常了,还是要想个招数出来。 “那便不送了。”云朝槿表现出只想利用楚韵的嘴脸。 偏就这副嘴脸,让楚韵无比心安。 “告辞!”楚韵站起身,还算有礼地拜过礼,转身离去。 云朝槿端起小巧茶盏送至唇边,目送楚韵离开,唇角止不住上扬。 楚韵和云朝卿一样,小心眼特别多,心思重。 她回去后一定会调查司挽和云朝卿之间发生的事,也会去调查云朝卿追着程家少爷的事。 所有的事都有证据,到时楚韵深信不疑,会和云朝卿争个你死我活。 她们两人争,她也不能闲着。 程家少爷,不能一直碌碌无为,得想办法给他安个官职,弄个没实权,但是听起来很有前途的差事。 这件事就要去求裴衍了! 想到裴衍,云朝槿回忆起他给她下毒之事,还有她偷拿了裴衍新得的药。 也不知道裴衍会不会发现。 心里想着,就看见裴衍迈步而来了。 “夫,夫君!”云朝槿下意识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双目紧盯着裴衍的脸,想要窥探到他是何等情绪。 裴衍面无表情,甚至是有些冷厉。 一句话不说,走过去撩起衣袍,入座桌前。 云朝槿心里直打鼓,“夫君这是怎么了?可是遇到了什么棘手之事?” 裴衍一句话不发,站在门外的随风回了一句。 “爷刚得的可解百毒的药丸被人偷了。” 云朝槿呼吸都止住了,“偷了!”她小眼神在裴衍身上打转。 裴衍得到药丸后好像就见了她,一排查就知道了。 也不知道裴衍会不会怀疑到她的身上。 “是啊,也不知是哪来的毛贼,竟敢偷到爷身上。”随风愤愤不平道。 云朝槿站在一旁,听见这些话心里莫名的发怵。 这怎么一口一个贼,多不好听。 关键还是因为这个贼就是她自己。 “夫君身手那么好,应该没有贼能进他的身。说不定不是被偷了,是夫君自己掉哪去了?” 云朝槿为自己辩解,说出的话声音特别低,底气不足。 “夫人说得对,没人能进我的身。”说到这里他转头盯着云朝槿,意味深长。 云朝槿身子下意识往后仰去,吞咽了一口唾沫。 “夫君看我做什么?” “自得了可解百毒的药丸,没人再近我身,只有夫人一人。”裴衍话语中透着一丝怀疑。 云朝槿瞳孔都震大了,眼底都是完蛋,解释的话把自己绕进去了,让裴衍想起她来了。 “夫君说这话,是怀疑我了?” 云朝槿眼泪说来就来,两行清泪止不住往下流,“我与夫君是结发夫妻,夫君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我想要直接问夫君拿就是了,何故去偷?” 她说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就怕裴衍真会怀疑到她的头上。 “我只是说一句而已,夫人为何反应这般大?”裴衍双眼敏锐地眯了一下。 云朝槿想要解释的话,还未出口的话,这下直接卡在喉咙里,上下不得。 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也怕说得越多,露出的破绽也会越多。 “被人冤枉,难不成还不能辩解吗?”云朝槿哽咽的话语,异常伤心。 裴衍内心说不出的感觉,想笑,又想忍着看云朝槿能装到什么程度。 “冤枉?不过一句夫人近过我的身,就是冤枉夫人了?夫人可曾听过一句话,越心虚,反应越大。”裴衍逗弄的语气。 他才发现云朝槿真是有趣,说出的话,做出的事都很有趣。 “我.......没有,我只是伤心夫君竟然不相信我。”云朝槿又开始了苦情表演,握手帕的手捂着胸口,“我嫁夫君这么久了,夫君从未信任过我,一有什么事就怀疑到我身上。” 裴衍眉心蹙了蹙,“没有。”他解释之话。 “夫君每次都说没有,但我能感受出来。我也在很努力地打消夫君的疑心,本以为经小产一事,我与夫君算是敞开心扉了。夫君全身心相信我了,可竟不知,夫君从未信过我,我的一片真心,终究是错付了。” 她说着话,眼泪横流。受了天大的委屈般。 随风看傻眼了,要不是他知道那不是真的百毒丸,也是他故意透露给少奶奶的,更是少奶奶亲自从爷身上拿走的,他都要以为自己误会了少奶奶。 他眼底都是难以置信,看了看云朝槿,视线落在裴衍身上。 少奶奶说得这般诚恳,爷不会欺骗自己,信以为真了吧。 裴衍薄唇紧抿着,说不出的感觉。 “你总说我不信任你,可你真的信任我吗?”沉默好一会,裴衍倏忽说出这句话。 云朝槿抖擞的身子怔了下,没想到裴衍也会有这样的多愁善感的一面。 “我自然信任夫君,从不怀疑。” 裴衍冷不丁笑了一下,但让人瞧不出是真笑还是假笑。 “夫人当真信任我?从未怀疑过我?”他眼神突然变得认真,盯着云朝槿的眼睛质问。 第一卷 第65章 硌到我了 云朝槿僵在了原地,她只想将这事糊弄过去,哪里想跟裴衍谈什么信任。 “自然!”不管心里信不信裴衍,她嘴上是说得很好听。 裴衍眸色暗了一瞬,直勾勾的视线垂了下来。 一念之间,他就知道云朝槿以前的哭诉,都是有目的。 “此事事关重大,查!”好半晌,裴衍道出一句。 “是!”裴衍双手作揖叩首,后退就要离去。 “不不不……”云朝槿忙不迭伸手阻拦,“这么小的一件事,便不必查了吧。” 随风转过去的身子滞住,等着裴衍发号施令。 这件事不必查,他们都知道是少奶奶干的。 至于爷为什么会这么说,想来是想套什么话吧。 “为何不必查?”裴衍神色寡淡。 “不过是一枚小小药丸,又不是什么贵重物品,不至于劳师动众,再引起恐慌就不好了。”云朝槿可不想将事情闹大,怕收不了场。 “小小药丸!”裴衍耐人寻味的语气。 眼神流转,那头的随风立马会意。 “少奶奶,那可不是普通的药丸,而是耗费各种珍贵药材研制,可解世间奇毒之药。”随风双手抱拳,恭敬解释。 云朝槿听了个大概,“很贵吗?” “价值连城!”随风审视一眼裴衍,抱拳道。 云朝槿呼吸凝滞,一不小心间,她竟然吃进去了一座城池。 嘴唇紧抿,“这么贵啊!” “正因为价值不菲,所以才要彻查。”随风应道。 “去查。”裴衍吩咐。 随风应声而去。 见男人如此坚决,云朝槿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将一只手背到身后去,因袖子里装着那药丸的锦盒。 既然逃不过,那她只能弄虚作假了。 裴衍余光敏锐地察觉到了,“手怎么了?” 云朝槿怔了下,“没事,就是有些累了。” “看着像是脱臼了,过来。”裴衍长指一招。 云朝槿摇头,“没有脱臼,没有。”为了让裴衍相信,她还特意甩了两下胳膊。 怕将锦盒甩出来,她不敢用太大的力气,手心将袖口死死抓住,不敢松懈。 小心翼翼的样子尤为好笑,裴衍嘴角控制不住勾起笑来。 “我胳膊好得很。”做完样子,云朝槿双手交叠握在一起,讨好笑着。 裴衍微微敛息,“听说你见了楚家小姐。”他肯定的语气。 云朝槿眉梢微挑,怪不得这么快跑到清风院来,原来是为了楚韵之事而来。 “是。” 从见楚韵那一刻开始,她就没想过隐瞒。 隐瞒不住! “见她做什么?”裴衍这话问得倒是不解。 楚韵害得云朝槿没了孩子,云朝槿不说恨之入骨,也不该心平气和见她。 “当初是我抢了楚小姐的姻缘,现如今事情变成这样,也算是因果报应。” 云朝槿装起柔弱大度来,一点都不逊色。 裴衍狐疑的心思瞬间消失殆尽,“你有心,人家未必有意。” 先前他也觉得亏欠楚韵,处处优待。可经此一事他才察觉,楚韵心思不纯。 “我也只是想最后帮帮楚小姐,也算弥补我当初犯下的错。”云朝槿话里行间都是对楚韵的愧疚。 裴衍无声叹出一口气,“你想如何帮?” 楚韵现在想逃脱入狱的命运,只能成为外嫁女。 可她害得国公府大少奶奶失了孩子,再怎么样,也嫁不进国公府了。 “楚小姐说,她想嫁程家大少爷。”云朝槿坐下身说道。 “程家?”裴衍惊奇。 程家可不起眼,程家大少爷更是叫不出名。楚韵为何想嫁他? “是,程家之事我不太了解,只知道程家大少爷到现在都没有个一官半职。” 后面还有话,但她并未立即说出来,而是看向裴衍。 裴衍瞧出来了,“你有何打算?” 云朝槿微笑着为裴衍倒了杯茶,殷勤地奉过去。 “想求夫君为程家少爷安排个官职,楚小姐嫁过去,也不至于太受苦。” 裴衍端茶的动作微顿,“你当真心甘情愿?” 他以为云朝槿想出面,让程家答应迎娶楚韵。不曾想,她竟要给程家少爷安排官职。 这可是给了程家和楚韵一条生路,谁也不知道他们会闯出什么名堂。 “这是我亏欠楚小姐的,这事成了,我也便心安了。”云朝槿推心置腹道。 裴衍深深凝视云朝槿一眼,说不出的意味。 “你想好便行。” 云朝槿开怀笑了,“那夫君可有中意的官职?最好是那种让人一听就敬重的。” “你说的那种官职,可都是考出来的。”裴衍笑云朝槿的天真。 真当朝堂如儿戏,自己若没有实打实的本事,给他官职,他也坐不稳。 偏偏云朝槿要的就是坐不稳! 爬得越高,摔下来时才越惨。 “现在让程大少爷考取,定是来不及的。夫君想想办法,先给个差不多,有前途的差事让他做。成了皆大欢喜,封官面圣。” 云朝槿双臂横过桌面,晃着裴衍胳膊,“夫君应下吧。” 裴衍面色凝重,“多少比他有出息的人排着队,只想要一个机会。给他,未免不公。” “他不一样!”云朝槿摇头。 “哪里不一样?”裴衍认真问。 程家的那位他都未曾听过,一点功绩都没有,哪里不一样。 “他是楚小姐想嫁的人!”云朝槿缓缓开口。 裴衍以前多次帮扶楚韵,不管她提什么要求,他都会尽最大能力帮扶。 只要将事情归到楚韵身上去,一切就好办多了。 “她要嫁得好,就该从一开始找个好的,而不是扶持。”裴衍明显不想支持。 “楚小姐当初找了夫君,可因为我,夫君与她退了婚。” 云朝槿一句话,说得裴衍神情变了又变。 “夫君,我们就帮这一次,最后一次。”云朝槿低声,说着体己话。 裴衍垂眸沉思着,并没有第一时间接话。 “楚家现在的处境,所有家族都避之不及,无人会迎娶t楚小姐。只有楚小姐本身有价值了,才可为她博得一线生机。”云朝槿攀着他的肩膀吹耳旁风。 裴衍偏头看她,眼底意味不明。 云朝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夫君看我做什么?”云朝槿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眼神躲闪。 “你袖子里有什么东西,硌到我了。”裴衍不会说什么深情之话,岔开话题。 第一卷 第66章 闹了别扭 云朝槿眼皮闪动,立马放下手来。 “什么都没有。”她起身后退,离裴衍远远的。 裴衍含起一丝笑意,转瞬即逝。 “好生休息吧。”他起身离开。 “程家少爷的事……”云朝槿追着他背影问。 “再议!”裴衍撂下两个字,不见了踪影。 云朝槿盯着他离去,坐下身长出一口气,擦拭过额头沁出的密小汗珠。 裴衍没有明确拒绝,说明这件事可成。 这件事暂可不管了,当务之急是找到可解百毒的药丸。 从衣袖里拿出锦盒,握在手中摩挲着。 一模一样功效的她肯定找不来,但是可以找到一模一样外形,并且口感一样的。 云朝槿回忆着药丸的口感,与她那时吃过的糖豆很像。 棘手的是,那糖豆是裴文礼给她的。 她没有母亲,也不得父亲疼爱,去参加设宴,是众千金小姐们起哄欺辱的对象。 云朝倾不喜她,不仅不会帮她,还会与那些千金一同欺辱。 那时的她也不懂什么计谋,只会硬刚,可她一个人,哪里能敌那么多人,常常落一身伤,回府还要遭受罚。 直到有一次裴文礼挺身而出,三言两语就将那些找事的人全部说退而去。 他眸带怜悯地看着她,告诉她聪明人都是用脑,并递上一包糖豆。 甜味化在唇齿间,久久不散。 那是她吃过,最甜的糖。 太阳西斜,云朝槿独自倚靠在凭栏处,漫无目的眺望远方,满脸都是哀愁。 不大一会,裴文礼从外而来,远远就看见亭台里那道熟悉的身影。 一如他初见她时那般,孤寂落寞,仿佛所有人都抛弃了她。 “坐在这里干什么?”裴文礼知道云朝槿不喜自己,并未走进亭台去,而是矗立在外头。 云朝槿稍稍偏了下头,紧接着又转过去,抬手帕子扫过面颊。 这小举动裴文礼察觉到了,迈步而进。 “刚小产,坐在风口处,小心落下病根。”他也不知自己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 云朝槿不喜他了,也不是他的妻,他没权利。 云朝槿并未理睬,头都未曾转一下,双目无神望着远处。 裴文礼侧步走去,“可是与裴衍拌了嘴?” 云朝槿听见这话,才有了那么一点点反应。 “不用二爷管。”她倔强。 裴文礼怎么可能不管,他正绞尽脑汁如何让云朝槿重新爱上自己,她和裴衍脑别扭,是他趁虚而入的最佳时机。 威胁利诱的臣服没用,要的就是她心甘情愿的臣服。 “说吧,发生了什么事,我可帮帮你。”裴文礼充耳不闻云朝槿的话。 云朝槿掀眼瞧过裴文礼,眼底充斥的泪水模糊着视线,看不真切。 “没什么!”她只一眼就别开目光,继续眺望远处。 裴文礼坐下身,“我们之间有过往,在这国公府,你该信我。” “我谁都不信!”云朝槿心寒道。 裴文礼心中大喜,裴衍果真因为孩子之事,与云朝槿生分了。 如此甚好! “你信了我那么久,现在可继续信。”裴文礼语调轻柔,安抚之意。 云朝槿羽睫上沾染着泪花,轻轻抖动,泪珠坠落。 “与我说说吧。”裴文礼很有耐心。 与其想别的招数,不如将云朝槿玩弄在股掌之间,可比其他招数强百倍。 “有点苦!”好半天,云朝槿唇瓣一张一翕,道出这三字。 裴文礼不打断她,等着她说后话。 “想吃糖!”云朝槿扬着水眸,哽咽又故作镇定之话。 裴文礼凝了片刻,“现在?” 他不爱吃那些腻味玩意,身上不会有。 “对!”云朝槿轻轻吐出一字。 “好,等我。”裴文礼说得很是深情,转身而去。 待脚步声走远,云朝槿沮丧的表情顿变,指腹擦过脸颊,带走多余泪水。 别说,这东风吹着还挺冷。 裴文礼想重新攀上云朝槿,来去特别快。 “吃吧。”他递过去一个荷包。 云朝槿压下眼底的星光,重新挂上泪花,素手纤纤借过,撑开口子。 这么大一袋,裴衍想要多少都可以。 可当她打开荷包,看见里面的糖豆时,傻眼了。 这不是她想要的那种! “怎么不吃?”裴文礼一直盯着她,一举一动都入眼底。 云朝槿缓缓拉拢荷包,“二爷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 她仰头探望,眼底的星光将她衬得深情不已。 “自然!”裴文礼几乎没有思考,直接点头答应下来。 “那二爷可曾记得,第一次见我时,给我的糖豆。”云朝槿想要的糖豆是一开始的那个,而不是这个大街上随处能买来的。 不知为何,裴文礼听见这话,面色有那么一些些的别扭。 “二爷不记得了?”云朝槿迫切想要知道那糖豆是哪里来的。 她必须要抓紧将糖豆放在锦盒里,再去丢到裴衍的必经之路,好让这件事平息下来。 “我没忘!”这时候的裴文礼哪里敢说什么破坏气氛的话,“你想吃的甜的,就这就是。” 他并不提及第一次的糖豆,一心让云朝槿吃这个就是了。 “我不想吃这样!”云朝槿将荷包放在木栏上,“这一刻,我只想吃那时的糖豆,感受那时的甜。” 裴文礼眼神多次变化,情绪交织着。 云朝槿等了一会,见裴文礼还是不肯说糖豆哪里来的,不免着急。 裴文礼努力想要让她回心转意,今日她特意做出这番样子,他该上赶着才是,现如今沉默是何意思? “不需要二爷亲自去采买,告知我何处能买到就是了。”云朝槿退而求其次,“我现在不想看后路,只想回忆前路。” 云朝槿这话说得实在明白,但凡裴文礼心里还有其他想法,都该殷勤着。 “二爷为何不说话?” 可云朝槿等了好半晌,就是等不到裴文礼出声。 难不成那糖豆有什么隐情?不然他怎会接连沉默。 “你想吃,等我一天。”裴文礼为难道。 “我现在就想吃。” 裴衍已经让随风开始彻查了,她耽误不得。 “我现在没有。”裴文礼低声。 “二爷告知我何处来的,我自个去找。”云朝槿迫不及待。 她后来越想,越觉得那可解百毒的药丸,与那时的糖豆一个味。 “外面买不到。”裴文礼简短几个字,让云朝槿心沉了又沉。 “那二爷是从何处得来的?” “我明日给你。”裴文礼不肯说,撂下这句话,转身走了。 “二爷......”云朝槿想阻止,奈何男人头也不回。 她看着那道背影,眼底都是沉思。那糖豆到底哪来的,裴文礼为何不肯明说? 第一卷 第67章 如今也是假的 纤手扶着凭栏缓缓坐下身,那糖豆明日才能给她。 她能坚持到明日吗! 云朝槿捏着帕子忧心忡忡,思来想去只能等了。 早起她让沐儿出府去瞧了,几乎将外面铺面所有糖豆都采买了来,可没有一个是她想要的。 不然她也不可能来找裴文礼。 眼下走上绝路,只能等了。 无声哀叹,捏着帕子回到清风院,看着满桌用牛皮纸裹好的糖豆,她挥手让沐儿收回。 “少奶奶不吃吗?”沐儿疑惑。 这么多的糖豆,少奶奶一个都未曾入口。 “不想吃。”云朝槿褪下披风,卧上床榻。 她是个刚刚小产的女人,该装的样子还是要装的。 许是早起操忙累了,她这一歇竟沉沉睡了过去。 醒来时房间昏暗,外头的烛火透过白纸糊的窗户,映进来。 躺了好一会,并不着急起。 疏忽听见外头有动静,“沐儿!”她低低的嗓音。 并未有声音传过来,不是沐儿。 她拧了拧眉,掀开被褥下床,推开门走出内室。 “夫君!” 看着裴衍坐在案牍前处理公事,云朝槿惊讶万分。 裴衍这会繁忙,并未抬眼。 “醒了!” “夫君怎在这处理公事?”云朝槿有些拘束。 她本想在自己房间躲到明儿,等裴文礼将糖豆给了她,她办好一切事宜,再行去找裴衍。 可没想到裴衍竟然来了她的房间! “不想看见我!”裴衍在折子上批注完毕,合上的那一刻,掀眼眺望躲得远远的,倚在门前的云朝槿。 云朝槿素手扶着门框,“这是哪的话,只是惊奇罢了。” 若是平常她定欢喜,可现在她有些打怵。 “听沐儿说,你想吃甜!”裴衍继续拿起呈帖观看,与云朝槿搭话。 云朝槿心沉了下,她就知道这件事瞒不过裴衍。 “心里有些苦。”她苦笑着。 裴衍好半晌都未说话,专注翻看帖子。 就在云朝槿以为他不会搭理自己的时候,听他又道。 “买来那许多,怎不吃!” 云朝槿刚放松警惕,打算转身进屋,闻此言怔住了。 “……不想吃便不吃,夫君特意询问,是觉得我浪费钱财了?” 这下轮到裴衍怔住了,他抬眼瞟过她,不解她怎么会这样觉得。 不过几包糖豆零嘴,他随口的询问,怎会让她腾生出这样的想法。 “过来!” 并未主动回应云朝槿的话,招手让她靠进。 云朝槿缓步走过去,一句话不说,等着听他言。 裴衍也未说话,只是从桌上拿起一个荷包递过去。 云朝槿随手接住,“什么?”她不怎么高兴的语调。 今晚糖豆一事,让她突然觉得自己在国公府没有一点自由,任何事都在裴衍的监视中。 本该埋冤裴衍,可转眼又想到自己刺杀裴衍之事被抓个正着,为了自己的生命,裴衍让人监视她也属正常。 “打开看看!”裴衍简短几字。 云朝槿唇角抿紧,撑开袋子,黯淡无光的眼神,在看到荷包里的东西后顺利绽放异彩。 “这……”她从荷包里倒出几颗糖豆来,正是她要寻找的糖豆。 看着手心中一模一样的糖豆,又万般滋味地望向裴衍。 “这……夫君哪里来的?” 这糖豆不该是裴文礼的吗?难不成这糖豆是国公府独有的? “尝尝喜欢吗?”裴衍从来不主动回答云朝槿的提问。 云朝槿眼睛发亮,将一颗糖豆喂进嘴里。 味道都一模一样! 她歪头看着糖豆,眉眼间涌上一丝疑惑。 这糖豆和那药丸的味道,为什么这么像。 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夫君哪里来的?”云朝槿心里实在好奇。 如果说这糖豆是国公府独有的,那她嫁进国公府也快有一年之久了,为何从未见到过。 “喜欢吃,多给你拿一些。”裴衍轻飘飘地回答。 云朝槿几次没得到想到的答案,心中的好奇更甚了。 “我想知道这是哪里来的?为何外面买不到?我在国公府也未曾见过。” 她握着糖豆,眼睛直勾勾盯着裴衍。 裴衍和裴文礼几次三番不正面回应她的问题,可疑可疑。 “这很重要吗?”裴衍反问,“既喜欢吃,有了吃就罢,何必问那么多。” 云朝槿被说得不知该如何回答,上下眼皮眨了又眨,莫名的滋味。 她在裴衍面前,终究是个外人。 捏着荷包,站在原地僵了一会,什么话都没出,转身进内室去。 裴衍本来就不喜爱她,连这桩婚事都是她抢来的,怎还能要求裴衍信任她。 这样的情况,才是对的。 “是母亲临终前做的!”裴衍本不想回答,可不知为何,看见云朝槿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 云朝槿说他们该是最亲近,最信任的人。 她不真诚,或许是因为他从未信过她。 云朝槿脚步蓦地一滞,回眸睨着案牍后的男人。 明明他还是如往常般伟岸,可这会就是让她觉得悲凉。 裴衍口中的母亲,不是现在的国公夫人,而是裴衍的生母。 裴衍生母离世时,裴衍还是个孩童,此后再无人爱护他,庇佑他。 这么些年,他就是靠着这些糖豆思恋度日的吧。 “很甜!”云朝槿唇瓣颤了颤,吐出两字。 裴衍点了下头,继续埋头看帖子。 云朝槿隔着遥遥视线,透过昏暗烛火凝视着他。 心底深处腾生起怜悯之色来! 上辈子裴衍心狠抛弃,算下来也是她一开始太过作妖了。 “爷,二爷求见。”云朝槿刚吩咐下人去熬煮些参汤来,随风走来禀告。 云朝槿未免觉得稀奇,裴文礼一贯见不得裴衍,怎今儿这么晚了,倒找来了。 “何事!”裴衍不放在心上。 “二爷没明说,只说有事求见爷一面。”随风答。 “不见!”裴衍对这个二弟很是疏离。 “是。”随风叩首后退而去。 云朝槿没当回事,握着荷包进内室,脑中思考着找一粒最像的,装入那锦盒中,丢到什么地方去。 正将锦盒拿出来,外头又一阵脚步声跑来。 她受惊,忙收起。 “二爷不肯离去,定说要见爷一面。”随风声音传来。 外面宁静片刻,紧接着两道身影从窗前走过去。 云朝槿坐在桌前,她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测。 裴文礼见裴衍,不会是为了这糖豆吧! 云朝槿越想越觉得可能,这糖豆是裴衍生母制作,旁人没有。 她后来与裴文礼接触,也未见他再拿出这玩意来。 难不成那次,是裴衍给裴文礼了糖豆,让他来安抚。 这个想法在脑海中浮现,瞬间惊得云朝槿浑身发寒。 裴文礼骗了她那么久,唯一让她封存在心里的甜味,现如今也是假的吗? 第一卷 第68章 被别人抢走了 握着锦盒的手不受控制地战栗起来,她坐立难安,起身跟了出去。 裴衍面见裴文礼,并未前往堂屋,而是直接在清风院门前的一处空地见面。 “何事?”裴衍与裴文礼没什么可说的,神情语调都异常冷漠。 裴文礼想跟裴衍讨要糖豆,可他平日里与裴衍并无交情,此番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 “兄长近日可好?”裴文礼不好一上来就直接讨要,而是先询问别的。 “有事便说。”裴衍依旧冷漠。 他和裴文礼之间还没有熟悉到记挂对方,深夜跑来只为问声好。 裴文礼知道裴衍是个什么样的人,此番还虽面色能维持住。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问兄长,上次给我的糖豆,可还有?”裴文礼这话说出口,整个人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好意思,“是我这两天想起那事,觉得,就突发奇想来问问兄长。” 人在尴尬的时候,会语无伦次,裴文礼此番便是。 若他平日里和裴衍搞好关系,如今一些糖豆还不是随口讨要,可偏偏他们如陌生人般。 裴衍瞥他一眼,“没有。” 他冷漠拒绝,不再给裴文礼说话的机会,转身就走。 云朝槿躲在门口,见状立马藏身柱子后去,待裴衍走远后才敢走出来。 “大爷不肯给,再从何去讨?”门后传来裴文礼小厮的问话。 裴文礼脸色阴沉的可怕,他怎么知道从哪里去找。 “全京城就没有找到一家一模一样的吗?”裴文礼有些生气的口吻。 但凡能在外面店铺买到,他还至于来裴衍面前低三下四吗? “未曾找到!”小厮低下了头。 裴文礼双手捏紧,眼底不免有些埋怨。那么多糖豆云朝槿不吃,怎偏偏要吃那轻易来不得的。 “要是当初将大爷给的那包留些出来,现在也不必这般为难了。”小厮不知该如何平息裴文礼的怒火,只能小声道。 现在说那些都是废话,裴文礼瞪了他一眼,甩袖离开。 小厮赶忙跟了上去。 云朝槿从门后缓缓走出,隔着夜色看着那两道身影,眼底一片凉薄。 好得很,原来初见时的那抹甜,也是假的。 “在这里做什么?” 心里正想着,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声响。他吓得浑身一哆嗦,虚虚握在手心中的锦盒也从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 “夫君怎么又出来了?”云朝槿眼神下瞟,极其的不自在。 这个锦盒她本来是想着挑个合适的地方抛出去,结果现在竟然掉在了门口。 这附近也没个花圃挡着,很容易被察觉到不对劲。 她一边笑着和裴衍附和,一边用脚踢掉在地上的锦盒。 就算掉在地上,也不能在这么宽敞的地点,该到稍微隐蔽的角落。 裴衍本身异常敏锐,任何蛛丝马迹都能察觉到。 云朝槿的异样,他顷刻间窥探到了。视线稍微下移,瞥了一眼。 云朝槿时刻关注着裴衍的神情,见他视线朝下而来,立马跨步过去,用裙摆将锦盒挡住。 在裴衍还未说话的时候,又攀附在他身上。 “哎呀我头突然有些晕。”云朝槿扶着自己的脑袋,虚虚倚靠在裴衍身上。 “怎么了?”裴衍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 “好晕,不舒服!”云朝槿将全身力道压在裴衍身上。 “你现在该好生休息,而不是到处乱跑。”裴衍皱眉道。 别人小产连床都下不了,可瞧云朝槿,小产这几日哪天安生过。 她的身子能舒服才怪了。 “我没有。”云朝槿很是委屈。 裴衍眉心依旧蹙得很高,也不忍心再说她什么。 “回房休息吧。” “夫君抱我,我身子突然很不舒服,走不动。”云朝槿心虚,不敢让裴衍立马察觉到锦盒。 裴衍心头侯然一跳,看着微微张开双臂,等着扑进他怀里的女子,拒绝的话说不出。 倾弯下腰身,长臂抄过云朝槿腿弯,打横抱起来。 就在他抱起身的那一刻,云朝槿脚下用力,将锦盒踢出好几米远,不知撞在了哪里,发出一声响。 “什么声音?”裴衍皱眉。 “没有什么声音啊,夫君听错了。我身子实在不舒服,想快些回去。”云朝槿攀着他胸膛娇嗔。 “安分些!”他扫过她的手,无奈警告。 她身子又不行,还一个劲勾搭他。 云朝槿很听话地放下手,窝在裴衍怀中,又他抱着回到房间。 解决了所有事,云朝槿可是歇了个安稳觉。 一夜好梦,云朝槿醒来便打听裴衍可出府去了,得到答案是不在府宅,她立马更衣,让人套马而出。 “少奶奶,爷叮嘱让少奶奶好生休息。”沐儿很是为难的模样。 大爷吩咐照顾好少奶奶,可少奶奶偏要出府。 “你随我一同去。”云朝槿也不为难沐儿,带着她一同去了。 马车一路太傅府,沐儿搀扶云朝槿下马车,还有些惊讶。 太傅府不待见少奶奶,少奶奶为何还要来。 不让下人通传,云朝槿直奔府宅而去。 门口护卫伸手阻拦,“裴大少奶奶,老爷吩咐.......” “我找云朝卿,要是误了大事,你们担当不起。”云朝槿一个冷眼甩过去,护卫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迈步跨进太傅府,云朝槿直奔云朝卿宅院。 “大小姐!”院中婆子看见云朝槿纷纷瞪大了眼,揉了揉眼睛再三查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大小姐竟然来二小姐院落了。 “云朝卿何在?”云朝槿着急的神态。 “二小姐在房间。”下人话音刚落,帘子掀开,云朝槿风风火火走进来。 “快着衣,随我去个地方。”云朝槿二话不说过去拉云朝卿。 云朝卿手里还拿着书籍,这会子完全没反应过来,被拉着走两步她才想起反抗,甩开束缚。 “你风风火火做什么?” “你去不去,晚了你的程少爷可就被别人抢走了。”云朝槿没有好气。 第一卷 第69章 想下毒毒死我吗 “在胡诌什么?”云朝倾脸色黑了下。 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大家闺秀,怎么就她的程少爷了。这要让旁人听去,她还要不要活。 云朝槿手被甩来,很是纳闷,“你不是与程少爷……” “我与程少爷只是偶遇几回,再什么事都没有。”云朝倾余光斜过周遭奴仆,避嫌道。 云朝槿沉默了片刻,随即点了点头,“既如此,是我多此一举了。” 话毕她不再逗留,转身就要离去。 “哎~”云朝倾拉了她一把,她那样是做给外人看的,并不是真的不想听云朝槿后话。 “怎么?”云朝槿胳膊稍扬挣脱来她的手,比之刚才的着急冷漠不少。 云朝倾眼神乱飘,“姐姐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能就这样离去,喝杯茶热热身吧。” 云朝槿戒备盯着她,“想下毒毒死我吗?” “这叫什么话!”云朝倾打趣笑着,拉她往榻前而去。 “我一人在深闺实在无趣,既然姐姐来了,那便与我说说外头的闲话。” 云朝槿跟着走了两步,将她手抹下去。 “不了,我刚小产身子不大好,要不是事态紧急,断是不会亲自来这一遭的。” 她很清冷的样子,“既然是我想多了,那便告辞了。” “姐姐来都来了,什么事便说一说。”云朝倾急切出口。 云朝槿上下打量过,“妹妹又没那个心思,知道那些做什么。” 说完,不给云朝倾找话头的机会,跨步走出去。 云朝倾追了一步,想阻止,话语未出,人已不见。 “小姐!”贴身丫鬟上前。 “去查发生了什么。”云朝倾眼底都是谋算。 就算云朝槿不说,她自己也能查到。 程大少爷! 她双手撕扯了下手帕,咬了咬牙。 云朝槿离开云朝倾院子后也不逗留,转身出了太傅府,谁也未惊动。 坐在马车里,看着云朝倾身边的丫鬟匆匆走出来,她唇角勾笑,放下帘子。 她就知道云朝倾坐不住! “走!” 马车调转,冬风掀起轩窗帘子,太傅府高悬的匾额和门头投映过来。 云朝槿凝神注视着,旁人皆说家是避难所,无论在外头受了多大的委屈,在家都可得到安抚。 可为什么当了她这里,所有的委屈都是从家而来的。 她设计抢了裴衍,父亲就狠心不认她这个女儿,不准她踏进太傅府半步。 现在云朝倾会为了一个下三烂与其他小姐争,说不定还会急不可耐献出自己。 她倒要看看父亲到时会如何抉择! 他的礼法是只对她一人,还是一视同仁。 轩窗帘子平息而下,隔绝掉视线,她深深闭上眼睛,将那一点点的酸涩压下去。 “少奶奶!回府吗?”沐儿问话。 “去东头茶馆歇歇脚再回。”她落寞之声。 沐儿敏锐地听出来了,不由哀叹。 少奶奶回娘家,竟每回都讨不到一杯茶。 她突然能理解少奶奶当初为什么要设计嫁大爷了,因大爷是她唯一的出路。 且看后面发现的事,楚家大小姐并非品行端正之人,不配嫁进国公府。 少奶奶当初设计抢亲,乃正举。 车轱辘碾过地面,一路晃悠到了东头的茶馆。 云朝槿却并不着急下去,而是停了好一会,待看到那蒙面女子匆匆进了茶馆后,才移步进去看热闹。 她亲手挑起的这出戏,不亲眼看看岂不可惜。 “你们当真在这里?这乃何意?楚家什么情况你不清楚吗?” 云朝槿故意坐在离他们厢房就近的位置,听着里头传来的争论。 楚韵看着匆匆赶来的云朝倾,在心里越发肯定了程柄将来会有大出息。 不然也不会让云朝倾不顾一切,蒙着面就匆匆找来。 程柄眼神躲闪,神色慌张。明显的六神无主,不知该如何办才好。 “消消气,不是你看到的这样。” 他小声安抚完,不敢看云朝倾的脸色,袖子擦拭过额头冷汗,拘束不安。 他也不知道最近怎么了,往日里这些看都不会看他一眼的高门大户家的千金,竟都凑了上来。 还一个个不顾流言蜚语,约他私会。 “不是什么样?我不是叫你在程家安生读书吗?你乱跑什么?” 云朝倾一贯的有主见,程柄在她面前没有底气,她出口便是训诫。 程柄哪里敢与太傅嫡女争论什么,听她话身子更低下。 “在读书,在读书。”他絮叨了两遍,满是心虚。 那些书本文章他一字也看不进去,只觉昏睡头疼。 “云小姐与程少爷什么关系?为何要这般对待他?”楚韵看不下去了,主要怕程柄真的被云朝倾唬住,出言辩驳。 “我的事,楚小姐不必插手。”云朝倾厉声。 楚韵疏忽笑了一下,“你的事?云小姐可是未出阁的小姐,程家少爷之事,怎么变成你的事了?” 楚韵可不似司挽那般好脾气,怎会将云朝倾的话乖乖放在眼里。 “你……”云朝倾一时哑口无言。 她想将程柄攥在手中,但程柄目前没有任何功绩,也没有被大臣提拔信任的趋势,她怕赌错了,根本不敢轻易下决定。 “我怎么?我好歹敢光明正大和程少爷来茶馆品茗,不像云小姐,蒙个面纱,生怕别人瞧出。” 楚韵嘴巴也是毒得很,尤其对上云朝倾,没有一点的留情。 她停顿片刻,视线从云朝槿身上移到程柄身上,恍然大悟。 “难不成是说,程少爷根本入不得云小姐的眼,云小姐这才不敢真貌示人?” 程柄抬眼,扫过云朝倾脸上的面纱。好似她每回,都是蒙着脸。 先前她解释说未出阁,怕被人说三道四。现在看来很有可能是不想让人识得真面目。 云朝倾眼神闪动,在不确定前,她确实不想让自己处于下方。 “胡言!我乃未出阁的小姐,怎能被别人撞见与陌生男子在一起,蒙面不过是不想横生事端。” 楚韵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云小姐既然在乎那么多,为何还要与程少爷私会!” 她话语说得直白,没有给云朝倾一点面子。 第一卷 第70章 要查个清楚 “你在大放什么厥词!”云朝倾彻底怒了,“我与程少爷只是偶遇罢了,哪里来的私会!” 云朝倾说这话时余光环顾四周,生怕被有心人听去。 楚韵听罢不仅未收敛,还笑得更大声了。 “偶遇!”她踱步在云朝倾身侧,“那今日,云小姐蒙面而来,难不成也是偶遇?” 楚韵现在没有家族撑腰,也没有家族可以威胁,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言辞犀利毒辣。 云朝倾蒙着面纱,依旧能窥到她的表情变化。 “既然做了那事,就大方承认,躲躲闪闪的也不怕让人笑话。”楚韵瞧云朝倾早就不爽了,此番逮到机会,恨不能挖苦死。 云朝倾气的呼吸都不稳了,偏偏不知道该如何回怼。 冷冷斜了楚韵一眼,眼底都是愤恨和警告。 家族没了,无人撑腰。还敢如此光明正大造势。 定要让她偿还而来! 云朝倾不是个鲁莽性子,知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现在她不占理,忍一忍又如何,待楚家彻底落马,定要楚韵好看。 “程少爷现在该回府好生读书了!”云朝倾将注意力转移到程柄身上。 与楚韵争论有什么用,还不如将注意力放在程柄身上。 只要他有飞黄腾达的气势,她立马就能将他绑定在手里。 程柄与云朝倾接触过几回,不敢忤逆她的话。 闻声点了点,“我这便回府去读书。” “凭什么去?为什么去?”楚韵拉住程柄的胳膊,似专程与云朝倾作对般。 程柄真的就停下脚步,也不再动一步。 云朝倾眼神发冷,“楚小姐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当众拉扯男子胳膊,怕是不好吧?” 楚韵现如今只能靠自己逆天改命,都快死了,哪里还在乎什么名声。 “我与程少爷拉扯,自然是因为想嫁他。” 一句话,让程柄和云朝倾齐齐瞪大眼睛。 “楚小姐说什么?”程柄喜出望外的声音。 在今儿之前,他压根就不敢想楚家大小姐会说要嫁他。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云朝倾扯紧手帕。 “自然知道。”楚韵拉紧程柄手臂,“我说,我要嫁给程少爷。” 程柄脸上欣喜的表情挥之不去,起了又落,要不是云朝倾还在跟前,他都能大笑出来。 楚家大小姐,竟然说要嫁给他! 云朝倾眼神逐渐发恨,好个楚韵,家族都快崩塌了,不好生等死,竟然来抢她看中的人。 “楚小姐现如今最大的事,该是想想如何挽回楚家。” 程柄笑容僵了僵,他好像真忘了楚家不成气候了,大厦将倾。 “楚家之事便不烦云小姐挂心。”楚韵微笑回之。 程柄见状,心中不免起了思虑。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楚家家大业大,其她小姐听说都要嫁进国公府去,不可能日后一点势力都没有。 “好,我自是不会管这些事。”云朝倾不想再浪费口舌,“程少爷,回府吧。”她命令。 要换以往,程柄怕得罪云朝倾,定不敢违背。可今儿有了楚韵的支撑,他突然不想再做个傀儡了。 云朝倾话落好一会,程柄未曾动一下。 “程少爷这是何意!”云朝倾皱眉。 程柄不敢回答,也无力回答,只一个劲将脑袋垂低而去。 楚韵上前一步,很轻巧地将程柄护在身后去了。 “云小姐这个未出阁的小姐还是快快回府去吧,莫要在这里纠缠别人的未婚夫君。” 楚韵今日来见程柄,早就将最近之事打探得一清二楚。 知云朝倾几次私会,更知那日云朝倾和司挽在茶楼发生争执。 都是因为身边这个男人! 程柄,以后真会是个人中龙凤,她必须要嫁他,才能翻身。 云朝倾双目凌厉,可瞧着程柄躲在楚韵身后的样子,气得一言发不出。 好好好,怪不得云朝槿那般着急,原来真是要被偷家了。 她深深睨过两人,甩袖离开。 既然楚韵非要在她头上蹦跶,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 云朝倾从来都不是争口舌之快的人,她玩的是心眼手段。 “……”程柄下意识要阻拦哄骗,可眼前的楚韵让他打消了那个念头。 云朝槿坐在外头,透过半开的窗户,将所有都窥探进眼底。 看着云朝倾十分不甘心地离开,她眉眼间荡漾起笑意。 估计云朝倾怎么也想不到,程柄在她和楚韵之间,选择了大厦将倾的楚韵。 程柄为什么会放弃身份地位都更高的云朝倾,转而选择楚韵。 她大概是知道的。 其一就是云朝倾太过强势,太过管教程柄了。 云朝倾的认知中,无论处于何等高位,都不能松懈,要不断进取。 所以即使她知道程柄有出息,还是一个劲鞭策他,想让他爬得更高。 偏程柄是个下三烂,装模作样读两天书哄云朝倾开心便罢,要他日日夜夜不间断读书,比杀了他还难受。 而楚韵与云朝倾大不相同,知道程柄日后有作为,就坚信无论他怎么混吃等死,最后都会有作为。 再者程家小门小户,云朝倾身份高门大户,程柄与她在一起大气不敢出。 而楚家即将覆灭,楚韵没有倚靠,程柄能更好地拿捏她。 对比一番,程柄自然知道该选择谁。 “回府!”撂下银子,云朝槿下楼而出。 今日这场戏罢了,接下来该上重头戏了。 回到国公府,一众护卫们围在一起,不知在做什么。 “这是怎么了?”云朝槿迈过去。 随风叩首,“少奶奶!那可解百毒的药丸找到了。” 云朝槿五官微动,“是吗!哪里找到的?” “就在清风院大门口处,掉在了阶下。”随风回。 云朝槿点头,“那便好了,夫君不必查了。” “还是得查。”随风凝滞一瞬,咬牙道。 云朝槿心跳加速一秒,“不是找到了?为何还要查!” “里面的药被人调包了。” 这几个字犹如噩梦一般环绕在云朝槿心头,她瞪大眼睛,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会被发现的? 她尝过了,味道一样,外形也一样的。 随风停顿片刻,又道:“锦盒未变,盒中药却被置换了,说明是有人故意调包。爷动了大怒,命属下彻查。就是将国公府翻过来,也得查个清楚。” 第一卷 第71章 套路少奶奶 随风义愤填膺的话语,听得云朝槿内心直打鼓。 “会不会是弄错了?怎么会不一样?”她说这话很没有底气。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不一样! 明明她尝过了,味道形状都一模一样。 “爷亲自查验的,不会弄错的。”随风回。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掉在外面很久了,这个天气又冷,然后药变质了?”云朝槿在努力地找补。 随风:…… “不大……可能吧!”他回复。 “很有可能,如今的天这般严寒,那药都是名贵药材,经不起风寒的洗礼,说不定变了质,也未尝可知。”云朝槿在小心翼翼给随风洗脑着。 随风沉默好一瞬,悄悄掀眼几次瞥过云朝槿。 也不知道少奶奶要是知道他们都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只看她一人在这里着急演戏,会是什么情绪。 “说话啊!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云朝槿见随风不说话,不免着急催促。 随风抿着唇,“少奶奶要不去爷面前说说,属下们只是奉命。” 一语惊醒梦中人,云朝槿恍然大悟。 随风能拿定什么主意,她说那些话有何用。 想清楚后,立马奔向书房。 “夫君!”云朝槿脸上赔着笑意。 裴衍垂眸看着册子,闻声连头都没抬一下。 “去哪了?”他问。 云朝槿笑吟吟走过去,“闲来无事,回了趟太傅府。” “不是说要好生休息?”裴衍有些不满。 哪个刚小产过的人,会如她一般。 “正因为我失了孩子,才想起父亲母亲的不容易,这才回去看看他们。”云朝槿随口就来。 裴衍挑眉斜过去,“现在的太傅夫人,不是你生身母亲吧。” “……”云朝槿点了下头,“去看父亲和母亲的牌位。” 裴衍:…… 云朝槿这反应能力,不去与异国谈判可惜了。 “何事!”他继续垂眸。 云朝槿目光先在案牍上搜寻一圈,并未发现装药的那个锦盒。 她在裴衍身边踌躇一会,“听说,那可解百毒的药找到了?” “嗯。”裴衍很冷淡的应声。 云朝槿做贼似的眼神瞥过他,笑着走过去给他摁肩膀。 “听说……那药出问题了。” “嗯。”裴衍又是一字。 云朝槿又凝滞片刻,为他捏着肩,“听说……夫君下令彻查谁调包了药?” 裴衍听不下去了,抬眼睨她,“想说什么?” 云朝槿笑了笑,殷勤地捏肩捶肩。 “药怎么出问题了?”她在套话。 “被调包。”裴衍并不怎么想说话。 云朝槿这会心急如焚,偏想要问个究竟出来。 “是夫君发现不对劲?还是府中大夫发现不对劲了?” “很重要吗?”裴衍回道。 云朝槿趴过去,“夫君便与我说说话嘛,我一人快要无聊死了。” 她抬臂,从他手中夺回册子,让他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说什么?”裴衍也不恼怒,指腹摩挲着,听她讲。 “那药怎么就出问题了?夫君从哪里看出来的?”云朝槿继续问。 “夫人怎这般上心那药?”裴衍意味深长的眼神落在云朝槿身上。 云朝槿心猛不丁跳了一下,“因为……夫君说过,那药价值连城。那么贵重的药被人调包,我自己舍不得。” 裴衍故作了然地点了点头,并未说话。 云朝槿心里快急疯了,面上却一点都不敢显露。 “夫君可与我说说。”她顺势滑坐进裴衍怀中,双手攀着肩膀,轻摇撒娇。 裴衍身子小幅度晃了下,“没什么可说的。” 这可不是云朝槿本意,“那么贵重的药,怎么会没什么可说的,夫君便与我说说吧。” 她声音娇嗔,那嫣红唇瓣一张一翕,等着人去采撷。 裴衍很享受这样的云朝槿,故作沉吟后,开始道。 “药被人故意从我身上偷走,更换过后,再丢到院中。”裴衍言简意赅,说明缘由。 云朝槿心凉透了,她绞尽脑汁想出的办法,就这么被轻而易举发现了。 “那药怎么发现不对的?”她又问。 她再三尝试确认过,药和那糖豆,看不出一点区别来,连味道也是差不多的。 要不是她没有毒发,真的要以为裴衍被人哄骗了。 “一眼可辩其真假!”裴衍轻飘飘话语。 云朝槿眼神黯了黯,就差直接口吐芬芳大骂。 装什么神算子了! 那药她吃过,一点破绽都没有。 “我瞧瞧!”裴衍这么认真,搞得云朝槿都有些不确定了。 想拿来一瞧个究竟。 这次裴衍倒是爽快,一手环着云朝槿后腰,一手拉开抽屉。 “给。”将锦盒拿到云朝槿面前。 她接过,打开瞧过。 左看右看,就是瞧不出一点的不对。 指尖拾起糖豆,放到鼻下轻嗅,连这股甜腻腻的味道都一样。 “这哪里不一样了?”她不慎将心里话问了出来。 话出口,立马紧闭嘴巴。 滑稽模样让裴衍敛起的眉眼都舒展而动,“夫人又没见过原本的药,自然瞧不出哪里不一样。” “……”云朝槿真是有口难言。 “既然那人能从夫君身上拿到药,又丢到院子里,想来就是咱们国公府的人,夫君真的要彻查吗?查出来谁的面上都不好看。” 她可不想裴衍查到自己身上来,裴衍看她本就不爽,要是查到药就是她偷的,不得彻底厌恶了她。 “正因为知道那人是国公府中人,才要彻查。” “啊?”云朝槿疑惑。 “国公府中人竟有这等人,是该揪出来好生敲打一番。”裴衍平静道。 云朝槿沉默了,很沉默。 “敲打后面子上挂不住了,同在屋檐下,以后可该如何是好?”云朝槿小声嘀咕。 “该如何就如何!”裴衍根本不会为了这样的小事内耗。 “夫君让人查过这药吗?万一就是真的,彻查一番岂不伤人心?”云朝槿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还未查过。”裴衍也是实话实说。 云朝槿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未查过夫君就确定是假的了?”她略显无语。 裴衍点了下头,“确实该让人来查验一番。” “不用,我来检验。”说着话,裴衍还未回过神来,就见她已拿出药丸,丢进嘴里。 第一卷 第72章 夫君现在可喂我吃毒药 “你做什么?”裴衍瞳孔扩了下。 云朝槿将那药咽了下去,“夫君不是要试药,我来试就好。不必劳烦府中大夫了。” 裴衍沉默无语,“可你把药吃了,就能试出来了?” 药都没有了,还如何试? 毁尸灭迹,云朝槿这招倒是绝。 “夫君现在可喂我吃毒药,若我死了,那这药就是假的。若我活着,说明这药是真的。” 云朝槿这逆天发言一出,自己都是两眼一闭的状态。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神药都是有药效的,她才吃那药没多久,想来可以维持个一两天。 “……”裴衍深深望着云朝槿,有一种想让大夫来为云朝槿把脉的冲动。 她是不是因为失了孩子,受到了刺激,脑子有些不好了。 正常人,哪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夫君现喂我吃颗毒药。”云朝槿唇瓣微微张,让裴衍丢毒药到她嘴里。 裴衍并未动,云朝槿还一直催促他。 “夫君快点啊!” 裴衍:…… 他无奈,拿出一颗云朝槿昨儿采买的糖豆,塞进她嘴里。 云朝槿阖上嘴巴,五官紧蹙,本以为这药奇苦无比,结果没想到没有一丝苦味,相反还带着丝丝甜味。 她紧蹙的五官展开,“这是什么毒?还挺好吃的。” 裴衍:“.......” 她真觉得云朝槿可能因为小产,受到了刺激,导致脑子有些不对劲了。 “感觉如何?”裴衍并未回答她的话,岔开话题。 云朝槿抿了下后味,“挺甜的。”她点头称赞。 裴衍:....... 他除了无语,再说不出话来。 不过想来也对,这药本就是糖豆,甜也正常。 “嗯,这是天下最毒的毒药,不会轻易断气,会受尽折磨,头发一根根掉下,皮肉脱落,骨骼分离,四肢扭曲变形,最后佝偻无力,全身内脏挨个侵蚀,会有蚀骨般的疼痛蔓延全身,直到全身血液顺着皮肤毛孔流干,心跳才会被迫停止。” 裴衍话音刚落,跨坐在他腿上的云朝槿,全身失去力道,不受控制地滑落,柔弱无骨地往下跌去。 “怎么了这是!”裴衍眼疾手快搀扶住她,将她拉起来,扶坐在自己腿上。 云朝槿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比白纸还要森白,眼底都是六神无主的恐慌模样。 “呕!”她什么话都来不及说,俯身干呕,甚至手指伸进嗓子里去,想把那颗毒药吐出来。 真有裴衍的,竟然给她喂这么毒的毒药。 也不知道昨天吃下的解药能不能压制住这毒。 “呕~”她手指都伸进了喉咙里,苦涩的水倒灌出许多,就是不见吃进去的毒药。 “这样伤身子!”裴衍大掌扣着她的肩膀,不让她继续这样做。 云朝槿哪里不知道这样伤身子,可对比毒药的毒发后遗症,这点苦压根算不得什么。 “别扣了。”裴衍双目深深皱起来,将云朝槿的手强迫拉住。 “你做什么?那药我吃下去了,全部吃下去了。”云朝槿急得眼泪直往出冒。 她想着看能不能吐出一些来,好给解药分担些压力。 要不然那解药扛不住,她不就得死了吗。 “你吃了解药,无事的。”裴衍哭笑不得。 这么怕死,竟还大言不惭让他喂个毒药进去。 “这毒药这么毒,万一解药解不开怎么办?”云朝槿话语间都是对裴衍的埋怨。 她所有的事都想到了,就是忘记了裴衍是真的狠心,也是真的想让她死。 喂她吃那么毒的药,还不准她自救。 狠! 太狠了! “不可能。”裴衍给她吃定心丸。 解药和毒药都是假的,云朝槿说的这些事压根不会发生。 “你怎么就这么确定?万一了?万一我真受尽折磨死了呢?”云朝槿眼底都是对自己行为的悔恨,还有对裴衍的悲凉和伤心。 裴衍都看出来了,“如果毒发,就说明这解药是假的。可下令彻查是谁调包了药。” “.......”云朝槿眼睛都瞪圆了。 裴衍好清高,好了不起,用那么毒的毒药,来测试那解药是不是真的。 她谢裴衍全家! “夫人现在可有何症状?”裴衍歪着头审视过她。 “没有,什么都没有。”云朝槿摇头。 “是吗?”裴衍怀疑的两字,低头盯过她哆嗦的双腿。“抖得我都快撑不住了。” 云朝槿手掌扶在腿上,强行将自己压制住。 “我只是坐麻了。” 话毕,她双腿迈动,想从裴衍腿上移下去。可双腿早就因为害怕失去了力道,竟狼狈地滑落而去,跌坐在裴衍脚边。 要不是手下意识扶住裴衍的腿,支撑了下身子,得更狼狈。 “这是毒发了?”裴衍稳坐不动,丝毫不关心云朝槿的惨状,不仅如此,他还长指撑着下颌,视线朝下,打趣之声。 云朝槿仰望他一眼,挤出一个很难看的笑来。 “怎么会,我只是双腿坐麻了,歇会就好。”云朝槿嘴唇都吓白了,出口的声音底色满是涩然抖擞。 裴衍听出来了,微不可察地笑了下。 “沐儿!”云朝槿一手倚着裴衍的腿,坐在地上稍作缓神,朝外喊到。 等了一会,无人进来,也无应声。 “沐儿!”她又喊一声。 她现在感觉全身都有些不舒服,尤其是头皮,在松动。 完了她的头发要不保了。 必须赶紧让沐儿搀扶自己回去,她探脉诊治,能救还是要自救的。 “你的丫鬟许是和随风一起去录口供了。”裴衍道。 云朝槿眼睛更瞪大,“夫君怀疑是我偷了药?” “何出此言?”裴衍反问。 “不怀疑我,为何要让我的丫鬟去录口供?”云朝槿带着质问。 说到底,裴衍都是不信任她,想让她死。 “每个下人都需要录制,并非只有你的丫鬟。”裴衍解释。 也不知云朝槿听进去没有,垂低着脑袋,一字不发。 “喝口茶,压压惊。”男人不明情绪之声从头顶传来。 云朝槿伸手去接,男人并不放手。 “你端得稳?”裴衍瞄过她颤栗的手。 云朝槿双手立马扣在一起,死手别抖啊。 裴衍摇了摇头,稍低下些身子,将茶喂到她嘴边。 云朝槿跪伏在他脚边,要仰头才能接到他的茶。 这是裴衍第一次,这般认真地近距离看云朝槿。 小巧精致的脸似还没有他巴掌大,两排纤长浓密的羽睫抖擞着,杏眼里透着对未来的恐慌,还有自己性命的彷徨。 不知为何,他心底起了恻隐之心。指腹竟摸上她的脸。 第一卷 第73章 感觉全身都有点不舒服 微凉长指伸过来的那一刻,云朝槿心都跟着颤了一下。 这狗男人不会是看出她在演戏,要掐死她吧。 “夫……夫君!”云朝槿身子往后仰去。 裴衍眸色骤然一暗,隐有偏执涌上心头。 “躲什么!”他长指翻转,扣住云朝槿下颌。 云朝槿眉头蹙了下,忍下那疼痛来。 “我没有躲!” 他这副丧心病狂的样子,还不许她害怕躲闪嘛。 “喝!”裴衍紧紧扣住云朝槿的下颌,茶盏递到她唇边,喂茶进去。 云朝槿被迫仰起头颅,“慢……慢点!” 她的手扶不上茶盏,只能依着男人浇灌的动作大口吞咽。 差点噎死! 因她口里有茶,这两个字说得含糊不清。 裴衍眸色越发晦暗,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扣她下颌的手紧了紧。 “别说话!”他从喉咙里溢出几个字。 云朝槿哪里顾得上猜测裴衍的心思,她只知道自己快被男人灌死了。 他是怕毒药毒不死她,想着喝茶噎死她吗? “不,不喝了。” 被呛了好几下,云朝槿实在喝不下去了,奋力推开茶盏,扭过头去。 指腹间的柔嫩触感消失,他不住摩挲两下,意在回味。 “多谢夫君,我这会好多了,便先行离开了。”云朝槿捂着自己嘴巴,生怕裴衍又投喂她什么东西。 “待在这,你复发时,也好第一时间让人救治。”不知为何,这一刻裴衍只想将云朝槿囚在身边,哪都不让她去。 云朝槿眼珠忽悠忽悠转动,沁出一身冷汗。 裴衍哪里是怕她毒发没人看见,不能及时救治。而且怕她复发时被人看见,及时救治。 他就是想让她死,想让她消失。 最毒负人心! “夫君要处理公务,我还是回房间去。有沐儿等人守着,一有不对劲立马召大夫来,来不会出太大的错。” 云朝槿现在只想逃,离裴衍远远的,说不定她这条狗命还能保得住。 “我不嫌你吵!”裴衍简短的几个字,听得云朝槿心彻底死了。 “主要我这会有些难受,想去床上躺着。”云朝槿找借口。 “书房有床!”裴衍瞧了一眼屏风后侧,意思云朝槿去那头躺着吧。 云朝槿僵硬在地上,搞半天再没有任何反应。 “不是难受,还坐地上干什么。” 裴衍大掌扣住她胳膊,想强行将她拉扯起来。 云朝槿双腿瘫软无力,根本无法起身。 “我自己来!” 她想挥开裴衍,不想让他触碰,可她这会被吓得浑身瘫软,根本没有一丁点的力气。 “你这情况,像是毒发。”裴衍一句话,吓得云朝槿魂都快没了。 “你确定吗?”难不成昨晚吃的那个药效过了。 “看着像!”裴衍双手用劲,将云朝槿从地上拖起来。 女人双腿根本站不住,身子虚虚靠在他身上,勉强维持着支撑。 裴衍低目瞧过,不免有些失笑。就因为旁人的一句话吓成这样,也不知道她哪来的胆子,从她身上偷药。 “要不……找个大夫来瞧瞧!”云朝槿不想死。 虽然她能诊脉,但眼下她就是诊出啥病来,也没有药可治。 倒不如让府中大夫前来医治。 “大夫来若是诊断出中毒迹象,那便说明解药是假的。”裴衍知道云朝槿无事,说的这些话是在吓唬她。 “不用!”云朝槿当即拒绝,“我突然觉得自己什么事都没有。” “那你……”盯着她哆嗦不受控制的双腿,裴衍表示怀疑。 云朝槿强迫自己稳定下来,“腿麻。” “去歇着吧。”裴衍就势放开了手。 云朝槿身子失去支撑,险些跌坐在地上,幸好她手及时撑住案牍。 “夫君处理公事吧,不必管我。”云朝槿挤出一抹很难看的笑,一步一挪朝那头走去。 裴衍看着那滑稽的画面,不免失笑摇头。 云朝槿尽量然后自己稳住,不露出什么破绽。 她昨天吃了可解百毒的药,再加上她的医术,一定可以让自己活下去的。 一定可以的! 挪步走到床榻前,她立马瘫坐在上面,窥探过那头的裴衍,稍稍侧着身子,为自己探脉。 一定不会有事! 她在心里为自己打气! 裴衍没听见动静,冷不丁抬眼瞧去。只见女人侧坐着身子,臂膀伸在前头。 虽然他没看见她探脉的画面,但就这个姿势,也够他猜出来了。 神色稍微变了变,云朝槿竟然还会医术。 与她成婚这么久,他竟一点都不知道。 “不躺着!”他清楚云朝槿什么毒都没中,探脉也探不出个所以然来。 云朝槿正专注着,闻声受了一惊,二话不说躺下身,拉过被褥盖在身上。 裴衍无声一笑,继续看呈贴。 被褥下,云朝槿两只手搭在一起,互相交织把脉。 她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这样把出来的脉才准确。 可她诊了好半天,愣是什么都没有诊出来。 脉象平稳,无比健康。 看来毒药没干过解药,被杀死了。 想此云朝槿长出一口气,双手拿出来搭在被褥上,闭上眼睛。 经过刚刚的惊慌失措,她这会身心疲惫,想歇一会。 这一觉她睡熟了去,清醒还是耳边听见了絮絮叨叨的嘀咕声。 缓缓睁开眼睛,外头的天已大黑,书房外侧亮着烛火,绰影光晕投射过来。 她缓缓坐起身,坐下床上迷糊了一阵,掀开被褥刚要下床,听见裴衍和沐儿的说话声。 “爷,少奶奶好像醒了!” “嗯,好生去照顾着,她中的毒,前期什么反应都没有,就是神医在世,也什么都诊不出来。” 云朝槿刚站起的身子,直接双腿一软。跌了下去。 听一声坠地声,外头的声音顿了下,沐儿跑了进来。 “少奶奶!”她忙上前搀扶起云朝槿。 云朝槿依着她的力道爬起来,刚稳住的心情又开始七上八下,双腿打颤。 这个毒,真毒。 毒发时那么恐怖,毒发前也这么恐怖。 前期查不到一点问题,一旦查到,就是天王老子来了,她也得命丧黄泉。 “少奶奶可是身子不适?”沐儿担忧语气。 “我感觉全身都有点不舒服。”云朝槿这会感觉自己呼吸不上来了。 第一卷 第74章 妾身有些不舒服 “这么严重!”沐儿也吓到了,“奴婢这就去请大夫。” “快去快去。”云朝槿催促。 这个时候了,她还在乎什么怕解药不是真的解药,被裴衍发现真相。 还是她的命最要紧! 沐儿应声而动,忙不迭跑出去找大夫。 云朝槿想走到床榻前去休息,却发现双腿动不了。 完蛋,毒素不会已经侵蚀她双腿了吧。 想此她眼泪控制不住掉下来,她重生而来,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竟然就要这样死了。 她好不甘心啊! “你的腿怎么了?” 听见罪魁祸首的声音,云朝槿没了一开始的讨好,满眼阴鸷。 “你为什么要给我吃那样毒的毒药?我是你的夫人,是你八抬大轿迎娶进门的夫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云朝槿又是哭又是说,情绪快要控制不住。 裴衍挑了下眉,“不是你让我喂的吗?” 云朝槿表情顿了下,“就算是我让你喂的,你为什么不喂一个简单的毒药?而是要喂那么毒的?万一真把我毒死了怎么办?” “你吃了可解百毒的解药,那毒药毒不死你。”裴衍这才瞧出云朝槿真的害怕了,有些于心不忍继续逗弄她,安抚的语气。 一开始的云朝槿也报的这个想法,现在的她才不信。 “这毒药这么毒,那解药说是可解百毒,可谁都没曾试过,万一压制不住毒素怎么办?”云朝槿感觉自己这会全身有些沸腾,手也开始控制不住发抖。 她心里害怕极了,生怕下一刻头发掉光光。 “你多虑了,你现在最该做的不是哭闹,而是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要多想。”裴衍打量过云朝槿,就知道她这是纯自己把自己吓到了。 任何病能痊愈,都逃不过一个敞开心扉。相同的,如果心里爱胡思乱想,就算是什么病都没有,也会起病。 云朝槿现在就是典型的,自己把自己吓出病了。 “我多虑?是谁说喂我吃下的毒药有多毒,我能不多虑吗?我现在感觉我呼吸不上来了,我感觉我要死了。我感觉我的血液要顺着毛孔流出来了,我的头发也要掉光了,尤其是我的四肢骨骼,我感觉要软化了,抬不起来了。” “云朝槿!” 云朝槿越说越兴奋,情绪完全控制不住。泪水糊了眼眶,四肢挥舞比画着,整个人处在恐慌中。裴衍瞧出不对劲,喊出她的名字。 云朝槿只短暂地停了一瞬,紧接着又开始彷徨无助。 “我感觉我的心脏要停了,我感觉我又要死了。我不想死得那么难看,我不想死得那么痛苦。” 云朝槿说着话,感觉快要呼吸不上来,身子摇摇欲坠。 裴衍眼疾手快,大步过去将她扶住,不让她真的坠在地上。 “你什么事都不会有,不要想那些事,你不会有事。”裴衍忙解释道。 不知怎的,他突然有些后悔吓唬云朝槿。 他忘了她只是一个深宅中的女子,那样恐怖的事,就是那些入狱的死刑犯都受不住,更何况云朝槿。 “我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吗?”云朝槿有些生无可恋了,她感觉自己的魂魄在天上飘。 “没有毒药,我没有喂你吃毒药。”都到这时候了,裴衍也不想着吓唬云朝槿,给她一个教训了。 “你说什么?”云朝槿刚还哭啼啼的样子,顷刻间转变为平静,“不是毒药?” “不是,正如你说,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我怎会对你下那般狠手。” 几乎是裴衍的话音刚落,云朝槿立马推开他,从他怀中站起身来。 头皮也不瘆人了,四肢也不扭曲了,连全身的毛孔都合上了。 最重要的是,心脏又开始跳了。 “我就知道夫君不会那么狠心。”知道自己没事,云朝槿又开始在裴衍面前表演,想弥补自己刚才的失控。 裴衍算是看清云朝槿了,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以前的温婉娴和,都是她装的。 这才是她的真面目! 倒是比那如出一辙的泥娃娃样有趣多了。 “你刚才可不是这样说的。”裴衍甩了甩袖子,转身入座案牍后。 云朝槿假惺惺笑着,迈步走过去。二话不说贴在他身上。 “不过妾身真是有些不舒服!”她不许裴衍看呈帖,撒娇赖在他身上。 “大夫一会就到,哪里不舒服,和大夫说。”裴衍双手握住她肩膀,想让她下去。 云朝槿不肯下去,死活赖在他身上了。 “我这个病,只有夫君能瞧。”她水眸含着情欲,勾搭着裴衍。 裴衍瞅着她,“什么病?” “心口有些慌,夫君听听。”她环着裴衍的脖颈,试图往下带去。 裴衍视线下意识往下瞟去,云朝槿的身段婀娜,勾起他过往的思绪。 喉头下意识上下滚动一圈,扣押她肩膀的双手,变成了摁住。 “夫君~”她引着裴衍。 裴衍双手用力将她带到自己身前,“你非不安分。” “在夫君面前,我安分什么?”云朝槿不仅不觉得羞涩,相反还大胆得很。 裴衍本就被勾起了无数次,次次都忍下来了,但面对这次的云朝槿,真是有点把持不住了。 “你自找的。”裴衍重重说出这几字,俯身而下,一口咬在了她的肩上。 云朝槿倒吸一口凉气,刚才的恐慌感觉这才彻底消失不见。 她才真实感受到自己还活着! “夫君,别光咬......” 一句话,让裴衍眼尾瞬间红了,圈住云朝槿的腰,抱起坐案牍上。 云朝槿双手撑住桌面,外衫顺着她肩膀滑了下去。 裴衍眸色越发黯淡,骤然逼近。 “少奶奶,大夫来了。” 沐儿来去匆匆,生怕云朝槿出点什么意外,因为她离开时少奶奶很是不对劲。 心里着急,心下顾忌不了那么多,直接推门闯进去。 视线本想往床榻上瞟去,结果被案牍前的那一幕吸引了去。 她眼眸瞬间扩大,也仅惊讶了一瞬,立马转身将后面跟进来的大夫赶了出去。 “奴婢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 在他们进来的时候,裴衍就已捡起衣衫护在云朝槿身上。 云朝槿也缩在他怀里,小心求庇护。 “我们继续!”沐儿退出去,顺道关上了门,裴衍咬牙轻语。 第一卷 第75章 打算换人 云朝槿这会子清醒一些了,推着裴衍的肩膀。 “我才小产,夫君难不成忘了!” 就算她着急,面子功夫也要做足,不然就最近的所作所为,再让裴衍联想到她怀孕是假,可就不好了。 裴衍后知后觉,眼底的荒诞减退。 “回去养身子吧。”他拉过披风,遮盖在云朝槿身上,意思很明显,让云朝槿去。 云朝槿素手托着虚虚挂在肩上的衣衫,下了地。 “我先回了。”她轻点头,转而去了。 “少奶奶!”沐儿候在门口,见她出门立马迎了去。 “可要把脉?”搀扶云朝槿回了房,沐儿询问。 云朝槿摆了摆手,国公府的大夫,医术怕与她不相上下。 裴衍说那些话全是诓骗她来的,她自己个也未诊出什么来,想来不会有什么大事。 “外头如何了?”云朝槿最关心的是这事。 云朝槿去茶楼所见所闻,沐儿也入眼中。 但云朝槿戏做得足,让所有人都以为她是挂心楚韵。 “楚小姐与程少爷倒还算情投意合,只不过云二小姐,怕有些不快。” 云朝槿长指搅着绢帕,云朝卿只是有些不快吗? 这不够! 她要利用程柄,一举将两人都拉下神坛。 翌日晌午,云朝槿命沐儿去邀裴衍前来用午膳。 “少奶奶,爷早起出门还未归,在宫中议事,回来怕天色黑了。” 云朝槿无奈只得点头,“那便晚上再说。” 想让云朝卿不顾一切,还得程柄自身有价值。 这个价值,得裴衍给。 “少奶奶用膳吧。”沐儿让人传来膳食,在一旁伺候着。 云朝槿筷子都没拿起来,就听主院来人了。 国公夫人身边的嬷嬷来请云朝槿。 “少奶奶,夫人有请!”那人恭敬。 “可说何事?”云朝槿愣神。 这风平浪静的,国公夫人请她做什么。 “奴婢不知,只吩咐奴婢请少奶奶去。”嬷嬷又道。 云朝槿只得起身,随着去了主院。 “母亲!”云朝槿走进房间,软下身子行礼。 “快起来,你刚小产身子不适,不必行这些虚礼。”国公夫人不知是怎么了,一改过往不屑态度,嬉笑着让人搀扶云朝槿起身。 “多谢母亲!”云朝槿心里起了心眼。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还是小心为妙。 “大晌午传你,想来还未用午膳吧,快坐过来,咱们婆媳两人说来还未在一张桌上用过膳。” 国公夫人今儿不知道是怎么了,竟格外的殷勤。 说着话,胳膊挥舞招呼着让身边婆子将云朝槿搀扶过来。瞧那着急的样子,看着像是要主动过来搀扶般。 “少奶奶请!”婆子恭敬得很。 云朝槿心里惊讶,面上不展露。走过去坐下。 “这是主院小厨房的拿手好菜,朝槿快尝尝可合胃口,若喜欢,便叫小厨房日日做了送过去罢。”国公夫人给云朝槿布菜,面上慈爱笑着。 云朝槿心里有些发毛,看着夹到自己盘中的佳肴,她第一想法就是国公夫人要毒死她。 可转眼一想这样太过直接,她在主院出事了,国公夫人第一个跑不了,她不可能这么没脑子。 “母亲可是有什么事?”云朝槿同样虚伪笑着,并未动筷。 国公夫人也不在意,继续给她布菜。 “能有什么事,只不过想着家里男人们都不在,就剩我们婆媳两人,聚在一起,说说心里话罢了。” “快尝尝,看合不合胃口。你刚小产,万要将身子补好了,日后才能再为国公府绵延子嗣!” 国公夫人命下人盛了鸡汤端到云朝槿面前。 云朝槿笑着,抬手触了下勺子,便没再动。 “母亲院中的,定然都是极好的。”她皮笑肉不笑,说着恭维之话。 国公夫人顺势放下了筷子,“喜欢就多喝点。” “是。”云朝槿点了下头,不再有反应。 国公夫人无利不起早,今儿唤她来,定是有事。 她只管等着听什么事就是了,有人比她急。 “不过这国公府,马上就要添人了,待楚家小姐进门,这一张桌上可就热闹了,不会这般冷清。” 国公夫人倏地假笑两声,吐出这句话来。 云朝槿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这是要跟她提及裴文礼之事。 国公夫人拿起勺子,搅了搅碗中鸡汤。 “朝槿,你身为裴衍媳妇,家中长嫂,可要照顾你二弟,文礼的那些个女人。”她着重强调他们之间的身份。 眼见着文礼就要迎娶楚家女了,她的心也可放回去了。可昨儿晚上,文礼竟跑来找她,问有没有一种什么糖豆,只有裴衍有。 她听得云里雾里,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记得听他一句话,要拿那东西去讨云朝槿的欢心。 云朝槿不开心了,所以文礼大半夜来闹她,只为求一个不确定的东西,去哄云朝槿。 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儿子! “母亲多虑了,楚家说到底也是世家大族,家中小姐都有教导,哪里就轮到我来照顾了。” 云朝槿才不给自己揽什么活计,生怕国公夫人背地里算计她。 “再是世家大族,也比不上朝槿你。你可是由太傅大人亲自教导的,非寻常人可比。”国公夫人当即回道。 她就是要让文礼的那些个女人,天天环绕在云朝槿眼前,好时时刻刻让她记得他们之间的鸿沟,莫要横生什么大逆不道的心思。 云朝槿十分警惕,审视着国公夫人话中意思。 国公夫人一贯不喜她,现在却要让裴文礼未来的女人,和她多走近? 目的何在! “母亲抬举我了。”云朝槿摸不清国公夫人的性子,只得谦卑。 “哪里的话,她们进门了,虽说我们都是一家人了,可她们到底都是妾室。母亲还要与你多商议,看哪家的千金合适嫁文礼做正妻。” 国公夫人握住云朝槿搭在桌上的手腕,故作亲昵地捏住,语重心长道。 避免云朝槿将她儿子带坏,她必须要好生敲打敲打她。 云朝槿眸子猛猛抬了下,“正妻!” 国公夫人相中的正妻,不是云朝倾吗? 听这话是打算换人! 第一卷 第76章 挑选正妻 “是,文礼侧夫人都定了,正妻哪能长期悬空。总不能让妾室先生下孩子吧。”国公夫人晃了下云朝槿的胳膊。 瞧这诧异难掩的表情,看来是不想文礼迎娶正妻。 自己是裴衍的正妻,还想霸占文礼的正妻之位。 也不怕一失足成千古恨! “母亲相中哪家的千金,设宴见一见,便是定下就可。”云朝槿不想参与裴文礼的这些琐碎事。 先让裴文礼自己蹦哒,等她这边都解决完了,再着手对付他。 “俗话说长嫂如母,文礼的终身大事,我们该一同谋划着。”国公夫人偏不让云朝槿躲过去,偏要拉着她一起。 就是要让她亲身经历,好认识到自己和文礼之间的隔阂,从而敬而远之。 不要毁了她的儿! 云朝槿皮笑肉不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长嫂如母! 是说亲生母亲死了,她这个长嫂才该承担起照顾裴文礼这个小叔的责任。 “母亲还在,我到底是不方便插手的。”她尽可能地回绝了去。 国公夫人却偏是不放过她,拉紧她的手。 “这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我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就该互相帮衬着。”她话说得好听。 云朝槿实在搞不懂国公夫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是想和她拿银子,给裴文礼娶妻吗? 不然非要她插手裴文礼的事做什么? “母亲说的是,只是我才小产,身子实在虚弱,有些事怕撑不住。夫君今儿还吩咐了,要我好生卧床休息,我不敢忤逆夫君。” 国公夫人拿家族说事,那云朝槿就拿裴衍说事。 “不要你操持许多,只帮着选选,挑一个能管住文礼的人。”国公夫人拍拍云朝槿的手。 云朝槿假笑迎合着,“好。” 裴文礼那狗东西,有什么脸迎娶高门大户家的温婉千金。 他就该入地狱! “快些用膳,我这儿新得了几套画册,一会可随我去挑挑。”国公夫人不想拖延,想赶紧订下来。 云朝槿惊讶,她以为国公夫人只是想从她口中套点什么话,或者想让她拿出点什么找的借口。 不曾想竟真的有了主意! “母亲先前不是相中了我妹妹云朝倾!怎又要换人?”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国公夫人就气不打一出来。 她有心,可偏偏人家无意。 放弃国公府高门,选择了什么程家。先前她以为是程家人不安分,程夫人教唆自己儿子从中捣鬼,可传程夫人来问过才知,都是云朝倾上赶着。 现下京城传出多少谣言来,这样的人,他们国公府不要。 她儿不能迎娶! “你妹妹有自己的主意,我们国公府,怕容不下她。” 云朝槿惊叹于程夫人的本事,见了国公夫人一面而已,就让她放弃了云朝倾。 “可除了云朝倾,京城中未成婚又合适的千金小姐,还有谁?” “没必要非得高门大户,看着温婉贤和,能照顾好文礼就是了。”国公夫人坐不住了,拉着云朝槿过去查看画像。 云朝槿处在她说的话里,久久不曾释怀。 国公夫人到底要干什么! 先前一直希望裴文礼迎娶一个高门大户家的千金,好和裴衍争世子之位。 这才几日,就让她改变了想法。 “你看看这位小姐,出身也不差,母亲是县主,性子生得也是娴静。” 国公夫人将画像掌到云朝槿面前,抱着刺激她的想法。 她原本想好生为文礼挑选一个身份尊贵之人,可因云朝槿,她等不了那么久了,必须马上将文礼的事定下来。 “母亲选中的,确实挺好。”云朝槿并不发表意见,点头附和。 “我也觉得很好,你再看看这个。”国公夫人放下画卷,又拿起一卷,放到云朝槿眼前的同时,视线一个劲瞟望她脸色。 云朝槿脸上一直挂着假笑,“这个也好。” 国公夫人怎会看不出来,她在心里冷哼一声。 果真在心里觊觎着文礼! 眼珠一转,从最下册拿出一卷画像,“要说母亲最中意的,当属这司家大小姐,父亲官职虽不如前面那个,但胜在上下声道廉政,赢得称赞。” “谁?”云朝槿眉心敛起,从国公夫人手中夺过画册。 司挽! 果真是司挽! “她不行!”想都没想,云朝槿当即拒绝。 裴文礼什么玩意她一清二楚,怎能放任司挽嫁他。 再者司挽心中之人是三皇子! 国公夫人瞳色冷了下来,她就知道云朝槿刚才在故作镇静。 旁的女子她都不当回事,就算进府了,她也能下狠手将其害死。 只这司家小姐不同,是她闺中密友,与她情谊深厚。 她下不去手,可不就要阻止了。 思来想去,国公夫人觉得司挽是不二人选。 “为何不行?我倒觉得这司家小姐,甚好。前段时间去寺庙上香选远瞧见过她一回,生得好标致,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子。” 她看着画像,脸上眼底都是满意之色。 云朝槿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从她手中将画像拿了过来。 “母亲不是让我帮衬着选一选,我瞧着第一个就挺好,或者这位也好。” 除了司挽,只要那位小姐愿意嫁,她都不会说什么。 国公夫人非不如她意,重新从她手中夺回画像来。 “可我瞧来瞧去,还是觉得这司家小姐,最是好。” 云朝槿不让文礼迎娶司挽,她还非要选中司挽。 “母亲要不再考虑一下,这司家小姐好是好,但没什么帮扶。”云朝槿握住她手中的画像,想重新夺回来,让她忘记司挽。 国公夫人不动声色将画像顺到自己那侧,满眼都是喜欢。 “我就觉得这司家小姐好。” 云朝槿咬紧后槽牙,看向国公夫人时眼神越发森寒。 以国公夫人的心机,怎会甘心让裴文礼迎娶司挽,一定是调查到她和司挽这层关系,在心里计划着什么。 “听说你和司家小姐是闺中密友!明儿可邀请她来府中聚一聚,可以就直接定下来。” 国公夫人能看出云朝槿的咬牙切齿,她觉得自己选对了。 司挽,就是抹杀云朝槿异心的克星。 第一卷 第77章 她嫁不得 “司家小姐怕是不成!”云朝槿语调生冷,强硬拒绝。 国公夫人斜她一眼,“怎么就不行!” 旁人都行,怎么就这司家小姐不成。 云朝槿安的什么心! “京城女子众多,家世比司挽好的不知有多少,随便都能挑选出一个来。”云朝槿打开其他人的画像,示意国公夫人再行看看。 “不用看了,我就觉得这司家小姐最是好。”国公夫人故意的一样。 云朝槿不让的,她非要做。 她让下人将剩下的画像全部收起来,独独拿着司挽的画像,兴致勃勃走到主桌前坐下。 “我越瞧着,越觉得这司家小姐最是好。”她由衷夸赞,“想来文礼也会喜欢。”这句话就有点刺激云朝槿了。 云朝槿咬了咬后槽牙,拳头握紧。 只要有点姿色的女子,裴文礼哪个不喜欢。 既然裴文礼想迎娶司挽,那她就先让裴文礼去死。 “朝槿,我与你说的话,可听见了。”国公夫人道。 云朝槿回神望过去,眼底是迷茫。 “邀司家小姐来一聚。”国公夫人皮笑肉不笑。 云朝槿笑了下,“我得问司小姐的意见。” “哪里需要顾忌那么多,你且将她带到国公府来,其他事便不与你相干了。”国公夫人道。 云朝槿看着国公夫人,什么话都没有说。 走出主院,云朝槿浑身透着一股子阴鸷。眼底深处涌现着杀意。 裴文礼留不得了! 刚想着该如何除掉裴文礼,转眼就遇见他。 “长嫂!”不知为何,这次的裴文礼很是拘束,不如前两回意气风发。 云朝槿知道是因糖豆之事。裴衍不给裴文礼那东西,裴文礼自个又寻不到。 昨儿就消失了一天,本想躲几日的,不曾想今天撞见她了。 云朝槿现如今不需要了,自然不会提及。 “二爷!”她点头后侧身离去。 裴文礼见状莫名松了一口气,那个东西他没找到,还好云朝槿并未纠缠。 闪身而动,未走两步听身后传来声。 “二爷留步!” 裴文礼心莫名慌张了一瞬,停下脚步,有些不自在地转身望过去。 他并未说话,等着云朝槿诉说。 “听说二爷要迎娶司家小姐为妻!”云朝槿直接道。 裴文礼提着的心落下,紧接着就是愣然。 “迎娶司家小姐?”他反问,显然并不知道这个事。 云朝槿审视,裴文礼不知道,那看来是国公夫人一人定夺的。 “司家小姐和二爷,并不般配。” 裴文礼看着她,“谁与你说的?” “刚刚母亲唤我过去,说要让二爷迎娶司家小姐。”云朝槿道。 裴文礼很茫然,“我并不知这事。” 云朝槿看出来了,眼珠转动,“二爷不能迎娶司家小姐,我……不想让二爷迎娶。” 她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听不见。 裴文礼微眯了下眼,上下横扫过云朝槿。 她不希望自己娶妻吗? “这事我并不知,想来是母亲的一厢情愿。”裴文礼说好话哄云朝槿。 司家又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可以助力他夺世子之位的家族。 他自然知道在云朝槿和司家小姐之间,选择哪个。 “如此甚好!”云朝槿会心一笑,转身去了。 裴文礼站在原地望了好一会,他怎么觉得云朝槿心里还是有他的。 只不过因为他母亲每次的行为,让她一个劲往后退去。 拳头捏了捏,拔步前往主院。 “二爷!”下人们行礼。 “文礼来了,快来看看这司家千金,是娘给你挑选的未来正妻。”国公夫人拿起司挽画像,让裴文礼来瞧瞧。 “娘莫要在云朝槿面前提及这些事。”裴文礼将画像接过,看都没看直接甩在案桌上。 国公夫人愣了一下,“云朝槿!你见过云朝槿了?” 她才让云朝槿帮忙挑着择文礼正妻之事,转眼文礼就知道了。 不仅如此,还跑来与她对峙。 “她是你长嫂,我让她帮衬着你的婚事,有什么错?”国公夫人面色有些不好看。 云朝槿和裴文礼的反应,就知道这两人之间肯定有什么事。 “你让我迎娶任何人都好,就是别在云朝槿面前去说。”裴文礼气极,可是又不怎么敢发火的样子。 毕竟面前的人是他的母亲,他还是要有所顾忌的。 “我这都是为你好。”国公夫人拍桌。 当初让他迎娶云朝槿,他怎么着都不肯。如今云朝槿嫁了裴衍,他非要横插一脚。 “我有我自己的打算。”裴文礼知道自己的能力,想要凭自己能力搞垮裴衍,难上加难,几乎不可能。 但要是云朝槿能帮忙,那他就可坐收渔翁之利。 “你能有什么打算?你不要给我做傻事。”国公夫人恨铁不成钢。 “我有分寸!”裴文礼撂下这句话,转身离去。 国公夫人望着那大逆不道的背影,一口气堵在心里上不来。 逆子,逆子啊。 不行,她一定要做点什么阻止,不能让裴文礼整出什么大事来。 斜眼看到被扔在案桌上的画像,国公夫人眼底坚定的情绪越发强烈。 云朝槿回到清风苑,就发现裴衍已回来了,这会正坐在膳桌前。 “夫君!”云朝槿阴沉面容变了变,走进去坐在他的对面。 “去哪了?”裴衍掀眼。 说好的要好生休息,让人去请了他来,自己个又不在。 “刚才母亲让人来请,我去了一趟。”云朝槿为裴衍盛汤,很是殷勤。 “何事?”裴衍不由警惕。 国公夫人想要毒杀云朝槿的事,云朝槿并不知情。 青天白日邀请云朝槿前去,难不成是想到主院动手?置之死地而后生? 想了会,裴衍又觉得不可能。 云朝槿身上有什么,哪里会让国公夫人冒那么大的险刺杀她? “为裴文礼迎娶正妻之事。”她不怎么上心的语气。 裴衍倒显得惊奇,“为裴文礼迎娶正妻之事,为何会唤你前去?” 国公夫人和裴文礼一贯防备着他,云朝槿是他的夫人,迎娶正妻这么重大的事,竟然会唤云朝槿前去。“司家小姐怕是不成!”云朝槿语调生冷,强硬拒绝。 国公夫人斜她一眼,“怎么就不行!” 旁人都行,怎么就这司家小姐不成。 云朝槿安的什么心! “京城女子众多,家世比司挽好的不知有多少,随便都能挑选出一个来。”云朝槿打开其他人的画像,示意国公夫人再行看看。 “不用看了,我就觉得这司家小姐最是好。”国公夫人故意的一样。 云朝槿不让的,她非要做。 她让下人将剩下的画像全部收起来,独独拿着司挽的画像,兴致勃勃走到主桌前坐下。 “我越瞧着,越觉得这司家小姐最是好。”她由衷夸赞,“想来文礼也会喜欢。”这句话就有点刺激云朝槿了。 云朝槿咬了咬后槽牙,拳头握紧。 只要有点姿色的女子,裴文礼哪个不喜欢。 既然裴文礼想迎娶司挽,那她就先让裴文礼去死。 “朝槿,我与你说的话,可听见了。”国公夫人道。 云朝槿回神望过去,眼底是迷茫。 “邀司家小姐来一聚。”国公夫人皮笑肉不笑。 云朝槿笑了下,“我得问司小姐的意见。” “哪里需要顾忌那么多,你且将她带到国公府来,其他事便不与你相干了。”国公夫人道。 云朝槿看着国公夫人,什么话都没有说。 走出主院,云朝槿浑身透着一股子阴鸷。眼底深处涌现着杀意。 裴文礼留不得了! 刚想着该如何除掉裴文礼,转眼就遇见他。 “长嫂!”不知为何,这次的裴文礼很是拘束,不如前两回意气风发。 云朝槿知道是因糖豆之事。裴衍不给裴文礼那东西,裴文礼自个又寻不到。 昨儿就消失了一天,本想躲几日的,不曾想今天撞见她了。 云朝槿现如今不需要了,自然不会提及。 “二爷!”她点头后侧身离去。 裴文礼见状莫名松了一口气,那个东西他没找到,还好云朝槿并未纠缠。 闪身而动,未走两步听身后传来声。 “二爷留步!” 裴文礼心莫名慌张了一瞬,停下脚步,有些不自在地转身望过去。 他并未说话,等着云朝槿诉说。 “听说二爷要迎娶司家小姐为妻!”云朝槿直接道。 裴文礼提着的心落下,紧接着就是愣然。 “迎娶司家小姐?”他反问,显然并不知道这个事。 云朝槿审视,裴文礼不知道,那看来是国公夫人一人定夺的。 “司家小姐和二爷,并不般配。” 裴文礼看着她,“谁与你说的?” “刚刚母亲唤我过去,说要让二爷迎娶司家小姐。”云朝槿道。 裴文礼很茫然,“我并不知这事。” 云朝槿看出来了,眼珠转动,“二爷不能迎娶司家小姐,我……不想让二爷迎娶。” 她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听不见。 裴文礼微眯了下眼,上下横扫过云朝槿。 她不希望自己娶妻吗? “这事我并不知,想来是母亲的一厢情愿。”裴文礼说好话哄云朝槿。 司家又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可以助力他夺世子之位的家族。 他自然知道在云朝槿和司家小姐之间,选择哪个。 “如此甚好!”云朝槿会心一笑,转身去了。 裴文礼站在原地望了好一会,他怎么觉得云朝槿心里还是有他的。 只不过因为他母亲每次的行为,让她一个劲往后退去。 拳头捏了捏,拔步前往主院。 “二爷!”下人们行礼。 “文礼来了,快来看看这司家千金,是娘给你挑选的未来正妻。”国公夫人拿起司挽画像,让裴文礼来瞧瞧。 “娘莫要在云朝槿面前提及这些事。”裴文礼将画像接过,看都没看直接甩在案桌上。 国公夫人愣了一下,“云朝槿!你见过云朝槿了?” 她才让云朝槿帮忙挑着择文礼正妻之事,转眼文礼就知道了。 不仅如此,还跑来与她对峙。 “她是你长嫂,我让她帮衬着你的婚事,有什么错?”国公夫人面色有些不好看。 云朝槿和裴文礼的反应,就知道这两人之间肯定有什么事。 “你让我迎娶任何人都好,就是别在云朝槿面前去说。”裴文礼气极,可是又不怎么敢发火的样子。 毕竟面前的人是他的母亲,他还是要有所顾忌的。 “我这都是为你好。”国公夫人拍桌。 当初让他迎娶云朝槿,他怎么着都不肯。如今云朝槿嫁了裴衍,他非要横插一脚。 “我有我自己的打算。”裴文礼知道自己的能力,想要凭自己能力搞垮裴衍,难上加难,几乎不可能。 但要是云朝槿能帮忙,那他就可坐收渔翁之利。 “你能有什么打算?你不要给我做傻事。”国公夫人恨铁不成钢。 “我有分寸!”裴文礼撂下这句话,转身离去。 国公夫人望着那大逆不道的背影,一口气堵在心里上不来。 逆子,逆子啊。 不行,她一定要做点什么阻止,不能让裴文礼整出什么大事来。 斜眼看到被扔在案桌上的画像,国公夫人眼底坚定的情绪越发强烈。 云朝槿回到清风苑,就发现裴衍已回来了,这会正坐在膳桌前。 “夫君!”云朝槿阴沉面容变了变,走进去坐在他的对面。 “去哪了?”裴衍掀眼。 说好的要好生休息,让人去请了他来,自己个又不在。 “刚才母亲让人来请,我去了一趟。”云朝槿为裴衍盛汤,很是殷勤。 “何事?”裴衍不由警惕。 国公夫人想要毒杀云朝槿的事,云朝槿并不知情。 青天白日邀请云朝槿前去,难不成是想到主院动手?置之死地而后生? 想了会,裴衍又觉得不可能。 云朝槿身上有什么,哪里会让国公夫人冒那么大的险刺杀她? “为裴文礼迎娶正妻之事。”她不怎么上心的语气。 裴衍倒显得惊奇,“为裴文礼迎娶正妻之事,为何会唤你前去?” 国公夫人和裴文礼一贯防备着他,云朝槿是他的夫人,迎娶正妻这么重大的事,竟然会唤云朝槿前去。 第一卷 第78章 不是个良人 “不清楚,说是要迎娶司家小姐进门。”说起这个事,云朝槿心里一阵膈应。 司挽嫁裴文礼,她是万万不同意的。 “上回与夫君说的事,夫君可决出对策了?”云朝槿放下筷子,期待的眼神。 “什么事?”裴衍一天日理万机,一些小事还真不放在眼里。 “就是程家少爷的事。”云朝槿笑着。 现在万事俱备,就只差程柄在朝中有一番事做。 到时云朝卿自然会急,楚韵更加不会放手。她可坐收渔翁之利。 “他入朝堂,怕不得安宁。”裴衍想让一个人入朝堂前,会先调查好他的生平。 看他适不适合入朝为官,适不适合成一番大事。 这个姓程的,当真不是个好苗子,让他入朝堂,怕朝中都不得安宁。 云朝槿知道原因,但她在裴衍眼中只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村妇。 哪里知道那么多。 “为何?程家少爷风评很好,听说打算靠科举,应当是个好苗子。”云朝槿明知故问。 裴衍喝着汤,放下勺子,“你们不懂。” 他不愿意说太多,只一句你们不懂。 云朝槿面不改色,“正因为我不懂,才询问夫君,还请夫君告知一二。” 她满眼星光崇拜的模样,看得裴衍心不自觉软了下来。 “你们都被他装出来的外表给骗了。”裴衍尽量简短表述。 “被骗了?不能吧。我见过那程家公子一回,是个谦谦君子,怎会骗我们。”云朝槿固执己见。 “很多事,你们查不到,也看不出。”裴衍沉重语气,“告诉楚韵,程家那位,不是个良人。” 楚韵挑选程家少爷,是想做跳板逃过一死。 可就眼下查出来的那些事,姓程的,绝非表面装的那般好。 楚韵嫁过去,会坠入另一个深渊。 “发生何事了?夫君怎么就觉得程家少爷不行?”云朝槿询问。 她巴不得楚韵赶紧嫁过去,怎会主动去告知楚韵。 “你只管听我的就是。”裴衍不想说太多,主要是程柄做的那些事太多腌臜,他不想说出来污了云朝槿的耳。 “你只管去告知楚韵,程家不行,让她换一个。”裴衍略显强硬的态度。 云朝槿眼色冷了一下,楚韵想嫁,裴衍只敢安排个庶务,让楚韵放心嫁就是了。谁能想到他竟然还调查。 这般上心,还说以后不会再插手楚韵的事。 “我与楚小姐怕是说不来,要不夫君去说说?”云朝槿拒绝。 她和楚韵的关系,就算这事是真的,她全数告知,也会被楚韵认作是妒忌。 裴衍也是知道这个理的,可他也跟楚韵说不着。 “我与楚韵该避嫌,你与她最近关系尚好,可与她说说。”裴衍又将这件事推到了云朝槿身上。 “若是楚小小姐不信我,又当如何?”云朝槿皱眉问。 “提过醒了,若是她固执己见,那就是她的事了,此后好坏,都与我们无关。”裴衍随意道。 “那要是楚小姐还是坚信自己的眼光,夫君可否在朝中,为程家少爷谋个一官半职的?” 说了那么多,这才是云朝槿最想说的。 裴衍却是沉默了,只因程柄,实在上不得台面。他若是提拔这样的人上来,指不定会如何被人参奏。 “他不行!”裴衍刚正不阿道。 云朝槿心凉了半截,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让程柄加官进爵。 “不试试,怎么就这么肯定?” “他什么人,我已经调查得一清二楚,不用试。”裴衍冷漠道。 “可楚小姐喜欢。”云朝槿搬出楚韵来。 “她再喜欢,也不能让那样的一个人进朝堂,成为祸害。” 裴衍都用祸害来形容程柄了,可见在他的心里,有多看不起程柄。 云朝槿凝思好一会,在脑海里回想该如何说服裴衍。 “这对楚小姐来说,不公平。”云朝槿倏忽伤感了起来,“楚小姐本可以嫁夫君这样位高权重的权臣,都是因为我的插足,才让楚小姐沦落到这般田地。夫君,我们到底是欠着楚小姐,她后半生若生活在泥潭里,我寝食难安。” 她的拿手好戏就是边说边哭。这一番话说出口的那一刻,泪水已经糊满了整张脸。 要是以前裴衍定觉得云朝槿当真是娇弱,动不动就哭鼻子。 但现在他知道这是云朝槿让他心软的计谋。 百般想为程柄讨个官职,她到底要做什么。 “夫君可有听我说话?”云朝槿哭说后好半晌,迟迟不见裴衍说话,她不免追问。 “我在听,你说。”裴衍表现得很是淡定,对云朝槿的眼泪不上心。 云朝槿:....... “我们得帮帮楚小姐。”她晃着裴衍的身子。 裴衍将她的手挪下去,“你且先将真相告知楚韵,想来她会权衡利弊。” 话说到此,云朝槿也只得点点头。 “我这就召见楚小姐,要是楚小姐就是认准程少爷了,夫君定要帮。” 裴衍斜了她一眼,“再说。” “不可再说,程少爷是楚小姐第二个想嫁之人,我们不能袖手旁观。” 云朝槿祈求之色,“求夫君了,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人不能光看表面,有的人外表和内在就是有差别的。就算以后程少爷真不是那块料子,我们也尽力了不是。” 见她苦苦哀求,裴衍也不是什么心硬之人,点了点头。 “多些夫君,我这就召楚小姐前来,与她说明此事。” 裴衍安心用着午膳,用完也不曾移步离开。 云朝槿不免着急,“楚小姐快到了,夫君该避一避。” 本以为裴衍会就此离去,哪知他还是纹丝未动。 “索性今儿的事都办完了,也让我听听楚韵有多爱程家那位。”裴衍随性道。 他想知道的是,云朝槿为何非得要给程柄求官职。真的是因为楚韵吗? 他感觉不尽然,云朝槿定隐瞒了什么。 云朝槿瞳眸晃了晃,她不知道楚韵会怎么说,以裴衍的心思,保不齐会看出不对劲来。 “楚小姐是女眷,我与女眷相见,夫君在场怕是不好。” 她借男女之情,想支开裴衍。 “我去里屋就是。”裴衍决定探个究竟,怎会轻易离去,去了里屋。 云朝槿摇头要阻止,却听外面下人来禀,“楚小姐到了。” 第一卷 第79章 闹闹别扭 云朝槿看了看外头,又看了看进里屋的裴衍,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为难之下,她只能硬着头皮让楚韵进来。 只希望着她和楚韵不合,她的劝导楚韵听不进去。 “少奶奶!”楚韵现在对云朝槿还算恭敬。 只因云朝槿给她指了一条明路。 云朝槿端庄入座那,“楚小姐不必多礼,坐。”她平缓之声,余光却下意识往里屋瞟望而去。 楚韵点了下头,与云朝槿坐一张桌前。 “少奶奶传唤我来,可是有什么事?”她现在的身份想要和云朝倾争程柄,胜算不大,要云朝槿帮忙。 不能得罪,得讨好着。 “楚小姐这两日,和程家少爷见过面吗?”云朝槿先一步步试探,顺便一步步埋话。 “还好。”楚韵中规中矩,不想说太明白。 这毕竟是楚韵的私事,云朝槿懂。 “楚小姐觉得,程家少爷如何?”她又问。 “很好。”提起程柄,楚韵唇角都是上扬的。 云朝槿扫了她一眼,“真的很好吗?”她这句话加重了音量,就是想让里头的裴衍听见。 “很好,少奶奶要说什么?”楚韵有些不明所以。 云朝槿沉思片刻,“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听了个小道消息,说是那程家少爷,不是个良人。” “谁在胡言!”楚韵眉眼变了变。 云朝槿面不改色,这话不是她说的,而是裴衍说的。 “不是吗?”她反问。 “程家少爷守礼懂规矩,夜夜苦读诗书到后半夜,是个求上进之人,哪个在背地里乱嚼舌根。” 楚韵现在一心扑在了程柄身上,听不得旁人说他一点不好。 “哦这样啊!”云朝槿意味深长之声,“如若这程少爷真非良人,楚小姐可愿意换个人嫁?” “你这是什么意思?”楚韵听出来弦外之音,云朝槿想阻止她嫁程柄。 是因为云朝倾吗? 他们到底是姐妹,肯定要帮着自己人。 “楚小姐别误会,只是我听闻那程家少爷,并非良人,怕楚小姐嫁过去受委屈。”云朝槿赶紧安抚。 “一派胡言!”楚韵彻底动了怒,“我都说过了,程少爷求上进,是个不可多得之人。我势必要嫁他。” “楚小姐不要意气用事,可先观察观察,我……” 云朝槿还想再阻拦劝解两句,听楚韵不快之声打断了她。 “我非程少爷不嫁,程少爷也说过非我不娶。若有人要阻拦,必将遭天谴。” 听见这么毒的誓,云朝槿久久不曾说话。 楚韵很是气愤,怒火一直蔓延开来。 好个云朝槿,想对付云朝倾是找到她身上来,现在反悔了,又开始诋毁程少爷,让她知难而退。 要不是她最近调查了程少爷,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真是要被她给哄骗了过去。 “少奶奶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早起程少爷让人捎信来,说想与我茶馆一聚,这会子到时辰了。” 楚韵这番话,不仅表达了自己的不满,还表达了自己非程柄不嫁。 要不是情况不允许,云朝槿是真想给楚韵鼓掌。 说得好! 她说再多的话,都不去楚韵这一句。 “楚小姐要不再考虑考虑,认真观察一下。”面上,云朝槿还是劝诫。 “别以为我不知道少奶奶安的什么心思,既然让我得手了,知道有这么个人,再想让我放手,不可能。” 楚韵来时有多恭敬,走时就有多放肆。 云朝槿眼底掠过欣喜,楚韵真是好极了,都不用她费吹灰之力,所有话自个说出来了。 “夫君可都听见了!”她头也不回,喊出一句话。 内室房门打开,裴衍迈步而来,面上不明情绪。 “既然楚小姐一意孤行,我们总是不好再拆散她和程家少爷,夫君便出手帮一帮吧。”云朝槿祈求。 裴衍入座,不动声色抿茶,“你很高兴!”他莫名其妙来了一句。 “什么?”云朝槿心沉了沉,她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 “你很想让楚韵嫁姓程的?”裴衍又问。 云朝槿竭力想从裴衍情绪中窥探出他的情绪,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她根本看不出来,也猜不透裴衍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楚小姐想嫁程家少爷,刚才楚小姐所说之话,夫君没听见?”云朝槿有些不明所以。 裴衍面不改色,“你知道程家少爷,是个烂人!”他肯定又反问的语调。 一瞬间,云朝槿有种被戳中心事的感觉。 “夫君说这话是何意?是觉得我要害楚小姐不成?”云朝槿情绪有些波动。 裴衍依旧是那个样子,不温不火,“我并未说。” 云朝槿盯着裴衍看了一会,“原来在夫君心里,我永远都是外人,我所做的任何事,都是带有目的的,我永远都比不过楚小姐。既如此,夫君当初为何要退亲迎娶我,不如照常迎娶了楚小姐,我可剃发去做姑子去,也不至于现在让夫君几番怀疑。” 她悲愤之声,让裴衍怔愣了好一会。 他一句话还未说,就见云朝槿含泪眼眸盯他一瞬,转身进了内室。 房门关闭的声音久久环绕在房梁,挥之不去。 随风和沐儿等人小心翼翼对视一眼,垂着眼再不敢有什么举动。 裴衍坐在桌前好一会,什么反应都没有,起身离去了。 经过窗户时,脚步骤然停了一下。可窗户紧闭,他什么都看不到。 他看不到,里头的云朝槿却可以看见那倒影。 她嘴里嚼着糖豆,唇角泛着冷哼,眼底哪里有半分伤心。 她现在的身份是裴衍的夫人,夫妻之间,哪能一直相敬如宾。 还是要吵吵架,闹闹别扭。 这样感情才真,才稳。 入夜,裴衍处理完公务回到清风院,云朝槿房中的烛火已全然灭了去。 他心里莫名的滋味,但并未有什么反应。 转身进了自己房间! 一日还好,并未有什么感觉。可一连两日,三日都是这样,裴衍心中终于是有些不平静了。 这天下朝他早早回到府宅,直直来了云朝槿的房间。 云朝槿刚用过早膳,卧在榻上看着书籍。 第一卷 第80章 许是要哄吧 “爷!” 裴衍走进来,沐儿等人行礼后,很有眼色地退了出去。 爷和少奶奶闹好几天别扭了,今儿爷终于肯踏进房间,真是天大的喜事。 云朝槿只长睫抖了抖,再什么反应都没有。眼睛都未抬一下,也未起身行礼。 裴衍站在原地莫名有些不自在,“在窗前不冷!” 他说着话,走过去坐在桌前。 云朝槿翻着书籍,并未回复。全当没有裴衍这个人。 裴衍想倒茶的手顿住了,斜眼看去。 “听不见我来了!”他到哪不是被恭维着,何时受过这种待遇。 且以前的云朝槿都是上赶着来的,哪里这样冷落过他。 “反正夫君心里之人不是我,倒不如趁着这个机遇,将我休了便罢。” 云朝槿声音生冷,一点面子都不给裴衍。撂下书籍起身进了里屋。 她丝毫不怕裴衍会一气之下真将她休了。因上辈子的她作成那样,裴衍都未写休书,只是和离。 更何况现在只是简单的闹别扭! 且裴衍主动找过来,是在心里认可自己错在先。 她不趁着机会好好拿乔,还等到何时去。 “云朝槿!”裴衍喊声。 可女人充耳不闻,走进房间,顺道将房门关上。 “砰!”裴衍将茶盏重重放在桌上,长出一口气。 他想求和,哪知人家不愿意。 裴衍也不是个软脾气的,起身离开。 “爷!”随风和沐儿还没有说两句话,就见裴衍气势汹汹走了出来。 他们对视一眼,就知道这是没成。 “爷消消气!”随风追上去安抚。 裴衍甩袖背在身后,一字不发。 随风小心翼翼的,“可是少奶奶还在气头上?” “她压根不愿意多言!”他这语气像是在抱怨。 随风凝滞片刻,又道:“属下刚与沐儿说了会话。沐儿说少奶奶近两日以泪洗面,夜不能寐,想来心里也是难受的。” 裴衍不为之所动,“就算如此,还不是不愿与我多话。” “爷心里偏着楚小姐,少奶奶心里自然不痛快。”随风大胆言论。 裴衍脚步疏忽停下,吓得随风立马双膝跪地。 “爷息怒!” 裴衍盯着他,“你是说,少奶奶这样是心里不得劲?” “是,少奶奶定是吃醋了。”随风点头,给出他想要的答案。 听闻此言,裴衍心里瞬间感受多了,唇角也微微上扬了一点。 “那依你该如何?”裴衍接触过的女人不多,有些茫然。 随风压根没接触过女人,更茫然。 但主子问话,他不能不答。 “许是要哄吧。”随风也不是很清楚,但他一般去调查什么事,要从那些丫鬟口中套话,都会花言巧语哄。 这一招百试百灵! 少奶奶也是女人,想来这一招对她也是有用的。 “哄!”裴衍自言自语一遍。 夤夜,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道颀长身影走进了进来。 沐儿等人守候在外面,刚要行礼,被裴衍阻拦了下来。 内室,云朝槿还未入睡,正依靠在床前,手中拿着一双婴孩的小鞋,眼眸含泪,漫无目的看着窗外,整个人不知道在想什么,看着悲凉无助。 裴衍默默走进去,本温和的眉眼看见那样一幅画面,顿时从心底升腾起一股自责。 云朝槿刚失了孩子,情绪正是不稳的时候,他不说安慰罢,竟还更惹她多虑忧思。 眼底的愧疚挥之不去,轻手轻脚走过去,从她手里将鞋子拿了过来。 “谁......”云朝槿受了一惊,转身看了去,训斥的话在看到是裴衍时,吞咽了下去。 “在想什么?”裴衍坐在床边。 云朝槿并不打算回答,躺下身,拉过被褥,侧身入睡。 裴衍斜了她一眼,“我并非那个意思,只是那程家少爷并非良人,才与你说道。” 云朝槿紧闭着眼,依旧一字不发。 裴衍沉默片刻,“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以后不说就罢。” 他的声音落下好一会,依旧没有女人的声音。 “云朝槿!”他伸手去拨她身子。 云朝槿顺势回了过来,娇弱水眸凝着他。 “夫君与我说这些做什么?夫君心里如何想,是不是这个意思,都不必与我知会。”云朝槿鼻子酸涩,眼眶泪水更多了。 “你多想了。”裴衍安抚。 一滴泪从云朝槿侧颊滑落下去,她偏头擦拭过泪痕。 “我是不是多想了,又有何用。夫君不放心楚小姐嫁旁人,想自个娶了来,我又能说什么呢?我也不过是夫君迎娶进来的,高兴了宠幸一番,不高兴了丢在宅院的弱女子,无父母撑腰做主,我又能期待什么?” 她惯会做样子,且哭诉身世这一点,从未失手过。 裴衍眉心愁容加剧,想到云朝槿母亲早逝,自小过得不容易,如今又失了孩子,难免情绪波动。 “愈发胡言!”裴衍假意呵斥云朝槿。 楚韵害的云朝槿失了孩子,他再怎么样,也不能迎娶这样的人进门。 “是我胡言,还是夫君心中所想,夫君心中清楚。”云朝槿哭诉完,继续侧身入睡。 “别乱想,不会发生这样的事。”裴衍低了头。 云朝槿多看他两眼,“夫君若想让我相信,就给程家少爷安排个事,不管他有没有出息,都要先给个机会。浪子回头的事,还少吗?” 她也是顺坡下,裴衍低头,她也不继续拿乔了。 裴衍眼帘微垂,并未直接答应。 “夫君是想亲自迎娶楚小姐不成?”云朝槿悲愤道。 “我且看着,给他个庶务就是了。”裴衍妥协了。 他心里记挂着云朝槿为他怀上身孕,又刚失了孩子,在这府宅不易,不想让她胡思乱想。 “当真!”云朝槿眼底的欣喜藏不住。 “自然。”裴衍点头。 云朝槿高兴之下,一下子扑进了裴衍的怀中,“我就知道夫君对我最是好。” 女人冷漠几日,突如其来的热情,让裴衍受宠若惊。 “嗯。”内心起了涟漪,面上却依旧冷漠。 云朝槿明显的高兴,抱着裴衍,恨不得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 她谋划了这么久的事,都可因裴衍今晚的点头,顺利发展。 楚韵,云朝卿,必会死一个。 第一卷 第81章 他不配 等了两日,裴衍说到做到,当真给程柄安排了一个差事。 因云朝槿从中辅助,他这个差事,可谓是不一般。 只要办好了,必定一脚踏进官场,从此官路亨通。 “少奶奶现下心可安了,不必再为了楚小姐担忧后路。”在沐儿心里,云朝槿是善良正直的。 云朝槿满意地笑了笑,看着信上写的内容。 皇城巡查领将! 裴衍虽听了她的话愿意给程柄一个机会,但心里还是不相信程柄。 这个职务,上头有将军副将压着,下头有官兵把守。他就纯在里面混个面熟,凑个人头。 搞不出多大的事,也掀不起多大的浪。 但在外人听来,又是相当好的。 一年一度祭祀大典快要开始,皇城守卫正是最重要的时候。 只要期间平安无事,事后都可嘉奖。 故而在外人眼中,这是个极好的差事。 云朝倾和楚韵都会这般认为,都以为程柄的才华,被上头的人看中了。 争地才会肆无忌惮! 不出云朝槿所料,这个消息传出去的时候,不只云朝倾和楚韵两人惊喜万分,连程柄都愣了好半晌。 “我儿真是有出息!”程夫人看向程柄的眼底,都是骄傲和自得。 “怎么会突然临危受命,给我降下这么一个好差事?”程柄到现在都觉得不可思议。 “还能是啥,定是有人替你美言了。”程夫人一眼看透。 京城守卫都归国公府裴大人掌管,官员调动,也都要过他的手。 “娘是说太傅嫡女?还是楚家大小姐?”程柄有些茫然。 这两人都和国公府裴大人有关联,会是谁帮他的? “都有可能。”程夫人说起这个事,怡然自得。 万万没想到,她的儿子竟然能同时赢得两位千金小姐的高眼相待。 这在以前她是不敢想的。 “都有可能!”程柄自言自语,重复着母亲的话。 楚家大小姐的妹妹们要嫁进国公府,她本人当初与裴大人退过亲,听说裴大人对她异常宽容,只要她提出,事事都会答应弥补。 唯一不好的是,楚家大厦将倾。 太傅嫡女云二小姐,太傅宠在手心的人,姐姐是国公府裴大人的正妻。 这两人随便说句话,都可让他平步青云。 但他只能选一个。 程夫人玲珑心似的,怎会不知道程柄的意思。 “楚家小姐和云家小姐,各有利弊,我们挑选的时候,也得看看我们可能拿捏。” 程夫人一语就将所有问题都道尽了。 是人都想往上爬,可也得看自己能不能控制住,能不能爬上去。 太傅嫡女哪哪都好,可只要云太傅在朝一日,他儿就得夹着尾巴做人。 生养他长大,她自是知道她儿是个什么德行,哪里是个安生的主。 还是楚家小姐好,家族覆灭,无长辈撑腰。妹妹们又嫁进了国公府,自己和国公府裴大人有瓜葛。 若即若离的关系,最是好拿捏。 要不说这两人是母子,对视一眼就窥探到了心中所想。 “那便就是楚家大小姐!”程柄道。 程夫人点了下头,很满意。 本来国公夫人要将云二小姐迎娶进家门,如此正好,也不用怕因这事得罪了国公府。 一举两得! 母子两话还未说完,外头小厮传来信,太傅嫡女相邀一见。 程柄还未有反应,小厮又来禀告。 “少爷,楚家小姐托人来话,邀爷出去见。” 程柄看着手中两份帖子,与母亲对视一眼,毫不犹豫选择了楚韵的帖子。 云朝槿听见这个消息,唇角快要压不下来。 看来程柄做出选择了,但云朝倾看上的东西,怕没有那么轻易放手。 “少奶奶,司家小姐被夫人邀请来国公府了。”外面有人来禀。 云朝槿高兴的表情急转而下,国公夫人还真是迫不及待。这么想把司挽收到自己手中,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 “去瞧瞧!”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司挽掉入裴文礼手中,他不配。 刚大步走出房间,迎面撞在了裴衍身上。 “慌里慌张,是要做什么去?” 自那日过后,裴衍只要回府,准会先到云朝槿房中来。 “夫君今日怎这么早就回府了?”云朝槿诧异。 这才什么时辰,裴衍怎么就回来了。 “事务处理完了,自然就回来得早。”裴衍说着话,走进房间去。 云朝槿站在原地凝滞一会,最终还是跟了进去。 “夫君不去书房处理公事吗?”云朝槿倒茶,笑着询问,看着是要将裴衍赶出去。 裴衍看出来了,“要去哪?” 本该好生休息的一月,她却天天到处乱跑。 是全然忘记了自己是个刚小产过的人。 “不去哪。”云朝槿并不打算与裴衍说那么多,坐下身缓慢道。 裴衍哪里会信,直接将视线投射到沐儿身上。 “去哪?” 沐儿受了一惊,忙跪下身,却是什么都不敢说。视线小心翼翼看向云朝槿,等着吩咐。 “照顾少奶奶起居,却连最基本的行踪都不知,要你们有何用?”裴衍声音不大,极具压迫。 “爷息怒!”沐儿稽首叩拜,但依旧未说云朝槿要去干什么。 “当差失职,理应重罚。”裴衍轻描淡写处置沐儿。 沐儿脑袋埋得更低,一字不发。 云朝槿看不下去了,“这不关沐儿之事,是我不让她告知。” 裴衍注意力被吸引在云朝槿身上,“是吗?” 他最近很想知道云朝槿在忙什么,小产修养期间都不安生,到处乱跑。 什么事,让她连身子都顾不上了。 “我要去主院。”云朝槿坦白了。 “主院!”裴衍自言自语一遍,第一想法是为了裴文礼。 云朝槿和裴文礼之前的事,他有所耳闻。 不知为何,他心里有些不舒服。 “是,国公夫人邀请司挽前来,想让司挽嫁裴文礼。”云朝槿解释。 “司家小姐嫁裴文礼,倒也相配。”裴衍竟然有些暗爽。 那司挽是云朝槿闺中密友,她嫁了裴文礼,想来云朝槿会死心。 极好! “他不配!”云朝槿下意识反驳。 第一卷 第82章 他也配娶 凭裴文礼,也配迎娶司挽。 他谁都不配迎娶,只适合惨死。 裴衍从未见云朝槿如此失控过,略显诧异的眼神看过她。 这般激动,是心里还爱着,还放不下。 “司家小姐性子温和,嫁进来怕斗不过楚家那些小姐,故而不是很合适。” 云朝槿察觉到自己情绪有些失控,赶紧找补。 裴衍情绪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但眼底明显是不信。 “这是司家小姐的事,旁人插手,怕不好。”他话说得明白,不想云朝槿插手二房之事。 裴文礼迎娶谁,那是他自己的事。 “我与司家小姐关系深厚,怎会眼睁睁看着她走错路。”旁的事云朝槿定然会答应,单就司挽的事,不会答应。 “你是在乎司挽?还是在乎裴文礼?”裴衍盯着她,说出的话很是直白。 云朝槿可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主,却偏偏要管司挽这事。当真是不想好友嫁非人,还是不想裴文礼迎娶好友,怕最后闹到不可收场? “夫君说的这是什么话?自然是为了司挽。”云朝槿拧眉。 裴衍沉默不再言语,自此上次闹了别扭后,云朝槿的秉性越发放肆了,一有不高兴,都敢对他横眉竖眼。 云朝槿也不再说话,坐了一会起身。 “我且去前院瞧瞧,很快回来。”撂下这句话,她大步而去。 裴衍盯着她,却是一个字都未发。 云朝槿,你心里到底还是惦记着裴文礼! 耽搁了一会,云朝槿脚步飞快奔去前院,生怕去得迟了,司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国公夫人给套路了。 “少奶奶!”门口丫鬟跪地叩首。 云欢二话不说,径直往房间走去,却被阻拦在外。 “少奶奶止步,夫人在里面和人说着话,吩咐了不准任何人打搅。” 国公夫人邀请司挽进府之事,知道瞒不过云朝槿,怕她来捣乱,便吩咐丫鬟将其拦住,不准进屋。 只要云朝槿不出现,这事就成了。 司家,说到底不敢和国公府抗争。 “让开!”云朝槿知道好生说道不管用,横着一张脸呵斥。 主子发怒,丫鬟们吓得低下了头。 “还请少奶奶莫要为难奴婢,奴婢们也是奉命办事。”丫鬟在诉苦。 换做往常,云朝槿定不会再继续为难她们,但今日不行。 她清楚知道司挽不愿意嫁裴文礼,怕的是国公夫人会来硬的,司挽抵抗不住。 “不想死的,滚远点。”云朝槿怒斥,伸手就要推开房门。 “夫人不方便,还请少奶奶先回去。”丫鬟们也是奉了命的,自然不会就这样轻易放云朝槿进去。 她们伸手阻拦云朝槿,哪知被女人厉声呵斥。 “哪个敢动我。” 云朝槿往常从不发怒,此番大怒之下,带着震慑,谁人心里都忌惮。 云朝槿甩袖冷哼,“我夫君是国公府大爷,当朝裴大人。我乃国公府大少奶奶,太傅嫡女,谁今日敢阻拦我,仔细你们的皮。” 云朝槿并未真的要处置这些丫鬟,说完警告的狠话,推门而进。 里屋,司挽恭敬坐在下头,看着国公夫人笑着打量她。 “好,好啊。”国公夫人越看越满意。 这司家小姐和云家二小姐真是不一样,淡雅如菊,装扮清秀不张扬,一看家风极好,是个温婉娴和的女子。 “夫人今日唤我来,可是有事?”司挽被盯得浑身有些不自在。 国公夫人笑着点了下头,“司小姐未曾婚配吧?” 司挽心里起了心思,不由多加审视两眼国公夫人,眨眼间就已经知道了她是什么意思。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的婚事,想来父母已经有了主意。” 知道国公夫人心中所想,司挽定不说还未有婚配,给国公夫人说后话的机会。 没成想会得到这个答案,国公夫人一时不知道该说啥。 “并未听司大人提及过,想来是还未选定。”她自己找话。 “婚姻大事,我全听父母做主。”司挽笑着道,压根不接国公夫人的话。 单独唤她来想给她定下什么婚事,她也不是什么好说话的。 “这是自然!”国公夫人只能附和,“但前提也是要自己同意,毕竟是自己过一辈子。” 司挽故作不懂国公夫人的真实含义,“我哪里懂这里面的门道,父母都是过来人,我是他们的女儿,他们定不会害我,我自是全权听他们的。” 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不卑不亢,还守住了孝道。 国公夫人准备好的几套说辞,这下全用不上了。 “司小姐如此标志的一个人,该是要上嫁的。”国公夫人换了口吻道。 这些官家小姐都知道权力,知道往上爬。司大人的官职,注定了司挽未来夫婿不会太过显赫。 她嫁国公府,可以说是高攀,是上嫁。 “上嫁下嫁,我都听父母做主。” 不管国公夫人说什么,司挽都是这一句,听父母的。 言下之意是国公夫人将那些小心思收一收,欺负她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有本事去找她父母说亲事。 国公夫人未出的话堵上了,只得尴尬得端茶浅啜。 眼皮轻掀瞥过司挽,在心里暗忖一个小丫头,竟然有这样的魄力和手段。 轻描淡写化解一切。 见识到了司挽的手段,国公夫人对她很是满意。觉得她就是嫁裴文礼的不二人选。 “改日定是要面见司夫人的,今儿是先见见司小姐,一步步来,才不觉得唐突。” 司挽话里有话,国公夫人话中也有话。 别以为她不敢见她父母,今日先见她是想看看她配不配,若是不配,司家人也不必见了,省去麻烦。 司挽听出来了,“国公夫人操持这一大家子,日理万机,司家只是个不起眼的,在京城能砸出一片来,怎能劳烦国公夫人亲自见。” 既然国公夫人看不起司家,那就放过她,放过司家。她这样身世的人,在京城有一大片,国公夫人何不将目光放在别人身上去。 国公夫人放下茶盏,“见你,也是因着朝槿时常提及,你们是闺中密友,这才想着先见见。” 一招不成,国公夫人又起一招。搬出云朝槿,给司挽一种错觉,国公府相中司挽,是因为云朝槿举荐。 司挽眸子抬了下,“大少奶奶提及的?”她诧异之声。 “不然我怎会知道司小姐?”国公夫人想要求娶司挽,可又故作高高在上施舍的模样。 云朝槿刚进屋,就听出这几句话。她皱眉望向司挽,生怕她真会误会。 第一卷 第83章 相中她了 国公夫人说得正起劲,突然见云朝槿走进来,立马抿着嘴不再出声。 “母亲!”云朝槿稍稍欠身行礼。 “你怎么来了!”国公夫人手一抬,示意起身。 “听说母亲传了司小姐来,我与司小姐乃是挚友,特意前来瞧瞧。”云朝槿简洁明了。 “少奶奶!”司挽站起身问安。 “你来国公府,竟也不知会我一声。”云朝槿径直走过去,拉住司挽的手。 “我也是临时被传来,没来得及。”司挽与之回握,互相入座。 “原来如此,母亲传了司小姐,竟偷偷的,可是有什么事?” 云朝槿故作不知,笑着假意与国公夫人打趣。说话时拉着司挽的手,稍稍用力,意在安抚,这件事她并不知情。 司挽察觉到了,唇边泛着笑。显然是相信云朝槿的。 “什么悄悄的,不过是才与你聊完,越发觉得司小姐甚好,这才召她来说说话。” 国公夫人故意不让云朝槿撇清自己。非要将这件事与她扯上关系。意在挑拨两人之间的关系。 “是吗?”云朝槿皮笑肉不笑,“可我记得我说的是,司小姐并不合适。” 国公夫人想拿话语压云朝槿,云朝槿非不如她意,直白说道。 话毕,她斜了司挽一眼。 眨眼间,司挽就已经明白了一切,一手覆盖在云朝槿手上,相信她。 这一刻,云朝槿心里轻松多了。 “哪里不合适,虽说司小姐出身不行,但胜在她知书达理,温婉娴和,总体来说瑕不遮瑜。” 国公夫人想求娶司挽,却总是要做出一副高高在上,让人作呕的模样。 司挽和云朝槿对视一眼,只管抿着唇笑。 “母亲说得是极,这司挽出身可配不上咱们国公府,就算她再好的品性,可出身就是原罪,还是改换她人吧。” 云朝槿直接顺着她的话说,贬低司挽,抬高国公府,将国公夫人架起来。 “夫人和少奶奶说的是,我的出身哪里配得上国公府,还是不高攀了。”司挽自损。 国公夫人凝滞了起来,看着一唱一和的两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不是这个意思,她本意是想挑拨两人之间的关系,让司挽顺利嫁进国公府。 “出身这些都是不碍事的,还是要看品性。我倒觉得司家小姐极好。”她赶紧找补。 “哪里好?”云朝槿当即反驳,“她除了空有一副皮囊,再什么都没有,才情没有,家世没有,比她好的千金小姐多的是,她哪里配。” 云朝槿损起司挽来,也是毫不客气。 司挽非但一点都不生气,还连连点头,“夫人不了解我,才那般高看我。但少奶奶与我是闺中好友,对我有一些了解,我确实是这样的。” 她说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看在你还算诚实的份上,我便就不说你那些恶劣行迹了。”云朝槿打配合。 “那在这就谢过少奶奶了。”司挽感激不尽。 “母亲还是另从画像里挑选吧,这司家小姐确实不合适。”云朝槿转而对向国公夫人。 国公夫人还一句话未说,听司挽附和声。 “我确实配不上嫁国公府。” “国公府二少爷,适合更好的。”云朝槿又道。 “是。”司挽同意。 两人配合默契,听的在场众人一愣一愣的,尤其是国公夫人,嘴唇张了又张,一句话说不出来。 “说开就好了,想来母亲会重新做选择。我们便先行离去。我还有话要与你说。”云朝槿冲国公夫人点了下头,拉着司挽转身离去了。 国公夫人伸出手,想喊住两人,可话语未出,人已消失不见。 她眼底情绪骤变,握着帕子的手一下拍在软榻上。 好个云朝槿,果真还惦记着文礼。 她还非要让司挽嫁给文礼! 平嬷嬷等一众丫鬟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国公夫人。 “去,将司夫人请来!” 与她们小辈说有什么用,论拿捏,还是要司夫人。 她非要促成这桩婚事,彻底断了云朝槿的念头。 “是!”下人们哪里敢说什么,得令后慌忙去办。 “我只当你将我献祭了出去。”司挽打趣声。 “原在你心里我是这样的人?终究是错付了。”云朝槿故作伤心。 司挽笑着歪头瞧她,“伤心的人,怎么还笑着?” 云朝槿没忍住笑出了声,“误会了我,惩罚你陪我去个地方。” “你才小产,可要注意着身子,到处乱跑不好。”司挽不知道真相,只知道她小产了。 “放心吧,我身子好着了。” 说着话,云朝槿就拉着司挽出了府。 “来这做什么?”司挽看着古寺,有些摸不着头脑。 “看好戏!”云朝槿神秘一笑,抓着司挽的手,爬上了台阶。 “瞧!来了。”在暗处坐了一会,终于见正主云朝倾拜完佛而出。 “这有何看的?”看了好一会,不过是云朝倾与主持说话,再三拜过佛祖的画面,并无其他。司挽实在摸不着头脑。 “来了!”好半天云朝槿未回复,过了一会才道。 “谁……” 司挽一句话没说完,云朝槿捂住了她的嘴。 “别说话,看。”云朝槿低声。 只见前方云朝倾谢完主持,转身下山,没走两步,一男子迎了上来。 正是程家少爷程柄! 云朝倾和程柄互相看着对方,眼底都透着些许的茫然。 “这不是程少爷嘛,邀请不见,却在这相遇了,是陪着谁来的?”云朝倾怔愣过后,出言就是讽刺。 在此之前她邀请程柄两回,他都视而不见。过后打听才知,他陪着去见了楚韵。 好个楚韵,竟然敢抢她相中的人。 程柄这会有些焦虑,眼神左右飘忽,试图寻找楚韵的踪迹。 不是楚韵邀请他来古寺烧香拜佛,怎么楚韵没看到,看到了云朝倾。 “云二小姐怎会在这里?”程柄岔开话题。 “回答我的问题。”云朝倾岂是那样容易被忽悠的。 程柄那时明明都听了她的话,突然之间改变了主意。让她怎么能释怀。 更不要说现在的程柄已经初露头角,在朝中被重用,这就说明云朝槿说的一切都是对的,程柄未来有大出息。 第一卷 第84章 不想嫁他 “我,我有事,忘记了。”程柄哪里敢说自己在云朝倾和楚韵之间,选择了楚韵。 他前段时间和云朝倾接触过一段时间,在心里是忌惮她的。 “有事无事,真相只有程少爷心里知道。”云朝倾看破不说破。 对于楚韵与她争抢程柄这件事,她虽然生气,但一点都不厌恶。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证明程柄有出息,她的选择没错。 程柄不知道说什么,垂着头默不作声。 “程少爷可要想好,我和楚小姐,谁更能帮你平步青云。”云朝倾直白道。 楚家马上要覆灭,楚韵一届孤女,怕自身都难保,能帮程柄什么? 而她不同,她可是太傅府嫡出二小姐,从小受尽宠爱,有个姐姐嫁了当朝权臣裴大人,虽说她们关系不好,但到底有那层姐妹关系在。 她就是嫁皇子也配,现却要下嫁程府,他该感恩戴德。 “我……”程柄在比自己强大的人面前,惯是这样犹犹豫豫。 反正在这一刻,他心里更加确定自己要选择楚韵。 因为跟楚韵在一起,他不会这么拘束。 云朝倾只会压迫他,让他喘不过来气。 “我配不上云小姐!”程柄说出这句话,看都不敢看云朝倾,险些要将脑袋埋进地里去。 云朝倾双眼微眯了眯,握着帕子的手指绞在一起。 真是不知道这段时间楚韵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竟让他放弃家世背景强大的她,选择没什么帮扶的楚韵。 “配不配得上,口头上说了如何算!”云朝倾脾性放软了一些。 程柄从未听过她这样温柔的声音,一时惊奇。 云朝倾瞧他一眼,转而又笑了一下。 “程少爷在我面前不必如此拘束,我管着你,也是为了你的前途着想。你身为男子,应当顶天立地,成就一番事业。” 程柄神色有所动容,想起云朝倾的好来。 跟她在一起的那段时间,他功课确实长进不少。连父亲都夸赞了他。 云朝倾的身份也比楚韵强不少,如若迎娶了云朝倾。 太傅大人是他的岳丈,裴大人是他姐夫,在这京城,谁人不高看他两分。 “可我的家世,到底是不配云小姐的。”程柄还是有点自卑。 云朝倾听见这话,就知道他心里还是舍不得彻底放弃她。 想此她安心不少,提步往山下走去,邀请程柄一起。 两人身影消失不见后,躲在暗处的云朝槿和楚韵才现身而出。 “云二小姐和程少爷,当真的?”楚韵诧异万分。 “这还有假!”云朝槿笑得意味深长。 云朝倾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她出手,程柄别想逃。 好在楚韵也不是个安生的,这两人该争起来了。 “回吧。” 云朝槿在心里计划着后路,带楚韵刚下山,司家小厮急匆匆跑来了。 “小姐,夫人让你快快回去。” 小厮着急的模样让司挽心沉了沉,“可是出什么事了?” “小的也不是很清楚。”小厮摇头。 “别着急!”云朝槿安抚,眼珠一转想了想,大概知道发生了啥事。 “司夫人可曾出门?”她问。 “夫人出门了,回来便吩咐小的来请小姐。”小厮回复。 “可是那国公府请去的?”云朝槿一步步问。 “是。”小厮点头。 司挽和云朝槿对视,一切明了。 “这国公夫人心也太黑了些,说得那般直白,竟还是将事情闹到了我父母面前。”司挽抱怨。 任凭他国公府的少爷有多尊贵,她就是瞧不上,也不想嫁。 “她定是看上了你什么,不然也不会如此上赶着。”云朝槿道。 “我身上有什么东西,是招人喜欢的?”司挽张开双臂问。 这也是云朝槿一直想不通的,司挽在那群莺莺燕燕的小姐当中,并不出彩,怎么就让国公夫人非她不可。 要说唯一的点,就是与她相识相知。 “许是因为我。”云朝槿拉住司挽的手,上了马车。 “你?”司挽不解。 云朝槿点头,又摇头,“我只能猜到国公夫人是因为我注意到了你,但想不通为何非你不可。难不成是想利用我们两人之间的关系,让裴衍不与裴文礼争世子之位?” 这话说出口,云朝槿自己都觉得不可能,摇头笑了下。 亲姐妹尚且会因出路闹翻,何况她们。 “若国公夫人以权压我父母,要我父母同意,我又当如何?”司挽明显急躁了。 “你且不急,我陪你回府看看。”云朝槿除了安抚,再什么都不说。 司挽双手捶在一起,满是愤恨。 司府,云朝槿随司挽一同走进去。 “娘!”司挽大步扑去。 “你这孩子,让你不要去国公府,这下被……” 司夫人说到一半,看见缓缓走来的云朝槿,立马闭上了嘴巴。 云朝槿是国公府大少奶奶,她怎能当着大少奶奶的面说国公府的不好。 “司夫人只管说就是,我们可与他们不亲。”云朝槿一上来就将自己的软肋暴露在外。 意在让司夫人不防备她,可将她当做自己人。 司夫人尴尬地笑了笑,“裴大少奶奶上门,也没个人禀告,怠慢了。” 她示意云朝槿快坐,让下人奉茶。 “我与司挽相识许久,一见如故,今日可不是以裴大少奶奶的身份来的,而是以司小姐好友身份而来。” 她话里话外说得明白,她不与国公夫人一路,不同意司挽嫁给裴文礼。 国公夫人怔愣片刻,看向司挽,眼神中都是询问。 司挽点了下头,算是告知国公夫人她说的都可信。 见状,司夫人放下了警惕戒备,脸上重新挂上了笑容。 她还以为国公府这般迫不及待,国公夫人前脚明里暗里说完,后脚国公府少奶奶就登门。 “看样子,夫人也不想司挽嫁裴文礼!”云朝槿先将话题引过去。 司夫人眉眼间都是惆怅,“我想不想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司家可无法和裴家对抗。” 这乃实话,裴家有国公爷,有爵位,他们挑中的人,怎会轻易放弃。 第一卷 第85章 两人争吵 “只要司夫人不愿,这些事便都不必过多担忧。”云朝槿宽慰道。 让司挽嫁裴文礼,她第一个不同意。但她怕司家人会为了攀高枝,不管司挽的意愿。 如此甚好! “我愿不愿意的,作用不大。还是要问过挽儿,毕竟是她过一辈子。”司夫人并未立即拒绝。 她心里不愿意这门亲事,那裴文礼虽出身富贵,但到底是连个官职都没混出来,且上头有裴衍这个兄长压着,世子之位也落不到他的头上。 还有京城里有关乎他的传言很多,贪恋美色,后院不知有多少...... 想想之前以自己的身手都从树上直接来了一个大头朝下,生生以脸先着地,还好自己的脸上还有面具在,否则的话自己的这脸蛋十有八九是保不住了。 乌孙时泽感觉到了他们眼神的变化,却并没有说什么。让他们更感激些玥璃,这对玥璃有好处。他为什么要阻止。 就在凤楚歌扬手之际,帝绝尘突然猛地汇聚起了空气中所有的气流。 这么想着,风绝尘立马扭头看向梅吟雪,话说他现在可是最怕梅吟雪会生气了。 顾浅浅俏丽的脸庞在阳光红扑扑,晶莹的眸光透着独有的清澈,干净的黑色眸子像两颗琉璃球,熠熠闪闪。 “还请长官赐教,这一点,我还真没想过。”靳希斌已经认同武爱华的一些观点了,但毕竟这方面的内容听得太少,一时之间也想不透彻。 高级炼药师与中级炼药师完完全全地不在一个水平之上,炼制出来的丹药,也不同。 他一时语塞。她是本地人,为了审核方便,当初都写的她的名字,那是,也还没有发生那些事情,后来本想去修改的,但是,仓促之下已经来不及了,只好作罢,现在,倒给了她借口。 见帝绝尘靠近她,凤楚歌往后退去,直至到了墙边,再不能往后。 宁苒苒知道他不是为宁屹昌来的。不过她才不会问他是为谁来的呢。 沈氏失‘色’道:“皇后要召二娘觐见?这是为何?”若只是卓昭节进宫,还能猜测到要么为了昨日之事,要么和宁摇碧有关。 虽然这里危机重重,但我还是不怕困难,勤劳勇敢,陪着哥哥姐姐们一起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困难。 “那真是不好意思,这件事,由不得你。”尹修的表情依旧淡然,但是那双幽深的眸子,盯在萧卿童身上的时候,却让她觉得面前的人,是一匹凶残的狼。 我不断给杜兴进行长相定位,但再怎么也没想到,在门开后,整个屋子里没人。 周振坤和我说话的时候正好丛少光从我们两个身边经过,丛少光看都没看我们,他步速匆匆的离开了。 “若是实在不行,我就不能学大姑姑吗?”卓昭节琢磨了片刻敏平侯可能采取的手段,立刻找到了楷模,当初卓芳华为了亡母和娘家闹翻,一样是不听话的晚辈,卓芳华可以好好的过到现在,自己为什么不可以? “又没多少钱,你就别那么客气了。”张静轩说了句,脸色有些不自然起来。 蝴蝶谷的一个凉亭里,冷莫笑用手接住一只翩翩而来的蝴蝶,片刻之后,那只蝴蝶又飞走了,冷莫笑面无表情地起身离开。 尹妃然的心狠狠的收紧,她想这就应该是刘亚青口中说的,母亲的死也是跟父亲脱离不了干系。 在这种情况下,Grox做出了最符合逻辑的判断:派遣机械章鱼探索每一个星系的情况。 天命九压抑着浑身痛苦的气息,那满身戾气与杀意也是说来就来。 宋寒被称为寒离真人,并非是浪得虚名,他本身就是拥有冰属性上品地灵根的天才修士,修炼有数种强大的冰属性神通法术,而且又极为幸运的收服一头同样潜能很高的冰属性灵尸,也是修炼有数种强大的冰属性神通法术。 “哼,信你一次吧,要是有了我们姐妹你还不满足的话,乱勾搭的话,到时候可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了。”韩秋雪说这话的时候还捏了捏自己的拳头,那威胁的意思不言而喻,让张浩不由的颤抖了一下。 佟养颜满脸血污,他神色颓丧,宛若丧家之犬,将自己在京城遭遇禀告多尔衮。 第二天,云老一早就去了船场,云亮因为胳膊还需要养伤一段时间就留在了家里。 曹暮雨说的有根有据的,要不是知道了她的真面目,桑锦月都会被她的孝心感动了。 姬玉痕伸出手,不知道该如何抱孩子,许满晴笑着指点他,终于儿子被他用生硬的动作抱在了怀里。 “爱丽!离她远点!她不是林好!”打定主意之后,梅尔蒂变成切嗣的样子,从另外一个方向匆匆赶来,至于林好不是她自己是什么这个问题,梅尔蒂还没想好。 她说完不管他人,率先离开这个地方,只是临走之前还是看了一眼周围。 片刻之后,石碑上的龙脉被苏武改变,无数的九字字符漂浮在石碑四周围。 闯入皇陵的黑衣人,用了半个多月时间只打开了这四条铁链扣在铜墙铁壁上的那四个铁链扣而已。 另外,这张字条,我已浸泡过致命的剧毒。若你实在无法逃出,就将此字条浸于茶中,再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茶喂你身边的人喝掉,毒死他。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我们能在一起。 地阶宝剑都化成了铁水,贺焱把它们合在了一起,一边用魂力进行压制,一边加大了神火,开始剔除里面的杂质。 与此同时,无数的水中生物冒了出来,开始疯狂的争抢人类的尸体,进食场景令人窒息。 第一卷 第86章 事闹大了 “你我结发夫妻,你曾说是最信任的人。是什么事,让你连最信任的人都不愿意告知?”裴衍审问犯人惯了,抓人话柄漏洞的能力超群。 云朝槿抿着嘴唇,“夫君如果信我,就不该问我。” 巨大毒雾怪的死亡意味着这场战斗进入尾声,说来可笑,唐泽本以为是一场恶战。 领主们把他领到石头前,吩咐说:“你放一些血色滴在青石上面”。 老萧头手掌内的紫色光球逐渐隐没,化为一枚七色令,低头看着手掌心这一枚七色令,眼角终于忍耐不住流下一滴泪水。 刑警队队长王国忠也是没有办法,毕竟对方他们还真惹不起,如果事情一旦曝光,他们警方将颜面尽失。 但他想不到是谁,从刚刚的情况上看,十面开花的联盟袭击的全都是基地的重要区域和休息区,说明这个内奸地位绝对不低。 陈枫看到这珠子和阿朱的那颗绿珠子有些类似,不过触手冰凉,阴气十足,与阿朱珠子的毒性不同。看来,自己的这颗珠子只能留作给诸天星月珠吸收之用了。 凌宙天这儿可没想那么多,毒品基地附近的暗哨,明哨他派出去了不少人,安全问题基本上没有任何担忧。 “五位长老,事情大家都已经了解了,路明随四位弟子一起去矿区查看侵入者,只是没想都对人所杀,至于那四位弟子想必也是凶多吉少,各位可有什么意见要说的?”柳家的族长柳长鸣问道。 “油嘴滑舌,你最近变了很多,以前总是一副僵尸脸,玩笑都不会开,现在说话越來越会哄人,你最近什跟什么人接触?”莫浅夏抬头盯着林墨寒。 大陆历九十九年,大陆已经和平了二十九年之久,人们几乎忘了战争,然而,一直主持着英雄联盟仲裁会的神秘召唤师却突然消失,仲裁会因此变得混乱并且失去了威信,英雄联盟开始出现矛盾。 性感的薄唇将红酒喝含进嘴里,任由云楚楚弯着自己的手臂,把自己带走。 扑通一声,顾青禾又躺回了床铺之上。好在床铺很软,她只是微微有些头晕,并未摔疼,只是只是如此,便应该够让人恼怒了。 江老爷子眯着眼睛,感受着嘴里的味道,脸上的怒意总算渐渐消失。 它太强了,身体坚硬无比,双翅如阔刀,简直能将一座山峰撞断,这些林木根本阻挡不了。 上杉绘梨衣规规矩矩的和苏安下了车,来到了成田机场的VIP候机室,蛇歧八家在这出行方面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 今年的曼联夺冠机会很大,自己要学会成长,先低下头好好做事,用成绩去努力说服别人相信自己。 “咚!”一声闷响,巨大的狼牙棒砸在了同样巨大的一面虚幻的墙壁上,墙壁被击碎了,但攻击也被挡了下来。 这位对手虽然看上去很是凶残,但是他所具备的力量绝没有他嘴上所说的那么强大。 不如等一下我们一起出去吃饭的时候,顺便我替你将酒店订下来。 “怎么了?”洛云霆顺着她的动作看过去,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人或物。 林克微微一笑,拍了拍正在喝酒朱武,率先走出了议事大厅,朱武在于萧让碰了一碗酒后,也紧随而出。 第一卷 第87章 并未听清 沐儿站得近,听见了云朝槿嘀咕一语,但是并未听清。 “少奶奶说什么?”她刚低头询问出声,门外传来小厮的通传声。 “少奶奶,楚家大小姐求见。” 沐儿怔愣了一会,直起腰诧异看着云朝槿。 “这时候,楚家小姐前来所为何事?” 楚韵才在外人面前将少奶奶和云二小姐痛骂一顿,怎么转眼来了国公府。 她这不是特意送上门来找骂吗? “猜那些做什么,传进来就知道了。”云朝槿手指一挥,让人将楚韵请进来。 “是。”沐儿叩首,退了出去。 不大一...... 人生在世逐名追利,萧晨也不打断王青孝的老戏,这样更好,王世充的婚事和家事一块解决了,也算解决王世充的所有后患。以王世充的资质,这辈子真心不太可能晋升天位,但没了心病,或许有了那么一丝可能。 这是堕天堂派来保护莉迪亚的人,萧晨知道他们的存在,但也懒得招呼。反正他支使不动这些家伙,而且他也懒得理会,堕天堂的人看似好说话,其实各个眼高于顶孤傲得很,如果不是莉迪亚跟他有旧情,谁愿意落落? “哼,真是太轻松了。”用棕熊落网回击了桃城垂直扣杀球的忍足推了一把眼镜,自信地笑道。 “那么对方是怎么消失的,你们还记得吗?”林羽说这句话时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在他的命令下,整个山谷内的炼体士兵几乎在同一时间施法变身,一股庞大的气息暴涌而出,枫叶大军立即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李凡愚深深的知道,这么做有可能为正信带来相当大的计划外风险,也极有可能对PSA方面的合作造成影响。 秋明顿时语塞,这一仗他被合肥侯的大军从洛水赶进城里,又几乎中计被擒,哪有机会去割取首级?董卓却是留下来打扫战场的,这些首级自然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了,而且杀良冒功的事情,历史上董胖子也不是没干过。 正因了这么仔细一瞧,他才发现竹筒之中,藏有一卷久经年月的羊皮卷。 可没成想,他美好的计划才刚刚诞生,便是被姬轩辕的谨慎给直接打破。 新区东侧海岸那片气势磅礴的工业区,可以让人们感受到这个城市蓬勃的心跳。 话音刚落,某人便用力地扯过龙妍,然后再用双臂紧紧地环着她的腰,把她圈禁在自己的怀里。 “没事,我老爹给的,这么见外干嘛?”风落羽一把从风震的手中拿过了两颗宝石,交到了两人的手中。两人见风落羽都这么办了,也就不再拘束,半推半就地收了起来。 “远郊?”年轻的马车夫颇为好笑地看着他。远郊?怎么可能?这么繁华的地方。 只是一眼,可那梨花带雨,白莲垂露的风情,只用一个刹那,便令得王五郎彻底呆住。 “恩,你会的。祝你早日达到凝气九段巅峰。”闷骚的落羽笑的丝毫没有破绽。 以至于,意识消失的前一刻,时清欢还疑惑,她这是怎么了?如此放松? “真的?落羽君你怎么知道的?!”服部千月的表情瞬间变得激动起来。 不过他们两人若再这样“冷战“下去,那么周五的那个庆功晚宴要怎么办?他要是一直都对自己不理不睬的,到时候在宴会会场被人冷落在角落里的她没准会被大家笑话吧? 这一下,王弘终于注意到了孙衍。他转过头来,盯着孙衍,他轻声道:“你的阿容?”孙衍见他现在还纠缠这称呼,双眼瞪圆便要火。 血色从凤惊澜的嘴角溢出,就在凤惊澜的生命值即将耗尽的时候,凤惊澜终于冲破了杀阵,来到君无极的身边。 爱或者不爱都注定是一种伤害,可是有些人就是无法释怀,只能越来越爱,于是乎,越爱越痛,越痛越爱。 黑衣人又想阻拦,被我一脚踢在了他的胳膊上,然后朝他的胸口重重的拍下一掌,他急忙身体后倾,一个后空翻,避开了这一掌。 宜妃和陶君兰一同被宫人“赶”了出来。不过她们两人显然是谁也不在意这一点细微末节的。 不过,别管是谁做的,是真想杀了他,还是有别的目的,欧阳都不大想让这事儿闹大,现在京城安稳,对他比较有利,因为很明显,康熙看的继承人不出意外就是自己了,所以,想要趁乱好浑水摸鱼的不是自己,而是别人。 他嘴里说着好奇,人也倾着身子向外张望,但是——等到那个扶着两个丫鬟的手,终于下车的主人露面的时候,却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可是那个羽顺也不是泛泛之辈,你觉得他有那么容易上当吗?”和煦说道。 在他的头顶出,不仔细看很难发现,有条几乎透明的丝线,就是这条线把他拉动着坐了起来。我们一下反应过来,许震涛被人摄了魂,周毅立刻拿出一张符,可是还没等念完咒语,符纸突然自燃了。 此时此刻,雍亲王和他家福晋现在的任务,就是扮演好伤者和伤者家属的角色。 这又是何必?所以干脆什么都不说,就这么慢慢忘记了,才是最好的。 那边萝卜丝用开水烫了,然后攥干,云雪拿了菜刀,开始剁馅子。 黄总在说完这些话之后,一直密切的关注着林雨鸣的反应,他从林雨鸣眼中看出了疑惑,惊讶和犹豫,这都是正常的反应,黄总认为,自己的高价已经触动了林雨鸣的心,这也可以理解,没有人能抗拒超过自己设想的诱惑。 喜欢静静这样看他,让自己的心拥有柔柔的疼痛和幸福的甜蜜。不经意间,会静静地念起萧博翰的名字,忆你的身影,幻想与你相拥的雨中漫步,幻想与你在梅兰竹菊间的携手相依……。 等亲眼见到柳姑姑的“繁花似锦”,她立即产生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刮城里市民的油水算什么,他们决定凭借“赋役底册”去刮全县财主、富农的油水。 第一卷 第88章 姐妹俩斗 “那楚韵先在这谢过少奶奶!”楚韵悲伤情绪收了收。 手帕擦拭眼角,隐去一闪而过的冷笑。 她和云朝卿斗得你死我活有什么用,不如先挑拨这姐妹两相争,无论哪个输,她都不亏。 安抚了楚韵一会,陪她有一搭没一搭说了会说,让人将她送回了楚家。 苏蜜昨天就从窗口看到楼下有好几具人干泡发后飘在水面上的样子。 她才刚来这家店工作,卖出的衣服很少,如果能完成这个大生意,绝对会成为这个月的优秀员工,而且还能获得不少提成。 等李艾莉离开炼金屋的时候,她已经错过了南边这边的午饭时间。 江南山听的直皱眉,感觉不好处理,现在江如潮搬出证人证明,他潜意识自然也偏袒儿子。 就是那一天,沈十三绝望至极地离开了这座伤心之地,这一走就是七年之久。 闻言唐秋雪有些没想到,叶耀祖比想象的还要平易近人,心里不由的松了口气。 林若曦哪里会把这话当真,以林家的事例还真能做到这样的事情。 见同伴跟他的龙被莫名其妙击飞,而漂浮在半空的魔物还离他们有一大段距离。 吏部郎中眸色一亮,是了,不管皇上和赵王谁赢,世家的地位,都是不动的。 叶天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没一会,姜茹雪身上的温度恢复了正常,体内的春毒终于破除了。 左脚踩上了红色的部分之后,一些信息涌入了江寒脑中,得知了这里通道的秘密之后,江寒忍不住唏嘘,这也太危险了。 星城虽然同样毁灭了,但是跟自己曾经看到的不同,至少制作师协会的制作师,还有基因工会的战士并没有损失多少。 金云顶的天空是被魔气污染过后,又被破天神剑洞穿的,之后王九才意识到原来真的没有所谓仙界。 说来也奇怪,陈国汉到现在依然是死性不改,脾气暴躁,动不动就大打出手,但是一说到谢夜雨,他顿时就变成了乖宝宝。 这番对话,又让青云城的一行人踉跄后退,宛如被重锤击打胸口。 已经陷入催眠状态的警察就像个听话的孩子,马上去开车,罗猎和叶青虹上了他的车,当其他警察发现这边的状况有些不对的时候,那名警察已经驱车带着罗猎两人消失在车流之中。 然后带着僵硬的疼痛感,她第一时间就将目光转到了楼上。二楼包厢,那个本应及时出面制止一切的人,去了哪里? 史蒂芬想要做也能办到,基因改造方面奥术帝国也研究不少,只要把成品用‘启蒙术’开启智慧,确定可以生殖繁衍就算是成功了。不过这种改造生物很容易被自然界淘汰,比如说生殖退化,环境淘汰,物种天敌等等。 候镖师的神色一僵,就在刚才,他从某人的眼中瞥到了一抹一闪而逝的杀机。 “王燕,田老师最近都什么时间过来?”石青看见王燕眼睛里的不解,也没有解释,倒是问了她一句。 萧何在外面听到宣‘淫’之声,心想,今夜又是个‘春’闺良宵!他知道打扰了夫人的风流雅兴,吕雉绝不会给他好脸,可是事情也太紧急,不得不冒死求见。 沧海君发出震天动地的一声吼,墙壁坍塌般倒了下去。似乎顺便还砸死了两个。 第一卷 第89章 招来闲言碎语 “你闭嘴!”云朝卿看见云太傅听见这话眉头皱了起来,不由呵斥云朝槿。 我疯狂的奔跑在校园,途径遇到东方子言,只是胡乱的抹了几把眼泪,强壮欢笑的笑两下。 “只是尽力而已,用不着夫人这样夸奖。”张泽西倒是谦虚的紧。 “没用的废物!”猛地朝一边的墙上砸上一拳,墙上,瞬时出现了一个凹洞。 虞冰笙忍不住又白了眼叶辰,这话怎么能这很难听呢,什么叫撞对人了,撞人你倒还有理了? 秦素素嘴角微微地勾出一抹弧度,随即,抬起头,果然不意外地看到了百里沧溟失望的神色。 “男人都是三妻四妾,那你还救他干什么?不如让他死了算,然后你就可以摆脱侍妾的身份,重新生活了。”老人的目光依然是温和的,像是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情况究竟如何?丹青会不会有危险?”霍寰已经是担心极了,可是这个时候,自己偏偏什么都做不了。 木晚晴的心头苦涩,已经是无言以对,的确,木雁容所做的事情,全都是为了霍寰。 想到韩叔很有可能选择在晚上对虞冰笙动手,叶辰必须先确保虞冰笙的安全,不然,帮助王豪做掉黑蝎子这么费神费力还冒风险的事他是绝不会干的。 “好了,我们得走了。”突然招牌猫的声音出现在了耳边,轻轻地拦起了我的双脚,使我稳稳地靠在了他的怀中。 神念金轮提升到现在这个层次,每天修炼就能够稳步的提升一定的神念强度,除此之外就是通过吸收其它强者神念。 “呸”“你这又是什么玩意,怎么这么苦?”孙悟空刚把回锅肉放在嘴里立马就吐了出来。 辛若兰身上的那种出尘仙子的气质,介于穆美晴和施柔之间,一身古装衣裙,手持长剑。 当年为了压制魂火,陆芷姜选了一窍寒性妖魄,二者相抗千尘才能从中喘息。 真要知道的清清楚楚的话,何至于都来南云半个月了,才说这番话? 然而林夕也就只能想的好了,这一个月,别说山贼了,连个鸟都少见,即便他把行舟降低,也没有理会他的。 先是装死,可这才过了两秒正当她窃喜躲过了第一轮攻击的时候,这地上突然间有一条蛇破土而出,直接就冲向她的脚底。 三人不知何时再次聚在一起三只怪物包围着他们三个手中的攻击源源不断。 这就导致众人的心情低落到了极致,直到十多天之后,白阳慢慢从诸老牺牲的阴影中走出来之后,大家的心情才有所好转。 易天辰微微一笑,这个玉佩的属性可谓相当之强悍,可惜等级要求太高,足足的5级差距,可不是短时间可以达到的。爱不释手地瞅了片刻后,便将玉佩放入了包裹,顿见柳雨涵正凝望着他。 “段姐,我敬您一杯。刚刚在楼下借了您的威风,还望您不要介意。”张天毅打开了桌子上面的白酒,帮段如霜倒了三分之一杯。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一个仰头,就把一杯白酒全部倒进了肚子里。 第一卷 第90章 迷了心窍 “朝倾,这是你最好的机会。不可再任性。”太傅夫人苦口婆心。 “娘,那程家少爷如今已被重任,改日金榜题名,不比什么国公府二爷出息。娘可不要看眼前的利。”云朝卿道。 “妹妹眼怎么就看不清,那程家少爷的职位,可有可无,谁都可上任,且谁说他就一定会金榜题名,京城可从未传出程家大少爷是块读书的好苗子。”云朝槿摇头叹息劝导。 “我说他一定有出息就一定会有出息。”云朝卿没好气怒怼云朝槿。 “朝卿,你迷了心窍啊。”太傅夫...... 事与愿违,直到现在,他们连死者的身份都没有确定。这对叶辰来说绝对是最坏的消息,因为如果再启秀真的找不到死者的身份,那么只有可能如同林雪所说的一样——死者是一个杀手。 “你以为你真的可以打赢我吗?”苍狼慢慢的走了过去,全身的气势没有一丁点的泄露。 刘备有过那么多的保镖,可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被保护着,心里异样的感觉…竟然越来越汹涌。 “李巧!你就收了吧!不收的话以后我就不过来吃了。”杨大虫马上配合着在后面喊了几句。 庆祝过后埃尔南德斯才想起来为自己送上助攻的好友,他给了巩宇桐一个歉意的眼神,曼联队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并不在意。 “杨悦?”正在给巡查同事交代注意事项的王玉洁看到视频后失声叫道,整个无线电中的同事们都听到了这个名字。 林木木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看见尹承纵,心里也是非常的惊讶,于是疑惑的抬头看了一眼苏浅川。 即便是清月公主也震惊了,毕竟在清月公主看来,这一幕似乎不太可能。 不得不说,听到这两个字时,那些在打斗的人也停止了下来,因为天王这个名词太过震撼了,比妖帝还震撼得多。 还未等冰护反应过来,“轰!”的一声巨响,他们连忙跑了出来。 总而言之,彼得大帝号在面对空袭时,因为船体长,转向不便等原因,想要规避空袭是相当困难的。尤其是面对各种角度刁钻的航空鱼雷时更甚。 唐憎坐了起来,准备利用他雄辩地的才华,将骊山仙姬气得身子发软。 趴在床上玩手机的林素芝,看着新闻图片上王奈杰走红毯的照片,迷得不要不要的。 他奎木狼,现在可是已经是天仙境八重的存在,要杀只有地仙境二重的唐憎,简直易如反掌。 显然,丘吉尔并不像孙德洛想的那样,会蠢到给执行任务的部队放周末。 按照惯例,主持人必定要秀出一场脱口秀级别的开场白,吉米·坎贝尔显然是个中高手,轻松自如地用各种笑料把今年的一些大咖和有影响力的作品串联起来。 朱乃学姐朝天空举起手。剎那之间,天空闪现光芒,一道落雷打在怪物身上。怪物被电得哇哇叫。 明星片酬天天上涨,幕后人员惨淡经营,这是高片酬时代的现状,也是制作水平上不去的一个缩影。 而那股不知名的神秘势力却也没有让他失望,他们表现出的强大实力让杨邺倍感振奋,现在他麾下的顶尖战力基本上都是那个势力派出来给他撑场面的。 “云城大哥,你们都不要自责了。为今之计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玉卿算是头脑冷静的一个,连忙劝他们冷静下来。 解剑池前,赤洛萤梦不再像是往常一样走路蹦蹦跳跳,而是换上了衣服从未有过的神态。倒是李莞,在从容的将梧桐弓丢如解剑池之后,走过拱桥似乎并没有浪费太多气力。 于秋实抬头看了萧天噵一眼,这是他第一次正眼看萧天噵,但也只看了一眼。 河水翻涌,拍打在摆渡船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太阴黄泉河上行驶,无名也是能够听到声音了,若不是因为身边的诡异环境,其实就和泛舟漫游没有什么两样。 而且这种情况,也不单单就是出现在了西域边陲之地这里,而是出现在了整个仙之宇宙的各个地方,以至于六大生命源地的所有生灵全都看到了,也是知道要有大事发生了。 “杀!”古家众修和四个妖王目标齐指那只黑手,全力的一击,竟然真的把它定在了剑尖上。 但是他失败了,不是没打过,而是朗天鹏自己选择了退出,为此他还大骂过那个没出息的东西。现在想来,情况似乎不是那么简单,难道自己当年是错把真话当成了借口? 曾经在秦老将军口中,那位位高权重的叶将军,当年就是从这支特殊部队中走出的成员。他曾经在这支部队里立下显赫功劳,从而从一届士兵,一路晋升至了将军,现在更是隐隐有军方第一人的架势,地位尊崇,广受尊敬。 正在思考派谁先上去迎战,突然间,一声大吼之后,这支鲜卑人骑兵的队列居然向两边迅速散开狂奔,露出中间三十架马车一样的东西,其实是床弩,只不过蠕蠕人还不知道。 杨天现在说话显得有气无力,早就已经失去了当初所拥有的那种蓬勃朝气,显而易见这一次的打击对于杨天来讲实在太大了。 第一卷 第91章 当真是贱 裴衍盯着她怀中的妆匣,似乎想到了什么,眼底情绪变了变。转瞬即逝,消失不见。 “东西有点多,我收拾收拾。”云朝槿有些不自在,找着借口。话毕瞥了裴衍一眼,不确定能不能诓过男人的眼。 寒冰一层层的结出,化作厚厚的坚冰,将众人的护在中心。他们的气息由刘淼淼掌控,她的灵力没有消失之前,大可顺畅呼吸。 不过,这也是张云如今要做的事情,先破除掉一部分人对军户的成见。 不仅如此,傅思夜先前也说过,会让人看着柳秀华和林振邦,但是事到如今,还是出现了问题。 “怎么那么久才接,干嘛去了?”易琛开口就指责凌昕接电话慢。 如果说亚太音乐盛典,李承哲评审,金海正、林智英等人参与,是高丽乐坛的顶梁柱。 这些有色种人,吃相越来越难看了……他皱眉拿起手机,拨打出去。 五分钟后,初霁收拾好残局,确保身上的衣服没有留下一点血迹,才满意的正了正衣角走到坐在外面台阶上的林乔面前。 若是信物被夺走,就相当于阵亡了。因此,谁若是想夺他们的信物,那简直就是相当于要他们的命。 时间一晃来到正午时分,张云只觉得肚子饿得咕咕叫,来到城中一处酒楼点了两个菜后,匆匆吃过,随即溜达着往自己的住所而去。 龙正清一头雾水,但白云边既然同意了,他也想找出真凶,便起身走了过去,扫视一眼。 周怡抬头看着他,露出欣慰的笑容。这些日子,她一直忙着工作,只去医院探望了一次,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我的时间不多了,帮我一个忙。”剑圣没有丝毫的客气,直接说道。 三人回了别院,正准备各自回到院中。正要分别之际,一声低沉特殊的嗡鸣声在三人耳畔响起,随即便是一声清脆的障壁破裂声,就如琉璃破碎那般悦耳动听。 可是这个老头的实力这么强大,容貌却这么老,要不然是因为年龄很大了才修炼到驻颜的等级,要不就是修炼过程中遇到了什么意外,要不就是活了几万年的人。 “这火种到底是什么火?居然这么强?”陌浮生根本都没听见他们的问话,沉在自己的思绪里。 以至于心情大好之下,连信息情报的钱都没有收,也是因为不值什么钱,还不如用来拉交情。 雷光消散后,慕容剑羽的身影变得模糊,一道剑影和她的虚影重叠在一起,宛如慕容剑羽此时和一柄剑融合了一般。 丸子煮的差不多了,他把菠菜和粉丝下入锅里,调味,最后倒入几滴香油,洒上一把香菜,一锅热腾腾的砂锅丸子就做好了。 还有弟弟妹妹的手机都很破了,她想着过几天,去买两部新的手机给他们,不能让同学们嘲笑他们。 沧海诀这个技能,很久之前涟漪曾经用过。但当时因为涟漪也是刚刚开始修炼,所以效果并不明显,更像是玩闹的一般。 其实就算傅国生不在这里,除非逼急了他也不敢真开枪,何况眼前这位是谁,阳城好几位大佬可就指着这位活呢,他要是真敢动手,绝对活不过第二天。 风景无比美丽的荒野,道路上还有车来车往以及人流,为之平添了几分生机。 第一卷 第92章 钳制质问 “信不信!很重要吗?”云朝槿面色依旧,话也不明说。 “自然重要,我要知道朝槿心中,可还在乎我。”裴文礼满心满眼都是爱她的模样。 云朝槿唇角微微扬,让人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那个老太太的房门紧闭,叶冰吟上前敲了几声,但是却没有人回应。 尉迟铭熙知道她是怎样想的,他也不敢让现在这样子的她回去,当时一再的承诺过会保护好她,可是现在还是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他很自责,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的家人。便听话的给姚启航打了电话,说改天再回去。 “之前你不是让我调查上次雅雅被绑架的事情嘛,我有重大发现了!”皮韦伦得意的说。 剥开泥土,看见是一个泥罐,“袁亦之,是不是你?”忘痕对着罐子说,这罐子被封了一道符咒,忘痕想要伸手去撕,手却被弹了出去,“好痛!”忘痕抱着自己的手。 “废话少说,来吧”周伟锋淡淡的看了眼坤铺,就直接走上了擂台上去。 叶冰吟突然想到,赵叔所说的不可能有外人闯进來是说的走大门,但是卓老爷子如此精明的人,怎么可能只给自己留一条道呢?所以叶冰吟觉得,在卓老爷子的房间里,一定有着他们所不知道的密道。 看了不远处另一张桌子的上张,公孙来仪的用意很明显,那就是:你可别说你来看我还带着国安的人来的? “两位老板,你们这是来赌钱么?”的车是个黑人,说的也是英语。 奶爸一句话呛回去看了看地上刚才那些红名爆出来的装备,基本上没人都爆出了两件以上,那个战士玩家更是直接爆出了三件,两件胸甲一个头盔。 忘痕再醒来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以及自己置身在哪了,她努力睁开眼睛,四下一片漆黑,但是自己看得见周围的东西,她的眼睛变成绿色。 这种隐私的事情,常人且不想为外人所知,更何况苍月大帝。若是他真的知道了涟月公主这句话中的真正含义,估计也离死不远了。 一巴掌打出,侯飞身形暴退,展现出了与那肥胖的身躯完全不相符的速度。他摸着下巴仔细的看了一眼,发现自家亲兵的脸被自己打得红肿了起来,然后又不放心的摸了摸,没有发现人皮面具的存在,这才总算是放下心来。 玫瑰酒店顶层的套房内,海芝正缩在游泳池底部,任凭管理局的人满头大汗如何哄他,他都不肯游上来。副会长抱着手瞧着这些人,耐性在一分一秒的过去。 桌上的电脑很薄,并没有主机,看来这时候的科技已经很发达了,主机风扇等这些东西都已经集成在显示屏里面了,打开电源键,过了十秒钟都不到就开机了,桌面是一副公羊家的全家福照。 “好,我会把恶魔丹取回来的。”不管能不能拿到恶魔丹,先答应下来准没错。以后的时候以后再说,怎么也不能输了气场。 “无聊,我要去重新组个队。”大家说了几句就散伙了,反正做副本的人多,再找队就行了。只是再看到这种蠢货,就得在没入副本前就离队,被骂也要马上走。 可他那脑门之上挂出的黑线,足以证明刘飞对于梁天这番作为有些无语。 第一卷 第93章 偷跑出去 云朝槿眼神上挑,凝视着他的目光。 难不成是刚才她和裴文礼见面之事,被裴衍知道了? 少室山将近山顶的山坳里,坐落着一座宏伟的寺院,依山而建,俯瞰大地,如猛虎下山,气势雄壮,这便是少林寺。 莫方圆也算是搞清楚了,方块王国现在最需要处理的事情就是各行业专业职业人才的行业转化工作。 他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料想不绝功夫不赖,却没有想到竟这般厉害。 老翁听到动静微微睁眼问道,身旁的林默没有开口,只是轻轻按下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声张。 那个外交官将这边的情况报告给上面坐着的中年国王,国王听闻后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贝尔莉特疑惑地问向南朔,在他原本的设想中,南朔应该,会将他带到一个很隐蔽的地方,毕竟现在蒙德城内可以说是到处都有她的粉丝,先到一个隐蔽的地方避避风头,是个不错的选择。 三种声音混杂着,与堆积在空中的灰黑云层共同笼罩了方块王国的第二防线。 “兄长,有些事,君集还无法说,兄长还是不要问了。”侯君集语气坚定如铁,对程知节这样的生死之交也有所保留。正是这样的性格,才让李世民放心将权力斗争中最为机要之事付之于他。 王晊不停地问着,可是碧箩就像是听不懂似的,一个字也没有回答。 作事冷静,脾气高傲的很,有事没事别招惹她,招惹她就是麻烦。 “你要干什么?”在危险中,苏珊依旧护着昏迷的林浩,虽然在一众壮汉的包围圈下,但她仍然做着最后的努力,她要垂死挣扎。 “收拾收拾吃点东西吧。”严永刚向李建辉提议到,虽说在林子里边大部分都听严永刚的,但他进了林子之后从来不擅自作主,都先问下李建辉。 李建辉举起枪,枪托对着尚嘉明,他好像并不怕,将脸抻了过来,好像并不相信眼前的这个警察会打他,不过他错了,李建辉使劲将枪托打在了他的脸上,尚嘉明直接昏了过去,看上去整个下巴都被打掉了。 当人的力量无限放大的时候,普通人压根是压制不住的,为什么这个世界里不是这样呢? 痞子龙猛的一龙爪向着瞿胜的后背拍下,巨大的龙爪宛如击破虚空的怪兽,张着血盆大口吞噬而去。 同时,炼制五行尸绝对是属于邪门歪道,如若被阴阳界中正派之人发现,同样会想尽办法将其灭掉,但直到现在,这伙人依旧逍遥法外,这说明什么? 魏博今天吃了这么大的亏,他当然一刻也不想等,他当然想立即就报仇雪恨。 四人闻言,立刻从另一个方向飞向通道出口,盘腿坐在四个方向,便立即掐诀布阵。 “胖子,草雉剑,楚歌。”我倒抽一口凉气,这个楚歌还真是太牛逼了,他不仅能够顺利的从日本的博物馆里面偷走人家的国宝草雉剑,居然还闯入了公主的睡觉的地方,并且从公主那里偷走了一样东西。 按照特种作战联盟的规定,每个反恐分队六至八人,一名指挥官、一名爆破手、一名狙击手和一名观察手,除狙击手外均可兼突击手,每队保证四名以上突击手。 第一卷 第94章 去看好戏 春儿受宠若惊,想抽回手来,但云朝卿握得极紧,就是不撒开。 再次的来到这里,李玄依然没有抬头去看那柄插在骷髅上的断剑,而是保持着天人合一状态,再次的朝着那块石头之处走去。 t2套装很珍贵,但只要副本下的多了,想要弄一套并不困难,但‘死亡战马’坐骑却不是这样,这东西爆率罕见,前世有许多玩家一个副本cd不落下,足足打了六年之久,都没有见过这玩意。 特别是对于她近似于撒泼打滚的发泄方式,他不但无话可说,也太失望了。 自认英俊潇洒、天下无双、武功盖世的他也做不到,更何况简玉芙只是随意的出击。 大部分幸存下来的人爬上了房顶。他们侥幸逃过一劫,可心中满是恐惧,脸上没有半分的高兴。不少人蜷缩在屋顶上,浑身颤抖,沉默无语。 “这老狐狸…”张烈接过纸揣入怀中,大步离开简仙居住的山谷。 魏晓东在这里刻苦的修炼暂且不提。再说一下那一帮卖药的。他们对于魏晓东干了几天没有来,真的是毫不在意,在他们眼里,魏晓东的价值真的不如一张凳子。 农业不稳,百姓没有粮食,再繁华的商业也是无根的浮萍,风一吹就倒。所以说,在古代那极低的粮食生产力面前,加上灾害频繁,落后的交通。中国几千年的“重农抑商”政策不是没有道理的。 虽然他现在已经飞腾了好一会了,这是怎么回事?魏晓东暂时停下来,不再使用陆地飞腾术了。 这是一把诅咒之剑,凡是使用它的人终将遭到世人的误解与憎恨。 起初,众人以为那个物体是海星,但是每当他们去查看的时候,海底四周什么奇怪之处都没有,这不经让他们有些好奇,想着一路尾随他们的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是吗?龙,你就老实告诉我,我和露丝当时在狮鹫公国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我们对当时的印象一无所知?”伊莉娜问道。 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寝殿了,睁开眼睛看见的是杏儿,身上的伤口也不见了,若不是手臂上的那道剑痕还在,她几乎要怀疑在伽罗山发生的一切不过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要么将他传送到陆地上,要么将他传送到异世界去,只要让他离开了海洋,有的是办法对付他。”奥法海姆说得轻描淡写,似乎这只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他们先去今天的下榻之地,一座和周围薰衣草海洋融为一体的古堡。 居然能像远程遥控一样,操控一条流浪狗开口讲话,而且还能把嗓音和语气还原得惟妙惟肖。 跟随陈伯英打天下的这些人,哪个都是人精,压根不问原因,直接答应。 外国人不常见,他们和外国人合影,觉得是一件非常值得骄傲的事情。 龙升当然相信韦诗淇,只是他觉得有些事可能韦诗淇根本不清楚。 “萨温!”塞丽雅轻声地叫着萨温,用手肘一下顶在了萨温的腰上。 两件一模一样的衣服。一件便宜一件贵。尹碧蔚绝对会毫不犹豫。选择贵的。 原来,玉阳宗仅有的两个凝元后期修士云慎和云翳死后,宁安府临近的泰封府紫府势力红枫谷悍然入侵宁安府。还一道联合绣月楼,太一门夹击玉阳宗。 四位将军非常兴奋,如今该有的都有了,就差马了,立马恭敬道。 这次去考试,考出来是你们自己本事,考不上的话,我也无能为力。 画枭的异能系妖术,只跟人像有关,无论什么盾牌或是妖见愁,在他的面前,也不过是人像的一部分,丝毫不具备防御意义。 她嗤笑,这足够熟悉的环境,这足够令她脑海里的那一幕幕更加清晰,她对于他已经不再有一丝幻想,可始终有些东西,有些印象是她抹之不去。 路梓樾跟着他的脚步往前面走着,进了大理寺之后便来到了一个大大的院子,院子走完之后就是一条长长的甬道。 她眸光一凛,看来这王府当中的许多人,真的是需要整顿一下了,否则他们实在是不清楚,什么叫做主子和下人的区别? 孙成飞的身后,现在也只剩下三十多人了,无奈之下,他选择了跟在了纪墨的身后。 看着让娇俏中透着丝许不悦的样子,沈覃凉无声的叹了口气,随后抱着她在沙发上坐下,俊逸的面容透着不悦。 “你说的这些和硬有什么区别?”夜影摸了摸自己很英俊挺拔的鼻子说道。 这突然的声音让佟宴的背脊一僵,病房内的空气好像都伴随着这道声音而窒息了好几秒。 而此时,国际社会已经炸开了锅,以英法德为首的欧洲联合起来向华夏施压,纷纷叫嚣着要制裁楚昆仑,并需要巨额赔偿。 “去,跟我追人去。”郑日阳当机立断离开酒吧,见手下人拿着家伙,忙吼道:“都拿着东西干啥,又不是让你们去砍人,都放下。”他生怕那个吉他手误会,惹恼了人家自己可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第一卷 第95章 偷情之事 云朝槿走进房间时余光斜视了一眼那头的楚韵,上一次她设计和裴衍爬床,打楚韵一个措手不及,这一次她提前知道了,想来比上一次还要精彩。 她就等着看好戏就是了。 林元立刻摇头,他与尤倩讨论过这个问题,只要毛志远愿意加入,公司自然会给予更多的自由和空间。 实在是她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谢家时的病弱美人,正常人哪有这么强大的恢复能力。 掘井作为科学家并且对怪兽也有很深的研究,他的分析肯定是有道理的。 听到训斥,其他人收敛了一点,但也是跟刚刚那批人一样慢慢地走了出去,眼神随着黄舒雨的脚步而移动。 “秦大人,齐王被王昙善抓了。”淳于绣跪在秦顾安面前,一脸沉重。 主播,你是认真的吗?还是演的?他突然有种刚被打击过,又泰山压顶的感觉。 看陈宇不理会,这一次她决定跟上去看看他到底又在搞什么大生意。 刘国手忙忙地点头,心中早乐得忘乎所以了,自从来到月照山庄,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把最符合他审美观的罗妈妈画下来,但怎奈白延易自从知道他的心思,便再不离开罗妈妈半步,他就是想偷画也一点机会都没有。 陈宇有钱,但是不借赌狗,这家伙竟然敢偷父母的钱去赌球,算是踩到了陈宇的底线。 刘东反手推墙,从赵刚的背后闪出,抽出桌上的菜刀,塞进赵刚的手中。 青头鬼永远都无法忘记那次见面,那是让它永生难忘的一次见面,一次让它重生的见面! “呵呵!没什么,封龙原开放的时间过了,就会变成这样的。”丰战解释着。 聂婉箩闻言有些拘束,尴尬笑后望向秦政,晶亮的黑眸中露出了淡淡的求救。 但是他没有动用自己的毒之规则,不过是牵引着四周虚散的公正世家的毒之规则,点杀刘东指到的玩家。 然而彼岸守护者的眼中却透露着惊恐,这种惊恐不像遇到帝喾三人的惊恐,而是灵魂深处的惊恐! 没想到煮熟的鸭子在嘴边飞走了,基地找到却已人去楼空,庞大的窝点家当全部安全转移,可以说是完败。 尤其是陆游举手投足间,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压迫气息,其情形就如同他体内禁锢着一只远古凶兽,充满无穷力量。 强大的气浪笼罩刘东,刘东一怔,他居然催动不了身体的拓扑状态。 顾彤本身从事着医生的职业,若是在可能的情况之下,她也希望可以救助更多的病患,最起码,不要让他们再遭受这样的苦楚了。 当这道喧哗的声音响彻出来自后,在房间内修炼的姜蒙眉头微微一皱。 一声带有胜利意味的咆哮过后,魔主金龙在天际盘旋了几圈,呼的一声,带着刺破虚空的声响,进入到了姜蒙体内,在姜蒙身后骤然消失。 神识这东西,太超出一般人想象了,黄蓉也想不到刘青竹还有这种作弊一般的能力,所以只以为刘青竹的智谋比她还高。屡战屡败之后,黄蓉也不得不服了,只能老老实实的练功。 无非就是一个形式,也没有那么多讲究,太繁琐的战利品不成样子,对方也可能不回应。 第一卷 第96章 我要她死 “那拉扯之人,好像是楚家大小姐楚韵。”人群中又不知谁喊了一声。 众人唏嘘一声,纷纷斜眼看去。 见过楚韵之人,很快认出她来了。 布拉德利‘娜迦我一直有一个问题困扰着,就是我总是感觉很熟悉你们的力量,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与生俱来一样’。 我隐约也感觉到了蜀山的异常,后山隐隐透着一股杀气,只是方才这里人气太重,掩盖了杀气,白衣青年举剑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感觉到了,那杀气似乎是从那座几十丈高的铁塔中传出来的。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了餐厅,此时餐厅里已经坐满了人,主位上坐着一个相貌酷似林建中的男人,但是个头却比林建中要高上一些,而且气质也比林建中强上许多。 魑魅条件反射把我挡在身后,转手月牙弯刀出鞘,待看到来人,四目相对之时他身子一震,没了动静。 公韧突然想到了,他开酒店挣的钱和自己的全部私有财产,恐怕已经全部充当了起义经费。 气鼓鼓的盯着王正国,恨不得现在就崩了他,正巧碰上王正国的眼神,横竖看这个胖子不顺眼,更重要的是这家伙还有意无意的看看自己,明显就是在示威嘛,可是私了的事是自己说的,至于赔偿价格她可插不上手了。 但望月次雪始终想不明白赵世蛟为什么突然那么强起来,他根本没用什么诡秘的招式,为什么那么简单的攻击会让有如此无匹的攻击力。 吴雨桐不得不承认其实陈默说得这下也是她一直最在意的事不管社会如何发展如何开放私生子的身份好像永远都是让人唾弃和歧视的。 “呸,你这个畜生,我上官家自古忠君为国,却没想竟然出了你这个丧心病狂的人,想要练成青衣神功,我就死也不会如你所愿的。”上官灵凤嘴里怒骂道。 江浩也尾随着妻子离开,至始至终都没有再看向一旁一直盯着自己的阿丽。 庶兄在他们兄弟都离开老家之后,他是一直有心与他们兄弟修好。顾玫诺都不在意曾经因为他,而被顾家七老爷利用又利用的事情,他自然愿意在家里放置一双有用的眼睛。 梁兴可是聪明人,他见了暂三师的旅长之后,一问情况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个旅,就这么没了?其实并不是没了,只是伤亡过半罢了。但在梁兴的眼里,那就是没了。 陈白露仿佛看穿了我的紧张,手放在我大腿上摩挲着。并没有说话。 若不是事先得知,童心兰真的不会相信这样的地方会是提供皇帝特殊吃食的地方。 然而有得必然有失,为了增强偃甲人的机动性,自然也便放弃了偃甲外层厚厚一层防护壳,这样一来,偃甲的防御性便差上了许多。 得了,有了凌团长的命令,夜晚配合张胜偷袭县城的计划当然就得中断了。托桑派了个侦察兵化妆出城去把最新变化通知张胜,同时告诉张胜不要着急,你要抓的那个汤大头我已经抓住了,等啥时候咱们见面我给你就完了。 有媒体买下大战巨型灵騉的转播权,这是好事,可以预见,只要有人带头了,那些持观望态度的各路媒体,都会相继买下转播权。 其实就算他骑着马出城,城门口的伪军一样给他打敬礼,关东军第四军参谋长可不是着玩儿的。不过,川崎弘毅非要这么想,那谁也管不着了。 不过,这事得先给锐哥安保公司方面沟通一下,希望他们能够顾全大局,委曲求全。 当看到射杀了自己最高指挥官的人,居然就是几个土八路的时候。这些日伪军被彻底的激怒了,根本就不顾薄弱的拦截火力冲了过来。一个少佐军官被几个土八路打死,这一说出去,皇军的威名岂不要扫地了? “会,不管你说什么,我易寒暄都会信。”易寒暄毫不犹豫的说道。 虽然是固定的公式化语言,但在座的人也都是心知肚明,皇帝能够提到鼎力相助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也就没必要去计较那些有的没的。 李子元一方面不断的观察十字岭上的突围情况,一边与当面日军激战。其实战斗打到这个地步,对于双方来说就看谁持续投入的兵力更加充足。而相对于无任何预备队的李子元来说,日军可以投入的持续兵力远远超过了他。 各大门派聚集在空旷的宏华派大殿。宏华派掌门端坐在主位之上,面带淡笑,可也遮掩不住眼中的忧愁。 百铭神劫的光柱撞击在九头魔犬巨大的手掌之上,发出一阵惊天的耀眼白光,九头魔犬的爪子冒出黑烟,身子被百铭神劫行成的光柱推的不断后退。 氤氲的气色逐渐淡褪,德莫斯的脸上呈现出心满意足的神态。他安静地看着卡蕾忒,聆听她悲伤的哭泣声。 到最后,唐笑只能取出飞舟,载着她赶路,否则也不可能现在就出现在这里。 李秀成只得叹息一声。他虽不是残忍的人,但对于这些洋人士兵,却也丝毫不同情,烧死就烧死了,他无所谓的,本身这些俘虏他就没想过要带走或是怎么样,但将其释放又不甘心,这样反而帮助他解决了苦恼。 看到关于邱阳的新闻,袁老师先是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后脸色一阵阴霾,还好今天是周六不用去学校上课,否则其他老师以及学生谈起邱阳,她都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阿蘅,说吧,你有什么要求,就尽情的说吧。”萧疏在这个时候,充分的展示了,什么叫做“视死忽如归”,眼睛直接的闭上了,然后说出了这样的话出来。 第一卷 第97章 你退出去 “你说什么?”那边紧紧护着身子的云朝卿惊恐抬起眼,仿佛听见了笑话。 一阵阵钢刀出销的声音响起,我看见,张景龙手下的那些个条子们都抽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匕首。 我因为担心张莹莹,所以一直在偷偷观察她,发现她在进厕所的时候手里竟然捏着一团黑色的东西,她好像在极力隐藏手中的东西,但是还是被我看见了。 “不用担心我。”我对其淡淡一笑,靠着墙闭目养神,等待着布木布泰的接见。 同天的拒绝让张亮十分惊讶,可是他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钱? 一旁威武眼中闪过一丝怒意,旋即隐去,因为福临已经停止作画,走了过来。 此刻,观众席上不时传来阵阵议论声,有的人更是显露出幸灾乐祸地神色,毕竟之前对方锋芒毕露,如今虽说获得了最后的胜利,但似乎这份胜利的果实并不是太好吃。 中年男子身着华服,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股尊贵的气质。他长得一双狭长的凤目,鼻梁高挺正直,皮肤晶莹剔透,吹弹可破,显得十分俊美。这不是田畹是谁? 那么安高磊给出的意见就是找胡媚,他很明白胡媚是可以办到的。 看见我走过去,那莺歌的脸色立马变得苍白了下来,她开始不断的后退,脚上穿着的水晶鞋子都已经脱落了。 走在大街上,我明显的从旁边的几个窗户口看见了好多龙堂弟子。 既然你这个紫金铃铛可以吸收火焰的话,那就要看看你这紫金铃铛可以吸收得了多少的火焰。 皮肉拉扯与骨头碎裂的声音接连不断。而他们的动作也引起了不少人的注目。 高翠兰惊呼一声,被楚风的动作吓了一跳,随即便感到手臂上阵刺痛,“嗤”的一声,药剂注入高翠兰体内。 这三种毒素一进入展霄的身体,展霄从脸到手再到身体各处,开始变换起颜色。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就被这件宝印吸引,特别是底下的精英殿弟子,他们离得近,更能感受到这宝印的不凡。 李南实在不太敢相信自己眼前这东西是一只蜘蛛,可是它的体态与行为又不得不让他确信,这就是一只超大号的蜘蛛,而且危险非常。 但另一方面,于兴然对卡萨所的身份更不怀疑了,只有不轻易欠下人情的人,才是真正负有大背景之人。 云天空连话都没回便是消失在了房间中,而元成则是继续的往叶星体内输送灵魂之力,以此来维持叶星的灵魂之力不散。 “万家的粮行应该能够帮着补充一部分,但是价钱肯定会比我们从外面买的要贵一些,现在粮价在过年这段时间上涨了不少。”韩涛说道。 政治上从来都没有人情可言,眼前这大王子之所以可以成为大王子,只是因为他所谓大王子的身份而已。 “其实很简单的,解释起来就是诱敌深入,之前预先设计好圈套陷阱,等敌军完全进入城中,他们也绝对会被圈套陷阱导致死伤一半,然后军师也该明白怎么回事了。”于天翔微微一笑说道。 镖师六人,身骑大马,魁梧身材在那马上,真能叫旁人看来产生些许担心,担心那马会不会被那镖师的体重给压死,或者被那有劲的大腿给夹死。 “或许,应该会有的吧。“苏岚想了想,隋国的历史上,会有多少的炼气士,就算是按照概率学来推断的话,这些人中,也会有人试着改变一下自己的外形,来增加一下战斗力的吧。 风火龙卷向着黯锋侵袭,声势夸张至极。可就算他们俩人联合,力量终究不及黯锋一刺。因为他这一刺中还蕴含有天地法则。 “如果不顺利的话,亦。他们,永远都不会来参加训练了。”特里的语气非常严肃,看上去可不是在在危言耸听。 鬼气冲击足足持续了五分多钟,时间越长,现场的顾客就越害怕,如若这披风没有防御鬼气的能力,拥有圣恩级实力的狗熊长老变成了怪物那就完了!一个圣恩级发狂的鬼系怪物,绝不是在座绝大多数怪物能够抗衡的。 董瞻瞻接触到他的体温,马上想起他对自己做的事,剧烈地想要挣开。 “砰!”这是旁边传来了一声闷响,只见9S手中的什么东西正在冒烟。 一年下来,也就只有夏天,两人可以好好地在一起。所以每年假期,亦阳都非常珍惜与维格娜莉度假的时光。 “疾雷迅电,一震百里。传言雷行决诞生于雷海,根本不是人创造的。现在看来,果然不假,这位圣人很有可能就是来此参悟雷行决的。这不会就是天雷印记吧?”江东仔细观察石台,想要发现些线索。 君子修果然如她想的那般,就跟做精密实验一样,一丝不苟的处理着食材。 真正做事的人,除了要看工作能力,还要看组织能力和管理能力。 爱德华·皮特感觉自己穿过了一个漫长的通道,然后当他睁开眼睛,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奇怪的东西,接着无数信息涌入脑海之中,使得他疼的晕了过去。 而此时刘轩这边已经将那些被杀死的魔牛灵魂全部收集起来了,此时的锁魂器已经装了一半了,还差一半,看来刘轩只能向着更深处进发了。 那些宪兵队听到后,马上就对李易锋他们发起了反击,阻止他们逃跑,情况又反了过来。 傅作仪带领的15万晋绥军立刻就投入了战斗,与国民政府部队在湖北一线连番激战。 第一卷 第98章 他必须娶 “他们已经这样了,改变不得。”云太傅妥协了。 “我又不嫌弃未来夫君睡一个女人,这更能说明我夫君有魅力。所以我为什么要退出?”楚韵嗤笑道。 程柄惊的嘴巴都张开了,看向楚韵时的眼神全是惊喜。 罗尘说的信誓旦旦,胡说八道之间夹杂着很深刻的歪理,申时行还真是相信了。 楚雅迫不及待的点头,她来装义肢,不就是为了想与正常人看起来没什么两样吗? 之前,从来不敢想这样的事情,因为见多了那些有后妈后爸的人,生活是多么的不好。 只见沈淳眼眸平静到了极致,随后,他的身上,太阳一般的光朝外射出,光环不断扩张,一股焚世之火降临世间,以沈淳为中心,那一片世界,像是要化作太阳世界,彻底的燃烧起来。 死亡的混乱中,战檬四处寻找战寰的身影,然而无论寻得再仔细,周遭却是毫无踪影。 最后看了一眼沐晚春的遗照,夏墨翰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沐公馆。 北城的万米高空中,浓墨泼过的云阴沉如铅块般坠在天际,风吹不动,雨落不晃,举目四望,视线所及之处均是泛着晦气的霾,阴森森带着令人胆寒的无望。 赵婕深深叹气,放下手中的抽血针管,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接近正午的阳光刺眼夺目,从玻璃窗户中折射进来,五彩斑斓绚烂漂亮。 露在水面上的三角形脑袋,裹着黑色发亮的鳞片,吐了吐猩红的信子,发出嘶嘶嘶的低吼声,似乎是对于他称呼它为怪物的无礼,表达不满。 他说的对,这种鬼驴确实是辟邪的好东西,尤其是对于我们这种阴阳师而言,有了这种黑驴在身边,在道上行走就方便多了,但凡同道中人,只要看到这驴,便自然知道这老头不简单。 看着这个属性,同天差点就要留下口水,强,简直是太强了,虽然属性加的不是很多,但是不管怎么说这都是额外的属性,而且还白送了五百格的背包,死亡还不会掉落,以装备来说这已经是神器了。 我承认,对于沈林风,从未有过一天的忘记,他能回心转意,能学会容忍,确实可以感动我。 “明明我已经做了那么多的努力了,眼看着目标就要达成了。可现在一切都完了,打不过你,我就得不到被父亲重视的机会。”说到这里,深冷岚冷傲的声音多了一丝颤抖,仿佛有些伤感和痛苦。 有脚步声朝我这里过来,叮铃哐啷一番,牢门被打开了,我被带出了牢房,只留一下一脸疑惑及惊恐地菊焱。 宋天机的到来让双方都暂停了厮杀,看着空中大咧咧的宋天机,下面的人一阵无语,这么大的靶子,简直嚣张之极。 最后的战果早在我意料之中。原先为明军效力的战獒听到骨哨声之后,便倒戈相向。一时间明军阵脚大乱,后金军乘势反击,一举击溃明军。 我心中自然清楚她的意思,如果说我现在就向高震示弱的话,那我就只会被他打一顿,然后扔出去,可是,如果我打电话叫人。 众人没有犹豫,再次谢过,才是依着向罡天的示意,张嘴将莲子吸入嘴中,各自盘腿坐下,细细感受着神魂的变化。 第一卷 第99章 让她自戕 她一个为出阁的小姐,自然也是惧怕云太傅的,但想到自己今后的路会被人夺走,瞬间什么都不怕了。 傲雪沉默啦。许辉南看着傲雪脸上的变化。突然抓过来傲雪就吻了上去。 变成了这个形态之后,林少渐渐的有了一种感觉,一种超灵敏的感知,四周的能量波纹在他意识中越来越清晰,这个能量节点的一切都渐渐在他脑海中浮现。 现在旨意一来,你楚家就弄出这些那些来,你让皇上脸往哪里搁,让世人怎么看? “我想让傲雪看到我出嫁。我想让傲雪做我的伴娘。”顾明语气坚定且充满希望的说着。 一个贼眉鼠眼管家模样中年男子见货物卸下完毕,便举起手中的火把在空中扰动的几下,不多时,江面驶来五艘中等的龟壳货船,在一阵叽里呱啦的叫喊声中停靠在了码头前。 林少又拿出几件给他换上,找出其中最有古装效果的一件,然后拿出一些配件和装饰品,给酷比装上,他再离远点看看效果。 现在叶秋先开车来到刘灵秀家门口,把车停下来,发现原来平房,现在已经被烧毁,剩下一些砖头。 就算是钢铁之躯,再这么下去,持续的遭到尸兽的噪声攻击的后,哥哥他也是会受伤的。就在这时,哥哥他又使出了他所隐藏的另一项技能。 旺财看看病人,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说,我去庙那儿看看去吧。 然后严乐拿出一张光碟,让郁剑山放到客厅的蓝光影碟机上,请马均铁先看一遍,然后跟随着炼。 公子墨见灵鹫如此确定,低着头,沉思,这件事情似乎超出了自己预料的范围,事情怎么变得越来越复杂了,究竟是何人把这个消息告诉灵鹫她们的? 刘振明看着詹天涯,不知道詹天涯说的是什么,难道说夜叉王还有人质? “哼!龙拳,你也太瞧得起你自己了。”浪杰显然已经是看出龙拳两人的意图。 身体上的内外伤已然没有什么大的影响,剩下的时间一方面休养身体,另一方面好好消化从石碑上观摩获取到的经验,一旦内伤彻底痊愈便可琢磨修炼。 “以我的荣誉担保!”林浩见埃利斯终于相信了,连忙将腰板一挺,信誓旦旦的说道。 “心傲好狠的心,为了杀我,竟然要牺牲你的性命!”龙拳愤然道。 “各位,在过一段时间就到宫殿的所在地了。”风灵道人顿时说道。 “呃……没事,老人家您愿意的话我没意见。”张凡淡笑着,人家都这么说了自己总不好拒绝,何况人家还是一脸和气的样子。 胖子说累得要死要活,可实际上每天也就早晚各挑两担水而已,象征性的灌一下药园,一听展修每日要挑整整一百担,顿时张大了嘴如同吞了一个生鸡蛋。 忽然间一个哆嗦,展修从梦中惊醒,这才发现自己头痛欲裂,口干舌燥。 杨梅的眼神立刻清明起来,猛地一把推开了君明远,可惜他的胸膛像一堵坚硬的墙壁,不仅没推开他,自己反而后退了好几步。 奥克微微皱起眉头,看到有工作人员也在那里,但是好像发生了一些争吵。 第一卷 第100章 嫉妒眼红 这才是一家人,可她这个人最是眼红,见不得他们幸福。 回到禅房,房门刚关闭,裴衍的询问声传了过来。 “回来了!” 云朝槿解下披风,点了点头,径直走到床边睡了下去。 裴衍看呈帖的动作顿住,仰头看向她。 可是星暗却无动于衷,就那么不咸不淡的放任重离的放肆和嚣张。 看着何村长脸上诚挚的表情,唐定国相信,他并不是在做作。也不是随口说说,而是发至肺腑说的这句话。当然,这何村长这样说其中还有一个意思,只是何村长并没有直接说出来而以。 且说在客栈的后院之内,寒晓听着来自于各个特别部队队员从各个位置传回来的消息,甚是满意。不用说,那些首先叫喊着天降异象的人自然是寒晓事先安排的,后面满城大喊大叫着的自然也是他事先安排的人。 “不要——”藤源優子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一滴滴眼泪从眼角挤了出来,湿润的睫毛轻轻地颤动着,脸上红如朝霞,那种拒绝的诱惑却更是令人亢奋。 在烟雨树林没有杀死南宫名钰,我就一直想着怎样处置他,终于我想到的就是这个办法,毁容,让他生不如死,那才是报了最大的仇。 就在这时,夜千寻却示意她到一边去,顾倾城不放心的瞅一眼台上的刘复云和郝大生,跟着夜千寻的步伐走了过去。 这回这位大姐可是非常认真的打量了一下唐定国,证件之中的相片和唐定国是一模一样的,反复的对照了好几次,这位大姐才合上了唐定国的证件。 神飞扬那里舍得美人的怀抱,柔软的身子,抱着她不禁一握的细腰,在她的身上蹭着。 “娘,这是一整株红珊瑚做的屏风,真是太美了!”沉不住气的萧灵大声惊叹起来。 在见到分组的那一刹那,林俊义两眼放光,就像是恨不得亲自上阵和阿伯蛇交流一番。 脖子间佩者粉色领带,好巧不巧夹在两座高峰之间。其后披着白色风衣。 那些猪猡养尊处优,不会受到一点点伤害,所以幻术能够一直生效。 尾巴则是被蓝色和粉色的鳞片覆盖,带有黑色的条纹,重叠在尾巴末端的四片蓝色的大鳞片中央有红点。 没错,就是马功成的计划,既然在现实世界杀不掉他,那就把它拖入阴影世界当中,利用阴影侵蚀来杀死他。 接下来,岳望舒陪着皇帝在皇庄溜达了一圈,参观了药房和人参药圃,她又叫人包了些上好的菌菇以及两份八珍糕,亲自将皇帝送出了皇庄。 这个过程不光对火候掌握拿捏要到位,而且对于阴阳师的专注能力要求极高,要眼观六路,时刻注意每一株药材浓缩精华的变化。 它们并非地球的任何一种动物,如同另一世界的生命,而楚薪也的确没有在视野内发现熟悉的动植物。 也是,【迷人】技能这么简单,我之前学不会只是因为没有人教,现在有老师教真的一学就会了。 正义联盟此刻展现出极为恐怖的默契配合,显然在这五年间反复磨练了无数次,居安思危的意识让他们能够在今天不至于自乱阵脚。 “你为什么总是阴魂不散的跟着我。云昔呢。云昔。云昔。”我边大叫着边往门口走去。。她就这样懒懒的靠在门边。等着我把整个烟波殿全都找完了。都不见云昔的踪影。 第一卷 第101章 抱着她 裴衍被云朝槿勾引了那么久,早就受不住了,这下也是什么都不想顾忌了。 大掌上滑,扯着她衣襟。 连丝绦都未解开,只是扯松了而已,指尖就控制不住探了进去。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人说话的声音,“寺庙清修之地,竟然发生了今晚之事,当真是污了菩萨的眼。” 李燮虽然是笑着问出了这个话,但是他这话也就相当于承认了,他就是龙峡谷外平乱的那个李燮。 微风四起,魔戒迸发更为耀眼的光束直击光圈,撞上未知魔力后迅速向两侧扩散,逐渐形成一道包围它的环形阵,场面极为绚丽。 “既然将军有事,那我就先走了!”被尉迟敬德打扰了一下,李丽质的好胜心就没了,她知道待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索性直接起身离开。 “算是我的一个朋友吧,只不过很早就相识了,难得在安城遇见了,也就互相照应一下。”简云漫不经心的说。 因为在这个时代,医疗条件落后,受伤之后不注重消毒清洁,被刺穿了内脏,就几乎意味着死亡。哪怕“气”者,身体素质远远比平常老百姓好的太多的太多。 赵澈下意识想躲,生生忍住,换了张乖巧的脸,挂着甜甜的笑意叫刘娘娘。 在打开衣柜的一刹那,伊尘便猛的将衣柜关上,背靠着衣柜门陷入了沉思。 在王曼刚刚清醒到自己刚才说错了话的时候,林宇已经转身走了。 “前辈,你认识骆铭大哥吗?”龙沁听到关天南提及骆铭,不由壮着胆子问道。 推开大门,偌大的比利忽然变成了鸟无人烟的空城,妖娆的大雾弥漫,处处透着可怕的死亡气息。 目光冰冷锐利!杀意爆顶,此刻那青年心中大骇不已,他万万没有想到,竟然看走眼了,眼前的这名比自己还要年轻的青年,乃是一深不可测的强者! “没……”萧梦楼刚要说话,他那仓皇的声音立刻被茶楼外惊天动地的螺旋桨声所掩盖。他用手捂住电话,将头贴近一楼的窗户朝外望去。 “哪件事?”整的费良言莫名其妙,自己还有需要保密的秘密吗? 萧梦楼的话,萧梦楼中的语句一时之间宛如一万股激流翻卷着激情的浪花倾泻在夜廖莎的心头。 宋温惜吓了一跳,连忙回过头。只见晏望宸在月光之下远远地站着。月光在他脸上投射下一片阴影,让宋温惜看不清他的表情。 心中想着,辰逸手下也没停,那男子刀上包裹着气力,而且这气力已然化形,形成一道道的尖刺布满大刀,看其声势倒是颇为不凡,可辰逸却是没有丝毫神情变化,右手握拳,冰拳套赫然出现,砰的一拳就这么迎了上去。 瓦伦泰的确感到有一些头晕,但是他实在说不清是因为自己的病情还是因为这个护士的一大堆问题让他的头脑来不及思考而产生的晕眩。 在他的右边,二十四支磷木箭,箭羽之处,散发着蓝黑色光辉,如火,如星,稀稀点点。 宋温惜没想到自己的父亲为了宋嫣然会做到这份上,将她的婚事当做筹码,将她当做棋子,送给一个她素未谋面的人。 “一、把所有与军事有关的项目全部放到琼州岛,把琼州岛建设成为一个军事要塞。二、扩大北部湾经济区的管辖范围,发展西南地区的经济建设,增加朝廷财政收入”载洵建议道。 第一卷 第102章 有区别 “你怎么能强来!”云朝槿额头沁出薄薄冷汗,迷迷糊糊的困意这会也渐渐消弭。 在这时候,裴衍一贯与平日里不同。 “富贵险中求。”林战道,哪怕今天就是走不出这片林子,我也要让他们知道我们战狼不是好惹的,想要对付我们,他们也要付出代价的。 齐磊很少在这种煎熬的境地里挣扎,而如今他却深刻的感受到了。 轰!在展鹏心中警铃大作的时候,所谓的信号弹彻底爆开,方圆一里内都被爆出一片火焰。 “没想到幻神族人对我这么尊敬,难道本尊的美名已经传到了这里?”屠玲珑沾沾自喜,深深的得意着。 以往无论是谁送来的请帖,陛下总是不曾看一眼,吩咐内务府自行选礼品送去。 连芳洲事先在山脚下也留出了不少的平地没有开垦成棉田就是预备盖鸡舍的,这时便请了人忙活了起来。 “你倒还记得我。”紫夕也就是此刻的仙尊柔柔一笑,那笑容仿佛能融化天地。 看到蓝谦杀来,雪月立即拿出顶级王器雪饮弯刀。蓝谦的强大她早已有所体会,不过随着这两年来的努力修炼,她如今已是四阶武王,实力大大增长,信心也早已恢复。 这脚踢得倒是不痛,只是宗政百罹心里很是无奈,他越发觉得,这些日子以来,他们的相处方式,似乎跟以前,有了很大的出入。 于是刑房里传来了击打声,却始终没听到祝问寒求饶或是呼痛的声音。诡异的安静。 夏橙一开始还觉得自己也是有责任的,可是如今听南浔这样一说,顿时觉得很有道理。 尸体被机械装置直接送了出去,但是实验室中的白大褂们却集体兴奋了起来。 演播室的背景搞得很90年代,一种颇为严肃的蓝色背景,上面写了沪上故事四个大字,显然是节目名字,前面呈V字形状摆了两排沙发。 看着这不科学的一幕,所有极道成员都疯了,子弹更是不要命的倾泻,试图能击穿这面冰墙。 也不知道龙啸军的人是不是全都去了废墟深渊,之前好像记得,他们到达基地的时候,还有着一些龙啸军的人在守卫着基地。 她很害怕,却不能仅凭一人之力,将一个身形魁梧的大男人挪移到安全的地方,只有在原处守着。 一旁馆长忽然出手,他身影一闪,直接到了眼前,竟一把就抓住了空中的短刃。 龙婷声音冷厉,如同万年寒霜一样,在成的人听到,甚至都感觉到从头到脚的冰凉。 陈志虎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这道霸气红光直接穿透了他的身体。 他放了火后并没有确定什么逃跑计划,就是临时决定了一个方向。 萱贵人一听,急的二话不说赶忙去了静贵妃那,哭的让静贵妃烦心。 而后将手,伸到了自己的胸前,抓住了那把……埋在她体内的钝刀。 说罢,他纵身一跃,瞬间消失在梦魇幻境之中,丝毫不见一丝犹疑。 卢明儿赶紧就迎了上来,叶风回就张开手臂,接过了她怀里抱着的烬儿。 “你醒了。”梓芜的声音略带嘶哑,出奇的好听。不过,他的手又收了收,阻碍了朱碧的逃跑路线。 “为什么不说,是不堪回首吗?”他冷笑着放开她,自己把衬衫穿上,然后就拨了个号码出去,让助理联系律师过来。 又是那样沉沉睡着,好像封闭了周遭的一切,也封闭了自己的灵魂和心似的,将自己沉浸在有千陨的回忆里,有千陨的梦里。 现在,整个魔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擎冉带着鸾煞宫禁军厮杀,饶是他再强大,终究是寡不敌众,坚持地十分吃力。 董常在转身看去,只见苗妃阴笑着,沉着脸,正看着看着自己呢。 只可惜,现在替身稻草人还不知道如何获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体验一把比武后的使用。 琳琅瞥了这保姆一眼,四十出头,富态圆润,是那种很普通的妈妈型人物,平时待人都很和善。 可是,谢润秋敢这么公然欺负到云海神殿头上, 必然有所倚仗。 在外门接触不到太精妙的传承,这事也简单,谢茂收集材料炼制了一具傀儡,特意做成了九紫山功法最钟爱的灵枢妙骨,从生死册里抠出一条残魂团吧团吧,炼出一段纯澈无暇的意识,假合成人。 她曲起手指敲了敲桌面,试图用自己的分析让卿子烨明白其中利害。 副镇长当下也不犹豫,立刻亲自带着谢茂,去工业区看规划出来的用地。 叶楚想,要不是作者对男主的无脑偏爱,陆淮绝不可能落得如此下场。 于是,秦老爷叔叔一家立刻与秦老爷只作淡淡来往。沈家倒是仍有往来,待秦氏夫妻与秦凤仪下南夷时,沈家还打发了个儿子跟着去了南夷。这位沈氏子也经了不少历练,如今被秦凤仪留在南夷为知府。 第一卷 第103章 留下的东西 “旁人去自然会受到偏见,但我去,楚家得上赶着。”云朝槿由沐儿搀扶着走过去。 楚家大门口的侍卫看见是云朝槿,连通传都省了,直接领着她走进去。 “少奶奶!” 话虽然说得很谦逊,可那脸上的得意却怎么也遮掩不住。当然,第二天骄根本就没想遮掩,脑子里没这个念头。 看着眼前这个男子,傅羲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因为他就是将自己抓来的四阶强者,蛊雕兽王——白复。 两旁原本还有些迟疑的众人,见兔爷动手后,这才慌忙伸手抬起了萧峰。 这些平时挺厉害的暗虚生灵怎么到了这货面前就这么蠢,就被晃过去了? 第一回使用“结界术”,老朱心中也没底,等结界布置成功,他偷偷摸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 迎着风流,萧峰听到耳边传来嗖嗖的呼啸声,转眼他人已经到达了地面。 傅羲可不想英年早逝,因此,现在必须要从风武的口中套出玉盒的真正消息。 能独自拥有一个单间,而且在这牢房里一些设备应有尽有,由此可见,林阀的能量很大。 姜预顶着狂暴的湛蓝色雷电,头皮发麻,稍微前进一点,都感觉在冒着巨大的危险。 罢了,或许,这就是老天给我安排的一场情劫吧,她心里叹道,以后埋在一场怀里的螓上下摇了摇。 画符之后,牧易看了一眼周围,为了不太显眼,他并没有只选一个地方,而是每画一张便换一个地方,可即便如此,几次下来,也多出了几片伤疤,尤其是中心地带,生机断绝。 这显然是对力量的掌控达到一定程度才能做到,实际上,牧易跟奕昱在以另一种方式比拼。 吴用无语,貌似这人说话老是跑题的,本来说着赌约的,可才到后面一句,竟然又转到什么江湖去了,让人不免有一种摸不着头脑之感。 李氏咖啡馆坐落于闹市之中,苏锦年敢把地点选在这里,想来意在告诉她,他并没有打什么歪主意。 “这,总舵主,他……他会不会乱来呀。”香香娜很有些担心地指着吴用道,她对吴用的成见颇深,吴用就算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迹来,她也不会改变她的偏见。 “不管如何,还是要谢谢你。”墨如烟突然对着牧易一笑,这一笑,如同深夜里绽放的昙花,虽然短暂,却异常的美丽,至少这是牧易第一次在墨如烟脸上看到这种笑容,甚至此刻的墨如烟身上散发着一股惊人的魅力。 他于是开着Table的车,直奔那个贫民酒吧而去。发生这样的事情,绝对是吴用所想不到的。 此时她虽然十分不情愿,但是到底没有捣乱,而是配合着穆云把蛇给绑好。 之前的时候穆云甚至还想了,楚封身上有伤的事情要怎么样隐藏过去。 以王兰兰那倒霉摊上的体质,很容易便影响到她的心智,故而李山才担心不已。 太史慈在临菑逗留了三五天,伤势稍稍恢复,也就向陈诺告辞了。陈诺心知他虽然身在此地,只怕心还在他老母亲那边,也怕他太过担忧,自然没有多留他的道理,让他先回了东莱。 不过所有人的目光并没有落在这些无论体魄还是动作都比自己要强悍得多的人的身上,而是落到了他们所抬的那一个个箱子上面了。只看他们需要两人才能吃力地将一个柳木箱子抬过来便可知道里面所放的东西有多沉重了。 回望了一眼身后的村庄,沉静而神秘,这个神秘的面纱何时能揭下? 黑衣人的惨叫声令人毛骨悚然,血液从他的耳鼻中渗出,凄厉无比。 夜幕即将降临,兰尼斯特贵族魔法学院沐浴在昏黄的暮色里,学院的周边地点,还有着许多没能清除的、“日冕”带来的焦黑痕迹,但是一切似乎都在百废待兴的重生当中,沉寂和冷清里弥漫着一丝希望的光辉。 可是李赵缘的双眼依然是通红,头脑心里都是充满了欲望之火。即便是他已经完全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也不会因此而感到羞愧,感到可耻。 杀掉滕狼之后,马贼望向山坡。山坡上,滕琳正抓住藤蔓朝上爬。 他的说话声音高亢而嘹亮,声音之中蕴含着一股灵力,懵然就将那些外门弟子讥笑的声音完全盖住。声音之中有着一股不屈的气概,准确的传到了在场每一个外门弟子的耳中。 李赵缘让在场的仙乔门的同门弟子们打开了眼界。让他们收起了当初的轻视之心。现在只剩下的是无尽的佩服。 过了好几天后,萧家恢复到一切正常状态,得到这个消息后,史高亮等人也是在梁凌风的陪伴下进入了都城。随同还有刘湘湘、陈雪馨还有关征等人,原本刘湘湘是不愿出去的,但是最终还是拗不过梁凌风还有陈雪馨。 “不可,你觉得现在有我们说话的份吗?”果果好笑的看向谭嬷嬷。 “去哪儿?”岑沐抱着祖宗,调整好了心态,上车也没有刚见面的拘束。 想了这么多事情,虽然吃到了好吃的白菜和水果干,但还是远远地超过了她能够承受的范围。 被剪开的高定白衬衫已经是一片血红,鲜血从衬衫边缘一滴滴的往地上落。 到了季家。宅子里十分安静。季风雄和赵丽云都已经睡下了。佣人们也都各自回了房间。 几个年轻人商量着,最后还是决定用中国传统的大红绸缎嫁衣,上面用金线绣暗花纹。 “顺路过来,给你送个东西!”厉子衡目光定定的看着她,带着一丝戏谑。 而他萧爵,也心甘情愿地被这妖给吸引,哪怕吸尽精血,不入轮回。 皇上瞪了他一眼,然后看向怀娜同怀雅,见两人点了点头,四爷笑了。 “放这儿吧。”杯中茶水未凉,可也没有了想要的暖意,索性放下。 可是,对此那老匹夫依旧无动于衷,笑悠然盛怒之下也顾不得什么利弊了,敞开经脉,任凭漩涡鲸吞海吸,颇有种不将其吸干誓不罢休的劲头。 雪渺给凌绵绵治好脸后,她在临走前说自己叫凌绵绵,雪渺还纳闷怎么名字中没有叶,原来是这个原因。 第一卷 第104章 一头撞死 母亲的东西,除了那些冷冰冰的嫁妆,还有她日常用的。 “恩?”宁萱萱反复琢磨着他的举动和方才的反应,终于想到了向阳上一句刚刚对她说了什么。 王子喻用心感受着老爸老妈的心跳,感受着来自他们的体温,感受着来自他们的爱,一时心情激动,泪水直流。 林修远迟疑了一下,散修不容忽视,若是加入到战争中,必定是一大助力。 这人白衫的左襟上绣着一只黑鹰,双翅展开。众人一看,便知他是鹰教中的高手人物。原来鹰教教众的法服和明教一般,也是白袍,只是明教教袍上绣一个红色火焰,鹰教则绣一头黑鹰。 可夏婉不明白任柳此刻所想,一心想着不能就这样走了,她看着任柳没说话。 关于他的回忆,就像泛滥的洪水一般,倾泻而来,让她措手不及。 “不要绝望……”东方翼看着夏婉,这样的夏婉让他有种拥进怀里的冲动。 望着盒子里淡绿色的妖丹,李元不禁露出一丝喜色,这次能顺利拍到这颗木属性妖丹,确实非常意外。 可是当他看清佟锦臻手中的车钥匙时,想说的话,一瞬间全哽在了喉咙里。 而在远方的星域。太古神山的殿堂金碧辉煌。有着一座座高大巍峨。气势磅礴的山峰。树林葱隆。郁郁葱葱。有着众多蛮兽在栖息。但此刻在山峰内却是传出了一声声极为愤怒的声音。 柳一良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跟着枯荣大师往二楼客房走去,虽然枯荣大师第一次来,可是他仿佛对这里熟门熟路。路过方煜嶶的时候,枯荣大师波澜不惊的脸上稍稍出现几丝动容。 “你这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呀。”杨不凡揽住林沫语的腰,砸咂舌。 听着李琴儿的话所说的话,李天这才知道原来是自己刚才误会李琴儿了,现在把一切都说开了,李天顿时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就在吴江凯准备出门之即,沈桐终于鼓起勇气把这件事告诉了他。 他好奇地打开手机。当他看到已拨电话一栏赫然出现的是许夏的名字时。顿时感到头晕目眩。“这怎么可能。”沈桐喃喃地道。 “王总,税务局来人了,到了楼底下,要您下去呢!”一个保安慌张的跑上来说道。 “附近村子的人呢?都有没有撤离?”叶天没有去细问现场的情况,直接问起了周边的情况,这等残害正常情况下都不会蔓延到周边,但是叶天心里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三个镰刀少尉分别守住上中下三路防御塔,由于中路防御塔已经被摧毁了两个,所以杨不凡的矛头是一直都指向中路,这就是所谓的团。 几人也不停留,纷纷潜进丛林内去恢复气血,第三道防线的英雄应该马上就会抵达战场。 艳红的斗篷之下,看不到那人的脸,上官靖却是觉得,那兜帽之下,正有一双眼睛,仿佛狼一般盯着自己。他脊背一寒,别过脸去。 在君上面前,他根本没有余力去关心、思考别的事情。脑子里始终都是空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