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我们不要跟你打》 第144章 赈灾并招兵 孙胜带着他的近卫师第二旅,从奉天出发,一路不紧不慢地朝着豫省晃荡。相比于刘战那肉眼可见的郁闷和抵触,孙胜表面显得从容些,但心里那点小九九也差不多。 路上,他偶尔跟身边的参谋叹气:“老刘这回是真掉坑里了。西北那地方,地广人稀,招兵?招沙子还差不多!老百姓自己都吃不饱,谁有心思当兵?他那一旅宝贝疙瘩,怕是要当光杆司令好一阵子喽。” 话里话外,充满了对“战友”的“深切同情”与“惋惜”。其实,他和刘战一样,在鲁东安逸惯了,突然被拎出来独当一面,心里那是一万个不情愿,只是他掩饰得稍好,或者说,他去的豫省,好歹挨着鲁东这根“输血管”。 也正因为挨着鲁东,孙胜的“操作”空间就大了。还没到豫省地界,他就给老长官陈峰发了电报,理由冠冕堂皇:“豫省匪患灾情交织,形势复杂,为迅速打开局面、震慑宵小,恳请老长官暂借一师兵力,以壮声威,待第八兵团新兵练成,即刻归还。” 陈峰在鲁东接到电报,乐了。他知道孙胜那点小心思,但也理解这任务的棘手。豫省不是西北的“空地”,那是个人口密集、灾情惨重、各种势力盘根错节的烂摊子。光靠一个旅,确实镇不住。他回复得也痛快:“借兵?行啊!第七师借你!要装备?也给!但说好了,人是借的,仗打完了,兵员装备你得给我全须全尾地还回来!少一根汗毛,我可跟你算账!” 于是,孙胜还没到郑州,身后就多了第二兵团第七师这支生力军。他心里顿时踏实不少,腰杆也挺直了,推进速度也快了些。 越靠近豫省核心,景象越发触目惊心。持续的旱灾让大地龟裂,庄稼枯死,沿途随处可见面黄肌瘦、拖家带口逃荒的百姓。绝望催生罪恶,抢劫粮食的暴行时有发生,路边甚至插着“卖儿卖女”的草标,价格低得令人心碎。空气中弥漫着尘土、绝望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某种更深重的恐惧。有经验的老人私下嘀咕:再这样下去,怕是要出现易子而食的人间惨剧了。 豫省原本的守军,大多是些地方保安团和少量装备落后的中央军旁系部队。他们早被北方军的凶名和此次入豫的声势吓破了胆,远远看到北方军的旗帜和那一眼望不到头的车队(其中不少是第七师的),根本生不出丝毫抵抗之心,长官带头,一枪未放,便丢弃防区,仓皇南撤或化整为零躲入乡野。 孙胜几乎兵不血刃,便率部开进了郑州城。城内同样一片萧条,物价飞涨,粮店要么关门,要么挂出天文数字的价牌,街头流民乞讨,暗地里偷抢不断。 入驻原省政府,孙胜立刻以北方军第八兵团司令兼豫省临时管制长官的名义,发布了一系列措辞强硬、直指要害的告示: 一、全面接管城防及重要设施,即刻起实行军事管制,恢复秩序。 二、严厉平抑粮价!所有粮商、地主,必须如实申报存粮,按管制价格出售,严禁囤积居奇、哄抬物价!违者严惩不贷! 三、严禁一切人口买卖!即刻废除所有卖身契约,违者以重罪论处! 四、开设粥棚,赈济灾民。以工代赈,招募青壮修建水利、道路。 五、收编或解散所有民间武装,收缴流散武器。 告示贴满大街小巷,由士兵敲锣宣读。内容直接关系到百姓生死,立刻在死水般的郑州激起了巨大波澜。 有人听吗?有。 无数濒临饿死的灾民,看到“平粮价”、“设粥棚”的字眼,眼中重新燃起微弱的希望,聚集在粥棚前,或者怯生生地向巡逻士兵打听以工代赈的消息。一些较小的粮商和家境尚可的普通地主,在北方军明晃晃的刺刀和那些传闻中“说到做到”的作风面前,选择了服从,开始按要求售粮。 但也有人不听。 一些囤积了大量粮食、准备趁着灾荒大发横财的大地主和黑心粮商,岂肯将到嘴的肥肉吐出来?他们或阳奉阴违,只拿出少量陈粮应付;或将粮食深藏匿迹,企图蒙混过关;甚至暗中串联,准备对抗。 那些依靠贩卖人口牟利的人贩子和相关黑恶势力,更是视这条禁令为断其财路,恨得咬牙切齿。 孙胜看着战报上那些“小股部队遇袭”、“运粮队遭劫”、“某村发生械斗”之类的条目,脸上没什么表情。既没有勃然大怒,也没有置之不理。他放下报告,对侍立一旁的近卫师第二旅旅长贾喜忠和第二兵团第七师师长王铁山说道: “看来,光贴告示讲道理,是镇不住某些牛鬼蛇神了。既然他们不认命令,不服王化,还想着趁火打劫、继续作恶……”他语气平淡,却透着一股寒意,“那就按老规矩,清理干净。” 他看向贾喜忠:“贾旅长,你们第二旅在上海怎么干的,在豫省,就照原样再来一遍。记住,咱们不是来当青天大老爷审案的,是来涤荡污浊、快刀斩乱麻的。” 又转向王铁山:“王师长,第七师配合行动,控制要道,清剿成规模匪伙。记住总司令常说的话——雷霆手段,方显菩萨心肠。对无辜百姓,我们是菩萨;对这些渣滓,我们就是雷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命令下达,两支部队——本就是精锐中精锐、在上海经历过铁血清洗的近卫师第二旅,以及第二兵团里同样悍勇善战的第七师——立刻如同出闸的猛虎与醒来的杀神,开始以郑州为中心,向四周辐射进行拉网式、无差别的强力清洗。 行动准则简单粗暴,通过宣传队反复宣告: 主动投降,交出武器,登记自首,坦白罪行的,可视情节从宽处理,或编入劳役队以工抵罪。 凡持械抵抗、隐匿不报、或继续从事抢劫、绑票、袭击军民的,一经发现或举报查实,无需审判,无需详细核实(仅做基本身份和罪行确认),一律就地枪决! 一时间,豫中大地枪声不时响起。溃兵结成的匪伙、横行乡里的土匪、趁乱而起的地痞流氓、乃至那些手上有人命的黑心官吏和豪强恶霸,在北方军高效而冷酷的军事扫荡下,如同烈日下的积雪,迅速消融。行刑队几乎每天都在各处空地、村口执行枪决,尸体悬挂示众,以儆效尤。手段之酷烈,效率之高,令所有观望者胆寒。 孙胜在一次公开训话中,面对被召集来的部分乡绅、旧官吏和惶惑的百姓,说得更直白: “本司令给过你们机会,贴了告示,立了规矩。可有些人,非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以为天高皇帝远,或者觉得我们北方军是纸老虎?现在,代价来了。” “听着!从今日起,凡有买卖人口、蓄养奴仆者,立刻无条件放还!借灾荒囤积居奇、低价强买人口者,一经查实,按‘人牙子’论处,全部枪毙!” “田地问题。所有地主,名下田产不得超过一百亩。超出部分,必须出售。我们可以和平赎买。” 这时,第二旅旅长贾喜忠在旁边低声提醒:“司令,这赎买……按市价的话,咱们恐怕没那么多钱。豫省地价再跌,那也是地啊。” 孙胜斜了他一眼,声音并未压低,反而带着一丝戏谑和冷酷:“老贾,你打仗是把好手,怎么算账就糊涂了?谁说要全部按市价给了?” 他转回头,对着下面那些竖起耳朵、脸色变幻的地主乡绅们,慢条斯理地继续说道:“和平赎买,那是对‘干净’人说的。什么叫干净?祖上积德,勤俭起家,买卖公平,没欺男霸女,没逼出过人命,没跟土匪官府勾结祸害乡里的……这样的人家,超出的地,我们北方军按公平市价收购,现钱现货,绝不拖欠。” 他话锋一转,眼神陡然锐利如刀:“可要是不干净的呢?比如,家里田地是怎么来的?有没有强买强卖、巧取豪夺?家里有没有打死过佃户、逼死过债主?有没有仗着势力鱼肉乡里?跟以前的贪官污吏、土匪恶霸有没有勾连?……这些,我们都会‘查’。” 他特意加重了“查”字,然后轻飘飘地补充道:“对于这些经不起查、底子不干净的主儿,那就不用谈赎买了。直接按‘恶霸’、‘匪产’处理。人,排队枪毙。地,自然充公。简单,省事,还不用花钱。” 这番话如同寒冬腊月的一盆冰水,浇在了许多地主豪绅的头上,让他们从头凉到脚。那些真正干净的地主或许稍安心,但更多的人则开始两股战战,拼命回想自家祖上、父辈乃至自己手上,到底有多少“不干净”的往事,能否经得起北方军那“不审问不核实”(但会查底细)的雷霆手段。 孙胜那套“排队枪毙”加“和平赎买”的组合拳,像一场夹杂着冰雹的春雨,迅速从郑州向周边蔓延。开封、洛阳两地的士绅豪强们,先是接到风声,接着就看到报纸上传来的零星消息和那些语焉不详却更令人心悸的传闻,最后,甚至有人亲眼见到了从郑州“考察”回来、面无人色的亲友。 开封城,一处高墙深院的私宅花厅里,几位有头有脸的乡绅正聚在一起,茶水早已凉透,却没人有心思喝。 “这日子没法过了!”绸缎庄的东家,也是城外有几百亩地的王老爷,拍着大腿,声音发颤,“我那连襟从郑州捎信来,说城东头的周半城,你们知道吧?家里养着戏班子,前年为了争个角儿,手下失手打残了个卖唱的穷小子,当时用五十块大洋抹平了……就这事!北方军不知怎么翻了出来,周家上下十七口男丁,连同动手的那个护院,昨天全拉到河滩上‘突突’了!地契、铺子,全充公!说是‘恶霸,清理门户’!” “这……这还有王法吗?不审不判?”另一位姓李的举人老爷,胡子都在抖。 “王法?人家手里有枪,枪口就是王法!”开钱庄的赵掌柜压低声音,眼神惊恐,“听说他们的情报灵通得吓人!比戴局长的人还厉害!你家厨房今天多买了二两肉,他们可能不知道;但你家三十年前怎么从一个破落户发的家,祖上有没有欺行霸市,逼死过几个佃户长工,他们好像比你自己还清楚!上门?那都是客气的!郑州南乡的刘阎王(一个前清武举,地方一霸),仗着家里有几十条枪,紧闭大门想顽抗。你猜怎么着?北方军的人根本没爬墙,直接隔着院墙往里扔那种一炸一片的手榴弹!炸完了再进去收尸清点!”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厅内一片死寂,只有沉重的呼吸声。 “搬家!必须搬家!”王老爷忽然激动起来,“去金陵!我在那边有产业,托关系弄个居住证!这地方不能待了!谁敢说自己祖上三代、自己手上完全干净?逼死个小妾,打死个不听话的下人,灾年涨涨租子……谁家没有点这类事?搁以前那叫家事,叫规矩!现在,那都是排队枪毙的罪过!经得起查吗?” “搬家?谈何容易!”李举人苦笑,“祖坟、祠堂、田产、铺面……都在这里。去了金陵,就是无根之萍,任人拿捏。” 也有人不服,或者说,不甘心。洛阳附近,几个自恃有高墙坞堡、养着不少护院家丁,甚至暗地里和山里土匪有些勾连的土豪,秘密聚在了一起。 “妈的,北方军欺人太甚!什么一百亩!老子祖辈辛苦积攒下两千多亩地,他说充公就充公?说枪毙就枪毙?”一个满脸横肉、姓雷的豪强一拳砸在桌子上,“咱们几家合起来,凑出八九百条枪没问题!再把后山黑风寨的弟兄请下来,一千多号人!依托咱们的堡子,粮草充足,他北方军一个旅撒在豫省这么大地方,能抽出多少人来打我们?就算来,啃咱们的硬骨头,也得崩掉他几颗牙!” “对!雷爷说得对!”另一个姓马的附和,“咱们的堡墙厚实,他炮兵来了也不好使!只要扛住第一波,打出点声势,说不定其他地方也会起来响应!再不济,也能逼他坐下来谈条件!” 于是,这几家真的纠集了起来,紧闭堡门,拉起吊桥,武装家丁和请来的土匪喽啰站满了墙头,一副要与北方军决一死战的架势。他们甚至还派人给孙胜送了封信,措辞“委婉”但暗含威胁,表示愿意“遵守法令”,但需要“徐徐图之”,要求北方军不得靠近其庄园十里之内。 这封信被送到了孙胜的案头。孙胜扫了一眼,直接笑了,对旁边的贾喜忠说:“老贾,看到没?真有不怕死,还想跟咱们讲条件的。” 贾喜忠撇撇嘴:“司令,让我带一个营,一个冲锋就给他拿下。” “哎,费那劲干嘛。”孙胜摆摆手,走到地图前,点了点那几个连在一起的坞堡位置,“咱们近卫师的炮兵营,那些新到的155毫米榴弹炮,不是一直嚷嚷着没机会实战检验吗?拉出去,找个合适的发射阵地。记得,离远点,别让堡墙塌下来的灰呛着咱们的观测员。” “是!”贾喜忠眼睛一亮。 几天后,雷家堡主堡的了望楼上,负责观察的家丁突然指着远方地平线惊呼:“那……那是什么?好多车!拉着好粗的管子!” 雷爷和马爷赶忙爬上来看,只见几公里外的一片高地上,一些军用卡车停下,士兵们忙碌着卸下一些他们从未见过的、粗壮得惊人的炮管。 “怕……怕什么!这么远,打不准!”雷爷强自镇定,但声音有些发虚。 他的话音刚落,尖锐的呼啸声便划破长空,由远及近。 轰——!!! 地动山摇!第一发炮弹并没有直接命中主堡,而是在堡墙外不远处爆炸,腾起的烟柱有几十米高,巨大的冲击波让坚固的堡墙都簌簌落土,墙头上的人被震得东倒西歪,耳朵嗡嗡直响。 “我的娘啊……”马爷腿一软,差点跪下。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校正过弹着点后的第二轮齐射到了。 轰!轰!轰!轰! 这一次,准头惊人。厚重的包铁木制堡门连同门楼直接被炸上了天,一段高大的堡墙像被巨人用拳头砸碎的饼干般垮塌,爆炸的火光和浓烟瞬间吞没了大半个庄园。里面集结的人马,在这天崩地裂般的火力面前,如同狂风中的落叶,连惨叫都被爆炸声淹没。 炮击持续了不到十分钟。 当北方军一个连的步兵端着枪,踩着瓦砾和还在冒烟的焦木进入已是一片废墟的庄园时,几乎没有遇到任何像样的抵抗。幸存的少数人要么被震傻了,要么缺胳膊少腿地倒在血泊里呻吟。所谓的“千余武装”,在几公里外的重炮面前,成了一个短暂而可笑的笑话。 消息像风一样传开,比任何安民告示都管用。 开封花厅里,正在商议是走是留的王老爷、李举人等人,听到雷家堡等豪强被几公里外的大炮“一锅烩了”的详情后,最后一点侥幸心理也彻底烟消云散。 王老爷颤巍巍地站起来:“啥也别说了……我……我回去就清点地契,凡超过一百亩的,主动献上,只求一个‘和平赎买’的身份认定……不,按市价的一半,不,三成就行!只求别来查我家祠堂的旧账本……” 李举人长叹一声,仿佛瞬间老了十岁:“罢了,罢了。雷霆雨露,俱是天恩。这‘审判’,老老实实接着吧。但愿祖宗积德,能让我家落个‘干净’的评价,换点现钱,去省城做个寓公也罢。” 抵抗?再也不会有像样的抵抗了。在北方军这种“懒得跟你近战,直接几公里外送你上天”的绝对武力差距和“排队枪毙”的政策风险面前,大多数豫省的旧势力终于认清现实:要么,老老实实接受“审判”和“赎买”,赌自家祖上和自己手上足够“干净”;要么,就赶紧变卖细软,趁着北方军的注意力还在主要城市和刺头身上,能跑多远跑多远。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孙胜站在郑州临时司令部二楼,推开糊着绵纸的木格窗,望着外面街道上渐渐多起来的、脸上终于有了些生气而非全然麻木的行人,长长吐出一口烟。城外的枪声稀疏了很多,近卫师第二旅和第七师的“清理”行动,以令人胆寒的效率基本肃清了郑州、开封、洛阳三角地带内成规模的抵抗力量和公认的恶霸匪首。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硝烟和血腥味,但一种新的、更加坚硬而有序的东西,正在这片饱受创伤的土地上生根。 “差不多该换个章程了。”他转过身,对着屋里几名负责民政和后勤的参谋军官说道,手里的卷烟在粗糙的地图上点了点,“光杀光抢光不行,得让老百姓有活路,看到跟着咱们北方军,真有奔头。” 他走回桌边,手指划过地图上那些刚刚被“清算”过的大片土地区域:“第一,地。抄上来的、赎买来的地,别零散着分。零散没用,一家几亩薄田,碰到灾年照样饿死。咱们搞大农场!就以村或者几个相邻的村子为单位,把土地集中起来。” 一名戴着眼镜、原本是豫省本地读书人、因通晓实务被暂时征用的文书官迟疑道:“司令,集中起来……怎么种?佃户都散了,原来的长工也跑了不少。” “用机器!”孙胜眼睛一瞪,“你以为老子在鲁东白待的?鲁东重工,拖拉机厂已经出产品了!虽然不多,但够用!就用咱们这次抄家……呃,和平赎买和罚没得来的钱,去买!买拖拉机,买配套的犁具!咱们自己运过来!” 他越说思路越清晰:“农场归公,但交给村子自己管。让他们自己选村长,不,叫‘场长’也行!负责组织人手下地,用拖拉机耕地,统一采购种子化肥——这个咱们也得想办法弄。产出的粮食,咱们成立一个‘北方农产品回收公司’,按公道价收购。农场自负盈亏,干得好,村里人分得多;干得差,自己饿肚子。想躺在功劳簿上吃老本?没门!场长最多干两届,一届三年,到时候重新选!防止有人成了新恶霸。” 他又补充道:“还有,各个农场,必须负责赡养本村没有儿女、或者儿女无力抚养的老人!这是硬规定!咱们北方军不养懒汉,但不能不管快入土的老家伙!让他们干点力所能及的轻活,至少给口饱饭,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几名参谋赶紧记录,眼神发亮。这套法子,结合了强制手段、集体生产、机械化和基层自治,虽然粗糙,却直指豫省当前土地荒芜、人力凋敝、救济无门的核心问题,更有北方军一贯的“给你活路,但你别想偷懒”的铁血风格。 “第二,教育。”孙胜敲了敲桌子,“光会种地不行,下一代不能还是睁眼瞎。每个大点的村子,或者几个小村合起来,必须建学堂!老师……先想办法从本地识文断字的里找,咱们也可以派点受过新式教育的人下来。教什么?起码得会认字、算数,知道咱们北方军的规矩,晓得啥叫科学种田!建学校的钱,也从咱们的‘特别经费’里出。” “第三,”孙胜顿了顿,声音提高了一些,带着一丝终于可以“回血”的期待,“可以招兵了!告示贴出去,条件不变:每个应征入伍的合格兵员,发三块大洋安家费,保证其直系亲属获得五百斤粮食!记住,是保证!粮食从咱们控制的农场第一批收成里出,或者从鲁东调运。要让人看到,当咱们北方军的兵,家里立刻就能吃上饱饭!” 他环视众人:“清理,是为了立威,为了扫清障碍。现在威立了,障碍也扫了一大片,该给甜头,该搭台子唱戏了。农场、学校、招兵……这三件事,立刻着手去办!我要在一个月内,看到第一批拖拉机动起来,看到第一批学堂开学,看到征兵点前排起长队!”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很快,豫省三地的城门口、村头树干上,贴出了新的告示。内容与之前的杀气腾腾截然不同,虽然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却描绘了一幅截然不同的未来图景:土地集中耕作、机器耕种、公家收购、赡养老人、兴建学堂……以及,那最实实在在的招兵条件——三块大洋,五百斤粮。 对于刚刚经历过血腥清洗、仍处在饥饿与惶恐中的许多豫省百姓而言,告示上的内容有些遥远甚至难以理解(拖拉机?那是啥?),但“五百斤粮食”和“三块大洋”却是实实在在、能救命的诱惑。一些胆子大、家里实在揭不开锅的青壮年,开始悄悄向征兵点张望。 而对于那些躲过了清洗、或者被“和平赎买”了土地、正惶惶不可终日的地主乡绅残余势力来说,这新的告示意味着北方军并不打算无止境地杀下去,而是要建立一套新的、他们完全陌生的秩序。这秩序残酷地剥夺了他们过去的特权,却又留下了一条狭窄的、需要小心翼翼去适应的生路。不少人开始琢磨,如何在新设立的“农场”里谋个差事,或者把家里读过书的子弟送去“学堂”谋个教员职位,甚至……考虑让家族里不那么重要的旁支子弟去“当兵吃粮”,也算是一种变相的投靠与保险。 孙胜的新政,如同投石入水,在刚刚被暴力强行压平的豫省水面上,激起了新的、更加复杂而深远的涟漪。枪炮声暂歇,建设的噪音与人心的盘算,开始成为主流。第八兵团在豫省的根基,就在这血腥之后的建设蓝图与实实在在的粮食诱惑中,悄然打下。而孙胜自己,则开始算计着,等招上来几万新兵,练成之后,是继续向南扫荡豫省全境,还是……找个机会,看看能不能跟鲁东的老兄弟陈峰再“借”点东西。毕竟,拖拉机再多也不嫌多啊。 喜欢抗战我们不要跟你打请大家收藏:()抗战我们不要跟你打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5章 新的版图 奉天,北方军总司令部。赵振站在那幅已经用蓝色标记几乎完全覆盖了传统“外东北”及外蒙古区域的巨幅地图前,目光最终落在依然标注为苏联领土的库页岛(萨哈林岛)上,手指轻轻点了点。 “除了这个岛,远东能住人、有点价值的地方,基本都在咱们手里了。”他转身对参谋长张远山说道,“远山,给金陵军政部发报。” “是,总司令。内容?” “就写,”赵振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我北方军将士经浴血奋战,已收复外蒙古全境,并出于自卫及历史渊源,实际控制了黑龙江以北、乌苏里江以东之广大地域(指远东),同时为保障边境安全,进驻鸭绿江南岸部分战略要地。为明确国土,宣示主权,请中央政府即行重新绘制并公布民国二十六年(1937年)最新版龙国全图,将上述地区悉数勘入版图,以正视听,以慰将士,以告国民。” 张远山记录的手微微一顿,抬头谨慎地问道:“总司令,外蒙古自古称藩,声索有其渊源。鸭绿江南岸几座城市,作为边境缓冲,也说得过去。可这远东……国际公认是沙俄及其后继者苏俄领土已近百年,咱们这么直接划进来……莫斯科那边,恐怕不会认,国际上也会引起巨大争议。” 赵振闻言,嘴角扯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弧度,眼神却锐利起来:“认?他当然不会认。赔款都不给,还能认割地?但是,” 他走到窗前,背对着地图,声音不高,却斩钉截铁:“我认。六十万北方军将士认。我们流的血认。他不赔钱,我的兵还驻扎在那儿,吃我的粮,耗我的饷,地盘和好处却不归我?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我打下来,我占住,我说是我的,那就是我的。至于金陵……他们只需要做一件事——把地图印出来,发出去。毛熊要有意见?好啊,让他来找我,咱们再打一遍。看是他的骨头硬,还是我的炮弹硬。” 张远山不再多言,立正应道:“是!我立刻拟电。” 金陵,军政部。 何部长拿着这封从奉天来的、字里行间透着理所当然的霸道电文,只觉得头皮发麻,眼前发黑。他不敢耽搁,立刻呈送官邸。 书房里,南京先生刚为毛熊一毛不拔导致“分钱”美梦落空而生了一肚子闷气,看到电文内容,先是愣住,随即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他疯了?!赵振是不是一天不惹事浑身难受?!”南京先生将电文拍在桌上,光亮的脑门因为激动而泛红,“他知道这么干意味着什么吗?!这是公然、彻底地撕破脸!是吞并!国际社会会怎么看?苏俄会有什么反应?这……这是把中央架在火上烤!” 何部长垂手站着,等委员长咆哮稍歇,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委员长,赵振此举,固然……冒险。但从另一个角度看,也未尝不是‘开疆拓土’……” “开疆拓土?”南京先生气极反笑,“拿毛熊的地开疆拓土?他赵振有本事打下来占住,我佩服他是条汉子!可他现在是要拉上中央,给他背书!用中央政府的名义去宣布吞并苏俄领土!这黑锅,是让中央来背啊!” 何部长心里嘀咕:(您不早就背了不少锅了吗……)嘴上却继续分析:“委员长息怒。您看,欧美列强,尤其是英国和美国,对苏俄的扩张向来警惕,乐见其吃亏。这次北方军把毛熊的远东军区打得溃不成军,他们私下不知多高兴。咱们若借此机会,以‘恢复历史权益’、‘保障边境安全’为由,将实际控制线体现在官方地图上,欧美出于制衡苏联的考虑,很大概率会采取默许甚至暗中支持的态度,至少不会强烈反对。咱们的国际地位,说不定还能因此抬一抬。” 他观察着南京先生的脸色,继续道:“至于苏联……他们当然不会承认。可眼下他们欧洲方向压力巨大,远东精锐尽丧,短时间内有能力大规模反扑吗?就算将来要报复,首当其冲的也是他赵振的北方军!正好……可以消耗北方军的实力。” 最后这句话, subtly 地戳中了南京先生的心思。南京先生沉默下来,脸上的怒容渐渐被一种复杂的算计取代。是啊,毛熊不赔钱,让他憋屈又损失了“预期收入”。如果借此机会,用一纸地图既恶心了毛熊,又在表面上彰显了“中央”的权威(尽管是被逼的),还能给赵振和北方军拉稳仇恨,将来让他们去和毛熊死磕……似乎也不是完全不能考虑? 他背着手在书房里踱了几步,越想越觉得……这或许是个机会?一个既挽回点面子,又可能给北方军埋下隐患的机会。 片刻后,他停下脚步,脸上已然换了一副“深明大义”、“高瞻远瞩”的神情,清了清嗓子,用沉稳而有力的语调说道: “嗯……敬之所言,不无道理。这些领土,虽久违故国,然确系我革命将士浴血奋战、从外敌手中夺回之土地!将其重新纳入中华版图,乃是顺天应人、彰显国威之举!我作为国家领袖,岂能因惧外邦讹诈,而置将士之功、国土之重于不顾?”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走向办公桌,拿起那份电文,仿佛在看一份捷报:“回复奉天方面,中央政府原则同意重新勘定并公布新版国界地图,以反映当前实际情况。此乃中央政府统筹全局、领导有力之体现!务必在通告及地图说明中,重点强调此点!至于具体细节和公布时机,由外交部会同军政部、内政部仔细斟酌,既要体现我维护主权之坚定决心,也要注意……策略和方法。” “是!委员长英明!”何部长立刻躬身领命,心里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好嘛,好处风险都算计完了,最后还不忘把“中央领导”的帽子扣自己头上。咱们这个中央,如今也就是盖章和发地图的时候,最显“权威”了。) 他退出书房,开始着手布置这项注定会引发国际震动的“地图绘制”工作。 这份地图就像一块被投入国际关系池塘的巨石,激起的可不是涟漪,简直是海啸般的漩涡,各国反应精彩纷呈,充分展现了国际政治的黑色幽默。 柏林,总理府。 小胡子拿着放大镜,几乎趴在那张新地图上,盯着上面骤然向东、向北膨胀了一大圈的龙国轮廓,尤其是将整个外蒙古和远东大片土地纳入其中的部分,独裁者的眼睛里闪烁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光芒。 “天才!赤裸裸的天才!”他对着身旁的戈林、戈培尔等核心圈成员挥舞着地图,“看!这就是实力!这就是打破凡尔赛-华盛顿体系桎梏的另一种方式!赵振……这个男人,他做到了我们用外交辞令和抗议多年想做而不敢做的事——用坦克履带直接改写地图!” 他猛地转身:“立刻承认这份新地图!发正式外交照会!同时,给我接通驻奉天的商务代表,我们要买北方军的那种新式坦克!价格不是问题!还有,探讨所有可能的军事技术合作!先生们,想想看!一个在东方如此强力牵制,甚至能痛殴斯拉夫巨熊的盟友……不,是伙伴!对我们未来的东方战略,意义非凡!我们必须抓住赵振!” 伦敦,唐宁街十号。 首相叼着雪茄,看着地图,对幕僚们耸耸肩:“绅士们,从纯粹的地缘政治角度,一个在远东给莫斯科持续放血的强大龙国势力,显然比一个不断向东扩张的红色帝国更符合大英帝国的利益。至于地图上的线条是否‘符合历史法理’……哦,上帝,我们当年画印度和非洲地图的时候,考虑过多少法理?承认它,至少能让克里姆林宫的老爷们今晚多吃几片安眠药。何乐而不为?” 巴黎,外交部。 官员们心情复杂。一方面,他们对任何能削弱(或者至少恶心)苏联的事情都抱有某种传统的、源于对“欧洲宪兵”历史记忆的幸灾乐祸。另一方面,这种直接用武力改变领土现状的做法,又让他们隐隐想起某些不愉快的往事。“原则上,我们不鼓励单方面改变领土现状……但是,鉴于该地区复杂的历史背景和当前实际控制情况,法兰西共和国对龙国政府致力于维护其国家领土完整与安全的努力表示……理解。”——一份典型法国式的、充满外交辞令和潜台词的声明出炉了。 华沙。 波兰人的反应最简单直接:“承认!当然承认!只要能让莫斯科不高兴的事,我们都支持!何况,这位赵振将军揍毛熊揍得真漂亮!”(他们选择性忽略了自己未来可能的地缘处境。) 华盛顿,白宫。 国务院和军方的代表关起门来开了个短会。 国务院官员:“从遏制共产主义扩张的角度,一个强大的、反苏的龙国地方政权值得支持。这份地图,可以看作是对莫斯科的强硬回应。” 军方代表(眼睛发亮):“先生们,我只看重点!野马战斗机!我们在龙国的观察员发回的报告显示,这种飞机的性能远超我们现有的任何舰载机,甚至可能不输给陆基主力战机!我们需要它!至少需要它的技术!承认这张地图,是向奉天示好的最廉价门票!也许还能趁机谈谈合作生产,或者……直接买生产线?” 很快,美国的表态出炉,充满了务实(或者说生意)精神:“美利坚合众国注意到龙国疆域的最新变化,并尊重基于当前实际情况所做出的调整。我们期待与龙国各方,在维护地区稳定与促进共同发展方面展开合作。”(潜台词:地图的事好说,生意和飞机技术能不能谈谈?) 东京,首相官邸。 气氛则是另一种诡异。内阁和军部的大人物们看着地图,脸上像是打翻了调料铺,青红皂白什么颜色都有。 海军大臣(刚换上的新秃头)咬牙切齿:“八嘎!这份地图!每一寸新划进去的土地,都沾满了帝国海军将士的鲜血!尤其是远东沿海!那是我们……我们曾经觊……关注过的区域!” 陆军大臣(同样是新上的)也憋着火:“还有外蒙古方向!帝国陆军的宏伟计划……” 首相烦躁地打断:“够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问题是我们该怎么办?承认?岂不是变相认可了赵振这个帝国死敌的一切侵略行径?不承认?那就意味着我们和欧美主流态度相左,而且……等于在某种程度上和莫斯科站在一起?”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众人沉默。和莫斯科站在一起?想想都恶心。但承认赵振的“功绩”?更恶心! 最终,在一番激烈的、充满“马鹿”互喷的争吵后,日本政府憋出了一份堪称外交史上奇观的声明:“帝国政府密切关注龙国境内之领土变更事宜。对此单方面宣布之地图调整,帝国不予承认,并深表忧虑。此举无助于地区和平与稳定,帝国呼吁各方保持克制,尊重历史与法理。”(潜台词:我们反对!但我们反对的主要是赵振!我们可不是帮毛熊说话!我们只是……只是出于公道!对,公道!) 这声明一出,连欧美外交官都看乐了。心说你们日本人侵占东北的时候,怎么不提“历史与法理”、“地区和平”了?这双标玩得,脸皮厚度果然也是帝国级别的。 就这样,龙国的一纸新地图,像一面哈哈镜,照出了国际舞台上各色角色的真实嘴脸与算计。利益、仇恨、恐惧、贪婪、投机、还有那么一丝丝纯粹的膈应人,交织成一出荒诞却又无比真实的政治滑稽戏。而在奉天,赵振看着各方反馈的电文,只是嗤笑一声,对张远山说: “看见没?这世界,道理都在大炮射程之内。接下来,该跟真正想做生意的人,好好谈谈价钱了。至于那些嚷嚷不承认的……随他们去。反正地在我手里,有本事,再来抢。” 克克里姆林宫的会议室里,烟雾浓得能当防毒面具用。长桌边,一群平均年龄直奔半百的中年男人们,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手边摆着的不是伏特加,而是颜色各异的药瓶和半杯水——降压药的消耗量近日创下新高。 “砰!”朱可夫一拳砸在厚重的橡木桌面上,震得几个药瓶跳了跳,他眼睛瞪得溜圆,胡子都在颤抖,“这个该死的、野蛮的东方军阀!给我一百个师!不,两百个!我亲自带队,从乌拉尔山一路平推到海边,把他的那些破烂坦克和自以为是的小飞机,连同他那该死的司令部,一起碾进冻土里!” “对!朱可夫同志说得对!” “夺回我们的土地!让红旗重新飘扬在符拉迪沃斯托克(海参崴)!” “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皮肤拿破仑!” 一屋子将星闪耀的同志们群情激愤,挥舞着拳头,仿佛下一秒就要冲出会议室,跳上开往远东的军列。唾沫星子在吊灯下划出愤怒的轨迹。 国防人民委员铁木辛哥同志,双目因极度愤怒和缺乏睡眠而布满血丝,通红得像两颗劣质的红宝石。他喘着粗气,试图找到一个足够分量的词汇来诅咒那个远在奉天的敌人:“无耻!卑鄙!下流!欧美的资本家们是赤裸裸的恶心我们!他们居然……居然承认了那张强盗地图!还有那个赵振,他不是资本家,也不是真正的共产主义者(当然更不是),他甚至不像南边那个光头那样有个像样的主义包装……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原始的、贪婪的、无耻的军阀!对,无耻的军阀!”他最终定格在这个词上,仿佛用尽了毕生所学的贬义词库。 外交人民委员彼得罗夫同志相对“冷静”,但脸色也灰败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他捏着一份来自伦敦的、措辞“遗憾但理解”的电报副本,声音干涩:“同志们,愤怒解决不了问题。谴责?我们发了一箩筐,西方报纸只在娱乐版块给了个小角落。外交抗议?他们的驻莫斯科大使现在跟我打太极的水平,快赶上芭蕾舞演员转圈了。跟赵振,跟那个军阀讲外交,就像跟冬宫前的石狮子商量借它的爪子挠痒痒——徒劳。” 一直坐在主位,叼着烟斗,面色如花岗岩般冷硬的“钢铁领袖”斯大林同志,缓缓吐出一口辛辣的烟雾。他的目光扫过一张张或激愤、或沮丧、或通红的领袖与将军们的面孔,在令人压抑的沉默中开了口,声音不高,却像冰锥一样刺入每个人的耳朵: “那么,就停止无用的咆哮和幻想。”他敲了敲烟斗,“谴责没有用,外交没有用,眼泪更没有用。有用的,只有这个——”他指了指墙上巨大的苏联地图,那上面,东部的巨大缺口如今被标注上了刺眼的、代表龙国的颜色。 “扩军。”他吐出两个字,斩钉截铁,“在原有计划基础上,再扩充一百万人。远东方向,优先补充,优先装备。我们的工厂,必须从现在开始,以三班倒、不,以革命加拼命的速度运转!我们需要更多、更厚、跑得更快的坦克,需要能飞得更高、更远、火力更强的飞机!要比北方军现有的更好!” 他站起身,矮壮的身躯却带着巨大的压迫感,走到地图前,背对着众人:“先生们,从今天起,我们必须清醒地认识到,我们面临的威胁,不再仅仅来自西方那些虚伪的资本家联盟。在东方的地平线上,已经升起了一股强大、野蛮、且对我们充满敌意的力量。这股力量,必须被遏制,必须被削弱,最终……必须被消灭。” 他转过身,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为了祖国!为了苏维埃!为了红军的荣誉与未来!” “乌拉!!!”会议室内再次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吼声,仿佛刚才的沮丧和降压药都从未存在过。将军和委员们脸上重新焕发出一种混合着愤怒、决心以及某种近乎殉道般的狂热光彩。 当然,在散会后,各自回到办公室的将领们,关起门来,面对预算表格、产能报告和远东那漫长的、令人头疼的补给线时,脸上的狂热难免会消退几分,换上一副更实际的、牙疼般的表情。扩军一百万?钱从哪来?装备从哪来?远东那鬼地方,冬天怎么保障?但“钢铁领袖”的命令已经下达,“为了祖国”的口号已经喊出,硬着头皮也得上。只是私下里,难免有人会嘀咕:那个叫赵振的东方军阀,他的坦克工厂和飞机生产线,到底是怎么在这么短时间内捣鼓出来的?要是能……唉,不想了,越想血压越高,药又快不够吃了。 喜欢抗战我们不要跟你打请大家收藏:()抗战我们不要跟你打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6章 换地盘 郑州,第八兵团临时司令部作战室。墙上挂着大幅的豫省地图,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新设立的农场、征兵点以及部队部署情况。旅长贾喜忠拿着一份刚汇总上来的报告,几乎是冲进房间的,脸上兴奋得泛光,哪像个统兵数千的旅长,倒像个刚得了压岁钱的孩子。 “司令!司令!您猜猜这一个月,咱们招了多少兵?”贾喜忠声音都带着颤,不等孙胜猜,自己就迫不及待地报了出来,“二十万!足足二十万青壮报名!经过初步筛选,合格入伍的就超过十八万!这效率……咱们在鲁东那会儿也没这么快啊!” 孙胜正低头看着一份农场拖拉机分配计划,闻言抬起头,脸上没什么意外,只是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种“理应如此”的淡然:“人多好办事嘛。天时——豫省大灾,活路难寻;地利——咱们坐拥鲁东粮仓输血,安家费给得实在;人和——清理了旧势力,立了威,又给了新盼头。这天时地利人和都凑齐了,招兵要是慢了才怪。” 他放下文件,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校场上黑压压正在编组的新兵队伍,继续道:“不过,再招十万,就停了吧。” “啊?停了?”贾喜忠脸上的兴奋瞬间凝固,转为不解和急切,“司令,为啥呀?照这个势头,豫省咱放开招,拉出五十万大军都不是问题!到时候……” “到时候豫省就只剩老弱妇孺,地里荒着,工厂空着,农场也没人种了!”孙胜回过头,笑骂着打断他,“你疯啦?光想着招兵,不想想吃饭穿衣,不想想后方稳固?兵源不是韭菜,割一茬还能立刻长一茬。把青壮年全抽到军队里,谁去开拖拉机?谁去修水利?谁去工厂干活?咱们是来扎根治理的,不是来刮地皮搞一锤子买卖的!三十万兵力,暂时足够控制局面,向外拓展了。再多,就是累赘。” 贾喜忠被骂得缩了缩脖子,但仔细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他挠了挠头,讪笑道:“还是司令看得远……我光顾着高兴人多力量大了。那这新招的三十万人,怎么整编?” 孙胜走回桌边,手指在地图上点了点:“分两部分。第一,所有识文断字、哪怕只上过几年私塾、脑子灵光的,全部单独筛选出来。这些人,是宝贝。编入我们的主力师,重点培养,以后就是技术兵种的苗子,炮兵、坦克兵、通信兵、参谋……都得从这些人里出。” “第二,剩下不识字的,占大多数。把他们单独编成新的步兵师。训练要抓,但不止训练。”孙胜强调,“一边进行基础军事训练,一边必须开办扫盲班!每天至少认五个字!同时,这些部队要承担起豫省境内的防务、治安巡逻、还有一部分生产建设任务——比如协助农场秋收、修建道路营房。这叫‘训练、学习、生产’三结合。” 贾喜忠眼睛渐渐亮起来,领悟道:“我明白了!司令您这是要把这三十万人都用活!有文化的尽快形成精锐战斗力;没文化的,通过扫盲和生产,既能维持地方秩序和建设,又能逐步提高士兵素质,未来也能选拔出好苗子补充到技术兵种。这是要把整个豫省的青壮年潜力,都转化成咱们第八兵团的扎实根基啊!还能尽快恢复豫省的整体秩序,让老百姓看到当兵不光吃粮,还能学本事、保家乡!” “对喽!”孙胜满意地点点头,“仗不能光靠蛮力打,治军更不能只图人多。咱们得一边握紧枪杆子,一边把锄头、笔杆子都抓起来。去吧,就按这个思路,赶紧拿出具体的编练和安置方案来。农场那边第一批拖拉机快到了,也需要人手去学去用。记住,三十万兵,我要的不是三十万张只会吃饭开枪的嘴,而是三十万颗能扎根、能成长、能打仗的种子!” “是!司令!保证完成任务!”贾喜忠这次立正敬礼,神色已经由单纯的兴奋变成了沉甸甸的责任感和跃跃欲试。他转身大步离去,脑子里已经开始飞速盘算如何划分新兵、设置扫盲课程、协调训练与生产任务了。 孙胜重新坐回椅子上,听着窗外隐约传来的新兵操练声和远处农场方向隐隐传来的机械轰鸣,心里那点因为离开鲁东舒适区而产生的郁闷,似乎又被这种“白手起家”、“开荒拓土”的成就感冲淡了些。三十万颗种子已经撒下,接下来,就看能在这片饱受创伤的土地上,长出怎样的森森林莽了。 银川,第九兵团司令部。刘战一脚踢开碍事的板凳,对着墙上那幅标着稀疏人口分布的西北地图,骂骂咧咧的声音几乎能掀翻屋顶。 “这他娘的什么破地方?!啊?!”他手指头几乎要戳进地图里,“老子贴告示、发粮食、给安家费,嗓子都快喊哑了!就他娘招上来八万人!八万!孙胜那狗大户在豫省,一个月搂了二十万!二十万啊!老子这里连他的零头都不到!” 旅长李玉涛站在一旁,脸上陪着小心,心里却知道司令这火发得有点……不讲道理。他清了清嗓子,委婉提醒:“司令,这……这确实没法比。豫省人口稠密,灾民又多,咱们条件优厚,自然应者如云。可咱们这西北,地广人稀,好些地方走几十里看不见一个村子。老百姓识字的都少,您上次说要招会算数、能学炮兵的苗子……这……这确实难找。不过,总司令对咱们挺支持了,龙国陆军士官大学今年的毕业生,总司令特意拨了一千两百名给咱们,这可都是宝贝疙瘩……”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一千二顶个屁用!”刘战余怒未消,但语气好歹缓了点,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老子要的是能立刻扛枪打仗、能快速形成战斗力的兵!不是慢慢培养的学生官!不行,这破地方待着憋屈!” 他突然转身,眼睛直勾勾盯着李玉涛:“换地盘!老子要搬家!” “啊?”李玉涛傻眼了,“搬……搬家?司令,咱们这才刚在银川站稳脚跟,马家军的余孽还没清干净,农场、招兵这些事刚开头……这地方,就不要了?” “谁说不要了?”刘战瞪了他一眼,“要!怎么不要!蚊子腿再小也是肉!但这肉太少,啃着不过瘾!” 他走到地图前,指着宁省及周边地区:“听着,从马家军那儿抄来的地,能种粮的,能放牧的,全给我仔细理出来!别小打小闹,搞规模化!建大农场,种粮食,也试试种点耐旱的果树!把那些没地、少地的老百姓,都给我组织起来,按户或者按组分配到各个农场去,搞种植,搞养殖!跟豫省学的,自负盈亏!咱们成立个‘西北农业统筹局’,专门管给技术、修水渠、铺路这些事。第一届的农场场长,咱们派军官或者懂行的人去当,等理顺了,从第二届开始,让他们自己选!” 李玉涛听着,眼睛渐渐亮了。这套办法,显然吸收了孙胜在豫省的经验,又结合了西北地广、适合集中经营的特点,如果搞好了,不仅能稳定后方,提供粮草,还能彻底瓦解旧的土地依附关系。“司令,这是个好办法啊!扎根西北,就得从土地上做起!” “好办法是好办法,但这地方还是太穷,发展太慢!”刘战话锋一转,手指猛地向东一划,重重落在“西安”两个字上,“老子要搬去那儿!西安!八水绕长安,关中平原,人口稠密,物产也比这儿强多了!让冯胖子那帮人,给老子把地方让出来!” 李玉涛倒吸一口凉气:“司令!这……冯胖子……西北军虽然不比当年,可实力犹存,而且名义上还归金陵节制。他能认吗?这……这等于直接抢地盘,会不会引发大战?金陵那边怎么交代?” “认?他最好乖乖认了!”刘战哼了一声,眼中凶光一闪,“不认?那就揍到他认!老子的地盘他也敢占着茅坑不拉屎?还讲不讲理了?金陵?金陵要是问起来,就说咱们第九兵团为了更好‘绥靖西北、拱卫中央’,需要更合适的驻防要地!再说了,老子现在手里有八万新兵(虽然他不满意),加上近卫师第一旅和陆续到的士官生,揍他冯胖子,富富有余!” 李玉涛看着自家司令那副“老子就是道理”的蛮横样子,心里一阵疯狂腹诽:(我的个亲娘哎……怪不得当年在胶东半岛,陈峰司令二话不说就直接动手抓壮丁扩充队伍,我还以为是陈司令一个人脑回路清奇……闹了半天,你们这三位(陈峰、孙胜、刘战)从老部队出来的,思路都这么……这么‘直接’啊!一个比一个不讲武德!孙司令在豫省是“排队枪毙”加“和平赎买”,您这儿更绝,直接嫌地盘不好要换人家核心区……) 但想归想,命令还得执行。李玉涛知道,刘战这看似冲动的“搬家”决定,背后其实有着清晰的算计:以贫瘠的宁夏为基地和跳板,利用手中的武装和相对“先进”的治理模式(尽管粗暴),去争夺更富庶、战略位置更关键的关中平原。这既是实力的扩张,也是对未来发展的野心。 “是,司令!”李玉涛压下心中的吐槽,立正应道,“属下立刻着手完善农场建设方案,并命令情报部门加紧收集西安及关中地区西北军的布防、兵力详情。同时,是否先向总司令部……报备一下我们的‘战略调整’意向?” “报备个屁!”刘战一摆手,“先准备着!等老子准备好了,直接开过去!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总司令还能让我把吃下去的吐出来?快去!” 李玉涛嘴角抽了抽,不再多言,转身去安排这注定又要掀起一场风波的“搬家”大计了。而刘战则重新看向地图上的西安,摸着下巴,琢磨着是该先礼后兵发个通牒呢,还是直接找个借口(比如剿匪)把部队开过去再说。反正,这西北的沙子,他是真不想再多吃了。西安的羊肉泡馍,听起来可比这儿的沙土馍馍强多了。 刘战是个行动派,说搬家就搬家,绝不含糊。第九兵团主力——近卫师第一旅为前锋,新编练的八个新兵师为中坚,加上庞大的后勤车队和令人望而生畏的重炮团,总计近十万人,乘坐着数千辆征用和自备的卡车、骡马车,拉着山炮、榴弹炮、高射炮,还有堆积如山的弹药、粮食、被服,浩浩荡荡,扬起遮天蔽日的尘土,离开了他们刚经营不久的银川,目标直指东方——陕省,确切地说,是西安。 这支队伍的规模和装备水平,在贫瘠的西北堪称碾压级的存在。天空中,几架从扩建后的银川机场起飞的“野马”战斗机不时呼啸掠过,进行侦察和威慑飞行。整个行军队伍透着一股“老子就是来占地盘”的蛮横气势。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进西安。西北军司令部里,刚刚因为孙胜在豫省大动干戈而稍微松了口气的“冯胖子”,接到急报时,正就着咸菜啃一个硬邦邦的窝窝头。他听完汇报,手里的窝窝头“啪嗒”掉在桌上,脸上的肥肉因为极度震惊和愤怒而剧烈抖动。 “他疯了?!刘战这个王八蛋!他是不是有病?!啊?!”冯胖子猛地站起来,唾沫星子喷了面前的参谋长一脸,“甘省!宁省!那么大两块地盘,赵振给他枪,给他炮,给他补给人!他缺啥?!他一天天吃的是大米白面,抽的是带过滤嘴的香烟,罐头里装的都是实打实的肉!老子呢?老子跟兄弟们一天天窝窝头就咸菜,有时候连这咸菜疙瘩都省着吃!他放着好好的地盘不经营,非得跑过来跟老子过不去?!欺人太甚!不讲武德!毫无廉耻!” 他越骂越气,在作战室里来回暴走,像一头被激怒的、却找不到对手撕咬的困兽。墙上的军事地图此刻显得如此讽刺,他那点兵力布置在代表第九兵团的巨大箭头面前,显得单薄又可笑。 参谋长苦着脸,等长官骂得稍歇,才小心翼翼地提醒:“长官……光骂没用啊。他们的先头部队距离咱们不到百里了,天上飞的飞机越来越多……咱们,咱们怎么办?” “怎么办?”冯胖子猛地停下,喘着粗气,通红的眼睛瞪着参谋长,又扫过屋里其他几个噤若寒蝉的将领。怎么办?打?拿什么打?他那点家底,装备陈旧,士气低落,补给匮乏,对付一下地方土匪还行,跟刘战这支刚刚在西北立威、装备精良、士气正旺的北方军主力兵团硬碰硬?那简直是鸡蛋撞石头,不,是鸡蛋撞铁锤! 绝望和一种巨大的疲惫感瞬间淹没了他。称霸一方这么多年,辗转起伏,没想到最终要面对这样的局面。他忽然想起几年前,那个“韩跑跑”,在鲁东面对赵振的兵锋,一枪未放就通电归顺。当时他还和其他军阀一起嘲笑韩跑跑没骨头。可现在……他忽然有点理解韩跑跑了。 据说,韩跑跑投降后,赵振并没清算他,反而每年拨一笔不菲的“退休金”让他安心养老。上次在金陵开会偶遇,那老小子穿着绸衫,拄着文明棍,满面红光,居然还敢当众调侃他冯胖子几句,而自己……还得赔着笑脸! 想到这里,冯胖子心里的天平彻底倾斜。打是死路一条,可能死得很难看(想想上海和豫省的“清洗”)。投降……虽然丢脸,但说不定还能落个安度晚年?赵振对韩跑跑的处理,似乎显示他并非一味嗜杀,对“识时务”的旧军阀,还是留了点余地? 电光石火间,冯胖子做出了他人生中可能是最“务实”的一个决定。他颓然坐回椅子,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声音也变得有气无力,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 “还怎么办……投降吧。” “啊?!!!”作战室里顿时响起一片难以置信的惊呼。几个少壮派军官脸色涨红,想要说什么。 冯胖子摆摆手,制止了可能的争论,语气带着认命般的无奈:“传我命令。以西北军总指挥部名义,发布通电。内容……就说,我部深明大义,为顾全国家统一,避免生灵涂炭,即日起,改旗易帜,无条件接受北方军总司令赵振将军之领导与整编,所部一切人马、装备、防区,悉听赵总司令调遣安排,愿为龙国国防之统筹与巩固,贡献微薄之力。” 命令下达,房间里一片死寂。有人不甘,觉得太窝囊;有人暗自松了口气,毕竟不用去拼命了;更多人则是茫然和对未来的忐忑。 参谋长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重地点了点头,转身去拟电文。他知道,长官这个决定看似突然,实则可能是眼下最不坏的选择。北方军在上海、豫省展现出的手段,不仅仅是战斗力,更是一种对旧秩序毫不留情的摧毁意志。顽抗的下场,恐怕比投降难看得多。韩跑跑的例子,至少给了他们一点“平稳落地”的幻想。 很快,通电发出。正准备强行叩关的刘战前锋部队,接到了兵不血刃进入陕省、接收防务的命令。刘战在行军指挥部里接到消息,先是一愣,随即撇了撇嘴:“切,没劲。还以为能活动活动筋骨呢。冯胖子倒是滑头。” 他随即又乐了:“也好,省了炮弹和功夫。告诉部队,加快速度,进驻西安!老子要去尝尝地道的羊肉泡馍了!对了,给冯胖子的指挥部发个信,让他把房子给老子收拾干净点!” 北方军总司令部的专线电话接通了西安。冯胖子捏着话筒,手心有些汗湿,但语气尽可能显得恭顺而诚恳: “是,是!赵总司令,卑职暨西北军全体同仁,深思熟虑,为免国家分裂、军民再遭战祸,决心摒弃前嫌,率部无条件接受北方军整编!今后唯总司令马首是瞻,为龙国统一、国防巩固效犬马之劳!” 电话那头传来赵振平稳听不出喜怒的声音:“冯将军深明大义,免去一场兵灾,保全了陕省元气,很好。”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冯胖子心中一松,赶紧趁热打铁,语气带上几分恰到好处的“愧怍”与“期待”:“总司令宽宏!那个……关于整编后的安置,以及卑职个人……不敢有非分之想,一切听从总司令安排。只是……听闻韩将军当年归顺后,得以颐养天年,总司令待之甚厚……卑职不敢与韩将军比肩,但求总司令能给条类似的活路,让卑职及手下一些老兄弟,能有个安稳晚年,便感激不尽了!” 他把“韩跑跑”的待遇当成了标杆和试探的筹码。 电话里沉默了两三秒,就在冯胖子心头又提起时,赵振的声音再次响起,似乎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可以。就按韩将领的旧例。你的部队由第九兵团刘战司令负责接收整编,军官择优录用,士兵打散补充。至于你个人……每年五十万大洋退休金,保留将军衔,迁居天津租界或青岛,亦可回原籍,安心养老吧。只要安分守己,既往不咎。” 冯胖子闻言,差点没握住话筒,巨大的惊喜让他声音都提高了八度,连连道:“太好了!谢总座!总座仁义!宽宏大量!卑职……不,属下一定谨记总座教诲,安分守己,绝不给总座添乱!整编事宜,定当全力配合刘司令!” 挂断电话,冯胖子长长地、彻底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他转过身,面对着一屋子神情复杂的旧部,脸上已换上一副如释重负甚至带着点得意的神色,拍了拍自己微凸的肚腩: “成了!五十万退休金,一年!跟韩跑跑一个价!赵总司令,仁义啊!说话算话!” 他环视众人,语气变得轻松甚至有些调侃,“这下好了,咱们不用提心吊胆跟刘战那煞星拼命了。该交接的交接,该收拾的收拾。以后啊,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咱们啊,领着钱,享清福去!” 他特意提高了音量,仿佛是说给某些可能还在犹豫或不甘的人听:“现在,我看他刘战还能把我怎么样?咱们是‘和平归顺’,是‘深明大义’!总司令亲口许的待遇!他刘战再横,还敢违抗总司令的命令,来找咱们这些‘退休老头’的麻烦不成?” 话虽这么说,冯胖子心里那点小得意也是真实的。躲过了灭顶之灾,还捞到一份足够挥霍的养老金,比起上海那些被清洗的、豫省那些被排队枪毙的,以及未来可能跟北方军死磕到底的其他人,他觉得自己这一步,走得简直太聪明了。至于面子?面子哪有真金白银和身家性命重要?韩跑跑能在天津天天听戏遛鸟,他冯胖子凭什么不能? 消息很快传开。正在指挥大军向西安开进的刘战,接到总司令部关于“妥善接收、安置西北军,按韩跑跑例处理冯部高层”的命令时,脸色顿时黑得像锅底。 “他娘的!冯胖子这个老滑头!”刘战在指挥车里气得直骂娘,“一枪不放,投降投得比兔子还快!还捞了个‘韩跑跑第二’的待遇?五十万大洋?老子在西北吃沙子,他倒好,拿着老子的钱(在刘战看来,北方军的钱都有他一份)去享清福?!总司令也太……太厚道了吧!” 旁边的李玉涛旅长忍着笑,劝道:“司令,息怒。冯胖子投降,咱们兵不血刃拿下陕省,省了多少事,多少弹药?总司令这是千金买马骨,做给其他地方那些还在观望的军阀看呢。再说了,他退休了,这陕省上下,还不是您说了算?他想在西安碍您的眼,估计都没那胆子了,肯定麻溜收拾细软去天津或者青岛了。” 刘战想了想,火气消了些,但依旧不爽:“便宜这老小子了!等进了西安,老子非得……算了,总司令有令,咱也不能真把他怎么样。赶紧的,加快速度!老子倒要看看,这八水绕长安的西安城,到底比银川强多少!还有,告诉冯胖子,让他的人老老实实交接,别耍花样!他退休金能不能顺顺当当领到手,还得看他的‘配合’态度!” 于是,一场预期的攻防战,变成了近乎游行的接收。第九兵团的钢铁洪流开进西安时,遭遇的不是抵抗,而是西北军留守人员复杂的目光和一些地方士绅忐忑的“迎王师”仪式。冯胖子本人果然很“识趣”,早已收拾好了行装,只等刘战进城举行一个简单的象征性交接后,便准备带着家眷和心腹,前往赵振给他指定的“养老地”了。 看着冯胖子那尽力保持镇定、但眼底深处难掩落寞与庆幸的模样,刘战心里的不爽到底被一种“胜利者”的优越感取代了。他大手一挥,开始全面接管陕省防务,推行他在宁省试验的那套农场、招兵、建设的组合拳,目标直指更富庶的关中平原和整个大西北。 喜欢抗战我们不要跟你打请大家收藏:()抗战我们不要跟你打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7章 你投,老子也投 太原,阎公馆。往日里总是透着晋省土皇帝般精明的书房,此刻却弥漫着一股穷途末路的焦躁。阎老西背着手,像头困在笼子里的老狼,在铺着厚地毯的地上来回疾走,脚步又快又重,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将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都打湿了几缕。 “娘的!这个冯胖子!一点脸都不要!骨头软得跟面条似的!”他猛地停步,对着垂手肃立、脸色同样难看的一众晋军将领骂道,声音因为气急败坏而有些嘶哑,“说降就降,通电发得比兔子跑得还快!他倒好,拍拍屁股去领赵振那小儿的养老金,舒舒服服当他的富家翁去了!把老子……把咱们晋省,彻底晾在这四面透风的孤岛上了!” 他走到巨大的华北形势图前,手指颤抖着划过地图。东面,是赵振嫡系第一兵团李振彪虎视眈眈的热河、冀省;北面,是刚刚吞并了绥远部分地区的北方军势力;南面,孙胜的第八兵团在豫省站稳脚跟,兵锋随时可以北指;西面……西面刚刚“易帜”的陕省,如今插的是北方军第九兵团刘战的旗!晋省,这个被他苦心经营多年、号称“表里山河”的堡垒,如今在地图上,已被代表北方军的蓝色箭头和色块,结结实实地包围了起来,连条像样的退路都找不到。 “老长官,咱们……咱们现在怎么办啊?”一位跟随他多年的老部下,声音带着哭腔问道。其他将领也眼巴巴地望着他,目光中有恐慌,有茫然,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期待他能再次拿出化险为夷的“妙计”? “怎么办?怎么办?”阎老西重复着,脸上露出一丝惨笑,“冯胖子那几十万西北军,一枪没放就降了。咱们晋军再能守,再熟悉地形,能挡得住北方军从四面合围吗?他们的飞机大炮,你们在上海、在豫省、在远东还没看够吗?易守难攻?那是以前!在绝对的火力和实力面前,山海关都能给你炸平了!” 他颓然坐回太师椅,仿佛瞬间被抽空了所有精气神。环顾四周这些跟随自己半生的面孔,再看看地图上那令人绝望的态势,一个念头不可抑制地涌上心头:整个北方,还能上得了台面、有点实力的“同行”,不就剩自己和刚投降的冯胖子了吗?冯胖子都跪了,自己还能撑多久? 他又想起自己的年纪,已是年过半百,鬓角斑白。而那个在奉天搅动风云的赵振,还不到三十岁!正是一个男人精力、野心和运气最鼎盛的年纪。自己就算能凭着山西的地利和家底再扛一年、两年……能熬得过他吗?恐怕不能。最终的结局,无非是城破兵败,身死名裂,甚至可能连累家族和这些老部下。看看上海那些被清洗的,豫省那些被排队枪毙的……赵振对顽抗者,可从未手软过。 而另一边,冯胖子的例子活生生摆在眼前。虽然丢尽了脸面,但至少保住了性命,保住了家财,未来还能拿着每年五十万大洋的“退休金”,在租界或者某个海滨城市,过着衣食无忧、甚至还算体面的生活。韩跑跑在山东投降后,不也过得挺滋润? 天平的两端,一边是几乎必败的顽抗和可能极其凄惨的下场,一边是虽然屈辱但绝对现实的“平安着陆”。这笔账,对于精于算计的“阎老西”来说,并不难算。 他坐在椅子上,沉默了足有五分钟,书房里静得只剩下他粗重的呼吸声。将领们屏息凝神,不敢打扰。 终于,他缓缓抬起头,眼神中的挣扎、愤怒、不甘,最终被一种近乎麻木的决绝所取代。他挥了挥手,声音平静得可怕,却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疲惫: “不管了……打,肯定是打不过了。四面被围,咱们这点家底,守得住一时,守不住一世。赵振年轻力壮,咱们……熬不过他。”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吐出那句决定命运的话: “来人。明码通电。冯胖子在通电里怎么说的,咱们就……照着他的稿子,改几个字,发出去。” 他目光扫过一众脸色骤变的部下,自嘲地笑了笑,补充道,语气里带着一种奇异的解脱: “老子……也到岁数了。打打杀杀一辈子,累了。这摊子,谁爱扛谁扛去吧。老子……要退休了,不干了。” 命令下达,书房里一片死寂。有人松了口气,有人面露悲戚,更有人眼中闪过不甘,但最终,无人出声反对。大势如此,长官都已认命,他们又能如何? 很快,一道几乎与冯胖子投降电文如出一辙、只在署名和部分措辞上略有不同的通电,从太原发出,飞向大江南北。晋系军阀,这个在龙国近代史上盘踞山西近二十年、以精明保守着称的地方实力派,在北方军形成的巨大压力和政治诱降(退休金)面前,终于也选择了放下武器,步了“韩跑跑”和“冯胖子”的后尘。 消息传到奉天,赵振只是微微一笑,对张远山说:“告诉李振彪,准备和平接收晋省。阎老西的待遇,就按冯胖子的标准,让他选个地方养老吧。另外,通知孙胜和刘战,北方的障碍,基本扫清了。接下来,眼光可以放得更远一些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金陵,官邸书房。何部长捏着刚刚译出的两份电文,步履比往日更加沉重,脸上混合着难以置信与深深的忧虑。他将电文轻轻放在南京先生面前的红木书桌上,声音干涩: “委员长……冯和阎……都通电了。无条件接受北方军整编,个人……按韩跑跑旧例,‘退休’。” 他顿了顿,艰难地补充道:“间隔不到两个小时。现在……整个北方,名义上和实质上,都已经在赵振的掌控之中了。根据估算,加上新近投诚和整编的部队,北方军直接控制、以及能如臂使指的兵力,已经接近……两百五十万人。” 南京先生没有立刻去看电文,只是靠在椅背上,望着天花板那盏璀璨却冰冷的水晶吊灯。书房里安静得可怕,只有座钟秒针走动时发出的、清晰得令人心慌的“滴答”声。 太快了。快到他这个“中央”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像样的反应,来不及调兵遣将制造摩擦,来不及在外交上制造舆论,甚至来不及……跟这两个老滑头讨价还价,看能不能把他们拉回“中央”阵营,哪怕只是名义上的。他们就像约好了一样,争先恐后地跳上了赵振那艘看起来越发坚固、也越发令人恐惧的大船,留下他这个曾经名义上的“船长”,在一条越来越破旧、进水的小舢板上。 迁都?这个念头再次冒出来,但随即被更深的无力感淹没。迁去哪?东南沿海,沪宁杭一带,确实是自己的基本盘,可北方军的兵锋如果继续南下,隔着一条长江真的安全吗?去西南?四川、云南、贵州那些地方势力,比冯胖子和阎老西又能好到哪里去?今天能对着自己表忠心,明天北方军的重炮推到门口,他们会不会也学那两位,把自己这个“中央领袖”捆了当投名状? 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立和疲惫感,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了这位国家元首。他感觉自己像个精心搭建了多年戏台、自认是唯一主角的班主,可突然间,台下最有实力的几个角儿,连招呼都不打,就集体跳槽去了对面一个更气派、给钱更多的戏班子,留下他和一群龙套,对着空了大半的观众席,唱也不是,不唱也不是。 良久,他才缓缓坐直身体,目光扫过那两份简短却重若千钧的电文,脸上没有暴怒,没有歇斯底里,只剩下一种近乎麻木的颓然和浓得化不开的自嘲。 “娘希匹……”他低声骂了一句,声音里听不出多少火气,更像是无奈的叹息,“老子不管了。真的管不了了。” 他看向何部长,又像是透过何部长看向虚空,语气竟带上了一丝破罐子破摔般的“洒脱”:“以后啊,咱们就守着金陵这块地,过一天算一天。他赵振要南下,咱们就跟他谈谈,划江而治也行,给他个名义上的头衔也行……总之,别再打打杀杀了,累了。” 他拿起桌上的紫砂小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早已凉透的茶,也不嫌凉,咕咚喝了一大口,然后长长吐出一口气,仿佛要把胸中所有积郁的闷气都吐出去。 “该听曲就听曲,想遛鸟就遛鸟。”他像是在说服自己,又像是在给未来定调子,“那群墙头草……冯胖子,阎老西,还有以前那些个……算了,不提了。人各有志,强求不来。他们爱投赵振,就去投。咱们……咱们就守着这份祖业,能守多久是多久吧。” 何部长垂手站着,听着委员长这番话,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这看似“豁达”的背后,是何等深重的挫败与无力。曾经雄心勃勃、誓要“统一”的领袖,如今竟只求偏安一隅,甚至开始规划“退休生活”般的日常。这不仅仅是军事上的失败,更是信念和心气的彻底崩塌。 但他能说什么呢?形势比人强。他只能躬身应道:“是,委员长。那……对于北方的最新情况,我们是否发表一个……表态?” “表什么态?”南京先生摆摆手,意兴阑珊,“发个不痛不痒的新闻稿,说两句‘欣慰于国家力量之整合’、‘期待共同致力于和平建设’之类的废话就行了。别的,什么都别做。现在,一动不如一静。” “是。”何部长默默退下。走出书房时,他回头看了一眼。委员长已经重新靠回了椅背,闭着眼睛,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扶手,嘴里似乎还在无声地念叨着什么,也许还是那句“娘希匹”,也许是在盘算明天去听哪出戏,或者遛哪只新得的画眉鸟。 桂林,桂系大本营。不同于北方阎、冯的仓惶与金陵的暮气,此间的气氛更多是凝重与审慎的权衡。李长官与白长官对坐书房,窗外的漓江山水也掩不住眉宇间的忧思。 “建生啊,”李宗仁缓缓开口,打破了沉默,“这北方……算是彻底姓赵了。两百多万兵马,挟大胜之威,整合了阎、冯旧部。南下,怕是迟早的事了。咱们桂省……未来该如何自处?” 白长官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拿起桌上的紫砂壶,给两人都续了杯热茶。他动作沉稳,眼神锐利依旧,只是多了几分深远的考量。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德邻兄,”他放下茶壶,声音清晰,“赵振此人,你我都打过交道,也仔细研究过。他行事霸道,但并非一味蛮干,更讲究实效。吃软,未必全吃;但硬扛,绝对是下下策。看看上海、豫省,再看看冯焕章、阎百川的下场。咱们桂军虽然能战,可论整体实力、装备后勤,与如今的北方军已不可同日而语。死守硬拼,除了让八桂子弟血流成河,让父老乡亲再遭战祸,于国于家,有何益处?” 他顿了顿,观察着李长官的神色,继续道:“再者说,咱们当年参加革命,投身行伍,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救国图强,让百姓过上好日子?你我去过北方军控制区,也看过他们的报告。鲁东的工厂,豫省新建的农场,东北的基建……抛开立场成见,那边的老百姓,日子确实比我们桂省多数地方要安定,要有些盼头。我们困守西南一隅,又能给广西民众带来多少实质的改变?” 李长官微微颔首,这些他何尝不知。“你的意思是……效法冯、阎?” “效法,但不能全盘照抄。”白崇禧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接受整编,交出军队指挥权,避免内战,这是大势所趋,也是保全桑梓的明智之举。但我白崇禧,不想像冯焕章那样,拿着几十万大洋的退休金,去租界当个无所事事的富家翁。德邻兄,你甘心吗?咱们才多大年纪?就这么退了?” 李长官苦笑:“自然不甘。带兵半生,习惯了做事。可交了兵权,还能做什么?” “这就是关键!”白长官身体微微前倾,“我们可以跟赵振谈条件!兵权,我们交,彻底交,让他放心。但交换条件是,我们这些人,后半生不能只是养老。咱们在桂省这些年,搞建设,办教育,整顿金融,成绩虽然有限,但经验是实实在在的!我们可以向他提出,将我们这些人,投入到更广阔天地的建设中去!” 李长官眼睛渐渐亮了起来:“你的意思是……不领兵,但可以搞实业,办教育,参与地方治理?” “对!”白长官肯定道,“去东北,参与重工业复兴和边疆开发;去鲁东,学习并参与他们的工业体系建设;甚至去新接收的西北、豫省,协助地方重建和民族事务梳理……只要不让我们闲着,不让我们脱离为国为民做事的轨道,具体去哪里,做什么,可以商量。我们桂系出来的人,做事的能力和决心,他赵振应该清楚。这也比单纯给笔退休金,更能消除他的戒心,体现我们的诚意和价值。” 李长官沉思片刻,缓缓点头:“此议……甚好。既有现实考量,保全了八桂元气,避免兵灾;又为我们这些人寻了一条继续报国的出路,不至于蹉跎余生。赵振若真有囊括四海、建设强国之心,对此应无拒绝之理。” 两人计议已定,不再犹豫。很快,一条直通奉天北方军总司令部的加密专线被接通。 电话里,李长官作为主要代表,语气诚恳而不失气度,向赵振阐述了桂系的立场与诉求:基于国家统一、避免内战的大义,以及为桂省百姓福祉计,桂系愿意无条件接受北方军的整编,交出所有军队指挥权。但同时,也希望赵总司令能考虑李、白等人及桂系一批有志官员、技术人才的意愿,允许他们在卸除军职后,转入地方建设、工业发展或文教领域,继续为国家效力,而非单纯退休养老。 电话那头,赵振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待李宗仁说完,他沉默了片刻,并非犹豫,更像是在权衡和构思。 很快,赵振清晰而有力的声音传了回来: “李长官,白长官,二位的深明大义与拳拳报国之心,赵某感佩。避免内战,和平整合,正是国家之幸,民族之福。对于二位的诉求,我原则上赞同。国家建设,百废待兴,正需要各方有识之士、有能之才贡献心力。桂系在地方治理上确有建树,经验宝贵。” 他话锋一转,提到了一个关键问题:“至于具体安排,我们可以详谈。不过,关于桂省本身……我有个初步想法。桂省情况特殊,民族众多,习俗各异,与内地省份确有不同。强行推行与北方完全一致的政令,未必是福。我的意见是,桂省在归附中央、国防外交统一的前提下,可以保持一定的自治状态。具体自治程度和范围,我们可以协商。北方军会派出适量部队驻防,主要负责国防安全,不干预地方日常民政。而原有的桂省行政架构和人员,在经过必要审核和调整后,可以大部分保留,以维持稳定,更好地处理民族事务,发展地方经济。” 这个提议,显然经过了深思熟虑。既保证了国家统一和军事安全(驻军),又尊重了桂省的特殊性(自治),还给了桂系原有文官系统一条出路(大部分保留),同时也没有完全答应李、白等人“去外地建设”的个人诉求,而是将他们的未来与桂省的“自治”建设更紧密地绑在了一起,既用了他们的才,也留了他们在“本地”便于观察。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李、白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复杂的神色。赵振这一手,比他们预想的更深。既没有完全拒绝,也没有简单答应,而是提出了一个将个人命运与地方前途捆绑的新框架。自治?这确实是个有诱惑力也有风险的选择。 “赵总司令考虑周全,”李长官沉吟着回应,“此事关系重大,涉及八桂千万父老。可否容我与建生,以及省内同仁仔细商议后,再给您正式答复?关于自治的具体条款,以及我们个人的去向,也需进一步沟通。” “当然。”赵振答应得很痛快,“具体细节,我们可以派专员南下,与二位及桂省代表面对面商谈。总之,和平统一,共谋发展,是赵某的初衷。期待与二位,以及桂省的各位贤达,携手开创一番新局。” 通话结束。桂林书房里,李、白二人良久无言。 与李、白的通话结束后,赵振并未沉浸在又一场“不战而屈人之兵”的胜利中,而是立刻转向了更实际的步骤。他叫来总参谋长张远山。 “远山,给鲁东的卢孟实发电,让他准备一下,亲自去趟桂省。”赵振吩咐道。 张远山略微一怔:“总司令,去桂省?谈判代表不是应该从总司令部或者外交部派吗?卢省长他……主管鲁东政务和工业建设,这外交斡旋……” 赵振摆摆手,解释道:“不是去搞外交辞令那一套。李、白二位表态愿意和平交接,这是政治基础。但光有政治基础不够,要把桂省真正拉过来,让那里的百姓、士绅、乃至军队旧部看到实实在在的好处,感觉到跟着咱们北方军有前途,光靠承诺和驻军不行。得有实实在在的经济纽带,得让他们看到工业化、现代化的饼,是真能烙出来,并且他们也能分着吃的。” 他走到墙上的全国地图前,手指点向西南的桂省:“桂省有资源,有港口,有劳力,但工业底子薄,经济偏农。李、白他们在当地搞了些建设,但不成体系。咱们要的,不是一块仅仅插上我们旗帜的穷地方,而是一个能连通西南、辐射南洋、能为整体国力添砖加瓦的有机部分。” 他转过身,目光炯炯:“所以,让卢孟实去。他搞活了鲁东,有经验,有眼光,更有实权。让他从鲁东工业体系里抽调精干的专家、工程师,组成一个高规格的考察组,直奔桂省。任务就两个:第一,全面、客观地评估桂省的工业基础、资源禀赋、交通条件;第二,基于评估,现场就拿出一份有说服力的、互利共赢的投资方案来。” 赵振顿了顿,给出了一个惊人的授权额度:“特别是,看看在桂省建立汽车制造厂的可能性。柳江一带,是不是有基础?投资金额,只要初步评估合理,总额不超过五亿大洋的项目,卢孟实可以现场拍板,无需再请示奉天。我要的,是效率,是决心,是让桂省上下看到,我们北方军带来的不只是枪炮和命令,更是真金白银的发展机会!” 张远山听明白了。这哪里是寻常的接收谈判,这分明是一场以经济开道、以实业扎根的“和平进军”。派卢孟实这样一位封疆大吏兼经济实干家去,其分量和诚意,远比一纸公文或一个外交官的空头许诺要重得多。五亿大洋的自主权,更是展现了北方军雄厚的财力和对整合桂省的志在必得。 “是!总司令深谋远虑!我立刻给卢省长发报,传达您的指示!” 张远山心悦诚服。 电令很快抵达鲁东首府济南。省长卢孟实接到命令后,毫不拖沓。他迅速从鲁东重工、鲁东大学工学院、青岛港务局以及各大厂矿企业中,抽调了二十余名顶尖的工程师、地质学家、经济学家和规划专家,组成一个涵盖重工、机械、交通、能源、金融等多个领域的豪华考察团。 同时,他通过北方银行和鲁东财政,紧急协调了一笔可随时动用的巨额前期资金,连同详细的投资合作范本、鲁东工业发展的经验资料,一并准备妥当。 数日后,一架涂着北方军标志的专机从济南机场腾空而起,向着西南方向的桂林飞去。飞机上,卢孟实望着窗外翻滚的云海,心中盘算的不仅仅是汽车厂的选址和投资回报率,更是如何将鲁东的工业化经验与桂省的实际相结合,如何通过一个个具体的项目,将桂省牢牢系在北方军主导的这辆高速发展的经济战车上。 他知道,自己此行,携带的不仅是五亿大洋的承诺和一群专家,更是一把开启西南工业化大门、并将李、白政治选择落到实处、惠及千万桂省百姓的钥匙。这场“经济考察”,其意义与分量,丝毫不亚于一场战役的胜利。它将是北方军统一方略中,政治、军事、经济三线并举的又一经典案例。而桂林那边,接到北方军将派卢孟实省长率庞大考察团前来的消息后,李、白二人及桂省各界,在惊讶之余,也真正感受到了赵振那句“共谋发展”的厚重分量。谈判桌,将从军政层面,迅速延伸到更具体、也更关乎民生的经济蓝图之上。 喜欢抗战我们不要跟你打请大家收藏:()抗战我们不要跟你打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8章 差距大也要打 时间如伏尔加河的春汛,倏忽一年。 莫斯科,克里姆林宫。 会议室的烟雾更浓了,但驱散不了弥漫在决策层心中的焦虑与一种近乎偏执的狂热。庞大的战争机器被强行推上最高转速,每一个齿轮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为了兑现“扩军百万、装备更新”的誓言,资源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涌向与军事相关的重工业和国防科研。农机厂转而生产坦克零件,化肥厂优先保障炸药原料,连西伯利亚森林的砍伐都更多地为了供应兵营建设和铁路枕木,而非民用。 农业?集体农庄的庄员们接到的是越来越高的粮食征集指标,而不是期待中的化肥、良种或休养生息。口号响彻田野:“一切为了前线!一切为了胜利!”可前线在哪里?胜利又指向何方?东方的威胁尚在千里之外,而饥饿的阴影已经笼罩在许多农庄的上空。农民们勒紧裤腰带,看着仓库里本就不多的存粮被运走,换来的是一张张印着“光荣”、“贡献”的奖状,或者更直接——拖欠的工分。经济结构的畸形倾斜日益严重,民生凋敝的迹象开始从乡村蔓延到部分城市,商店货架日渐空旷,黑市价格悄然攀升。一种“为备战而备战”、不惜代价的氛围,让这个国家的根基发出了危险的吱呀声。但在最高层,那双钢铁般的手腕和意志,仍坚定地扳动着指向东方的舵轮,仿佛只要造出足够多的坦克和飞机,就能碾碎一切问题,包括国内的。 与此同时,龙国北方。 景象截然不同。秋日的阳光洒在广袤的华北平原和关东黑土地上,泛起一片令人心安的金黄与富足的墨绿。以鲁东和豫省为典范的“大农场”模式,经过一年的实践与推广,开始结出丰硕的果实。 在鲁东,昔日精耕细作的小农地块被整合成数千上万亩的规模化农场,进口和自产的拖拉机、收割机轰鸣作响,高效地完成着耕、种、收的全过程。科学的轮作、选育的良种、以及北方农业统筹局指导下合理使用的肥料(部分已能自产),使得单位亩产显着提升。在豫省,灾荒的阴霾早已被驱散,新开垦和整合的土地上,冬小麦长势喜人,新建的水利设施确保了灌溉,养殖场里猪羊成群。 赵振兑现了他的承诺:对农民、对农场,免征农业税。所有产出,除留足农场自身发展、储备及工人福利外,统一由“北方农产品公司”以保护价收购,再通过庞大的物流网络调配至各地军队、工厂、城市。这极大地激发了生产积极性。农场工人们不再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佃农或雇工,他们中有技术的可以操作机械,有经验的负责养殖管理,年轻力壮的参与建设,都拿着固定的工资和绩效分红。农场内部开办扫盲班、技工学校,孩子们可以去新建的农场小学读书。 尽管说不上奢华,但北方控制区内的寻常百姓家,饭桌上的变化是实实在在的。雪白松软的馒头、金黄的窝窝头取代了以往掺杂着糠麸甚至野菜的主食,成为日常。萝卜、白菜、土豆等蔬菜供应充足,腌制咸菜更多是为了调剂口味,而非无奈的下饭菜。每个月,凭票或直接在农场内部市场上,总能买到几次新鲜的猪肉或禽肉,虽然不能天天大鱼大肉,但“一个月美美的吃上两次荤腥”,对于许多经历了长期战乱和贫困的家庭来说,已是过去不敢想的好日子。孩子们的脸上多了红润,成年人的眼中少了往日的惶惑与饥色。 鲁东和豫省,这两个农业改革重点省份的粮食总产量,在经过科学种植和规模化经营的第一年,就达到了一个惊人的数字。根据北方军后勤总部的评估,仅这两省的余粮(扣除本地消耗、储备、种子等),就已经足够供养目前整个北方军控制区(包括东北、华北、部分西北)所有非农业人口,并保有可观的战略储备。而这还没有算上正在稳步恢复的东北粮仓和西北新垦区的产出。 一边是饿着肚子、强撑架子、把国之命脉系于越来越脆弱的战备绳索上;另一边是仓廪渐实、民心渐安、将发展植根于科学与民生之中。两条道路,两种气象,在这同一片天空下,形成了刺眼而又意味深长的对比。北方的丰收,不仅仅是粮食的堆积,更是一种新的秩序、新的信心、新的力量源泉,在沉默而坚定地生长。这份沉甸甸的收获,比任何宣言都更有力地诉说着:未来,或许真的会属于那些能让人民吃饱饭、有盼头的地方。 而在奉天的司令部里,赵振看着各地报上来的秋收数据和仓库充盈的报告,只是对张远山淡淡地说了一句:“告诉王志强和周铁柱,远东过冬的物资,再加三成储备。毛熊要是这个冬天还敢来挑事,就拿咱们吃不完的粮食,看着他们饿肚子打仗。” 克里姆林宫的会议室里,烟雾不再是思考的伴侣,更像是焦虑凝结成的有形实体,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长桌一端,财政人民委员捏着一份刚从打字机上取下来、还带着油墨味的财务报表,手指关节捏得发白,脸上的表情像是刚生吞了一整颗柠檬。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国防人民委员铁木辛哥猛地站了起来,军装上的勋章叮当作响。他双眼布满血丝,那是长期熬夜、愤怒和某种近乎偏执的渴望熬炼出来的颜色。“同志们!”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嘶哑,却努力显得充满力量,“经过我们日夜不懈的努力,一百个新编师的架子已经搭起来了!小伙子们士气高昂,渴望着洗刷耻辱,夺回我们被强盗窃取的土地!我请求,即刻批准开拔计划,向远东进军!让红旗……” “打不了。”一个干涩、疲惫,却异常清晰的声音打断了他激情澎湃的请战。 铁木辛哥的话卡在喉咙里,他猛地扭头,怒视着声音的来源——那位捏着财务报表的财政人民委员。“你说什么?!”他低吼道,“军队即将开拔,你怎么能说这种……这种丧气话!” 财政人民委员抬起头,脸上没有任何惧色,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和近乎冷酷的实事求是。他扬了扬手中的文件,纸张发出脆弱的哗啦声,仿佛象征着他所要陈述的事实同样不堪重负。 “我说,打不了。因为,没钱。”他每个字都像冰珠子砸在桌面上,“不光没钱,还没有粮,没有足够的钢铁,没有足够多的合格新装备来武装你这一百万人——如果那一百万人真的满员且训练有素的话。” 一位脾气火爆的将军忍不住拍案而起:“你这是动摇军心!危言耸听!” “危言耸听?”财政人民委员冷笑一声,索性将报表往前一推,开始念起一组组冰冷得令人骨髓发寒的数字和对比,“看看我们的集体农庄!不仅没有完成粮食征集计划,反而需要中央不断调拨救济粮去防止大面积饥荒!农民在饿肚子!而赵振在龙国北方搞的‘大农场’和‘大型养殖场’,根据我们有限但可靠的情报,全部是盈利状态!他们今年粮食大丰收,多到可以喂养三百万军队还有大量剩余出口或储备!” 他无视将领们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继续用那种平淡却极具穿透力的声音说道:“他们的工业产值,保守估计,比去年翻了一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我们在拼命把拖拉机厂改成坦克零件厂的时候,他们在桂省新建的汽车制造厂已经投产了,年产量一万五千辆卡车!这还不算他们奉天和鲁东那两个老厂,加起来年产能超过八万辆!一年,接近十万辆卡车的产能!他们在西安的新厂蓝图已经铺开,规模不会小于年产三万辆!” 他顿了顿,让这些数字带来的震撼充分发酵,然后抛出了更重的一击:“根据多方面情报交叉分析,龙国北方今年的粗钢产量,很可能达到一千五百万吨。一千五百万吨!同志们!而我们为了‘备战’,今年的钢产量目标是多少?其中又有多少能真正变成优质装甲钢和炮管?” 最后,他看向脸色已然铁青的铁木辛哥,语气近乎残忍的平静:“您想用一百万装备全面落后、后勤可能都跟不上的部队,去主动进攻一支坐拥三百万兵力、十个主力兵团(其中至少半数是百战精锐)、后勤卡车数以万计、钢铁和粮食堆积如山的军队?铁木辛哥同志,您是今天早上的伏特加还没醒透吗?” “你……!”铁木辛哥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财政人民委员,却说不出完整的反驳。因为对方说的每一个字,都戳在了最痛、最无法回避的现实上。 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刚才还群情激愤、请战心切的将领们,此刻都像被戳破的气球,颓然坐回椅子,或者避开财政人民委员那过于清醒的目光。 这时,一直沉默的空军高级将领也忍不住开口了,声音里带着一种技术军官特有的无奈和挫败:“财政人民委员同志说的……是事实。而且情况可能更糟。我们研究所和设计局的最新报告……我们正在研制的新式活塞战斗机,性能参数估计……勉强能和他们已经服役数年的‘野马’后期型号相比。而他们最新装备的‘佩刀’战斗机……”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又睁开:“那是喷气式的。速度、升限、火力,完全不是一个时代的东西。我们的喷气式技术,实验室里才刚刚有点理论突破和粗糙的验证机。而他们,已经建立了生产线,开始大规模换装部队了。天空……如果真的开战,天空可能不属于我们。” 最后的补充,像一块巨石,彻底压垮了会议室里残存的、不切实际的进攻幻想。所有人都明白,差距不仅仅是数量,更是整整一代甚至两代的技术鸿沟,以及支撑这一切的、天壤之别的国力根基。 进攻?夺回土地?在财政崩溃、农业凋敝、工业落后、技术代差巨大的现实面前,这个曾经慷慨激昂的口号,此刻听起来更像是一个苦涩而遥远的笑话。钢铁领袖斯大林同志依旧沉默地坐在主位,烟斗中的火星明明灭灭,映照着他深邃而难以捉摸的目光。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这些数字和报告的意义。进攻的按钮,或许从未像此刻这样,沉重得无法按下。会议的目的,似乎已经从“何时进攻”,悄然转向了“如何避免全面崩溃”和“怎样争取时间”。而时间,似乎并不站在他们这一边。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斯大林(代称)缓缓吐出一口辛辣的烟雾,灰白色的烟团在凝滞的空气中缓缓上升,仿佛他正在权衡的沉重决策。他环视着长桌边一张张或激愤、或沮丧、或茫然的面孔,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没有犹豫,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清醒和孤注一掷的决断。 “同志们,”他的声音不高,却压过了会议室里细微的杂音,像钝刀划过冻土,“时间。我们最缺的,就是时间。每过一天,每过一个月,赵振的工厂会生产出更多的坦克、飞机和卡车,他的农场会收获更多的粮食,他的军队会得到更充分的训练和装备。而我们呢?我们的困难会积累,差距会拉大。拖下去,对我们只有更不利。” 他顿了顿,让这番话的寒意渗透进每个人的骨髓。“我们不能坐等他变得更强大,强到我们再也无法撼动。必须现在,在他尚未完全消化新占领土、整合庞大军力的时候,打断他的发展节奏,打乱他的战略部署。” 国防人民委员铁木辛哥的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希望的火苗,但随即又黯淡下去——他刚刚才被财政和技术的现实泼了一盆冰水。 斯大林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话锋一转,手指在虚空中划向东面:“正面战胜他,或许很难。但战争,从来不只是前线的较量。龙国的东边,还趴着一只受伤但牙齿依旧锋利的野兽——日本。” 朱可夫元帅眉头紧锁,若有所思:“您是说……利用日本?为他们创造……一个战略上的机会?” “没错。”斯大林肯定道,嘴角扯出一丝冰冷的弧度,“那群被军国主义烧坏了脑子、对赵振恨之入骨的岛国矮子,就像一群饿红了眼的鬣狗。他们刚刚在海上和上海吃了大亏,正憋着一肚子邪火,无处发泄,也急于重新证明自己。我们要做的,不是独自去打败赵振,那不现实。而是……在远东,牢牢地牵制住赵振最精锐的北方军主力。” 他的目光变得锐利如鹰隼:“只要我们能将赵振的注意力、他的资源、他最能打的部队,牢牢拖在北方,拖在漫长的边境线上,让他陷入一场无法快速取胜、又必须全力应对的消耗战。那么,龙国漫长而防御相对薄弱的东南沿海,对日本而言,就重新变成了充满诱惑的猎场。那群疯子会忍耐不住,他们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扑上去,撕咬龙国的软腹。” 他看向外交人民委员彼得罗夫:“我们需要通过一切可能的、隐秘的渠道,让东京明白,他们在东方最大的障碍——赵振和他的北方军主力——将被我们死死缠住。他们梦寐以求的‘南下’战略窗口,将会出现。” 他又看向铁木辛哥和朱可夫:“而我们的任务,就是在远东,打一场高强度的、持续的牵制战。不求全面胜利,甚至可能承受损失和退却,但必须让赵振感到剧痛,感到他的核心利益受到严重威胁,迫使他将重兵集团源源不断地调往北方!只要能做到这一点,我们就成功了。” 会议室里一片沉寂。这个计划冷酷、冒险,甚至有些借刀杀人的卑劣,但却是在绝望现实中,可能扳回局势的唯一毒计。它承认了己方力量的不足,转而利用地缘矛盾和第三方的贪婪。 “让那群疯狗,”斯大林最后总结道,声音里带着一种混合着厌恶与利用的复杂情绪,“去替我们,杀死或者重创赵振。而我们,只需要在北方,做好那个‘称职’的牵制者。准备吧,先生们。我们没有退路,也没有更多时间可以浪费了。这或许是我们最后,也是唯一的机会。” 计划就此定下。一场旨在将整个东亚拖入更大规模战火的危险博弈,在克里姆林宫的烟雾中悄然成形。它的核心不是胜利,而是生存与祸水东引。所有人都清楚其中的巨大风险,但在山穷水尽之下,这杯鸩酒,似乎也不得不饮。 喜欢抗战我们不要跟你打请大家收藏:()抗战我们不要跟你打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9章 再战赤塔(一) 满洲里,第三兵团司令部。 窗外,西伯利亚的寒流裹挟着鹅毛大雪,将天地间染成一片混沌的苍白。气温早已跌破零下二十度,寒风呼啸着掠过屋顶和了望塔,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声响。兵团司令王志强披着一件厚实的军绿色兔毛内胆大衣,领子竖着,站在挂着厚厚霜花的玻璃窗前,望着外面能见度不足百米的雪幕,忍不住骂了一句: “他娘的!这老毛子是不是脑子冻坏了?这鬼天气,不在炉子边上烤火,非得挑这时候来送死?就不能消停点等明年开春?” 他昨天刚亲自巡视了前沿几个主要储备仓库,看着堆积如山的防寒被服、煤块、罐头和特供的高热量食品,心里倒是踏实不少。身上这件新发的兔毛大衣轻便又保暖,比老棉袄强了不止一点。 骂归骂,命令下得毫不含糊。他转身走到巨大的沙盘前,对等候的参谋们说道:“传令各部队,按预定计划,执行‘雪狐’方案。前沿哨所和突出部阵地,只留必要观察哨,主力全部收缩至预设的永备工事和交通枢纽节点。告诉弟兄们,给老子把工事里的炉子烧旺点,注意保暖,轮流值勤,别在雪地里跟毛熊玩捉迷藏!咱们的命,比他们的金贵!” 参谋迅速记录并复述命令。王志强的策略很明确:利用严冬和早已构建完善的纵深防御体系,避免在暴风雪中与苏军进行不可预测的野外遭遇战。他要让毛熊在冰天雪地里自己消耗,而他的士兵则在相对温暖坚固的工事里以逸待劳。 赤塔,这座曾经被北方军占领并作为前出基地的城市,如今防御兵力却只有四万人。 这并非疏忽,而是赵振和王志强有意为之。赤塔地理位置虽然重要,但地处外兴安岭以西的草原边缘,缺乏足够险要的山川屏障,在冬季尤其易攻难守(对进攻方同样艰难,但防御方压力更大)。赵振的战略意图很清晰:必要时,可以放弃赤塔,将这块看似肥美、实则可能成为包袱的肉,扔给急于“收复失地”的毛熊。用空间换时间,更用空间拉长苏军那本就脆弱不堪的补给线,引诱其深入,然后寻找机会予以重创。 命令传到赤塔守军,各级指挥官心领神会。加固城防的同时,也悄然做好了有序撤退的准备,并在主要撤退路线上布置了诡雷和迟滞阵地。 第三兵团司令部里,炭火盆烧得正旺,驱散了从门缝窗隙渗入的寒意。 王志强甚至让人弄了个小烤架,切了几片冻得硬邦邦的羊肉和土豆,就着烧红的炭火慢悠悠地烤着,油脂滴在炭上,滋滋作响,香气弥漫。几个主要参谋围坐在一旁,手里端着热茶,同样显得颇为悠闲。 王志强用铁钳翻动着羊肉片,瞥了一眼窗外丝毫没有减弱迹象的暴风雪,摇摇头,对身边的参谋长说道:“老张,你说这毛熊图啥?从欧洲那边吭哧吭哧运兵运物资过来,横跨六千多公里!六千公里啊!他娘的,这补给线长得都能绕地球一小圈了!咱们坐在屋里烤着火吃着肉,他们的人怕是在冰天雪地里啃冻得跟石头似的黑列巴吧?这仗还没打,光后勤就能拖死他们一半。老子实在是想不明白,他们上头那些人是咋想的?伏特加真喝多了?” 参谋长夹起一片烤得焦香的土豆,吹了吹气,笑道:“司令,他们这不是被逼得没办法了吗?国内快揭不开锅了,总得找个地方转移矛盾,或者……赌一把大的。可惜啊,他们这赌桌,怕是没看清咱们的底牌有多厚。” “赌?”王志强嗤笑一声,将烤好的羊肉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那就让他们赌。咱们啊,就在这儿,吃着烧烤,看着雪景,等着他们自己把筹码输光。通知下去,告诉赤塔的老马(守军指挥官),象征性抵抗一下就行,别把咱们的人折进去。等毛熊的大部队进了城,开始‘庆祝胜利’的时候,咱们的‘礼物’也该准备好了。” 司令部里响起一阵低笑。炭火噼啪,肉香缭绕,与窗外肆虐的暴风雪和数百公里外正在艰难开进的苏军队伍,形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一边是严寒、漫长补给线和狂热却可能虚弱的进攻决心;另一边是温暖、充足储备和冷静而残酷的防守反击计划。这场即将在冰天雪地中展开的较量,胜负的天平,似乎早在第一片雪花落下之前,就已经倾斜。 赤塔,城防指挥部。 这是一处依托坚固银行地下室改建的指挥所,厚重的钢筋混凝土墙壁隔绝了外界的严寒与风声,只有通风机低沉的嗡嗡声和电台的电流声交织。指挥官马焕新,三十出头,身材魁梧得像头人立起来的黑熊,此刻却对着刚译出的兵团司令部电令直皱眉头,浓密的眉毛几乎拧成一团。 他把电文递给身旁同样年轻但显得更精干些的搭档,二师师长高敬亭,瓮声瓮气地说:“敬亭,你看。司令部的意思,让咱们‘适当抵抗’后,瞅准机会佯装败退,把毛熊放进来,引他们往深处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高敬亭接过电报快速扫了一眼,嘴角撇了撇,带着几分年轻将领特有的锐气和不羁:“佯败?退?老马,毛熊的先头部队拢共就六个师,撑死八万人,还是在这冰天雪地里长途跋涉过来的。咱们呢?两个齐装满员的步兵师,四万弟兄!依托赤塔这半年多咱们亲手加固的乌龟壳,弹药粮食够打半年!四万对八万,还是守城战,这优势明明在咱们手里啊!撤啥撤?要我说,就在这儿,给朱可夫那老小子好好上一课,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啃不动!” 马焕新摸着下巴上新冒出的胡茬,眼神闪烁。高敬亭的话说到了他心坎里。作为一线指挥官,谁不想凭借坚固工事和优势火力,打一场漂亮的防守歼灭战,给肩章上添点光彩?司令部“诱敌深入”的战略他懂,但总觉得……有点憋屈。 “你说的在理。”马焕新点点头,随即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不过,司令的电令说的是‘适当抵抗’后‘准备撤退’。这‘适当抵抗’……抵抗到什么程度,打到什么局面再‘准备’,可没明说啊。” 高敬亭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两人对视一眼,几乎同时爆发出心照不宣的爽朗大笑。指挥部里紧张的气氛都为之一松。 “对对对!”高敬亭拍着大腿,“‘适当抵抗’!咱们可以‘适当’地……多抵抗一会儿嘛!先把毛熊的锐气磨掉一层皮,消耗他一部分有生力量,等他们觉得快啃下这块硬骨头、把预备队都押上来的时候,咱们再‘依依不舍’地‘被迫’后撤,这诱敌的效果,不是更好?还能多赚点战果!” 马焕新咧开嘴笑了,露出一口白牙:“就这么办!命令部队,按最高防御标准执行!把咱们在赤塔经营的这些‘小玩意’,都给毛熊好好‘展示’一下!记住,伤亡要控制,别把咱们的老本打光了,到时候真撤不下去。重点是拖,是磨,是让他们觉得每前进一步都得付出血的代价!” 命令迅速传达至赤塔守军各部队。这座被战火洗礼过、又被北方军精心改造了半年的城市,如同一只慢慢蜷缩起来、露出尖刺的铁刺猬,准备迎接冲击。 与此同时,赤塔以西约五十公里,苏军前锋临时指挥部。 朱可夫裹着厚重的军大衣,站在一幅铺在弹药箱上的地图前,脸色在忽明忽暗的马灯映照下显得格外凝重。情报参谋正在汇报: “将军同志,截止目前,驻扎在外蒙古乌兰巴托方向的北方军第四兵团主力,没有大规模调动迹象。他们的侦察机活动频率甚至有所下降。似乎……他们并不打算利用这个冬天,主动出击,切断我们的交通线。” 朱可夫“嗯”了一声,脸上并无喜色。他不是天真的人。北方军不动,绝非畏惧严寒或兵力不足。更大的可能是,对方根本没把这场“反攻”放在眼里,或者说,他们有着更庞大、更从容的计划。自己这三十个师,在对方眼中,或许只是一支需要“处理”而非“决战”的麻烦。这种被轻视的感觉,比直面强敌更让人憋闷。 “赤塔外围呢?北方军的防御部署查清了吗?”朱可夫沉声问道。 情报参谋面露难色,低声道:“将军,我们的侦察兵和有限的空中侦察发现,赤塔城外,几乎没有像样的野战防御阵地。没有连续的堑壕,没有密集的雷区,连反坦克障碍都很少。北方军那两个步兵师的主力,似乎全部收缩进了赤塔城区。” 他顿了顿,补充道:“赤塔城区在之前的战斗中受损严重,但北方军占领后进行了大规模加固改建。我们无法抵近侦察,但根据一些远距离观察和逃出来的……少量原住民模糊的描述,他们利用废墟和原有建筑,修建了大量相互连接的钢筋混凝土工事,地下可能还有通道网络。整个赤塔城区,被他们经营成了一个巨大的、以堡垒群为核心的防御体系。具体的火力配置、兵力分布、障碍设置……我们一无所知。” 朱可夫的目光落在地图上那个代表赤塔的黑点上,眼神锐利。外围不设防,全军龟缩坚城?这不符合常规防御逻辑,除非……对方有绝对的信心凭借城防消耗自己,或者,这根本就是一个诱饵? “一座……精心准备的堡垒废墟。”朱可夫低声自语。他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恐怕不是一场摧枯拉朽的收复战,而是一场血腥残酷、每前进一步都要用尸体铺路的巷战和攻坚战。而对方指挥官显然不是庸才,这种收缩防御,摆明了是要利用严冬和坚固工事,最大化杀伤他的部队,挫败他的锐气。 “命令先头部队,”朱可夫最终下令,声音带着钢铁般的冷硬,“保持警戒,缓慢向赤塔城区外围逼近。炮兵部队前移,准备对可疑区域进行火力侦察。工兵优先清理可能存在的隐蔽雷区和障碍。告诉小伙子们,我们面对的不是一群散兵游勇,而是一头盘踞在钢铁巢穴里的饿狼。想要夺回赤塔,就得有敲掉它满嘴牙、打断它浑身骨头的准备!但是,也要保持头脑清醒,提防任何陷阱!”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暴风雪依旧肆虐,但赤塔方向隐约传来的、并非枪炮声的某种沉重轰鸣(可能是重型机械或发电机),却让朱可夫心头蒙上了一层更深的阴影。这场他主动发起的“反攻”,从一开始,似乎就落入了对方预设的节奏。 赤塔城外一处地势稍高的观察所,朱可夫举着高倍率望远镜,透过漫天飞舞的雪花和清晨稀薄的光线,仔细观察着这座他誓要夺回的城市。镜头里的景象,让这位以坚韧和战术嗅觉着称的统帅,心头像被西伯利亚的寒冰狠狠刺了一下,瞬间凉了半截。 望远镜缓缓移动:城区边缘,几乎没有传统意义上的野战工事,看不到连绵的堑壕和铁丝网。但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经过明显加固的残破建筑,窗户被砌死或改成了射击孔,墙体明显加厚,许多楼房间似乎有低矮的、覆盖着积雪的交通壕或短墙连接。更远处,城区中心地带,一些大型建筑(可能是原来的政府大楼、车站、工厂)的轮廓异常厚重敦实,显然经过了钢筋混凝土的强化。整个城市静悄悄的,像一头披着冰雪伪装的钢铁巨兽,蛰伏在苍茫的雪原上,散发着无声而致命的威胁。 没有明显的弱点,没有可供穿插的缝隙。所有防御都内化、下沉、依托废墟和加固建筑构成了一个立体而复杂的堡垒群。这意味着,任何试图夺取这座城市的行动,都将不可避免地陷入最血腥、最消耗时间和兵力的巷战与攻坚战,一栋楼一栋楼、一条街一条街地去争夺,去填命。 “该死的……”朱可夫放下望远镜,低声咒骂了一句。他预想过困难,但没想到对方把赤塔经营到了这种程度。这已经不是一个可以靠奇袭或快速突破拿下的目标了。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压下心中的寒意,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冷酷。既然没有取巧的可能,那就用最粗暴、但也最传统的方式砸开它! “命令!”他转身对通讯官厉声道,“炮兵军,所有单位进入最高战备状态!目标——赤塔城区!进行无差别、覆盖性炮火准备!赤塔城里现在只有北方军的士兵,没有我们需要顾忌的平民了!把每一寸可疑的土地,都给我用钢铁和火焰犁一遍!” 他略一沉吟,补充道:“同时,命令空军部队,抽调所有能起飞的战斗机,为炮兵阵地提供空中掩护,防止北方军的飞机干扰!另外,派出轰炸机,对赤塔城内疑似指挥枢纽、通讯中心和大型堡垒目标,进行补充轰炸!我要在步兵冲锋之前,尽可能削弱他们的防御!” 命令迅速传达。苏军为了应对北方军的炮火优势而特意加强、组建的“炮兵军”,此刻将上千门各式火炮——从76毫米野战炮到152毫米重型榴弹炮,密密麻麻地部署在赤塔以西的预设阵地上。如此庞大的炮群,对准一个只有四万守军的城区,堪称奢侈,也透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暴力美学。 与此同时,在赤塔地下纵横交错、加固到极致的坑道和防空洞体系里,北方军的士兵们早已接到了预警。马焕新和高敬亭的命令清晰而简短:“除必要观察哨,全体进入最深防炮洞!带足食物饮水,给我睡大觉都行!等毛熊的‘鞭炮’放完了再出来!” 士兵们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他们嬉笑着钻进如同地下迷宫般的工事深处。这些工事大多深入地下七八米甚至更深,顶层是数米厚的钢筋混凝土,中间还有沙土原木缓冲层,别说152榴弹炮,就算更大口径的炮弹直接命中,也未必能造成结构损坏。通风系统良好,储备的粮食、罐头、燃料充足,甚至有简单的娱乐设施。 上午九时整,朱可夫看着怀表,猛地挥下手:“开火!” 刹那间,天地为之变色! 轰!轰!轰!轰!轰!轰——!!! 上千个炮口同时喷吐出炽烈的火焰和浓烟,巨大的轰鸣声连成一片持续不断的恐怖咆哮,压过了风雪的呼啸。无数黑影撕裂空气,带着死神的尖啸,如同钢铁暴雨般向着赤塔城区倾泻而下! 赤塔,这座已经伤痕累累的城市,瞬间被淹没在无数团同时爆开的橘红色火球和冲天而起的黑色烟柱之中!爆炸的火光连成一片,将昏暗的雪天都映照得一片通红!砖石、瓦砾、混凝土碎块、扭曲的金属……被狂暴的冲击波抛向空中,又如同冰雹般砸落。剧烈的震动即使远在数公里外的苏军观察所都能清晰感受到。熊熊大火开始在一些被引燃的建筑废墟上蔓延,浓烟滚滚,遮天蔽日。 那种毁天灭地的景象,堪称地狱降临!任何血肉之躯置身于这样的炮火覆盖下,似乎都只有化为齑粉一个结局。 炮击持续了整整一个小时!上万发炮弹将赤塔城区反复耕耘,许多本就残破的建筑彻底化为齑粉,地面被炸得如同月球表面般坑洼不平。 然而,当炮声终于渐渐稀疏、停止,浓烟在风雪中稍稍散去时…… 效果是什么? 赤塔守军指挥部的地下掩体里,马焕新拍了拍落在肩膀上的少许灰尘(来自通风口震落的),对着电话筒哈哈大笑:“敬亭!听见没?毛熊这炮仗放得可真够响的!咱们这边怎么样?伤亡报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电话那头传来高敬亭同样轻松甚至带着戏谑的声音:“报告总指挥!我方伤亡情况如下:三团炊事班丢了一只锅铲,估计被震到哪个角落去了;直属队有个新兵蛋子被震掉的灰迷了眼睛,正在用水冲;另外……没了。对,一个人都没炸死,连个崴脚的都没有!咱们这地老鼠洞,修得是真值啊!” 消息像风一样传遍各防炮洞。原本还有些紧张的士兵们,此刻全都乐不可支,压抑的笑声和调侃声在坑道里回荡。 “我的妈呀,听外面那动静,还以为天塌了呢!结果就这?” “毛熊这是把家底都搬出来放烟花给咱看了?” “上千门大炮啊!就为了听个响?真是难为他们了,这冰天雪地的,炮管子怕不是都冻坏了吧?” “嘘,小声点,别把毛熊气哭了,回头找妈妈告状!” 一想到苏军大张旗鼓、耗费天文数字的弹药,动用上千门火炮狂轰滥炸一个小时后,取得的战果可能是零,北方军的将士们就乐的合不拢嘴,心中对自家工事的信心和面对强敌的从容,又增添了几分。这场面,简直比看戏还有趣。 而在苏军前沿观察所,匆匆赶来的炮兵指挥官正拿着初步的观测报告,脸色古怪地向朱可夫汇报:“将军同志……炮击按计划完成,覆盖区域达到95%以上。但是……根据前沿观察哨和侦察机(在北方军战斗机驱赶下匆匆一瞥)的反馈,未发现敌方有任何成建制部队暴露、移动或还击的迹象。城区内……异常安静。” 喜欢抗战我们不要跟你打请大家收藏:()抗战我们不要跟你打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0章 再战赤塔(二) 赤塔地下指挥中心。 马焕新盯着炮队镜观测员传回来的报告,嘴角咧开,露出一口白牙,那笑容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蔫坏。“命令155毫米榴弹炮群,”他对着通话器,声音里压不住的笑意,“目标,毛熊暴露的炮兵阵地区域,标定坐标!记住啊,就给老子打一轮齐射,打完立刻给我把炮拖回隐蔽坑道里去!动作要快,别磨蹭!” 命令传到隐蔽在城区边缘、经过巧妙伪装的几处重型炮位。这里的炮手们早已严阵以待,但听到“只打一轮”的命令,还是有人忍不住小声嘀咕。 一个年轻的装填手一边和同伴合力将沉重的黄铜药筒推进炮膛,一边嘟囔:“为啥就一轮啊?咱们地下仓库里炮弹堆得跟山似的,敞开了轰他娘的不好吗?这刚活动开筋骨……” 旁边的老班长一巴掌拍在他钢盔上,压低声音骂道:“你小子懂个屁!师长让打一轮,就打一轮!动动你的猪脑子!咱们炮是比毛熊准,是比他们狠,可数量没人家多啊!你一轮齐射打过去,十二门炮,十二发大宝贝,砸他们头上,他们是不是得急眼?是不是得调转炮口找咱们报仇?这一还击,他们的新炮位、人员集结点,不就又暴露了?” 年轻装填手一愣,随即恍然大悟,眼睛亮了:“哦——!钓鱼!拿咱们当鱼饵,钓他们的大炮!” “对喽!”老班长嘿嘿一笑,检查着击发装置,“师长这招,叫‘打了就跑,逗狗咬’。咱们露个头,捅他一刀,立马缩回乌龟壳。毛熊急了眼追出来,咱们的观测员和别的炮位,就能趁机给他们来个狠的!这叫战术,懂不?学着点!” 说话间,所有炮位准备完毕。观测员通过潜望镜和前沿哨所传回的精确坐标,快速完成了最后修正。 “预备——放!” 轰!轰!轰!轰——!!! 十二门隐藏在废墟和雪堆后的155毫米重型榴弹炮同时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炮口喷出的巨大火球瞬间照亮了阴暗的雪天,气浪将周围的积雪猛地吹散。十二枚大口径高爆弹沿着近乎笔直的弹道,以惊人的精度,砸向十几公里外苏军刚刚结束炮击、正在紧张补充弹药和转移阵地的几个炮兵集群。 苏军阵地。 突如其来的炮击让许多毛熊炮兵措手不及。他们刚刚经历了一个小时的高强度射击,不少人正离开炮位休息,或忙着搬运新弹药。刺耳的炮弹破空声由远及近时,许多人才惊恐地抬起头。 “炮击!隐蔽——!!” 警告声凄厉,但太迟了。 轰隆——!!!! 第一发155毫米炮弹不偏不倚,正中一个堆放着数十发152毫米榴弹炮弹的临时弹药堆放点!橘红色的火球猛然膨胀开来,紧接着是山崩地裂般的殉爆!堆积的炮弹被连锁引爆,巨大的爆炸将整个炮兵阵地连同周围的十几门火炮、牵引车和数十名士兵瞬间吞没!钢铁碎片和人体残肢被抛上数十米高空,熊熊大火混合着黑烟冲天而起。 紧接着,又是几声巨大的爆炸在其他炮位附近响起。虽然没有直接命中弹药堆,但155毫米榴弹恐怖的杀伤半径和冲击波,依旧将暴露在外的火炮掀翻,将炮组成员撕碎。惨叫声、爆炸声、金属扭曲声混成一片,两个最靠前的重炮营阵地瞬间陷入火海和混乱,损失惨重。 初步统计,仅仅这一轮精准而致命的齐射,就摧毁了苏军超过三十门重炮(包括直接被毁和因殉爆波及),炸死炸伤炮兵及相关人员数百名! “撤!快撤!把炮拉回去!”北方军炮位上,指挥官嘶声大吼。炮手们立刻行动起来,利用预设的滑轨和绞盘,在辅助动力的帮助下,飞快地将还在冒着青烟的重炮拖回身后的加固掩体或深入地下坑道的隐蔽所。整个过程训练有素,紧张有序,短短几分钟,刚才还杀气腾腾的炮位就只剩下空荡荡的发射阵地和些许硝烟痕迹。 几乎就在北方军火炮刚撤回坑道的同时,苏军幸存和邻近的炮兵部队反应过来了。耻辱和暴怒驱使着他们,根据大致判断的弹道方向,调转上百门火炮,朝着赤塔城区边缘可能藏匿火炮的区域,发动了报复性的猛烈轰击! 轰轰轰轰——!!! 又一波钢铁风暴降临,将那片区域炸得土石横飞,火光四溅。然而,除了炸塌几段本就残破的围墙和炸出更多弹坑外,一无所获。北方军的重炮早已安全地躲进了深深的地下,毛熊的炮弹只是在给早已千疮百孔的地面增添新的伤疤。 赤塔指挥中心里,马焕新通过潜望镜和电话汇报,清楚地掌握着这一切。他优哉游哉地拿起通话器,切换到公共指挥频率,拉长了声音,用一种带着明显戏谑和提醒意味的调子吆喝道: “各部队注意啦——!毛熊急眼了,开始乱咬人了!‘躲炮’了啊——!都给我藏好喽!等他们这口气喘完了,咱们再接着‘逗’!” 他的声音通过坑道里的广播系统传遍许多阵地,引起一片压抑的低笑和轻松的回应。对于赤塔守军而言,这不仅仅是一次成功的战术反击,更是一次极佳的士气提振。他们用极小的风险(几乎没有损失),换来了对手惨重的伤亡和进一步的急躁。而这一切,都建立在早已准备完善的坚固工事和灵活的战术之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赤塔城外,苏军前沿指挥部。 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雪前的死寂。朱可夫捏着一份刚刚送来的损失统计报告,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猛地将报告拍在铺满地图的桌面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震得几个空罐头盒跳了起来。 他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站在面前、脸色惨白的炮兵指挥官马特维少将,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压抑到极点的怒火和一种近乎痛心疾首的失望:“三次!短短半天时间,三次!北方军只开了三次炮!加起来不到四十发炮弹!结果呢?!炸毁我们七十三门宝贵的重炮!三百多名训练有素的炮兵兄弟没了!马特维同志,你告诉我,这叫打仗吗?!” 他猛地向前一步,几乎要贴到马特维脸上,唾沫星子都喷到了对方僵硬的脸上:“这他妈叫败家!是犯罪!我们本来就家底薄得像冬天的窗户纸!经得起你们这么浪费吗?!啊?!上千门炮对着一个破城轰了一个小时,连根毛都没打下来!反而让人家当靶子,一枪一个准地敲掉了我们这么多家当!你这个炮兵指挥官是怎么当的?!” 马特维少将身体微微发抖,嘴唇哆嗦着,试图解释,声音干涩而艰难:“元……元帅同志……北方军……他们太狡猾了!他们的炮位隐藏得极好,打完就立刻转移,我们的反击每次都落在空处!而且……而且他们的火炮射程,确实比我们同口径的要远至少两公里!精度也……也高得吓人!他们就像躲在暗处的毒蛇,咬一口就跑,我们……我们根本抓不住!” “两公里射程优势!精度高!”朱可夫咆哮着打断他,指着窗外赤塔的方向,“这就是理由吗?这就是你葬送七十多门重炮和几百个棒小伙子的理由?!我要的是解决办法!不是听你在这里强调敌人的优势!” 马特维羞愧地低下头,不敢再言。他知道,任何辩解在惨重的损失面前都苍白无力。 朱可夫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走到观察口,望着远处那座在风雪中依旧沉默而顽固的城市,头痛欲裂。强攻?炮火准备无效。对峙?对方用小股精锐炮兵不断骚扰,积少成多,自己耗不起。这座赤塔,就像一块掺了钢渣的冻肉,又硬又磕牙,还带着倒刺。 一个更冒险,但也可能逼迫对方露出破绽的念头,在他心中滋生。他转过身,眼神重新变得冷硬如铁,下达了新的命令,声音里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狠厉: “命令!第5近卫坦克旅,前出!以连为单位,梯次配置,向赤塔城西外围发起试探性冲击!不要冒进,保持队形,重点引诱北方军的反坦克火力和隐蔽炮兵还击!只要他们开火暴露位置,立刻呼叫后方炮火覆盖!另外,命令所有反坦克炮和伴随步兵,做好支援准备!我就不信,我们的坦克都冲到他们眼皮子底下了,他们还能继续当缩头乌龟!” 命令迅速传达。很快,由大约一百辆T-34坦克组成的装甲集群,在雪原上排成略显笨拙但威慑力十足的楔形队列,引擎轰鸣着,喷出滚滚黑烟,开始小心翼翼地向赤塔城西边缘推进。坦克兵们神经紧绷,透过狭窄的观察窗死死盯着前方那片死寂的废墟,炮塔缓缓转动,搜寻着任何可能的目标。每前进一米,都仿佛踏在雷区之上。 赤塔地下指挥中心。 马焕新和高敬亭通过前沿观察哨和潜望镜,清晰地看到了毛熊坦克集群的动向。 “呦呵?老毛子学精了,知道炮战玩不过,改玩装甲冲锋了?”高敬亭挑了挑眉。 马焕新盯着沙盘上代表苏军坦克的红色箭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想引蛇出洞?那就如他们所愿——放他们进来!” 他抓起无线电通话器,语气果断:“各部队注意!我是马焕新!命令:西城区所有预设反坦克小组、隐蔽炮位,没有我的命令,严禁开火!重复,严禁开火!放毛熊的坦克进来!让他们进到……嗯,到第二道街区废墟线!反坦克火箭筒、无后坐力炮、还有咱们藏着的那些‘铁拳’,都给老子准备好!听我号令,给他们来个‘瓮中捉鳖’!” 命令下达,赤塔西城区那片被炮火反复耕耘过的废墟地带,变得更加死寂。只有风雪掠过断壁残垣的呜咽声,和越来越近、越来越沉重的苏军坦克引擎轰鸣。 苏军观察所。 朱可夫和参谋们举着望远镜,心脏几乎提到了嗓子眼。他们看着己方的坦克先锋,碾过积雪和瓦砾,一辆接一辆,越过了最初的城市边界线,进入了那片象征性的“城区”。没有预想中的密集反坦克炮火,没有呼啸而来的火箭弹,甚至没有冷枪。只有令人不安的、深不见底的寂静。 第一辆坦克的履带已经压上了破碎的柏油路面,炮管指向幽深的街道废墟。 第二辆、第三辆……楔形队列的尖端,已经有超过二十辆坦克完全进入了城区范围。 然而,北方军依旧毫无反应。仿佛那些废墟真的只是废墟,里面空无一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如同冰水般瞬间浸透了朱可夫的脊椎。太安静了!安静得反常!这不是被动防守,这更像是……张开了口袋,等着猎物自己钻进来! “不对!”朱可夫失声低吼,猛地抓起通话器,几乎是嘶喊着下令,“命令装甲部队!撤退!立刻撤退!保持现有队形,车体正面朝向城区!倒车!用最快速度倒出来!快!!!” 前沿的坦克车长们接到这突兀而急切的命令,虽然满心疑惑,但严格的纪律让他们没有丝毫犹豫。所有进入城区的坦克几乎同时开始紧急倒车!沉重的车体在废墟间艰难地扭动,试图在狭窄的空间里调转方向,履带卷起积雪和碎石,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阵型开始出现混乱。 但,还是晚了。 几乎就在朱可夫下达撤退命令的同时,赤塔东北方向的天际线上,传来了一片低沉而密集的引擎轰鸣声,如同滚雷般迅速逼近! “是飞机!北方军的飞机!”观察哨凄厉的警报声划破天空! 只见铅灰色的云层之下,黑压压的机群如同迁徙的死亡之鸟,遮天蔽日地扑来!冲在最前面的是密密麻麻的“野马”战斗机,它们灵巧地穿梭,机翼下的机枪闪烁着寒光。紧随其后,是那些体型稍显笨重、却带着独特俯冲啸音的“斯图卡”轰炸机! 北方军第四航空师,整整七百架战机!五百架“野马”,两百架“斯图卡”,倾巢而出! 苏军部署在后方机场、仅有不到百架且性能落后的战斗机匆忙起飞迎战。但数量和质量的双重劣势,让这场空战从一开始就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野马”凭借优异的速度和火力,轻易地将苏军战斗机咬住、击落。天空中不断绽开橘红色的火球和拖曳着黑烟下坠的残骸。苏军脆弱的空中屏障,在短短十几分钟内便被彻底摧毁! 猎杀,开始了。 尽管朱可夫已经下令撤退,但坦克的速度,如何能快得过天上的飞机? 令人意外的是,北方军的战斗机群并未首先扑向正在狼狈倒车、试图撤出城区的苏军坦克集群。它们如同分流的洪水,一部分继续清扫残存的苏军战机,另一部分则径直扑向苏军后方暴露的炮兵阵地、补给车队和步兵集结区域!“斯图卡”那令人毛骨悚然的俯冲尖啸声再次响彻战场,一枚枚炸弹准确落下,将后方搅得天翻地覆,爆炸连连。 而就在这时,赤塔西城区那些看似无害的废墟中,突然爆发出震天的轰鸣! “出击!”马焕新在无线电中怒吼。 早已隐藏在加固掩体和坑道出口的北方军坦克部队——清一色涂着雪地迷彩的59式中型坦克——如同苏醒的钢铁巨兽,一辆接一辆迅猛冲出!它们没有试图与正在倒车、阵型混乱的苏军坦克进行近距离混战,而是迅速展开,保持着一公里左右的距离,利用其优秀的火控系统和坦克炮的射程、精度优势,开始了冷酷的远程点名! 轰!轰!轰! 59式坦克的100毫米线膛炮发出沉稳而致命的怒吼。穿甲弹以惊人的精准度,掠过雪原,狠狠撞向那些正在艰难倒车、侧面和尾部装甲相对薄弱的苏军T-34坦克! 钢铁碰撞、撕裂的巨响接连传来! 一辆T-34的炮塔在被命中侧后时,像玩具一样被掀飞!另一辆的履带被打断,瘫在原地成了活靶子,紧接着第二发炮弹便将其彻底击毁!还有一辆试图转向还击,但59式坦克更快的射速和更稳的行进间射击能力,让它在开火前就被轰开了正面装甲,车内弹药发生殉爆,整车化为燃烧的铁棺材! 苏军坦克兵们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和绝望。他们眼看着同伴的坦克一辆接一辆被远处那些陌生的、性能明显优于己方的对手轻易摧毁,自己却因为倒车命令而阵型混乱,难以有效还击。无线电里充斥着惊恐的呼叫、绝望的咒骂和垂死的惨叫。 “倒车!继续倒车!不要停!” “我们被瞄准了!上帝啊!” “他们的炮太快了!太准了!” “伊万诺夫的坦克完了!” “我们需要空中掩护!我们需要撤退路线!” 原本计划引诱敌人的装甲冲锋,瞬间变成了被空中力量压制、又被优势坦克远程猎杀的死亡溃退。赤塔城外的雪原上,上演着一场冷酷而高效的机械化杀戮。苏军的坦克残骸如同被丢弃的玩具,散布在撤退的路上,燃烧的火焰在风雪中显得格外刺目。而北方军的59式坦克集群,则如同经验丰富的狼群,不远不近地吊着,持续输出着致命的火力,将毛熊的装甲突击力量,一点点撕碎、吞噬。 朱可夫在观察所里,望着这完全失控、一边倒的惨烈景象,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他引以为傲的坦克部队,正在他眼前被无情地歼灭。而他,除了眼睁睁看着,发出无用的撤退命令,竟束手无策!一种混合着愤怒、挫败、以及深入骨髓的无力感,狠狠攫住了他。这场他寄予厚望的“反攻”,开局便是地狱。 喜欢抗战我们不要跟你打请大家收藏:()抗战我们不要跟你打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1章 再战赤塔(三) 赤塔以西,苏军前沿指挥部区域。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尖锐的俯冲啸音、凄厉的惨叫和燃烧的噼啪声混杂成一片地狱的交响。天空被硝烟和火光染成病态的橘红与墨黑,雪花尚未落地便被热浪蒸腾或染上灰烬。朱可夫元帅,这位以钢铁意志着称的统帅,此刻却被几名身材魁梧的警卫死死架住胳膊,几乎是拖拽着向后奔跑。 “撤退!快!散开!都散开!不要聚集!远离卡车和物资车!找掩体!快隐蔽——!!!” 朱可夫声嘶力竭地吼叫着,声音却淹没在周遭震天动地的轰鸣中。他的帽子早已不知去向,花白的头发凌乱不堪,脸上混杂着硝烟黑渍和一种近乎崩溃的惊怒。他挣扎着回头望去,目眦欲裂。 天空中,北方军的机群已经完全掌握了制空权。幸存的少数苏军战斗机如同受惊的麻雀,早已被“野马”机群凌厉的追击驱散或击落。失去了空中屏障,那些带着死神般尖啸的“斯图卡”轰炸机,便如同闯入羊群的饿虎,开始了肆无忌惮的狩猎。 它们盘旋,俯冲,拉起。每一次凄厉的尖啸过后,地面便腾起一团巨大的、粘稠的橘红色火球。那不是普通的高爆弹,而是凝固汽油弹!粘稠的燃烧剂如同恶魔的唾液,泼洒在苏军密集的炮兵阵地、弹药堆积点、溃退的步兵队列、以及挤满伤员的临时救护所。 火海!真正的火海在冰封的雪原上蔓延!白色的雪,瞬间被吞噬,化作翻腾的黑色浓烟和舔舐一切的烈焰。 但这仅仅是开始。五百架“野马”战斗机在肃清了空中威胁后,也加入了这场地狱盛宴。它们灵巧地低空掠过,机翼下除了机枪,还挂载着缩小版的凝固汽油弹。虽然单枚威力不如斯图卡携带的大型弹,但数量庞大,投掷精准! 五百加两百,七百架飞机,将致命的燃烧剂如同瓢泼大雨般倾泻在已经乱作一团的苏军头上。整个赤塔以西广阔的区域,仿佛被点燃的炼油厂,到处是冲天的火光和滚滚黑烟。空气灼热得令人窒息,弥漫着皮肉、油脂和化学品燃烧的恶心恶臭。 朱可夫被警卫按倒在一个刚被炸出的弹坑边缘,他挣扎着抬头,透过弥漫的烟尘和热浪扭曲的空气,看到了让他灵魂颤栗的一幕幕: 一个年轻的苏军炮兵,下半身被粘稠的火焰包裹,他发出非人的惨叫,疯狂地在雪地里翻滚、扑打,但火焰如同附骨之疽,越烧越旺。几秒钟后,惨叫声变成了绝望的呜咽,他艰难地抬起未被火焰波及的手臂,哆哆嗦嗦地摸向腰间的托卡列夫手枪……砰!一声沉闷的枪响,他停止了挣扎,任由火焰吞噬全身。 几个士兵试图用铁锹铲起积雪,去扑灭同伴身上的火,或者盖住地面上流淌的燃烧剂。然而,凝固汽油弹中混合的白磷粉、钙粉、镁粉以及金属铝颗粒,在接触到空气和低温时反而变得更加活跃!雪非但不能扑灭,反而像是助燃剂,让火焰猛地窜起更高,甚至引燃了救火者自己的衣物!惨叫声更加凄厉,几个火人胡乱奔跑,最终倒地,化作一团团缩小但依旧燃烧的焦炭。 一辆满载弹药的卡车被直接命中,瞬间化为一团膨胀的火球,将周围几十米内的一切生命和装备吞噬殆尽,殉爆的弹药如同节日的礼花,向四周迸射死亡。 曾经威风凛凛、拥有上千门火炮的“炮兵军”,此刻成了最显眼的靶子。暴露在野外的火炮被烧得通红、扭曲,炮管耷拉下来,弹药堆接连殉爆,将整片炮兵阵地变成了持续爆炸的死亡陷阱。牵引车在燃烧,马匹在嘶鸣中带着火焰狂奔直到倒下,而更多的,是那些来不及逃离、或者在试图抢救装备时被火焰吞没的炮兵们…… 能活下来一半就不错了——这个之前或许只是最悲观的估计,此刻看来竟像是一种奢望。在如此密集、如此残酷的空中火海覆盖下,缺乏有效防空和隐蔽的八万大军,生存几率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暴跌。 “不……不……停下……快停下……” 朱可夫瘫坐在弹坑边,嘴里无意识地喃喃着,老泪纵横。泪水划过他沾满烟尘的脸颊,留下肮脏的沟壑。他见过尸山血海,经历过严酷的战争,但眼前这种由绝对空中优势带来的、近乎工业流水线般的屠杀,这种将活生生的人用最痛苦的方式烧成焦炭的景象,击穿了他最后的心理防线。 撕心裂肺的哭声终于冲破了喉咙,混合在周遭无尽的爆炸与哀嚎中。这哭声里,有对惨重损失的痛心,有对决策失误的悔恨,有对敌人狠辣手段的恐惧,更有对无数葬身火海、死状凄惨的年轻士兵的无尽悲痛与愧疚。他们很多人才刚刚离开家乡,怀着一腔热血来到远东,却在这冰天雪地的异国他乡,化作了凝固汽油弹下扭曲的残骸和飘散在焦臭空气中的灰烬。 警卫们看着崩溃的元帅,眼中也充满了恐惧和茫然。他们拼死架起朱可夫,继续向更后方、更远离这片炼狱的方向跌跌撞撞地撤退。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轰炸的余烬尚未完全熄灭,刺鼻的焦糊味和血腥气在灼热的空气中弥漫。然而,令人意外的是,遭受了空中烈焰风暴洗礼的苏军残部,士气竟未如预想般彻底崩溃。六个步兵师的指挥体系在轰炸中支离破碎,三位师长阵亡或失踪,但幸存的三位师长——第17师师长彼得罗夫上校、第23师师长科瓦连科上校、以及第41师师长格鲁申科上校——在极度的混乱与悲痛中,展现出了斯拉夫民族骨子里的坚韧与近乎疯狂的战斗意志。他们收拢起还能行动的士兵,大约四万余人(其中不少带伤),面对正从赤塔方向碾压而来的北方军坦克集群和紧随其后的步兵浪潮,他们没有选择继续溃退。 朱可夫被警卫强行架着向后撤,他嘶哑的“撤退”命令被淹没在更加高亢、更加决绝的呐喊声中。 彼得罗夫上校站上一辆燃烧过半的卡车残骸,撕掉焦糊的领章,高举着托卡列夫手枪,脸庞被烟熏火燎得漆黑,只有一双眼睛赤红如血:“同志们!我们已经无路可退!身后就是祖国的方向,但我们不能把耻辱带回去!为了斯大林同志!为了苏维埃祖国!为了死去的弟兄——乌拉!!!” “乌拉——!!!” 幸存的政委、基层军官和士兵们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压过了对死亡的恐惧。求生的本能被一种更原始的、同归于尽的狂热所取代。他们捡起还能用的武器——莫辛纳甘步枪、波波沙冲锋枪、反坦克枪,甚至工兵铲和刺刀,在三位师长的带领下,迎着北方军钢铁洪流冲来的方向,发起了决死冲锋! 三万多衣衫褴褛、大多带伤、但眼神疯狂的苏军士兵,如同雪原上最后一股不屈的怒涛,漫过同伴焦黑的尸体和燃烧的装备残骸,冲向北方军越来越近的坦克和装甲车。 坦克炮的轰鸣再次响起,高爆弹在密集的人群中炸开一团团血肉之花。车载重机枪和伴随步兵手中的MG42通用机枪发出撕布机般连绵不绝的嘶吼,形成交叉火网,将冲锋的苏军成片扫倒。鲜血瞬间染红了洁白的雪地,融化了积雪,形成一道道暗红色、泥泞不堪的死亡路径。但毛熊们仿佛忘记了生死,前面的人倒下,后面的人踩着同伴尚未冷却的尸体继续冲锋!他们利用弹坑、残骸,甚至同伴的尸体作为掩护,一点点向前逼近。狂热的“乌拉”声此起彼伏,压过了枪炮声和濒死的哀嚎。 北方军前线指挥官(一位团长)透过装甲车观察窗看到这疯狂的一幕,瞳孔微缩。他意识到,纯粹的远程火力已经无法完全阻止这股陷入绝境、以命相搏的洪流。而且对方距离越来越近,己方坦克在近处反而容易受到步兵的贴身攻击。 “坦克连,交替掩护后撤!步兵一连、二连,上前!依托坦克和装甲车残骸,建立阻击阵地!记住条例,交替掩护,梯次配置!这个时候谁先乱,谁就死!”团长在无线电里厉声下令,声音沉稳,但语速极快。 北方军同样展现出极高的战斗素养和纪律性。前锋的59式坦克开始缓缓倒车,炮塔转向侧翼继续提供火力支援。步兵则迅速从运兵车和坦克后方跃出,以班排为单位,依托任何可用的掩体——燃烧的卡车、炸毁的火炮、甚至雪堆——快速构建起一道道简易但有效的防线。 “机枪组!左翼那个弹坑,给老子封锁住那条冲沟!” “五六冲,散开!填补机枪火力空隙!注意节约弹药,等近了再打!” “反坦克火箭筒,盯住可能有‘莫洛托夫鸡尾酒’(燃烧瓶)的家伙!” “准备白刃战!检查刺刀!记住三人小组配合!” 各级军官和士官的声音在嘈杂的战场上清晰传递着指令。北方军士兵脸上没有毛熊那种歇斯底里的疯狂,只有一种冰冷的专注和严阵以待的肃杀。他们迅速检查武器,将五六式半自动步枪的折叠三棱刺刀“咔嚓”一声弹出,寒光闪闪。 在后方指挥部,马焕新接到前线报告,脸色沉了下来。派兵出城追击,确实违反了赵振制定的“稳守反击、避免浪战”的条例。但眼下,不是追究条例的时候,前线已经接火,且毛熊这决死冲锋的势头,若不迎头击碎,反而可能助长其气焰,甚至危及赤塔外围。 “命令炮兵,对敌冲锋集群后方实施阻断射击,防止其后续增援!前线各部队,坚决击退敌军反扑!白刃战……不可避免了,告诉兄弟们,打出我们北方军的血性来!”马焕新咬着牙下达了命令。 此刻,战场上。 毛熊的冲锋浪潮,在付出了超过半数伤亡的惨重代价后,最前端的锋刃终于狠狠撞上了北方军的步兵防线!双方距离已不足五十米! “为了祖国!杀——!!!” 一名苏军政委挥舞着手枪冲在最前面,随即被数发五六冲的子弹打得浑身颤抖倒下。 “乌拉!!!”更多的苏军士兵挺着上了刺刀的莫辛纳甘,嚎叫着扑了上来。 “上刺刀!杀——!” 北方军阵地上,口令声齐刷刷响起。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热武器时代罕见的大规模白刃战,在这片被鲜血和焦土染红的雪原上轰然爆发! 双方士兵瞬间绞杀在一起。金属撞击声、怒吼声、惨叫声、利刃入肉声、骨骼断裂声……取代了枪炮的轰鸣,成为战场的主旋律。 毛熊的冲锋带着绝望的疯狂。一个满脸冻疮的年轻苏军士兵,吼得嗓子劈裂,不顾一切地挺枪直刺,完全无视自身防御。一名断了只胳膊的老兵,用牙咬着工兵铲,独臂挥舞着莫辛纳甘砸向对手。政委和军官们往往冲在最前,高喊着口号,直到被刺刀捅穿。他们的意志坚韧如钢铁,但战术配合相对粗糙,更多依靠个人的勇悍和数量优势。 北方军则显得冷静而高效。三人一组,背靠背或呈三角站位。一人格挡突刺,另一人迅即反击,第三人查漏补缺。五六半的三棱刺刀在这种近身混战中优势明显,刺入人体阻力小,造成的创口难以愈合。更关键的是,许多北方军士兵穿着加装了轻型陶瓷插板的战术背心,这种背心对流弹和破片防护良好,在白刃战中更是能有效抵御莫辛纳甘刺刀的直刺和工兵铲的劈砍。一个毛熊士兵全力一刺,刺刀尖在北方军士兵胸前的背心上划过,溅起一溜火星,却难以深入,反而被对方趁机一刀捅进了肋下。 雪地彻底变成了暗红色的泥沼,混杂着碎肉、断肢、内脏和丢弃的武器。不断有人倒下,鲜血从伤口汩汩流出,在低温下迅速凝结成暗红色的冰。濒死者的呻吟、胜利者的喘息、以及持续不断的金属碰撞和肉体搏击声,构成一幅残酷至极的画卷。双方士兵的面孔都扭曲着,沾满了血污、汗水和雪沫,眼神中只有杀死对方的原始欲望。 战斗从午后一直持续到天色渐暗。毛熊凭借顽强的意志和人数,一度在局部取得优势,甚至有几个北方军的三人小组被冲散。但北方军更强的单兵防护、更娴熟的配合以及逐渐从两翼包抄上来的生力军,慢慢扭转了局势。 毛熊士兵越打越心惊。他们发现,这些北方军不仅火力猛,拼起刺刀来竟然也如此凶狠、有章法!那奇怪的背心更是让他们的刺刀效果大打折扣。而北方军士兵也收起了最初的些许轻视,这些毛熊的顽强超出了他们的预料,即使伤亡惨重,也极少有人退缩或投降,往往战斗到最后一口气。 两个小时后。 当最后一名高举着折断刺刀的苏军士兵被三把五六半刺刀同时刺穿,踉跄着倒下时,战场上除了寒风呼啸和伤者的呻吟,再没有站立的苏军身影。 三万决死冲锋的毛熊,全军覆没。雪原上尸横遍野,层层叠叠,许多尸体依旧保持着搏斗的姿势,至死纠缠。 北方军方面,参与白刃战的万余步兵,阵亡约七百人,几乎人人带伤,轻重不一。他们喘息着,互相搀扶,冷漠地扫视着战场,开始救治己方伤员,补刀未死的敌人。 残阳如血,映照着这片刚刚结束了一场史诗般冷兵器搏杀的战场。空气冰冷,血腥味浓得化不开。 这一战,给双方都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毛熊(如果还有幸存的高层知晓细节)会铭记北方军不仅拥有恐怖的火力,其步兵的白刃战能力和防护也达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程度。而北方军,则真正领教了毛熊士兵在绝境中爆发出的、令人敬畏的疯狂战斗意志和宁死不退的精神。这种认知,将在未来的交锋中,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双方的战术选择和士兵心态。 马焕新在指挥部接到最终战报,看着那触目惊心的己方伤亡数字(虽然相比战果极小),沉默良久,最终只是对高敬亭说:“给总司令发报吧,详细汇报战况,包括……我们违例出击和这次白刃战。同时,建议总后勤部,进一步优化步兵防刺装备,并加强全军,尤其是新兵的白刃战对抗训练。毛熊……下次可能会更疯。” 他望向窗外逐渐被暮色笼罩的战场,心中并无多少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种沉甸甸的、对战争本质更深刻的理解。 喜欢抗战我们不要跟你打请大家收藏:()抗战我们不要跟你打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2章 重新审视 奉天,北方军总司令部作战室。巨大的沙盘上还标注着赤塔地区的敌我态势,但赵振的目光却死死盯在一份刚刚送抵的详细战报末尾那行数字上——阵亡:七百零三人。 室内气温仿佛骤然下降了几度。张远山和其他参谋屏息静气,连咳嗽都不敢。 赵振的脸色先是铁青,随即涨红,最终化为一种冰冷的、压抑到极点的怒意。他猛地将战报拍在沙盘边缘,震得几个代表部队的小旗子都跳了起来。 “七百零三人……”他重复着这个数字,声音不高,却像带着冰碴子,“一次战斗,白刃战,阵亡七百零三个弟兄!这在我北方军成军历史上,从未有过!” 他抬起头,目光如刀,扫过室内每一个人:“我建立北方军,打造最好的装备,提供最充足的后勤,制定最严苛的训练和作战条例,为的是什么?是为了让我们的士兵,能用最小的代价,去赢得胜利!是为了让他们尽可能活着回家!不是让他们去跟红了眼的毛熊拼谁更不怕死!那不是英勇,那是愚蠢!是指挥官的失职!” 他的怒气终于爆发出来,指着沙盘上赤塔的方向:“马焕新!他脑子里装的是伏特加吗?!谁给他的权力,在已经取得绝对火力优势和战场主动权的情况下,把部队拉出去跟陷入绝境的敌人打白刃战?!条例明明白白写着‘避免不必要的近战和浪战’!他当是儿戏吗?!” 他猛地转身,对张远山厉声道:“记录命令!赤塔城防前敌总指挥马焕新,违抗总司令部既定作战方针,擅自变更战术,导致部队遭受本可避免的重大人员伤亡,严重失职!即刻解除其一切指挥职务!调离前线!” 他顿了顿,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补充道:“他不是喜欢冒险,喜欢不按常理出牌吗?让他去龙国陆军士官大学,当战术教官!给未来的军官们好好讲讲,这次‘光辉’的战例!让他用这七百零三个烈士的鲜血,去教学生什么叫‘保存自己,消灭敌人’!什么叫纪律!” 命令冰冷而决绝,不容置疑。张远山迅速记录,他知道,总司令这次是真动怒了。这怒火并非针对战果,而是针对那“本可不死”的七百条生命。在赵振的价值排序里,士兵的生命,远比任何战术上的“辉煌”或个人的“武勇”更重要。 赤塔,指挥部。 高敬亭将总司令部发来的电令,默默递给了刚刚从前线巡视回来的马焕新。电文很短,措辞严厉。 马焕新接过,只扫了一眼,脸上并没有出现惊讶、委屈或不忿。他只是沉默地站着,肩背依旧挺直,但眼神深处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懊悔,有沉重,也有一丝解脱。 他缓缓摘下自己的军帽,用手指抚过帽檐,低声对高敬亭说:“总司令……骂得对。是我的错。仗打赢了,可那七百多个弟兄……本可以不用躺在那里。” 他望向窗外,远处那片刚刚经历血战的雪原似乎还在目力所及之处。“我带兵冲出去的时候,想的是趁势追击,彻底打垮毛熊的脊梁,也想……证明咱们北方军刀锋一样硬。但我忽略了,毛熊被逼到绝路,是会咬人的。要不是咱们的弟兄单兵素质够硬,装备更好,配合更熟,就凭毛熊那股子不要命的疯劲,伤亡……恐怕远不止七百。” 他苦笑了一下:“违例出击,伤亡重大。这个处分,我认。去教书……也好。是该好好总结总结,有些血,不能白流。” 没有争辩,没有拖延。马焕新迅速而利落地办理了交接手续,将赤塔城防指挥权、部队名册、防御计划、物资清单,一一移交给高敬亭。他的动作依旧干练,但眉宇间那份战场指挥官的锐气,似乎沉淀了下去,多了几分沉郁与反思。 几天后,一辆吉普车将只带着简单行装的马焕新送离了赤塔,前往机场,目的地是鲁东的龙国陆军士官大学。他将脱下前线指挥官的作战服,换上教官的常服,站在讲台上,面对着一双双年轻而充满求知欲的眼睛。而他首先要剖析的案例,或许就是他自己指挥的、这场惨胜的赤塔外围白刃战。那七百零三个阵亡数字,将成为他教学生涯中,最沉重也最鲜活的一课。 高敬亭站在指挥部外,目送车子消失在风雪中,默默敬了一个军礼。他知道,总司令的处罚看似严厉,实则也给了马焕新一条出路和反思的空间。北方军铁一般的纪律不容挑战,尤其是以士兵生命为代价的违例。而马焕新的教训,也必将随着他的授课,警示一代又一代的北方军军官:胜利固然重要,但如何以最小的代价夺取胜利,尤其是如何珍惜每一个士兵的生命,才是为将者最高的职责与艺术。赤塔的胜利,因此蒙上了一层沉痛的阴影,却也成了北方军建军思想的一次深刻淬火。 柏林,国防部作战指挥中心的灯光彻夜未熄,空气中弥漫着雪茄烟蒂与速溶咖啡混合的沉闷气息。当那份标注着“最高密级”的战报从情报部门的加密信道传来时,几位身着笔挺军装的将领几乎是同时攥紧了指节,纸张边缘在掌心被捏出深深的褶皱。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上帝……”中将德力西的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他反复核对着战报上的数字,仿佛要从油墨痕迹里找出伪造的破绽,“整整两万人的白刃战?刺刀对刺刀?毛熊那些能在零下三十度光着膀子冲锋的疯子,和北方军拼到这种地步?”他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金属领章随着急促的呼吸轻轻碰撞,“这简直是中世纪的绞肉机重现……他们到底是在打仗,还是在进行某种血腥的献祭?” “德力西,收起你的惊叹。”莫德尔的手指重重叩在地图边缘,发出沉闷的响声,但他的目光却死死盯着战报上的伤亡数字,“你的关注点错了——不是白刃战有多惨烈,而是这支部队的战斗力。” 曼施坦因伸手取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用手帕反复擦拭着镜片,仿佛这样能让眼前的数字变得合理些。“八万人的先头部队,一天之内全军覆没。”他的声音低沉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战损比百分之百……历史上能打出这种战绩的战役,屈指可数。这不是单纯的精锐能解释的,这是一种近乎疯狂的战斗意志。”他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里充满了审视与不解,“毛熊的部队从不缺乏韧性,但这次……他们像是被彻底碾碎了。” 古德里安猛地将战报拍在桌面上,纸张发出“啪”的一声脆响,打破了指挥室里的沉寂。“更可怕的在这里!”他指着战报中关于白刃战的细节描述,指尖因用力而泛白,“面对死亡冲锋时,北方军士兵的反应——他们根本不怕!白刃战人数接近一比一,北方军阵亡七百,却拼掉了对方一万多!”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平复翻涌的情绪,“这只是他们一个普通的步兵师!普通的!” 这句话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让在场的将领们都陷入了短暂的失语。古德里安的目光扫过众人,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撼:“我们都知道赵振的近卫师是王牌中的王牌,但现在看来,他们的普通部队就有这种战斗力……那六个老牌兵团呢?他们的战斗力会恐怖到什么地步?” 隆美尔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柏林的夜色,城市的灯火在他眼中跳跃,却照不亮他紧锁的眉头。“毛熊这次出动的,必然是压箱底的精锐。”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沉重的判断,“能打到全军覆没都不撤退、不投降,这已经是他们意志力的极限了。”他转过身,目光锐利如刀,“但结果呢?北方军用一场完胜告诉我们——毛熊的脊梁,被他们打断了。” 曼施坦因的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敲击着,发出规律的轻响,像是在计算着什么。“我们必须重新评估北方军了。”他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装备上,我们的国防军已经落后于他们;那么意志上呢?”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我们的士兵,面对这样的对手时,能拿出同等的战斗意志吗?” 指挥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墙上挂钟的滴答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将领们互相交换着眼神,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同样的复杂情绪——震惊、不解,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疑虑。他们习惯了用数据和战术推演来衡量一支军队的实力,但今天这份战报,却像一记重锤,敲碎了他们固有的认知。 没有人能给出答案。他们是经历过无数战役的将领,指挥过百万大军,见过最残酷的战场,但此刻,面对北方军展现出的恐怖战斗力,即便是最自信的人,也不得不开始怀疑——自己麾下的部队,是否真的能匹敌这样一支仿佛从地狱里走出来的劲旅。 战报上的字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每一个数字都像是在无声地嘲笑着他们过去的判断。指挥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只有那份薄薄的战报,在将领们的注视下,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力量。 朱可夫的房间里,灯光惨白。战报无声地摊在桌上,那串数字像烧红的铁钎,烫穿了他的眼睛。八万人。不是纸面上的番号,是八万张他叫得出名字、记得清特点的脸——那些在最严苛演习中也能率先突破的连长,那些能带着新兵在雪原里辨明方向的士官,那些眼睛里燃着火焰、相信苏维埃战无不胜的年轻人。隆美尔说得对,脊梁断了。他仿佛能听见那根承重柱在远东的暴风雪中碎裂的声响。 眼泪滚下来,不是热的,是冰的,流进嘴角只有咸涩。他用手去抹,却越抹越多。头发是什么时候全白的?他不记得了。镜子里那个眼眶深陷、颤抖着肩背的老人,是他吗?如果是普通的六个师,他只会沉默地在地图上标记“战损”,然后盘算如何用后续部队填补缺口。战争就是吞噬生命的机器,他懂。可这六个师……不一样。那是他亲手淬炼的剑,是红军魂魄凝成的尖锋。现在,剑折了,魂魄散了。 “我该怎么办……”声音嘶哑得不像他自己的,在空荡的房间里撞出回音,虚弱而绝望。“精锐丧尽了……后面那九十万,填得进去吗?”他眼前闪过后续赶来前线的那些年轻、茫然、训练不足的面孔,他们会在北方军那种冰冷高效的屠杀面前,像秋收的麦子一样成片倒下。九十万人,不过是九十万个即将被抹去的数字。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胃里翻上来,他扶住桌沿,指甲抠进木纹,指节青白。不是怕打败仗,是怕毫无意义的、单方面的屠戮。他看不到任何胜利的路径,只有一片血红色的、深不见底的泥沼。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克里姆林宫的会议室,厚重的天鹅绒窗帘将莫斯科的阳光彻底隔绝。室内沉滞如墓穴,只有劣质烟草燃烧的灰白烟雾,在顶灯昏黄的光柱里缓慢翻滚、扭曲。空气中有汗味、旧呢子军装的味道,还有……恐惧的味道。 长桌边,国防人民委员铁木辛哥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他抓起药瓶,倒出好几片白色的降压药,干咽下去,喉结剧烈地滚动。旁边,两位政治局委员脸色死灰,各自捂着胸口,将治疗心脏的药物含在舌下,闭着眼,仿佛在等待一次致命的心律不齐过去。没有人说话。沉默像水泥,灌满了每个人的肺腑,沉重得让人无法呼吸。 铁木辛哥的目光掠过桌上那份简短的、却重如千钧的战报,又缓缓扫过同僚们死寂的脸。他张了张嘴,第一次没发出声音。他清了清嗓子,那干裂的、仿佛带着血丝的声音,终于划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 “同志们……”他停顿了很久,每一个字都像从冻土里费力地掘出来,“我们输了。”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青筋凸起、布满老人斑的手背,仿佛那上面正流淌着远东的雪与血。 “我们最好的小伙子们……我们最勇敢、最坚定的心脏……永远留在那片该死的雪原上了。”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却像钝刀子割着每个人的神经,“他们的血……能把贝加尔湖染红吧?可我们……我们连给他们报仇的‘本钱’……都快没有了。” 话语耗尽了他最后的气力。他向后靠去,瘫在椅背里,望着天花板上繁复却黯淡的雕花,眼神空洞。窗外被遮蔽的阳光,一丝也照不进这间屋子。这里只有失败的寒意,深入骨髓,冻结了所有豪言壮语,也冻结了最后一丝幻想的可能。 鬼子东京,陆军省大臣官邸。 紫檀木办公桌上,那份来自远东的详细战报被一只戴着白手套的手随意地扫到一边,纸张边缘蹭翻了青瓷茶杯,褐色的茶渍慢慢洇开,像一块难看的污迹。 “呵,”陆军大臣从鼻腔里哼出一声短促而尖利的笑,他秃亮的头顶在吊灯下反着光,细小的眼睛里满是毫不掩饰的轻蔑,“毛熊?马路!彻头彻尾的废物!” 他站起身,双手撑在桌沿,身体前倾,仿佛面前就站着那些“不堪一击”的毛熊军官。“一万人对一万人,白刃战!居然只换掉对方七百人?简直是帝国武道的耻辱!”他的声音拔高,带着一种病态的亢奋,“若是换成帝国最精锐的联队,在同等兵力下,不,哪怕只有对方七成兵力,我们英勇的皇军勇士,也定能将他们彻底击溃、斩尽杀绝!胜利必将属于天皇陛下!” 他挥舞着手臂,唾沫星子几乎要溅到墙上那幅“武运长久”的书法条幅上。满室的参谋和副官垂首肃立,无人敢出声提醒,更无人敢去触碰某个深埋的禁忌——仅仅数年前,在满洲那片黑土地上,正是他口中此刻“不值一哂”的北方军,在赵振的指挥下,以狂风扫落叶之势,将三十万关东军精锐送进了地狱,更是让另外四十万人屈辱地走进了战俘营。那场惨败,曾让东京街头飘满“英灵”的纸片,让整个陆军省几乎陷入瘫痪。 然而,此刻的陆军大臣,似乎选择性地将那场噩梦从记忆里彻底剜除了。或者说,极端的狂热与膨胀的野心,早已为他锻造了一副只看得见“胜利”与“荣耀”的滤镜。他需要相信,也必须相信,帝国的军队是无敌的,上次的失败只是“偶然”和“意外”。任何外部展现的强大,在他这里,都必须被贬低、被扭曲,以维系那摇摇欲坠的、建立在沙丘之上的绝对自信。 “北方军?”他回到座位,用指尖敲了敲桌面上另一份关于北方军装备更新的简报,嘴角撇着,“不过是仗着一些奇技淫巧的武器罢了。真正的决战,靠的是精神!是帝国军人‘七生报国’的魂魄!是刺刀见红的勇气!”他仿佛已经沉浸在自己构筑的幻境里,那里没有铺天盖地的炮火,没有装甲洪流的碾压,只有他想象中的、“公平”的武士对决,而胜利,理所当然属于拥有“更高贵精神”的一方。 办公室里的空气弥漫着一种荒诞的安静。只有陆军大臣愈发激昂的嗓音在回荡,将他个人的妄想,涂抹成整个帝国陆军未来的蓝图。窗外的东京夜幕低垂,远处隐约传来工厂的轰鸣,像是在为这虚幻的豪言,敲奏着一曲并不和谐的背景音。而他身后地图上那片广袤的满洲,依旧沉默地悬挂着,像一个巨大的、未曾愈合的伤疤,被主人刻意地用新的野心图谋,轻轻覆盖。 喜欢抗战我们不要跟你打请大家收藏:()抗战我们不要跟你打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3章 还敢来 奉天总司令部,巨大的边境态势图几乎覆盖了整面墙壁。那条代表国境的粗红线蜿蜒向北、向西,漫长而单调。此刻,红线的另一侧,密密麻麻贴满了代表毛熊部队的蓝色三角旗,像一条不断蠕动的、充满恶意的锁链。 赵振背着手站在图前,目光冷静地扫过那条被蓝色标记几乎“镶边”的漫长防线。他嘴角牵起一丝了然又略带讥讽的弧度。 “看明白了?”他没有回头,对身后的总参谋长张远山说道,“赤塔一仗,打掉了他们进攻的胆子,却没打掉他们捣乱的心思。八万精锐换来的‘清醒’,就是这九十万人……化整为零,变成一道栅栏,一道专门用来拴住我们手脚的栅栏。” 张远山走到图前,手指重重划过几个关键地段,那里蓝色三角旗尤为密集,对应的正是我方第三、第四、第六兵团的防区。“无耻之尤!”他声音里压着火气,“正面打不赢,就玩起这套牛皮糖战术。把兵力像撒胡椒面一样铺开在这万里边境上,逼着我们不得不把整整三个主力兵团,上百万兵力,钉死在每一个可能的缺口上!他们九十万人,牵制我们一百万人!这账算得可真精!” 他收回手,眉头紧锁:“如此一来,我军真正能握在手里、随时机动的战略预备队,就被抽空了。毛熊这是用空间和次要兵力,废掉了我们最锋利的进攻矛头。” 赵振转身走到沙盘旁,拿起代表第八兵团的小旗,稳稳插在豫省位置。“所以,我们不能只盯着北边这道栅栏。”他的声音平稳而果断,“远山,记录命令。” 张远山立刻拿起笔记本。 “一,电令第八兵团司令孙胜。豫省位置关键,既是腹地,亦可策应多方。要他加快整训豫省所有留守及新编部队,提高战备等级,三个月内,我要看到一支能随时拉出来、顶上去的可靠力量,成为我们新的战略支撑点。” “二,电令第九兵团司令刘战。陕省亦然,北防毛熊西线,东联中原。其部整训工作需加倍用力,尤其加强机动与山地作战训练,我要陕省成为一块铁砧,无论拳头从哪里砸下来,它都得稳稳接住。” “三,致龙国空军大学。今年毕业学员,全部优先补充至新建单位。以原教导总队和第一期优秀毕业生为骨干,即刻组建空军第五航空师。装备和机场优先调配。”赵振的手指在沙盘上空虚划了一条弧线,“未来,无论是北疆漫长战线,还是其他方向,我们需要更多的眼睛,更快的拳头,从天上给我们撑开局面。” 他放下手中的标记尺,看向窗外。“毛熊想用一道栅栏困住我们?那就让他们看看,我们如何一边稳住栅栏,一边把自家的院子夯得更实,把拳头磨得更利。机动兵力少了,我们就再造出几个能打、能顶的战略兵团。他们玩的是消耗和牵制,我们……就陪他们玩玩体系和后劲。” 东京,永田町。 地下作战室的空气浑浊不堪,劣质烟草与汗液混合的气味被低矮的天花板压在每个人头顶。长条桌边,新首相的面孔在惨白灯光下泛着不健康的红晕,眼球布满血丝——那是连续一周靠“觉醒剂”维持亢奋的痕迹。 “诸君……”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钝刀刮过铁板,让所有人脊椎一紧。 “我们面前,摆着帝国国运最后一块筹码。”他俯身,双手撑在铺满地图的桌面上,手指正好按在标着“北方军主力”的红色箭头上。“看这里。赤塔的雪,冻住了赵振最锋利的三把刀。”他的手指狠狠抠进图纸,仿佛要捏碎那些象征兵团的符号,“第三、第四、第六兵团,整整一百万百战精锐,被毛熊用九十万人钉死在了从满洲里到阿勒泰的万里边境线上——动弹不得!” 他猛地直起身,环视着桌前一张张同样被狂热与焦虑灼烧的面孔。 “而这里,”他的手指骤然向南跳跃,划过长江,重重戳在“淞沪”两个字上,“龙国的中央军,还是那套陈腐的骨架!北方军新建的第八、第九兵团还在豫陕两省埋头整训,没有半年根本形成不了拳头!空军的新师连飞机都没配齐!”他的嗓音陡然拔高,近乎嘶吼,“这是天佑!是神明赐予帝国挽回尊严、夺回命脉之地的唯一缝隙!不完美?对!但它可能是我们这一代人……最后一次机会了! “首相阁下!”陆军大臣腾地站起,身体前倾,秃顶渗着油汗,“请指示!陆军百万将士,已做好为陛下玉碎之准备!” “问得好!”首相的目光像饿狼一样攫住他,也扫过一旁沉默但眼神闪烁的海军代表,“这一次,没有‘陆主海从’,也没有‘海主陆辅’!上一次的失败,耻辱的根源就在于内耗!” 他拳头砸在淞沪地区:“集中!前所未有的集中!陆军,我要你们动员一切能拿起枪的男人!一百万?不够就一百二十万!第一批三十个师团,必须像铁锤一样,在最短时间内砸开淞沪门户!”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猛地转向海军将领:“而你们,帝国海军的荣耀,要用舰炮和飞机洗清‘赤城’、‘加贺’的耻辱!运输船队必须保障登陆,火力支援必须覆盖每一寸滩头!掩护陆军站稳脚跟!然后,”他的手指狠狠向江南腹地划去,“海陆并进,以淞沪为楔子,在北方军那可怕的机器来得及反应之前,席卷整个东南财富之地!拿下金陵,摧垮他们的中枢!” 他深吸一口浑浊的空气,声音压低,却更显瘆人:“这是背水一战。没有退路。陆相,海相的诸位,如果这一次,我们仍然互相猜忌,保存实力……那么东京湾的海水,就是我们所有人的坟墓。但如果我们精诚团结,抓住这转瞬即逝的窗口……” 他停顿,看着会议桌前一双双越来越亮、越来越疯狂的眼睛。 “那么,龙国的膏腴之地,将重新流淌着供养帝国崛起的血液!淞沪,就是我们重返亚洲大陆的起点!” “天皇陛下万岁!”不知是谁先喊了出来,紧接着,整个地下室爆发出歇斯底里的吼声。陆军大臣与海军将领罕见地互相点头,眼中是破釜沉舟的决绝,以及被“唯一生机”刺激出的、超越藩阀的短暂共识。 会议在狂热的喧嚣中结束。一道道加密电波从这座地下掩体疯狂涌向四面八方。 遥远的东方海面上,庞大的舰队开始集结,运输船满载着士兵和装备,甲板上眺望西方海岸线的无数眼睛,重新燃起了贪婪与孤注一掷的火焰。 奉天,北方军总司令部指挥中心。 赵振放下由“夜枭”小组转来的、来自东京的绝密电文,眼中寒芒一闪。中村孝太郎这颗深埋的棋子,在最关键的时刻,送来了足以撬动战局的情报。 “一百多万……突袭淞沪。”他低声重复,手指无意识地在铺着巨幅东亚地图的桌面上敲击着,“毛熊这手‘铁锁横江’,倒是真给了这群倭寇错觉和胆量。”他冷哼一声,语气里透着冰冷的怒意与决断,“也好,等料理了东边这伙不知死活的,腾出手来,非得跟莫斯科那帮人好好算算这笔牵制账不可!” 没有丝毫犹豫,他走向那部直通金陵、线路绝密且定期更换加密方式的红色电话。这部电话,象征着北方与中央之间一种微妙而脆弱的联络渠道,平日极少启用。 金陵,憩庐。 留声机里咿咿呀呀的江南丝竹正悠扬地飘荡着,南京先生半闭着眼靠在沙发上,手指随着节奏轻轻点着膝盖。时局艰难,北方军如泰山压顶,内部派系倾轧不断,他近来颇有些“明日愁来明日忧”的颓唐,能偷闲片刻便是片刻。 “先生!”侍从官几乎是踉跄着冲进来,也顾不得礼数,压低声音急促道,“那台……那台红色的电话,响了!” 丝竹声仿佛瞬间被掐断。南京先生猛地睁开眼,瞳孔微缩,哪里还有半分慵懒。他挥挥手,示意关掉留声机,然后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长衫,步伐略显沉重却异常迅速地走向书房内嵌的密室。那部鲜红色的电话,正在安静的密室里发出持续而刺耳的嗡鸣。 他定了定神,拿起听筒,声音保持着一贯的平稳:“我是。你说。” 听筒里传来赵振的声音,没有丝毫寒暄,直接而凝重:“委员长,请确保你周围绝对没有第三个人。接下来要谈的事,关乎国运,非同小可。” 南京先生心里“咯噔”一下,第一个念头竟是:难道他终于要逼我下野,彻底统一?手心微微沁出冷汗,但他还是沉声对着门外吩咐了一句:“所有人,退到院外,没有我的命令不准靠近。” 直到确认门外廊下再无他人气息,他才重新对着话筒说:“好了,现在只有我。你可以说了。” “根据绝对可靠情报,日本海陆军正在秘密集结,计划发动大规模突袭,首要目标就是淞沪。其动员兵力,预计将超过一百万人。”赵振的话如同冰锥,刺破了密室沉闷的空气。 “什么?!”南京先生失声惊呼,握着听筒的手猛地一紧,指节发白,“消息……消息从何而来?准确吗?!” 淞沪,那是长江门户,财富中枢,一旦有失,后果不堪设想。 “来源是日本陆军大将,中村孝太郎。”赵振的回答言简意赅。 “中村……那个关东军曾经的参谋长?” 南京先生迅速在记忆中搜寻到这个名字,随即心头巨震。如果情报来自这个级别的人物,那几乎可以确凿无疑了。巨大的危机感瞬间淹没了他,声音都带上了不易察觉的颤抖:“现在……现在怎么办?实不相瞒,我中央军现有总兵力,尚不足百万,且装备、训练……唉!赵司令,你能出多少兵南下支援?” 他问得直接,甚至有些急切。因为他深知,赵振此人虽然强势,但在对外敌这件事上,从无虚言,也从不弄虚作假。北方军,现在是唯一可能力挽狂澜的力量。 电话那头,赵振的声音带着一种清晰的、实事求是的沉重:“我的主力兵团情况,委员长想必也有所耳闻。第三、第四、第六兵团被毛熊近九十万人牵制在漫长的北部边境,动弹不得,那是整整一百万百战精锐。第七兵团驻守朝鲜半岛,震慑日本海方向,不能轻动。第五兵团拱卫平津,第二兵团陈峰部必须确保鲁东工业命脉绝对安全。新建的第八、第九兵团,还在豫陕整训,新兵占多数,形成战斗力尚需时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顿了顿,给出一个冰冷的数字:“眼下,我能立刻抽调、且有把握投入高强度战场的,只有驻防中原的第一兵团约二十万人,以及第三兵团留在鲁豫皖交界处、作为战略预备队的约十万人。满打满算,三十万。” “三十万?”南京先生一时语塞,既感失望又觉无奈,“外界皆传你北方军带甲三百万,这……这能直接投入战场的,只有三十万?” 他并非完全不信,只是这数字与期望相差太远。 “哪来的三百万,总兵力二百四十万而已。”赵振的语气平静无波,仿佛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能打硬仗的部队,现在大多被牵制在各处。委员长,中央军方面,能集结多少兵力于淞沪方向?我们必须尽快拿出一个联合防御方案。” 南京先生感到一阵无力,但他迅速抓住重点:“我中央军全力动员,或可在淞沪周边集结六十至七十万部队,但装备……尤其是重火力、制空权,与日军差距悬殊。赵司令,你的空军呢?能否出动至少两到三个航空师,夺取战区制空权?” 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没有制空权,地面部队就是活靶子。 赵振的回答再次打破了他的幻想:“我空军目前仅有四个成建制的航空师,新编第五师尚未形成战斗力。面对日军可能的倾巢而出,我需兼顾北方、鲁东、朝鲜等多个战略方向。能确保投入淞沪战区的,最多一个齐装满员的航空师。” “一个师?!”南京先生的心沉到了谷底,声音都提高了些,“日军舰载机加上陆基航空队,数量恐怕数倍于此!我中央军空军老旧飞机不过三百余架,性能落后,这……这制空权如何争夺?没有制空权,这仗怎么打?!” 听得出对方语气中的焦急与绝望,赵振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然后做出了决定:“这样,我可以紧急调拨三百架‘野马’式战斗机给你们,用以替换中央军现有的老旧机型。飞机和相应的地勤设备、备用零件,你们立刻派最可靠的飞行员和技术人员,到鲁东指定机场接收、换装和紧急培训。速度要快!” 峰回路转!南京先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野马”战斗机!那是北方军横扫日军航空兵、甚至炸沉航母的利器!他瞬间激动起来,连声道:“好!好!一言为定!我立刻安排最精干的人员前往!” 惊喜之下,他立刻得寸进尺:“赵司令,仗要打好,光有飞机还不够。重炮,尤其是大口径重炮,是防守和反击的支柱。你鲁东兵工厂生产了那么多优质炮弹,你看……重炮方面,能否也支援一些?还有炮弹供应……” 电话那头似乎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随即是果断的拍板:“可以。拨给你们150门155毫米重型榴弹炮,配套三个基数的炮弹。具体交接地点和运输方案,我的参谋部会立刻与你们的人对接。” “太好了!太好了!”南京先生喜出望外,有了这些先进战机和重炮,中央军的防御力量将得到质的提升,“我立刻命令军政部、航空委员会全力配合,派人星夜兼程赶赴鲁东!淞沪防务,我们共同担起来!” 放下那部沉重的红色电话,南京先生背心里已被冷汗浸湿,但眼中却燃起了久违的、锐利的光芒。危机迫在眉睫,但一条坚实的联合抗战阵线,似乎在这通短暂而高效的通话中,被艰难地勾勒了出来。他不再犹豫,大步走出密室,对着守候在远处的侍从官厉声吩咐:“立刻!召集所有军政首脑,紧急最高军事会议!快!” 喜欢抗战我们不要跟你打请大家收藏:()抗战我们不要跟你打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4章 钱呢?全贪了 金陵,黄埔路,一号官邸会议室。 往日里难免有些松散的气氛荡然无存。会议室门口宪兵双岗,刺刀雪亮,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长条会议桌两侧,金陵政府所有够分量的高级官员、在野有影响力的将领,几乎被一纸措辞严厉的紧急命令全部“请”到了这里。有人挂着拐杖,有人面色蜡黄刚拔下输液针头,甚至有位年迈的元老是被副官用软椅抬进来的——命令说得明白:“走不动,抬过来。” “这……这是出了什么塌天的大事?”一位头发花白的立法委员压低声音,问旁边神情同样惊疑不定的幕僚,“北伐誓师那会儿,阵仗也没这么大过。” 幕僚眼神瞟向主座那空空如也的位置,声音更轻:“莫不是……北边那位,终于要过江了?” 这话引得附近几人脸色瞬间煞白,互相交换着惶恐不安的眼神。 会议室里弥漫着压抑的嗡嗡声,猜测、恐惧、疑惑在每个人心头盘旋。 沉重的木门被推开,南京先生一身笔挺的戎装,未戴军帽,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冷硬和严肃,眼底布满红丝,步伐带着一种豁出去的沉重感,径直走向主位。所有的议论声戛然而止,只剩下椅子挪动和压抑的呼吸声。 他站定,目光像冰锥一样缓缓扫过全场每一张面孔,没有开场白,直接点名: “财政部,宋部长。” 被点名的财政部长浑身一哆嗦,连忙站起,额头瞬间就见了汗:“委……委员长。” “国库,”南京先生的声音不高,却字字砸在人心上,“还有多少现钱?能立刻动用的,一块银元也算。” 宋部长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血色,嘴唇哆嗦着:“报……报告委员长,国库……国库实在……空虚。上次整军、购置械弹的款项尚未结清,欧美几国的贷款谈判进度迟缓,新的税源……青黄不接,实在是……捉襟见肘啊。” 他习惯性地搬出这套说辞,声音越来越虚。 南京先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没有暴怒,也没有失望,只是用一种近乎漠然的语气说道:“国库没有,那就你出。” “啊?”宋部长猛地抬头,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南京先生向前微微倾身,目光锁定他,“国库没钱,你个人出。你在其位这些年,经手了多少,又‘落袋’了多少,牵扯了在座的哪些人,你心里清楚,我心里也有本账。” 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今天,我不是来查账的,也没那个功夫。”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扔进了会议室,所有人都惊呆了,嗡嗡声再起,不少人脸色剧变,下意识避开南京先生扫视的目光,或低头,或假装咳嗽。贪污受贿、上下其手,本是心照不宣的规则,如今却被赤裸裸地摊开在如此严肃的场合? “委员长!卑职冤枉!卑职一向……” 宋部长腿一软,差点跪下,急声想要辩白。 “我不听!”南京先生猛地抬高了声音,打断了他,也压下了全场的骚动。他不再看面如死灰的宋部长,而是环视全场,目光锐利如刀: “我今天把话撂在这儿。在座的诸位,有一个算一个。我不管你们是去借,去当,去把藏在租界、存在外国的金银细软给我吐出来,还是去刮地皮——当然,时间紧迫,估计你们也刮不到多少了。”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一种近乎无赖的、破罐破摔的狠劲: “要不,你们现在就把我弄死在这会议室里,换个人坐这位子,去应对马上就要掉到脑袋上的刀子!要么,就按我说的办!” 他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前倾,那股压抑已久的烦躁、对内部糜烂的痛恨、对危局的焦虑,混合成一种不顾一切的蛮横: “跟你们讲道理?讲大局?那是扯淡!你们谁心里没点小九九?面上恭敬,背地里巴不得我明天就倒台的人,这屋里少吗?” 他直起身,重重拍了一下桌子: “少废话!今天天黑之前,我必须见到钱!见到物资调动的切实方案!见不到……” 他冷笑一声,没说下去,但那眼神里的寒意,让所有人心头发毛。 会议室里死一般寂静,只有粗重不一的呼吸声。南京先生这彻底抛开体面、近乎市井泼皮耍横的架势,反而镇住了这些习惯了勾心斗角、推诿扯皮的官僚。他们终于意识到,这一次,天可能真的要塌了,而台上这位,已经不再按常理出牌了。 “委员长,”军政部何部长深吸一口气,在一片死寂中硬着头皮开口,声音干涩,“能否明示,究竟出了何等大事?竟……竟至如此?” 他指的是南京先生这前所未有、近乎勒索的摊牌姿态。 南京先生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毫无笑意的表情,眼神扫过那一张张或惊疑、或惶恐、或故作镇定的脸。 “行,告诉你们,也好让你们死个明白。” 他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像钝刀子割肉,“倭寇,正在本土及朝鲜拼命集结。海陆两军,保守估计,兵力超过一百万。目标,” 他停顿了一下,看到不少人喉结滚动,“就是淞沪。也许明天,也许后天,他们的舰队和运兵船就会出现在长江口。”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语速不快,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现在,淞沪那点可怜巴巴的守军,只有36师、87师,外加北方军第二兵团象征性放在那儿的一个步兵师。杯水车薪。” 他身体微微后靠,双手一摊,又恢复那副混不吝的样子,“咱们中央军,砸锅卖铁,能在淞沪周边凑出六十万到七十万人,顶了天了。能扛多久?何部长,你是带兵的人,你心里没数?” 他目光陡然锐利,再次扫过全场:“所以,别跟我哭穷,别跟我扯皮。要么,痛快把你们贪进去的钱、藏的物资给我吐出来,用到前线去!要么,大家就一起完蛋!黄浦江要是守不住,金陵就是下一个!到时候,诸位是准备学崇祯皇帝吊死在紫金山,还是等着倭寇的刺刀挑开你们公馆的大门?” “轰——” 会议室彻底炸开了锅。几个胆气弱、或者深知自己家底经不起查的文官,直接两眼一翻,瘫软在椅子上,被旁边的人慌忙扶住。恐慌像瘟疫一样蔓延。 “北方军!必须请北方军立刻南下!” 一位平日最忌惮北方势力的监察委员此刻也顾不得了,尖声叫道,“赵司令岂能坐视?此乃国战!必须倾力来援!” 这话引起一片混乱的附和。再不喜欢北方军,此刻也明白,能救场的只有那尊庞然大物。 “委员长,” 参谋总长顾长官相对冷静,但眉头也拧成了疙瘩,他更关心实际力量,“北方军方面,赵振司令答应出动多少兵力?何时能抵达?” “北方军?” 南京先生嗤笑一声,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讥诮,“赵振说了,三十万。就三十万。” “什么?!” 行政院院长失声惊呼,差点拍案而起,“北方军雄踞半壁,带甲何止百万?国战危殆,生死存亡之际,只出三十万?!这……这如何使得?!” 不止是他,许多将领也露出难以置信和愤懑的神色。 “使得?使不得都得使!” 南京先生不耐烦地打断,语气越发像街头摆烂的滚刀肉,“他北方军的主力,三个最硬的拳头,被毛熊近九十万大军像钉子一样摁在万里北境线上,抽不动!剩下能拉出来野战的就这些!第八、第九兵团倒是有六十万人,可那是刚放下锄头的新兵!拉上去填线吗?” 他环视众人,冷笑道,“再说了,要是他赵振那百战主力还在中原晃悠,借倭寇十个胆子,他们敢来碰淞沪?!” 他猛地站起身,双手撑桌,身体前倾,用近乎吼的声音压住全场的嘈杂: “都听清楚了!现在不是讨价还价、互相猜忌的时候!把钱、把物资给我拿出来!前线多顶一天,北方军那边就多一天时间周旋!等他的主力能从北边腾出手,或者新兵练出来了,局势就有救!” 他直起身,掸了掸军装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忽然变得冰冷而残忍: “要是你们还藏着掖着,还想着趁火打劫、保存实力……行啊。前线崩了,金陵丢了,我大不了北上去奉天,给赵振当个名义上的‘元首’,照样好吃好喝当个吉祥物。可你们呢?” 他一个个看过去,目光如刀: “就你们在位这些年干的那些好事,贪的那么多钱,害的那么多人……等倭寇来了,或者等北方军‘接管整顿’的时候,你们觉得,你们和你们的家族,会是什么下场?到时候,一颗子弹,都算便宜你们!” 说完,他不再看任何人,转身走向门口,只丢下一句冰冷的话: “散会。天黑前,我要看到切实的方案和第一批物资清单。否则,军法处和调查统计局,会拿着名单,挨个上门去请。” 会议室门打开又关上,留下满屋死寂和一片惨白的脸孔。南京先生这番毫无体面、赤裸裸的威胁与剖析,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烫在了每个人心头最恐惧的地方。掏钱,或许倾家荡产;不掏,则可能身死族灭。在绝对而迫近的危机面前,一切算计似乎都失去了腾挪的空间。 回到憩庐那间陈设简单却戒备森严的办公室,厚重的木门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南京先生跌坐在宽大的皮椅里,长长地、仿佛要将肺叶里所有浊气都吐出来般,吁了一口气。脸上那股混不吝的强硬神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疲惫,以及……一丝奇异的放松。 压力并没有消失,反而更加具体和庞大——一百万倭寇正磨刀霍霍,这是灭顶之灾。但正因为这威胁如此清晰、如此不容置疑,反而逼走了所有犹豫、妥协和内部扯皮的空间。除了拼死一战,再无他途。这种“别无选择”,某种程度上,让他从过去那种处处掣肘、左右为难的政治泥潭中,获得了一种近乎残忍的“轻松”。 “何部长,”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立刻以军事委员会和我个人的名义,给南边那些‘诸侯’发急电。川军、滇军、粤军、湘军……有一个算一个!告诉他们,倭寇倾国来犯,淞沪即国门,国门若破,西南偏安亦不可得!让他们立刻抽调最精锐的部队,星夜兼程,向淞沪方向集结!这是民族生存之战,谁敢保存实力、逡巡不前,即为民族罪人,天下共击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何部长迅速记录,随即抬头问道:“委员长,桂省方面……是否需要特别联络?李长官那里,态度是否需要试探?毕竟,他们现在名义上已编为北方军第十兵团。” 南京先生摇了摇头,眼神复杂:“桂省?不用指望了。赵振把那里当成了第二个鲁东在经营,全面推行他那套工业化,李德邻手上那十几万人,大多是刚征募的新兵,枪都没摸熟。真正的桂系骨干,早就被打散编入北方军第一、第七、第八、第九那几个主力兵团了,调不回来。发电报知会一声,表示尊重即可,不必强求。” 他顿了顿,抛出一个更关键的问题:“那么,这前所未有的淞沪大战区,司令长官人选……你以为,谁可当此重任?” 何部长沉吟片刻,谨慎道:“兹事体大,需德高望重、能协调各方者……是否考虑由……” “我们考虑没用。”南京先生打断他,嘴角泛起一丝自嘲的弧度,“你觉得,我们提名的人,赵振能放心把三十万北方军精锐交给他指挥?他能放心把后背交给一个我们不痛不痒任命的司令?” 他摆摆手,做出了现实到近乎冷酷的决定:“直接给奉天发报,询问赵振司令的意见。淞沪战区最高指挥官,由他提名,或者我们共同商定。告诉他,我这边绝无二话,全力支持。” 夜色渐深,第一批“筹款”的结果也汇总了上来。看着那张写着“八千万元”的纸条,南京先生刚刚平复一些的怒火“腾”地一下又冲了上来,将纸条狠狠揉成一团,砸在地上! “八千万!八千万!!”他气得在办公室里疾走,脸色铁青,“这群蠹虫!国之将亡,还在跟我玩这种数字游戏!他们捞去的,何止百倍、千倍于此!这是打发要饭的吗?!” 一直在一旁忧心忡忡的南京夫人见状,忍不住上前,轻声劝道:“达令,息怒,身体要紧。有些事,或许可以慢慢……” “慢慢?!”南京先生猛地转身,指着她,眼神凌厉得吓人,“夫人!我现在没空跟你讲那些人情世故!也请你转告令弟,这是我给他的,也是给你们宋家最后的台阶!告诉他,别再抱任何侥幸!把他该吐出来的,一分不少地给我吐到抗战的账上来!否则——” 他逼近一步,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孤注一掷的寒意: “否则,就别怪我真的六亲不认!命都要没了,江山都要丢了,我还顾得上谁的脸面,谁的钱财?!真要到了那一步,第一个祭旗的,就是他!” 南京夫人被他从未有过的狠厉神色震住,脸色发白,嗫嚅着不敢再言。南京先生胸口剧烈起伏,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仿佛能听到东海之上,倭寇舰队破浪而来的隆隆声响。 时间,真的不多了。每一分钱,每一个兵,都在与死神赛跑。 喜欢抗战我们不要跟你打请大家收藏:()抗战我们不要跟你打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5章 开战 奉天总司令部,巨大的作战态势图前灯火通明。张远山手里攥着刚刚拟定的兵力调度草案,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终于还是没忍住,转向站在沙盘另一侧的赵振。 “总司令,”他声音压着疑惑,“咱们的机动兵力,掰着手指头算……远不止三十万。哪怕不算正在整训的第八、九兵团,从第一、第二、第五兵团里挤一挤,再算上各地守备部队抽调的骨干,短期内凑出八十万野战部队绝对没问题。为什么……对金陵那边,只报三十万?这要是淞沪有个闪失……” 赵振没抬头,手里拿着代表日军部队的蓝色小旗,正饶有兴致地在东海沿岸比划。听到问话,他嘴角勾起一丝难以捉摸的弧度,轻飘飘吐出两个字: “钓鱼啊。” “啊?”张远山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倭寇百万大军压境,还钓鱼? 赵振这才抬起头,眼里闪着一种近乎顽劣的精光,把手里的蓝色小旗“啪”地一下插在淞沪位置。“远山,你想想,咱们现在要是呼啦啦摆出一百万大军陈兵江淮,一副严阵以待、随时准备跟鬼子决一死战的架势……那帮东京的疯子,他们还敢把全部家当都砸到淞沪这个泥潭里来吗?” 他走到张远山身边,拍了拍这位耿直参谋长的肩膀:“他们不敢。他们只会小心翼翼试探,或者干脆换个地方登陆。那多没意思。” 张远山似乎有点明白了,眼神亮了起来:“您的意思是……示敌以弱?让鬼子觉得我们兵力真的被北边毛熊拖住,江南空虚,诱使他们把主力,尤其是那些宝贵的运输船和海军,全都押宝在淞沪?” “对喽!”赵振笑得像只刚偷到鸡的狐狸,“鬼子只要敢在淞沪滩头砸下他们一百万人,把舰队主力贴到长江口……嘿嘿,那他们老家,可就真的唱空城计了。” 张远山倒吸一口凉气,瞬间贯通:“我明白了!等到鬼子在淞沪泥足深陷,跟我们和中央军绞在一起脱不开身的时候……我们的主力,就可以……”他的手指猛地在地图上一划,从朝鲜半岛直刺日本九州,“从朝鲜动手,直扑他们本土!釜山到福冈,才多远?到时候,看他们是回师救老家,还是继续在淞沪啃骨头!” “聪明!”赵振赞许地点点头,随即收敛笑容,语气转为命令,“所以,现在戏得做足。给第七兵团张老将军发电:部队适当向后收缩,做出防线吃紧、兵力不足的样子,尤其让对面朝鲜的鬼子‘看’清楚。要让他们觉得,我们连守朝鲜都费劲,根本没余力他顾。” “是!”张远山立刻记录。 “还有,”赵振走到北方边境态势图前,手指点了点毛熊方向,“给第三兵团王志强、第四兵团周铁柱去电:别闲着,组织几支强有力的前锋,向毛熊控制区进行战术级佯动。炮火准备要热闹,步兵推进要逼真,摆出一副老子被鬼子惹毛了、要找你们毛熊提前决战的架势!动静越大越好,最好让莫斯科那帮人也紧张起来,把他们剩余的注意力也吸在北边。” 张远山快速记录完毕,抬起头,脸上已满是了然和一丝兴奋:“明白!虚张声势,声北击东!让毛熊以为我们要北进,让鬼子以为我们无力南顾。等他们把全部筹码都推到淞沪这张赌桌上……”他合上笔记本,眼里闪着光,“咱们就去掀了他们的赌场老家!” 赵振背着手,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仿佛已经看到了东海之上,那些满载着野心的运输船正驶向精心布置的陷阱。他轻声自语,带着冰冷的幽默: “寇可往,我亦可往……不过,我更喜欢等他们走远了,再去他们家院子里放把火。” 东京,大本营地下指挥中心。 墙壁上巨大的东亚地图被各色箭头和标记覆盖,但最耀眼的,是代表北方军主力的那几支粗壮红色箭头,正狠狠顶在漫长的中苏边境线上,另有一支在朝鲜半岛的红色箭头则显得“虚弱”地向后收缩。鬼子首相死死盯着这些标记,秃顶在日光灯下泛着油光,细小的眼睛里迸发出近乎癫狂的喜悦。 “呦西!大大的呦西!”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乱跳,“情报完全证实了!赵振的北方军,主力被毛熊牢牢吸在北境,正在寻求决战!朝鲜方向的部队也在后撤,明显是兵力不足!他们在东南方向能紧急动员的机动力量,绝对不会超过五十万!甚至更少!” 他转向满室眼中同样燃起贪婪火焰的将领们,声音因激动而尖锐:“诸君!这就是天照大神赐予的、稍纵即逝的‘窗间’!是帝国国运逆转的唯一机会!命令——”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登陆部队,运输船队,护航舰队,全部出发!不要有任何保留,不要有任何犹豫!全力进攻淞沪!我们要在北方军那可怕的拳头从毛熊身上松开之前,在赵振来得及从其他地方挤出更多兵力之前,彻底占领龙国最富庶的东南半壁!”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喘了口气,又补充道:“另外,给莫斯科回电,措辞要‘真诚’!感谢他们‘英勇’地拖住了北方军主力,为我们创造了宝贵的战略时机。请他们务必‘坚持住’!帝国的胜利,也将是他们的胜利!” 话语中充满了利用与虚伪的庆幸。 东海,夜幕之下。 庞大的黑影劈开海浪,如同移动的钢铁山脉。联合舰队几乎倾巢而出,战列舰、重型巡洋舰的巨大轮廓在昏暗的海面上如同洪荒巨兽,航母甲板上密集排列着战机,更多的运输船和登陆舰紧随其后,船舱里挤满了神情亢奋或麻木的士兵。航迹在月光下泛着惨白的光,直指西方那片灯火隐约的海岸线。一场规模空前的两栖侵略,已然箭在弦上。 淞沪,龙华机场及周边阵地。 北方军第二兵团第二步兵师师部,加密电文刚刚译出。师长只扫了一眼,便沉声下令:“执行‘海啸’预案第一阶段。所有沿海前沿阵地,按计划有序放弃,设备能带走的带走,带不走的就地破坏。工兵部队,配合市政和警察局,全力疏导、协助上海市民向西部安全区疏散!重复,动作要快,但必须有序,优先老弱妇孺!” 他走到地图前,指向几个预设的野战机场:“防空部队和地勤保障单位,立刻进入一号、三号、七号野战机场,确保跑道和基础设施完好。总司令部命令,第三航空师先头部队将于十二小时内转场进驻!这里,将是未来空中战役的支点!” 几乎同时,中央军第36师、87师也接到了来自金陵最高统帅部的紧急命令:一切行动,须配合北方军第二步兵师,统一听从战区即将成立的联合前指调度。两位师长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与决然。 更大的调整来自金陵的直接命令。鉴于北方军参谋部提供的战术评估——日军必然伴随强大的舰炮和空中支援,且在狭窄弄堂城区,北方军赖以成名的装甲突击优势将大打折扣——中央军淞沪防御主力,将不再执着于“寸土不失”的巷战。大部分精锐部队开始从繁华市区向外围预设的野战防御地带转移,那里有更完善的工事体系、更开阔的射界,也更有利于发挥兵力优势和步兵近战特长。 长江航道,中央军海军残存的、以及紧急征调的各类舰艇,开始在水面布雷,并在关键岸炮阵地掩护下组成一道单薄却决绝的江防火力链。它们可能无法与日本联合舰队抗衡,但足以在关键水道制造障碍和迟滞。 各个加固的野战机场灯火通明,地勤人员彻夜不休。来自鲁东的第一批“野马”战机部件正在紧张组装,中央军和北方军抽调的飞行员混杂在一起,抓紧最后时间熟悉新机型、协同演练。 津浦线、平汉线上,军列嘶鸣,昼夜不停。北方军第一兵团的先头部队已经登车南下,钢铁洪流带着森冷的寒光,涌向即将成为炼狱的江南水乡。 黎明前最深的黑暗被东海水天相接处的一道灰白撕裂。首先传入耳膜的,不是浪涛,而是低沉压抑、仿佛无数钢铁巨兽呼吸的引擎轰鸣。日本联合舰队庞大的轮廓,如同从深海浮起的鬼魅城池,缓缓压向淞沪外海。甲板上,地勤人员如同忙碌的工蚁,在探照灯和信号旗的指挥下,做着最后检查。 “出击!为登陆部队扫清天空!”武藏号航母飞行长嘶哑的吼声通过广播传遍甲板。一架架零式战斗机在晨曦微光中被弹射升空,迅速编队,扑向尚在沉睡的陆地上空。飞行员座舱里,许多人脸上带着惯有的骄狂与急迫——他们得到的情报是,龙国空军老旧不堪,北方军主力航空兵被牵制在北方,淞沪上空将是帝国海鹰的猎场。 然而,当第一批零战编队逼近海岸线时,迎接他们的并非预料中的稀疏抵抗。 高空云层之上,北方军第三航空师的“佩刀”式喷气战斗机早已屏息以待。银色修长的机体反射着初升阳光冰冷的光芒。 “各中队注意,‘猎隼’报告,鸟群已入网。按一号方案,高速切入,打散他们!” 佩刀大队长的声音冷静如铁。 下一秒,数十架佩刀如同银色闪电,从极高的空域带着骇人的呼啸声俯冲而下!它们的速度远超零战,几乎在日军飞行员发现雷达告警器疯狂鸣响的瞬间,就已悍然切入零战机群编队的核心空域! “八嘎!那是什么速度?!” “散开!快散开!是喷气机!北方军的喷气机!” “高度!他们从上面……啊——!” 无线电频道里瞬间充满日军飞行员惊恐的呼喊。佩刀们根本不与零战纠缠格斗,它们凭借绝对的速度优势,像烧红的餐刀切开黄油,一次又一次蛮横地贯穿日军的编队,将严密的“鹰阵”搅得七零八落。零战飞行员拼命拉杆盘旋,却发现对手早已拖着长长的尾迹消失在另一个方向,只留下被冲得支离破碎、无法相互掩护的己方机群。 “稳住!不要慌!各自为战……” 一位日军飞行队长试图重整队形,但他的命令很快被更密集的引擎声淹没。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东方天际,出现了更多的黑点——那是北方军第三航空师主力的“野马”式战斗机,与中央军空军紧急换装、同样驾驶“野马”的混编联队,共计超过八百架战机,如同决堤的钢铁洪流,铺天盖地而来!他们占据了被佩刀冲乱的战场空域,迅速形成以多打少的局部优势。 “兄弟们!轮到我们了!给这些小鬼子好好上一课!” 龙国空军指挥官的声音在频道中激昂响起。 天空瞬间化为沸腾的杀戮迷宫。野马们性能全面压制零战,尤其在高速俯冲和火力持续性上占尽优势。机枪和机炮的嘶吼取代了引擎的轰鸣,曳光弹交织成致命的网。不断有零战拖着黑烟螺旋下坠,或是凌空炸成一团火球。 “长机!我被咬住了!摆脱不了!” “见鬼!他们的火力太猛!我的翅膀!” “救援!我需要……轰!” 日军无线电中的求救和绝望呼喊此起彼伏。他们原本预计会遭遇抵抗,但绝没想到是这种技术和数量上的双重铁壁。四百架零战,面对八百架性能更优、战术明确的野马,以及神出鬼没、不断实施“剥头皮”式高速掠袭的佩刀,完全陷入了被动挨打的绝境。 “撤!撤回舰队上空!” 幸存的中队长们终于发出了悲鸣般的命令。但撤退之路同样布满死亡。龙国战机毫不留情地追击、绞杀。 海面上,舰队指挥官通过望远镜看着天空不断坠落的己方战机,脸色惨白如纸。“怎么可能……他们的空中力量……不应该在这里……” 他喃喃自语,信心如同被击穿的玻璃,瞬间粉碎。制空权?这根本不是争夺,而是一头撞上了预设的钢铁城墙! 相反,在龙国空军频道里,洋溢着激战中的高度专注与初战告捷的振奋: “漂亮!又一个!” “注意侧翼,三号,我掩护你!” “看到那艘大家伙了吗?等扫清了这些苍蝇,咱们再去问候它!” “为了金陵!为了奉天!打!” 天空逐渐被龙国战机主宰。零式战斗机的残骸不断坠入大海或田野,而龙国战机的损失远低于预期。初升的太阳照耀着这片喧嚣的空域,将银翼和青天白日徽映照得无比清晰。第一轮生死攸关的制空权争夺,在预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的一边倒态势中,为即将到来的滩头血战,争取到了至关重要的喘息之机和心理优势。黄浦江上空,首次如此彻底地回荡起龙国战机引擎的胜利咆哮。 喜欢抗战我们不要跟你打请大家收藏:()抗战我们不要跟你打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