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荒年:我的九个嫂子不对劲》 第174章 今晚翻牌子,十万平米的温柔乡 主院。 “听雪轩”。 这是整个园子里最大、最豪华的院落。 五进的院子。 雕梁画栋。 正房是一座二层的小楼。 推开窗,就能看见燕山的雪景。 冯延龄给自己留的安乐窝。 现在。 归赵十郎了。 他把阮拂云放在正房那张巨大的紫檀木拔步床上。 这床。 比之前大嫂那张还要大。 睡五六个人都不嫌挤。 床幔是鲛纱做的,轻薄透明,透着股子暧昧的粉色。 “这冯延龄。” 赵十郎拍了拍床垫。 软。 弹。 “真是个淫才。” “这床设计的,绝了。” 阮拂云在床上滚了一圈。 舒服得直哼哼。 “这被子也是丝绸的。” “滑溜溜的。” “比咱们那破棉絮强多了。” 苏宛月走了进来。 看见这一幕,脸有些发烫。 这两人。 真是不分场合。 “十郎。” 她咳嗽了一声。 “这院子太大。” “咱们怎么住?” “这么多房间。” “总得有个章程。” 这是大嫂的职责。 分配宿舍。 赵十郎想了想。 “大嫂住东厢房。” “离这正房最近。” “方便……管账。” 苏宛月瞪了他一眼。 管账? 怕是方便他半夜爬墙吧。 “二嫂住西厢房。” “那边有个小花园,适合种草药。” “而且清静,方便她钻研医术。” “四嫂……” “四嫂就住后院那个‘藏书楼’。” “那里地方大,够她折腾那些破铜烂铁。” “九嫂住前院倒座房旁边那个‘听雨轩’。” “离大厨房最近。” “省得她半夜饿了找不到吃的。” “至于七嫂……” 赵十郎看了一眼床上的阮拂云。 “腿脚不好。” “就住这正房的暖阁里。” “我随时照顾。” 阮拂云咯咯直笑。 “谢官人恩典。” 苏宛月没说话。 心里却泛起一丝酸意。 暖阁。 那可是通着正房卧室的。 这跟住在一起有什么区别? “那你呢?” 苏宛月问。 “你住哪?” 赵十郎指了指这张大床。 “我当然住这儿。” “一家之主。” “得镇宅。” 苏宛月咬着嘴唇。 镇宅。 我看你是想镇人。 “行了。” 赵十郎拍板。 “就这么定了。” “王二狗!” “在!” 王二狗从门外探出个脑袋。 一脸兴奋。 这宅子,他也看傻了。 以后在这儿当护卫队长,那多威风。 “传令下去。” “立刻搬家!” “今晚之前。” “必须全部入驻!” “把那些破烂都扔了。” “只带人和家伙事。” “缺什么。” “让冯远才去买。” “买最好的。” “是!” 王二狗领命而去。 整个赵家堡。 动了起来。 …… 入夜。 听雪园里灯火通明。 几百个灯笼挂起来,把这园子照得如同白昼。 大厨房里。 香气四溢。 秦佳瑶拿出了看家本领。 做了整整十八道菜。 什么红烧熊掌、清蒸鹿尾、水晶肘子…… 全是硬菜。 食材都是从王家抄来的。 新鲜。 顶级。 大厅里。 摆了一张巨大的圆桌。 赵十郎坐在主位。 九位嫂子在桌上围坐一圈。 除了还在养伤的二嫂,被特意安排在软榻上,由秦佳瑶亲自喂饭。 其他人都到齐了。 连平日里不怎么露面的五嫂宋清辞、六嫂洛青青和八嫂钟离玥都来了。 大家看着这满桌的珍馐。 看着这富丽堂皇的大厅。 都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就在昨天。 她们还在为一顿饱饭发愁。 还在担心明天会不会被土匪杀了。 今天。 却坐在这里。 像做梦一样。 赵十郎端起酒杯。 杯里是三十年的陈酿女儿红。 “这杯酒。” “敬大家。” 他站起身。 目光扫过每一张俏脸。 “这段日子。” “苦了各位嫂嫂了。” “我赵十郎混蛋过。” “畜生过。” “但从今往后。” “只要我有一口气在。” “这荣华富贵。” “咱们共享。” “这风雨。” “我一个人扛。” 说完。 仰头。 一饮而尽。 “敬十郎!” 苏宛月是第一个站起来的。 眼含热泪。 接着的是楚红袖、沈知微、阮拂云…… 所有人都纷纷站了起来。 干了这杯酒。 那是敬过去。 也是敬未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酒过三巡。 气氛热烈起来。 秦佳瑶喝懵了。 小脸红扑扑的。 拿着个鸡腿当话筒,站在椅子上唱歌。 唱的是这幽州的小调。 跑调跑到姥姥家了。 但没人笑她。 大家都跟着拍手。 楚红袖拉着沈知微在划拳。 沈知微那是计算高手。 把把赢。 楚红袖则是喝得直瞪眼。 最后急了。 要跟沈知微来掰掰手腕。 结果差点把桌子掀了。 阮拂云轻轻的靠在赵十郎身上。 媚眼如丝。 一杯接一杯地喂他喝酒。 “官人。” “今晚……” “翻谁的牌子?” 她声音不大。 但在座的都是人精。 瞬间。 安静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赵十郎。 苏宛月紧低头假装吃菜。 耳朵却竖得尖尖的。 楚红袖也不闹了。 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 沈知微推了推眼镜。 似乎在计算概率。 这修罗场。 来得猝不及防。 赵十郎笑了。 他放下酒杯。 看着这一屋子的莺莺燕燕。 心里那股子豪气。 直冲云霄。 “翻牌子?” “小孩子才做选择。” 他站起身。 走到窗边。 推开窗。 外面。 一轮明月挂在天边。 照着这银装素裹的园子。 “今晚。” 他回过头。 眼神灼灼。 “咱们……” “开个家庭会议。” “地点。” “就在我的卧房。” “议题是……” “赵家未来的发展规划。” “缺席者。” “家法伺候。” 全场死寂。 接着。 轰的一声。 所有人的脸都红了。 家庭会议? 去卧房开? 这算盘珠子。 都崩到脸上了。 苏宛月想骂。 张了张嘴。 却没发出声音。 只是狠狠瞪了他一眼。 然后。 默默地。 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站起身。 整理了一下衣摆。 “既然是正事。” “那便……去吧。” 她带头。 往后院走去。 步子虽然有些僵硬。 但没有停。 其他人互相对视一眼。 也都跟了上去。 哪怕是脸皮最薄的五嫂。 也红着脸。 低着头。 跟在队伍最后面。 赵十郎看着这一幕。 笑了。 这才是枭雄该有的人生。 醒掌天下权。 醉卧美人膝。 但这还不够。 这幽州。 太小了。 这天下。 才刚刚开始乱。 他关上窗。 挡住外面的寒风。 转身。 走向那个属于他的。 温柔乡。 也是。 英雄冢。 …… 喜欢乱世荒年:我的九个嫂子不对劲请大家收藏:()乱世荒年:我的九个嫂子不对劲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5章 罗帐内的江山:今夜,我要这座城姓赵! 窗扇合拢,最后一缕月光被无情隔绝。 屋里只剩儿臂粗的红烛,芯子炸开,噼啪作响。 地龙烧得太旺。 热浪裹挟着满屋子女人身上的脂粉香,浓得化不开,直往人鼻孔里钻,熏得脑仁发胀。 赵十郎随手将外袍甩在屏风上。 单薄的中衣领口大敞,露出锁骨和一截结实的胸肌,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他往那张巨大的紫檀木拔步床上一靠。 两腿舒展,大喇喇地占了半壁江山。 “都站着当木桩?” 他拍了拍身边空着的床铺。 鲛纱帐随着动作晃荡,带起一阵带着体温的风。 “上来。” “坐这儿。” 满屋子的女人,没一个动弹。 苏宛月站在最前面,手里的帕子快被绞烂了。 她盯着那张床。 刚才,赵十郎就是在这上面,把阮拂云压着“检查”了半晌。 现在,让她带着一大家子妯娌坐上去? 这算什么? 大被同眠? 简直荒唐! “十郎。” 苏宛月强压下脸上的热度,尽量端起长嫂的架子,声音却有些发紧。 “既是议事,外间有圆桌,有太师椅。” “何必……何必非要在这儿?” “哪怕是书房,也比这……这卧房强。” 赵十郎笑了。 那笑容里透着股子让人牙痒痒的无赖。 他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卷羊皮地图。 那是幽州城的布防图,连同这听雪园的建筑图纸。 哗啦。 地图摊开,铺在柔软暧昧的丝绸被面上。 黑色的线条与粉色的被面,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 “外面的桌子硬,膈人。” “椅子冷,冻着嫂嫂们怎么办?” “哪有这儿舒服?” 他手指在地图上点了点,指甲敲击着羊皮纸,发出沉闷的声响。 “再说。” “今晚谈的事,关乎咱们赵家九条命。” “隔墙有耳。” “只有这帐子里,才是法外之地。” 赵十郎抬起头。 烛火在他瞳孔里跳跃,亮得吓人。 “大嫂。” “你是嫌挤?” “还是怕……” “我吃了你?” 苏宛月心头猛地一跳。 这话里的钩子太直白,带着不容置疑的侵略性。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若是退了,那就是心里有鬼。 她咬牙。 走过去。 脱鞋。 上床。 动作僵硬得像是在上刑场。 她选了个离赵十郎最远、紧贴着床栏杆的位置,正襟危坐,裙摆盖得严严实实,甚至还理了理领口。 有了带头的,那层矜持的窗户纸就算捅破了。 阮拂云是第二个。 她本就在这屋里,这会儿更是如鱼得水。 这女人直接踢了鞋子,像条无骨的美女蛇,滑到赵十郎身边,半个身子都依偎在他胳膊上。 “大嫂就是规矩多。” 她娇笑一声,艳红的指甲在地图上划拉着。 “这床多软乎。” “谈正事累了,还能顺便……歇歇。” 这话里的暗示,听得苏宛月耳根子发烫,把头扭向一边。 紧接着。 楚红袖、沈知微、秦佳瑶…… 一个个都爬了上来。 哪怕这张床大得离谱,此刻也显得有些拥挤。 衣香鬓影。 环肥燕瘦。 若让外面的冯远才瞧见这画面,怕是能当场羡慕得把眼珠子抠出来。 但赵十郎脸上的调笑,在人齐的那一刻,瞬间收敛。 神色骤然冷了下来。 就像一把刚刚出鞘的刀,寒气森森。 那一瞬间。 他从一个浪荡子,变回了那个杀伐果断的乱世枭雄。 气场全开。 压得帐子里的空气都重了几分。 阮拂云也不敢再乱动,乖乖坐直了身子,收起了媚态。 “这园子,看着漂亮。” 赵十郎手指在地图上重重一戳。 指尖发白。 “其实就是个纸糊的灯笼。” “一戳就破。” “墙太薄。” “只有两丈高,里面夯土,外面包层青砖,样子货。” “王甫要是调来投石机,或者是撞车。” “半个时辰。” “这听雪园就能变成废墟。” “咱们这些人。” “一个都跑不掉,全都得埋在底下当肥料。” 沈知微推了推眼镜,凑近图纸。 她没看赵十郎,只看数据。 “结构强度不足。” “抗冲击力差。” “若遇重型攻城器械,生存率为零。” 她给出了专业的死亡判决。 屋里的旖旎气氛瞬间被这冰冷的现实浇灭。 苏宛月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抓着被面。 “那怎么办?” “加固?现在天寒地冻,土都冻硬了,挖不动,也筑不起来。” “而且咱们手里没有那么多石料。” “就算有钱,这幽州城里的石匠也不够。” 赵十郎没接话。 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布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不大。 巴掌大小。 往地图上一扔。 咚。 沉甸甸的,砸得人心头一颤。 “这是什么?” 秦佳瑶好奇地伸出手指戳了戳,软软的。 “面粉?能吃吗?” “不是面粉,是命。” 赵十郎解开袋子。 里面是灰色的粉末。 细腻。 干燥。 没有任何气味,看着普普通通。 “这是……土?” “这是神泥。” 赵十郎的声音不高,却透着股绝对的自信。 这刚开出的【炫彩盲盒】奖励——终极强化版波特兰水泥配方及十万吨熟料库存。 在原本的配方中加入了特定比例的矿渣和粉煤灰。 放在后世是高标号水泥。 放在当下。 就是神迹。 “神泥?” 沈知微捏了一撮。 放在指尖捻了捻。 又凑到鼻子下闻了闻。 甚至伸出舌尖,极其大胆地尝了一点点。 涩。 碱性。 她眼睛突然亮了,那是科学家发现了新元素的狂热。 “四嫂。” 赵十郎看着她。 “这东西,只要掺上沙子、石子,再加水搅拌。” “两个时辰初凝。” “十二个时辰彻底硬化。” “硬度……” 他随手抄起旁边的一个玉枕。 狠狠砸在床框的紫檀木围栏上。 砰! 玉枕碎了。 玉屑飞溅。 “比这玉石,还要硬上五分。” “而且,它能流淌。” “水能流到哪,它就能流到哪。” “咱们想让它变成什么样,它就能变成什么样。” “我想把这听雪园。” “乃至整个幽州城。” “都变成一块铁板。” “一块谁也啃不动、谁啃谁崩牙的……死地。” 全场死寂。 只有红烛爆裂的声音。 沈知微的手开始抖。 那是激动的。 液体石头? 这简直是建筑学的革命!是对现有物理规则的颠覆! “库存多少?”她问,声音干涩。 切中要害。 “管够。” 赵十郎向后一仰,靠回床头,手极其自然地搭在阮拂云的后腰上。 “我要你们。” “在三天之内。” “把这园子里的围墙、暗堡、地道。” “全部用这神泥重铸一遍。” “三千神机营,全部拉进来当苦力。” “王二狗负责监工,谁敢偷懒,鞭子伺候。” “四嫂负责技术指导。” “至于大嫂……” 他看向缩在角落里的苏宛月。 “钱。” “我给你一千二百万两。” “人。” “我要全幽州的流民。” “不管是老的、小的、残的。” “只要能动弹,能搬一块砖,能运一篓沙。” “都给我招进来。” “管饭。” “给钱。” “我要用这神泥。” “把这幽州城。” “围成一个铁桶!” 苏宛月惊得差点从床上掉下去。 她死死盯着赵十郎,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男人。 “一千二百万两?!” “全用来……修墙?” “还要招流民?” “这得多少人?” “几万?十几万?” “咱们的粮食……” “粮食不够就去买。” 赵十郎打断她。 语气不容置疑,带着股独断专行的霸道。 “去别的州郡买。” “去黑市买。” “哪怕是用金子去换陈米。” “也要把这几十万人给我养住了。” “大嫂。” 他身体前倾。 像头盯着猎物的狼,压迫感十足。 “这乱世。” “人命最贱。” “但也最贵。” “咱们给了他们活路。” “他们就会把命卖给咱们。” “我要的不仅仅是一座城。” “我要的是……” “人心。” 苏宛月看着他。 看着这个曾经混账无比的小叔子。 此刻。 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吞吐天地的气魄,让她心折。 也让她…… 怕。 这已经不是在修家宅了。 这是在…… 立国。 “好。” 苏宛月攥紧了手里的帕子,指节发白。 “既然你要疯。” “那大嫂就陪你疯一把。” “这账。” “我管了。” 赵十郎笑了。 他伸手。 在苏宛月的手背上拍了拍。 “大嫂威武。” 然后。 他看向其他人。 “接下来。” “分地盘。” “这园子以后就是咱们的大本营。” “每个人。” “都得有自己的阵地。” “说说吧。” “都想要哪块?” “谁先来?” 秦佳瑶第一个举手,差点跳起来。 “我要大厨房!” “还有旁边的冰窖!” “我要把那里改成全天下最大的粮仓!”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还要在里面种蘑菇!” “准。” 赵十郎点头。 “四嫂?” 沈知微推了推眼镜,指尖在地图上划过一道弧线。 指着假山那一块。 “这儿。” “下面是空的。” “做地下实验室。” “隔音,防爆。” “还得通水路,我要做水力锻锤。” “准。” “三嫂?” 楚红袖指着外围的演武场,眼神锐利。 “这儿归我。” “我要扩建。” “还有这个位置、这个位置……” 她点了几个制高点。 “修箭塔。” “架你的神泥暗堡。” “把这园子变成个刺猬。” “谁敢伸手。” “扎死他。” “准。” …… 一个时辰后。 地图上密密麻麻全是圈圈点点,红的黑的墨迹交错。 整个听雪园。 被这群女人瓜分得干干净净。 从防御到后勤。 从医疗到情报。 严丝合缝。 滴水不漏。 赵十郎看着这张图。 心里那个爽。 这就是他的班底。 这就是他的后宫。 也是他的…… 帝国雏形。 “行了。” 他卷起地图。 往枕头底下一塞。 “正事谈完了。” “现在……” 他扫视了一圈。 那股子正经气瞬间没了,像是面具被摘了下来。 取而代之的。 是那副让人恨得牙痒痒、却又脸红心跳的无赖样。 “天色不早了。” “外面的雪下大了,路不好走。” “各位嫂嫂。” “要不……” 他往后一靠,双手枕在脑后,眼神在每个女人脸上扫过。 “今晚就在这儿挤挤?” “反正这床……” “大得很。” “正好也让我检查检查。” “谁的身上。” “还藏着没交代的……私房话。” 喜欢乱世荒年:我的九个嫂子不对劲请大家收藏:()乱世荒年:我的九个嫂子不对劲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6章 黄金铺路买人心,这败家子疯了 苏宛月跑得比兔子还快。 赵十郎话音还没落,她就已经穿好了鞋,拽着还没反应过来的秦佳瑶,像躲瘟神一样冲出了暖阁。 “大嫂!我的鞋!鞋穿反了!” 秦佳瑶被拖得踉踉跄跄,手里还抓着个没吃完的橘子。 其他几位嫂子也纷纷告退。 虽然脸上都带着红晕,虽然心里都有那么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但这层窗户纸。 还没到捅破的时候。 转眼间。 屋里就剩下赵十郎和阮拂云。 还有那满床的凌乱。 阮拂云没走。 她是这屋里的“住户”。 也是今晚唯一一个,能名正言顺留下来的女人。 “官人。” 她缠上来。 像条刚冬眠醒来的蛇。 “人都走了。” “就剩奴家一个了。” “这一千二百万两的大生意谈完了。” “是不是该谈谈……” “咱们的小生意了?” 赵十郎捏住她的下巴。 看着那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 “小生意?” “七嫂这生意可不小。” “这幽州城里的眼线。” “比那一千二百万两还值钱。” 他翻身。 把人压在身下。 “今晚。” “我想听听。” “这城里。” “还有谁是不服的。” “一边做。” “一边听。” …… 翌日。 天还没亮。 赵十郎就醒了。 神清气爽。 怀里的阮拂云还在睡,眼角挂着泪痕,累惨了。 他轻手轻脚地下床。 穿衣。 洗漱。 推开门。 一股冷冽的寒风扑面而来。 雪停了。 但天阴沉沉的,压得人喘不过气。 院子里。 王二狗和冯远才早就候着了。 两人冻得直哆嗦,鼻涕挂在嘴边,却不敢擦。 看见赵十郎出来。 两人噗通一声跪在雪地里。 “侯爷!” “早!” 赵十郎盘着核桃。 走到廊下。 看着这两个得力干将。 一个是一把疯狗刀。 一个是条贪财狗。 正好。 “起来吧。” “冯远才。” “在!” 冯远才爬起来,哈着腰,一脸谄媚。 “昨晚让你清点的金子。” “点清楚了吗?” “清楚了!清楚了!” 冯远才从怀里掏出个账本。 “一共是黄金五万两!” “白银八百万两!” “都在库房里堆着呢!” “小的让人加了三道锁,派了五十个兄弟死守!” “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打开。” 赵十郎淡淡道。 “啊?” 冯远才一愣。 “打开?” “把库房打开。” 赵十郎看着他。 “把那五万两黄金。” “全搬出来。” “搬到……城门口去。” 冯远才傻了。 王二狗也傻了。 “侯……侯爷?” 冯远才结巴了。 “搬……搬城门口?” “那可是金子啊!” “财不露白啊!” “这要是让那些流民看见了,还不疯了?” “就是要让他们疯。” 赵十郎冷笑。 “不疯。” “怎么给我卖命?” “王二狗。” “在!” “带上一千神机营。” “护送这批金子去城门口。” “在那儿给我搭个台子。” “把金子全堆在台子上。” “堆成山。” “让这幽州城里,每一个活人,都能看见那金光。” “然后。” 赵十郎从怀里掏出一张告示。 那是五嫂宋清辞昨晚连夜写的。 文笔犀利。 直击人心。 “把这个贴出去。” “告诉全幽州的百姓。” “从今天起。” “赵家招工。” “修墙。” “挖沟。” “运土。” “不管男女老少。” “只要干活。” “一天三顿干饭。” “外加……一天一钱银子。” “现结。” “谁要是敢克扣一个铜板。” “杀无赦。” 冯远才倒吸一口凉气。 一天一钱银子? 还管三顿干饭? 这哪里是招工? 这简直是在撒钱! 是在做慈善! “侯爷……” 他心疼得直哆嗦。 “这……这得花多少钱啊?” “这帮穷鬼,给口稀粥喝就不错了……” 啪! 赵十郎反手就是一巴掌。 抽得冯远才原地转了三圈。 牙都飞了一颗。 “穷鬼?” 赵十郎盯着他。 眼神如刀。 “那是人。” “是以后要给赵家交税、种粮、当兵的人。” “你把他们当鬼。” “他们就会变成厉鬼来索你的命。” “你把他们当人。” “他们就会把你当神。”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懂了吗?” 冯远才捂着肿起老高的脸。 吓得魂飞魄散。 “懂……懂了!” “小的这就去办!” “这就去!” 他连滚带爬地跑了。 王二狗倒是没多废话。 他看着赵十郎。 眼里的崇拜简直要溢出来。 这才是他的主公。 大手笔。 大气魄。 跟着这样的人混。 哪怕是死。 也值了。 “二狗。” 赵十郎叫住他。 “四嫂那边的新家伙。” “神泥。” “你带人去接手。” “记住。” “那玩意儿比金子还重要。” “配方要是泄露半个字。” “我把你剁碎了喂狗。” 王二狗浑身一紧。 “侯爷放心!” “谁敢偷看一眼。” “我挖了他眼珠子!” …… 一个时辰后。 幽州城南门。 轰动了。 彻底轰动了。 那座用纯金堆起来的小山。 在阳光下。 晃瞎了所有人的眼。 那是金子。 是这乱世里,最硬的道理。 几千、几万个流民。 衣衫褴褛。 面黄肌瘦。 围在台子下面。 死死盯着那座金山。 吞咽口水的声音。 响成了一片。 没人敢抢。 因为台子四周。 站着一圈黑甲士兵。 手里端着那种怪模怪样的黑管子。 杀气腾腾。 冯远才站在台子上。 肿着半边脸。 手里拿着个铁皮卷成的喇叭。 声嘶力竭。 “都听好了!” “赵侯爷有令!” “以工代赈!” “修城墙!” “管饱!” “给钱!” “想活命的!” “想吃肉的!” “去那边排队!” “领工具!” 人群炸了。 像是滚油里泼了一瓢水。 “真的假的?” “管饱?” “还给钱?” “那是赵侯爷!” “杀了刘瑾和王甫亲信的赵侯爷!” “他说话算话!” “我干!” “我也干!” “算我一个!” 人群疯了一样往报名处涌。 那股子绝望的死气。 瞬间被一股子疯狂的生机取代。 赵十郎站在城楼上。 看着下面这如蚁群般涌动的人潮。 手里盘着核桃。 哒。 哒。 “大嫂。” 他头也不回。 “看见了吗?” “这就是人心。” 苏宛月站在他身后。 裹着厚厚的狐裘。 看着下面那一双双因为希望而亮起来的眼睛。 震撼。 无以复加。 她管过家。 算过账。 但从来没见过。 有人能把钱。 花出这种惊天动地的效果。 “你……” 她嗓子有些发紧。 “你真是个……” “疯子。” “也是个……” “天才。” 赵十郎转身。 看着她。 笑了。 “大嫂。” “这才哪到哪。” “好戏。” “还在后头呢。” “走。” “带你去看看四嫂的‘神迹’。” “那才是咱们真正的……” “立身之本。” …… 听雪园后山。 这里原本是一片荒废的采石场。 现在。 成了禁地。 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神机营的精锐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巨大的搅拌池里。 灰色的泥浆正在翻滚。 那是按照系统配方,加上沈知微连夜调试出来的比例,混合了石灰石、粘土、铁矿渣,高温煅烧后磨成的熟料。 再加上沙子、碎石、水。 成了这世上第一批。 混凝土。 沈知微站在池子边。 头发乱得像鸡窝。 脸上全是灰。 但那双眼睛。 亮得吓人。 一边看着边上计时香。 一边默默记录着时间。 “初凝时间……一个时辰。” “流动性……优。” “水灰比……0.55。” “完美。” 她像是在看着自己的孩子。 赵十郎带着苏宛月走了过来。 “怎么样?” 他问。 沈知微头都没抬。 “神物。” “简直是神物。” “这东西一旦硬化。” “强度是青砖的十倍。” “而且不怕水。” “不怕火。” “最关键的是……” 她指着旁边已经浇筑好的一段样墙。 那是昨天半夜弄的。 现在已经硬了。 灰扑扑的。 看着不起眼。 “它没有缝隙。” “浑然一体。” “攻城锤撞上去。” “力道会被分散到整个墙体。” “根本撞不开。” 苏宛月走过去。 伸手摸了摸那堵墙。 凉。 硬。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粗糙。 她试着踢了一脚。 咚。 脚疼。 墙纹丝不动。 “这……” “这就是那灰泥变的?” “这也太……” “太不可思议了。” “比上一代水泥可强太多了!” 她虽然不懂技术。 但她懂这东西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 赵家堡。 将成为这乱世里。 最安全的地方。 “王二狗!” 赵十郎喊了一声。 “在!” 王二狗从旁边跑过来。 一身泥点子。 “让兄弟们。” “开工。” “先把这听雪园的围墙。” “给我加高到三丈。” “厚度……五尺。” “里面加上钢筋。” “钢筋?” 王二狗愣了一下。 “哪来的钢筋?” “库房里那些搜刮来的废旧兵器、铁栏杆。” 赵十郎指了指旁边堆成山的一堆破烂。 “全给我熔了。” “拉成条。” “埋进去。” “这就叫……” “钢筋混凝土。” “是!” 王二狗虽然不懂啥叫钢筋混凝土。 但他知道。 只要照着侯爷说的做。 准没错。 “四嫂。” 赵十郎看向沈知微。 “这配方。” “除了你。” “还有谁知道?” 沈知微推了推眼镜。 “核心参数。” “只有我知道。” “操作工人只知道加水加沙。” “熟料是从仓库直接提取的。” “没人知道怎么烧。” “很好。” 赵十郎点头。 “记住。” “这是咱们的命根子。” “哪怕是把这园子炸了。” “也不能让这配方流出去。” 沈知微看着他。 认真地点头。 “明白。” “除非我死。” “没人能拿到数据。” 赵十郎笑了。 伸手。 帮她把歪了的眼镜扶正。 顺便把她脸上的一块泥点子擦掉。 “别动不动就死啊死的。” “你死了。” “谁给我造枪?” “谁给我修墙?” “谁……” 他凑近了些。 声音压低。 “谁给我暖床?” 啪。 沈知微手里的记录本掉了。 眼镜滑了下来。 碎在地上。 脸。 瞬间红成了猴屁股。 “你……” 她慌乱地蹲下去捡眼镜碎片。 却被赵十郎一把拉了起来。 “碎了就碎了。” “回头给你换个好的。” “金丝边的。” “显气质。” 苏宛月在旁边看着。 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这混蛋。 调戏完这个调戏那个。 真是…… 欠收拾。 但她心里。 却莫名地。 踏实了。 有了这金子。 有了这神墙。 有了这帮死心塌地的兄弟。 还有这满屋子的…… 姐妹。 这赵家。 是真的。 立起来了。 “十郎。” 她突然开口。 “嗯?” “我想……” “把后院那块空地。” “开出来。” “种点啥?” 赵十郎笑问。 “不是种菜。” 苏宛月看着远处的燕山。 眼神变得深邃。 “我想建个……学堂。” “学堂?” “对。” “咱们招了这么多流民。” “里面有不少孤儿。” “我想让五妹去教书。” “教他们识字。” “教他们道理。” “也教他们……” “忠心。” 赵十郎愣了一下。 随即。 大笑。 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好!” “好一个忠心!” “大嫂。” “你这一招。” “比我的金子。” “比四嫂的神墙。” “都要狠。” “都要绝。” “这是在挖王甫的根啊!” “这是在给咱们赵家。” “培养万世的基业啊!” 他一把抱住苏宛月。 当着众人的面。 狠狠地。 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大嫂。” “我真是……” “爱死你了。” 苏宛月脸腾地红了。 推开他。 啐了一口。 “没正经。” 但那嘴角。 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那是被认可的喜悦。 也是…… 被爱的甜蜜。 喜欢乱世荒年:我的九个嫂子不对劲请大家收藏:()乱世荒年:我的九个嫂子不对劲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7章 五万两黄金买鬼推磨,四嫂的“神水”硬过命! 城南门外。 日头毒辣,照在那座金山上,折射出的光晕几乎要将空气点燃。 五万两黄金。 堆得像个小坟包。 旁边是八百万两白银,用箱子装着,盖子全掀开了,白花花的一片,刺得人睁不开眼。 这就是赵十郎的诚意。 也是他扔给这幽州百姓的,第一块肉骨头。 台下。 人山人海。 说是人,其实更像是一群刚从坟地里爬出来的饿鬼。 衣不蔽体,肋骨根根分明,眼窝深陷。 他们死死盯着台上的金银,喉咙里发出“荷荷”的吞咽声。 没人敢动。 台子四周,一千名神机营士兵站得笔直。 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人群。 那种无形的杀气,比这冬日的寒风还要冷。 冯远才站在金山旁边,手里拿着个大喇叭。 他肿着半边脸,但这会儿却笑得比谁都狂。 这种把钱当砖头砸的感觉,太爽了。 “都愣着干什么?!” 他吼了一嗓子。 “赵侯爷说了!” “搬一块砖,一钱银子!” “挖一篓土,一钱银子!” “现结!” “那边就是粥棚!” “干完活,拿着牌子去领钱,领饭!” “肉粥!” “插着筷子不倒的肉粥!” 人群骚动了一下。 还是没人敢迈出第一步。 被骗怕了。 这年头,官府的话连放屁都不如。 说是招工,进去就是送死,别说钱,连尸首都不一定能全乎。 赵十郎站在城楼上。 手里没盘核桃。 他扶着那斑驳的城墙垛口,看着下面这群畏缩的蝼蚁。 “大嫂。” 他没回头。 “你看。” “这就是被驯化了的羊。” “哪怕圈门打开了,哪怕外面就是肥美的草场。” “只要牧羊人的鞭子还在响。” “它们就不敢动。” 苏宛月站在他身侧。 脸色有些发白。 她没见过这种场面。 几万双绝望、贪婪、恐惧交织的眼睛,汇聚在一起,那种冲击力,比千军万马还要恐怖。 “那……怎么办?” 她抓紧了狐裘的领口。 “总不能逼着他们干吧?” “逼?” 赵十郎嗤笑一声。 “那是下策。” “对付羊,得用头羊。” “王二狗!” 他在城楼上喊了一声。 台下。 王二狗正带着几个亲信混在人群里。 听到喊声,他没抬头,只是隐晦地比了个手势。 下一秒。 人群里钻出一个瘦得像猴一样的汉子。 那是王二狗找来的托儿。 也是个真的流民。 只不过胆子大点,想赌一把。 那汉子颤颤巍巍地走到台前。 噗通一声跪下。 “大……大人。” “俺……俺有力气。” “俺能搬砖。” “真……真给钱吗?” 冯远才看了一眼赵十郎的方向。 得到默许。 他弯腰。 从那堆银子里,抓起一块碎银子。 不是一钱。 足足有一两。 “啪!” 直接扔在那汉子面前。 “这是定金!” “赵侯爷赏的!” “拿着钱,去那边搬砖!” “干完活,还有赏!” 那汉子愣住了。 他抓起地上的银子。 放进嘴里。 狠狠咬了一口。 咯嘣。 牙差点崩了。 是真的。 真金白银。 “啊——!!!” 汉子突然嚎啕大哭。 那是压抑了太久的绝望,突然找到了宣泄口。 他冲着城楼的方向,疯狂磕头。 脑门砸在冻硬的土地上,血肉模糊。 “谢赵侯爷!” “谢赵侯爷活命之恩!” “俺干!” “俺这条命,卖给赵侯爷了!” 他爬起来,抓着银子,疯了一样冲向那边的工地。 这一声哭。 这一块银子。 彻底点燃了火药桶。 “真给钱!” “那是银子!” “我也干!” “算我一个!” “别挤!老子先来的!” 人群疯了。 几万人像是决堤的洪水,涌向报名处。 原本的恐惧、怀疑,在这一刻统统见鬼去了。 只要能活命。 只要能吃饱。 别说搬砖。 就是让他们去杀人,他们也敢。 赵十郎看着这一幕。 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 “大嫂。” “看见了吗?” “这就是人性。” “只要价码给够。” “这世上,就没有买不到的忠心。” 苏宛月看着下面那疯狂的人潮。 心里五味杂陈。 她是个读书人,讲究的是礼义廉耻。 但这乱世。 礼义廉耻填不饱肚子。 只有赵十郎这种赤裸裸的利益交换,才是最有效的救赎。 “你……” 她叹了口气。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总是对的。” “只要能让他们活下去。” “怎么做……” “都随你。” 赵十郎转身。 一把揽住她的肩膀。 “大嫂。” “这才刚刚开始。” “这几万人,只是第一批。” “我要用这金子。” “把这幽州方圆百里的人,全吸过来。” “有人,才有城。” “有城,才有国。” “走。” “去看看四嫂那边。” “人有了。” “接下来,该造那个……” “吃人的笼子了。” …… 听雪园后山。 这里已经变了样。 原本的荒山,此刻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工地。 几千个流民,光着膀子,喊着号子。 热火朝天。 尽管寒风刺骨,但每个人身上都冒着白气。 那是刚喝完肉粥,肚子里有了底,身上有了劲。 巨大的搅拌池边。 沈知微站在一个高台上。 她没穿那身繁琐的长裙,换了一身短打的粗布衣裳。 袖子挽到手肘。 露出一截欺霜赛雪的小臂。 只是此刻,那手臂上沾满了灰泥。 “水!” 她喊了一声。 声音不大,却透着股不容置疑的专业。 旁边一个壮汉立刻提起水桶,往池子里倒。 “停!” 沈知微盯着池子里的泥浆。 手里拿着根木棍,在里面搅动。 感受着阻力。 “粘稠度达标。” “起模!” 随着她一声令下。 十几个汉子合力,拉动绞盘。 巨大的木制模具被吊起。 下面。 是一根刚刚浇筑好的柱子。 灰扑扑的。 看着不起眼。 甚至有点丑。 但这根柱子里,埋着儿臂粗的螺纹钢。 那是钟离玥带着人,连夜把库房里那几千套铠甲、兵器熔了,重新锻打出来的。 赵十郎带着苏宛月走过来。 正好看到这一幕。 他没出声。 只是静静地看着。 看着这个属于他的工业奇迹,在这乱世的泥潭里,拔地而起。 “侯爷。” 王二狗跑过来。 一脸兴奋,也一脸困惑。 “这玩意儿……真行?” “刚才有个老石匠,偷偷拿锤子敲了一下那边的样墙。” “锤柄都震断了。” “墙上连个白印子都没留。” “这也太邪乎了。” 赵十郎笑了。 他走到那根刚脱模的柱子前。 伸手。 摸了摸那粗糙的表面。 还有余温。 这是水泥水化反应产生的热量。 是科学的温度。 “二狗。” “告诉兄弟们。” “这叫混凝土。” “以后。” “咱们赵家的命,就靠它护着。” “谁要是敢偷工减料。” “我就把他浇进这柱子里。” “当桩子。” 王二狗打了个寒颤。 “明白!” “我这就去盯着!” “谁敢偷懒,老子扒了他的皮!” 沈知微从高台上跳下来。 落地不稳,晃了一下。 赵十郎眼疾手快,一把扶住。 入手。 是一身汗。 还有一股子石灰味。 但这味道,在赵十郎闻来,比什么脂粉香都要迷人。 “四嫂。” 他拿出手帕,想给她擦汗。 沈知微偏头躲了一下。 “脏。” 她推了推鼻梁上那副只有半个镜片的眼镜。 “别弄脏了你的衣服。” “这泥浆有腐蚀性。” 赵十郎没理会。 强硬地扳过她的脸。 仔细地,一点点地,把她脸颊上的泥点子擦掉。 动作轻柔。 像是在擦拭一件稀世珍宝。 “衣服脏了能洗。” “四嫂要是累坏了。” “我会心疼。” 沈知微身子僵硬。 她习惯了和冰冷的机械打交道。 习惯了用数据去衡量一切。 但这男人的体温。 这毫不讲理的关心。 不在她的计算范围内。 “心率……上升。” “体温……升高。” “逻辑……混乱。” 她喃喃自语。 脸红得像个熟透的番茄。 “数据乱了?” 赵十郎凑近她耳边。 坏笑。 “乱了好。” “乱了才像个活人。” “四嫂。” “今晚别加班了。” “去我房里。” “我教你一套……” “调节心率的法子。” 沈知微猛地推开他。 转身就跑。 跑了两步,又停下。 回头。 那双清冷的眸子里,带着些许的慌乱,也带着些许……期待。 “今晚……不行。” “这批水泥要测试强度。” “明……明天。” 说完。 落荒而逃。 赵十郎看着她的背影。 笑得像只偷了鸡的狐狸。 明天?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行了。” 苏宛月在旁边冷哼一声。 “调戏完四妹。” “该干正事了。” “刚才冯远才来报。” “城里那几家豪强的余孽。” “好像有点不安分。” “有人看见他们在往城外传信。” “说是要联络城外的土匪,里应外合。” 赵十郎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 取而代之的。 是修罗般的森寒。 他转着手里的核桃。 “咔哒。” 一声脆响。 “里应外合?” “好啊。” 他看了一眼那巨大的搅拌池。 “这墙刚修起来,还缺得紧。” “正好。” “缺骨头。” “来多少。” “我就往这墙里。” “填多少。” 喜欢乱世荒年:我的九个嫂子不对劲请大家收藏:()乱世荒年:我的九个嫂子不对劲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8章 童子军的誓言,五嫂的教鞭有点狠 听雪园东侧。 原本是一片废弃的客房。 现在被改成了学堂。 窗户纸都换成了新的,透亮。 地龙烧得滚热。 哪怕外面天寒地冻,屋里也暖和得让人想打瞌睡。 但没人敢睡。 一百多个孩子。 大的十二三岁,小的才五六岁。 全是这次招工收进来的孤儿。 一个个洗得干干净净,换上了统一的青布棉袄。 坐在崭新的课桌前。 腰背挺直。 大气都不敢出。 讲台上。 宋清辞拿着根戒尺。 一身素衣,头发简单地挽了个髻。 平日里那个温婉柔弱的文艺女青年。 此刻。 气场两米八。 那根戒尺在她手里,不像是教具,倒像是把尚方宝剑。 “刚才那个字。” “念什么?” 她指着黑板上那个大大的“赵”字。 声音清冷。 “赵!” 一百多个孩子齐声大吼。 震得房顶上的灰都掉了下来。 “赵是什么?” 宋清辞又问。 “赵是天!” “赵是地!” “赵是爹娘!” “赵是命!” 孩子们扯着嗓子喊。 眼神狂热。 这是洗脑。 赤裸裸的洗脑。 但对于这群昨天还在垃圾堆里抢食,今天就能坐在暖房里吃饱穿暖的孩子来说。 这就是真理。 给他们饭吃的,就是爹娘。 给他们命的,就是天。 赵十郎站在窗外。 听着里面的喊声。 很满意。 非常满意。 五嫂这文笔,这口才,不去搞传销真是屈才了。 她没教什么之乎者也。 也没教什么君君臣臣。 她只教一样东西。 忠诚。 对赵家,对他赵十郎的,绝对忠诚。 “五嫂。” 赵十郎推门进去。 屋里的读书声戛然而止。 所有孩子齐刷刷地站起来。 看着赵十郎的眼神。 像是在看神。 这就是那个给他们饭吃,给他们衣服穿的男人。 宋清辞放下戒尺。 微微福身。 脸上有了一丝红晕。 那是讲课讲得太投入,激动的。 “十郎。” “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咱们赵家的未来。” 赵十郎走到第一排。 伸手摸了摸一个小胖墩的脑袋。 这孩子刚来的时候瘦得像个骷髅。 这才几天。 脸就有肉了。 九嫂的伙食,果然养人。 “怎么样?” 赵十郎问那孩子。 “吃得饱吗?” “饱!” 那孩子大声回答。 “天天有肉!” “比过年还强!” “那就好。” 赵十郎笑了。 从怀里掏出一把糖。 那是九嫂特制的,加了薄荷和蜂蜜。 塞进那孩子手里。 “好好学。” “长大了。” “给我杀人。” 那孩子愣了一下。 随即。 用力点头。 “俺给侯爷杀人!” “谁敢惹侯爷,俺就咬死他!” 他呲着牙。 像头小狼崽子。 宋清辞皱眉。 走过来。 轻轻拍了拍赵十郎的手背。 “别教坏了孩子。” “杀人那是武将的事。” “他们要学的。” “是道理。” “道理?” 赵十郎看着她。 眼神玩味。 “五嫂。” “这世上最大的道理。” “就是拳头。” “就是刀。” “他们学会了杀人。” “才能跟别人讲道理。” 宋清辞沉默了。 她看着这些孩子。 看着他们眼里的光。 她知道赵十郎是对的。 在这乱世。 书卷气救不了命。 只有狼性。 才能活下去。 “我会教他们。” 宋清辞抬起头。 眼神变得坚定。 “教他们识字。” “教他们兵法。” “教他们……” “怎么做一把最锋利的刀。” “为你。” “为赵家。” 赵十郎心头一热。 这五嫂。 看着柔弱。 骨子里。 也是个狠人。 他伸手。 当着一百多个孩子的面。 把宋清辞鬓边的一缕乱发别到耳后。 指尖擦过她滚烫的耳垂。 “五嫂辛苦。” “今晚。” “我去你房里。” “听你读诗。” “读那首……” “《凤求凰》。” 宋清辞的脸瞬间红透了。 当着学生的面。 这……这成何体统! “你……” 她羞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心里。 却像是喝了蜜一样甜。 《凤求凰》。 那是求爱的诗。 他……终于要…… “好了。” 赵十郎见好就收。 转身。 对着那群孩子挥挥手。 “接着练!”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谁嗓门最大。” “晚上加个鸡腿!” “是!!!” 吼声震天。 这一刻。 这学堂。 不像学堂。 像兵营。 像狼窝。 …… 夜深了。 听雪园的工地上依旧灯火通明。 为了赶工期,工人们分成了三班倒。 人歇机不歇。 巨大的搅拌池还在轰鸣。 阴暗的角落里。 几个人影鬼鬼祟祟地摸了进来。 穿着流民的破衣裳。 脸上抹着灰。 看着跟普通工人没两样。 但他们的眼神不对。 太活。 太贼。 一直在往那些关键的支撑柱和搅拌池那边瞟。 “大哥。” 其中一个压低声音。 “就是那玩意儿?” “那灰泥?” “看着也没啥稀奇的。” “少废话。” 领头的那个啐了一口。 手里攥着个布包。 里面装着火油和硫磺。 “王老爷说了。” “只要把这搅拌池炸了。” “把那配方偷出来。” “一人赏一百两金子!” “动手!” 几个人分散开。 借着阴影的掩护。 摸向搅拌池。 近了。 更近了。 领头的那个掏出火折子。 刚要吹着。 突然。 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那手很软。 很凉。 带着股好闻的香味。 “客官。” 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这么晚了。” “不睡觉。” “在这儿玩火呢?” 那人吓得魂飞魄散。 猛地回头。 只见一个穿着夜行衣的女人。 身材火辣。 脸上戴着张狐狸面具。 只露出一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 阮拂云。 七嫂。 “你……你是谁?!” 那人拔出腰间的短刀。 就要捅过去。 阮拂云没躲。 她甚至往前凑了一步。 身子几乎贴在那人身上。 手指在那人握刀的手腕上轻轻一拂。 “别这么凶嘛。” “奴家胆子小。” “你这刀……” “可是会伤着自己的。” 那人只觉得手腕一麻。 半边身子瞬间没了知觉。 当啷。 短刀落地。 紧接着。 他看见那双桃花眼。 像是两个深不见底的旋涡。 转啊转。 把他的魂都吸了进去。 “告诉奴家。” 阮拂云的声音变得飘渺。 像是从天边传来。 带着某种无法抗拒的魔力。 “谁派你来的?” “还有谁?” “都在哪?” 那人的眼神变得呆滞。 嘴巴不受控制地张开。 “是……是王家二爷……” “还有李家、张家……” “他们在城西破庙……” “还有三十个死士……” “准备今晚子时……” “从北墙缺口冲进来……” 全招了。 连裤衩子什么颜色都招了。 这就是听风楼的媚术。 也是催眠术。 更是审讯术。 阮拂云笑了。 笑得花枝乱颤。 她拍了拍那人的脸。 “真乖。” “既然都说了。” “那就……” “睡吧。” 她手指在那人脖颈后一捏。 咔嚓。 一声脆响。 那人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死得安详。 脸上甚至还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与此同时。 周围的阴影里。 传来几声闷哼。 那是王二狗带着暗哨。 把剩下那几个同伙。 全部抹了脖子。 动作利落。 没发出一丁点动静。 “七夫人。” 王二狗走过来。 擦了擦刀上的血。 一脸敬畏。 这女人。 太邪性。 杀人不用刀。 用眼。 “处理干净。” 阮拂云摘下面具。 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脸。 只是此刻。 那脸上全是寒霜。 “尸体剁碎了。” “扔进搅拌池。” “正好给这墙……” “加点料。” “这叫……” “血肉筑城。” 王二狗打了个寒颤。 “是!” 这赵家的一窝子。 没一个善茬。 全是狠人。 阮拂云转身。 走向主院。 步子摇曳生姿。 腰肢款摆。 刚才那股子杀气瞬间没了。 又变成了那个千娇百媚的七嫂。 “官人。” 她推开赵十郎的书房门。 赵十郎正对着地图发呆。 见她进来。 头也没抬。 “抓住了?” “抓住了。” 阮拂云走过去。 直接坐在他腿上。 双手搂着他的脖子。 把头埋进他怀里。 “都是些小鱼小虾。” “不过……” “倒是问出了条大鱼。”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王家那个漏网的老二。” “纠集了一帮亡命徒。” “今晚子时。” “要来冲咱们的北墙。” 赵十郎的手指在桌案上敲击着。 哒。 哒。 “北墙?” 他笑了。 笑得森冷。 “那边的墙。” “四嫂刚浇筑好。” “还没干透吧?” “是没干透。” 阮拂云在他耳边吹气。 “不过……” “四嫂在那边。” “埋了点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 “她说……” “叫‘阔剑’。” “虽然只是个半成品。” “但炸死几百个人。” “足够了。” 赵十郎眼睛亮了。 阔剑地雷? 四嫂连这玩意儿都搞出来了? 虽然肯定是土法制作。 里面塞的估计是铁钉和碎石。 但这创意。 这执行力。 简直是穿越者的标配啊。 “好。” 赵十郎一把抱起阮拂云。 走向里间的软塌。 “既然有四嫂守着。” “那咱们就不用操心了。” “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 “七嫂。” “刚才杀了人。” “身上沾了血气。” “得洗洗。” 阮拂云媚眼如丝。 手指解开他的衣扣。 “官人想怎么洗?” “是用热水洗?” “还是用……” “奴家洗?” 赵十郎咬住她的嘴唇。 含糊不清。 “一起洗。” “洗个……” “鸳鸯浴。” 喜欢乱世荒年:我的九个嫂子不对劲请大家收藏:()乱世荒年:我的九个嫂子不对劲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9章 九千岁变九千块!诸侯夜宴分肥肉! 京师。金銮殿。 早朝还没散。 王甫坐在龙椅旁边的太师椅上。比龙椅就矮了一寸。 底下跪着黑压压一片。 没人敢抬头。 小皇帝坐在龙椅上,屁股底下像长了钉子,扭来扭去。手里捏着个蝈蝈笼子,不敢出声。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王甫闭着眼。昨晚没睡好。右眼皮一直跳。 “太师!” 兵部尚书出列。 “北境急报。拓跋枭集结二十万大军,号称要为先锋官报仇,已经逼近雁门关。” “雁门关守将一日三封加急文书,求援。” 王甫没睁眼。 手里盘着那串沉香珠子。 “求援?” “告诉他。没兵。” “让他自己想办法。” “守住了,赏。守不住,诛九族。” 兵部尚书哆嗦了一下。退了回去。 大殿里死一般的沉。 这就是大胤的朝堂。 王甫的一言堂。 突然。 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不像平日里的太监通报。 跌跌撞撞。 带着股子丧家之犬的慌乱。 “报——!!!” “天大的祸事!” 一名禁军统领冲了进来。 没卸甲。 也没跪。 直接扑倒在丹陛之下。 浑身是土。 背上背着个还在渗血的木匣子。 王甫猛地睁开眼。 手里的珠子停了。 “慌什么。” “天塌了?” “太……太师!” 那统领抬起头。 满脸煞白。 像是刚见了鬼。 “九……九千岁……” “回来了。” 王甫心里咯噔一下。 回来了? 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自己来见? 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 “人呢?” 统领颤抖着手。 解下背上的木匣子。 放在地上。 不敢开。 “在……在这儿。” 全场哗然。 文武百官的脖子都伸长了。 匣子? 那么大个活人,怎么就装在这个匣子里? 王甫站起身。 一步步走下台阶。 靴子踩在金砖上。 哒。 哒。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众人的心口。 他走到匣子前。 一脚踢开盖子。 轰。 一股子腥臭味冲天而起。 里面。 一颗人头。 面目全非。 半边脸皮没了,露出森森白骨。 剩下的半边脸,还带着那标志性的阴柔。 只是此刻。 那表情狰狞扭曲。 嘴巴大张。 像是要在死前发出最后一声惨叫。 刘瑾。 那个号称大胤第一高手。 那个半只脚踏进化劲的九千岁。 那个王甫手里最锋利的一把刀。 断了。 碎了。 烂了。 王甫的身子晃了一下。 差点没站稳。 他死死盯着那颗人头。 嘴唇发紫。 “谁……干的?” 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赵……赵十郎。” 统领把头埋进地砖缝里。 “刘公公带去的神机营……” “三千人。” “全反了。” “现在……” “都姓赵了。” 噗。 王甫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染红了那颗狰狞的人头。 “赵、十、郎!!!” 这一声吼。 震得金銮殿上的瓦片都在抖。 那小皇帝吓得手一松。 蝈蝈笼子掉在地上。 骨碌碌滚到了那颗人头旁边。 蝈蝈叫了一声。 清脆。 刺耳。 像是给这即将崩塌的大胤江山。 唱了一首挽歌。 …… 太师府。书房。 噼里啪啦。 一阵脆响。 价值连城的汝窑花瓶。 前朝名家的真迹。 还有那套王甫最爱的紫砂茶具。 全碎了。 地上全是瓷片和纸屑。 王甫披头散发。 像头疯了的老狮子。 在书房里转圈。 手里提着把剑。 那是把装饰用的尚方宝剑。 此刻却被他砍得卷了刃。 “反了!” “都反了!” “三千神机营!” “那是老夫花了多少银子养出来的?!” “那是老夫的底牌!” “现在全成了那小畜生的嫁衣!” 他一剑砍在书桌角上。 木屑横飞。 心在滴血。 刘瑾死了。 虽然心疼,但只是少了个打手。 只要有钱,只要有权,高手还能再招。 可神机营不一样。 那是成建制的火器部队。 是大胤朝唯一的远程打击力量。 有了这三千人。 赵十郎就不再是个占山为王的土匪。 他是军阀。 是能跟朝廷正规军硬碰硬的诸侯。 再加上蒙统那两万禁军精锐。 现在的幽州。 就是个炸药桶。 谁碰谁死。 “太师息怒!”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几个幕僚跪在门口。 大气不敢出。 生怕被这老疯子一剑劈了。 “息怒?” 王甫转过身。 那张老脸扭曲得不成样子。 “你们让老夫怎么息怒?!” “那赵十郎现在手里有兵,有粮,有钱!” “还有那种能把暗劲巅峰炸成碎肉的妖法!” “再让他这么发展下去。” “这大胤。” “还姓不姓赵老夫不知道。” “但肯定不姓王了!” 他扔了剑。 瘫坐在太师椅上。 大口喘气。 冷静。 必须冷静。 他在官场沉浮几十年。 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不能乱。 一乱就输了。 “现在调兵去剿?” 一个幕僚小心翼翼地开口。 “蠢货!” 王甫骂了一句。 “调哪里的兵?” “京畿大营?” “那是守京城的命根子!若是调走了,周围那些藩王还不趁机打进来?” “调边军?” “拓跋枭二十万大军就在关外虎视眈眈!这时候调边军,就是给北狄人开门!” 死局。 看似是个死局。 王甫闭上眼。 手指在扶手上敲击。 哒。 哒。 节奏越来越快。 突然。 停了。 他睁开眼。 那双浑浊的老眼里。 闪过一丝极其阴毒的光。 借刀杀人。 既然自己的刀断了。 那就借别人的刀。 “传令。” 王甫坐直了身子。 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袍。 恢复了那副阴沉的权臣模样。 “去把蜀王、齐王、吴王在京城的质子。” “都给老夫请来。” “就说。” “老夫今晚。” “请他们吃肉。” “吃……” “唐僧肉。” …… 入夜。 太师府。密室。 没有歌舞。 没有酒席。 只有一张圆桌。 四把椅子。 王甫坐在主位。 对面坐着三个年轻人。 蜀王世子刘子璋。 齐王世子赵世乾。 吴王世子孙广荣。 这三人。 虽然名为质子。 实则是各家藩王在京城的耳目。 也是传声筒。 此时。 这三人脸上都带着几分玩味。 刘瑾死讯早就传遍了京城。 王甫这只老狗。 牙被打断了。 现在找他们来。 肯定没憋好屁。 “太师深夜相邀。” 齐王世子赵世乾率先开口。 手里把玩着个玉扳指。 一脸傲气。 “不会是想让我们出兵,帮您去啃幽州那块硬骨头吧?” 直接。 露骨。 王甫没生气。 他亲自给三人倒了茶。 动作慢条斯理。 “世子说笑了。” “老夫不是让你们去啃骨头。” “老夫是想……” “送你们一场富贵。” “富贵?” 蜀王世子刘子璋嗤笑一声。 “太师。”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 “那赵十郎现在手里有几万人马。” “还有那种连九千岁都能炸死的火器。” “这是富贵?” “这是送命。” “若是以前。” 王甫放下茶壶。 声音低沉。 带着股蛊惑人心的魔力。 “确实是送命。” “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 拍在桌上。 那是沈知微那张“神泥”配方的……假想图。 是他找工部那帮废物。 根据探子的描述。 画出来的。 虽然不准。 但足以让人疯狂。 “看看这个。” 王甫指着图纸。 “这叫‘点石成金术’。” “赵十郎就是靠着这个。” “把幽州城变成了铁桶。” “把听雪园变成了皇宫。” “这种泥。” “水火不侵。” “刀枪不入。” “若是用来修筑关隘……” 他看向蜀王世子。 “剑阁天险,便是一只鸟也飞不过去。” “若是用来加固城墙……” 他看向吴王世子。 “长江防线,便是百万水师也难越雷池一步。” 三人的呼吸。 重了。 他们都是识货的人。 这乱世。 最缺的是什么? 安全感。 若是真有这种神物。 自家的地盘。 那就是万世不拔之基。 “还有。” 王甫又掏出一张纸。 那是神机营那种“膛线枪”的草图。 “三百步外。” “取人首级。” “无声无息。” “这种利器。” “若是掌握在各位手里……” “这天下。” “还有谁是你们的对手?” 诱惑。 赤裸裸的诱惑。 技术。 往往比金钱更让人动心。 齐王世子赵世乾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太师。” “这东西。” “在赵十郎手里。” “我们怎么拿?” 王甫笑了。 笑得像只千年的老狐狸。 “赵十郎是强。” “但他只有一个人。” “一座城。” “他的兵。” “要防着北狄。” “他的钱。” “要养着流民。” “他现在。” “就是个抱着金砖走在闹市里的娃娃。” “只要各位联手。” “三家出兵。” “把他围了。” “不用打。” “只要困他三个月。” “这幽州。” “不攻自破。” “到时候。” “这神泥的配方。” “这火枪的图纸。” “还有那赵家堡里聚敛的一千二百万两白银。” “咱们……” “四家平分。” 三位世子对视一眼。 都在对方眼里。 看到了贪婪。 看到了野心。 赵十郎? 一个暴发户而已。 就算有点手段。 还能挡得住天下诸侯的围攻? “好!” 齐王世子一拍桌子。 “这买卖。” “我齐王府干了!” “我蜀王府也干!” “算我吴王府一个!” 王甫举起茶杯。 遮住了嘴角的冷笑。 成了。 这帮蠢货。 真以为老夫会跟你们平分? 等你们跟赵十郎拼个两败俱伤。 老夫再把你们。 一锅端了。 “那就……” “预祝各位。” “马到成功。” 喜欢乱世荒年:我的九个嫂子不对劲请大家收藏:()乱世荒年:我的九个嫂子不对劲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0章 龙床夜话定乾坤,水稻如山压弯腰 幽州。听雪园。 雪化了。 地上的泥泞被冻得硬邦邦的。 但工地上。 依旧热火朝天。 几万流民。 已经被编成了正规的施工队。 喊着号子。 推着独轮车。 一车车混凝土被浇筑进模具里。 那堵围墙。 已经起了两丈高。 像一条灰色的巨龙。 盘踞在燕山脚下。 书房里。 赵十郎正躺在阮拂云的腿上。 手里剥着个橘子。 阮拂云一边给他揉着太阳穴。 一边念着刚收到的情报。 “王甫那老狗。” “果然坐不住了。” “联合了齐、蜀、吴三家。” “号称五十万联军。” “要来讨伐咱们。” “罪名是……” 阮拂云看了一眼手里的信纸。 笑得花枝乱颤。 “私藏妖法。” “图谋不轨。” “人人得而诛之。” 赵十郎把一瓣橘子塞进嘴里。 甜。 爆浆。 “五十万?” 他嚼着橘子。 含糊不清。 “吓唬谁呢。” “这三家也就是雷声大雨点小。” “能凑出十万人。” “就算他们烧高香了。” “不过……” 赵十郎坐起身。 拍了拍手上的橘子皮。 走到那张巨大的地图前。 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红点。 那是敌人的方位。 也是…… 他的猎物。 “十万也不少了。” “咱们现在。” “正缺人手呢。” 他指着地图上那条还没修完的护城河。 “这河。” “太窄。” “得拓宽。” “这墙。” “太矮。” “得加高。” “还有四嫂那个地下兵工厂。” “矿石不够挖。” “煤炭不够烧。” “这十万人。” “要是都抓来当苦力。” “这工程进度。” “不得起飞?” 阮拂云愣了一下。 随即。 笑得更媚了。 这男人。 脑回路就是跟别人不一样。 别人听见大军压境。 吓得尿裤子。 他倒好。 把人家当成送上门的免费劳动力。 “官人。” 阮拂云走过去。 从后面抱住他的腰。 下巴搁在他肩膀上。 “那咱们……” “怎么抓?” “这可是十万大军。” “手里都有家伙事。” “不是那帮流民。” “给钱就能听话。” 赵十郎转过身。 捏住她的下巴。 在那红唇上啄了一口。 “家伙事?” “在咱们的神机营面前。” “他们的刀枪。” “就是烧火棍。” “在咱们的混凝土墙面前。” “他们的攻城锤。” “就是牙签。” “传令。” 赵十郎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 那一刻。 那个慵懒的浪荡子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 是那个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 乱世枭雄。 “让蒙统整军。” “让楚红袖备战。” “让沈知微……” “把她新研制的那个大家伙。” “给我拉出来。” “既然客人来了。” “咱们得……” “放个大炮仗。” “听个响。” 窗外。 风起云涌。 一场更大的风暴。 正在酝酿。 但这听雪园里。 却稳如泰山。 因为这里坐着的。 是一个。 根本不按常理出牌的。 疯子。 …… 暖阁里的地龙烧得太旺。 热气顺着脚底板往上钻,蒸得人骨头缝里都酥了。 赵十郎没骨头似的歪在苏宛月身上,半边身子的重量全压在那副温软的躯体上。 手里也没闲着,拿着那一缕垂在苏宛月胸前的发丝,在指尖绕圈。 一圈,两圈。 缠紧了,又松开。 苏宛月身子僵得像块木头。 她手里捧着本账册,字迹在眼前晃,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鼻端全是这男人身上那股混着墨香和淡淡血腥味的气息,霸道得不讲理,硬生生把她身上那股子大家闺秀的檀香味给盖了过去。 “大嫂。” 赵十郎突然开口。 气息喷在苏宛月颈窝里。 苏宛月手一抖。 账册差点滑下去。 “好好说话。”她往旁边挪了挪,想拉开点距离。 没挪动。 腰上那只手,铁箍一样。 “这就是好好说话。”赵十郎把下巴搁在她肩膀上,看着那本账册。“这账,不用算了。” “不算?”苏宛月皱眉,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拉回正事上。“不算怎么行?几万流民,每天吃喝拉撒,那是一座金山往里填。虽然咱们现在有钱,但也不能……” “钱是王八蛋,没了再去赚。” 赵十郎打断她。 他伸手,把那本账册合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啪。 这一声脆响,在这寂静的暖阁里,听着让人心慌。 “我要你算点别的。” “算什么?” “算人。” 赵十郎坐直了身子。 那一瞬间,那个赖皮的小叔子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那个在城楼上,视几万流民如草芥的枭雄。 “从明天起。” “我要这幽州城里,每一个活人,都有个编号。” “不管他是原来城里的坐地户,还是刚进来的流民,哪怕是街边要饭的乞丐。” “都要登记造册。” “姓名、籍贯、年龄、特长、家里几口人、几亩地。” “全都要记清楚。” “发牌子。” “木牌刻字,盖上我的大印。” “这就叫……” “户籍。” 苏宛月听得头皮发麻。 她是官宦人家出身,自然知道这事儿有多难。 “这不可能。” 她摇头,发髻上的步摇乱颤。 “流民如水,聚散无常。今天在这儿,明天就跑了。而且他们大多目不识丁,连自个儿名字都不会写,怎么登记?光是这几万人,就要耗费多少人力?” “没人?” 赵十郎笑了。 他在苏宛月腰上掐了一把。 “五嫂那学堂里的孩子,不是刚学会写名字吗?” “让他们去。” “一人发个本子,发支笔。” “去问,去记。” “谁记错了一个,晚饭没鸡腿吃。” “至于流民乱跑……” 赵十郎从怀里摸出一颗核桃。 咔嚓。 捏碎了。 “告诉他们。” “没有这牌子。” “就没有饭吃。” “就没有工钱拿。” “在这幽州地界上,没有这块牌子,就是黑户。” “黑户。” “杀无赦。” 苏宛月倒吸一口凉气。 狠。 太狠了。 这是要把这几万人的命,死死拴在赵家这辆战车上。 “你这是……” 苏宛月看着他,嘴唇有些发白。 “你这是在画地为牢。” “不。” 赵十郎把那块碎了的核桃仁塞进嘴里。 嚼得嘎嘣响。 “我这是……” “给他们一个家。” “大嫂。” 他凑近了些。 两人的鼻尖几乎碰到一起。 “有了这户籍。” “他们就不是流民了。” “是赵家人。” “以后谁敢动他们,就是动我赵十郎的人。” “这种安全感。” “他们会拿命来换。” 苏宛月沉默了。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 年轻,张狂,却又深不可测。 她突然发现,自己从来没有真正看透过这个男人。 他心里装的。 不仅仅是杀戮和权谋。 还有一种……她看不懂的秩序。 “好。” 苏宛月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那股子莫名的悸动。 “我去做。” “不过……” 她指了指窗外。 “粮食是个大问题。” “虽然咱们从王家抄了不少,但几万人张嘴,那就是个无底洞。若是那五十万联军真的围城……” “咱们的粮,撑不过三个月。” “三个月?” 赵十郎嗤笑一声。 他翻身下床。 没穿鞋。 光着脚踩在厚实的地毯上。 走到屋子中间那张巨大的八仙桌旁。 手一挥。 哗啦—— 像是变戏法一样。 地上凭空多出了一个麻袋。 鼓鼓囊囊。 袋口扎得紧紧的。 还带着泥土的腥气。 苏宛月愣住了。 她揉了揉眼。 刚才有嘛? “这是……” 她下床,走过去。 步子有些急。 赵十郎解开袋口。 抓出一把金黄色的稻谷。 颗粒饱满。 比寻常的稻谷大了一圈。 “这是杂交水稻。” “亩产……” “两千斤。” 噗通。 苏宛月跪下了。 腿软。 真的站不住了。 之前在赵家堡内部种植的土豆,已经让她们解决粮食问题。 眼下这麻袋东西,比那五万两黄金,比那一千二百万两白银,还要重。 重得压塌了她二十三年来的认知。 “十郎……” 她抬起头。 满脸泪痕。 看着赵十郎的眼神,不再是看小叔子,也不再是看家主。 而是在看……神。 “这东西……哪来的?” “这不重要。” 赵十郎弯腰。 把她拉起来。 重新抱进怀里。 让她坐在桌子上。 夹着自己的腰。 但此刻,苏宛月根本顾不上羞耻。 她满脑子都是那两千斤。 “重要的是……” 赵十郎贴着她的额头。 “明天。” “我要把这些种子,种下去。” “种满幽州的每一寸土地。” “听雪园里种。” “城外的荒地种。”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就连城墙根底下,也要给我种上。” “这件事。” “交给六嫂。” “那丫头跟土地亲,懂庄稼。” “告诉她。” “这东西比她的命还金贵。” “伺候好了,她是赵家的功臣。” “伺候不好……” “我就把她那些宝贝野鸡野兔全炖了。” 苏宛月拼命点头。 “好!好!” “让六妹去!她行!她肯定行!” “还有。” 赵十郎的手指滑过苏宛月的脸颊。 帮她擦掉泪水。 “这东西。” “是咱们的底牌。” “也是咱们的催命符。” “若是让外面那些诸侯知道了。” “他们会疯。” “会不惜一切代价来抢。” “所以……” 赵十郎的眼神骤然变冷。 “王二狗。” “让那条疯狗去。” “组建一支巡逻队。” “十二个时辰不间断巡逻。” “每一颗种子。” “从种下去,到发芽,到结果。” “都要有人盯着。” “哪怕是一片叶子。” “也不能带出幽州城。” “谁要是敢偷藏一颗。” “哪怕是咱们自己人。” “哪怕是那些流民里的孩子。” “剁手。” “杀头。” “灭族。” 森寒的杀气,让暖阁里的温度瞬间降到了冰点。 苏宛月打了个寒颤。 她看着赵十郎。 看着这个男人眼里的狠绝。 她懂。 她当然懂。 这不仅仅是粮食。 这是霸权。 是将来赵家逐鹿天下的资本。 垄断了粮食。 就垄断了命。 “我明白。” 苏宛月抓着赵十郎的衣襟。 指节发白。 “我会亲自盯着。” “账目我会做两套。” “绝不会让一颗种子流出去。” “很好。” 赵十郎笑了。 那一瞬间的杀气消散无踪。 又变回了那个不正经的浪荡子。 他低头。 在苏宛月唇上啄了一口。 “大嫂办事。” “我最放心。” “不过……” “正事谈完了。” “大嫂是不是该……” “给点奖励?” 苏宛月脸腾地红了。 刚才那是被神迹震慑住了。 现在回过神来。 才发现自己这个姿势有多羞耻。 坐在桌子上。 裙摆撩起。 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成何体统! “你……” 她想推开他。 手抵在他胸口,却使不上劲。 “别闹……” “夜深了……” “夜深了才好办事。” 赵十郎一把抱起她。 往床榻走去。 那两麻袋“神物”,孤零零地留在桌上。 见证着这乱世里。 最疯狂的一场豪赌。 …… 翌日。 天刚蒙蒙亮。 听雪园里就炸了锅。 洛青青是被赵十郎直接从被窝里拎出来的。 这丫头昨晚为了抓一只溜进园子的野猫,折腾到半夜。 这会儿正睡得香,嘴角还挂着哈喇子。 “干嘛呀……” 她揉着眼,迷迷瞪瞪的。 身上穿着件不合身的大红袄子,那是从王家库房里翻出来的,看着像个年画娃娃。 “给你个好差事。” 赵十郎把那一袋子杂交水稻种扔在她脚边。 咚。 洛青青吓了一跳。 瞬间清醒了。 她蹲下身,抽了抽鼻子。 像只警觉的小兽。 “还有比土豆更神奇的作物吗?” 眼下的赵家堡的所有土地,都还全部种植着土豆。 三个月收获一茬,都快把粮仓堆满了。 产量足也是真的足,就是拿来当主食天天吃,也都腻味了。 要是有些其他产量高的主食就好了。 喜欢乱世荒年:我的九个嫂子不对劲请大家收藏:()乱世荒年:我的九个嫂子不对劲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1章 稻香里的野丫头,两千斤的命根子 那麻袋落地,砸得地板一震。 灰尘扑腾起来,在晨光里乱舞。 洛青青吓得往后一缩,整个人贴在了床角的墙上。 她身上那件不合身的大红袄子松松垮垮,领口歪着,露出半截锁骨,小麦色的皮肤在冷空气里起了一层细栗。 手里还抓着半个没吃完的冷馒头。 那是她昨晚睡觉前藏在枕头底下的。 以前饿怕了,这毛病改不掉。 赵十郎没说话,只是指了指地上的麻袋。 洛青青吸了吸鼻子。 她是山里长大的,鼻子比狗还灵。 一股子特殊的味道。 不是发霉的陈米味,也不是泥土的腥气。 是一股子…… 生机。 浓烈得像是春天刚化冻的黑土地,又像是秋天熟透了的野果子炸开的浆液。 她扔了馒头。 光着脚跳下床。 脚丫子踩在地上,没一点声音,像只捕猎的小豹子。 她蹲在麻袋边,伸手去解那绳扣。 手有点抖。 绳扣解开了。 金灿灿的一片。 稻谷。 但又不像她见过的任何一种稻谷。 颗粒大得吓人,每一颗都饱满得像是要胀破壳,金黄色的谷壳上带着细细的绒毛,在透过窗户纸射进来的光柱下,泛着一层油光。 洛青青抓起一把。 沉。 这一把抓在手里,比同样的一把沙子还要沉。 她把那把稻谷凑到鼻子底下,狠狠嗅了一口。 香。 那是粮食最原始、最霸道的香气。 “这……” 洛青青抬起头,那双总是带着点野性的眸子里,此刻全是迷茫和震惊。 “这是啥?” “也是土豆那样的神仙果子?” 她记得土豆。 那玩意儿在地里刨出来的时候,她高兴得在泥地里打了三个滚。 可这稻谷…… 看着比土豆还要金贵。 “这是水稻。” 赵十郎坐在旁边的太师椅上,手里盘着两颗核桃。 咔哒。 咔哒。 “不过,不是一般的水稻。” “这是……” “杂交水稻。” “杂交?” 洛青青不懂这个词。 在她的认知里,只有野猪和家猪配种才叫杂交。 “就是……” 赵十郎想了想,换了个她能听懂的说法。 “就是把最壮的爹,和最能生的娘,配在一起,生出来的最厉害的崽。” 洛青青懂了。 她把那一捧稻谷小心翼翼地放回袋子里,生怕洒了一颗。 “那……” 她吞了口唾沫。 喉咙发干。 “这一亩地……” “能产多少?” “三百斤?” 这是她敢想的极限。 幽州地界苦寒,地也贫,寻常稻谷能收个一百五十斤就是丰年,三百斤那是老天爷开了眼。 赵十郎摇头。 “五百斤?” 洛青青的声音拔高了八度。 五百斤,那得把谷仓撑破了。 赵十郎还是摇头。 他伸出两根手指。 在洛青青面前晃了晃。 “两千斤。” 轰。 洛青青脑子里炸了。 两千斤。 她傻了。 整个人僵在那儿,像个被雷劈了的木头桩子。 两千斤是个什么概念? 那是十亩地的收成。 那是够一家五口吃三年的口粮。 现在…… 只要一亩地? “你……” “你骗人!” 洛青青猛地站起来,指着赵十郎。 “哪有那么能生的庄稼!” “就是山里的野猪王,一窝也生不了这么多崽!” “骗你?” 赵十郎笑了。 他站起身,走到洛青青面前。 居高临下。 那种压迫感,让洛青青下意识地想后退,却又被他身上那股子笃定的气势给钉在了原地。 “六嫂。” “我骗过你吗?” “那土豆,我说亩产三千斤,少了一斤吗?” 洛青青不说话了。 没少。 甚至还多了。 那次收土豆,她带着人挖了一天一夜,手都刨出了血,可心里那个美啊,比吃了蜜还甜。 要是这稻谷…… 也是真的…… “啊——!!!” 一声尖叫。 穿透了屋顶,把外面树上的积雪都震落了一层。 洛青青疯了。 她猛地扑向赵十郎。 两条腿直接盘在他腰上,双手死死搂住他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两千斤!” “两千斤啊!” “发了!” “咱们发了!” “以后天天都能吃干饭!” “还能用干饭喂猪!” “喂鸡!” “我要养一万只鸡!” 她语无伦次,兴奋得脸通红,那股子野劲儿全上来了,完全忘了什么叔嫂大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在她眼里。 此刻的赵十郎。 就是那管饭的神仙。 就是那能生崽的野猪王。 赵十郎被她撞得后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形。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怀里的身子又软又热,带着股好闻的草木香,还有那大红袄子下掩盖不住的青春活力。 他托住她的腿。 入手。 结实,紧致。 那是常年在山林里奔跑练出来的肌肉线条。 “行了。” 赵十郎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啪。 清脆。 “下来。” “再喊,把狼招来了。” 洛青青这才反应过来。 脸腾地一下红到了脖子根。 她松开手,从赵十郎身上滑下来。 低着头,两只手绞着衣角,脚指头在地上抠着缝。 “我……” “我就是……太高兴了。” “没规矩。” 赵十郎板着脸,训了一句。 但那语气里,没半点怒意。 反而带着丝宠溺。 他弯腰,把那个麻袋口重新扎紧。 动作慢条斯理,透着股子珍重。 “这只有一万斤。” 赵十郎拍了拍麻袋。 “这是种子。” “是母本。” “不是给你吃的。” 洛青青猛点头。 “我知道!” “这是命根子!” “谁敢吃一颗,我咬死他!” 她呲着牙,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凶相毕露。 护食。 这是她的本能。 “这一万斤。” 赵十郎看着她,神色变得严肃。 “我要你把它们种下去。” “不是随便撒在地里。” “是要像伺候祖宗一样伺候。” “育秧。” “插秧。” “施肥。” “控水。” “每一个环节,都不能出差错。” “六嫂。” 他上前一步,逼近她。 “这活儿。” “全家上下,只有你能干。” “大嫂只会算账,二嫂只会抓药,三嫂只会练兵、四嫂只会玩铁、五嫂只会教书、七嫂只会搞情报……” “只有你。” “懂土。” “懂水。” “懂庄稼的心思。” 洛青青的心跳漏了一拍。 只有我。 全家只有我能干。 以前。 那个混蛋赵十郎,只会骂她是野丫头,说她一身土腥味,连给大嫂提鞋都不配。 现在。 他说只有我懂。 这种被需要,被认可的感觉,比那两千斤的稻谷,还要让她上头。 “我干!” 洛青青挺起胸脯。 那大红袄子被撑得鼓鼓的。 “只要有地,有水。” “我就能让它们发芽!” “要是少收了一斤……” “你就把我埋在地里当肥料!” 赵十郎笑了。 伸手。 帮她把歪掉的领口扯平。 指尖擦过她滚烫的锁骨。 “别动不动就当肥料。” “你这么漂亮的肥料。” “我舍不得。” 洛青青身子一僵。 脸更红了。 那种酥麻的感觉,顺着锁骨传遍全身。 “那……” 她结结巴巴。 “那要多少地?” “这一万斤种子,得育多少秧?” “全部。” 赵十郎转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 外面。 是听雪园那巨大的演武场,还有远处被铲平的荒地。 “听雪园里所有的空地。” “城外那五千亩刚开出来的荒田。” “全种上。” “我要把这幽州城。” “变成个大粮仓。” “可是……” 洛青青皱眉。 那是专业的担忧。 “现在天热。” “水不够。” “而且这地刚开出来,生,没肥力。” “水不够,引河水。” 赵十郎指着远处那条蜿蜒的河流。 “四嫂已经弄出了水车,比以前那种效率高十倍。” “肥力不够……” 他冷笑一声。 “城里那几万流民。” “几万人吃喝拉撒。” “那是多少肥料?” “让王二狗带人去收。” “谁敢随地大小便,罚款。” “必须拉在茅房里,统一收集,发酵。” “这就叫……” “循环利用。” 洛青青听得一愣一愣的。 虽然听着有点恶心。 但那是大实话。 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 几万人的肥料…… 那地不得肥得流油? “好!” 洛青青弯腰。 一把抱起那个一百斤重的麻袋。 轻轻松松。 像是抱个枕头。 这丫头的力气,是练出来的。 “我现在就去!” “我去选地!” “我去育秧!” 她转身就往外跑。 急得像要去抢亲。 “回来。” 赵十郎喊了一声。 洛青青急刹车。 回头。 “又咋了?” “种子金贵,地不等人啊!” 赵十郎走过去。 从怀里掏出一块牌子。 纯金打的。 上面刻着个“农”字。 这是他刚让八嫂连夜赶制的。 “拿着这个。”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把金牌挂在洛青青脖子上。 金牌贴着皮肤,冰凉。 但洛青青的心却是热的。 “这是啥?” “尚方宝剑。” 赵十郎看着她。 “拿着这个。” “你可以调动城里所有的水车。” “所有的肥料。” “还有……” “那几千个正在修墙的流民。” “谁要是不听你的话。” “谁要是敢踩坏一棵秧苗。” “哪怕是王二狗。” “你也给我抽他。” “往死里抽。” 洛青青摸着那块金牌。 手有点抖。 权利。 这是实打实的权利。 在这幽州城里,除了赵十郎,就是她说了算。 “我……” 她咬着嘴唇。 眼圈有点红。 “我一定……” “一定把它们伺候好。” “去吧。” 赵十郎拍了拍她的脑袋。 “记住了。” “这不仅是粮食。” “这是咱们赵家能不能在这乱世活下去的……” “底气。” 洛青青用力点头。 抱着麻袋。 转身冲进了晨光里。 那背影。 决绝。 充满力量。 赵十郎站在门口,看着她远去。 王二狗不知什么时候从角落里钻了出来。 “侯爷。” 他压低声音。 “真让六夫人一个人去?” “这城里……” “眼线可不少。” “这么金贵的东西,要是被人偷了……” 喜欢乱世荒年:我的九个嫂子不对劲请大家收藏:()乱世荒年:我的九个嫂子不对劲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2章 稻浪深处的喘息,泥泞里的禁忌之花 赵十郎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 取而代之的。 是那股子令人胆寒的戾气。 他转着手里的核桃。 “偷?” “好啊。” “正愁这地里缺肥料呢。” “二狗。” “在!” “带上你的疯狗队。” “给我盯死了。” “六嫂只管种地。” “你们负责杀人。” “凡是靠近秧田百步之内,没有腰牌的。” “不管是谁。” “先斩后奏。” “把脑袋挂在田埂上。” “当稻草人。” “吓唬吓唬那些……” “想偷食的麻雀。” 王二狗打了个寒颤。 “是!” “小的明白!” “要是丢了一颗种子。” “小的把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 听雪园后山。 原本的演武场,现在已经被翻了个底朝天。 几百个流民,正光着膀子,挥舞着锄头。 那是洛青青刚招来的壮劳力。 一个个都是种庄稼的老把式。 洛青青站在田埂上。 那件大红袄子已经脱了,系在腰间。 里面是一件贴身的短打。 袖子挽到胳膊肘。 手里拿着根木棍,指点江山。 “这块地!” “土太硬!” “再翻一遍!” “要碎得像面粉一样!” “那边的水!” “引过来!” “要活水!” “别用死水!” 她喊得嗓子都哑了。 但精神头十足。 那一刻。 她不再是那个唯唯诺诺的六嫂。 她是这片土地的女王。 那金牌在胸前晃荡。 晃瞎了周围人的眼。 没人敢不听。 因为田埂四周。 站着一圈黑衣人。 手里提着刀。 刀刃上还带着血。 那是刚才抓到的两个想偷懒的刺头。 直接被王二狗剁了手指头。 扔进了粪坑。 杀鸡儆猴。 效果拔群。 沈知微推着一辆奇怪的车走了过来。 车上装满了黑乎乎的管子。 “四嫂?” 洛青青愣了一下。 “你来干啥?” “这不是你的兵工厂。” “这是我的地。” 沈知微推了推那副新做的金丝边眼镜。 没看洛青青。 只看地。 “土壤湿度……低。” “灌溉效率……低。” “人工挑水……浪费。” 她指了指车上的管子。 “这是水泵。” “还有喷灌头。” “十郎让我给你装上。” “只要一按开关。” “水就能像下雨一样。” “洒满全场。” 洛青青眼睛亮了。 下雨? 这也行? “那……” “那得花多少钱?” “不要钱。” 沈知微蹲下身,开始组装管子。 动作熟练,精准。 “只要你种出两千斤的稻子。” “这技术。” “送你。” 不远处。 苏宛月带着一队妇人走了过来。 手里提着篮子。 那是刚做好的饭食。 肉粥。 馒头。 咸菜。 香气四溢。 “大家都歇歇!” 苏宛月喊了一声。 “吃饭了!” “吃饱了再干!” 那些流民欢呼一声。 扔下锄头。 围了上去。 洛青青看着这一幕。 看着四嫂在那接管子。 看着大嫂在那分饭。 看着远处王二狗带着人巡逻。 还有那个站在高处,正看着这边的男人。 她突然觉得。 这天。 真蓝。 这地。 真亲。 这日子。 真有奔头。 她抓起一把土。 在手里捏碎。 感受着那泥土的温度。 “两千斤。” 她喃喃自语。 “就算是拼了这条命。” “我也要把它……” “种出来。” 突然。 一阵风吹过。 田埂边的草丛里。 动了一下。 很轻。 轻得像是风吹草动。 但洛青青的耳朵动了动。 她猛地转头。 盯着那处草丛。 那不是风。 那是…… 人的呼吸声。 压抑。 急促。 带着股子…… 贪婪。 “二狗!” 她喊了一声。 没动。 只是把手里的木棍握紧了。 指节发白。 “有老鼠。” “在那边。” 王二狗瞬间拔刀。 整个人像条疯狗一样冲了出去。 “草!” “敢在老子的地盘上撒野!” “兄弟们!” “抓活的!” “侯爷说了!” “要挂在田埂上!” “当稻草人!” 草丛里的人影猛地窜起。 是个瘦小的汉子。 轻功不错。 像只耗子一样,在田埂上飞窜。 但他快。 有人比他更快。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嗖—— 一支弩箭。 带着破空声。 精准地。 钉在了那人的小腿上。 噗。 血花飞溅。 那人惨叫一声。 栽倒在烂泥里。 沈知微手里拿着把刚组装好的手弩。 推了推眼镜。 “风速……三级。” “距离……八十步。” “修正……零。” “命中。” 她淡淡地报出数据。 像是踩死了一只蚂蚁。 洛青青看着这一幕。 笑了。 笑得有点野。 她走过去。 看着那个被王二狗拖回来的“老鼠”。 “想偷种子?” 她蹲下身。 从怀里掏出那块金牌。 在那人脸上拍了拍。 “知道这是啥吗?” “这是阎王爷的令牌。” “敢动我的庄稼。” “你……” “死定了。” 远处。 赵十郎收回了目光。 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这帮女人。 终于…… 有点狼群的样子了。 …… 王二狗没废话。 拖着那条断了腿的“老鼠”,像是拖着一条死狗,径直往那翻滚的粪池边走。 惨叫声被堵在喉咙里。 只有挣扎时踢蹬泥水的闷响。 赵十郎没看。 他转身,看着远处那片被晨光笼罩的荒地。 那里,几千个流民正挥汗如雨。 “二狗。” 他背对着身后即将发生的杀戮,手里盘着那两颗核桃。 咔哒。 “挂高点。” “让城外那些眼睛,都看清楚。” “赵家的地。” “进得来。” “出不去。” 身后传来一声重物落入粘稠液体的闷响。 接着是死一般的寂静。 赵十郎仰头。 看着头顶那片四角的天空。 云层厚重,压得人喘不过气。 这场雨,憋太久了。 就像这幽州的局势。 看似平静。 底下全是暗涌。 日子像是被按了快进键。 一天。 十天。 一个月。 幽州的日头越来越毒。 七月流火。 大地被烤得冒烟。 连知了都叫得有气无力。 但听雪园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那是一片绿。 绿得发黑,绿得流油。 原本荒芜的乱石岗,现在成了绿色的海洋。 稻浪翻滚。 那杂交水稻的生长速度,简直不讲道理。 像是吃了激素的怪兽。 一天一个样。 昨天还只是没过脚踝。 今天就已经蹿到了膝盖。 洛青青疯了。 这两个月,她没回过房,没睡过床。 就在田埂上搭了个窝棚。 一张草席,一床薄被。 吃喝拉撒,全在地里。 她把自己活成了一个野人。 皮肤晒成了古铜色,泛着光。 头发随便用根草绳扎着,乱蓬蓬的,插着几根稻草。 但那精气神,足得吓人。 她就像这片稻田的王。 巡视领地。 驱赶虫鸟。 谁敢踩坏一株秧苗,她能提着锄头追出三里地。 “水!” “东边那块地缺水了!” “开闸!” 洛青青站在田埂最高处,手里挥舞着那块金牌。 声音嘶哑,却透着股子不容置疑的威严。 轰隆隆。 远处的水车转动。 沈知微设计的灌溉系统启动。 清冽的河水顺着竹管,哗啦啦地喷洒而出。 像是下了一场及时雨。 那些蔫头耷脑的稻叶,瞬间支棱起来。 贪婪地吮吸着水分。 发出细微的、像是婴儿吮乳般的声响。 赵十郎站在阴凉处。 手里拿着把蒲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摇着。 看着那个在烈日下奔跑的身影。 像只不知疲倦的小豹子。 “瘦了。” 他自言自语。 这两个月,洛青青瘦了一大圈。 原本圆润的下巴尖了。 锁骨更加明显,甚至能在那大红袄子下看到肋骨的轮廓。 但那身子骨,却更硬朗了。 全是腱子肉。 那是被这片土地,一点点锤炼出来的。 “侯爷。” 王二狗凑过来。 手里提着个水壶。 “六夫人这么拼,怕是身子吃不消啊。” “昨儿个我看见她在田埂上晃了一下,差点栽进水里。” “要不……” “您劝劝?” 赵十郎停下摇扇子的手。 看着洛青青。 她正蹲在一株稻子前,小心翼翼地拨开叶片,检查有没有虫卵。 那专注劲儿。 比看情人还深情。 “劝?” 赵十郎笑了。 “怎么劝?” “那是她的命。” “也是咱们全家的命。” 他把蒲扇往王二狗怀里一扔。 “去。” “把九嫂炖的绿豆汤端来。” “加冰。” “我亲自去送。” 王二狗咧嘴一笑。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得嘞!” …… 日头偏西。 热气还没散。 稻田里闷得像个蒸笼。 赵十郎提着食盒,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田埂上。 两边的稻子已经长到了腰部。 密密麻麻。 叶片锋利如刀,刮在衣服上沙沙作响。 越往里走,空气越湿热。 那是植物蒸腾的水汽,混着泥土的腥味。 还有一股子…… 若有若无的汗香。 洛青青就在前面。 没在田埂上。 她钻进了稻田深处。 整个人淹没在那片绿海里。 只露出一个乱蓬蓬的脑袋顶,随着动作起伏。 “六嫂。” 赵十郎喊了一声。 没人应。 只有哗啦啦的水声。 他皱眉。 这丫头,又魔怔了? 他撩开稻叶,钻了进去。 脚下的泥土软烂,吸着鞋底。 每走一步都要费点劲。 “六嫂?” 他又喊了一声。 这次,前面的动静停了。 接着。 一个脑袋猛地从稻浪里钻出来。 脸上全是泥点子。 手里还抓着一只肥硕的田蟹。 “嘘!” 洛青青把手指竖在嘴边。 眼睛瞪得溜圆。 “别喊!” “吓着它们了!” “它们?” 赵十郎愣了一下。 指了指那只张牙舞爪的螃蟹。 “这玩意儿?” “不是!” 洛青青把螃蟹随手扔进背后的竹篓里。 指了指脚下的水面。 “是鱼!” “四嫂前几天让人放进去的鱼苗!” “说是啥……稻鱼共生?” “这鱼能吃虫子,拉的屎还能肥田。” “刚才那条红鲤鱼,好大!” “正逮虫子吃呢,你一喊,跑了!” 她一脸埋怨。 像个被打断了游戏的孩童。 赵十郎笑了。 这丫头。 这时候还惦记着鱼。 “行了。” “别管鱼了。” “先管管你自己。” 他把食盒递过去。 “喝点。” “九嫂特意熬的,加了冰糖。” 洛青青眼睛亮了。 伸手就接。 手刚伸出来,又缩了回去。 那是只什么样的手啊。 全是泥。 指甲缝里塞满了黑土。 手背上还有几道被稻叶割开的口子,渗着血珠,又被泥水泡得发白。 她有些局促地在衣服上蹭了蹭。 越蹭越脏。 “脏。” 她小声嘟囔。 “我……我不喝了。” “你放那儿吧。” 赵十郎没动。 他看着那双手。 那是为了这片地,为了那两千斤的承诺,毁成这样的。 心里某个地方。 被轻轻撞了一下。 不疼。 但酸。 他打开食盒。 取出那碗还冒着寒气的绿豆汤。 端着。 走到她面前。 “张嘴。” 洛青青愣住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赵十郎。 看着他那张总是带着坏笑,此刻却格外认真的脸。 心跳。 突然漏了一拍。 在这闷热的稻田里。 在这四下无人的绿海深处。 这个动作。 太亲密。 太……危险。 “我……” “我不……” “张嘴。” 赵十郎又重复了一遍。 声音不高。 但带着股子不容拒绝的霸道。 洛青青鬼使神差地张开了嘴。 勺子递过来。 冰凉的汤水滑进喉咙。 甜。 透心的甜。 那一瞬间,身上的暑气仿佛都消散了。 “好喝吗?” 赵十郎问。 “好……好喝。” 洛青青结巴了。 脸上的红晕,盖住了晒伤的古铜色。 像个熟透的番茄。 “好喝就多喝点。” 赵十郎又喂了一勺。 一碗汤。 见了底。 洛青青舔了舔嘴唇。 意犹未尽。 “饱了?” “嗯。” 洛青青点头。 不敢看他的眼睛。 低头看着脚下的泥水。 水里倒映着两个人的影子。 挨得那么近。 近得像是融在了一起。 “饱了就干活。” 赵十郎收起碗。 突然伸手。 抓住了她的手腕。 “跟我来。” “去哪?” 洛青青慌了。 想挣脱。 但那只手像是铁钳,纹丝不动。 “去看看那边的根系。” “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见有几株叶子发黄。” “怕是烂根了。” 一听烂根。 洛青青急了。 那是大事。 也不顾上害羞了。 反手拉着赵十郎。 “哪边?” “快带我去!” 两人在稻田里穿行。 越走越深。 周围的稻子越来越高,几乎遮蔽了天空。 这里是个与世隔绝的世界。 只有风吹稻浪的沙沙声。 还有两人急促的呼吸声。 “就在前面。” 赵十郎指着前方一块地势稍低的地方。 那里的水有些深。 没过了小腿肚。 洛青青急着去看。 步子迈得大了点。 脚下踩到了一块长满青苔的石头。 滑。 这一滑。 整个人失去了平衡。 “啊!” 她惊呼一声。 身体向后倒去。 赵十郎就在她身后。 下意识地伸手去捞。 揽住了她的腰。 但那泥地太滑。 加上冲力太大。 两人谁也没站稳。 噗通。 重重地摔进了水里。 泥水四溅。 惊起一片藏在稻叶下的飞虫。 喜欢乱世荒年:我的九个嫂子不对劲请大家收藏:()乱世荒年:我的九个嫂子不对劲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3章 泥浆里的心跳,叔嫂间的这层纸 水不深。 但泥很软。 两人像是陷进了棉花里。 赵十郎在下。 做了肉垫。 洛青青在上。 整个人趴在他身上。 姿势…… 极其暧昧。 大红袄子湿透了。 紧紧贴在身上。 勾勒出那原本隐藏在宽大衣物下的曲线。 惊人的饱满。 充满了野性的张力。 两人的脸。 只隔了一层纸的距离。 呼吸交缠。 赵十郎能闻到她身上那股子混着泥土、汗水,还有少女体香的味道。 不难闻。 反而有种原始的、让人血脉喷张的诱惑。 洛青青懵了。 大脑一片空白。 她撑起上半身。 手按在赵十郎的胸口。 掌心下。 那是强有力的心跳。 咚。 咚。 咚。 那是男人的心跳。 那么快。 那么重。 震得她手心发麻。 “没……没事吧?” 她结结巴巴地问。 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想爬起来。 但这泥地太吸人。 腿上一软。 又跌了回去。 这一次。 贴得更紧了。 某种柔软的触感,毫无保留地压在赵十郎的胸膛上。 轰。 赵十郎的脑子里炸了一下。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 不是柳下惠。 这种情况下。 要是没反应,那是太监。 他看着洛青青。 看着那双慌乱如小鹿般的眼睛。 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红唇。 上面还沾着一滴绿豆汤的水渍。 晶莹剔透。 诱人采撷。 鬼使神差地。 他伸出手。 没有推开她。 反而…… 按住了她的后腰。 掌心的热度,透过湿透的衣衫,烫到了洛青青的骨子里。 “六嫂。” 他的声音哑了。 像是含了一把沙子。 “你……” “压着我了。” 洛青青浑身一颤。 像是被电流击中。 她想动。 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 那只按在腰上的手。 像是有一种魔力。 把她钉在了这里。 钉在了这个男人的怀里。 “我……” “我起不来……” 她带着哭腔。 不知道是吓的,还是羞的。 或者是…… 期待的。 这片稻田。 这片绿海。 隔绝了外面的礼教。 隔绝了叔嫂的名分。 在这里。 只有男人和女人。 只有最原始的欲望。 在泥土里生根发芽。 赵十郎的手指。 轻轻摩挲着她的腰线。 一点点。 往上。 那种触感。 让洛青青的呼吸变得急促。 她闭上了眼。 睫毛颤抖。 像是在等待判决。 也像是在等待…… 沉沦。 赵十郎微微抬头。 两人的唇。 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就在即将触碰的那一瞬间。 就在那层窗户纸即将被捅破的那一刻。 “呱——!!!” 一只青蛙。 不知死活地跳到了两人的头顶。 踩在赵十郎的脑门上。 叫了一声。 这一声。 像是惊雷。 瞬间把两人从那种旖旎的氛围里炸了出来。 洛青青猛地睁开眼。 像是触电一样。 爆发出一股怪力。 从赵十郎身上弹了起来。 连滚带爬地退出去好几步。 一屁股坐在泥水里。 脸红得像是要滴血。 “我……” “我去看来根!” “我去那边看!” 说完。 转身就跑。 像是身后有狼在追。 跑得跌跌撞撞。 好几次差点又摔倒。 赵十郎躺在泥水里。 没动。 任由那只青蛙在他脑门上耀武扬威。 他抬起手。 看着自己的掌心。 那里。 仿佛还残留着那惊人的柔软和温度。 “操。” 他低骂了一声。 伸手把那只青蛙抓下来。 扔进远处的稻田里。 然后。 笑了。 笑得有些无奈。 也有些…… 得意。 这层纸。 虽然没破。 但已经湿了。 透了。 只差…… 最后一指头。 …… 三个月。 到了。 这天。 听雪园的稻田边。 围满了人。 苏宛月、沈知微、楚红袖…… 所有的嫂子都在。 王二狗带着神机营,围成了铁桶。 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所有人的目光。 都死死盯着田中央。 那里。 洛青青正拿着一把镰刀。 手在抖。 这是第一镰。 是验收成果的时候。 也是决定赵家命运的时候。 赵十郎站在她身边。 换了一身干净的长衫。 神色平静。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但手里那两颗核桃。 转得飞快。 “割吧。” 他轻声说。 洛青青深吸一口气。 弯腰。 挥镰。 刷。 金黄色的稻穗倒下。 沉甸甸的。 那是希望的重量。 接下来。 就是疯狂的收割。 脱粒。 称重。 苏宛月亲自掌秤。 沈知微在旁边记录数据。 一筐。 两筐。 十筐…… 随着秤砣一次次高高翘起。 苏宛月的手开始抖。 沈知微的笔尖折断了。 周围的人群。 呼吸声越来越重。 直到最后一筐稻谷上秤。 苏宛月看着那个数字。 嗓子像是被堵住了。 半天没发出声音。 “多少?!” 楚红袖是个急脾气。 忍不住吼了一嗓子。 苏宛月抬起头。 满脸泪痕。 看着赵十郎。 声音颤抖。 却清晰地传遍了全场。 “两千……” “一百斤!” “亩产……” “两千一百斤!” 轰! 人群炸了。 疯了。 王二狗跪在地上。 嚎啕大哭。 像个孩子。 那些流民出身的士兵。 一个个把头磕得砰砰响。 神迹。 这是神迹啊! 在这乱世。 粮食就是命。 亩产两千斤。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赵家堡。 成了这天下最富有的地方。 成了永不枯竭的粮仓。 洛青青站在稻田中央。 手里攥着那把镰刀。 看着周围疯狂的人群。 她笑了。 笑得眼泪直流。 她看向赵十郎。 赵十郎也在看她。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没有说话。 但那个眼神。 比任何情话都要滚烫。 那是共犯的默契。 也是…… 泥潭深处的秘密。 就在这欢庆达到顶峰的时候。 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丰收的喜悦里的时候。 “报——!!!” 一声凄厉的长啸。 撕裂了听雪园上空的欢呼。 一名斥候。 浑身是血。 骑着快马。 冲进了演武场。 马还没停稳。 人就摔了下来。 滚到赵十郎脚边。 手里死死攥着一封信。 信封上。 插着三根鸡毛。 那是最高级别的加急军情。 “侯……侯爷……” 斥候嘴里涌出血沫。 “来了……” “他们……” “来了……” 赵十郎弯腰。 捡起那封信。 拆开。 信纸上只有寥寥几个字。 字字带血。 字字诛心。 “齐、蜀、吴三王联军。” “号称五十万。” “先锋……” “已过燕山。” 赵十郎看着那封信。 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 是那股子令人胆寒的戾气。 他把信纸揉成一团。 掌心发力。 内劲吞吐。 瞬间化为齑粉。 “好啊。” 他抬起头。 看着北方那阴沉的天空。 看着那即将压下来的黑云。 “饭刚熟。” “恶狗就闻着味儿来了。” 他转身。 看着满园的嫂子。 看着那堆积如山的粮食。 看着那群刚刚还在欢呼,此刻却满脸惊恐的士兵。 最后。 目光落在那堵刚刚浇筑完成、高达三丈的混凝土城墙上。 “传令。” 他的声音不大。 但在这死寂的演武场上。 像是炸雷。 “开饭。” “吃饱了。” “咱们……” “杀狗。” 喜欢乱世荒年:我的九个嫂子不对劲请大家收藏:()乱世荒年:我的九个嫂子不对劲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4章 五十万大军撞南墙,四嫂的数据很淡定 演武场上。 几百口大锅架了起来。 火光冲天。 那五亩地刚收上来的一万多斤新稻,去了壳,白得像玉,亮得像雪。 倒进滚水里。 咕嘟咕嘟。 米香炸开了。 这香味霸道,顺着风,飘过了三丈高的混凝土墙,飘进了每一个流民的鼻孔里,也飘向了城外正在集结的五十万大军。 秦佳瑶系着围裙,站在最大的那口锅前。 手里拿着把跟她身形极不相符的大铁勺。 搅动。 一下,两一下。 她的小脸被火光映得通红,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 手在抖。 不是因为勺子重。 是因为怕。 那是五十万人啊。 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这听雪园给淹了。 “九嫂。” 一只手伸过来,捏了一块刚切好的卤肉,塞进嘴里。 赵十郎。 他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锅边,没穿铠甲,还是那身长衫,闲庭信步得像是来逛庙会。 “淡了点。” 他嚼着肉,煞有介事地评价。 “再加把盐。” 秦佳瑶愣住了。 手里的勺子停在半空。 “都……都什么时候了……” 她带着哭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你还嫌淡?” “人家都要杀进来了……” “杀进来之前,也得让我把饭吃饱吧?” 赵十郎伸手,在那张圆乎乎的脸上掐了一把。 软。 弹。 全是胶原蛋白。 “九嫂。” “这顿饭,不是一般的饭。” “这是断头饭。” 秦佳瑶吓得勺子差点掉锅里。 “断……断头?” “给谁的?” “给外面那些狗的。” 赵十郎指了指墙外。 “但咱们的人,得吃饱了,才有力气砍头。” “这米,是六嫂拿命种出来的。” “这肉,是你起早贪黑卤出来的。” “要是这帮兔崽子吃不饱,手软了,砍不准了。” “那才是糟蹋了东西。” 秦佳瑶吸了吸鼻子。 把眼泪憋了回去。 她不懂打仗。 她只懂做饭。 既然十郎说要吃饱,那就让他们撑死! “加盐!” 她吼了一声。 那一刻,那个软糯的小厨娘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掌管几万人胃口的“膳祖”。 “把所有的盐都拿出来!” “还有那坛藏了十年的花雕!” “全倒进去!” “香死这帮王八蛋!” 赵十郎笑了。 他退后一步,看着那些排队领饭的士兵。 一个个端着比脸还大的碗。 米饭堆得像小山。 上面浇着红亮的肉汤,盖着巴掌大的肉块。 狼吞虎咽。 没人说话。 只有咀嚼声,吞咽声。 那是野兽进食的声音。 吃下去的不是饭。 是命。 是忠诚。 “二狗。” 赵十郎喊了一声。 王二狗满嘴流油地跑过来,怀里还揣着两个馒头。 “侯爷!” “吃饱了吗?” “饱了!顶到嗓子眼了!” “饱了就干活。” 赵十郎转着手里的核桃。 咔哒。 “告诉弟兄们。” “这顿饭,值一钱银子。” “我赵十郎请了。” “但吃了我的饭,就是我的鬼。” “待会儿上了墙。” “谁要是敢退半步。” “就把吃进去的,连本带利给我吐出来。” 王二狗抹了一把嘴上的油。 把那两个馒头狠狠塞进怀里。 拔出腰刀。 在空中虚劈了一记。 “侯爷放心!” “吃了这碗神仙饭。” “就算是阎王爷来了。” “老子也得崩掉他两颗门牙!” 赵十郎点头。 转身。 走向那堵灰扑扑的高墙。 大嫂苏宛月正站在那里,手里拿着那本厚厚的花名册。 风吹乱了她的发丝。 她没理。 只是死死盯着远处地平线上那条黑线。 越来越粗。 越来越近。 那是五十万人的杀气。 压得人喘不过气。 “怕吗?” 赵十郎站在她身边,没看她,只看那黑线。 苏宛月合上名册。 手背上青筋暴起。 “怕。” 她实话实说。 “赵家的基业,几万人的性命,全在这墙后面。” “若是破了……” “没有若是。” 赵十郎打断她。 伸手。 握住了她冰凉的手。 十指相扣。 掌心的热度,顺着指尖,蛮横地钻进她的身体。 “大嫂。” “你只要记住一件事。” “这墙。” “是四嫂浇的。” “这兵。” “是三嫂练的。” “这饭。” “是九嫂做的。” “而这命。” “是我赵十郎的。” “只要我站在这儿。” “这天。”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就塌不下来。” 苏宛月身子一颤。 转头。 看着那张年轻狂妄的侧脸。 那一瞬间。 她心里的恐惧。 莫名地。 散了。 “好。” 她回握住他的手。 用力。 “那我就站在这儿。” “看着你。” “把这天。” “捅个窟窿。” 咚。 咚。 咚。 战鼓声。 像是巨人的心跳,一下下砸在大地上。 五十万联军。 铺天盖地。 旌旗蔽日。 前锋是齐王的重甲步兵,手里举着一人高的铁盾,像是一堵移动的铁墙。 中间是蜀王的攻城队,推着十几架巨大的冲车,撞木上包着厚厚的铁皮,那是能撞开城门的凶器。 后面是吴王的弓弩手,箭矢如林,泛着寒光。 阵势吓人。 哪怕是隔着几里地,那股子血腥气,都已经扑面而来。 齐王世子赵世乾骑在高头大马上。 一身金甲。 手里拿着马鞭,指着远处那堵灰扑扑的矮墙。 笑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铜墙铁壁?” “就这?” “看着跟那乡下的土围子有什么区别?” 旁边蜀王世子也乐了。 “听说那赵十郎花了五万两黄金买人心。” “结果就修了这么个玩意儿?” “那灰不拉几的,是泥巴糊的吧?” “怕是一撞就塌。” “传令!” 赵世乾马鞭一挥。 意气风发。 “先锋营!” “推冲车!” “给我把这破墙撞开!” “第一个冲进去的,赏千金!封万户侯!” “那是本世子给赵十郎准备的棺材板!” 吼——!!! 几万先锋军发出一声咆哮。 为了千金。 为了万户侯。 疯了一样推着冲车,冲向那堵在他们眼里不堪一击的“土墙”。 城头上。 赵十郎盘腿坐在一张太师椅上。 面前摆着茶具。 阮拂云跪在一旁,红袖添香,正在给他煮茶。 动作优雅。 行云流水。 仿佛下面那震天的喊杀声,只是给这茶局配的乐。 “官人。” 阮拂云把一杯茶递到他唇边。 “他们来了。” “看着挺凶。” “实际上……” “都是些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赵十郎就着她的手,抿了一口茶。 “土包子好啊。” “土包子耐撞。” “正好给四嫂这新墙。” “开开光。” 沈知微站在墙垛边。 手里拿着个奇怪的仪器。 那是她用两块水晶磨出来的……望远镜。 虽然简陋,但看得清。 她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 面无表情。 嘴里报着一串串冰冷的数据。 “目标距离……五百步。” “速度……每秒三米。” “撞击力预估……五千斤。” “墙体强度……五万斤。” “挠痒痒。” 楚红袖站在另一边。 一身红甲。 手里提着那杆霸王枪。 枪尖指地。 早就按捺不住了。 “老四!” “你这墙到底行不行?” “要是塌了,老娘可就直接跳下去跟他们拼了!” “闭嘴。” 沈知微头都没回。 “这是科学。” “不是你那些只会蛮干的肌肉。” “你可以质疑我的人品。” “但不能质疑我的数据。” 轰隆隆—— 冲车近了。 更近了。 巨大的撞木借着惯性,狠狠地撞在了混凝土墙面上。 所有人的呼吸都停了一拍。 赵世乾在马上探着身子,等着看那墙体崩塌的画面。 等着看赵十郎跪地求饶的丑态。 咚!!! 一声巨响。 沉闷。 厚重。 像是撞在了一整块实心的花岗岩上。 没有土崩瓦解。 没有碎石飞溅。 甚至连点灰都没扬起来。 那堵灰扑扑的墙,纹丝不动。 反倒是那根包了铁皮的巨大撞木。 咔嚓。 断了。 巨大的反震力,把推车的几十个士兵震得虎口崩裂,惨叫着倒飞出去。 冲车的轮子都飞了两个。 静。 死一般的静。 战场上仿佛被按了暂停键。 赵世乾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蜀王世子张大了嘴,能塞进个鸭蛋。 这……这是泥巴? 这他娘的是铁山吧?! “这不可能!” 赵世乾咆哮。 “就算是青砖墙,这一撞也得裂条缝!” “那是什么妖法?!” 城头上。 沈知微放下望远镜。 在本子上记了一笔。 “实测反震系数……优。” “表面磨损……0.01毫米。” “建议:下次可以在外层涂点油,让他们滑得更远点。” 赵十郎大笑。 把手里的茶杯往下一泼。 滚烫的茶水,在空中化作一道水雾。 “赵世乾!” 他运气内力。 声音如雷。 传遍全场。 “没吃饭吗?” “用点力啊!” “我这墙刚修好,正愁没人帮我夯实呢!” “多谢啊!” “作为回报。” “我请你们……” “吃花生米。” 他手一挥。 “神机营!” “起立!” 哗啦。 墙垛后面。 一千名身穿黑甲的士兵,齐刷刷地站了起来。 手里端着的。 不是弓弩。 是黑洞洞的枪管。 虽然只是滑膛枪。 虽然只是黑火药。 但在这一百步的距离内。 这就是死神的镰刀。 “预备——” 王二狗站在最前面。 手里举着令旗。 一脸狰狞。 “放!!!” 喜欢乱世荒年:我的九个嫂子不对劲请大家收藏:()乱世荒年:我的九个嫂子不对劲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5章 阴沟里的老鼠会打洞,七嫂的媚眼如刀 砰!砰!砰! 炒豆子般的爆响。 连成一片。 白烟腾起。 瞬间遮住了城头。 那是黑火药燃烧的味道。 刺鼻。 呛人。 但在赵十郎鼻子里,这是工业文明碾压农业文明的香气。 城下。 冲在最前面的那一排重甲兵。 倒了。 像是被割倒的麦子。 整整齐齐。 他们手里的铁盾,能挡住弓箭,能挡住刀劈。 但在铅弹面前。 薄得像纸。 噗。 噗。 噗。 铅弹钻进肉体。 撕裂肌肉。 粉碎骨头。 然后在体内翻滚,炸出一个个碗口大的血洞。 惨叫声? 没有。 很多人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来,就已经成了筛子。 只有后面的人。 看着前面的人突然倒下,身上喷出血雾。 那种未知的恐惧。 比死亡本身更可怕。 “妖……妖法!” “是妖法!” “那是雷公的法器!” 前锋营乱了。 哪怕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也没见过这种阵仗。 看不见箭矢。 只听见响声。 人就没了。 这仗怎么打? “不许退!” 赵世乾在后面拔剑砍翻了一个逃兵。 脸孔扭曲。 “那是火铳!” “前朝就有!” “装填慢!打不准!” “趁他们装填,给我冲上去!” “架云梯!” “蚁附攻城!” “谁敢后退,杀无赦!” 不得不说。 这赵世乾还有点见识。 知道火铳的弱点。 但他不知道的是。 赵十郎的神机营。 用的不是以前那种一根管子的烧火棍。 而是沈知微改良过的。 定装纸壳弹。 三段击战术。 第一排射击。 退后。 第二排补上。 射击。 退后。 第三排…… 枪声没停过。 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装填空隙”。 这就叫…… 排队枪毙。 城墙下成了屠宰场。 尸体堆了一层又一层。 血水顺着混凝土墙根流淌,把那灰色的墙染成了暗红。 但人太多了。 五十万人。 就像是黑色的潮水。 死了一批。 又涌上来一批。 云梯架起来了。 钩锁抛上来了。 有人开始往上爬。 那是真正的亡命徒。 嘴里叼着刀,手脚并用,像壁虎一样。 “三嫂。” 赵十郎没看下面。 他在看天。 天阴了。 要下雨了。 “该你了。” 楚红袖咧嘴一笑。 露出森白的牙齿。 那是嗜血的笑。 “早就等着了!” 她把霸王枪往旁边一插。 从身后的木桶里。 拎起两个罐子。 陶罐。 封着口。 里面晃荡着液体。 不是水。 是酒。 是听雪园酒坊里,用蒸馏法提纯出来的,七十五度的烈酒。 还有糖厂剩下的废料——糖浆。 混在一起。 这就叫…… 莫洛托夫鸡尾酒。 土法凝固汽油弹。 “给老娘……” “烧!” 她大吼一声。 把罐子狠狠砸了下去。 啪。 啪。 罐子在云梯上碎裂。 粘稠的液体溅得到处都是。 沾在人身上。 沾在梯子上。 紧接着。 一支火把扔了下去。 轰——!!! 火。 红色的火。 瞬间吞噬了一切。 那不是普通的火。 那是附骨之疽。 沾着糖浆的酒精,粘在皮肤上,怎么甩都甩不掉。 越拍越旺。 水浇不灭。 “啊——!!!” 凄厉的惨叫声。 像是从地狱里传出来的。 一个个火人从云梯上坠落。 在地上打滚。 把周围的人也引燃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焦糊味。 那是人油被烤出来的味道。 城头上。 楚红袖看着这地狱般的场景。 没有一丝怜悯。 只有快意。 “烧死你们这帮狗娘养的!” “敢来抢老娘的家!” “这就是下场!” 她抓起一坛又一坛。 疯狂地往下砸。 像是个纵火的女魔头。 赵十郎静静地看着。 手里盘着核桃。 咔哒。 咔哒。 这只是开始。 这只是开胃菜。 真正的硬菜。 还没上桌呢。 “大嫂。” 他突然转头。 看着脸色煞白,正在干呕的苏宛月。 “吐出来。” “吐出来就好了。” “第一次看杀人。” “都这样。” 苏宛月捂着嘴。 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 她想闭眼。 但不敢。 她是这个家的主母。 她不能露怯。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我……没事。” 她颤抖着声音。 “只是觉得……” “这火。” “太费酒了。” 赵十郎愣了一下。 随即大笑。 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这大嫂。 真是个守财奴。 都这时候了。 还心疼酒钱。 “放心。” 他拍了拍苏宛月的背。 “这点酒钱。” “待会儿。” “我会让他们。” “拿命来赔。” “拿黄金来赔。” …… 夜深了。 雨终于落了下来。 不大。 淅淅沥沥。 冲刷着城墙下的血污。 也掩盖了某些细微的声响。 攻城停了。 赵世乾虽然狂,但不是傻子。 白天那一波,损失了快一万人。 连墙皮都没蹭掉一块。 硬攻不行。 那就玩阴的。 城北。 一段看起来最不起眼的墙根下。 杂草丛生。 几个黑影像是鬼魅一样,贴着地面蠕动。 手里拿着铲子。 不是普通的铲子。 是洛阳铲。 那是盗墓贼用的家伙。 专挖地道。 “快点!” 领头的一个压低声音。 “上面说了。” “只要挖通了。” “把火药塞进去。” “把这墙炸个缺口。” “咱们就是首功!” 泥土翻飞。 无声无息。 这帮人是蜀王从川中找来的“穿山甲”。 打洞是祖传的手艺。 眼看着那洞越挖越深。 一直延伸到了墙根底下。 再往前挖三尺。 就是听雪园的地下室。 “通了!” 一个人惊喜地低呼。 铲子戳破了土层。 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一股凉风吹了出来。 “进去!” 几个人把一桶桶黑火药往里塞。 引线拉了出来。 就在那个领头的拿出火折子,准备点火的时候。 一只手。 从那个黑黝黝的洞口里伸了出来。 白皙。 修长。 涂着红色的丹蔻。 像是一朵开在地狱彼岸的花。 一把抓住了那个领头的手腕。 “客官。” 一个娇媚入骨的声音,从洞里飘了出来。 “这么晚了。” “来串门啊?” “怎么不走正门呢?” 那领头的吓得魂飞魄散。 这……这洞里有人?! 还是个女人?! 他想挣脱。 但那只看似柔弱的手,却像是铁箍一样。 紧接着。 一张脸露了出来。 狐狸面具。 桃花眼。 阮拂云。 她就趴在那个洞口。 像是等待猎物已久的蜘蛛。 “既然来了。” “就别走了。” “我家四嫂。” “给你们准备了点……回礼。” 她另一只手一挥。 几个黑乎乎的圆球滚了出来。 顺着那地道。 骨碌碌。 滚到了那堆火药桶旁边。 那是…… 手雷。 拉了弦的手雷。 “不——!!!” 那领头的发出一声绝望的惨叫。 轰——!!! 地动山摇。 那条刚挖好的地道。 瞬间变成了坟墓。 爆炸引爆了那堆火药。 巨大的冲击波,顺着地道反冲回去。 地面像是波浪一样翻滚。 然后塌陷。 那几十个“穿山甲”。 连渣都没剩下。 直接被埋在了几十米深的地下。 城头上。 赵十郎感受着脚下的震动。 笑了。 “七嫂。” “干得漂亮。” 阮拂云从暗道里走出来。 摘下面具。 脸上沾了点灰。 却更显妩媚。 她走到赵十郎身边。 像只慵懒的猫一样靠在他身上。 “官人。” “这帮老鼠太脏了。” “弄得奴家一身土。” “你得赔。” “赔。” 赵十郎搂住她的腰。 “怎么赔?” “今晚……” “奴家想睡床。” “睡那张……” “铺了虎皮的大床。” 阮拂云在他耳边吹气。 眼神拉丝。 “好。” 赵十郎答应得痛快。 “不过。” “得先把外面那些苍蝇拍死。” 他看向远处。 那里。 赵世乾的大营。 灯火通明。 显然。 这次偷袭失败。 让他们更疯狂了。 “传令。” 赵十郎的眼神冷了下来。 “打开城门。” “什么?!” 旁边的王二狗以为自己听错了。 “侯爷?” “开城门?” “这……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就是要引狼入室。” 赵十郎转着核桃。 咔哒。 咔哒。 “他们不是想进来吗?” “那我就给他们个机会。” “这叫……” “关门打狗。” “四嫂。” 他看向沈知微。 “你的那个大家伙。” “埋好了吗?” 沈知微推了推眼镜。 “布线完毕。” “炸药量……两千斤。” “覆盖范围……瓮城全境。” “起爆成功率……99.9%。” “很好。” 赵十郎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那就……” “开门。” “迎客。” 喜欢乱世荒年:我的九个嫂子不对劲请大家收藏:()乱世荒年:我的九个嫂子不对劲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