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气开局，子孙满堂才变强》 第1章 退婚当日，神豪系统到账 青石铺就的街道不算宽，两旁木楼鳞次栉比，檐角翘起，挂着褪了色的布招。空气里浮动着淡淡霉味、炊烟、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属于市井底层又掺着丝丝缕缕驳杂灵气的味道。 临街一间铺面，新挂的招牌还透着木料的原色——“林记杂货”。字刻得端正，却没什么气势，透着一股子谨小慎微。 铺子里很空，靠墙的货架只零星摆了几样东西：几叠粗糙的黄色符纸，几支笔尖略显开叉的劣质符笔，两三个巴掌大小、色泽黯淡的陶土药罐，里面装着最基础的止血散、回气粉。墙角堆着几个半空的麻袋，隐约露出里面蔫巴巴的、灵气稀薄的草药叶子。 林修靠在柜台后面一张老旧的竹椅上，椅脚被他垫了块小木片，免得摇晃。他没精打采地翻着手边一本边角起毛的《南离洲常见低阶材料图鉴》，目光落在纸页上，心思却飘得老远。 来到这个世界快三个月了。从最初的惊惶、茫然，到勉强接受现实，再到如今这汲汲营营。 原身也叫林修，这青河坊市里一个最最普通的底层散修。父母早年在一次探索低级秘境时双双殒命，只留下这间位置偏得不能再偏的小铺面，和微薄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积蓄。最重要的是，留下了一副“五灵杂根”的躯体。 金木水火土，样样俱全，样样稀薄，彼此牵扯，修炼起来事倍功半，吸纳灵气如沙漏盛水，留不住半分精纯。十六岁引气入体，如今二十有三，堪堪炼气二层。在这修士多如过江之鲫的南离洲，连蝼蚁都算不上。 记忆里，原身沉默、怯懦，靠着父母留下的一点门路，从更远的乡下收些最便宜的药材、符纸，在这铺子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卖着，勉强糊口，修为更是停滞多年，眼见大道无望。 林修穿越而来，继承了这尴尬的一切。系统？老爷爷？逆天改命的奇遇？通通没有。只有这具糟糕透顶的身体，这间破落的小店，和兜里仅剩的十三块下品灵石。 他试过像其他散修一样，去坊市外的青屏山外围碰运气，结果差点被一头最弱的獠牙野猪给拱死，狼狈逃回。也试过咬牙买了一份《基础炼气诀》参详，打坐三天，吸入的灵气在经脉里乱窜一通，散掉九成九，剩下那点，还不够点亮一盏油灯。 现实冰冷而坚硬。修仙？长生？逍遥？那都是话本里的故事。对于现在的林修而言，最实际的问题是如何在这个明显弱肉强食、却又有着基本秩序的世界里，先活下去，再争取活得好那么一点点。 开这间“林记杂货”，是他权衡许久后唯一的选择。至少，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有个勉强算是营生的由头。卖这些破烂，利润薄得像纸，但胜在安稳，不用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唉……” 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从喉咙里逸出。林修合上图鉴，揉了揉发涩的眼睛。窗外天色渐昏，坊市里零星的灯火逐一点亮，远处似乎有酒楼喧哗声顺着风飘来，更衬得这小店冷清。 就在这时，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店门前。 林修抬眼看去。 一个少女站在门口。约莫十七八岁年纪，穿着一身料子普通但浆洗得很干净的鹅黄色衣裙，身量苗条，眉眼清秀，只是此刻嘴唇抿得发白，双手紧紧攥着衣角，眼神里交织着挣扎、愧疚，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决绝。 林修认识她。苏晚晴。住在坊市另一头，家里开着一间小小的丹药铺，比林修这杂货铺稍微强上那么一点。原身父母还在时，与苏家有些来往，甚至……有过口头上的婚约。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到两家大人相继出事，这婚约再无人提起，仿若从未存在。原身对苏晚晴有点朦胧的好感，但深知自身条件，从未表露，只是偶尔远远看着。苏晚晴呢？似乎也总是躲着原身。 她今天怎么来了？ 林修心里微微一沉，面上却不显，放下书，站起身，语气尽量平和：“苏姑娘？稀客。可是需要些什么？” 苏晚晴似乎没料到林修如此平静，愣了一下，才挪步进来。店铺窄小，她站在柜台前两步远，就不再靠近。 “林…林大哥。”她声音有点干涩，眼睛看着地面，“我…我来，是有件事想跟你说。” “你说。”林修拿起柜台上的一块抹布，无意识地擦拭着本就干净的台面。 苏晚晴吸了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抬起头，直视林修：“是关于…我们两家以前说过的那件事。” 林修擦拭的动作停了停。 “我知道，那只是长辈酒后的玩笑话，当不得真。”苏晚晴语速加快，“而且…而且我现在…我和陈家的陈宇哥…我们…”她脸上飞起一抹红晕，不是羞涩，更像是难堪，“我们情投意合。陈伯父也已经答应，只要宇哥这次能从‘黑水泽’历练回来，修为稳固在炼气四层，就…就正式来我家提亲。” 黑水泽？炼气四层？陈家？ 林修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信息。陈家，在这青河坊市算是中等偏上的家族了，有炼气后期的修士坐镇。陈宇，听说灵根资质不错，是陈家这一代重点培养的子弟之一，年纪比苏晚晴大两岁，炼气三层，确实有希望近期突破。苏晚晴选择他，再“合理”不过。 至于那所谓的“婚约”…此刻提起来，更像是一种必须亲手斩断的、令人尴尬的过往。 “所以，”苏晚晴见林修沉默，以为他受打击，眼中愧疚更深，但语气更坚决，“那件事，就…就当从未有过吧。林大哥，你是个好人，以后…以后定能找到更好的…” 好人卡。穿越异界也逃不过的经典剧情。 林修心里谈不上愤怒，更多的是荒诞和一丝了然。原身那点朦胧情愫，他继承得不完全，更像隔着一层毛玻璃在看别人的故事。苏晚晴的选择，在这个世界，合情合理，甚至可以说是“明智”。 只是，这方式… 他放下抹布，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甚至有点疏离的笑容。 “苏姑娘特意来一趟，就为说这个？” 苏晚晴怔住。 “其实不必的。”林修语气平和，像在谈论今天天气不错，“就像你说的，长辈戏言，你我从未当真，也从未有过什么。如今苏姑娘觅得良配，是该恭喜。至于我，”他顿了顿，“守着这间小店，安安稳稳，也挺好。” 苏晚晴准备好的说辞，预想中的反应——悲伤、愤怒、质问、甚至纠缠——全都没出现。眼前的林修，平静得让她心慌，那笑容里的疏离，像一层无形的墙壁，把她所有后续的话都堵了回去。 她张了张嘴，脸颊火辣辣的，比预想中被骂一顿还要难堪。 “那…那就好。”她匆匆说完，几乎不敢再看林修的眼睛，“林大哥…保重。”转身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小店，鹅黄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渐浓的暮色里。 店里恢复了寂静。比刚才更静。 林修脸上的笑容慢慢敛去。他重新坐回竹椅，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柜台木板。 无所谓吗？还是有的。那是一种被赤裸裸的现实摆在面前，提醒你有多么微不足道的刺痛感。无关情爱，关乎尊严，关乎在这个世界存身的根基。 废物…吗？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那点微澜已经平息，只剩下深潭般的静。 路还长，店还得开。明天得想办法再去进点货，那批止血散快过期了… 念头未落—— 【感知到强烈‘自力更生’、‘平稳开局’意愿，符合底层逻辑序列…检测到宿主‘废物资质’与‘微末产业’基础…隐藏条件满足…绑定中…】 一个冰冷的、毫无情绪波动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深处响起。 林修浑身一震，猛地从竹椅上弹起，警惕地看向四周。店铺空空如也，暮色透过门板缝隙，在地上投出长长的光影，并无异常。 幻觉？修炼出岔子了？ 【绑定成功。神豪修仙系统（终极体验版）启动。宿主：林修。】 【新手引导任务发布：请宿主在一日内，赚取十块下品灵石。任务奖励：新手大礼包x1。失败惩罚：无。（注：本系统旨在培养宿主赚钱与成长能力，提倡自力更生，不劳而获可耻。）】 系统？！ 林修心脏砰砰狂跳，血液奔流的声音在耳膜鼓噪。穿越者福利？金手指？虽然迟到了三个月，但…它真的来了！ 神豪修仙系统？名字听起来有点…俗气，但关键是“修仙”！还有“终极体验版”？ 狂喜之后，是迅速冷却的理智。系统…靠谱吗？任务？赚十块下品灵石？ 他看了一眼自己这空空荡荡的店铺，和怀里仅有的十三块下品灵石本钱。一天，十块利润？卖这些破烂？ 但…这是唯一的机会。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坐回椅子，开始仔细研究脑海中的系统界面。界面简洁，目前只有几个选项：【个人】【任务】【商城】【背包】。【商城】和【背包】都是灰色的，无法打开。【个人】里面，显示着他的状态： 【宿主：林修】 【修为：炼气二层（五灵杂根）】 【资产：十三块下品灵石】 【产业：林记杂货（濒临倒闭）】 【技能：无】 【子嗣：无】 【财富等级：赤铜（0/100）】 【任务】栏里，只有孤零零的那个新手任务，散发着微光。 一天，十块下品灵石。 林修的目光扫过货架上那些蒙尘的符纸、药罐。靠它们，绝无可能。必须做点什么，不一样的。 他沉吟着，手指无意识地在柜台上划动。脑子里飞快掠过原身的记忆碎片，还有这三个月来在坊市里的所见所闻。青河坊市不大，修士以炼气期为主，偶有筑基前辈路过。低阶修士最常消耗的是什么？丹药！疗伤的、回复灵气的、辅助修炼的… 丹药价格昂贵，尤其是成品丹药。但原材料…或许可以想想办法？他记得，《南离洲常见低阶材料图鉴》里提到过几种便宜草药，似乎有某种特定的搭配方式，能产生微弱的“清心凝神”效果，对初期打坐炼气有一丝丝帮助，只是效果极不稳定，难以成丹，一般无人关注。 原身记忆里，好像父亲留下的某本残破笔记中，提过一种非常古老、冷门的“淬取”土法？不是炼丹，只是最大程度萃取出草药里的有效成分，制成类似“药液”的东西？成功率低，且因为手法粗糙，成品杂质多，效果比最差的丹药还差，但…成本极低！ 林修眼神骤然亮起。 他立刻起身，在柜台下面一阵翻找，终于在一个落满灰尘的角落里，抽出一本薄薄的、兽皮封面的旧册子。封面字迹模糊，勉强能辨出“手札”二字。快速翻阅，发黄的纸页上，字迹潦草，记录着一些零碎的见闻、材料特性、还有…几种看起来匪夷所思的“偏方”。 找到了！ “青纹草三株，晨露浸泡…配合三钱枯心藤粉末…以微火慢灼，灵力引导淬取…可得浑浊药液，略有宁神之效…然驳杂不堪，不堪大用…” 就是它！ 林修心脏怦怦跳。青纹草和枯心藤，都是坊市外青屏山外围最常见的杂草级灵植，几乎没人要，价格便宜得令人发指。他上次去“进货”，好像还顺手扯了几把回来，本来是想当填充物… 他立刻冲到墙角那堆麻袋旁，一阵扒拉。果然！在两个麻袋底层，分别找到了一小捆颜色黯淡、叶片干瘪的青纹草，和一小包同样品相不佳的枯心藤粉末，不知道原身什么时候收来，忘了处理。 材料有了！方法有了！ 但…“微火慢灼，灵力引导”…需要稳定的火源和至少能外放、精细操控的灵力。火源好说，店里有个熬煮胶合材料用的小小火炉。灵力…炼气二层，微弱得可怜，外放都勉强，谈何精细操控？ 林修看着那几株干巴巴的草药和那包灰扑扑的粉末，又看看自己摊开的手掌。难道刚看到的希望，就要因为最基础的“灵力不足”而破灭？ 他不甘心。系统已经出现，这是改变命运的唯一机会。 拼了！ 他搬出那个小小的、黑乎乎的火炉，点燃里面劣质的炭块。火焰升腾，带着呛人的烟味。按照手札上模糊的记载，他将青纹草撕碎，放入一个还算干净的陶罐，倒入少许清水（特意用了店里储存的、相对干净的雨水），加入枯心藤粉末。 然后，将陶罐架在火炉上。 接下来，是最难的一步。 林修盘膝坐在火炉前，深吸一口气，努力排除杂念，运转那可怜的、在经脉中滞涩游走的《基础炼气诀》灵力。一丝丝微弱的气流被艰难地汇聚到指尖。 他伸出右手食指，对准陶罐口，试图将那一丝丝灵力“引导”出去，融入到罐内加热的药液之中，按照手札描述的方式，去“梳理”、“淬取”。 汗，瞬间就从额角渗了出来。 灵力太弱了！像风中残烛，离体不到一寸，就摇摇欲散，更别说精准控制。罐子里，水开始咕嘟咕嘟冒泡，草药碎屑翻滚，散发出一股混合着青草和苦涩的古怪味道，但并没有任何“淬取”的迹象，反而因为火力不均，底部开始出现焦糊的痕迹。 失败了吗？ 林修咬紧牙关，不肯放弃，拼命压榨着经脉里每一分灵力。识海因为过度专注和灵力耗竭而开始刺痛，眼前阵阵发黑。 就在他感觉快要支撑不住，那一丝外放的灵力即将彻底溃散之时—— 【检测到宿主正在进行首次生产经营活动（低效淬取药液），符合‘自力更生’核心准则。触发新手隐性辅助：灵力引导稳定（临时）。】 系统那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刹那间，林修感到指尖那缕即将溃散的灵力猛地一凝！变得异常“听话”和“稳定”，虽然依旧微弱，却如臂使指，精准地探入陶罐沸腾的药液中，以一种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极为玄妙的方式，轻轻拨弄、引导着药液里那些极其微弱的有效成分。 陶罐内的翻滚渐渐平息，一股淡淡的、略带清凉的药香，取代了之前的焦糊苦涩味飘散出来。药液的颜色，也从浑浊的灰绿，变得清澈了一些，中心泛起一丝丝极淡的乳白光泽。 成了？！ 林修精神一振，不敢有丝毫松懈，维持着那被系统临时稳定的灵力输出，额头汗水涔涔而下。 时间一点点过去，火炉里的炭块快要燃尽。终于，当最后一点灵力也几乎耗尽时，陶罐里剩下小半罐色泽淡白、略显粘稠的液体。 【低劣的宁神药液（未命名）制作完成。效果：微弱的清心凝神，辅助低阶修士稳定心神，略微提高引气入体效率（对炼气三层以下有效）。杂质含量：高。副作用：长期服用可能导致轻微灵力淤塞。系统评价：勉强能卖钱的垃圾。】 成了！真的成了！ 林修瘫坐在地，大口喘着气，浑身被汗水湿透，经脉隐隐作痛，但眼睛却亮得惊人。他小心翼翼地将陶罐里温热的药液，倒入几个原本装止血散、此刻已经洗净的拇指大小粗瓷瓶里。一共装了五瓶。 看着那五瓶微微泛着光泽的液体，林修疲惫的脸上露出了穿越以来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笑容。 成本？几乎为零。时间？大半个晚上。 定价呢？坊市里最差的成品“清心丹”，效果稳定，要卖到五块下品灵石一颗。他这“药液”效果远不如，还有副作用…但胜在便宜！ 就定…两块下品灵石一瓶？不，三块！总要有点赚头。对于那些徘徊在炼气一二层、囊中羞涩的底层散修，三块下品灵石，换一个可能加快一点修炼速度、或者帮助初次引气的机会，值得冒险一试！ 他将五瓶药液珍而重之地放在柜台最显眼的位置，旁边用一块小木牌，歪歪扭扭地写上：“无名药液，静心凝神，辅助修炼，三块灵石一瓶。效用因人而异，谨慎购买。” 做完这一切，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林修毫无睡意，反而精神亢奋。他靠回竹椅，心神沉入脑海。 【新手引导任务：一日内赚取十块下品灵石。（进行中）】 还差得远。但已经有了产品，有了希望。 他看着那简陋的系统界面，目光落在【个人】栏的“子嗣：无”上。系统名字叫“神豪修仙”，还带“子嗣”栏？难道以后真要… 摇摇头，甩开这莫名的联想。先活下去，赚到钱，完成这新手任务再说。 窗外，晨光熹微，坊市开始苏醒，传来零星的声响。新的一天开始了。 林记杂货，或许也将迎来一点不同。 他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着扶手，盘算着如果这五瓶药液顺利卖出，就是十五块灵石，足够完成任务。剩下的灵石，是继续倒腾这“药液”，还是尝试点别的？系统商城什么时候能开？里面会有什么？ 还有…苏晚晴… 想到昨天傍晚那一幕，林修眼神平静无波。 路还长。 他闭上眼，体内那微弱得可怜的《基础炼气诀》缓缓运转，尝试恢复一点点耗尽的灵力。这一次，似乎比往常顺畅了那么一丝丝。 是错觉，还是… 他不知道。但他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开始改变了。 脑海里，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并未再响起，只有那个任务栏，默默闪烁着微光，等待完成。 远处，第一缕晨光穿透薄雾，照在“林记杂货”那块崭新的招牌上，泛起一层淡淡的金边。 第2章 第一桶金与系统商城 晨光彻底驱散了青河坊市的薄雾，街道上的人声渐渐嘈杂起来。 林修将那五瓶“无名药液”在柜台上摆成一排，又仔细检查了一遍旁边写有“效用因人而异，谨慎购买”的小木牌。做完这些，他才坐回竹椅，闭目调息，运转着那依旧滞涩的《基础炼气诀》，试图恢复昨夜耗尽的灵力。 经脉隐隐作痛，灵力恢复的速度慢得令人发指。但林修能感觉到，似乎比之前快了一丝丝，运转时也多了一点点难以言喻的顺畅感。是昨晚那次极限压榨后的突破？还是系统那“灵力引导稳定”的临时辅助带来的隐性好处？ 他不得而知，也无暇深究。当务之急，是卖出去至少四瓶药液，完成任务。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坊市渐渐热闹，脚步声、叫卖声、讨价还价声透过门板传来。偶尔有行人从“林记杂货”门口经过，目光在簇新的招牌上停留一瞬，又瞥见里面空荡寒酸的货架，便摇摇头快步离开。 一个上午过去，五瓶药液纹丝不动。 林修的心一点点沉下去。三块下品灵石，对底层散修而言，不算小数目。他这无名无号、效用不明、还标注了“谨慎购买”的药液，无人问津才是常态。 难道判断错了？或者，该主动吆喝？可他拉不下脸，也深知吆喝对这种“谨慎”产品可能适得其反。 就在他盘算着是否要降价，或者另想办法时，一个有些佝偻的身影，犹犹豫豫地停在了店门口。 来人是个看起来五十余岁的老者，穿着洗得发白的灰布短打，脸上皱纹深刻，眼中带着散修特有的警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他探头朝店里看了看，目光在林修脸上和柜台上的药瓶之间逡巡。 “店家…你这药液，”老者开口，声音有些沙哑，“真能辅助修炼，静心凝神？” 林修精神一振，起身，态度不卑不亢：“老丈请看，此药液是我家传偏方所制，对稳定心神、辅助引气确有些微效果，尤其适合初入炼气或困于瓶颈的道友。当然，效用因人而异，且不宜长期依赖，瓶上有说明。” 他没有夸大其词，反而强调了限制。在修仙界，尤其是底层，过分的吹嘘往往意味着陷阱。 老者眼神动了动，似乎对林修的坦诚多了分好感，但疑虑未消：“三块灵石…可不便宜。坊市东头老孙头的‘清心散’，效果稳定，也才四块灵石一份。” “老孙头的清心散自是好的，”林修点点头，话锋一转，“但老丈应该清楚，他那清心散主材是五年份的宁神花，成本不低，卖四块灵石已是薄利。在下这药液，用的是更廉价的材料，以特殊古法淬炼精华，故价格稍低。效果或许不及清心散显著，但对于灵力微薄、只需一丝引子帮助稳定状态的道友而言，性价比或许更高。” 他点出了关键——目标客户是“灵力微薄”、“只需一丝引子”的底层修士。比如，困在炼气一层多年无法突破的老人，或者正在尝试引气入体的少年。 老者沉默了一下，脸上皱纹更深了。他挣扎片刻，终于从怀里掏出一个破旧的小布袋，倒出三块色泽暗淡、大小不一下品灵石，又数出几十个更小的、灵气稀薄的灵砂，才凑足三块灵石的价值。他动作很慢，带着不舍。 “我…我那小孙子，十岁了，测出有四灵根，比我这老骨头强点，但也驳杂。”老者声音低了些，带着期盼和无奈，“引气入体三次都失败了，心神不宁。买不起正经的‘清心丹’，老孙头的清心散也嫌贵…店家，你这药液，真能有点用？” 原来是为孙辈。林修看着老者浑浊眼中那点微光，心头微微触动。他拿起一瓶药液，递过去，语气郑重了几分：“老丈，此药液我以信誉担保，确有效果。但您也看到了，效用因人而异。这样，您先拿回去给孩子试试。若明日此时，觉得毫无作用，可来退货，灵石原数奉还。” 退货？在这青河坊市，尤其是这种不明来历的药散药液，从来是离柜概不负责。林修此言一出，老者明显愣住了，眼中的警惕消散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 “店家…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林修点头，“小店新开，招牌虽小，信誉却要立足。” 老者不再犹豫，将凑好的灵石和灵砂放在柜台上，双手有些颤抖地接过那瓶淡白色的药液，小心揣进怀里，连声道：“多谢店家！多谢！若真能助我孙儿此次成功，老朽…老朽定不忘店家恩情！” 说完，他深深看了林修一眼，似乎要将这年轻店主的模样记住，这才佝偻着背，匆匆离去。 【资产变动：+3下品灵石。当前资产：16下品灵石3灵砂。】 【新手引导任务：一日内赚取十块下品灵石。（进度：3/10）】 脑海中系统的提示让林修轻轻呼出口气。开张了。而且，退货承诺虽然冒险，却可能是打开局面的关键。底层散修最怕被骗，一点保障，或许能换来更多信任。 果然，或许是因为那老者离开时的神情，或许是因为“林记杂货”门口终于有了点人气，下午陆陆续续又进来两拨人。 一个是脸色苍白、看起来消耗过度的年轻猎户，刚从青屏山外围回来，想买点便宜的宁神药物辅助恢复，咬牙买了一瓶。 另一个是位中年女修，为卡在炼气二层数年无法寸进的道侣寻觅便宜辅助之物，犹豫再三，也买了一瓶。 【资产变动：+6下品灵石。当前资产：22下品灵石3灵砂。】 【新手引导任务：一日内赚取十块下品灵石。（进度：9/10）】 还差最后一块下品灵石。 日头西斜，坊市里的人流开始减少。林修看着柜台上剩下的两瓶药液，心里计算着。实在不行，自己掏一块灵石补上，先完成任务？但系统提示是“赚取”，自己买自己的东西，算“赚”吗？风险太大。 就在他思索时，店门被推开，一个穿着青色劲装、腰间挂着一把带豁口铁剑的少年走了进来。少年约莫十五六岁，脸上还带着稚气，但眼神明亮，修为大概在炼气一层顶峰，气息有些浮动。 少年在店里扫了一眼，目光落在药液上，又看看林修，直接问道：“老板，这药液，对突破炼气二层有帮助吗？” 林修打量他一眼，斟酌道：“此药液主在稳定心神，梳理灵气。突破瓶颈，除了灵力积累，心绪平稳、灵气控制亦是关键。若道友是因此困扰，或有些许辅助之效。但能否助你突破，在下不敢保证。” 少年皱了皱眉，显然对这套说辞不太满意，但似乎囊中羞涩，指着药液问：“能便宜点吗？两块灵石，我就要了。” 林修摇头：“明码标价，概不还价。不过，今日新店开张，你若诚心要，这三块灵石，我可以多给你五颗灵砂的添头。”他指着柜台角落里一小堆零散的灵砂。这是上午那位老者的灵砂，一百灵砂约等于一块下品灵石，但实际兑换常有折损。 少年想了想，又看了看那药液，最终一咬牙，掏出三块下品灵石：“行！要是没点用，我明天再来找你！” 【资产变动：+3下品灵石。当前资产：25下品灵石3灵砂。支出：5灵砂。净收益：2下品灵石95灵砂。】 【新手引导任务：一日内赚取十块下品灵石。任务完成！】 【任务奖励发放：新手大礼包x1。】 【叮！检测到宿主完成首日经营目标，成功踏出‘自力更生’第一步。系统商城（赤铜级）解锁！】 【财富等级经验+10。当前财富等级：赤铜（10/100）】 连续的系统提示音在脑海响起，林修精神大振，差点维持不住脸上的平静。他快速收了灵石，将药液和五颗灵砂递给少年，目送他风风火火离开。 店铺重新安静下来。夕阳的余晖将柜台染上一层暖色。 林修强压下立刻查看奖励的冲动，先起身将店门虚掩，挂上“打烊”的木牌。然后回到柜台后，心神沉入脑海。 首先映入意识的是【系统商城（赤铜级）】的图标终于亮了。他没有急着打开，而是先看向【背包】。果然，一个散发着微光的古朴礼盒图标静静躺在第一个格子里。 “打开新手大礼包。”他在心中默念。 【新手大礼包开启。获得：下品灵石x50。获得：基础炼丹术（入门）玉简x1。获得：基础炼器术（入门）玉简x1。获得：劣质炼丹炉（不入流）x1。获得：劣质炼器锤（不入流）x1。获得：辟谷丹（低劣）x10瓶。】 光芒一闪，林修感觉怀中一沉。他低头看去，只见柜台上多了一小堆灵石，两块灰扑扑的玉简，一个巴掌大小、锈迹斑斑的迷你铜炉，一把黑乎乎的、仿佛随时会散架的小铁锤，以及十个粗糙的陶瓶。 【资产变动：+50下品灵石。当前资产：75下品灵石3灵砂。】 资产暴增！更重要的是，炼丹、炼器的基础传承和工具，就这么到手了！虽然都是“劣质”、“不入流”，但这意味着真正的起点！ 林修首先拿起那两块玉简，触手温润。他尝试将一丝微弱的灵力注入其中一块标记着“丹”字的玉简。 嗡——！ 大量信息流瞬间涌入脑海。并非高深法门，而是最最基础的：常见低阶草药辨识、基础药性搭配、最简化的控火诀、灵力引导萃取药液精华的通用法门、几种最低级丹药（如止血散、回气散、辟谷丹）的完整炼制步骤、以及一个名为“清心散”（正是上午那老者提到的）的详细配方和炼制心得。 信息量不大，但条理清晰，直指核心，比他父亲手札上那语焉不详的记载，不知高明了多少倍！尤其是那“清心散”的配方，主材正是宁神花，但辅材和处理手法，与他胡乱摸索的“无名药液”天差地别，效果想必也更强、更稳定。 炼器玉简内容类似，介绍了最基础的材料辨识、提纯、塑形、粗浅禁制，以及几种最低级法器（如精铁剑、护心镜）的炼制方法。 “好东西！”林修心中激动。这才是系统带来的真正价值——知识！虽然只是入门，却为他指明了一条清晰可行的道路。 他看向那迷你铜炉和炼器锤，心念一动，两者便出现在手中。铜炉入手冰凉，锈迹下隐约有简陋的纹路。炼器锤更是轻飘飘的，仿佛空心。系统标注的“不入流”很贴切，但这毕竟是专业的工具，比他那个熬胶的火炉和普通锤子强太多。 最后是十瓶辟谷丹。打开一瓶，倒出一粒灰褐色、表面粗糙的药丸，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谷壳味道。【辟谷丹（低劣）：服用后可提供少量能量，抵三天饥饿。杂质较多，长期服用可能导致营养不良。】果然是系统出品的“低劣”品质，但胜在量大管饱，解决了最基本的生存问题。 有了这些，林修心中大定。他这才将注意力转向刚刚解锁的【系统商城（赤铜级）】。 意识集中，一个简洁的界面展开。商品不多，分几个类别： 【材料类】 * 十年份宁神花种子（10粒）：1下品灵石 * 精铁矿渣（1斤）：2下品灵石 * 低等空白符纸（10张）：1下品灵石 * 劣质朱砂（1两）：1下品灵石 * 青纹草种子（100粒）：1灵砂 * 枯心藤根茎（1段）：1灵砂… 【成品类（低劣）】 * 止血散（1包）：2下品灵石 * 回气散（1包）：3下品灵石 * 精铁匕首（1把）：5下品灵石… 【知识类】 * 《常见低阶草药图鉴详解》（拓本）：5下品灵石 * 《基础矿物辨识入门》（拓本）：5下品灵石 * 《低阶符箓绘制初解》（拓本）：10下品灵石… 【服务类】 * 赤铜级财富经验加成（1个时辰）：10下品灵石（效果：经营所得财富经验+10%） * 基础炼丹成功率微幅提升（1次）：5下品灵石… 价格不算便宜，尤其是成品和服务。但材料类，特别是种子和基础原料，价格极低！青纹草种子100粒才1灵砂？枯心藤根茎1段1灵砂？这几乎等于白送！要知道，他之前淬取药液用的那点材料，去坊市地摊收，至少也要好几灵砂，品相还差。 更重要的是种子！可以自己种植，实现原料的初步自给自足！虽然店铺后面只有个巴掌大的小院，但种点青纹草、枯心藤应该没问题。 林修迅速盘算起来。他现在有75块下品灵石，看似不少，但不能坐吃山空。首先要解决原料问题，然后尝试用系统传授的正规方法，炼制效果更好的“清心散”。辟谷丹暂时够吃，止血散、回气散这些，自己有了传承，完全可以尝试炼制来卖，利润更高。 他当即决定，先在商城里购买一些启动资源。 “兑换青纹草种子500粒，枯心藤根茎10段。” 5灵砂和10灵砂支出。 “兑换十年份宁神花种子10粒。”1下品灵石支出。这是炼制“清心散”的主材，必须投资。 “兑换《常见低阶草药图鉴详解》和《基础矿物辨识入门》。”10下品灵石支出。知识是长远投资。 “兑换劣质朱砂1两，低等空白符纸20张。”2下品灵石支出。符箓也是一条路，可以试试。 “兑换精铁矿渣5斤。”10下品灵石支出。尝试炼器的必需品。 总计支出：23下品灵石15灵砂。 【资产变动：-23下品灵石15灵砂。当前资产：51下品灵石88灵砂。】 【财富等级经验+2。当前财富等级：赤铜（12/100）】 购买行为似乎也加了少量经验。 看着柜台上出现的几小包种子、几块黑乎乎的根茎、两本薄册、一小包朱砂、一叠符纸以及几块沉甸甸、泛着暗沉金属光泽的矿渣，林修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感。 他将种子、根茎小心收起，两本册子快速翻阅了一下，内容比玉简更详实，配图清晰。朱砂和符纸放在一边。最后，他拿起一块精铁矿渣，掂了掂，又看了看那把劣质炼器锤。 “炼丹…炼器…” 林修眼中燃起火焰。这才是真正的开始。 他看了一眼外面渐暗的天色，没有急于动手。昨夜几乎没睡，今天又精神紧绷一天，灵力也只恢复少许。状态不佳，强行尝试很可能浪费宝贵的材料。 将新得的东西和剩余灵石仔细收好，只留了几块零钱在柜台抽屉里。林修拿起一瓶系统赠送的辟谷丹，倒出一粒吞下。一股温热的暖流在腹中化开，饥饿感迅速消失，精神也振作了一些，虽然味道和口感实在不敢恭维。 “明天…先处理种子，把后院那点地方利用起来。然后，尝试炼制清心散。” 林修规划着，“符箓也可以试试，成本最低…” 他走到后院。所谓后院，不过是一丈见方、堆着些杂物的泥地。他简单清理了一下，将青纹草种子和枯心藤根茎按照玉简中提到的、最粗浅的“聚灵土法”（其实就是用微弱灵力浸润土壤，使其稍微肥沃点，适合灵植生长），分区域埋下。又将十粒宁神花种子单独种在一小块相对干净的区域，小心地用一点点灵力浇灌。 做完这些，灵力又耗去不少。他回到前店，盘膝坐在柜台后的地上，开始运转《基础炼气诀》。 这一次，或许是心态不同，或许是身体真的适应了，又或许是那无名药液残留的微弱宁神效果，灵力运转虽然依旧缓慢，却比之前流畅稳定了不少。丝丝缕缕驳杂的灵气被吸纳进来，在五条属性各异的微弱灵根作用下，艰难地转化为无属性的稀薄灵力，汇入干涸的经脉。 一夜无话。 当第二天晨光再次照亮“林记杂货”的招牌时，林修睁开眼，眸中精光一闪而逝。 炼气二层，灵力似乎浑厚了那么一丝丝。更重要的是，他感觉精神饱满，对今天的“生产”充满了期待。 他首先看向系统界面。 【财富等级：赤铜（12/100）】 【资产：51下品灵石88灵砂】 【任务】栏里，新手任务已经消失，暂时没有新任务。 “看来系统不会频繁发布任务，或者需要达成特定条件。”林修暗忖。 他起身，推开店门，挂上营业的木牌。清晨的坊市空气清新，带着凉意。 几乎就在他开门后不久，昨天第一个购买药液的老者，便拉着一个瘦小怯懦的男孩，急匆匆地来到了店门口。 老者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还有一丝忐忑。 “店家！店家！”老者声音发颤，“您…您那药液，真神了！” 第3章 意外效果与种植规划 “店家！店家！” 老者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显得格外响亮，在清晨略显寂静的坊市街道上传出老远。他紧紧攥着身边那个十来岁、身形瘦小男孩的手，男孩似乎有些怕生，缩在老者身后，只露出半张好奇又紧张的脸。 林修心中一动，侧身让开：“老丈，里面请。是药液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问题！是大好了！” 老者拉着孙子进了店，脸上皱纹都舒展开，眼睛放着光，“昨日我将药液带回，按您说的，让我这小孙子打坐前服下半瓶。您猜怎么着？不到半个时辰，他就说心里那股子焦躁烦闷劲儿下去了，感觉…感觉周围那些抓不住的‘气’，好像听话了不少！” 老者边说边比划，唾沫星子都快溅出来：“昨晚，他又服了剩下半瓶，尝试引气。嘿！一次就成了！虽然引来的灵气还很微弱，在经脉里只走了一小段就散了，但这可是实打实的引气入体第一步！老头子我当年，足足失败了八次，折腾了快两年才摸到门槛啊！” 老者激动地拍着孙子的背：“小宝，快，快给恩人磕个头！” 那叫小宝的男孩被爷爷推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听话地要往下跪。 “使不得！” 林修连忙上前一步扶住男孩，触手只觉得这孩子骨骼纤细，体内果然有了一丝极淡的、但确实存在的灵气在缓缓流动，虽然微弱且滞涩，但比起昨日老者提及的“三次失败”，已是天壤之别。“老丈言重了，药液只是辅助，是令孙自己天赋与努力的结果。能帮上忙就好，这礼太重，林某受不起。” 他语气诚恳，没有半分居功自傲。这反而让老者更加信服，觉得眼前这年轻店家不仅守信，而且谦和，是难得的好人。 “恩人高义！” 老者眼眶都有些湿润，从怀里又小心翼翼地摸出一个小布包，这次没有用灵砂凑数，而是实打实的三块下品灵石。“这是…这是谢礼！我知道药液钱昨日已付，但此恩不能不报！这药液对我家小宝，不啻于再造之恩！这灵石您务必收下！另外，老头子我姓赵，就在坊市西头摆个代写书信、抄录功法的摊子，以后恩人但有驱使，或是需要些跑腿打听的杂事，尽管吩咐！” 赵老汉将灵石不由分说地塞到林修手里，态度坚决。 林修推辞不过，只得收下。他心知肚明，自己那“无名药液”效果绝不可能如此显著，顶多起个安抚心神、略微提升感应的作用。这孩子能一举引气成功，恐怕其本身并非如赵老汉所言是“四灵根那般驳杂”，或许灵根资质尚可，只是之前心绪不宁，未能静心感应。药液恰好解决了这个关键障碍。 但无论如何，结果是好的。这赵老汉看起来是个知恩图报的实诚人，他摆摊接触三教九流，消息灵通，在这坊市底层，这样的人脉有时比灵石更有用。 “赵老客气了，叫我林修便是。” 林修将灵石放入柜台，正色道，“药液有效，我也高兴。不过赵老，有言在先，此药液炼制不易，杂质颇多，令孙初入仙途，根基为重，此物绝不可多服，更不可依赖。待他引气入体稳固，便当以自身勤修为主，辅以灵石或更温和的丹药才好。” 赵老汉连连点头，神情更加郑重：“是是是，林小哥提醒的是，老头子记下了，绝不让小宝多碰。” 他拉着孙子，又千恩万谢一番，这才离去，临走前还反复说会帮林修多多宣扬。 目送祖孙二人离开，林修看着手里新增的三块灵石，心中并无太多意外之喜，反而有些沉重。 药液效果被验证，是好事，能带来口碑和后续生意。但赵老汉孙子的事也提醒了他，他卖出的东西，是直接关系到修士道途，甚至性命的。效果好，自然感激不尽；可若是效果不佳，甚至出了问题呢？那退药承诺，或许能保一时信誉，但若真出了大纰漏，这点承诺在修仙界可没什么用。 “得尽快掌握真正的炼丹术，哪怕是最低级的丹药，效果稳定可控，才是长久之计。” 林修暗下决心。系统给的“清心散”配方，必须尽快尝试。 而且，赵老汉的宣扬，可能会带来更多顾客。他手里只剩一瓶“无名药液”了。是继续用那土法淬取，还是等宁神花种子种出来，尝试炼制真正的“清心散”？ 他看向后院方向。昨夜种下的种子，在微弱灵力的浇灌下，似乎…没什么肉眼可见的变化。也是，即便是最基础的灵植，生长也需要时间，哪怕有粗浅的“聚灵土法”催动，也不可能一夜之间发芽。 看来，短期内还得靠“无名药液”维持。不过，有了昨天的经验和系统辅助，或许可以尝试改良一下淬取过程，提升一点点效率和成品率？至少，得再多备点原料。 想到此处，林修决定上午再去趟坊市边缘的散摊区，看看能不能用更低的价格收点青纹草和枯心藤，顺便打听一下消息。 他锁好店门，揣上几块灵石，朝着记忆里散摊聚集的坊市西头走去。 青河坊市西头，是一片相对杂乱的区域，没有规整的店铺，只有沿着街边墙根、地上铺块破布或摆个简陋木架的各式小摊。卖的东西也五花八门：刚从山里采来、还带着泥土的草药，不知从哪个废墟里捡来的残缺法器碎片，自己摸索着画的鬼画符一样的符箓，甚至还有一些声称是“祖传秘籍”的破旧书册。来往的也多是最底层的散修，讨价还价声、争执声不绝于耳。 林修收敛气息，在几个卖草药的摊子前转了转。果然找到了青纹草和枯心藤，品相比他店里的库存还差，蔫巴巴的，灵气稀薄。但他要的就是便宜。 “这青纹草怎么卖？” “一捆十株，一块灵砂。” “枯心藤粉末呢？” “这一包，大概三两，两块灵砂。” 价格比系统商城里贵了十倍不止。但胜在能立刻拿到实物。林修没有立刻还价，又看了几个摊子，价格大同小异。最终，他以三块灵砂的价格，从一个愁眉苦脸、急着用钱的老年散修那里，买下了三捆青纹草（三十株）和两包枯心藤粉末（约六两）。足够他再淬取十几瓶“无名药液”了。 交易完成，林修没急着走，状似无意地和那老修士攀谈起来。 “老哥，最近这坊市里，可有什么新鲜事？或者…有没有什么来钱快些的活计路子？” 林修递过去一小块在街边买的、最便宜的麦芽糖。 老修士接过糖，脸色好看了些，压低声音道：“新鲜事？嗨，还不是那样。东头陈家的小子，陈宇，听说前几日从黑水泽回来了，好像得了点机缘，快突破炼气四层了，陈家正张罗着庆祝呢。” 陈宇？苏晚晴那个“情投意合”的对象？林修面色如常，点了点头。 “来钱快的路子？” 老修士摇摇头，苦笑，“哪有那么容易。像咱们这样的，要么去青屏山外围碰运气，打妖兽、采灵药，脑袋别裤腰带上；要么就有点手艺，炼丹、炼器、制符，可那也得有传承，有本钱，还要有天分…” 他看了看林修，“小哥看着面生，是新来坊市的？听老哥一句劝，脚踏实地，卖点实在东西，混个温饱就不错了，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老哥说的是。” 林修虚心受教，又闲聊几句，得知最近坊市里低阶的疗伤、回气类丹药和符箓似乎比较紧俏，因为青屏山外围似乎有些不太平，有几个低阶修士小队遇袭受了伤，对这类消耗品需求大增。 这倒是个有用的信息。林修心里记下，道谢离开。 在回去的路上，他又在一个专卖各种破烂、连摊子都算不上的角落里，用一块灵砂，从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面黄肌瘦的小乞丐手里，换了一块巴掌大小、黑不溜秋、沉甸甸的“铁疙瘩”。小乞丐信誓旦旦说是从河边捡的，很沉，可能是炼器材料。林修用《基础矿物辨识入门》里刚学的皮毛知识看了看，没看出名堂，但手感确实不一般，而且价格便宜得离谱，就当赌一把，买了下来。 回到“林记杂货”，已是中午。林修将新买的草药收好，拿出那块“铁疙瘩”仔细端详。入手冰凉沉重，表面粗糙，布满坑洼，颜色是哑光的深黑，对着光看，隐约有极细微的暗红色纹路。 他尝试注入一丝微弱的灵力。 嗡！ 铁疙瘩纹丝不动，灵力如泥牛入海，没有任何反应。 “难道真是块废铁？” 林修皱了皱眉，又拿起那把系统出品的劣质炼器锤，对着铁疙瘩轻轻敲了一下。 当！ 声音沉闷，不似金铁交鸣，倒像是敲在实心木头上。锤子被微微弹起，铁疙瘩表面连个白印都没留下。 有点意思。林修将其暂时放到一边，准备等以后炼器术入门了再研究。 下午，林修没有开门营业，而是挂上了“歇业”的牌子，专心处理材料。 他先将新买的青纹草和枯心藤粉末分门别类放好，又将系统兑换的宁神花种子、青纹草种子、枯心藤根茎再次用微弱的灵力小心滋养了一遍。后院那块小泥地，在他的灵力持续浸润下，似乎真的肥沃了一丝丝，至少摸上去不那么板结了。 接着，他静心凝神，开始尝试改良“无名药液”的淬取。 这一次，有了昨天系统辅助下成功的经验，再加上《基础炼丹术（入门）》玉简中关于灵力引导和药性萃取的通用法门作为参考，林修的手法娴熟了不少。虽然灵力依旧微弱，操控起来滞涩艰难，但至少不再是瞎子摸象。 他严格控制火候，将劣质炭块敲得更碎，让火苗更均匀。灵力输出也尝试着按照玉简中记载的某种基础韵律，时缓时急，不再是一味地强行维持。 过程依旧费力，汗流浃背，但比起昨天的手忙脚乱和几乎虚脱，已是从容了许多。 一个下午过去，耗去十株青纹草和对应分量的枯心藤粉末，他成功淬取出三瓶药液。成色比起昨天那五瓶，似乎要稍稍均匀透亮一丝，药香也更纯正一点。 【低劣的宁神药液（未命名）制作完成。效果：微弱的清心凝神…杂质含量：较高。系统评价：略有进步的垃圾。】 系统评价依旧毒舌，但“略有进步”四个字，让林修感到一丝欣慰。至少方向是对的。 他将三瓶新药液和昨天最后一瓶旧药液放在一起，盘算了一下。四瓶药液，成本不到一块灵砂（忽略自己的劳动力和灵力消耗），若能按三块灵石一瓶卖出，就是十二块下品灵石的毛利。这利润，足以让任何底层散修眼红。 但这终究不是正道。杂质高，效果不稳定，还有未知的长期风险。而且淬取过程对灵力消耗不小，严重影响他本就缓慢的修炼。 “必须尽快转向正规炼丹。” 林修看着手里最后一瓶旧药液，决定明天用它做点文章。 他唤出系统商城，目光落在【服务类】的“基础炼丹成功率微幅提升（1次）”上，价值5下品灵石。 “兑换一次。” 【资产变动：-5下品灵石。当前资产：46下品灵石88灵砂。】 【获得：基础炼丹成功率微幅提升（1次）。状态：未使用。注：仅对下一次完整炼丹过程生效。】 5块灵石一次，代价不菲。但为了确保第一次尝试炼制“清心散”能成功，这投资值得。否则，浪费了更贵的宁神花（虽然只是种子），损失更大。 他又看了看“赤铜级财富经验加成”，暂时用不上。财富经验目前看来只能通过经营赚取利润和商城消费获得，加成服务得用在刀刃上。 做完这些，天色已晚。林修服下一粒辟谷丹，开始例行的打坐炼气。 今夜，或许是白天多次消耗和恢复灵力，加上心态更为平稳专注，灵力运转似乎又顺畅了一丝。虽然距离突破炼气三层还遥不可及，但那种缓慢而确实的进步感，让他心神安宁。 第二天一早，林修刚打开店门，就发现门口已经等着两个人了。 一个是昨天那个买了药液的年轻猎户，脸色比昨天好看了不少，见到林修，露出笑容：“店家，你那药液不错！我昨晚调息，感觉心神稳当多了，灵力恢复也快了点。还有吗？我再买一瓶备着！” 另一个是个陌生的中年汉子，皮肤黝黑，手掌粗大，身上有股淡淡的烟火气，像是打铁的匠人。他有些局促地问：“听说…你家有便宜好用的宁神药液？我最近打铁老是不在状态，心浮气躁，想试试。” 林修心中一定，知道是赵老汉的口碑开始发酵了。他笑着将两人迎进店。 “药液还有，效用昨日已与这位猎户兄弟说过，因人而异，谨慎购买。” 林修指了指柜台上的四瓶药液，“三块灵石一瓶，概不还价。但今日新到货的三瓶，品质比昨日的稍好一点。” 年轻猎户爽快地付了三块灵石，拿了一瓶新的。那铁匠汉子犹豫了一下，也掏出三块灵石，拿了另一瓶新的。猎户临走前还特意说会推荐给相熟的朋友。 两瓶新的药液，加上昨天剩的那瓶旧的，也很快被后续闻讯而来的两个看起来困在炼气一层许久的老年散修买走。其中一人，正是昨日犹豫没买的那位。 四瓶药液，半上午时间，销售一空。入账十二块下品灵石。 【资产变动：+12下品灵石。当前资产：58下品灵石88灵砂。】 【财富等级经验+4。当前财富等级：赤铜（16/100）】 林修将灵石收好，看着空了的柜台，心中盘算。原料还有不少，但淬取太耗时间和灵力。是继续淬取药液快速回笼资金，还是开始尝试炼制真正的“清心散”？ 他看了一眼后院，宁神花种子依然没有动静。但青纹草和枯心藤，或许可以尝试用更密集的灵力催生？《基础炼丹术》玉简里提到过，有些低阶灵植，可以用持续稳定的微弱灵力刺激，加速生长，只是对施法者灵力控制要求较高，且可能影响药效。 但用来淬取“无名药液”这种低端产品，对药效要求本就不高，或许可以一试？如果能缩短生长周期，实现原料的部分自给，就能大大降低成本。 而且，这也是锻炼灵力控制的好方法。 说干就干。下午，林修再次挂上“歇业”牌子，来到后院。 他蹲在那一小块种着青纹草和枯心藤的区域前，屏息凝神，将体内那稀薄的灵力缓缓调动，分成极其细微的两股，尝试着均匀、持续地注入泥土中，并想象着灵力如同细雨，滋润草种和根茎，刺激其生机。 这比淬取药液时简单的灵力引导要精细和困难得多。灵力输出必须极其稳定，不能多一分，否则可能“烧死”脆弱的灵植；也不能少一分，否则无效。同时还要分心二用，兼顾两处。 仅仅片刻，林修额头就见了汗，经脉传来隐隐的胀痛感。但他咬着牙坚持，努力回忆玉简中的描述，调整着灵力的频率和强度。 时间一点点过去。就在林修感觉灵力即将告罄，头昏眼花之时—— 噗。噗噗。 几声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轻响从泥土下传来。 紧接着，几点极其嫩弱的、几乎透明的淡绿色芽尖，颤巍巍地，顶开了湿润的泥土，暴露在空气中。 青纹草，发芽了！ 几乎同时，旁边埋着枯心藤根茎的地方，泥土也微微拱起，一丝极其暗淡的灰褐色嫩芽钻了出来。 成功了！真的加速了！ 林修心中一喜，灵力一松，顿时瘫坐在地，大口喘气，浑身汗出如浆，经脉的刺痛感更明显了。但看着那几点代表着希望的嫩芽，疲惫的脸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这方法可行！虽然消耗巨大，但确实能催生灵植！按照这个速度，或许再过几天，就能有第一批勉强可用的青纹草和枯心藤了！虽然催生出来的品质肯定不如自然生长的，但对于“无名药液”来说，足够了！ 休息了好一会儿，林修才恢复了一些力气。他回到前店，喝了点水，开始规划接下来的几天。 “明天，尝试用‘基础炼丹成功率微幅提升’，炼制第一炉‘清心散’。成功后，就有了更稳定、效果更好的产品。” “同时，继续用灵力催生青纹草和枯心藤，建立原料的初步自给循环。” “炼器…暂时放一放，等修为再高一点，或者灵力控制更纯熟再说。那块黑铁疙瘩，也先留着。” “符箓…可以抽空试试，成本最低，失败了损失也小。” 思路渐渐清晰。林修感到一种久违的充实和目标感。虽然起点低微，每一步都走得艰难，但至少，他看到了前进的方向，并且，正一步一个脚印地走着。 窗外，夕阳的余晖再次洒入小店。 明天，会是新的一天。 第4章 首次炼丹与清心散成 一夜调息，林修感觉消耗的灵力恢复了七七八八，经脉的滞涩感似乎又减轻了微不足道的一丝。他没有立刻开始炼丹，而是先来到后院。 晨曦微露，泥地里，昨天冒头的几点嫩芽似乎又长大了一丁点。青纹草的芽尖舒展成了两片米粒大小的淡绿色叶片，枯心藤的灰褐色嫩芽也抽长了些许。虽然依旧羸弱，但生机勃勃。 林修蹲下身，再次尝试输出极其细微平和的灵力，温养这些幼苗。有了昨天的经验，这次他控制得更加得心应手，消耗也小了一些。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那微弱但专注的灵力，正如同最温和的春雨，悄然渗透进土壤，被那细嫩的根须缓慢吸收。 “或许，一直用灵力这样温养下去，不仅能让它们长得快些，长成后的品质也会比那些自然生长的野草强上一点？” 林修心中思忖。这需要持续观察和验证。 温养完毕，他回到店内，净手，闭目静坐片刻，将状态调整到最佳。 今天的目标，是炼制真正的“清心散”。 不同于之前粗陋的“淬取”，炼丹是系统性的过程，哪怕是最低级的丹药，也需要严格的材料配比、精准的火候控制、以及复杂的灵力引导和融合手法。而清心散，在《基础炼丹术（入门）》玉简的记载中，是炼气期最常用、也相对最容易入门的低阶丹药之一，主要用于稳定心神、辅助入定，对初入炼气者和修炼遇到瓶颈者都有一定帮助。 它的主材是十年份的宁神花。辅材有三种：凝露草（取其清凉镇静之效）、地根粉（固本培元，调和药性）、以及一滴无根水（纯净无属性，促进融合）。系统商城里没有直接出售成品宁神花，但有种子。凝露草和地根粉则可以在商城直接买到低劣品质的，价格不贵。无根水则需要他自己收集晨间未落地的露水，或者用灵力凝练普通清水得到，这对目前灵力微薄的林修来说有点困难，所以他昨天在收集雨水时，特意用干净陶罐接了些放在后院，经过一夜沉淀，勉强可用。 林修先将系统兑换出来的劣质炼丹炉——那个巴掌大、锈迹斑斑的迷你铜炉——放在面前。按照玉简中记载的“启炉诀”，他尝试将一丝灵力注入铜炉底部一个简陋的符文中。 嗡。 铜炉轻轻一震，表面的锈迹似乎脱落了少许，炉身泛起一层极其黯淡的微光。炉底内部，一点豆大的赤红火焰凭空生出，静静燃烧。火焰温度不高，但稳定。这就是最低级的“地火符”效果，依靠灵石或修士灵力激发，能提供相对恒定的基础火力，是低阶炼丹师必备。 仅仅是维持这点火焰，林修就感觉到灵力在缓慢流逝。他不敢耽搁，立刻开始处理材料。 宁神花种子当然不能用。他小心翼翼地从系统商城买来的那一小包“十年份宁神花（干品）”中，取出一朵。花朵只有拇指盖大小，呈淡紫色，已经干瘪，但依然能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宁神香气。这是赤铜级商城里能买到的最便宜的成品宁神花，标注着“品质：低劣，药效残存约三成”。 凝露草是一小段翠绿的草茎，地根粉则是一小撮土黄色的粉末。 林修按照玉简中的分量，将宁神花花瓣小心摘下，与凝露草茎、地根粉混合在一起，用一把小玉杵在玉臼中轻轻研磨。这个过程需要均匀用力，不能急躁，要将不同性质的材料初步融合。他全神贯注，额角很快渗出细汗。 研磨成均匀的淡紫色粉末后，林修将其倒入铜炉。然后，他拿起收集的“无根水”——实际上是沉淀过的雨水——用一根细玉棒蘸取一滴，滴入粉末中心。 嗤。 一声轻微的响声，粉末被水珠浸润。林修立刻双手掐诀，调动体内灵力，按照玉简中记载的“和药诀”，将灵力化作一股柔和的气流，探入炉中，开始引导粉末与水珠融合，并均匀受热。 炉底的火焰随着他灵力的微妙调整，时而明亮一分，时而黯淡一瞬。粉末在灵力的搅动和热力的作用下，开始慢慢粘合、收缩，散发出越来越浓郁的宁神香气，其中也夹杂着凝露草的清凉和地根粉的土腥气。 林修的心神完全沉浸其中，感受着炉内药力每一丝细微的变化。杂质被灵力剥离、被火焰灼烧成青烟溢出；有效的药性在灵力的引导下相互渗透、结合。这个过程看似简单，实则要求炼丹者对灵力有着极其精微的控制，对火候有着精准的判断，对药性融合的时机更要把握得分毫不差。 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衣衫很快被浸湿。经脉中的灵力如同开闸的溪流，迅速消耗。炼制这最低级的清心散，对他这个炼气二层、五灵杂根的修士来说，负荷远超想象。比催生灵植、淬取药液要艰难十倍！ 他咬牙坚持，脑海中不断回放着玉简中的要点。就在他感觉灵力即将枯竭，炉中药粉隐隐有焦糊趋势的瞬间—— 【基础炼丹成功率微幅提升（1次）效果触发。】 一股清凉的气流凭空出现在他识海，仿佛给他昏沉的头脑注入了一针清醒剂。同时，他感到自己对炉中火焰和灵力的控制，陡然变得轻松了一点点，对药性融合时机的把握，也清晰了一点点！ 就是现在！ 林修福至心灵，双手印诀一变，低喝一声：“凝！” 炉内灵力猛地一收，火焰骤熄。一股更加浓郁、纯净了许多的药香瞬间弥漫开来，充斥了整个小店。 林修瘫坐在地，大口喘息，脸色苍白，体内灵力几乎点滴不剩，头痛欲裂。但他顾不上这些，急切地看向炉内。 只见炉底，静静躺着三颗龙眼大小、表面粗糙、颜色深浅不一的淡紫色药丸。其中一颗颜色稍深，表面相对光滑，另外两颗颜色浅些，表面坑洼不平，甚至有一丝细微的裂痕。 【清心散（低劣）炼制成功。成丹数：3。品质：一颗勉强合格，两颗残次。效果：微弱的清心宁神，辅助低阶修士入定、稳定心神。杂质含量：较高（残次品尤甚）。系统评价：首次炼丹即成功（借助外挂），天赋尚可，潜力有待挖掘。】 成功了！虽然有两颗是残次品，但毕竟成丹了！而且是在第一次尝试、修为如此低微的情况下！ 林修看着那三颗药丸，疲惫的脸上绽放出狂喜的笑容。他小心翼翼地用玉勺将三颗清心散取出，放在早已准备好的干净玉盘中。 那颗勉强合格的清心散，散发着稳定的淡紫色光泽和宁神香气。两颗残次品则光泽暗淡，香气驳杂。 “这就是…真正的丹药。” 林修拿起那颗合格的清心散，仔细端详。比起他之前淬取的药液，这颗丹药的药力明显更加凝聚、稳定，虽然只是最低级的“低劣”品质，但已然是质的不同。 他取来一个之前装药液的空瓷瓶，将那颗合格的清心散小心放进去。又将两颗残次品放入另一个瓶子，做好标记。残次品虽然效果差、杂质多，但或许可以折价处理，或者留作研究。 做完这些，强烈的疲惫和灵力耗尽的空虚感涌了上来。林修立刻吞下一粒辟谷丹，又强撑着盘膝坐好，运转《基础炼气诀》，开始恢复。 这一次打坐，他明显感觉到不同。或许是灵力消耗到了极限，又或许是首次成功炼丹带来心境上的微妙变化，灵力恢复的速度似乎比平时快了一线，而且恢复后的灵力，在经脉中流转时，似乎也凝实了那么一丝丝。 两个时辰后，林修睁开眼，虽然灵力只恢复了小半，但精神好了许多。他查看了一下系统提示。 【资产变动：-1下品灵石（购买凝露草、地根粉）。当前资产：57下品灵石88灵砂。】 【财富等级经验+1（首次成功炼制成品丹药）。当前财富等级：赤铜（17/100）】 炼制一炉清心散，主材宁神花（干品）是之前兑换种子附赠的一小包，大概能炼三到五炉。辅材成本1块下品灵石。得到一颗合格品，两颗残次品。合格品清心散在坊市能卖多少？老孙头那效果稳定的清心散卖四块下品灵石，自己这颗效果可能稍差，但也是正经丹药，卖三块灵石应该问题不大。残次品…卖一块灵石一颗？ 利润空间很大！当然，前提是自己能稳定产出合格品，并且能找到销路。 林修心中火热。他知道，自己终于在这个世界，真正找到了一条可以走得通的路！炼丹师，哪怕只是最低级的炼丹学徒，其地位和收入，也远非一个卖杂货的底层散修可比。 他没有被兴奋冲昏头脑。这一次成功，有很大侥幸成分，依赖于系统提供的“成功率提升”。下一次，在没有辅助的情况下，还能成功吗？成丹率能保证吗？品质能稳定吗？ 这些都是未知数。需要大量的练习，需要更多的材料，需要提升灵力修为和对灵力的控制力。 他看向剩下的宁神花干品，大概还够两炉的量。但他不敢再尝试了。灵力未复，状态不佳，强行炼丹失败率太高，浪费材料。 “下午，继续淬制药液，维持现金流。同时，尝试绘制最简单的符箓——‘清洁符’。” 林修很快定下计划。符箓材料成本最低，失败了也不心疼，正好用来练习灵力控制和神识运用。 他取出系统兑换的劣质朱砂和低等空白符纸。朱砂色泽暗红，杂质不少。符纸是最廉价的黄草纸，灵气传导性极差。 《基础炼丹术》玉简里附带了一点最基础的符箓常识，包括“清洁符”的画法。这是一种没有任何攻防作用，仅仅能产生一阵微风卷走灰尘、清洁小范围区域的辅助符箓，连一品都算不上，属于凡人中的富户也会用的东西。但在修仙界，它被用来给初学制符者练手。 研磨朱砂，调以微量灵力混合成符墨。林修提起那支劣质符笔，凝神静气，将微弱的灵力灌注笔尖，按照记忆中的轨迹，在符纸上缓缓勾勒。 笔尖刚触及符纸，他就感觉不对。灵力通过符笔，变得极其难以控制，时断时续。符纸的质地也粗糙不平，严重干扰线条的流畅。他必须付出比平时多几倍的心神，才能勉强维持线条不断。 第一笔，歪了。符纸上的灵纹瞬间紊乱，灵力逸散，整张符纸无风自燃，化为灰烬。 失败。 林修毫不气馁，换了一张符纸，继续尝试。失败，再失败。连续浪费了五张符纸，连一个完整的符文都没能画出来。 但他并非全无收获。每一次失败，他都更清晰地感受到灵力在符笔和符纸中运行的滞涩感，对如何调整灵力输出、如何适应粗糙的纸面，有了更深的理解。 第六张符纸铺开。林修深吸一口气，闭目片刻，让心神彻底沉静。然后睁眼，落笔。灵力如同最细的丝线，被他小心翼翼地从干涸的经脉中抽出，注入笔尖，顺着笔毫，落在纸上。 笔走龙蛇…谈不上，只能说是缓慢而稳定地移动。一个扭曲的、并不美观的简单符文，渐渐在符纸上成型。 最后一笔提起。 符纸上暗红色的符文微微一亮，随即光芒内敛，整张符箓散发出极其微弱、但确实存在的灵光。 成了！ 【清洁符（劣质）绘制成功。效果：产生微弱气流，清洁一尺见方区域的灰尘。持续时间：三息。系统评价：勉强能用，聊胜于无。】 林修放下符笔，抹了把汗，看着桌上那张歪歪扭扭的黄符，心中涌起成就感。虽然是最低级、最没用的符箓，但这是他完全依靠自己（虽然借助了系统提供的知识和材料），成功制作出的第一件“修真产品”。 他拿起清洁符，尝试注入一丝灵力激活。 噗。 一声轻响，符箓化作一小股不足巴掌大的微弱旋风，在柜台表面卷了一圈，带走了些许浮尘，然后消散。 效果差强人意，但确实有用。 “还不错。” 林修笑了笑，将这张清洁符收好。剩下的符纸和朱砂还能画不少，下午就用来练习这个了。既能锻炼灵力控制，又能产出点可能卖几个灵砂的小玩意。 就在这时，店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声，似乎有不少人朝着坊市某个方向涌去。 林修起身，走到门边朝外看去。只见街上不少修士，尤其是一些年轻修士，都面带兴奋之色，朝着坊市中心区域走去。 “快走快走！陈家坊市大比报名开始了！” “听说这次陈家拿出了‘凝气丹’作为头名奖励！” “凝气丹？那可是能辅助突破炼气中期瓶颈的好东西！” “不止呢，前十名都有灵石和丹药奖励！” “走走走，去看看热闹，说不定还能碰上机会…” 坊市大比？陈家？凝气丹？ 林修心中一动。陈家，是这青河坊市三大修真家族之一，据说有筑基期老祖坐镇，势力不小。他们举办的坊市大比，算是本地低阶散修和家族子弟扬名、获取资源的一个重要途径。 奖励确实诱人，尤其是凝气丹，对困在炼气三层巅峰的修士有奇效。但林修有自知之明，以他炼气二层的修为，五灵杂根的资质，上去纯粹是找虐，连当炮灰的资格都没有。 他摇了摇头，正准备回身继续画符，却瞥见人群中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是昨天来买药液的那个年轻猎户。他正和一个同伴兴高采烈地说着什么，朝着报名点方向挤去。 林修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坊市大比…必然聚集大量低阶修士。这些人，无论参赛还是观战，都需要保持状态。疗伤丹药、回复灵气的丹药、稳定心神的丹药…需求一定会大增！ 而自己，刚刚成功炼制出了清心散！虽然只有一颗合格品，但这是个机会！ 更重要的是，大比期间人多眼杂，正是打响“林记杂货”名头的好时机！不能只靠赵老汉的口口相传。 他看了一眼柜台上装着一颗合格清心散和两颗残次品的小瓶，又看了看桌上画了一半的符纸。 一个计划，在脑海中迅速成形。 第5章 坊市大比前的准备 林修站在“林记杂货”门口，望着街上人流涌动的方向，眼神沉静。坊市大比，对现在的他而言，是危机，更是机遇。 危机在于，大比期间鱼龙混杂，他这点微末修为和刚刚起步的产业，极易被卷入不必要的麻烦。机遇在于，这是短时间内接触大量潜在客户、快速积累名声和财富的绝佳平台。 “必须做足准备。” 他转身回店，将店门虚掩，开始盘点手头的资源。 丹药方面： - 清心散（合格）：1颗。效果稳定，是他目前能拿出的最高级产品。 - 清心散（残次）：2颗。效果差、杂质多，但毕竟有药效，可折价处理。 - 无名药液（改良版）：原料可淬取约10-12瓶，目前手头有昨天用剩的草药，催生的幼苗至少还需三五天才能勉强使用。 符箓方面： - 清洁符（劣质）：成功1张。材料可继续练习绘制，但成功率低，成品价值极低（可能就值几颗灵砂）。 - 其他：暂无。 材料与工具： - 草药原料：青纹草、枯心藤若干（可支持10+瓶药液），宁神花（干品）残量（约2炉清心散），凝露草、地根粉少许。 - 炼丹炉、炼器锤、符笔、朱砂、空白符纸。 - 神秘黑铁疙瘩一块。 资产：57下品灵石88灵砂。 自身状态：炼气二层（五灵杂根），灵力恢复中，精神力因炼丹制符消耗颇大。 林修快速思考着。大比就在这几天，具体赛程不明，但通常会有持续数日的擂台比斗、可能还有炼丹、炼器、制符等技艺展示或比赛环节。修士聚集，对以下几类物品需求最大： 1. 快速恢复类：回气散、回气丹。他没有丹方，不会炼制。 2. 疗伤类：止血散、生肌膏。他同样没有。 3. 状态辅助类：清心散、宁神香等。这是他的优势！唯一一颗合格清心散可以作为“镇店之宝”或展示品。残次品和药液可以作为走量产品。 4. 一次性消耗/投机类：低阶攻击、防御符箓。他不会。但清洁符…或许能开发点别的用途？比如“清凉符”（改良清洁符，产生微弱凉风）？想法很美好，但以他现在的制符水平，几乎不可能短时间创新。 思路渐渐清晰。他目前能稳定提供的，只有“无名药液”。清心散产量太低，且无法保证下次炼制成功率。所以，必须将重心放在药液上，同时将清心散作为吸引眼球的“噱头”。 “需要扩大药液产量，但淬取太耗灵力和时间…或许，可以尝试简化流程，在保证基本效果的前提下，牺牲一点品质，提高速度？” 林修想到父亲手札上那个原始淬取法和系统玉简中更高效法门的差异。或许可以取个折中？ 另外，销售方式也得变。不能只等在店里。大比期间，坊市中心广场肯定是最热闹的地方，但好位置肯定被有背景的商铺或家族占据，他这种小店没资格。不过，他可以采取流动销售，或者…与某些有摊位的人合作？ 他想到了赵老汉。赵老汉在西头摆摊，位置虽然偏，但接触的人杂，消息灵通，而且看起来是个知恩图报、可用之人。或许可以请他帮忙代售，给予一定分成？ 还有那个年轻猎户，似乎人面也较广，或许也能发展为销售渠道？ “先找赵老汉商量，同时尝试改进淬取法，加大药液储备。” 林修定下计划。 他没有立刻出门，而是先再次尝试绘制清洁符。这次，他一口气将剩下的十几张空白符纸全部用完。在连续失败了八九次之后，终于在最后三张上取得了成功。加上之前那张，一共有了四张歪歪扭扭的清洁符。 成功率低得可怜，但勉强够用了。他将四张清洁符收好，或许能当添头送人。 接着，他取出材料，开始尝试改进药液淬取。他放弃了系统玉简中部分过于精细、但对灵力要求高的步骤，结合父亲手札里的土法，简化了灵力引导，主要依靠稳定的微火和材料配比来激发药性，只在最后阶段用少量灵力进行粗略的“收汁”和稳定。 这种方法，成品药效会比之前改良版稍差一点，杂质也可能稍多，但炼制速度快了近一倍，灵力消耗也只有原来的三分之一。 试验了两次，得到四瓶颜色更深、更显浑浊的药液。 【低劣的宁神药液（简化版）制作完成。效果：轻微的清心凝神，辅助效果微弱。杂质含量：高。系统评价：粗制滥造的产物，但易于量产。】 要的就是易于量产！林修满意地将这四瓶和之前剩下的材料一起收好。以他现在的手法和材料储备，一天之内，应该能产出二十瓶左右的“简化版”药液。这足以支撑几天的销售了。 他带上两瓶新炼制的简化版药液和一颗清心散残次品，锁好店门，朝着坊市西头赵老汉的摊位走去。 西头依然杂乱。赵老汉的摊位在一个避风的墙角，一张破木桌，上面摆着笔墨纸砚，还有几本封面模糊的旧书。他正佝偻着背，为一个看起来像是乡下小地主模样的人写着家书，旁边还围着两三个等待的散修，似乎是想请他抄录什么功法残页。 林修没有打扰，站在不远处安静等待。他观察着赵老汉，老人书写时神情专注，字迹端正，偶尔与顾客交谈几句，语气平和，看得出是个有耐心、懂分寸的人。 等赵老汉送走几位顾客，暂时空闲下来，林修才走上前去。 “赵老，忙着呢。” 赵老汉抬头见是林修，脸上立刻堆起笑容，连忙放下笔：“哎呀，是林小哥！不忙不忙，快请坐。” 他扯过旁边一个破木墩，用袖子擦了擦。 “不必客气，赵老。” 林修没有坐，从怀里拿出那两瓶简化版药液和那颗残次清心散，放在桌上，“今日前来，是有件事想与赵老商量。” 赵老汉看到药瓶，眼睛一亮，但听林修语气郑重，也肃容道：“林小哥但说无妨，可是药液有什么不妥？还是小宝他…” “不，令孙无碍就好。” 林修摆摆手，“是这样，赵老可知晓，坊市大比即将开始？” “知道知道，刚还听几个客人说起，陈家这次手笔不小，连凝气丹都拿出来了，引得不少人摩拳擦掌呢。” 赵老汉点头。 “正是。大比期间，修士云集，对各类丹药、尤其是能稳定心神、辅助状态的药物需求必然大增。” 林修指着桌上的药瓶，“我这药液，效果赵老是知道的。还有这清心散，乃是我新近试制的丹药，效果更胜药液一筹，只是目前产量极低。” 赵老汉拿起那颗残次清心散，仔细看了看，又嗅了嗅，他虽然不通炼丹，但常年接触底层修士，见识还是有的。“这…这是真正的丹药！虽然成色似乎…略有不足，但灵气内蕴，药香纯正，比那药液强多了！林小哥竟已能炼丹了？” 他看向林修的目光，顿时又不一样了。能炼丹，哪怕是最低级的丹药，在这青河坊市的散修中，身份就截然不同了。 “略通皮毛，尚不稳定。” 林修谦虚道，“眼下有个机会。我想趁着大比，将药液和这清心散推广出去。但我那小店位置偏僻，人手也单薄。赵老在此摆摊多年，人头熟络，不知…可否请您帮忙，在大比期间，代售这些药物？当然，不会让赵老白忙，每售出一瓶药液，我给赵老五颗灵砂酬劳。若是这清心散能售出，酬劳另算。” 赵老汉闻言，没有立刻答应，而是沉吟起来。他看了看药瓶，又看了看林修，似乎在权衡利弊。 片刻，他抬头，眼中露出决断：“林小哥看得起我老头子，是老头子的荣幸。这代售之事，我接了！酬劳…药液每瓶三颗灵砂即可，清心散若是售出，老头子分文不取，只求林小哥日后炼丹有成，莫要忘了老头子，能在购买丹药时，给个实惠价钱便好。” 赵老汉很精明。他看重的不是眼前这点灵砂，而是林修“炼丹师”的潜力和未来的交情。一个能炼制清心散的炼丹师，哪怕只是学徒，未来的价值也远非这点代售酬劳可比。 林修心中了然，对赵老汉的评价又高了一分。他也不矫情，点头道：“赵老高义，林修记下了。既如此，酬劳便按赵老说的。另外，大比期间，若有修士打听此类药物，或是有其他需求，还请赵老帮忙留意，告之于我。这瓶清心散残次品，便留给赵老，可向有意者展示说明，言明效果逊于正品，价格可面议。药液，我明日会先送二十瓶过来。” “好！林小哥放心，老头子定当尽力！” 赵老汉拍着胸脯保证，小心地将清心散残次品收好。 谈妥了最重要的一环，林修又向赵老汉打听了些大比的细节，比如大概流程、哪些地方人流量最大、需要注意哪些势力的人等等。赵老汉果然消息灵通，将自己所知一一告知。 告别赵老汉，林修没有回店，而是转向坊市里一家专门售卖低阶修真杂物的小店。他用五块下品灵石，购买了一个小巧的折叠木架、十几只统一的粗瓷小瓶、一些用于分装的小玉勺、以及一块可书写的小木牌。他要将药液“包装”一下，至少看起来正规点。 回到“林记杂货”，已是下午。林修马不停蹄，开始批量炼制“简化版”无名药液。有了上午的经验，他动作更加熟练，几乎形成了一种机械式的流程：处理材料、控火、简化淬取、收汁装瓶。 灵力消耗，打坐恢复，再消耗，再恢复… 如此循环，直到深夜。当最后一份材料用完，林修面前整整齐齐摆了二十二瓶淡黄浑浊的药液。他将其全部装入新买的统一瓷瓶，封好。又在小木牌上认真写下：“静心液，辅助入定，稳定心神。三块下品灵石/瓶。林记杂货秘制。” “静心液”，这是他给药液取的名字，听起来比“无名药液”正式不少。 看着这二十二瓶“静心液”，林修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这是他的第一批“量产”产品。虽然粗劣，但却是他凭借自己的努力和规划，在这个世界踏出的坚实一步。 他没有休息，而是拿出那唯一一颗合格清心散，放入一个稍好一点的玉瓶，又用剩下的一点边角料，在一个更小的木牌上刻下：“清心散（低劣），静心宁神，辅助修炼。价格面议。非卖品（展示）。” 他将这颗合格清心散定位为“非卖品”，只作展示，用来吸引眼球和证明实力。真正的销售主力，是“静心液”和那两颗残次清心散。 做完这一切，他又将四张清洁符、剩下的空白符纸、朱砂、以及那块神秘黑铁疙瘩收进一个单独的布袋。或许能用上。 最后，他清点了一下资产。购买杂物花了5灵石，给赵老汉的预付酬劳（按二十瓶算，每瓶3灵砂，共60灵砂，约0.6灵石），加上这几日自身修炼和练习的消耗，如今还剩下约51块下品灵石。 灵石消耗不小，但都是为了投资。 夜深人静，林修盘膝坐好，却没有立刻修炼。他唤出系统面板。 【宿主：林修】 【修为：炼气二层（五灵杂根）】 【资产：51下品灵石】 【产业：林记杂货（略有起色）】 【技能：基础炼丹术（入门）、基础制符（未入门）】 【子嗣：无】 【财富等级：赤铜（17/100）】 【任务】栏依旧空空如也。 【商城（赤铜级）】里的物品没有刷新，但他注意到，在【知识类】下方，多了一个可购买的选项：《低阶符箓绘制初解（实践篇）》，价格15下品灵石。这应该是在他成功绘制清洁符后解锁的。 “实践篇…或许能提升制符成功率？” 林修有些心动，但眼下灵石要紧，大比在即，每一块灵石都要用在刀刃上。他按捺下购买的冲动。 目光扫过“子嗣：无”和“财富等级：赤铜”，林修若有所思。系统名叫“神豪修仙”，目前看来，“修仙”方面，系统主要提供知识和辅助；“神豪”方面，则体现在通过经营赚钱，提升财富等级。那么，财富等级提升后，会有什么好处？系统商城升级？解锁新功能？还是…和“子嗣”有关？ 他摇了摇头，不再多想。路要一步一步走。 窗外月色清冷。林修服下一粒辟谷丹，开始运转《基础炼气诀》。今天高强度的重复劳动，虽然消耗巨大，但似乎也让他的灵力在一次次耗尽和恢复中，变得凝实了一点点，运转时滞涩感似乎又减轻了微不足道的一丝。 他能感觉到，自己距离炼气二层巅峰还有很远，但确确实实，在向前移动。 翌日清晨，林修将二十瓶“静心液”、展示用的合格清心散、以及两颗残次清心散交给赵老汉，详细说明了价格和销售策略。赵老汉郑重接过，表示会尽全力。 回到店里，林修看着空荡了许多的货架和柜台，心中充满期待，也有一丝忐忑。大比今日似乎只是报名和初筛，真正的热闹要从明天开始。他决定今天不再炼制新药液，而是全力恢复状态，并尝试最后再冲击一次清心散的炼制。 如果能再成功一炉，哪怕只出一颗合格品，他的底气也会足很多。 他取出剩下的宁神花干品和辅材，静坐调息至最佳状态。这一次，没有了系统辅助。 点火，投料，融药，凝丹… 林修全神贯注，每一个步骤都力求完美，将昨天成功经验和对玉简的理解发挥到极致。 汗水再次浸透衣衫，灵力飞速流逝。他能感觉到，这一次的操控比昨天更加流畅自如，对火候和药性的把握也清晰了不少。但同样的，消耗也更大。 关键时刻，凝丹！ 炉内药力翻滚，三团大小不一的药液在灵力压缩下艰难聚合。 噗。一声轻响，一团药液率先溃散，化作焦糊的青烟。 林修心中一紧，但手上印诀不乱，全力维持着对剩下两团药液的掌控。 又过了数息，其中一团勉强凝聚成丹，但形状不规则，光泽暗淡。另一团则在最后时刻，也隐隐有溃散迹象。 “凝！” 林修低喝，榨干经脉最后一丝灵力，强行稳住。 火焰熄灭，药香飘出。 炉底，躺着两颗丹药。一颗与昨天的残次品类似，另一颗…颜色淡紫，表面相对光滑，但仔细看仍有细微瑕疵，光泽也不如昨天那颗合格品明亮。 【清心散（低劣）炼制成功。成丹数：2。品质：一颗残次，一颗接近合格（微瑕）。效果：…系统评价：依靠自身能力成丹，进步显著，但距离稳定产出合格品尚有距离。】 成了！而且有一颗接近合格！没有系统辅助，完全依靠自己！ 林修虽然灵力耗尽，头痛欲裂，但心中却被巨大的喜悦填满。这证明他的成功并非偶然，他的炼丹之路，真的可以走通！ 他小心地将两颗新炼制的清心散收起，一颗残次，一颗微瑕。加上之前那颗合格品和两颗残次，他现在手头一共有五颗清心散（1合格，1微瑕，3残次）。 这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储备了。 他盘膝恢复，直到下午，灵力恢复大半。他没有再尝试炼丹，而是拿起《基础炼丹术》玉简，反复揣摩今天炼制过程中的得失。 傍晚时分，赵老汉来了，脸上带着喜色。 “林小哥！好消息！” 赵老汉一进门就压低声音，难掩兴奋，“你那些‘静心液’，半天功夫，卖了八瓶！都是听说大比将近，想买点东西稳定状态的。那清心散残次品，也有人问，但嫌三块灵石太贵，还在犹豫。倒是你那合格清心散，好几个人看了都眼热，问什么时候有货，愿意出价四块，甚至四块五灵石！” 林修闻言，心中一喜。销路打开了！而且合格清心散的估价达到了四块以上，这比他预期还好。 他将卖得的二十四块下品灵石收入，又按照约定付给赵老汉二十四颗灵砂的酬劳。 “赵老辛苦。这是今天的酬劳。明日大比正式开始，恐怕会更忙，这些静心液，或许不够。” 林修将剩下的十二瓶静心液也交给赵老汉，“这两颗新炼的清心散，一颗微瑕，一颗残次，您一并带上。微瑕这颗，可按合格品八折左右试探，残次品价格您可酌情再低些。那合格品，依旧只作展示，非卖，但可接受预定，价格…不低于四块半灵石。” 赵老汉接过丹药，仔细收好，拍着胸脯：“林小哥放心，老头子晓得轻重。定帮你卖个好价钱，打出名声！” 送走赵老汉，林修盘点今日收获。出售八瓶静心液，收入二十四灵石，扣除成本（材料约值2-3灵石）和赵老汉酬劳（2.4灵砂，忽略不计），净利约二十灵石。更重要的是，名声开始传开了。 他看了一眼系统。 【资产变动：+24下品灵石。当前资产：75下品灵石。】 【财富等级经验+3。当前财富等级：赤铜（20/100）】 资产回升，财富经验也涨了。虽然距离升级还远，但势头不错。 夜色渐深，坊市许多地方却依然灯火通明，人声隐约传来，充满了大赛前的躁动。 林修站在小店门口，望向坊市中心的方向。那里，明日必将成为整个青河坊市的焦点。 他的“静心液”和清心散，能否在那场盛会中，占据一席之地？ 他不知道。但他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准备。 转身回店，关门，上栓。 养精蓄锐，静待明日。 第6章 大比扬名与意外风波 天还未亮透，青河坊市已如烧开的鼎镬，彻底沸腾起来。 人流从四面八方涌向坊市中心的青石广场。往日用作集市交易的宽阔场地，此刻被临时搭建起数座丈许高的擂台，旌旗招展。擂台正北，一座更高些的观礼台已布置妥当，铺着锦缎，摆放着灵果香茗，那是为坊市有头有脸的人物和主持大比的陈家准备的。擂台四周，早已被各色摊位占据，售卖丹药、符箓、法器、灵食的吆喝声此起彼伏，比往日喧闹十倍不止。 林修没有去广场挤占位置，他一早将剩余的材料全部淬炼成“静心液”，又得十五瓶，连同昨夜炼制的那颗“微瑕”清心散一并交给了早早就来等候的赵老汉。赵老汉的摊位今日也挪到了广场边缘一个相对不错的位置，是花了点小钱从别人手里临时盘来的。 “林小哥，你就瞧好吧！今天老头子这摊子，保准是这片最热闹的！” 赵老汉信心满满，将“静心液”和清心散摆上最显眼的位置，旁边立着林修写的木牌，尤其将那颗“合格清心散（展示）”用一个小小的木托架起，衬在一块干净的红布上，颇为醒目。 林修给了赵老汉一个放心的眼神，自己则退到稍远处一个人流相对稀疏的角落，靠在一家酒楼的外墙边，静静观察。他换了一身干净的青色布衣，收敛气息，看起来像个普通看客。 辰时三刻，锣声九响，场中喧哗稍歇。观礼台上，一行人鱼贯而出。为首是一位身着锦袍、面白微须、气势沉凝的中年男子，炼气九层修为，正是陈家家主陈玄风。他身后跟着几位族老和坊市里其他几家有头有脸商铺的管事。林修目光扫过，看到了苏记丹药铺的掌柜，一个身材微胖、笑容和煦的中年人，正是苏晚晴的父亲苏元。苏元身边，跟着一身鹅黄衣裙、精心打扮过的苏晚晴，她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目光时不时飘向陈家众人所在的方向。 在陈家子弟中，林修看到了一个被众人隐隐簇拥着的青年。约莫二十出头，身材挺拔，面容俊朗，眉眼间带着几分锐气，修为赫然已是炼气四层，气息比周围同辈明显凝实一截。正是陈宇。他面带矜持微笑，与身边人低声交谈，偶尔目光与苏晚晴接触，便微微颔首，姿态从容。 “那就是陈宇？果然一表人才，难怪…” “听说这次大比，他夺冠呼声最高。陈家拿出凝气丹，说不定就是为他准备的。” “苏家丫头好福气啊，攀上这门亲事…” 周围议论声隐隐传来。林修面色平静，目光从苏晚晴和陈宇身上掠过，没有丝毫停留，转而投向擂台和下方的喧嚣人群。 陈玄风简短致辞，宣布大比开始。规则简单粗暴，炼气初期（一至三层）一组，炼气中期（四至六层）一组，分别于不同擂台比试，抽签决定对手，连胜三场者晋级下一轮，最后决出各组前十。禁止使用超出自身修为的法器、符箓，禁止故意致人伤残或性命，违者重处。 随着裁判登台唱名，气氛瞬间被点燃。呼喝声、助威声、金铁交鸣声、法术爆裂声混作一团，灵气波动在广场上空激荡。 林修的注意力很快从擂台的激烈斗法，转移到了赵老汉的摊位上。 如赵老汉所料，他的摊位前很快聚拢了人。大比开始不久，就有参赛的修士因紧张或消耗，心神不稳，急需能镇定心神的药物。坊市里此类丹药不少，但要么价格昂贵（如老孙头的清心散），要么效果不明。“静心液”三块灵石一瓶，价格适中，又有“清心散”实物展示作为品质背书，加上赵老汉口舌便给，很能抓住底层散修的心理——不求最好，但求实惠有用。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林记秘制‘静心液’，辅助入定，稳定心神，大比必备！仅售三块灵石！” “看！这是同源所出的‘清心散’，正儿八经的丹药！效果更强！可惜数量稀少，目前只接受预定！先到先得！” 赵老汉卖力吆喝，将“静心液”的功效和“清心散”的稀缺性渲染得恰到好处。很快，第一瓶售出，接着是第二瓶、第三瓶…尤其是当某个刚下擂台、脸色发白、气息虚浮的炼气三层散修，买下一瓶“静心液”当场服下半瓶，调息片刻后脸色好转不少，还向赵老汉道谢时，摊位前的人更多了。 林修远远看着，心中微定。策略奏效了。他注意到，人群中似乎也有几道目光，在审视赵老汉摊位上的“清心散”，其中一道来自观礼台方向，似乎是苏元。苏家开丹药铺，对坊市里新出现的丹药自然敏感。 日头渐高，擂台上的比斗愈发激烈，受伤者开始出现。坊市里几家医馆和丹药铺的生意也随之火爆。赵老汉的“静心液”因为价格优势，销路一直不错，带去的二十多瓶，不到两个时辰已售出大半。那颗“微瑕”清心散也被一个看起来家境尚可、为子侄助威的中年修士以三块半灵石的价格买走。残次品也卖掉一颗。 “合格清心散”的展示，更是吸引了数拨人询问，其中甚至有两个炼气四层的修士，出价到四块半灵石，都被赵老汉以“非卖品，暂不接受此价预定”为由婉拒，反而更激起了他们的兴趣，留下了联络方式。 一切顺利得超乎想象。林修粗略估算，仅仅半天，通过赵老汉售出的“静心液”和清心散，扣除成本和分成，他至少能净赚四十块下品灵石！这几乎抵得上原来小店一个月的收入了。 然而，就在林修以为今日将平稳度过时，麻烦找上门了。 几个穿着统一灰色短打、胸口绣着一个“孙”字图案的壮汉，簇拥着一个趾高气扬的锦衣青年，来到了赵老汉的摊位前。为首那青年修为在炼气三层巅峰，下巴微抬，眼神倨傲。 围观人群见状，纷纷避让，低声议论。 “是孙家的人…” “孙记丹药铺的少东家，孙昊。” “啧，赵老头要倒霉了，抢了孙家的生意…” 林修心中一凛。孙记丹药铺，是青河坊市里仅次于苏家的丹药铺，店主孙老爷子是炼气六层修士，擅长炼制几种低阶丹药，在坊市经营多年，颇有势力。其独子孙昊，资质平平，却仗着家世，在坊市里颇有恶名，尤其喜欢打压同行和新出现的竞争者。 赵老汉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堆起笑容：“孙少爷，您怎么有空光临小摊？可是需要些什么？” 孙昊没搭理赵老汉，目光扫过摊位上所剩不多的“静心液”和那个盛放合格清心散的木托，嘴角一撇，伸手就拿起了那瓶展示用的清心散。 “老东西，谁允许你在这儿卖这些破烂玩意的？” 孙昊将玉瓶在手里抛了抛，语气不善，“还‘清心散’？就这成色，这粗糙玩意儿，也配叫丹药？怕不是用泥巴搓的吧？” 赵老汉连忙道：“孙少爷说笑了，这确是丹药，效果是经过验证的…” “验证？谁验证的？你吗？” 孙昊嗤笑一声，打断赵老汉，“你这老梆子懂个屁的炼丹！我看你就是弄些假药糊弄人，败坏我们坊市丹药行的名声！来啊，把这些害人的破烂给我砸了！把这老东西的摊子给我掀了！” “是！” 他身后几个孙家护卫应了一声，撸起袖子就要动手。 “慢着！” 一个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众人耳中。 人群分开，林修缓步走了出来。他脸色平静，走到摊位前，对孙昊拱了拱手：“孙少爷，在下林修，是这‘静心液’和‘清心散’的炼制者。不知在下的丹药，何处得罪了孙少爷，要劳动您大驾，行此打砸之事？” 孙昊斜睨了林修一眼，见他年纪轻轻，衣着普通，修为不过炼气二层，眼中轻蔑更甚：“你就是炼制者？炼气二层？五灵杂根的废物，也敢妄称炼丹？笑话！” 他声音拔高，故意让周围人都听见：“诸位都听听！一个炼气二层的五灵杂根，居然能炼出清心散？谁信？这分明就是江湖骗子！用不知哪里搞来的劣等药散，装进瓶子就敢当丹药卖！骗的就是你们这些不懂行的！”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嗡嗡的议论声。不少人看向林修的目光带上了怀疑。炼气二层，五灵杂根，确实不像是能炼丹的样子。 林修神色不变，反而点了点头：“孙少爷质疑得有理。在下修为低微，灵根不佳，确是事实。” 孙昊见他“服软”，更是得意：“既然知道，那就赶紧带着你的破烂滚蛋！再让本少爷看见你在这招摇撞骗，打断你的腿！” “但是，” 林修话锋一转，目光直视孙昊，“炼丹一道，固然讲究修为灵力，更重传承、技艺与心性。在下不才，偶得古法传承，于炼丹一途略有心得。孙少爷仅凭在下修为，便断定丹药为假，是否太过武断？” “古法传承？就你？” 孙昊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倒是说说，你师承何人？炼制这清心散，用了哪些材料？火候如何掌控？说不出来，就是假的！” 这是要考较炼丹知识了。周围看热闹的人更多了，连附近几个擂台下的观众都被吸引过来一部分。 林修不慌不忙，开口道：“清心散，主材十年份宁神花，取其宁神静心之效；辅以凝露草清凉，地根粉固本，无根水调和。炼制时，需以文火徐徐融药，灵力引导需均匀柔和，于药性将融未融之际，以‘收丹诀’凝其精华，去其糟粕。成丹淡紫，药香内蕴，触手微温。孙少爷家学渊源，想必知晓，在下所言，可有谬误？” 他语速平缓，将清心散的配方和炼制要点清晰道出，甚至点出了关键的“收丹诀”时机。这些都是《基础炼丹术》玉简中的内容，但绝非普通散修能知晓。尤其“收丹诀”的时机把握，更是低阶丹药炼制中的小窍门，非经验者不能言。 孙昊脸上的嘲弄僵住了。他虽不学无术，但家里开着丹药铺，耳濡目染，基本常识还是有的。林修说的，竟然分毫不差！甚至比他知道的还要细致一些！这… 周围懂点行的修士，也听出了门道，看向林修的目光顿时不同了。能如此清晰地说出丹方和炼制要点，哪怕修为再低，也绝非对炼丹一窍不通的骗子。 “你…你胡诌谁不会？” 孙昊有些下不来台，强辩道，“光说不练假把式！有本事，你当场炼一炉出来！若炼不出，或者炼出的不是清心散，你就是骗子！” 这要求就有些强人所难甚至刻意刁难了。炼丹需要安静环境、专门丹炉、充足材料，岂是这喧闹集市中能随意进行的？而且炼丹成功率本就不高，一次失败也证明不了什么。 赵老汉急了，想要说话，却被林修用眼神制止。 林修看着孙昊，忽然笑了：“孙少爷要考较在下炼丹之术，本无不妥。只是此地喧哗，材料、丹炉皆不趁手，强行炼丹，恐难成丹，反倒让孙少爷以为在下推诿。” 他顿了顿，在孙昊露出“果然如此”的讥笑时，伸手从孙昊手里拿回了那瓶展示用的合格清心散。 “不过，要验证此丹真伪，倒也无需当场炼制。” 林修打开瓶塞，倒出那颗淡紫色的丹药，托在掌心，“丹药真假，一验便知。孙少爷家学渊源，想必随身带有验丹之物？或者，现场可有道友精通此道，愿为公正？” 验丹？孙昊一愣。他哪会随身带那玩意儿。至于现场…他目光扫过人群。 “老夫不才，对丹药一道略知皮毛，可否一观？” 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人群分开，苏元带着苏晚晴走了过来。苏晚晴看到场中的林修，眼神复杂，嘴唇微抿，没有说话。 苏元对孙昊点了点头：“孙贤侄。” 然后看向林修手中的丹药，眼中带着审视和一丝好奇。 苏家是开丹药铺的，苏元本人也有炼气五层修为，据说年轻时曾尝试炼丹，虽未成功，但眼力是有的。他出面，算是比较合适的人选。 孙昊脸色变幻，哼了一声，没反对。 林修将丹药递给苏元：“有劳苏掌柜。” 苏元接过丹药，仔细查看色泽、纹理，又凑近轻嗅药香，甚至还用指甲刮下极其细微的一点粉末，放入口中尝了尝。片刻，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异。 “此丹…确是清心散无疑。药力凝聚，丹方配伍正统，炼制手法…虽略显生涩，火候掌控也非上乘，导致成丹品质只堪堪达到‘低劣’中的合格线，且杂质稍多。但，” 他语气肯定，“这确是一颗真正的、有效的清心散。药效大约相当于市面普通清心散的七到八成，但因其炼制手法似乎有些…古意？药性反而更加温和，对灵力微薄者，或许更易吸收。” 苏元的鉴定，无疑是一锤定音。而且，他还点出了林修丹药“药性温和”的特点，这甚至是优点。 周围顿时一片哗然。苏掌柜亲自鉴定，那还有假？ “竟然是真的！” “炼气二层，五灵杂根…真能炼丹？” “苏掌柜都说有古意，温和…难怪那‘静心液’也有效，看来是同源所出！” “了不得啊，这林修…” 孙昊脸色阵红阵白，难看至极。他本想打压这突然冒出来的竞争者，没想到反而踢到了铁板，还当众丢了脸。 苏元将丹药递还给林修，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微笑道：“林小友好本事。不知这炼丹之术，师承哪位高人？若是方便，改日苏某想登门拜访，讨教一二。” 这是明显的招揽和示好之意了。以苏家丹药铺的实力，若能得到这“古法传承”的炼丹师，哪怕只是个学徒，也是好事。 林修不卑不亢地接过丹药：“苏掌柜谬赞。师门传承有训，不便透露。至于讨教，在下技艺粗浅，不敢当。倒是日后若炼制出些许成品，还需苏掌柜多多指教。” 他既没答应，也没完全拒绝，留有余地。 苏元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点点头，不再多言。他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孙昊，对林修道：“年轻人有本事是好事，但也需知坊市规矩，和气生财。孙贤侄，你说是吧？” 孙昊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苏掌柜说的是。” 他狠狠瞪了林修一眼，那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但众目睽睽之下，又有苏元出面，他再不甘也不敢继续闹事，只得一甩袖子，带着手下灰溜溜地挤出了人群。 一场风波，就此平息。但林修知道，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多谢苏掌柜仗义执言。” 林修对苏元再次拱手。 苏元摆摆手：“分内之事。林小友继续忙吧，晚晴，我们走。” 他带着神色复杂的苏晚晴离开。苏晚晴临走前，忍不住又回头看了林修一眼，眼神中有惊讶，有不解，还有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茫然。 风波过后，赵老汉的摊位前更加火爆。不仅剩下的“静心液”被抢购一空，连那最后一颗残次清心散也被人买走。更多的人则是来询问合格清心散何时有货，愿意交定金预定。林修让赵老汉一一记下需求，言明三日后可凭凭证来“林记杂货”取货或退定，价格暂定四块半灵石。 一直忙到日头偏西，大比首日接近尾声，人流才渐渐散去。 赵老汉将今日所得灵石和预定名单交给林修，满脸红光，虽然累，但兴奋不已。今日销售，远超预期。 林清点收获。今日通过赵老汉售出“静心液”三十七瓶，清心散三颗（微瑕1，残次2），总收入高达一百二十多块下品灵石！扣除材料成本（约值20灵石）、赵老汉分成（约4灵石），净利接近一百块下品灵石！此外，还有十几份合格清心散的预定，价值六七十灵石。 【资产变动：+120下品灵石（已扣除分成成本）。当前资产：195下品灵石！】 【财富等级经验+15。当前财富等级：赤铜（35/100）】 财富暴增！经验大涨！ 林修心中振奋，但并未被冲昏头脑。他分给赵老汉十块下品灵石作为额外奖励，又叮嘱他今日之事定会引来孙家记恨，日后摆摊需多加小心。赵老汉千恩万谢地接过，拍着胸脯保证会谨慎。 回到“林记杂货”，关上店门，喧嚣被隔绝在外。林修看着怀里沉甸甸的灵石袋，长长舒了口气。 大比首日，他赌赢了。名声打了出去，财富暴涨。但孙昊的敌意，苏元的关注，都意味着平静的日子可能一去不复返了。 “必须更快地提升实力，提高炼丹成功率，积累更多资本。” 林修握紧了灵石袋。他将大部分灵石藏好，只留少许备用。然后，他看向系统商城。 是时候，进行下一笔投资了。 他首先花费15块下品灵石，购买了《低阶符箓绘制初解（实践篇）》。制符成本低，若能提高成功率，也是一条稳定的财源，而且能更好锻炼神识。 接着，他花费30块下品灵石，购买了“十年份宁神花种子”100粒、“凝露草种子”50粒、“地根根块”20块。他要扩大灵植种植规模，实现核心材料的初步自给。 然后，他又花费20灵石，购买了“基础炼丹成功率微幅提升”服务4次。这是短期提升产量、应对预定的关键。 最后，他犹豫了一下，又花费10灵石，购买了一份《基础灵植培育手札（入门）》。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灵植培育是炼丹的基础，必须系统学习。 总计消费75块下品灵石。 【资产变动：-75下品灵石。当前资产：120下品灵石。】 【财富等级经验+8（商城消费）。当前财富等级：赤铜（43/100）】 资产虽然缩水，但换来的却是实实在在的发展潜力和短期爆发力。尤其是4次炼丹辅助和大量灵植种子，是他接下来几天的保障。 夜幕降临，坊市方向依旧隐约传来喧嚣，大比似乎有夜场。 林修没有理会。他服下辟谷丹，先拿起新买的《低阶符箓绘制初解（实践篇）》玉简，沉浸心神。 里面果然详细了许多，不仅有更多基础符文的解析，还有灵力灌注的技巧、不同材料的适应性、甚至包含了一种名为“微光符”（照明用）和一种名为“轻身符”（微弱提升移动速度）的一品符箓绘制方法！虽然都是最基础的，但对现在的林修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 他如饥似渴地学习着，直到深夜。 然后，他来到后院，借着月光，将新买的灵植种子和根块，按照《基础灵植培育手札》中的方法，小心翼翼地分区域种下，并用更系统、更温和的灵力进行初步蕴养。后院那一小片泥地，几乎被种满了。 做完这一切，他回到前店，盘膝坐下。今日经历，历历在目。孙昊的刁难，苏元的审视，众人的惊叹，财富的暴涨… 他闭上眼，体内灵力自发流转。今日精神高度紧张，心力耗费巨大，但此刻静下心来，却感觉神识似乎凝练了一丝，对灵力的感知也敏锐了一分。 忽然，他心有所感，心神沉入识海深处。 在他没有察觉的角落，那冰冷的系统界面，【子嗣】栏旁边，一个极其黯淡、几乎不可见的灰色的图标，微微闪烁了一下，旋即隐没。 仿佛什么被悄然触动，又仿佛只是幻觉。 第7章 丹成三转与神秘感应 接下来的两天，青河坊市如同上紧的发条，在喧腾中高速运转。 擂台上的争斗日趋白热化，炼气中期组的比试尤其引人注目，陈宇展现出不俗实力，已连胜数场，剑法凌厉，引得观战者阵阵喝彩。苏晚晴几乎每日都随父亲出现在观礼台，目光追随着擂台上那道挺拔身影，脸上是与有荣焉的光彩。 但这些热闹，似乎都与深居“林记杂货”后院、心无旁骛的林修无关了。 大比首日的风波与收获，让他清晰认识到两件事：第一，机会稍纵即逝，必须用尽一切手段抓住；第二，危险如影随形，唯有更强的实力和更厚的底牌才能自保。 他彻底挂上了“歇业整顿”的牌子，将全部精力投入到两件事上：炼丹，与培育灵植。 后院那一小片泥地，成了他第一个“实验田”。《基础灵植培育手札（入门）》让他摆脱了之前粗糙的灵力浸润法。他学会了简单的“松土诀”（以微弱灵力震散板结土壤）、“聚灵阵（简化版）”（用几块劣质灵石碎屑和特定方位的灵力节点，略微提升小范围内灵气浓度），以及最重要的“灵雨术（皮毛）”——并非真正呼风唤雨，而是将自身水属性灵力（虽然微弱）混合无根水，化作极其细微的灵雾，均匀洒在灵植上，比单纯浇水更能促进吸收。 这些法诀都极其粗浅，消耗灵力也不大，但贵在系统、持续。林修每日花费大量时间，反复施展，细心观察每一株幼苗的变化。 效果是显著的。在灵雨滋润和微弱聚灵阵的辅助下，第一批种下的青纹草和枯心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茁壮成长，原本需要月余才能勉强使用的它们，仅仅两三天，叶片已舒展开来，颜色也转为健康的青翠与灰褐，虽然距离最佳药效还差得远，但用来淬取“静心液”已绰绰有余。 更重要的是新种下的宁神花、凝露草和地根。宁神花种子萌发出的淡紫色嫩芽格外娇弱，但在林修几乎不间断的灵雨呵护和聚灵阵滋养下，也顽强地挺立着，缓慢而坚定地生长。凝露草喜湿，地根耐旱，林修也根据其特性调整照料方式。 这种亲手培育、见证生命成长的过程，让林修对草木药性有了更直观的体悟，甚至隐隐觉得，体内那原本各自为政、互不兼容的五系灵力，在施展这些基础五行法诀时，竟有了一丝微弱的调和迹象。尤其是施展“灵雨术”调动水灵力时，木、土灵力也会自发产生细微共鸣，辅助滋养土壤和灵植。 “五行相生…或许，五灵杂根也并非全无用处，至少在培育灵植这类需要多属性灵力配合的事情上？” 林修心中萌生出一个模糊的念头。 不过，此刻他无暇深究。他的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了疯狂的炼丹中。 有了大比首日的预定订单和暴增的资产打底，林修毫无顾忌地使用着系统兑换的“基础炼丹成功率微幅提升”服务。每日开炉两次，每次消耗一次辅助机会。 第一次开炉，他有些贪心，想尝试同时炼制两炉。结果心神分散，灵力分配不均，即便有系统辅助，也只成了一炉，且只出了一颗残次品，另一炉则彻底报废，浪费了不少材料。 林修立刻警醒，收起急躁之心。炼丹非是儿戏，必须全力以赴。 第二次开炉，他只炼一炉，心神高度集中，每一个步骤都力求完美。系统辅助带来的那种微妙掌控感，让他对火候、药力融合时机的把握提升了一个档次。成丹时，炉内赫然出现了两颗淡紫色的丹丸！一颗合格，一颗微瑕！ 【清心散（低劣）炼制成功。成丹数：2。品质：1合格，1微瑕。】 开门红！这极大地鼓舞了林修的士气。 接下来的两天，他保持着每日两炉的极限频率（灵力恢复和状态调整需要时间）。成功率稳中有升。四次开炉，共成丹七颗！其中合格品三颗，微瑕品三颗，残次品一颗。加上之前预留展示的那颗合格品，他手头已有了四颗合格清心散，四颗微瑕，三颗残次。 这个成丹率和品质，对于一个刚刚接触炼丹数日、修为仅炼气二层的“学徒”而言，堪称奇迹。系统辅助固然关键，但林修自身那种近乎偏执的专注、对玉简内容的深刻理解，以及在灵植培育中积累的对药性的直觉，同样功不可没。 他并没有满足。在成功炼制出第四炉（得到一合格一微瑕）后，他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能否不用系统辅助，完全依靠自己现有的状态和理解，再炼一炉？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难以遏制。他知道这有些冒险，明天就是交付预定的日子，他本应保留状态，确保明日能稳定产出。但那股想要验证自身真实水平的渴望，压倒了一切。 他静坐调息了整整一个时辰，直到感觉精气神都恢复到最佳，心如止水。然后，他点燃炉火，取出材料。 没有系统的清凉气流，没有那种掌控力微幅提升的玄妙感。一切都只能依靠自己。 研磨，投料，控火，融药… 汗水再次浸湿衣衫，经脉中灵力奔涌，消耗速度比使用辅助时更快。但林修的心神却异常空明，他感觉自己仿佛与炉中的火焰、与那些翻滚的药力建立了某种更直接的联系。他能“听”到宁神花花瓣在高温下舒展释放药性的细微声响，能“看”到凝露草的清凉之气与地根粉的土性在灵力引导下缓慢交织… 关键一步，凝丹！ 林修双手印诀变化，灵力输出陡然变得精细而绵长，如同最耐心的绣娘，穿针引线，将即将溃散的三团药液精华，一点点向中心聚拢、压缩。 这个过程比他之前任何一次都要艰难，对灵力控制和神识消耗都极大。他脸色迅速苍白，太阳穴突突直跳。 但他咬牙坚持，脑海中不断回放着之前成功时的那种感觉，回放着玉简中关于“丹成瞬间，阴阳调和，灵机自生”的描述。 就在他感觉灵力即将枯竭，神识快要涣散的刹那—— 嗡！ 炉内传来一声极其轻微、却仿佛直击灵魂的颤鸣！ 紧接着，一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浓郁、纯净、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灵动之意的药香，猛地从炉中爆发出来，瞬间充满了整个小店，甚至透过门缝，溢散到街道上少许。 炉火熄灭。 林修强撑着最后一丝精神，看向炉底。 那里，静静地躺着一颗丹药。 只有一颗。 但，这颗丹药与他之前炼制的所有清心散都不同！ 它并非标准的圆形，而是略带椭圆，表面光滑如淡紫色的玉石，隐隐有一层极其微弱的、如同水波流转般的莹润光泽。丹药内部，似乎有三道极其细微、几乎不可察的淡白色纹路，若隐若现。 药香内敛而持久，光是闻到，就让人心神为之一清。 林修颤抖着手，将其取出，放在掌心。触手温润，竟不似丹药，反像一件艺术品。 【清心散（低劣）炼制成功。成丹数：1。品质：劣品中的极品，已生“丹纹”（初现，三道），药效提升约五成，杂质大减。系统评价：超越极限的发挥，触碰到“丹成三转”边缘，丹道天赋初步展露。此丹可称“小极品”。】 丹纹！小极品！ 林修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丹纹，是丹药品质达到一定高度，药力极度凝聚、产生灵性的标志！哪怕只是最低级丹药的初生丹纹，也意味着这颗丹药的效果，远超普通合格品，甚至可比拟更高一级的丹药！而“丹成三转”是炼丹术中一种传说中的境界，指丹药在凝练过程中历经数次质变升华，他这自然远远达不到，但能“触碰到边缘”，已是骇人听闻！ 这完全是超水平发挥，是压力、专注、积累与一丝玄妙灵感共同作用下的奇迹！他甚至觉得，自己此生可能都无法再复制出这样一颗丹药。 巨大的喜悦和成就感瞬间冲垮了疲惫，让他忍不住想要放声大笑，但随即涌上的，是更深的空虚和几乎站立不稳的眩晕。他连忙盘膝坐下，吞下最后一粒回气散（之前购买材料时顺手买的），又服下一粒辟谷丹，开始全力调息。 这一调息，就是整整一夜。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窗外已是天光大亮。大比第三日，也是预定交付的日子。 灵力恢复了大半，但神识的疲惫感依旧明显。林修看向掌心那颗带着淡白丹纹的“小极品”清心散，眼神无比复杂。这是他的骄傲，也是他目前无法复制的杰作。 他小心地将这颗“小极品”单独装入一个最好的玉瓶，贴身收藏。这是底牌，不能轻易示人。 然后，他将其他丹药清点好：四颗合格品，四颗微瑕品，三颗残次品。预定单上一共是十三份，其中指明要合格品的有九份，其余接受微瑕品（价格稍低）。他手头的合格品正好够，微瑕品和残次品略有富余。 “足够了。” 林修深吸一口气，将疲惫感压下，换上干净衣物，打开店门。 阳光有些刺眼。坊市方向传来的喧嚣声似乎比前两日更甚，隐约还夹杂着欢呼和惊叹，似乎到了决胜的关键时刻。 林修没有去广场。他在店门口挂上一块新写的木牌：“今日交付清心散预定，凭凭证领取。” 很快，得到消息的预定者们便陆陆续续赶来。看到林修拿出真正的、成色不一的清心散，验明无误后，皆是大喜过望，痛快地付清余款（预定已付少量定金）。尤其是那几位买到合格品的修士，更是满意。微瑕品虽然稍差，但价格便宜两块灵石，也让买家觉得划算。 十三份预定，短短一个多时辰便交割完毕。林修再次入账五十多块下品灵石。 【资产变动：+58下品灵石。当前资产：178下品灵石。】 【财富等级经验+6。当前财富等级：赤铜（49/100）】 资产再次逼近两百大关，财富经验也即将过半。 送走最后一位客人，林修正准备关门休息片刻，一个意想不到的访客到了。 是苏晚晴。 她独自一人，依旧是一身鹅黄衣裙，只是今日似乎未施粉黛，眉眼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倦色，少了前几日观礼台上的光彩。她站在店门外，有些迟疑，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苏姑娘？” 林修有些意外，侧身道，“请进。” 苏晚晴挪步进来，目光飞快地在依旧简陋的店里扫过，最后落在林修脸上。她似乎想从这张平静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但看到的只有淡淡的疏离和疲惫。 “林…林大哥。” 苏晚晴的声音有些干涩，“我…我是代我爹，来问问…问问那清心散的事。” “苏掌柜有何指教？” 林修请她坐下，自己站在柜台后。 “我爹说…你那清心散，药性温和，颇有些古法韵味，坊间口碑也不错。” 苏晚晴斟酌着词句，“我们苏记丹药铺，想…想与你合作。我们可以按高于市价一成的价格，收购你炼制的清心散，有多少，收多少。或者，你提供丹方，我们苏家可以出高价购买，并聘请你为客卿丹师，提供资源和庇护。” 条件不可谓不优厚。尤其是客卿丹师的身份，对林修这样的散修而言，诱惑极大。 林修沉默片刻，问道：“这是苏掌柜的意思，还是…” “是我爹的意思。” 苏晚晴连忙道，随即又补充，“当然，我也觉得…这对林大哥你是个好机会。孙家那边…昨日之后，恐怕不会善罢甘休。有我们苏家出面，孙家多少会顾忌些。” 她说得在理，也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关切。 林修看着她，忽然问：“苏姑娘今日前来，陈公子可知晓？” 苏晚晴脸色微微一白，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和窘迫，避开林修的目光：“这…这与宇哥无关。是生意上的事。” 林修点了点头，不再追问。他心中明镜似的。苏元看重的是他的炼丹潜力（尤其是那“古法韵味”）和清心散可能带来的利益。而苏晚晴…或许夹杂着些许旧情和愧疚，但更多的，恐怕是苏家的利益考量，以及对他这个“前婚约者”突然展现价值后的一种复杂心态。 “多谢苏掌柜和苏姑娘好意。” 林修开口，语气平静而坚定，“合作收购之事，目前在下产量有限，仅能勉强维持自家小店经营，恐难满足苏记需求，暂且作罢。至于丹方与客卿之事…” 他顿了顿，迎着苏晚晴期待又紧张的目光，缓缓摇头：“师门传承，不敢轻授于人。客卿之位，林某闲散惯了，暂无意受束。还请苏姑娘代我向苏掌柜致歉。” 拒绝了。干净利落地拒绝了。 苏晚晴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林修会拒绝得如此干脆。在她看来，这对林修是天大的好事，是脱离底层、一步登天的机会。他怎么会…怎么敢拒绝？ “林大哥，你…” 苏晚晴急道，“你再考虑考虑！孙家势大，你独自一人，又有这般技艺，怀璧其罪啊！我爹是真心赏识你…” “苏姑娘的好意，林某心领了。” 林修打断她，语气依旧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距离感，“路是自己选的，后果也自当一力承担。苏姑娘若无他事，林某还要准备些材料，恕不远送。” 这是逐客令了。 苏晚晴的脸瞬间涨红，眼中涌上屈辱、不解，还有一丝被轻视的恼怒。她定定地看着林修，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人。那个记忆中沉默怯懦、偶尔偷看她的少年，与眼前这个眼神沉静、拒绝苏家招揽的年轻丹师，身影再也无法重叠。 “你…你好自为之！” 她最终丢下这句话，转身快步离去，鹅黄的裙摆消失在门外阳光中，显得有些仓皇。 林修看着她离去的方向，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他走到门口，准备关门。 就在这时，他心口毫无征兆地，猛地一跳！ 并非心跳加速，而是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轻轻撞在了他的心口，或者说，撞在了他识海深处某个极其隐秘的地方。 一阵微弱却无比清晰的、混合着孺慕、亲近、渴望，以及一丝新生脆弱的奇妙“感应”，如同涟漪般，在他心头荡漾开来。 这感觉陌生而奇异，难以言喻，绝非他自己的情绪。 几乎同时，贴在他胸口的那个装有“小极品”清心散的玉瓶，似乎也微微温热了一下。 林修浑身剧震，僵在门口。 他猛地低头，看向自己胸口，又迅速内视识海。 那冰冷的系统界面，【子嗣】栏旁边，之前惊鸿一瞥的灰色的图标，此刻正散发着极其微弱的、乳白色的光芒，一闪，一闪，如同呼吸。图标的样子，似乎…像是一个极其简化的、蜷缩着的胚胎轮廓？ 而那股奇妙的感应，正是从这个闪烁的图标中传出，与他手中的“小极品”清心散，产生着微弱的共鸣！ 丹纹…感应…子嗣图标… 一个荒谬绝伦、却又让他心惊肉跳的念头，不可抑制地窜入林修的脑海。 难道…… 他握着玉瓶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第8章 灵胎初孕与不速之客 那股源自识海深处、与胸口玉瓶中“小极品”清心散微鸣的奇异感应，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的涟漪久久不息。 孺慕、亲近、渴望、脆弱……种种不属于林修自身的微妙情绪，丝丝缕缕地缠绕上来，并不强烈，却无比清晰，仿佛一个初生的、毫无自保能力的生灵，在本能地向他这个“源头”靠近、依偎、寻求庇护与滋养。 林修僵在店门口，午后的阳光带着暖意，却驱不散他心头的震撼与冰凉。他缓缓关上门，插上门栓，将外界的喧嚣彻底隔绝。 背靠着冰凉的门板，他闭上眼睛，将全部心神沉入识海。 系统界面依旧冰冷简洁，但【子嗣】栏旁，那个原本黯淡的灰色的图标，此刻正持续散发着微弱却稳定的乳白色光晕。图标的样子，比之前惊鸿一瞥时清晰了不少——确实是一个极其简化的、蜷缩着的胚胎轮廓，甚至能隐约看到头部和四肢的雏形。光晕如同呼吸般明灭，每一次明灭，都与他胸口玉瓶中药力的微弱波动隐隐呼应。 “胚胎…丹灵…真的开始了？” 林修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虽然从系统名字和简介中早有猜测，但当真切地感受到另一个“意识”或者说“灵性”的萌芽，并且与自己产生了如此玄妙的联系时，那种冲击依然难以言喻。 他小心翼翼地，尝试着用自己微弱的神识，去轻轻触碰那个发光的胚胎图标。 嗡—— 图标光华微涨，那股孺慕亲近的感应骤然加强了一丝，仿佛一个沉睡的婴孩，因父亲的轻触而动了动。紧接着，一段极其简略、模糊的信息流，伴随着感应传递过来： 【灵性胚胎（丹）孕育中…】 【源体：蕴含丹纹的“清心散”（小极品）】 【孕育进度：0.1%】 【当前状态：极度脆弱，需持续纯净丹气与宿主灵力温养。脱离源体或源体损毁将导致孕育失败。】 【宿主可主动注入灵力加速孕育，但需控制强度，过犹不及。】 【预计自然孕育完成时间：未知（与源体品质、宿主灵力、环境有关）】 信息虽少，却印证了林修的猜想。这枚因他极限发挥、意外诞生丹纹的“小极品”清心散，竟真的成为了丹灵孕育的“胚胎”或者说“胎盘”！ “需要持续纯净丹气与灵力温养…不能脱离源体…” 林修喃喃重复，心中既感责任重大，又涌起一股奇异的使命感。这不再仅仅是一颗效果超群的丹药，而是一个因他而生的、脆弱的新生命。 他立刻从怀中取出那个玉瓶，动作轻柔地打开瓶塞。丹香溢出，与识海中胚胎的感应共鸣更强。他犹豫了一下，尝试着分出一缕极其细微、平和的木属性灵力（木主生发），缓缓注入玉瓶，包裹住那颗淡紫色、带三道白纹的丹药。 丹药表面的莹润光泽似乎更亮了一分，那三道丹纹也微微流转。与此同时，识海中的胚胎图标，光晕的亮度也提升了微不可察的一线，传递出的亲近与满足感更加明显，仿佛婴儿吃饱后发出的喟叹。 【灵性胚胎（丹）孕育进度：0.11%】 有效！而且消耗的灵力微乎其微，只是需要极高的控制力，确保灵力纯粹温和。 林修心中一定，但随即又升起紧迫感。胚胎太脆弱了，孕育进度慢得令人发指。而且，这“小极品”清心散是他目前无法复制的，一旦有失，后果不堪设想。他必须尽快提升自身实力，获取更多资源，找到加速孕育且确保安全的方法。 “看来，系统白银级解锁的‘灵体孕育加速’功能，至关重要。” 林修目光扫过财富等级【赤铜（49/100）】。还差51点经验。按照之前的规律，赚取灵石利润、完成经营目标、商城消费都能获得经验。必须加快步伐了。 他将玉瓶重新贴身收好，感受着那微弱的共鸣与暖意，原本因拒绝苏家、面临孙家威胁而产生的些许孤寂与压力，竟奇异地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抚平了些许。仿佛有了一个必须变强、必须守护的理由。 接下来的半天，林修没有再开炉炼丹。他需要恢复炼制“小极品”时消耗的心神，也需要为可能到来的麻烦做准备。 他先是将后院催熟到堪用的青纹草和枯心藤采收了一部分，粗略处理备用。宁神花、凝露草、地根等距离能用还早，但长势良好。他例行用“灵雨术”和微弱灵力蕴养，能感觉到胚胎对周围纯净的木、水灵气也有微弱的吸收。 接着，他开始研究新购买的《低阶符箓绘制初解（实践篇）》。里面记载的“微光符”和“轻身符”虽然只是一品，但对现在的他来说正合适。“微光符”可用于照明、夜间警示，成本低；“轻身符”能微弱提升速度，无论是赶路还是逃跑，都有实用价值。 他摒弃杂念，专注练习。或许是神识在炼丹和与胚胎感应中得到了锻炼，也或许是实践篇的指导更为精妙，他绘制这两种新符箓的进展，竟比当初学“清洁符”时快了不少。失败了几次后，便逐渐掌握了灵力灌注的节奏和符文勾勒的要点。 到傍晚时分，他成功绘制出了两张“微光符”和一张“轻身符”。虽然成符粗糙，灵光暗淡，效果肯定大打折扣，但确确实实是能用的符箓了。 【微光符（劣质）绘制成功。】 【轻身符（劣质）绘制成功。】 【基础制符熟练度提升，当前等级：初窥门径（1/100）】 系统终于给了制符一个明确的等级，虽然只是最低的“初窥门径”。 林修将三张新符和之前剩的一张清洁符收在一起。蚊子腿也是肉，关键时刻或许能派上用场。 他又检查了一下店里的防御。门窗还算结实，但没有阵法保护，在修士面前形同虚设。他手里有几块劣质灵石碎屑，尝试按照《基础灵植培育手札》里简化聚灵阵的思路，在店内几个角落和门口布置了一个极其简陋的“警示法阵”。这法阵没有任何防御或攻击力，只能在外物强行闯入或带有敌意的灵力波动接近时，给身处阵眼的他一个微弱的提示。聊胜于无。 做完这些，夜色已深。坊市方向的喧嚣终于彻底平息，大比第三日结束，明日将是最后的决赛。 林修服下辟谷丹，盘膝坐在柜台后的地面上，这里是简陋警示阵的阵眼。他没有立刻修炼，而是再次将心神沉入识海，观察那个胚胎图标。光晕稳定，孕育进度似乎又往前挪动了微不足道的一丝。他再次注入一缕温和的木灵力进行温养，感受着那微弱的满足与依赖。 然后，他开始运转《基础炼气诀》。今夜，或许是心境有了微妙变化，或许是胚胎的存在无形中调和了他体内的五行灵力，灵力运转竟格外顺畅。虽然吸纳灵气的速度依旧慢如龟爬，但炼化效率似乎高了一丝，纳入丹田的灵力也显得略微精纯。 一夜无话。 第四日清晨，大比决赛日。坊市气氛达到顶峰。 林修没有开门营业。他静坐调息，将状态调整到最佳。他知道，今日可能会有不速之客。 果然，辰时刚过，店门外便传来了脚步声，不止一人。脚步沉重，刻意踏出响声，带着毫不掩饰的逼迫感。 “林修！开门！” 一个粗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毫不客气地拍打着门板。 林修睁开眼，眼中波澜不惊。他起身，走到门后，没有立刻开门，而是透过门缝看去。 门外站着三个人。为首的是一个满脸横肉、身着褐色短打、炼气四层修为的壮汉，正是昨日跟在孙昊身后的护卫头目之一。他身后两人也是炼气三层，眼神不善。 孙家的人，来了。而且，挑了大比决赛、坊市执事和众多高手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的时候。 “何事？” 林修隔着门，平静问道。 “少废话！开门！我们家少爷有请！” 壮汉瓮声瓮气，拍门的手加重了力道，门板嗡嗡作响。 “孙少爷有何指教，不妨直言。小店今日歇业，不便待客。” 林修不为所动。 “哼！给脸不要脸！” 壮汉显然没多少耐心，冷笑一声，“林修，你前日当众售卖假药，诋毁我孙记声誉，今日要么跟我回去向少爷磕头赔罪，交出你那骗人的丹方和所有丹药，滚出青河坊市！要么…” 他话音未落，身上炼气四层的气息猛地爆发开来，狠狠撞在门板上！ “嘭！” 本就普通的木门哪里经得起修士灵力冲击，门栓断裂，门板向内猛地弹开，撞在墙上，发出巨响。 灰尘弥漫。三名孙家护卫大摇大摆地踏入门内，为首壮汉睥睨着站在柜台前的林修，狞笑道：“要么，老子就拆了你这破店，打断你的四肢，把你和你那些破烂一起扔出去！” 店内简陋的警示阵在门被撞开的瞬间，给了林修一个微弱的刺痛感。他面色沉静，看着闯入的三人，心中飞速盘算。 硬拼，绝无胜算。对方一个炼气四层，两个三层，他不过二层。而且孙家敢如此明目张胆，必然有所依仗，或许坊市执事已被打点，或许算准了大比决赛无人会关注这偏僻角落的小冲突。 求援？赵老汉恐怕自身难保。苏家？已明确拒绝，且远水不解近渴。 只能靠自己和这间小店了。 “孙家好大的威风。” 林修缓缓开口，手似乎无意地搭在柜台上，“售卖假药？苏掌柜前日当众鉴定，诸位都是聋了不成？孙昊指使你们前来，是恼羞成怒，要行强盗之事？” “找死！” 壮汉被戳中痛处，怒喝一声，蒲扇般的大手裹挟着灵力，径直朝林修脖颈抓来，“抓住他！先废了修为再说！” 另外两人也一左一右逼上，封住林修退路。 就在壮汉的手即将触及林修的刹那—— 林修搭在柜台上的手猛地向下一按！ 咔嗒。一声轻微的机括响动。 砰！砰！砰！ 柜台下方、门框上方、以及靠近后院的墙壁上，三个被林修提前放置、注入微弱灵力激活的“微光符”同时爆开！ 没有攻击力，只有三道刺目之极的、如同小太阳般的炽烈白光，在狭小的店铺内骤然亮起，毫无死角地充斥了每一寸空间！ “啊！我的眼睛！” “什么东西？！” “小心！” 三名护卫猝不及防，双眼瞬间被强光刺得剧痛流泪，眼前白茫茫一片，失去了视觉。前冲的势头也为之一滞。 就是现在！ 林修早已闭眼偏头，凭着记忆和对店铺的熟悉，脚下一蹬，身形如游鱼般从左侧那名因强光而动作稍缓的炼气三层护卫身边滑过，同时手指一弹，一张“轻身符”拍在自己腿上。 灵光微闪，一股轻盈之力涌来。林修速度陡增，毫不犹豫地冲向通往后院的小门。 “别让他跑了！” 壮汉虽然眼睛刺痛，但神识尚在，模糊感应到林修动向，怒吼一声，闭着眼凭感觉一拳向后院方向轰去，灵力激荡。 林修头也不回，反手将早就扣在手中的最后一张“清洁符”向后激发。 噗！ 一股算不上强、但方向集中、裹挟着店内灰尘的旋风凭空生出，恰好撞在壮汉轰来的拳风上。拳风被这突如其来的气流干扰，准头稍偏，“砰”地一声打在门框边，木屑纷飞，却未能击中林修。 林修已闪身冲入后院，反手“哐当”一声关上后院那扇更结实的木门，迅速插上门栓。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从微光符爆发到林修躲入后院，不过两三息功夫。 “混蛋！给我砸开这门！” 壮汉视力稍稍恢复，看到眼前紧闭的后门，气得暴跳如雷，感觉自己被一个炼气二层的小子戏耍了。 两名手下也恢复过来，闻言立刻上前，运足灵力，狠狠踹向后门。 后门剧烈震动，灰尘簌簌落下，但一时并未破开。这后门用料比前门厚实，林修昨晚又用剩下的劣质灵石碎屑，在门后匆匆布置了一个比店内更坚固一点的“加固法阵”（同样是聚灵阵思路的变种，集中灵力强化一点）。 “一起上！用武器！” 壮汉抽出腰间一把鬼头刀，灵力灌注，刀身泛起寒光，狠狠劈向门栓位置。 另外两人也抽出兵刃，疯狂劈砍。 后门在三名修士的猛攻下，迅速出现裂痕，门栓弯曲，加固法阵的灵石碎屑光芒迅速黯淡。 门后，林修背靠着震颤不休的门板，脸色冷峻。他手中，握着那把系统出品的、黑乎乎的劣质炼器锤。另一只手，则紧紧握着装有“小极品”清心散的玉瓶。 胚胎传来的感应中，似乎带上了一丝不安。 “别怕。” 林修心中默念，将玉瓶小心地放入怀中最贴身的位置，目光看向后院角落，那里堆放着一些杂物，以及…那块沉甸甸的、黑不溜秋的神秘铁疙瘩。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铁疙瘩旁，那几块尚未用完的、鸡蛋大小的精铁矿渣上。 前门被破，退路已无。后门将碎，避无可避。 那么…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刀。几步跨到那堆精铁矿渣前，弯腰，左手抓起一块最大的矿渣，约有人头大小，沉甸甸冰凉。 同时，右手握紧了那把劣质炼器锤。 他闭上眼，体内那微弱却在此刻异常奔腾的灵力，按照《基础炼器术（入门）》玉简中记载的、最粗浅的“灵力锻打”法门，疯狂涌入右臂，灌注进那柄看起来随时会散架的黑铁小锤。 锤身之上，那些简陋的纹路，竟似乎微微亮了一下。 门外，壮汉的怒吼与劈砍声已近在耳畔。 “给老子开！” 轰——！ 后门终于承受不住，碎裂开来！ 木屑纷飞中，壮汉狞笑的脸庞和闪亮的鬼头刀映入眼帘。 就在这一瞬间—— 林修睁眼，眸中寒光乍现！他吐气开声，用尽全身力气，左手将那块沉重的精铁矿渣猛地朝扑进来的壮汉面门掷去！不求伤敌，只求遮挡视线，阻其片刻！ 同时，他右脚狠狠一蹬地面，身形如离弦之箭，紧随着飞出的矿渣，冲向门口！右手那柄灌注了全身近半灵力的劣质炼器锤，划破空气，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粗糙却凝实的沉重意境，并非砸向任何人，而是狠狠砸向了—— 门槛下方，一块毫不起眼的、半埋入土中的青石板！ 那里，是他昨夜布置的、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连接着店内和后院所有劣质灵石碎屑的、真正的、简陋到极点的“灵力扰流阵”核心！ “破！” 第9章 绝地反杀与惊现丹纹 “破！” 林修的低吼与炼器锤砸中青石板的闷响几乎同时响起。 锤身上灌注的、混合了他此刻决绝心志的近半灵力，并非精纯的炼器火灵力，而是他驳杂五行灵力中最为凝实沉重的一股土、金混合之气，粗暴地灌入那作为阵眼的青石板。 嗡——！！！ 霎时间，以青石板为中心，一股无形却剧烈的灵力乱流，如同被惊扰的蜂群，猛地向四周爆散开来！ 这“灵力扰流阵”简陋到极点，原理仅仅是粗暴地引动、扰乱预先埋设在店内和后院各个角落的劣质灵石碎屑中本就不稳定的灵气，使其瞬间失衡、冲突、爆发。没有任何定向攻击能力，纯粹是范围性的、无差别的灵气冲击和干扰。 然而，在这狭小封闭的后院空间，面对三个修为不算太高、且毫无防备（以为胜券在握）的闯入者，这突如其来的、混乱狂暴的灵气乱流，却产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噗！”“呃啊！” 首当其冲的，正是刚刚破门而入、气势最盛、离阵眼最近的炼气四层壮汉。他只觉得一股混乱驳杂、却又异常强烈的灵气冲击扑面而来，不仅瞬间冲散了他护体的灵力，更让他经脉中运转的灵力猛地一滞，胸口如遭重锤，眼前发黑，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鬼头刀上的灵光也骤然暗淡。 跟在他身后、正准备冲进来的两名炼气三层护卫更是不堪。他们修为更低，对灵力波动的抵抗更弱，被这蛮横的灵气乱流一冲，顿时体内灵力乱窜，气血翻腾，惨叫一声，踉跄着向后跌去，差点撞在破损的门框上。 混乱！短暂的、却足以致命的混乱！ 林修要的就是这一瞬间！ 在掷出矿渣、砸下炼器锤的同时，他早已计算好角度和时机。当灵气乱流爆发的刹那，他借助“轻身符”残余的效力，身形如鬼魅般侧移，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正面最强的冲击波，同时左手闪电般探出，不是攻击任何人，而是——抓向了那炼气四层壮汉因灵力紊乱、暂时无力握紧而松脱下坠的鬼头刀刀柄！ 入手沉重，冰凉的触感带着凶厉之气。林修不及细看，也根本没有时间灌注灵力御使。他纯粹凭借着身体的力量和一股狠劲，在侧移的同时，借着冲势，将这把分量不轻的鬼头刀，当作一根沉重的铁棍，拦腰横扫！ 目标——正是那两名因灵力紊乱而门户大开、跌跌撞撞的炼气三层护卫！ “不好！” 炼气四层壮汉目眦欲裂，他灵力紊乱稍缓，眼睁睁看着那厚重的刀背（林修有意用刀背）带着恶风扫向自己的手下，却因气息未匀，救援不及。 砰！砰！ 两声令人牙酸的闷响。鬼头刀厚实的刀背狠狠砸在两名护卫的肋部和腰腹。他们本就灵力紊乱、下盘不稳，遭此重击，顿时惨叫着口喷鲜血，如同破布袋般横飞出去，撞在院墙上，又滚落在地，蜷缩着抽搐，一时竟爬不起来，显然肋骨断裂，内腑受创，失去了战斗力。 这一切说来话长，实则从林修掷出矿渣到两名护卫倒地，不过两三个呼吸的时间。 后院中，还能站着的，只剩下勉强稳住身形、脸色铁青的炼气四层壮汉，以及手持夺来鬼头刀、微微喘息、眼神冷冽如冰的林修。 壮汉看着倒地不起、痛苦**的手下，又看向持刀而立、明明修为低微却散发着危险气息的林修，眼中终于露出了惊怒，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他没想到，这个炼气二层的废物，不仅诡计多端（符箓、阵法），竟然还如此狠辣果决，瞬间就废了他两个手下！ “小杂种！我要你死！” 壮汉彻底暴怒，炼气四层的灵力再无保留地爆发开来，比之前更加凶悍。他不再用武器（刀被夺），双拳一握，骨节爆响，土黄色的灵力覆盖拳头，带着沉重的破风声，如同两柄重锤，狠狠砸向林修！赫然是一门品阶不低的拳法武技！ 劲风扑面，压力如山。林修知道，真正的生死考验，现在才开始。他没有任何武技，灵力也耗损近半，持着不趁手的重刀，正面硬撼炼气四层含怒一击，绝无幸理。 不能硬接！ 他脚下急退，同时将手中沉重的鬼头刀向前一送，并非格挡，而是再次当作障碍物，试图干扰对方拳路。 壮汉狞笑，变拳为爪，一把抓住刀背，雄浑的灵力爆发，就要将刀夺回，顺便将林修带倒。 然而，就在他五指抓住刀背、灵力涌出的瞬间，异变陡生！ 被他抓在手中的鬼头刀，刀身之上那些原本黯淡的符文，竟突然微微一亮！并非被他的灵力激发，而是仿佛被某种同源却更精纯、更凌厉的力量引动！与此同时，林修一直贴身收藏、紧贴着胸口“小极品”清心散玉瓶的那个位置，那块神秘的黑铁疙瘩，毫无征兆地变得滚烫！ 不，不是黑铁疙瘩在发热，而是它与鬼头刀之间，产生了某种诡异的共鸣！仿佛久旱逢甘霖，又仿佛子体遇到了母体！ “嗯？” 壮汉一愣，抓住刀背的手下意识一紧。 就是这分神的刹那！ 林修虽然不明所以，但对危机的直觉让他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他果断松开了握刀的手，同时将体内最后能够调动的、所剩无几的灵力，毫无保留地灌注双腿，在“轻身符”效力将尽未尽的最后一刻，身形向后暴退，拉开距离！ 几乎在他松手暴退的同时—— 锵——！！！ 一声清越无比、仿佛龙吟又似金铁裂帛的震鸣，猛地从鬼头刀上爆发出来！声音不大，却异常尖锐刺耳，直透神魂！ 壮汉抓住刀背的手如遭电击，掌心传来一阵灼痛和麻痹，覆盖拳头的土黄色灵力竟被那震鸣声波生生震散大半！他骇然变色，想要松手，却感觉那刀身仿佛生出了吸力，将他手掌黏住了一瞬！ 而就是这一瞬的迟滞，对林修而言，已是天赐良机！ 他虽然后退，目光却死死锁定壮汉。在鬼头刀异变、壮汉受制、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电光石火间，林修做了一件出乎所有人（包括他自己）意料的事—— 他猛地抬起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如剑，体内那因为连番激战、情绪剧烈波动而异常活跃、甚至隐隐带着一丝“小极品”清心散药力残余的微弱神识，混合着经脉中最后残存的一缕精纯木、火灵力（炼丹最常用），循着一种近乎本能、却又暗合《基础炼丹术》玉简中某种“凝丹收火”时引导灵性的玄妙轨迹，隔空点向那异变嗡鸣的鬼头刀，口中下意识吐出一个字： “镇！” 这个字出口的瞬间，林修只觉识海中那个散发着乳白光晕的丹灵胚胎，猛地一亮！一股微弱却无比精纯、充满安抚与调和意味的奇异波动，顺着他的神识，融入了那点出的“指剑”之中。 没有剑气，没有灵光。只有一缕微不可察、却仿佛蕴含某种“秩序”与“调和”道韵的奇异波动，跨越短短数尺距离，触及了嗡鸣不休的鬼头刀。 奇迹发生了。 那清越震耳的刀鸣，戛然而止。 刀身上刚刚亮起的黯淡符文，瞬间熄灭。 那块滚烫的黑铁疙瘩，也恢复了冰凉。 鬼头刀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灵性，重新变回一把沉重、冰冷、普通的凡铁大刀，“哐当”一声，从僵住的壮汉手中滑落，砸在地上。 壮汉愣住了，他掌心灼痛麻痹的感觉还在，灵力运转也有些滞涩，但刀…怎么突然就“死”了？刚才那是什么？那小子做了什么？ 他猛地抬头，看向数尺外脸色苍白、身形微微摇晃、却眼神冰冷依旧的林修，心中第一次生出了真正的寒意。这小子太邪门了！符箓、阵法、夺刀、还有这莫名其妙的“镇”字诀…他到底有多少底牌？ 而此刻的林修，状态其实差到极点。灵力几乎耗尽，神识因刚才那近乎本能的一指而传来针扎般的刺痛，胸口因为黑铁疙瘩的异动和丹灵胚胎的波动而气血翻腾。但他强撑着，不让自己露出半分虚弱，目光如刀，死死锁定壮汉，右手缓缓抬起，再次并指，指尖似乎有极其微弱的灵力残余在跳动，遥遥指向壮汉眉心。 “还要试试吗？” 林修的声音因脱力而有些沙哑，却带着一股玉石俱焚的决绝。 壮汉看着林修指尖那微弱却让他心悸的灵光（其实是灵力耗尽前的幻象和残余波动），又看看地上生死不知的两个手下，再想想刚才那诡异莫测的刀鸣和震慑，一股强烈的不安攫住了他。这小子手段诡异，谁知道还有没有后手？自己虽然修为高，但灵力也被那阵法冲击和刀鸣震荡弄得有些紊乱… 继续纠缠，万一这小子拼命，或者引来坊市执事（虽然打点过，但闹出人命或太大动静就难说了）… “好！好得很！林修，今日之赐，孙家记下了！” 壮汉脸色变幻数次，最终狠狠撂下一句狠话，竟不再犹豫，俯身抓起地上两名重伤昏迷的手下，夹在腋下，深深地、怨毒地瞪了林修一眼，转身从破损的后门迅速离去，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巷子尽头。 直到那壮汉的身影彻底消失，又侧耳倾听片刻，确认再无人靠近，林修紧绷的神经才猛地一松。 “噗——” 一口压抑了许久的淤血再也控制不住，喷了出来，溅在满是尘土和碎木的地面上，触目惊心。他眼前阵阵发黑，浑身力气仿佛被抽空，踉跄着倒退几步，背靠着冰凉的墙壁，才勉强没有倒下。 他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口和经脉的剧痛。低头看去，持锤的右手虎口崩裂，鲜血淋漓；左臂因为强行掷出沉重矿渣和夺刀横扫而肌肉拉伤，微微颤抖。 但他还活着。打退了孙家三名护卫，其中还有一个炼气四层。 顾不上处理伤势，林修第一时间颤抖着手，摸向怀中。玉瓶完好，温热的触感传来，里面“小极品”清心散的药力波动依旧，与识海中胚胎的感应虽然微弱了些（因为他状态太差），但并未断绝。 还好…丹灵胚胎没事。他心中稍安。 目光落在院中。一片狼藉。后门破碎，墙壁有损，地上血迹斑斑，还有那把静静躺着的鬼头刀，以及…那块此刻看起来平凡无奇的黑铁疙瘩。 林修走过去，强忍着晕眩，先捡起了鬼头刀。入手沉重冰凉，刀身上那些符文黯淡无光，仿佛刚才的异变从未发生。但他清晰地记得那清越的刀鸣和掌心传来的灼痛麻痹。 “这刀…似乎与那黑铁疙瘩有关？” 他看向角落里的铁疙瘩，走过去，忍着右手的疼痛，将其捡起。入手依旧沉重冰凉，并无异常。 他用微弱的神识尝试探查，依旧如石沉大海。但刚才那种滚烫和共鸣的感觉，绝非错觉。 “还有…我最后那一下…” 林修回想自己点出的那一“指”，以及识海丹灵胚胎的波动。那并非任何法术或武技，更像是炼丹时引导药性灵韵的一种本能应用，结合了丹灵胚胎那微弱的调和之力，竟误打误撞，镇住了那异变的刀鸣？ 这其中关窍，以他现在的见识和状态，根本无法想明白。只能暂时压下。 当务之急，是处理现场，恢复伤势，应对孙家必然的后续报复。 他先将鬼头刀和黑铁疙瘩收起。然后，忍着剧痛，将地上明显的血迹用尘土掩盖，又将较大的门板碎木收拾到一边。至少从外面看，不那么触目惊心。 做完这些，他已是强弩之末。蹒跚着回到前店，从柜台下找出之前备下的、最普通的止血散（并非自己炼制），胡乱撒在右手虎口。又找出半葫芦劣质的灵酒（原身留下），灌了几口，一股辛辣的热流滚入腹中，略微提振了些精神，但对伤势和灵力恢复效果微乎其微。 他盘膝坐下，想要运转《基础炼气诀》恢复，却发现经脉因过度压榨和阵法反冲，滞涩疼痛，灵力运转艰难。 “必须尽快疗伤，恢复灵力…” 林修目光扫过店内，最后落在了自己炼制的那些丹药上。 清心散（合格）还有三颗，微瑕两颗，残次一颗。这是存货。另外，还有昨天新炼的两炉清心散（因为今日事发突然，还没交给赵老汉），其中有一颗合格，一颗微瑕，一颗残次。 这些丹药主要用于宁神静心，辅助修炼，对疗伤和快速恢复灵力效果有限。但此刻，他没有更好的选择。 他拿起一颗合格清心散，犹豫了一下，又放下。这丹药是他目前能稳定产出的最高品质，还要应付可能的交易和丹灵温养。 最后，他拿起一颗微瑕品清心散，吞服下去。 丹药入腹，化作一股温和清凉的药力散开，迅速抚平着他因激战和紧张而紊乱的心神，也让经脉的刺痛缓解了些许。但灵力恢复依旧缓慢。 他又拿起一颗残次品清心散，正要服下，动作却猛地顿住。 他瞪大眼睛，死死盯着掌心这颗残次品。 这颗残次品清心散，颜色淡紫不均，表面坑洼，是他早些时候技艺不熟时的作品，药效差杂质多。但此刻，在窗外透入的天光下，林修却隐约看到，在这颗丹药一处不起眼的凹陷边缘，似乎…有一道极其细微、淡得几乎看不见、断断续续的…白色纹路？ 丹纹？！残次品上，怎么会有丹纹？哪怕只是残缺的一丝？ 林修心脏狂跳，以为自己眼花了。他强忍激动，凑到窗前光线最好的地方，将丹药对着光，仔细辨认。 没错！虽然极其细微、淡薄、残缺不全，甚至不仔细看会以为是丹药本身的裂痕或杂质反光，但那独特的、带着微弱灵性波动的纹路质感，与他炼制“小极品”时出现的那三道完整丹纹，如出一辙！只是这道纹路太微弱、太残缺，几乎不成型，所以之前一直未曾发现。 是丁！他炼制“小极品”时，乃是超常发挥，丹成三转边缘，药力灵性高度凝聚，自然生出完整丹纹。而之前炼制那些合格、微瑕、残次品时，虽然未能成功引发“丹成三转”，但或多或少，也在凝丹过程中，因他独特的灵力控制、对药性的理解，尤其是五灵杂根无意中带来的一丝五行调和之意，以及…识海中丹灵胚胎的无形影响？在丹药内部，留下了极其微弱、不完整的“丹纹雏形”或者说“灵性印记”？ 只是这些印记太弱，几乎不显，对丹药效果提升微乎其微，故被系统判定为合格、微瑕、残次。唯有“小极品”那次，所有条件达成，才显化出完整的三道丹纹。 “也就是说…我炼制的所有清心散，其实都带有一丝极其微弱的、独有的‘灵性印记’？只是除了‘小极品’，其他都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 林修心中涌起惊涛骇浪。 如果这个猜测成立，那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他炼制的丹药，其“根基”或者说“潜力”，可能与普通炼丹师截然不同！只要他不断精进技艺，提升对丹道的理解，增强自身实力和灵性，未来他炼制的丹药，出现丹纹、甚至更高品质变异的可能性，将远大于常人！ 这也解释了，为何那颗“小极品”能成为丹灵胚胎——它凝聚了足够强烈、完整的“灵性印记”（丹纹），达到了质变的门槛。 “丹纹…灵性…丹灵…” 林修握紧了手中的残次品清心散，眼中闪烁着明悟与炽热的光芒。他似乎隐约触摸到了自己丹道传承的一丝独特本质。 这个发现，比打退孙家护卫，更让他激动。 他珍而重之地将这颗带有一丝残缺丹纹的残次品清心散单独收起。然后，服下了另一颗普通的残次品，开始全力运功疗伤、恢复灵力。 有了清心散的辅助，心神很快安定下来，灵力恢复速度也快了一丝。虽然伤势不轻，但至少稳住了。 时间缓缓流逝，日头渐高。坊市中心，大比决赛的欢呼声一阵高过一阵，似乎已分出了胜负。 林修对外界的喧嚣充耳不闻。他全部心神都沉浸在疗伤、恢复，以及消化今日生死搏杀带来的感悟，还有对丹纹、灵性的思考中。 他能感觉到，经此一役，自己对灵力的运用、时机的把握、乃至心志的坚韧，都有了显著提升。那生死关头近乎本能的一“指”，虽然不明原理，却让他对神识和灵力的结合，有了全新的、模糊的认知。 更重要的是，识海中的丹灵胚胎，在经历了刚才的波动（辅助他“镇”字诀）后，光晕似乎凝实了微不可察的一丝，孕育进度，竟然跳动了0.01%，达到了0.12%。 危机，似乎也是某种“滋养”？ 就在林修伤势稳定、灵力恢复了小半，正准备思考下一步该如何应对孙家、是否要暂时离开坊市避祸时—— 店外，再次传来了脚步声。 这一次，脚步声不疾不徐，平稳从容。停在门外。 然后，一个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陌生声音响起： “林小友可在？陈某冒昧来访，还请开门一见。” 陈某？哪个陈某？ 林修心中猛地一紧，刚刚放松的神经再次绷紧。他缓缓起身，右手悄然握住了藏在袖中的劣质炼器锤，左手扣住了一张“微光符”。 走到破损的店门前，透过门板缝隙，他向外看去。 只见门外站着两人。为首一人，年约四旬，面容儒雅，身着锦缎长袍，气质沉凝，赫然是炼气八层的修为！其身后半步，恭敬地站着一个管家模样的老者，也有炼气六层修为。 这二人，林修从未见过。但看其气度修为，绝非孙家那些护卫可比。 而且，坊市中，姓陈，能有如此气派和修为的… 一个名字跃入林修脑海，让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陈玄风？陈家家主？他怎么会来这里？ 第10章 陈玄风来访与交易 陈玄风？ 林修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强行稳住。这位可是青河坊市真正的巨头之一，跺跺脚坊市都要震三震的人物。不仅自身修为高达炼气八层，陈家更是坊市三大修真家族之首，有筑基老祖坐镇，势力盘根错节。 他为何会来？而且偏偏在这个时候，在他刚刚经历一场生死搏杀、店铺一片狼藉之后？ 无数念头瞬间闪过脑海：是为孙家出头？不像，陈孙两家关系并非铁板一块。是为苏家说项？也不太可能，苏家与陈家虽是姻亲（苏晚晴与陈宇），但那是小辈之事，且自己已拒绝苏家。是因为大比？自己这几日的“静心液”和清心散确实引起了一些关注，但应该不至于惊动陈玄风本人。还是说…与刚才那场冲突的动静有关？或者，他发现了那鬼头刀与黑铁疙瘩的异常？ 无论哪一种，来者不善，至少不善与。但对方既然亲自登门，且以礼相请，自己避而不见只会更糟。 心思电转间，林修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和心中的惊疑，尽量让声音显得平稳：“原来是陈家主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只是…店中刚遭宵小光顾，一片狼藉，恐污了家主的眼。” “无妨。” 陈玄风的声音依旧温和，听不出情绪。 林修知道避不开了。他快速整理了一下染血的衣衫，抹去嘴角残留的血迹，又将袖中的炼器锤和符箓藏得更隐蔽些，这才上前，费力地挪开挡在门口的破损门板，侧身道：“陈家主，请。” 门开，阳光涌入，照亮了店内的一片凌乱。破损的柜台，翻倒的货架，地上的尘土、碎木和未清理干净的血迹，都无所遁形。 陈玄风目光平静地扫过店内，脸上没有丝毫讶异或嫌恶，仿佛早已料到。他迈步而入，步履沉稳，自带一股久居上位的从容气度。那位炼气六层的管家则守在门外，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 店门窄小，两人一站，更显拥挤。林修侧身退到柜台后，与陈玄风保持着几步距离，微微垂首：“不知陈家主屈尊前来，有何指教？晚辈有伤在身，招待不周，还望海涵。” 陈玄风并未接话，反而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林修。眼前的年轻人，脸色苍白，气息不稳，衣袖上还带着血迹，显然伤势不轻。但那一双眼睛，却异常沉静，深处藏着警惕与坚韧，不见丝毫慌乱与怯懦。修为也的确只有炼气二层，五灵杂根的气息难以掩饰。 一个如此修为、如此灵根的年轻人，却能在短短数日内，炼制出颇有特色的清心散，引发坊市关注，当众驳了苏、孙两家的面子，今日更是在孙家三名护卫（包括一个炼气四层）的突袭下，不仅保全自身，似乎还让对方吃了不小的亏（他来的路上，已感应到孙家人匆匆离去，还带着两个重伤者）… 有趣。陈玄风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探究。 “指教不敢当。” 陈玄风终于开口，声音醇和，“老夫今日前来，是有一笔交易，想与林小友谈谈。” “交易？” 林修心下更疑，面上不露，“晚辈修为浅薄，身无长物，不知有何物能入陈家主法眼，值得您亲自跑这一趟。” “林小友过谦了。” 陈玄风微微一笑，目光落在林修脸上，“小友的炼丹之术，尤其是所炼清心散，药性温和，别具一格，坊间已有口碑。老夫对炼丹之道，也略有涉猎，颇有兴趣。” 果然是为了丹药而来。但仅仅是兴趣？ “承蒙陈家主抬爱。不过是些粗浅功夫，偶得古法皮毛，炼制些低劣丹药糊口罢了，不值一提。” 林修语气谦逊，滴水不漏。 “古法皮毛，能炼出带有丹纹雏形的清心散，已属难得。” 陈玄风语出惊人。 林修心头剧震，猛地抬眼看向陈玄风。丹纹雏形？他竟能看出来？自己也是刚刚才发现残次品上那一丝残缺纹路！这陈玄风的眼力，竟如此毒辣？ 陈玄风似乎很满意林修的反应，继续道：“小友不必惊讶。老夫年轻时也曾醉心丹道，虽资质所限，成就有限，但这双眼睛，还算有些见识。你那清心散，药力凝聚的方式，丹药深处那点微弱的灵性印记，与现今流传的炼丹手法颇有不同，倒与某些古籍中记载的、讲究‘调和五行、孕养生机’的古法，有几分神似。能触及丹纹门槛，便是明证。” 他竟然能看出丹药深处的“灵性印记”，还将其与“调和五行、孕养生机”的古法联系起来！这份见识，远超苏元，甚至可能超过了林修自己的理解！陈家的底蕴，果然深不可测。 林修沉默。在这样的人物面前，否认或掩饰都显得苍白。他索性坦然承认：“陈家主慧眼如炬。晚辈确得了一点残缺古法传承，自行摸索，让您见笑了。” “自行摸索，便能炼出此等丹药，小友的丹道天赋，着实令人惊叹。” 陈玄风赞了一句，话锋却是一转，“不过，小友可知，你已大祸临头？” 林修心中一凛，面上不动声色：“还请陈家主明示。” “孙家。” 陈玄风吐出两个字，语气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压力，“孙昊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你当众折他面子，今日又打伤他手下，他绝不会善罢甘休。孙老爷子虽只是炼气六层，但经营丹药铺多年，人脉颇广，与坊市外一些散修甚至劫修，也未必没有勾连。他若铁了心要对付你，以你如今之势，恐难抵挡。” 林修默然。陈玄风所言，正是他心中最大的忧虑。今日虽然惊退对方，但只是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下次孙家若准备更充分，派来更强的人，或者动用阴私手段，他确实凶多吉少。 “晚辈开个小店，只想安稳度日，奈何树欲静而风不止。” 林修叹了口气，语气带着无奈，却也有一丝不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小友倒是硬气。” 陈玄风眼中掠过一丝欣赏，“不过，匹夫之勇，难成大器。在这修仙界，尤其是底层，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需懂得借势，寻得庇护。” 借势？庇护？林修抬眼，迎上陈玄风深邃的目光：“陈家主的意思是…” “我陈家，可为你提供庇护。” 陈玄风不再绕弯子，直接道出目的，“作为交换，我需要你为我陈家炼丹。当然，不是无偿。有两种合作方式，小友可自选。” “其一，你入我陈家，为客卿丹师。陈家提供资源、丹方、庇护，你需定期为陈家炼制一定数量的丹药。陈家可保你在坊市安全，甚至可助你修行。” 这与苏家的条件类似，但陈家的实力和能提供的资源，远非苏家可比。 “其二，” 陈玄风伸出第二根手指，“交易合作。你依旧独立，但需优先为陈家炼制指定的丹药，价格可高于市价。同时，陈家会在你需要时，提供一定限度的庇护，并保证孙家不会在坊市内公然对你下手。作为诚意，陈家可先预付一笔灵石，助你渡过眼前难关，并为你解决店铺修缮、一应杂事。” 两个选择，一个深度绑定，获得长期稳定庇护和资源，但失去部分自由；一个相对松散，保持独立，但庇护有限，更像是一场交易。 林修没有立刻回答，脑中飞速权衡。 入陈家，短期内安全无虞，资源不愁，能更快提升修为和炼丹术。但从此打上陈家烙印，难免卷入家族纷争，且丹灵胚胎的秘密、系统的存在，在陈家眼皮底下更难隐藏。最关键的是，他追求的是“神豪修仙”之道，核心是独立经营、积累财富、建立自己的根基与家族，寄人篱下绝非长久之计。 交易合作，自由度更高，符合他独立发展的初衷。陈家预付的灵石和庇护承诺，能解燃眉之急。但庇护有限，孙家的暗箭难防，且与陈家这等地头蛇交易，无异于与虎谋皮，需步步为营。 “陈家主厚爱，晚辈感激不尽。” 林修沉吟片刻，缓缓开口，“只是，晚辈闲云野鹤惯了，恐难适应家族约束。且师门传承有训，不得轻易依附他人。这客卿丹师之位…请恕晚辈难以从命。” 陈玄风神色不变，似乎早有预料：“那林小友是选第二条路了？” “陈家主明鉴。” 林修点头，语气诚恳，“晚辈愿与陈家交易合作。只是不知，陈家需要晚辈炼制何种丹药？数量几何？价格如何？这预付的灵石与庇护，又有何具体章程？” 见林修条理清晰，直奔核心，陈玄风心中对其评价又高了一分。此子不仅天赋心性不错，处事也颇为老练。 “爽快。” 陈玄风道，“我陈家所需，主要还是清心散。但需是你所炼、带有那独特灵性印记的清心散。每月至少五十颗，品质至少需达到你如今合格品的水准。价格嘛…” 他略一沉吟，“市面普通清心散，苏记、孙记售卖，约四块下品灵石。你炼制的，药性温和，更易吸收，且带古法韵味，老夫愿出五块灵石一颗收购。如何？” 五块下品灵石一颗！比市价高出25%！而且每月固定收购五十颗，这就是二百五十块下品灵石的稳定收入！这对现在的林修来说，无疑是天文数字，能极大缓解资金压力，加速财富积累。 但代价是，每月需稳定产出五十颗合格清心散。以他目前的成丹率和成功率，即便有系统辅助，压力也不小，几乎要占据他大部分炼丹时间。而且，这还只是合格品，若要求更高品质，恐怕更困难。 “价格很公道。” 林修没有立刻答应，而是问道，“只是，每月五十颗合格清心散，对晚辈目前而言，负担颇重。且炼丹成功率受状态、材料等多种因素影响，晚辈无法保证每月必定足额交付。若有不足，当如何？” “可允许少量差额，但不得连续三月不足额。” 陈玄风似乎早有考虑，“另外，若有品质更高，如带完整丹纹的清心散，价格可另议，上不封顶。材料方面，我陈家可提供部分基础原料，价格按市价九折与你结算，或抵扣丹药货款。” 条件可谓优厚，甚至给了林修提升丹药品质的动力。陈家似乎真的对他的“古法”丹药很感兴趣，不仅仅是为了利润。 “预付灵石方面，” 陈玄风继续道，“我可先预付三个月货款的一半，即三百七十五块下品灵石，助你稳定局面。至于庇护…孙家之事，我会派人敲打，令其不得在坊市范围内公然对你动手。但坊市之外，或暗地里的阴私手段，我陈家不便过多干涉，需你自行小心。此外，你这店铺的修缮、一应琐碎，陈家可派人处理妥当。” 预付近四百灵石！还帮忙解决店铺麻烦！这诚意，不可谓不足。 林修知道，这已经是对方能给出的、对独立散修最优厚的条件了。再讨价还价，就是不知进退。 “陈家主的条件，晚辈没有异议。” 林修拱手，郑重道，“只是，晚辈还有两个不情之请。” “但说无妨。” “第一，交易之事，除必要之人外，请陈家尽量保密。晚辈不想过于惹人注目。” “可。” “第二，” 林修顿了顿，看向陈玄风，“晚辈想知道，陈家如此看重晚辈所炼清心散，甚至不惜得罪孙家，提供庇护，除了丹药本身，是否还有其他缘由？陈家主方才提到‘调和五行、孕养生机’的古法…莫非，与此有关？” 他必须问清楚。陈家付出如此代价，绝不仅仅是为了每月几百灵石的生意。他需要知道对方真正的意图，才能决定未来如何与陈家相处，是深度合作，还是保持距离、完成交易即可。 陈玄风深深地看了林修一眼，似乎没想到他会如此直接。沉默片刻，他缓缓道：“林小友果然敏锐。不错，我陈家确实对你所承古法本身，兴趣更大。” 他负手而立，目光投向店外虚空，声音略显悠远：“修仙界传承至今，炼丹之术流派众多，但大多讲究五行生克、君臣佐使，以火炼金，萃炼精华。而你所承古法，讲究的却是‘调和五行、孕养生机’，看似效率不高，丹药品质也未必顶尖，但其炼制出的丹药，往往药性中正平和，更易被修士吸收，尤其对根基不稳、体质特殊、或需长期服药的修士，有奇效。更重要的是…” 他收回目光，看向林修：“此等古法，传说修炼到高深境界，炼制的丹药可蕴养神魂、修补道基，甚至…有一丝可能，点化丹灵，成就真正的‘灵丹’。” 点化丹灵！林修心中剧震，几乎控制不住表情。陈玄风竟然知道这个！难道他看出了什么？不，应该只是根据古法传说推测。 “当然，那只是传说，虚无缥缈。” 陈玄风语气恢复平静，“我陈家对此感兴趣，主要是因家中老祖早年修炼急于求成，道基略有瑕疵，需长期服用温养类药物。市面丹药，要么药力霸道，不宜久服；要么效果平平。而你炼制的清心散，药性温和中正，带有独特的滋养灵性，或许对老祖的伤势，能有些许助益。故而，家族愿与你结个善缘，也是为老祖多备一条路。” 原来如此！是为了陈家那位筑基老祖！这就说得通了。筑基修士的需求，自然值得陈家花费如此代价。而且，陈玄风将意图半明半暗地说出，既是坦诚，也是一种无形的威慑和拉拢——你看，我家有筑基老祖，与我合作，好处多多；但你也别想耍花样，老祖的需求，就是陈家的头等大事。 “晚辈明白了。” 林修心中了然，也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发现了丹灵胚胎的秘密，其他都好说。能为筑基老祖炼丹，虽然压力巨大，但也是一个巨大的机遇和护身符。 “既如此，交易达成。” 林修不再犹豫，郑重道，“晚辈必当尽力，为陈家炼制所需丹药。” “好！” 陈玄风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显然对林修的果断很满意。他从怀中取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契书，上面已列明方才所谈各项条款，并附有一个简单的灵力印记。 “此为契书，一式两份。你以灵力留下印记即可。此契受坊市规则与天道见证，违约者自有惩处。” 陈玄风将契书递过。 林修仔细看过条款，确认无误，便调动一丝微弱灵力，在指定位置留下了自己的灵力印记。契书微光一闪，化作两份，一份飞回陈玄风手中，一份落入林修手中。 交易达成，契约成立。 “这是预付的三百七十五块下品灵石。” 陈玄风又取出一个精致的储物袋，递给林修。储物袋是最低级的，只有约一尺见方的空间，但对外售价也要数十灵石。陈家直接赠送，可见大气。 林修接过，神识探入，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三百七十五块光泽莹润的下品灵石，灵气充沛。他强压下心中激动，收入怀中。 “至于店铺修缮和孙家之事，三日内会有结果。” 陈玄风最后道，“林小友先安心养伤。五日之后，会有人送来第一批炼丹材料，并取走你手头现有的合格清心散。每月初一、十五，为固定交割日。若有特殊情况，可凭此符联系。” 他又递过一枚巴掌大小的青色玉符，上面刻着一个“陈”字。 “多谢陈家主。” 林修接过玉符，再次道谢。 “不必多礼。从今日起，你便是我陈家的合作伙伴。好自为之。” 陈玄风最后看了林修一眼，不再多言，转身带着门外等候的管家，飘然而去。 直到陈玄风的身影消失在巷口，林修紧绷的神经才彻底放松下来。他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看着手中那张微光流转的契书和沉甸甸的储物袋，感觉像做了一场梦。 前一刻还在生死搏杀，下一刻，竟与坊市巨头达成了每月数百灵石的交易，获得了暂时的庇护和一笔巨款。 危机与机遇，转换得如此之快。 他收起契书和玉符，神识再次探入储物袋，感受着那堆积如小山的灵石传来的充沛灵气，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和动力涌上心头。 有了这笔启动资金，很多事情都可以做了。 首先，是疗伤和恢复。他毫不犹豫地取出一颗合格清心散服下，又奢侈地用一块下品灵石握在手中，辅助恢复灵力。 然后，是处理店铺。陈家人会来修缮，但一些私人物品和痕迹需要自己处理。他将鬼头刀、黑铁疙瘩、剩余的丹药符箓等要紧物品仔细收好。 接着，是规划。每月五十颗合格清心散的任务，必须完成。这意味着他需要进一步提升炼丹效率和成功率。系统兑换的“炼丹辅助”次数要合理规划。灵植培育必须加速，实现主材自给，降低成本。制符也不能放下，这是低成本的辅助和备用财源。修为提升更是根本，必须提上日程。 还有丹灵胚胎的温养，也需要持续投入。 千头万绪，但有了灵石，就有了解决的可能。 他看向系统界面。 【资产变动：+375下品灵石。当前资产：约553下品灵石（含原有）】 【财富等级经验大幅提升！当前财富等级：白银（3/500）！】 【叮！检测到宿主财富等级提升至白银！解锁新功能：灵体孕育加速（初级）！解锁新功能：初级时间加速修炼室（1:2，每日限一个时辰）！白银级商城权限开放！请宿主自行探索。】 突破了！白银等级！还解锁了关键功能——灵体孕育加速，以及时间加速修炼室！ 林修精神大振，立刻看向识海中那个胚胎图标。 【灵性胚胎（丹）孕育中…】 【可使用“灵体孕育加速（初级）”，消耗灵石或特定富含灵性之物，小幅加速孕育进程。是否使用？】 加速！必须加速！ 林修毫不犹豫地选择“是”。系统提示，可消耗灵石加速，初级加速，每十块下品灵石可提升0.1%孕育进度，每日上限1%。 他现在手握巨款，毫不吝啬。直接投入一百块下品灵石！ 【消耗100下品灵石，灵性胚胎（丹）孕育进度+1%。当前进度：1.12%。】 【胚胎状态：良好，灵性微有增强。】 一股精纯柔和的灵气，似乎通过系统，注入到那乳白色的胚胎光晕中。光晕明显亮了一分，传递出的孺慕与满足感也更清晰。虽然进度依旧缓慢，但看到了切实的希望。 接着，他看向新解锁的“初级时间加速修炼室”。意识沉入，发现那是一个仅能容纳一人的、灰蒙蒙的狭小空间，时间流速是外界的二倍。每日限用现实时间一个时辰，内部则可修炼两个时辰。 “好！有了这个，修炼时间和炼丹、制符的练习时间，都能大大增加！” 林修欣喜。虽然每日只有一个时辰（内部两时辰），但日积月累，优势巨大。 最后，是白银级商城。他意识探入，顿时被琳琅满目的商品晃花了眼。 材料类出现了年份更高的灵药、品质更好的矿物、甚至一些低级妖兽材料。成品类出现了“一品中阶”的丹药和法器配方（需学习）。知识类出现了《基础阵法初解》、《灵兽饲养概要》等更多杂学，甚至有一本《五行基础法术精要》，正是他现在急需的！服务类则多了“白银级财富经验加成”、“特定技能熟练度微幅提升”等。 价格自然也水涨船高，动辄数十、上百灵石。 林修没有立刻消费。他需要好好规划这笔巨款的使用。眼下，先恢复伤势，稳固局面。 他服下丹药，手握灵石，第一次奢侈地使用“初级时间加速修炼室”，开始全力疗伤和修炼。 外界一个时辰，内部两个时辰过去。 当林修再次睁开眼时，伤势已好了大半，灵力不仅尽复，甚至因为连续经历战斗、心神激荡、又奢侈地用灵石修炼，竟然精进了一丝，距离炼气二层巅峰，似乎更近了一步。 窗外，日已西斜。坊市大比似乎已彻底落幕，远远传来喧嚣的余韵和庆祝的声响。 林修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感觉状态好了许多。他走到后院，看着破损的门户和荒芜的小院，心中已无之前的惶惑。 前路依旧荆棘密布，孙家敌意未消，与陈家交易也需谨慎，自身实力仍是根本。 但，他有了灵石，有了暂时的庇护，有了加速修炼和孕育丹灵的手段，更明确了自己丹道的独特方向。 “第一步，先站稳脚跟。” 林修望着天边绚烂的晚霞，眼神坚定。 “然后…赚钱，变强，养娃。” 第11章 安家与第一道法术 夕阳的余晖将青河坊市的屋顶染成一片暖金，远处大比落幕的喧嚣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各家酒楼茶馆庆贺或惋惜的嘈杂。 林修站在“林记杂货”残破的后门口，手中握着陈玄风留下的青色玉符和沉甸甸的储物袋，心潮起伏，却已非之前的惊悸与彷徨。 危机暂时解除，前路清晰了些许。 他回到前店，仔细检查了门窗。前门门栓已断，后门更是破了个大洞，都需要彻底更换。陈玄风承诺三日内修缮，但今晚却仍需自己应付。 林修略一思索，将店内尚算完好的几张货架挪到前后门内侧，勉强做了个障碍。又取出新得的《基础阵法初解》玉简，对照着刚刚开启的白银商城，快速浏览。 商城中果然有售卖最基础的阵盘、阵旗和布阵材料，价格从几十到数百灵石不等。以他目前的阵道水平，最多也只能布置个最简单的“预警阵”或“迷踪阵”，且效果有限。但聊胜于无。 他花费了五十块下品灵石，购买了一套最基础的“小五行迷踪阵”的阵旗和一块低劣阵盘。按照玉简中的说明，在后院和前店几个关键位置埋下阵旗，将阵盘置于柜台下，嵌入一块下品灵石。 嗡。 微弱的灵力波动散开，笼罩了小店前后。阵法生效，虽然简陋，只能制造些许视觉错位和灵力干扰，让闯入者不易第一时间找到准确位置，但对于防范宵小和争取反应时间，已然足够。 做完这些，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 林修没有点灯，就着窗外透入的微弱天光，服下一颗合格清心散，手握一块下品灵石，再次进入“初级时间加速修炼室”。 两个时辰（外界一个时辰）的加速修炼，配合清心散和灵石，效果显著。不仅伤势尽复，体内灵力也充盈了不少，经脉的滞涩感似乎又减轻了一丝。炼气二层到三层的壁垒依然坚固，但林修能感觉到，自己正稳步向那个界限靠近。 退出修炼室，外界已是深夜，万籁俱寂。 他取出陈玄风预付的灵石，仔细清点，又将自己的全部家当盘点一番。 总资产：553块下品灵石（陈家预付375+原有178）。此外，还有库存丹药：合格清心散3颗，微瑕4颗，残次1颗（带残缺丹纹那颗单独收起）。符箓：微光符2张，轻身符1张，清洁符1张。材料：未用完的草药、符纸、朱砂少许。神秘黑铁疙瘩和鬼头刀各一。 “当务之急，是提升自身实力和炼丹效率，以完成与陈家的订单。” 林修思忖，“修为是根本，必须尽快提升。炼丹需要稳定产出，需要提升成功率、减少灵力消耗、缩短炼制时间。制符作为辅助和潜在财源，也不能落下。” 他唤出白银级商城界面，开始仔细筛选。 首先，是提升修为的辅助。他看中了《五行基础法术精要》，售价八十灵石。里面不仅包含了金木水火土五行最基础的攻击、防御、辅助法术（如金针术、缠绕术、水球术、火苗术、土墙术等），还有对五行灵力运转的详细解析，正适合他这五灵杂根，可以系统学习如何调动不同属性灵力。虽然都是最低阶法术，但胜在全面，能极大丰富他的对敌和生存手段。 “买了！” 林修毫不犹豫地支付。玉简到手，信息流涌入脑海，果然比坊间流传的大路货色精妙许多，尤其对五行灵力的细微操控讲解透彻。 接着，是提升炼丹效率。他需要一种能稳定控火、辅助灵力输出的法门或工具。商城里有一门《基础控火诀》，售价六十灵石，还有一种“低阶地火石”，可以镶嵌在丹炉底部，提供比灵力激发的“地火符”更稳定、持久的火焰，售价三十灵石一块。 “控火诀要学，地火石也需要，能节省灵力，提高稳定性。” 林修再次消费九十灵石。 然后是灵植培育。后院的灵药是他未来的根基。商城里有一种“初级聚灵阵阵盘（微型）”，专为小范围灵田设计，能持续汇聚天地灵气，比他用灵石碎屑布置的简化版强出数倍，售价一百二十灵石。虽然贵，但长远来看，能加速灵药生长，提升品质，值得投资。 “买了。” 又是一百二十灵石支出。 最后，他看了看自己的防御。鬼头刀虽利，但并非法器，且来历不明，暂时不便使用。商城里有一件“精铁内甲（低阶法器）”，能抵挡炼气中期修士的普通攻击，售价一百灵石。以及一面“玄铁小盾（低阶法器）”，激发后可形成灵力护罩，防御力更强，但消耗灵力也大，售价一百五十灵石。 林修权衡了一下。内甲是常备防御，小盾关键时刻能保命。他现在灵力微薄，使用小盾可能一两击就耗光灵力，但关键时刻或许能救命。他最终选择了“精铁内甲”，花费一百灵石。至于攻击，暂时依靠法术和新学的符箓，以及那把神秘的鬼头刀（需研究）。 一番采购下来，灵石如流水般花去：80（法术）+90（控火诀+地火石）+120（聚灵阵盘）+100（内甲）= 390块下品灵石！ 原本鼓胀的储物袋瞬间缩水大半，只剩下163块下品灵石。 林修一阵肉痛，但更多的是充实感。这些投资，都是提升实力的必需品。 他首先换上精铁内甲。内甲轻薄，贴身穿戴几乎感觉不到重量，却能提供实实在在的安全感。 然后，他来到后院，按照说明，将“初级聚灵阵阵盘（微型）”埋入灵田中心，嵌入三块下品灵石。阵法激活的瞬间，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小院范围内的灵气浓度明显提升了一截，虽然依旧稀薄，但对这些低阶灵植而言，已是难得的滋养。刚刚种下的宁神花嫩芽，似乎都精神了一些。 接着，他取出《五行基础法术精要》和《基础控火诀》玉简，开始研习。 五行法术包罗万象，他先从最基础、最实用的入手：金系的“金针术”（单体攻击）、木系的“缠绕术”（控制）、水系的“水幕术”（防御）、火系的“火苗术”（攻击/照明）、土系的“土甲术”（防御）。不求精深，但求能在关键时刻施展出来。 控火诀则更专精，旨在精细操控火焰温度、形态，对炼丹、炼器乃至战斗都有裨益。 在时间加速修炼室的辅助下，外界一夜过去（他只用了加速室的一个时辰额度），内部相当于两个时辰的专注研习，让他对这几门基础法诀有了初步的掌握，虽还不能瞬发，但已能勉强施展，只是威力和控制力尚待练习。 天光微亮时，林修结束了修炼。他感觉精神饱满，对未来的规划也清晰了许多。 他先将那颗“小极品”清心散玉瓶贴身放好，感受着识海中胚胎微弱而稳定的共鸣，然后例行注入一缕温和的木灵力温养。进度依然是1.12%，加速效果每日有上限，急不来。 然后，他开始处理店内杂物，等待陈家人上门修缮。 辰时刚过，果然来了三个人。一个管事模样的老者，炼气五层修为，带着两个孔武有力、显然是负责修缮的杂役，都是炼气一二层。 老者自称姓陈，是陈府外院一名管事，态度客气中带着疏离，公事公办。他指挥两名杂役，带来了新的门板、木料、工具，手脚麻利地开始修缮前后门，并顺便将店内破损的货架、柜台也一并修好。 不到一个时辰，小店焕然一新。前后门换成了更厚实的硬木，还包了铁皮边角；货架柜台修缮牢固；连墙壁地面的破损处都做了修补粉刷。虽然依旧简陋，但比之前结实整洁了许多。 “林丹师，家主吩咐之事已办妥。这是第一批炼丹材料。” 陈管事递过来一个储物袋，比陈玄风给的那个略小，“内有宁神花（十年份干品）五十株，凝露草、地根粉各二十份，无根水十瓶。另附赠普通丹炉一尊，地火石三块。请查验。五日后，老夫会来取第一批丹药，暂定十颗合格清心散。” 林修接过，神识一扫，材料齐全，品质比他之前用的“低劣”品明显好上一个档次。丹炉是常见的制式铜炉，比他那锈迹斑斑的劣质丹炉强得多。地火石更是及时雨。 “有劳陈管事了。” 林修点头致谢。 陈管事拱拱手，不再多言，带人离去，干净利落。 送走陈家人，林修看着修缮一新的店铺和手中的材料，心中一定。陈家行事，确实有大家族风范，至少目前看来，诚意十足。 他没有立刻开始炼丹。而是先熟悉新得的“低阶地火石”和丹炉。地火石嵌入丹炉底部凹槽，以微弱灵力激发，顿时涌出一股稳定的淡黄色火焰，温度可控，远比之前用劣质炭块或自身灵力维持的火球术强得多。 接着，他尝试用新学的《基础控火诀》操控地火。开始有些生疏，火焰忽大忽小，但很快便掌握了诀窍，控火稳定性大大提升。 “有了地火石和控火诀，炼制清心散的灵力消耗至少能减少三成，成功率应该也能提升一些。” 林修心中估量。 他取出一份材料，准备开始今天的第一次炼制。目标是完成陈家的订单，同时尽可能多地炼制出合格品，为丹灵胚胎积累“营养”（高品质丹药的丹气）。 静心，凝神，开炉，投药… 有了地火石和控火诀的辅助，整个炼丹过程果然顺畅了许多。灵力消耗减少，对火候的把握更加精准，对药力融合时机的判断也因精神集中而更加敏锐。 一个时辰后，炉火熄灭，药香飘出。 炉底，躺着两颗淡紫色丹药。一颗合格，一颗微瑕。 【清心散（低劣）炼制成功。成丹数：2。品质：1合格，1微瑕。】 没有使用系统辅助，完全依靠自身技艺和新工具，成丹两颗，一合格一微瑕！成功率百分之百，合格率百分之五十！比起之前，已是巨大进步！ 林修精神大振，顾不得疲惫，立刻打坐恢复。一个时辰后，再次开炉。 这一次，或许是状态更佳，或许是手感来了，成丹三颗！两颗合格，一颗微瑕！ 连续成功，让林修信心倍增。他没有贪多，再次休息，然后进行第三次炼制。 或许是因为连续成功带来的些许松懈，或许是状态略有下滑，第三次只成丹两颗，且都是一颗合格，一颗残次。 三炉下来，总计成丹七颗，其中合格品四颗，微瑕两颗，残次一颗。合格率超过五成，且没有一炉报废！ 这个成绩，对于一个接触炼丹不到十天的炼气二层修士而言，堪称恐怖。当然，地火石、控火诀、更好的材料、以及之前生死搏杀带来的心境磨练，都起到了关键作用。 林修将四颗合格品小心收起，这是要交给陈家的。微瑕和残次品留作自用或研究。 他看着剩下的材料，还能支持至少六、七炉。但他没有继续。灵力消耗不小，心神也需要恢复。而且，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取出新买的《五行基础法术精要》，开始重点练习其中两门法术——“缠绕术”和“土甲术”。 “缠绕术”，以木属性灵力催发，可在指定位置瞬间生长出坚韧藤蔓，束缚敌人。消耗灵力较少，控制效果不错，适合他目前修为。 “土甲术”，以土属性灵力在体表形成一层岩石般的护甲，增强防御。同样消耗不大，且能与精铁内甲叠加。 在时间加速修炼室的辅助下，他反复练习。失败，调整，再失败，再调整… 直到夕阳再次西斜，他终于能够较为稳定地施展出“缠绕术”，虽然藤蔓只有婴儿手臂粗细，持续时间也不长，但束缚炼气初期修士片刻应该没问题。“土甲术”也勉强能在体表形成一层薄薄的、若有若无的土黄色光晕，防御力聊胜于无，但这是个好的开始。 法术的练习，不仅让他多了对敌手段，更让他对五行灵力的细微差别和操控有了更深体会。五灵杂根虽然修炼慢，但在同时调动不同属性灵力时，似乎比单灵根修士更加灵活（虽然每种属性都弱）。 夜幕降临。 林修没有点灯，盘膝坐在修缮一新的店铺中央。月光透过窗棂，洒下清辉。 他再次将心神沉入识海，看向那个乳白色的胚胎图标。今日炼丹成功，尤其是那四颗合格清心散成型时散发的纯净丹气，似乎也被胚胎吸收了一丝，孕育进度悄然来到了1.15%。 他照例注入一丝温和木灵力温养。胚胎传来满足的波动。 然后，他取出了那块沉甸甸、冰凉的黑铁疙瘩，以及那把从孙家护卫手中夺来的鬼头刀。 白日里事情太多，来不及细究。现在，是时候弄明白这两者之间的关联了。 他将鬼头刀平放在地上，刀身黯淡，符文死寂。又将黑铁疙瘩放在刀旁。 肉眼看去，毫无异常。 他尝试注入一丝金系灵力进入鬼头刀。刀身微震，符文亮起极其黯淡的光，随即熄灭，并无特别。 他又尝试注入土系、火系灵力，效果类似。 最后，他犹豫了一下，分出一缕极其微弱的神识，小心翼翼地探向黑铁疙瘩。 依旧如石沉大海。 “怪了…” 林修皱眉。昨日那清晰的共鸣和滚烫感，绝非错觉。 他沉吟片刻，忽然想到昨日情景——共鸣发生在自己灵力耗尽、情绪激烈、且黑铁疙瘩紧贴胸口“小极品”清心散的时候。 难道…需要特定的条件？或者，需要丹灵胚胎的某种力量参与？ 他尝试将黑铁疙瘩再次贴近胸口，紧挨着装有“小极品”的玉瓶。然后，凝神静气，尝试调动识海中那微弱的、与胚胎相连的感应。 没有反应。 他又试着，像昨日炼丹凝丹时那样，将神识高度集中，带着一种“调和”、“孕化”的意念，缓缓包裹向黑铁疙瘩。 这一次，异变陡生！ 当他的神识，带着那股源自丹灵胚胎的、微弱的调和灵性波动，触及黑铁疙瘩表面的刹那—— 嗡！ 黑铁疙瘩内部，似乎有什么东西，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仿佛沉睡了万古的器物，被一缕熟悉的、却又陌生的气息唤醒。 紧接着，一直静静躺在地上的鬼头刀，刀身上那些黯淡的符文，竟也同时亮起了微光，与黑铁疙瘩的颤动产生了共鸣！ 虽然这共鸣极其微弱，一闪即逝，黑铁疙瘩和鬼头刀立刻又恢复了平静。 但林修清晰地捕捉到了！那种同源同宗、仿佛子体遇见母体般的欢欣与渴求！ “果然…这黑铁疙瘩，和这把刀，或者说和炼制这把刀的材料、或者其上的符文，有极深的渊源！” 林修心跳加速，“黑铁疙瘩…难道是某种更高阶炼器材料的核心？或者，是某种特殊法器的残片、核心？” 他尝试用那缕带着调和灵性的神识，去“沟通”黑铁疙瘩，却再无反应。似乎刚才那一下，只是久远记忆的一次轻微涟漪。 “看来，想要弄清楚它的奥秘，要么需要更强的神识和灵力，要么…需要丹灵胚胎进一步成长，提供更清晰的灵性指引。” 林修按下心中的激动，将黑铁疙瘩和鬼头刀郑重收起。这绝对是个宝贝，只是现在他还无法发掘。 他将注意力转回当下。五日后需交付十颗合格清心散，今日已炼出四颗，还差六颗。以现在的成功率，问题不大。 但完成订单只是基本。他需要赚更多的灵石，加速丹灵孕育，提升修为，学习更多技艺。 “除了炼丹，制符也要跟上。微光符、轻身符市场需求不大，得试试更有用的。” 他看向白银商城符箓类。 “火球符（一品低阶）”，攻击型符箓，激发后可释放一枚火球，威力相当于炼气三层修士全力一击。售价：符方15灵石，单次绘制材料成本约1灵石（符纸、朱砂等）。 “金盾符（一品低阶）”，防御型符箓，激发后可形成一面金属性灵力盾牌，抵挡炼气三层攻击一次。售价：符方15灵石，单次绘制材料成本约1灵石。 “就它们了！” 林修果断花费三十灵石，买下两份符方。攻击和防御，是修士最基础的需求，销路肯定比清洁符、微光符好得多。 信息流入脑海，两种符箓的符文结构、灵力灌注要点清晰呈现。比清洁符复杂数倍，但对神识和灵力控制的要求也更高。 “明天开始，尝试绘制火球符和金盾符。” 林修规划着，“另外，灵田里的宁神花要重点照顾，争取早日自给自足，降低陈家的材料依赖。” 他走出店铺，来到后院。月光下，新布置的微型聚灵阵默默运转，丝丝缕缕的灵气汇聚而来。青纹草和枯心藤长势良好，宁神花、凝露草、地根的嫩芽也在月光下舒展着叶片。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他抬头，望向夜空。星河璀璨，深邃无垠。 在这个浩瀚而残酷的修仙世界，他终于有了立足的资本，看到了前进的路径。 赚钱，变强，养娃。 路还长，但第一步，已然迈出。 第12章 订单交付与暗流涌动 接下来的四日，林修过得异常充实，几乎将时间利用到了极致。 白日里，他在后院照料灵田。微型聚灵阵效果显著，灵植生长速度肉眼可见地加快。青纹草和枯心藤已有部分可以采摘，虽然年份尚浅，但用来淬炼“静心液”已绰绰有余。宁神花、凝露草、地根也长高了一截，枝叶舒展，绿意盎然，估计再有月余，便能达到可用的标准。这让林修对实现原料自给，降低对陈家材料依赖，充满了期待。 照料完灵田，他便进入时间加速修炼室，研习术法与绘制符箓。《五行基础法术精要》中的“金针术”、“水幕术”、“火苗术”也陆续入门，虽远谈不上精通，但已能勉强施展，大大丰富了他的对敌手段。尤其在练习“火苗术”时，他发现将其与《基础控火诀》结合，对火焰的控制力竟有不小提升，这也反向促进了他炼丹时的控火精细度。 制符方面，“火球符”和“金盾符”的绘制难度远超“清洁符”。最初十几次尝试，无一成功，不是符文断裂，就是灵力注入不均导致符纸自燃，白白浪费了不少材料。但林修毫不气馁，每次失败都仔细揣摩原因，调整灵力输出节奏和神识勾勒的力度。 终于在第二日下午，耗费了近二十份材料后，他成功绘制出了第一张“火球符”。符纸上的朱砂符文歪歪扭扭，灵光暗淡，属于典型的劣质品，威力恐怕只有正常火球符的一半，但终究是成了。 【火球符（劣质）绘制成功。】 【基础制符熟练度提升，当前等级：初窥门径（15/100）】 系统提示带来一丝慰藉。他没有停下，继续练习。到第四日傍晚，他已能勉强保持约三成的成功率，绘制出十余张劣质火球符和七八张劣质金盾符。虽然品质低劣，但对付炼气初期的修士，多少能起些作用。 当然，最主要的精力，还是放在了炼丹上。 陈家提供的材料品质上乘，地火石稳定，控火诀熟练，让林修的炼丹过程越来越顺畅。他不再追求一次成丹多颗，而是力求稳定。每日开炉两次，每次只炼一炉，务必保证至少一颗合格品。 四日下来，八炉丹药，共计成丹十九颗，其中合格品达到十一颗！微瑕六颗，残次品仅两颗。合格率超过了五成，且成丹率极高。 加上第一日炼制的四颗合格品，他手头已有了十五颗符合陈家要求的清心散。 超额完成任务！ 但林修没有松懈。他将十一颗合格品仔细收好，准备交付。剩余的微瑕和残次品则留下自用或研究。那些微瑕品药效也有合格品的七八成，关键时刻可用以恢复心神。 第五日清晨，林修早早起身。他没有立刻开门，而是先将店铺内外再次仔细检查一遍，确保昨夜绘制的几张“警示符”（利用清洁符改制，只能发出微弱蜂鸣）布置在隐蔽处。又将新买的精铁内甲穿好，几张火球符和金盾符揣在顺手的位置。鬼头刀和黑铁疙瘩藏在柜台下隐秘处。 做完这些，他服下一颗微瑕清心散，静坐调息，将状态调整到最佳。 辰时刚过，陈管事准时到来。依旧是那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身后跟着一个沉默的随从。 “林丹师，五日之期已到，丹药可备妥？” 陈管事开门见山。 林修点头，取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木匣，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十颗淡紫色、药香内敛的清心散。“陈管事请验看。” 陈管事接过木匣，仔细查验。他显然也懂些丹药，拿起一颗，观其色泽，嗅其药香，甚至用指甲刮下一点粉末品尝。片刻，他脸上露出一丝满意：“药力精纯，药性温和，确属合格，且比市面寻常清心散更胜一筹。林丹师果然守信。” 他收起木匣，取出一个布袋：“这是此批丹药的尾款，五十下品灵石。下月材料，依旧在初一送来。” 林修接过灵石，神识一扫，数目无误。“有劳陈管事。不知…孙家那边？” 陈管事脸上古井无波：“家主已派人敲打过孙老爷子。孙家承诺，在坊市之内，不会再有公然针对林丹师的举动。但坊市之外…林丹师还需自行小心。” 他顿了顿，补充道，“另外，苏家似乎也对林丹师颇为关注，昨日苏元掌柜还向人打听过你的近况。” 孙家暂时偃旗息鼓，但在坊市外威胁仍在。苏家还在关注自己。 林修心中了然，拱手道：“多谢陈管事提点。” “分内之事。” 陈管事微微颔首，“林丹师技艺精湛，前途无量。只要丹药供应无虞，我陈家自然会记得这份香火情。告辞。” 送走陈管事，林修看着手中的五十灵石，轻轻吐了口气。第一次交货，顺利完成。与陈家的合作，算是迈出了平稳的第一步。陈家看重的是他的丹药，只要他能源源不断地提供合格甚至更好的清心散，这层保护伞就能暂时稳固。 他将五十灵石收入储物袋，总资产回升到两百一十三块下品灵石。虽然距离之前的峰值还很远，但有了稳定的进项，心里踏实了许多。 他没有立刻开始下一轮炼丹。而是取出昨日采摘、初步处理好的青纹草和枯心藤，开始淬炼“静心液”。 与陈家合作虽好，但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静心液”成本低廉，炼制快捷，依旧是面向底层散修、快速回笼资金的好产品。而且，淬炼过程也是对灵力掌控的一种锻炼。 一个上午，他淬炼出十五瓶“静心液”。手法越发娴熟，成品品质比最初又提升了一丝，杂质更少，药效更稳定。 下午，他带上十瓶“静心液”和几张劣质火球符、金盾符，再次来到了坊市西头赵老汉的摊位。 几日不见，赵老汉看到林修，又惊又喜，连忙将他拉到摊位后面，低声道：“林小哥，你可来了！前几日孙家那群混蛋没再找你麻烦吧？坊市里都在传，说你攀上了陈家的高枝，可是真的？” 林修不置可否，只道：“多谢赵老挂心，暂时无事。这些‘静心液’，还有这几张符箓，还要烦请赵老帮忙售卖。老规矩，静心液三块灵石一瓶，符箓…火球符两块灵石一张，金盾符三块灵石一张。卖出一瓶静心液，给您三颗灵砂辛苦费，一张符箓给两颗灵砂。如何？” 赵老汉看着那明显比之前品质更好的“静心液”，又看了看那朱砂符文歪扭、但确有一丝灵光波动的符箓，眼睛一亮，拍着胸脯道：“林小哥放心！包在老头子身上！你这‘静心液’现在可是有名气了，不少人打听呢！这符箓虽然…嗯，品相一般，但胜在便宜，肯定有销路！” 林修点点头，留下货物，又嘱咐赵老汉留意坊市消息，尤其是关于孙家、苏家，以及一些偏远地区或新出现的小型交易会的风声。他需要更多的渠道和信息来源。 处理完杂事，林修回到店里，开始思考下一步规划。 与陈家的合作步入正轨，每月固定有二百五十灵石收入（预付已算在内），加上“静心液”和符箓的销售，日常修炼和丹灵温养的资源暂时不愁。但想要快速提升，这点灵石远远不够。 白银级商城里，好东西太多，动辄数百上千灵石。时间加速修炼室每日限用一个时辰，远远不能满足需求。丹灵胚胎的加速孕育，更是吞金兽。 必须开拓新的财源。 “炼丹是根本，但清心散利润有限，且受制于陈家订单。必须开发新的丹药。” 林修查看白银商城丹药类。一品丹药的丹方价格在五十到两百灵石不等。他看中了一种名为“回气散”的丹方，效果是快速恢复少量灵力，战斗中使用，市场广阔，售价一百二十灵石。还有一种“止血膏”的配方，外用疗伤，成本低廉，售价八十灵石。 “回气散”需求大，但炼制难度可能比清心散高。“止血膏”简单，但利润薄。都需要投入学习成本。 “符箓可以继续精进，若能绘制出合格的一品符箓，利润能翻几倍。但需要大量练习，消耗材料。” “灵植培育是长期投资，不能断。” “修为提升是根本，必须保证每日修炼时间。” “还有那黑铁疙瘩的秘密…” 千头万绪，都需要时间和资源。 林修决定，暂时以完成陈家订单为首要任务，保证基本盘稳定。同时，利用空闲时间，优先学习“回气散”丹方，开拓新产品。符箓练习每日坚持，但不强求立刻出成品。灵植培育每日固定时间进行。修为提升，依靠时间加速修炼室和丹药、灵石辅助，稳步推进。 至于黑铁疙瘩…暂时没有头绪，只能等丹灵胚胎进一步成长，或者自己实力提升后再探究。 规划已定，林修正准备开始今日的炼丹，店外却传来了敲门声。 不是陈管事那种沉稳的叩击，也不是孙家护卫粗暴的拍打，而是一种略显犹豫、带着些许熟悉的节奏。 林修眉头微皱，走到门后，透过门缝看去。 门外站着两个人。一老一少。 老者约莫六七十岁年纪，身形瘦高，穿着洗得发白的灰色道袍，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旧布袋，脸上皱纹深刻，眼神却颇为清亮，修为大约在炼气四层。 少年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穿着打补丁的粗布衣服，面黄肌瘦，但一双眼睛却黑白分明，透着机灵和怯生生的好奇，紧紧跟在老者身后，修为…似乎刚刚引气入体，气息微弱驳杂。 两人风尘仆仆，似乎赶了很远的路。 “请问…林丹师在吗？” 老者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带着浓重的异地口音。 林修心中警惕未消，隔着门问道：“两位是？” “老朽姓吴，单名一个崖字，这是小徒石豆。” 老者拱手，态度客气，“我们从北边的‘黑岩镇’来，听闻青河坊市有位林丹师，炼制的清心散药性温和，颇有效验，特来求购几颗，以备急用。” 黑岩镇？林修知道这个地方，在青河坊市以北数百里外，是一个比青河坊市更小、更偏僻的散修聚集地。这两人千里迢迢跑来，就为了买几颗清心散？ 似乎看出林修的疑惑，吴崖苦笑一声，解释道：“林丹师莫怪。实在是我这徒儿体质特殊，先天经脉细弱，灵气运行不畅，寻常丹药药力稍猛，他便承受不住，反而有害。前些日子在黑岩镇，偶遇一位来自青河的修士，提及林丹师的清心散药性中正平和，杂质也少，老朽便带他过来碰碰运气。” 说着，他轻轻拉了一下身后的少年石豆。石豆会意，上前一步，怯生生地伸出手腕。 林修神识扫过，果然发现这少年体内灵力微弱至极，且运行滞涩，经脉比常人纤细脆弱许多，确实像是天生有恙。这种体质，确实难以承受大多数药力霸道的丹药。 他沉吟片刻，打开了店门。“进来吧。” 吴崖连声道谢，带着石豆进了店。两人好奇地打量着这间简陋却整洁的小店，目光在林修身上停留片刻，尤其在那件精铁内甲上多看了一眼。 林修从柜台下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微瑕清心散。“这便是清心散。药性确比市面常见的温和些。但令徒体质特殊，是否合用，在下不敢保证。此丹售价五块下品灵石。” 吴崖接过丹药，仔细看了看，又嗅了嗅，眼中闪过一丝异彩：“果然是古法韵味，药力凝而不散，性味平和…豆子，你试试。” 他将丹药递给石豆。 石豆有些紧张地接过，看了师父一眼，在吴崖鼓励的目光下，将丹药放入口中，盘膝坐下。 片刻，石豆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极淡的红晕，额角渗出细汗，但气息却平稳了许多，运行也似乎顺畅了一丝。他睁开眼，眼中带着惊喜：“师父，我感觉…感觉好多了！灵气好像…好像没那么扎人了！” 吴崖闻言，老脸上也露出激动之色，对着林修深深一揖：“多谢林丹师！此丹果然有效！五块灵石，值！值！” 他忙不迭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破旧的小布袋，数出五块下品灵石，双手奉上。 林修收了灵石，心中也有些感慨。自己炼制的丹药，能真正帮到人，这种感觉不错。他又倒出一颗微瑕清心散：“此丹药效可持续数日。令徒既觉有效，可再备一颗。不过，他这体质，终究需寻治本之法，长期依赖丹药非是良策。” 吴崖接过第二颗丹药，又付了五块灵石，叹道：“林丹师所言极是。老朽何尝不知。只是治本之法难寻，老朽修为低微，身家浅薄…唉，能暂时缓解豆子之苦，已是万幸。” 他看向林修，犹豫了一下，又道：“林丹师，老朽冒昧问一句，您这清心散…可愿接受预定？老朽师徒二人，日后或许还需叨扰。” 预定？林修心中一动。这吴崖师徒看起来不像奸猾之人，且确实有需求。“可以。不过在下炼丹不易，产量有限。两位若有需要，可每月初一或十五前来，或提前告知所需数量。” “多谢林丹师！” 吴崖再次道谢，留下一个黑岩镇的简陋地址符（一种低阶通讯符，只能传递简短信息），又犹豫着问道：“林丹师技艺高超，不知…不知可能炼制其他温养经脉、固本培元的丹药？老朽愿倾尽所有，求购一颗！” 其他丹药？林修目前只会清心散。他摇摇头：“在下目前只精研此丹。其他丹药，力有未逮。” 吴崖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掩饰过去，再次道谢后，带着依依不舍、频频回头的石豆离去。 送走这意外的客人，林修看着手中的十块灵石和那张简陋的地址符，若有所思。看来，自己炼制的丹药，在特定人群中，确实有独特优势。或许，未来可以专门针对这类“体质特殊”、“根基受损”的修士，开发一些丹药？但这需要更深的丹道造诣和更多的丹方。 他将这个念头记下。目前，还是先夯实基础。 接下来的几天，林修按部就班地执行着自己的计划。炼丹、制符、培育灵植、修炼法术、温养丹灵胚胎，日子忙碌而充实。 陈家每月五十颗的订单，他提前数日便已完成。多出的时间，他尝试炼制“回气散”。果然难度大增，连续失败三次，浪费了不少材料，才在第四次勉强成丹，得到一颗品质低劣、恢复效果微乎其微的残次品。但他并不气馁，总结经验，继续尝试。 符箓方面，“火球符”和“金盾符”的绘制成功率稳定在了三成左右，品质也略有提升，从“劣质”提升到了“勉强可用”。他让赵老汉试着售卖，虽然比市面同类符箓便宜近半，但因品质问题，销路一般，只卖出几张。林修也不急，只当练手。 灵田在聚灵阵的滋养下欣欣向荣。宁神花已长出第三对叶片，凝露草和地根也长势良好。林修每日用“灵雨术”和木属性灵力温养，能清晰地感觉到它们的生机在不断增强。 丹灵胚胎的孕育进度，在每日灵石加速和炼丹时散逸的纯净丹气滋养下，缓慢而坚定地提升着，达到了1.35%。那乳白色的光晕更加凝实，传递出的灵性波动也更强了一丝。 一切似乎都走上了正轨。 然而，平静的水面之下，暗流从未停止涌动。 这日午后，林修刚刚结束一次炼丹，正在后院用“灵雨术”浇灌灵植，忽然心有所感，抬头看向巷口。 一个熟悉的身影，正鬼鬼祟祟地朝这边张望，看到林修看来，立刻缩回头去。 是那个之前跟在孙昊身边、后来被林修用鬼头刀扫断肋骨的炼气三层护卫之一。虽然换了身普通衣物，但林修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孙家的人，果然没死心。不敢在坊市內动手，便来盯梢么？ 林修眼神微冷，不动声色地继续浇灌灵植，仿佛什么都没看见。 但他心中已然警惕。孙家如同隐藏在暗处的毒蛇，不知何时会窜出来咬一口。陈家的庇护，只限于坊市之内。自己迟早要离开坊市，去更远的地方收购材料、寻找机缘，或者…当灵田里的灵药成熟，需要出去售卖部分成品时… 必须有所准备。 他回到店内，取出绘制符箓的材料。这一次，他没有绘制攻击或防御符箓，而是尝试绘制一种更偏门、但在特定情况下或许更有用的符箓——从《低阶符箓绘制初解（实践篇）》里看到的一种辅助型符箓：“匿息符”。 “匿息符”，一品低阶，激发后可短暂遮掩自身气息，降低被神识探查发现的概率，对修为高于自身一两个小境界的修士效果有限，且持续时间很短，但在关键时刻，或许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绘制难度比火球符更高，对灵力控制的精细度要求极高。 林修沉下心来，摒弃杂念，指尖灵力流转，朱砂笔落于符纸之上… 与此同时，坊市另一头，孙家丹药铺的后堂。 孙昊脸色阴沉地坐在主位，听着手下低声汇报。 “…那小子这几日深居简出，除了偶尔去赵老头那里送货，基本不出门。炼丹似乎很顺利，陈家的人按时去取货。另外，他还开始售卖一些低劣的火球符、金盾符，生意一般。还有，前几日有两个从黑岩镇来的散修，去他店里买了清心散…” “黑岩镇？” 孙昊眯起眼睛，“查清楚那两人的底细了吗？” “查了，就是一老一小两个穷散修，师父炼气四层，徒弟刚引气入体，还是个病秧子，不足为虑。” “陈家…陈家！” 孙昊拳头捏得嘎吱作响，眼中闪过怨毒，“陈玄风那老匹夫，为了几颗破丹药，竟然真敢敲打我孙家！还有苏家，苏晚晴那贱人，听说前几日还私下打听那小子的情况…哼！” “少爷息怒。” 旁边一个山羊胡老者，正是孙记丹药铺的掌柜，也是孙昊的族叔，阴恻恻地道，“陈家势大，暂时不宜硬碰。但那小子，总不能一辈子缩在坊市里。只要他敢出去…” 孙昊眼中寒光一闪：“黑岩镇…那地方偏僻，山高林密，死个把炼气初期的散修，再正常不过。陈家的手，还伸不到那里去。而且…我听说，黑岩镇附近，最近似乎不太平，有几伙劫修流窜…” 山羊胡老者会意，低声道：“少爷的意思是…” “找几个靠得住的生面孔，去黑岩镇那边‘做事’。” 孙昊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顺便，‘请’那对黑岩镇的师徒过来‘做客’。他们不是需要那小子炼的丹药吗？正好，让他们带路。” “少爷英明！老奴这就去办！” 山羊胡老者躬身退下。 孙昊独自坐在昏暗的后堂，脸上露出快意的笑容。 “林修…你敢折我面子，伤我的人，还攀上陈家…我倒要看看，你能躲到几时！等你落到我手里，你那点炼丹的秘密，还有那古法传承…哼！” 阴冷的气息，在房间内弥漫。 第13章 匿踪出坊与黑岩镇 绘制“匿息符”的难度，远超林修预估。 这种符箓不涉及五行灵力的直接转化与爆发，而是要求绘制者以神识为引，灵力为墨，在符纸上勾勒出一种极其精微、能够扭曲和吸收自身灵力波动的特殊符文结构。稍有偏差，符纸立刻自燃，前功尽弃。 连续失败了十几次，浪费了价值数块灵石的符纸和朱砂后，林修终于摸索到一点门道。关键不在于灵力多强，而在于“稳”和“匀”。灵力输出必须像最细的蛛丝，连绵不绝，均匀渗透，神识则需紧随其后，如同最灵巧的绣花针，引导着灵力在符纸上编织出无形的“隐匿之网”。 第二十一张符纸铺开。林修凝神静气，将状态调整至最佳。指尖灵力如涓涓细流，神识高度集中，引导着朱砂笔尖，在符纸上缓缓游走。 不同于“火球符”的爆裂张扬，“金盾符”的厚重稳固，“匿息符”的符文显得异常繁复而内敛，线条交织，如同一个不断向内收缩的漩涡。每一笔落下，都需要极其精准的灵力注入和神识微调，确保这“漩涡”既能吸收、扭曲自身散逸的灵力波动，又不至于因为结构不稳而崩溃。 时间一点点流逝。林修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绘制“匿息符”对神识的消耗远超攻击或防御符箓。但他不敢有丝毫分神，笔尖稳定地移动着。 终于，最后一笔落下，首尾相连。 符纸上，暗红色的符文骤然亮起一层极淡的、近乎透明的灰色光晕，随即光晕内敛，符文本身也仿佛变得模糊了几分，不仔细看几乎难以察觉。 成了！ 【匿息符（劣质）绘制成功。效果：激发后可微弱遮掩自身气息，降低被同阶或低一阶修士神识发现的概率，持续约十五息。系统评价：聊胜于无。】 林修长长舒了口气，抹去额头的汗水，看着手中这张灰扑扑、毫不起眼的符箓，心中却是一喜。虽然只是劣质，持续时间短，效果也有限，但这是他绘制成功的第一张辅助型符箓，意义非凡。而且，在特定情况下，这十五息的隐匿时间，或许就是生与死的差距。 他没有立刻尝试绘制第二张。神识消耗颇大，需要恢复。而且，一张匿息符，暂时够用了。 他将这张珍贵的匿息符小心收起，然后开始盘点近期所得和所需。 陈家订单的尾款五十灵石已到手，加上“静心液”和少量符箓的销售，以及吴崖师徒购买丹药的十灵石，他手头又有了近七十块灵石的结余。总资产回到两百八十块下品灵石左右。 炼丹材料方面，陈家提供的还能支撑一阵。但绘制符箓的符纸和朱砂消耗颇快，需要补充。更重要的是，他需要一些炼制“回气散”的辅材，以及尝试炼制“止血膏”的材料。这些，陈家的材料清单里没有，需要自行采购。 同时，他也需要出售一部分自己炼制的多余丹药（微瑕和残次品），以及近期绘制的符箓，回笼资金，并打探一下黑岩镇那边的消息。吴崖师徒的到来，让他对那个更偏远、更混乱的坊镇产生了一丝兴趣。那里或许有青河坊市没有的独特材料，或者…更隐蔽的交易渠道。 但离开坊市，就意味着脱离陈家的庇护范围，暴露在孙家的威胁之下。 “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林修思忖着。匿息符是一张底牌。新学的几种基础法术需要熟练。精铁内甲要时刻穿戴。鬼头刀和黑铁疙瘩的秘密尚未解开，但带着以防万一。另外，还需要准备一些快速恢复灵力、疗伤的药物。 他手头有微瑕和残次清心散，对恢复心神有帮助，但对灵力和外伤效果一般。“回气散”还没炼成，“止血膏”也还没开始尝试。 “看来，得先去坊市采购一番，补充物资，顺便打探消息。” 林修下定决心。一直龟缩在店里不是办法，想要发展，必须走出去。 他没有走正门。孙家的人很可能还在附近盯梢。他来到后院，换上了一身不起眼的灰色粗布衣服，将精铁内甲穿在里面，又将鬼头刀用粗布包裹，背在身后。丹药、符箓、剩余灵石分开放置在贴身的几个小袋里。最后，他激发了那张劣质匿息符。 灰色的、几乎不可见的光芒微微一闪，笼罩全身。林修立刻感觉自身散发出的微弱灵力波动变得晦涩模糊起来，如果不特意用神识仔细扫描，很难察觉。他尝试运转了一下《基础炼气诀》，灵力波动依旧被很好地遮掩着。 “效果不错，可惜只有十五息。” 林修不敢耽搁，看准巷子无人注意的时机，翻身越过低矮的后墙，落入另一条更狭窄僻静的小巷。 匿息符的效果只持续了不到十息，他便已远离了店铺所在的街道，混入了坊市往来的人流中。他故意绕了几个弯，变换了几次装束（脱下外袍，露出里面另一件颜色不同的短打），又在小摊前驻足片刻，确认没有尾巴跟上，这才朝着坊市最大的杂货交易区走去。 他先去了几家信誉尚可的材料铺，用较为公道的价格，采购了足够绘制数十次符箓的符纸和朱砂，以及炼制“回气散”和“止血膏”所需的几味辅材。这些辅材不算稀有，价格适中，花去了他近四十块灵石。 接着，他来到坊市边缘一处相对松散、鱼龙混杂的“散摊区”。这里多是散修摆摊，售卖的东西五花八门，真假难辨，但偶尔也能淘到便宜货或罕见之物。 林修没有立刻摆摊，而是先逛了一圈，听听风声。 果然，关于他的传闻已经在底层散修中小范围流传开来。 “…听说了吗？东头那个新开的‘林记’，卖的清心散有点门道，药性特别温和，好像对走火入魔、根基不稳的有点效果…” “何止！陈家家主都亲自上门了！据说签了大单子！” “孙家好像吃了瘪，最近安静不少…” “嘿嘿，孙昊那小子，踢到铁板了吧？不过听说孙家可没死心…” “黑岩镇那边最近不太平啊，听说有劫修团伙出没，专门截杀落单的散修和小商队…” 听到“黑岩镇”和“劫修”几个字，林修心中一动，更加留意。 他不动声色地靠近几个正在低声交谈的猎户模样的散修，只听其中一人道：“…可不是嘛！我有个兄弟前几天从黑岩镇回来，说那边‘黑风坳’一带，连着出了好几起劫案，死了好几个人，东西抢得精光，尸体都找不到完整的…据说领头的有个炼气六层的家伙，心狠手辣…” 炼气六层！林修心中一凛。这个修为，在青河坊市也算高手了，对付他这种炼气二层，简直易如反掌。若孙家真的勾结了这等劫修… 他压下心中的寒意，找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铺开一块粗布，将几瓶微瑕清心散、几张火球符和金盾符摆了上去。微瑕清心散标价四块灵石（比合格品便宜一块），符箓则按品质，火球符一块半到两块灵石，金盾符两块到两块半灵石。 他的摊位很快引起了注意。清心散的名头已经传开，虽然只是微瑕品，但价格便宜，很快就被两个看起来困于瓶颈的老年散修买走两瓶。符箓虽然品质一般，但胜在价格低廉，也被几个囊中羞涩的年轻散修买走几张。 不到半个时辰，带来的货物销售一空，入账近三十块灵石。林修迅速收摊，没有逗留。 他没有立刻返回店铺，而是绕到坊市另一头，一家专门售卖地图和杂书的店铺，花费五块灵石，购买了一份相对详细的“青河坊市周边五百里地形图”，以及一本薄薄的《南离洲常见妖兽与灵材图录（简本）》。 地图上标注了青河坊市、黑岩镇以及周边几个小型聚集地、山脉、河流、险地的大致位置和路线。黑岩镇位于青河坊市西北方向约三百里处，途中需经过一片名为“黑风林”的茂密山林，而猎户口中的“黑风坳”，就在黑风林深处。 “如果要去黑岩镇，黑风林是必经之路，黑风坳则是路上一处险地…” 林修将地图信息记在心中。 返回店铺的路上，他更加小心，专挑人多眼杂的路线，且再次激发了另一张刚刚绘制成功的匿息符（成功率略有提升，但依旧只有三成左右）。确认安全后，才从后巷翻墙回到店内。 关上房门，启动简易的迷踪阵，林修才松了口气。这次外出，采购了所需物资，售出了部分存货，打探到了重要消息，还算顺利。 他将新买的材料分门别类放好，然后开始研究“回气散”的炼制。 回气散的丹方他早已熟记，主材是“聚气草”，辅材有“活气果”、“凝露草汁”等，旨在快速激发修士体内潜力，恢复部分灵力，但药效过后会有一段虚弱期，且不宜连续服用。 他取出一份材料，用地火石点燃丹炉，运转控火诀，小心翼翼开始尝试。 第一次，失败。火候掌控不当，聚气草却过早焦化。 第二次，失败。灵力引导不均，药力冲突。 第三次，在即将凝丹时，灵力不济，功亏一篑。 林修脸色苍白，额头上全是汗水。炼制回气散对灵力消耗和掌控力的要求，比清心散高出不止一筹。他连续失败三次，不仅浪费了材料，灵力也消耗大半。 他服下一颗微瑕清心散，打坐恢复。心中反思着失败的原因。 “聚气草药性活跃，需用文火慢煨，逐步激发其‘聚气’特性，与活气果的‘活化’药性融合时，时机至关重要，早一分则冲突，晚一分则药效流失…凝露草汁的加入，是为了调和药性，降低副作用，必须在两者将融未融时滴入…” 他对照着丹方和失败的经验，反复推敲。休息一个时辰后，再次开炉。 这一次，他更加专注，对火候的掌控精细到每一分变化，对灵力输出的节奏把握得恰到好处。神识全力引导着药性的融合，仿佛能“看”到炉内各种药力如丝线般交织、缠绕。 终于，到了凝丹的关键时刻。林修咬紧牙关，将最后一丝灵力压榨出来，双手印诀变幻。 炉内药液翻滚收缩，渐渐凝聚成三团大小不一的液体。其中两团在最后时刻溃散，化作青烟。只有一团，艰难地维持着形态，缓缓凝固。 炉火熄灭，一股略带辛辣、却让人精神一振的药香飘出。 炉底，一颗仅有小指指甲盖大小、色泽淡青、表面坑洼不平的丹药，静静躺着。 【回气散（劣质）炼制成功。成丹数：1。品质：劣质（药效微弱，副作用明显）。系统评价：勉强成功，仍需大量练习。】 成了！虽然只是最差的劣质品，药效恐怕只有正常回气散的一两成，且副作用可能更大，但终究是成功了！这意味着，他掌握了第二种丹药的炼制方法！ 林修疲惫的脸上露出笑容。他小心地取出这颗劣质回气散，放在鼻尖轻嗅，仔细感知其药力。虽然粗糙，但那股能快速激发灵力的特性，确实存在。 “总算入门了。再多练习，总能提升品质。” 林修将其收好。有了回气散，外出时的续航和自保能力，又能增加一分。 接下来几天，林修的生活节奏更加紧凑。白日炼丹（主攻清心散保证订单，抽空练习回气散）、制符（重点练习匿息符，兼顾火球、金盾符）、照料灵田、修炼法术。夜晚则在时间加速修炼室中打坐恢复，参悟丹方符道。 清心散的炼制越发纯熟，合格率稳定在六成左右，偶尔还能出一两颗品质稍好的。回气散的成功率也缓慢提升，从劣质渐渐向残次品过渡。 匿息符的绘制依旧艰难，但成功率勉强达到了两成，绘制出的符箓效果和持续时间也有微弱提升。 灵田里的宁神花，在聚灵阵和每日灵雨术的滋养下，长势喜人，估计再有半月，便能采摘第一批叶片（虽未到十年份，但已具药性）。凝露草和地根也接近可用。 丹灵胚胎的孕育进度，在每日灵石加速和炼丹时逸散的丹气滋养下，悄然来到了1.8%。那乳白色的光晕更加凝实，隐隐约约，似乎能感受到其中传递出的、一丝微弱的“渴望”——对更精纯、更浓郁丹气的渴望。 这一日，林修正在后院练习“缠绕术”，试图让催生出的藤蔓更坚韧、操控更灵活，店外却传来了赵老汉焦急的呼喊声。 “林小哥！林小哥！不好了！” 林修心中一紧，连忙打开店门。只见赵老汉气喘吁吁，脸上带着惊惶。 “赵老，何事惊慌？” “是…是黑岩镇来的那对师徒！吴老头和他那小徒弟！” 赵老汉喘着粗气道，“他们…他们昨晚离开坊市，说要回黑岩镇。结果…结果今早有人在坊市外三十里的‘野狼坡’附近，发现了打斗痕迹，还有…还有吴老头随身带的那个旧布袋！人…人不见了！怕是…怕是遭了毒手！” 林修瞳孔骤然收缩。野狼坡，是通往黑岩镇方向的必经之路之一，已经出了坊市保护范围！ “消息可靠吗？谁发现的？坊市执事怎么说？” 林修连声问道。 “是‘疾风镖行’的一个镖师发现的，布袋里有吴老头的身份符牌和一些杂物，血迹…血迹也有！坊市执事去看过了，说可能是遇到了劫道的散修或妖兽，已经备案，但…但你也知道，坊市外的事，他们管不了那么多！” 赵老汉急道，“林小哥，你说会不会是…孙家？” 林修脸色阴沉。时间太巧了！吴崖师徒刚从他这里买了清心散，离开坊市就出事。而且，偏偏是在孙家可能对自己怀恨在心、并且有劫修勾结传闻的时候！ “孙家…” 林修眼中寒光一闪。若真是孙家所为，其目标恐怕不仅仅是吴崖师徒，更是冲着自己来的！抓吴崖师徒，或许是为了逼问自己的情况，或许是想设局引自己出坊市！ “赵老，此事多谢相告。” 林修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腾的杀意，“您先回去，近日也多加小心，尽量别离开坊市。” 送走忧心忡忡的赵老汉，林修关上店门，背靠着门板，心念电转。 吴崖师徒因自己而可能遭难，此事他不能完全坐视。而且，孙家的獠牙已经露了出来，这次是针对与他有接触的人，下次就可能直接针对他身边的人，甚至是他自己。被动防守，绝非长久之计。 但主动出击？以他现在的实力，对抗孙家，无异于以卵击石。就算加上陈家有限的庇护，也防不住暗地里的冷箭。 “必须尽快提升实力，并且…弄清楚黑岩镇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修握紧了拳头。实力提升非一日之功。那么，情报就至关重要。 他需要知道，吴崖师徒是生是死？如果是孙家动手，派了谁？实力如何？黑岩镇附近的劫修，是否真的与孙家有关？他们的老巢在哪里？ 直接去野狼坡查看？太危险，可能自投罗网。 找陈家帮忙打听？陈家未必会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散修师徒，以及一个合作丹师的猜测，就大动干戈地去调查坊市外的劫案。 “或许…可以换个方式。” 林修目光闪烁，看向了角落里的灵田。宁神花叶片已可采摘，虽然年份不足，药效差些，但炼制降低要求的清心散（或许可称“宁神散”）勉强够用。自己手头也有不少微瑕和残次清心散，以及绘制的符箓。 他需要一个理由，一个不那么引人注目、又能顺理成章前往黑岩镇方向探查的理由。 “黑岩镇…散修聚集，材料来源复杂，或许有青河坊市少见的东西…而且，那里更混乱，也更容易打听到一些见不得光的消息。” 林修心中渐渐有了计划。 他可以伪装成一个前往黑岩镇收购特殊材料、或者售卖低阶丹药符箓的普通行商。这个身份不起眼，符合他炼丹师和制符师的身份，也能解释他为何要离开坊市。 至于安全…匿息符、新学的法术、回气散、精铁内甲、鬼头刀…还有，他或许可以尝试制作一点别的东西。 他看向新买的《基础阵法初解》和剩余的布阵材料。里面记载了一种最简单的“陷阱阵法”——“绊足阵”，效果仅仅是让踏入阵法的目标脚步迟滞片刻，范围极小，需要提前布置，且极易被识破。 但…如果配合“缠绕术”呢？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脑海中成形。 他立刻行动起来。先采摘了一批年份尚浅的宁神花叶、凝露草和地根，简单处理。然后，开始尝试炼制“宁神散”——简化版的清心散，主材用年份不足的宁神花叶，药效预计只有正常清心散的三到四成，但成本更低，更适合在底层散修中流通。 同时，他反复练习“绊足阵”的布置，并与“缠绕术”结合。在特定位置预先埋下阵旗，当触发时，阵法迟滞对方行动的同时，他立刻施展“缠绕术”，藤蔓从地下钻出，双重控制！ 虽然简陋，但在猝不及防下，或许能起到奇效。 他还用边角料，尝试制作了几个最简陋的“烟雾符”（激发后产生浓烟，遮蔽视线）和“响箭符”（激发后发出尖啸，用于示警或干扰），聊胜于无。 三日后，一切准备就绪。 林修将店铺托付给赵老汉照看（谎称闭关几日），给了他一笔看店费用。自己则改换装束，扮作一个风尘仆仆的低阶行商，背上一个不起眼的包袱，里面装着“宁神散”、火球符、金盾符、匿息符以及少量灵石和材料。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坊市大阵尚未完全开启，守卫也最为松懈。林修激活一张匿息符，身形融入阴影，悄无声息地从一个偏僻的侧门溜出了青河坊市。 晨雾弥漫，荒野的气息扑面而来。 林修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西北，黑岩镇所在的位置，迈开了脚步。 第一步踏出坊市保护范围的瞬间，他心中那根弦，骤然绷紧。 未知的荒野，潜伏的恶意，都在前方等待。 但他眼神平静，只有深处燃着一簇冰冷的火焰。 有些事，必须去做。 有些路，必须去闯。 第14章 黑风林险遇 晨雾如纱，笼罩着青河坊市外广袤而荒凉的野地。脚下的泥土路很快被杂草和灌木丛取代，远处连绵的山林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如同蛰伏的巨兽。 林修激活了匿息符，身形在薄雾和晨曦的阴影中若隐若现，脚步轻捷，尽量挑选草木茂盛或地势起伏处行进。他不敢走大路，那条路是商队和多数修士的首选，也最容易被设伏。他选择了一条更偏僻、更崎岖的小径，地图上标注着这条小径蜿蜒通向黑风林边缘，虽然难行，但胜在隐蔽。 刚离开坊市十里左右，匿息符的效果便消失了。他没有立刻再使用一张。符箓有限，必须用在关键时刻。他收敛气息，将炼气二层的灵力波动压制到最低，如同一个最普通的赶路散修，默默前行。 荒野并不宁静。远处偶尔传来不知名野兽的嘶吼，草丛中窸窸窣窣，似有小兽穿行。空气里弥漫着泥土、腐叶和淡淡灵植混合的气味，驳杂而原始。 林修一边赶路，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神识被他尽可能压缩在身周十丈范围内，如同一张无形的细网，捕捉着任何异常波动。《五行基础法术精要》中的“望气术”（增强目力，观察灵气流动）和“听风术”（增强听力，捕捉细微声响）被他交替使用，虽然粗浅，但多少增加了几分预警能力。 路上遇到几波同样早行的散修，大多形色匆匆，彼此间保持着警惕的距离，互不打扰。也有两三个看起来不怀好意的家伙，远远打量着林修这个独行的“肥羊”，但感应到他只有炼气二层，又见他穿着普通、包袱瘪瘪，最终还是没有上来招惹。 林修心中冷笑。他这身行头是特意挑的，包袱里除了必要的丹药符箓和少量灵石，就是些不值钱的草药和空白符纸，看起来确实不像有油水。真正的家当，都在贴身的储物袋和夹层里。 日头渐高，雾气散去。林修已深入荒野数十里，前方是一片望不到边的茂密山林，正是地图上标注的“黑风林”。林间光线昏暗，古木参天，藤蔓缠绕，空气中灵气比外面稍浓，但也更加驳杂混乱，隐约带着一股淡淡的腥气。 “黑风林…据说林中多低阶妖兽，也是劫修喜欢的藏身之地。” 林修心中默念，更加警惕。他没有直接进入地图上标注的、穿过黑风林通往黑岩镇的主路，而是沿着林缘，朝着“野狼坡”的方向迂回前进。吴崖师徒是在那里出事的，他想先去现场看看，或许能找到蛛丝马迹。 林缘地带草木更加茂盛，几乎没有路。林修抽出鬼头刀，劈砍着拦路的荆棘灌木。这刀沉重锋利，虽非法器，但用来开路十分顺手。他尝试着向刀身注入一丝金系灵力，刀锋处泛起微不可察的寒光，劈砍起来更加轻松。 “这刀材质不错，只是符文似乎损坏了，无法发挥真正威力。” 林修抚摸着刀身上那些黯淡的符文，又想起那块与之共鸣的黑铁疙瘩。等实力足够，一定要弄清楚它们的来历。 正前行间，他忽然停下脚步，鼻翼微动。风中传来一丝极淡的、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混合着某种野兽的腥臊。 他立刻伏低身体，屏住呼吸，将“望气术”催动到极致，向气味传来的方向望去。大约百步外，一处灌木丛后，隐约有暗红色的痕迹。 林修没有贸然上前，而是先仔细观察四周，确认没有埋伏后，才小心翼翼地靠近。 灌木丛被压倒了一片，地上散落着几片破碎的灰色布料，正是吴崖身上道袍的颜色。血迹已经发黑，渗入泥土，周围还有几道凌乱拖拽的痕迹和野兽的爪印。 “是这里了…” 林修心中一沉。从痕迹看，打斗并不激烈，吴崖师徒很可能是在毫无防备或实力悬殊的情况下被迅速制服的。血迹不多，但拖拽痕迹明显，人可能被带走了。 他蹲下身，仔细检查。除了布片和血迹，还发现了几枚深深的脚印，看尺寸和步幅，不止一人，修为至少炼气四层以上。脚印旁，还有一道浅浅的、仿佛被重物拖过的痕迹，方向指向黑风林深处。 “果然是劫修…” 林修眼神冰冷。他沿着拖拽痕迹和脚印，向林内追踪了一段。痕迹很快消失在厚厚的落叶和杂乱的地形中，难以继续。但方向，确实是朝着黑风林深处，黑风坳那边。 看来，吴崖师徒凶多吉少，很可能被劫匪掳走了。而劫匪的老巢，很可能就在黑风坳附近。 林修没有继续深入。以他现在的实力，贸然闯入劫匪巢穴，无异于送死。他需要更多信息，也需要更强的实力。 他退回林缘，找了一处隐蔽的树洞，服下一颗微瑕清心散，调息片刻，恢复赶路消耗的体力和灵力。然后，他从包袱里取出那瓶“宁神散”——用未成熟宁神花叶炼制的简化版清心散。 既然伪装成行商，总要有点货物掩人耳目。这“宁神散”药效只有正品三四成，成本极低，正好用来交易或打探消息。 他再次辨认方向，朝着黑风林另一侧、据说有散修临时聚集点的一个山谷行去。地图上标注，那里偶尔会有散修交换物资，或许能打听到更多关于黑风坳劫修的消息。 山谷距离野狼坡约二十余里，位于黑风林外围一处相对平缓的洼地。当林修抵达时，已是下午。谷中果然有十几顶简陋的帐篷和几个用树枝搭成的窝棚，约有二三十名散修在此暂歇，修为多在炼气二到四层之间。有人生火做饭，有人低声交谈，也有人摆出一些皮毛、矿石、草药，进行着原始的交易。 林修的到来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但见他修为低下，衣着普通，便很快失去了兴趣。他找了一处空地，铺开一块粗布，摆上几瓶“宁神散”和几张劣质的火球符、金盾符，又竖起一块小木牌，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收购黑风林特产灵材、消息，价格面议。” 他盘膝坐下，闭目养神，神识却悄然散开，捕捉着周围的交谈。 “…听说了吗？前几天‘黑风坳’那帮人又做了票大的，好像劫了从青河坊市出来的两个人，其中一个老家伙还挺扎手，费了点功夫…” “…可不是，据说领头的是个独眼的，炼气六层，心狠手辣，手里有件下品法器‘毒牙刺’，中者立毙…” “…那老家伙身上好像没什么油水，倒是那个小崽子，听说体质特殊，被独眼看中了，说要带回去‘炮制’…” “…嘘！小声点！不要命了？让人听见我们议论他们…” 断断续续的低语传入林修耳中，让他心中一凛。独眼，炼气六层，毒牙刺…劫匪头目的信息对上了。吴崖师徒果然被他们抓了，而且石豆因为特殊体质，似乎被单独“看中”了。“炮制”这个词，让他心头蒙上一层阴影。 就在这时，三个穿着兽皮、一脸凶悍的汉子走了过来，为首一人炼气三层，另外两人都是炼气二层。他们扫了一眼林修摊上的东西，眼中露出不屑。 “喂，小子！” 炼气三层的汉子踢了踢地上的木牌，“收黑风林特产？就你这点破烂，能拿出什么好价钱？” 他指了指林修摊上的“宁神散”，“这玩意儿，是清心散？怎么颜色这么淡？该不会是假药吧？” 林修睁开眼，平静道：“自家炼制的‘宁神散’，药效稍逊清心散，但胜在价格便宜，两块灵石一瓶。童叟无欺。” “两块灵石？” 旁边一个炼气二层的汉子嗤笑，“你这破药也值两块？我看一块灵石都嫌贵！识相的，拿一瓶给我们哥几个尝尝，要是真有用，再说价钱！” 说着，就要伸手来拿。 这是明抢了。周围其他散修见状，有的露出同情，有的则幸灾乐祸，无人出声。 林修眼神微冷，在那汉子手即将碰到药瓶的瞬间，手腕一翻，一根细长坚韧、顶端锋利的木刺（临时削的）已抵在了对方手腕脉门处。动作快如闪电，正是将“金针术”的灵力运用技巧化入了近身动作中。 “我的东西，不尝。” 林修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冷意，“要买，拿灵石。不买，请便。” 那汉子吓了一跳，手腕处传来刺痛和一丝微弱的金系灵力侵入，让他半边手臂都有些发麻。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只有炼气二层的小子，出手如此迅捷诡异。 “你！” 汉子勃然大怒，就要发作。 “老二，住手。” 为首的炼气三层汉子按住了同伴，眯着眼打量着林修。刚才林修那一下，虽然只是取巧，但也显露出不俗的反应和控制力。而且，在这黑风林外围，敢独自行走摆摊的，未必没有点依仗。他们只是来踩点捞油水的散修，没必要为了两瓶劣质丹药和一个摸不清底细的小子起冲突。 “小子，有点胆色。” 炼气三层汉子皮笑肉不笑，“行，不尝就不尝。不过，你想收黑风林特产？知道规矩吗？” “什么规矩？” 林修收回木刺，语气依旧平静。 “黑风林里的东西，尤其是靠近黑风坳那边的，可都有主了。” 汉子压低声音，带着威胁，“想收，得先问问‘独眼龙’答不答应。看你面生，提醒你一句，别不懂规矩，把命搭进去。” 林修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多谢提醒。我只是收些普通药材、矿石，黑风坳那边，不敢去。” “哼，算你识相。” 汉子见林修服软，也没了兴趣，带着两个同伴悻悻离开，走向另一个摆着几块低阶矿石的摊位。 林修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冷笑。看来这黑风坳的劫匪，对这片区域的掌控力不弱，连这些底层散修都如此忌惮。 他重新坐下，不再闭目，而是看似随意地观察着山谷内的散修。很快，他注意到角落里一个独坐的老者。老者须发灰白，满脸风霜，修为只有炼气二层，看起来很是落魄，面前摆着几株品相普通的草药，无人问津。 林修起身，走了过去。 “老丈，这几株‘止血草’怎么卖？” 林修蹲下身，拿起一株草药看了看。 老者抬起浑浊的眼睛，看了林修一眼，有气无力道：“一块灵石，全拿走。” 林修点点头，取出一块灵石递给老者，却没有立刻收起草药，而是低声问道：“老丈常在这黑风林走动？” 老者接过灵石，攥在手心，叹了口气：“老了，不中用了，只能在外围采点不值钱的草药，混口饭吃。” “听说黑风坳那边不太平？” 林修试探着问。 老者身体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才压低声音道：“年轻人，听老朽一句劝，那边去不得。独眼龙那伙人，杀人不眨眼…前几天，听说还抓了一老一小两个路过修士，唉，造孽啊…” “哦？老丈可知那被抓的两人，后来如何了？” 林修心中一动，追问道。 老者摇摇头：“谁知道呢…进了黑风坳，就没见出来过。不过…” 他犹豫了一下，声音更低了，“昨天晌午，我看见‘疤脸’带着两个人从那边出来，往青河坊市方向去了，行色匆匆的。疤脸是独眼龙的三当家，炼气五层，平时很少亲自出来走动…” 疤脸？去青河坊市方向？林修心中一凛。难道孙家真的和这伙劫匪有联系？派疤脸去联络？还是另有所图？ 他还想再问，老者却已经闭口不言，低下头摆弄他的草药，显然不愿再多说。 林修知道问不出更多，便收起止血草，道了声谢，回到自己的摊位。 疤脸去了青河坊市…这是个重要信息。如果孙家真的和独眼龙勾结，那他们的目标很可能就是自己。吴崖师徒只是诱饵，或者倒霉撞上了。 必须尽快离开这里，返回坊市？不，回去可能更危险。孙家在坊市内不敢动手，但在坊市外，尤其是黑风林这种地方，他们可以肆无忌惮。疤脸去青河，可能是汇报，也可能是准备新的行动。 自己现在回去，可能正好撞上。而且，吴崖师徒生死未卜，石豆那孩子… 林修眉头紧锁。他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两难境地。回去，可能自投罗网；留下，在这黑风林边缘也不安全，劫匪随时可能出来扫荡。 “或许…可以反其道而行之？” 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疤脸带人去了青河，黑风坳的守备会不会相对空虚？就算不空虚，自己或许可以远远观察一下，摸清地形和岗哨… 这个念头很冒险，但…或许有机会。他有匿息符，有望气术和听风术，有刚刚掌握的组合陷阱（绊足阵+缠绕术），还有鬼头刀和几张攻击符箓。只要足够小心，远远侦查，未必没有机会。 更重要的是，他心中有一股郁气。孙家的步步紧逼，劫匪的肆无忌惮，吴崖师徒因自己而可能遭受的厄运…都让他憋着一股劲。 修仙之路，本就逆天而行，处处荆棘。若一味退缩隐忍，何时才能踏上巅峰？丹灵需要成长，自己也需要在血与火中磨砺！ 当然，不是蛮干。侦查，仅仅是侦查。若有危险，立刻远遁。 下定决心，林修不再犹豫。他收起摊位，向那老者微微点头示意，然后转身离开了这个临时聚集的山谷，再次没入黑风林边缘的密林之中。 这一次，他的方向，是黑风林深处，黑风坳。 他激活了一张匿息符，身形在树木阴影间快速穿行，如同一个幽灵。同时，“望气术”与“听风术”全力催动，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随着深入，林木愈发茂密，光线昏暗，空气中那股淡淡的腥气也越发明显。地上开始出现一些大型野兽的足迹和粪便，偶尔还能看到低阶妖兽活动的痕迹。 林修更加小心，尽量避开可能有妖兽盘踞的区域。他依据地图和之前打探到的模糊信息，朝着黑风坳的大致方位前进。 约莫前行了十余里，地势开始变得陡峭，出现许多裸露的黑色岩石，风声穿过石缝，发出呜呜的怪响，想必这就是“黑风坳”得名的由来。 林修爬上一棵枝叶茂密的大树，藏在树冠中，运起“望气术”，极目远眺。 前方大约两三里外，是一处三面环山的坳地，入口狭窄，地势险要。坳地内，隐约可见一些简陋的木屋和棚子，还有袅袅炊烟升起。几个模糊的人影在入口附近走动，似乎在巡逻。 那里，就是劫匪的老巢！ 林修心脏微微加速。他仔细观察，入口处至少有四个明哨，修为大概在炼气二三层。暗处是否还有，不得而知。坳地内部，感知不到太强的灵力波动，但想必那炼气六层的独眼龙和几个炼气四五层的头目都在里面。 硬闯是找死。他的目标是侦查，摸清岗哨规律，观察是否有其他进出路径，最好能确定吴崖师徒是否还活着，被关在何处。 他耐心地潜伏下来，如同捕猎的夜枭，静静观察。 时间一点点过去，日头西斜。岗哨每隔一个时辰换一次班，换班时较为松懈。坳地一侧陡峭的山壁上，似乎有一条被藤蔓遮掩的、极为隐蔽的小径，可能是紧急逃生通道，或者…是运送物资的秘密路径？ 就在林修默默记下地形和岗哨规律，准备在天黑后借着夜色再靠近一些查看时，异变突生！ 坳地入口处，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和叫骂声。只见几个劫匪押着两个被捆得结结实实、浑身伤痕的人走了出来。其中一个赫然是吴崖！他道袍破碎，脸上带着淤青，气息萎靡。另一个则是个陌生的中年汉子，同样狼狈不堪。 “妈的！这两个废物，身上就几块灵石！白费老子力气！” 一个劫匪骂骂咧咧地踹了那中年汉子一脚。 “独眼老大说了，老的没用，宰了喂妖兽！小的那个体质有点意思，先留着！” 另一个劫匪喊道。 吴崖闻言，猛地挣扎起来，嘶声道：“放了豆子！你们这些畜生！冲我来！” “老东西，找死！” 一个劫匪狞笑着，举起了手中的刀。 林修藏在树冠中，拳头瞬间握紧，指甲嵌入掌心。石豆不在这里，看来是被单独关押。吴崖…危在旦夕！ 救，还是不救？ 救，以他炼气二层的修为，面对至少四个炼气二三层劫匪，胜算渺茫，且会立刻暴露，引来整个匪巢的追杀。 不救，眼睁睁看着这位因自己丹药而来、又可能因自己而遭难的老人丧命？ 电光石火间，林修目光扫过那陡峭山壁上被藤蔓遮掩的小径，又看了看坳地入口的地形和那几个劫匪的位置。 一个极其冒险的计划，在他脑海中瞬间成型。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锐利如刀。 指尖，一张“火球符”和一张“响箭符”，悄然滑入掌心。 第15章 烈火焚身与绝境顿悟 坳地入口，刀光扬起，映着劫匪狰狞的脸。 吴崖目眦欲裂，绝望嘶吼。那中年汉子已吓得瘫软在地。 树冠中，林修瞳孔紧缩，呼吸停滞。救人，九死一生；不救，道心难安。 并非什么高尚情怀，仅仅是因为，吴崖师徒是因他的丹药而来，是因他而可能被孙家盯上，才遭此横祸。这因果，他沾了。见死不救，念头难以通达。 电光石火间，计划已定。他眼神陡然锐利如鹰隼，右手食指中指并拢，体内灵力以一种近乎自残的粗暴方式，疯狂涌入那张“火球符”！ 符箓承受不住如此狂暴的灵力，符文瞬间亮起刺目的红光，然后—— 轰！ 一道碗口大小、炽烈滚烫的火球，并非射向举刀的劫匪，而是划出一道低平的弧线，狠狠砸在了坳地入口左侧，那堆散乱堆积、用来当做路障和燃料的干枯灌木与断木之上！ 那里，是他早已观察好的位置，不仅易燃，更靠近那条疑似秘密小径的山壁下方！ 几乎在火球出手的同一瞬间，林修左手一甩，另一张“响箭符”脱手飞出，直射天空！ 咻——！！！ 尖锐刺耳的啸音骤然划破黑风林的寂静，传出去老远！ “敌袭！！！” “有埋伏！！” “哪里放箭？！” 正准备行刑的劫匪惊得手一抖，刀锋偏了寸许，擦着吴崖的脖子划过，带出一道血痕。其余三个巡逻的劫匪更是条件反射地拔出武器，惊惶四顾，目光瞬间被左侧突然燃起的熊熊大火和空中尚未消散的尖啸吸引。 坳地内部，也传来几声惊怒的呼喝和杂乱的脚步声，显然被惊动了。 就是现在！ 林修从树冠中如猎豹般窜出，落地无声，身形在匿息符残余效果的遮掩下，如同鬼影，贴着地面，借着火势和混乱造成的阴影，疾速冲向山壁下那条被藤蔓遮掩的小径！他的目标不是救人，而是制造更大的混乱，并探查这条小径的虚实！ “有人放火！” “在那边！藤蔓后面！” “拦住他！” 劫匪们也不全是蠢货，立刻有人注意到山壁下的异常动静，呼喝着追来。但大火阻隔了部分视线和路径，加上林修速度极快，又早有预谋，几个起落便已冲到山壁下，手中鬼头刀一挥，斩断拦路的藤蔓，露出了后面一条狭窄陡峭、仅容一人通过的石缝！ 果然有路！ 林修毫不犹豫，闪身钻入！石缝内阴暗潮湿，仅有点滴天光从上方缝隙漏下。他不敢停留，沿着崎岖不平的路径向上狂奔。身后，追兵的呼喝和脚步声迅速逼近。 “堵住出口！” “放箭！扔石头！” 几支粗糙的箭矢和石块呼啸着从后方射来，打在石壁上迸出火星。林修头也不回，将“轻身符”拍在腿上，速度再增三分，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大部分攻击，只有一块拳头大的石头擦着他的肩膀飞过，火辣辣的疼。 石缝向上延伸了约莫二十余丈，豁然开朗，竟是一处位于山坳侧后方、被几块巨大岩石遮挡的小小平台。平台另一侧，是陡峭的悬崖，下方云雾缭绕，深不见底。而平台内侧，紧贴着山壁，赫然有一个被木栅栏封住的、仅容一人弯腰进出的洞口！洞口隐约有微光和人声传出，还混杂着一股淡淡的药味和…焦糊味？ 这里难道是…劫匪的丹房？或者…关押特殊俘虏的地方？石豆被关在这里？ 林修心脏狂跳。他来不及细想，因为身后追兵已至石缝出口！ “小子！你跑不掉了！” 一个炼气三层的劫匪率先冲出石缝，狞笑着扑来，手中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钩直取林修后心。 林修猛然回身，鬼头刀横扫！没有章法，纯粹是蛮力与速度的碰撞！ 铛！金铁交鸣！林修手臂巨震，虎口发麻，鬼头刀差点脱手。炼气三层的力量，果然比他强出一截！但他胜在抢占先机，且刀重力沉，竟将对方震得倒退一步。 “点子扎手！一起上！” 那劫匪厉喝，后面又冲出两人，一左一右包抄而来，修为都是炼气二层。 林修陷入以一敌三的境地，背后是悬崖，退无可退！ 生死关头，他反而异常冷静。体内那微弱却驳杂的五行灵力疯狂运转，脑海中瞬间闪过《五行基础法术精要》的种种变化。 眼看左侧劫匪一刀劈来，他脚步一错，看似要硬接，却在刀锋临体的刹那，身形诡异地一矮，仿佛融入风中，险险避开，同时口中低喝：“缠！” 左手掐诀，体内木系灵力狂涌而出，注入脚下岩石缝隙！数根远比平时粗壮坚韧的灰褐色藤蔓破石而出，如同毒蛇，瞬间缠住了左侧劫匪的双脚！正是“缠绕术”！在这山林环境，木系法术威力竟有加成！ 左侧劫匪猝不及防，被绊得一个趔趄。林修抓住机会，鬼头刀顺势上撩，不求伤敌，只求逼退！ 右侧劫匪此时已一刀刺向林修肋下！林修不及回防，心念急转，体表瞬间浮现一层极其淡薄、却坚逾岩石的土黄色光晕——“土甲术”！ 噗！刀尖刺中土甲，发出一声闷响，光晕剧烈闪烁，几欲破碎，但也成功阻了一阻！林修借势侧身，刀锋擦着内甲划过，带起一溜火星和刺耳的摩擦声！ 精铁内甲救了命！但也彻底暴露！ “他有内甲！小心！” 右侧劫匪惊呼。 正面的炼气三层劫匪已重整旗鼓，铁钩带着呼啸再次袭来，角度刁钻，封死了林修左右闪避的空间！ 避无可避！林修眼中厉色一闪，竟不闪不避，左手一扬，最后一张“金盾符”激发！ 一面半透明、略显虚幻的金色小盾瞬间出现在身前！ 铛！铁钩狠狠砸在金盾上！金光狂闪，小盾发出不堪重负的**，布满裂纹，但终究挡下了这致命一击！ 林修喉头一甜，硬生生压下翻腾的气血。金盾符与心神相连，受损反噬不小。但他要的就是这一瞬之机！ 在金盾破碎的刹那，他右手鬼头刀脱手掷出，并非砸向正面的炼气三层劫匪，而是呼啸着飞向旁边那个刚刚挣脱藤蔓、立足未稳的炼气二层劫匪！ 那劫匪大惊，慌忙挥刀格挡。就在他注意力被飞来的鬼头刀吸引的瞬间，林修一直蓄势待发的右手食指中指并拢，体内金系灵力压缩到极致，猛然点出！ “金针术！” 嗤！一道比发丝略粗、几乎微不可见的淡金色气劲，无声无息，快如闪电，直射那劫匪咽喉！ 这是林修目前掌握的唯一具有较强穿透性的攻击法术！他将全部希望寄托于此！ 那劫匪只觉喉头一凉，随即剧痛传来，难以置信地捂住脖子，嗬嗬作响，鲜血从指缝喷涌而出，踉跄后退，眼中神采迅速暗淡。 一击！毙敌！ 正面炼气三层劫匪和右侧劫匪都被这突如其来、狠辣果决的一击惊呆了！他们没想到这个只有炼气二层的小子，手段如此诡异多变，更没想到他敢拼命，而且一出手就是绝杀！ 就是这愣神的瞬间！林修强忍金盾破碎的反噬和灵力几乎耗尽的空虚，脚下猛然蹬地，合身扑向那个被金针术重创、还未倒地的劫匪！他不是要补刀，而是要夺路！ 那劫匪正好挡在石缝出口和木栅栏洞口之间！林修撞开他软倒的身体，身形如电，直冲那被木栅栏封住的洞口！栅栏只是普通木头，以他的力量，加上剩余灵力，或可破开！ “拦住他！” 炼气三层劫匪怒吼，铁钩带着凌厉劲风，直袭林修背心！右侧劫匪也反应过来，挥刀砍向林修双腿！ 背后劲风袭来，林修甚至能感觉到铁钩的冰冷！他不管不顾，将所有残余灵力灌注双腿，速度再增，同时右手猛地抓向腰间——那里，贴着最后一张攻击符箓，火球符！ 但他没有向后激发，而是猛地向前掷出，目标——木栅栏！ 轰！火球炸开，木屑纷飞！本就简陋的木栅栏被炸开一个大洞！ 林修不顾灼热的气浪和飞溅的木刺，埋头冲了进去！ 噗！噗！ 背后传来利器入肉的闷响和剧痛！铁钩撕开了他后背的衣衫和皮肉，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血槽！另一刀则划破了他的小腿，鲜血瞬间染红了裤腿！ 剧痛几乎让他晕厥，但他凭借一股狠劲，硬生生冲进了洞内，顺势向前翻滚，卸去力道，同时反手将一张早已扣在手中的“烟雾符”激发，扔向洞口！ 浓密的、呛人的灰色烟雾瞬间爆发，充斥了洞口区域，遮蔽了视线，也暂时阻隔了追兵。 “咳咳！追！他跑不了！” 洞外传来气急败坏的怒吼和咳嗽声。 林修靠在冰凉的石壁上，大口喘息，每呼吸一次都牵扯着背后的伤口，痛入骨髓。小腿的伤口也在汩汩流血。灵力几乎耗尽，神识因过度施法和符箓反噬而刺痛欲裂。身上除了几张没什么大用的清洁符、微光符，以及作为最后底牌的匿息符，再无攻击手段。 绝境！真正的绝境！ 洞内光线昏暗，只有前方拐角处透出微弱的火光和更加浓郁的药味、焦糊味。这里似乎是山腹中的天然洞穴，被劫匪改造过。地面散落着一些草药残渣和破碎的瓦罐。 不能停！追兵马上就会冲进来！烟雾符挡不了多久！ 林修咬牙，撕下衣襟，胡乱包扎了一下腿上较深的伤口，至于背后的伤，暂时顾不上了。他扶着石壁，踉跄着向洞穴深处火光的方向挪去。鬼头刀留在了外面，他手无寸铁，只能寄希望于洞穴深处有转机，或者…能挟持到某个重要人物？ 转过拐角，眼前是一个稍大的石室。石室中央，有一个简陋的石质丹炉，炉下炭火已熄，炉盖掀开，里面是一团焦黑的不明物质，散发着刺鼻的焦糊味。旁边散乱地放着一些药材和工具。 而在石室角落，一个瘦小的身影被粗大的铁链锁在石壁上，正是石豆！他面色苍白，双眼紧闭，似乎昏迷不醒，但胸口还有微弱起伏。他旁边，还蜷缩着两个同样被铁链锁住、气息奄奄的修士，一个断了一臂，另一个满脸血污，不知死活。 这里果然是劫匪关押俘虏和…尝试炼丹的地方？看那焦黑的丹炉，劫匪中似乎也有人懂点粗浅炼丹术，但显然失败了。 林修目光一扫，落在石豆身上，心中稍定，至少人还活着。但他此刻自身难保，如何救人？ 脚步声和骂骂咧咧的声音已经从洞口烟雾中传来，追兵逼近了！ 林修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但随即被更深的狠厉取代。他看向那焦黑的丹炉，又看向地上散落的、一些他不认识但散发着浓郁火属性灵气的暗红色矿石碎块（似乎是某种低阶火炎晶的边角料），以及几罐未开封的、气味刺鼻的黑色油脂（猛火油？）。 一个疯狂的想法，如同毒蛇般窜入他的脑海。 置之死地，而后生？ 不，可能是置之死地，就真死了。 但…还有选择吗？ 他踉跄着冲到丹炉旁，用尽最后力气，将地上那些火炎晶碎块和几罐猛火油，全部塞进尚有余温的丹炉里！然后，他捡起地上一根烧火棍，将丹炉的进风口死死堵住大半，只留下极小的缝隙！ 做完这些，他拖着伤腿，扑到石室另一侧，离丹炉最远、有一块凸起岩石可做掩体的角落，将昏迷的石豆奋力拖到身边，又将那两个奄奄一息的俘虏也勉强拖过来一点。 几乎同时，三名劫匪（原本四个，被林修杀了一个）冲破了烟雾，骂骂咧咧地闯入了石室。为首正是那炼气三层的头目，他满脸杀气，铁钩滴血。 “小杂种！看你往哪跑！” 头目狞笑，目光扫过角落里的林修和俘虏，又瞥了一眼旁边焦黑的丹炉和散落的杂物，并未在意。“乖乖受死，老子给你个痛快！” 林修背靠着冰冷的岩石，看着步步逼近的三个劫匪，脸上却露出一丝古怪的、近乎解脱的笑容。他抬起手，指尖，一缕微弱到几乎随时会熄灭的火苗，轻轻跳跃着。 “火苗术？” 头目嗤笑，“这种小孩子把戏，也想…嗯？” 他忽然注意到林修的目光，并非看着他们，而是看着…那个被堵住进风口的丹炉？ 一种不祥的预感骤然升起！ “拦住他！” 头目厉吼，铁钩猛地掷出！另外两个劫匪也意识到不对，扑了上来！ 但，晚了。 林修指尖那缕微弱的火苗，划过一道弧线，精准地落在了丹炉下方，那因为堵塞而变得异常炽热、积聚了大量未充分燃烧炭火的区域！同时，他全力激发了身上最后一张、也是唯一一张可能有点用的符箓——清洁符！目标不是灰尘，而是丹炉进风口那极小的缝隙！ 噗！一股强风顺着缝隙猛地灌入丹炉！ 轰隆——！！！！ 惊天动地的爆炸，瞬间席卷了整个石室！ 被强行堵塞、内部积聚了高温和猛火油气体的丹炉，在新鲜空气涌入和明火点燃的瞬间，变成了一个恐怖的炸弹！破碎的炉壁、炽热的火炎晶碎片、燃烧的猛火油、以及狂暴的火属性灵气，如同怒龙般咆哮而出！ 首当其冲的三个劫匪，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便被爆炸的冲击波和火焰吞噬，身影在火光中瞬间扭曲、破碎！ 林修在丢出火苗的瞬间，便已用尽最后力气，将身体死死蜷缩在岩石后，并将石豆和另外两个俘虏尽可能护在身后。同时，他体内那微弱得可怜的五行灵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自发运转起来，并非为了施展任何法术，而是一种濒死前的本能，试图在体表形成一层混乱却全属性的灵力护罩！ 土系厚重，金系锋锐，木系生机，水系柔韧，火系暴烈…五种属性截然不同的灵力，在生死危机的巨大压力下，竟然没有像往常那样彼此冲突抵消，而是以一种极其粗暴、混乱、却又微妙平衡的方式，层层叠叠地交织在他身体表面！ 这不是任何已知的防御法术，甚至可能都算不上法术，只是灵力在绝境下的疯狂自救！ 轰！！！ 爆炸的烈焰和冲击波狠狠撞在这层混乱的五行灵力护罩上！ 护罩瞬间剧烈扭曲、变形，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颜色疯狂变幻！土黄、淡金、青绿、水蓝、赤红…五种光芒以肉眼难辨的速度交替闪烁、融合、崩溃、再凝聚！ 林修只觉得仿佛被一座燃烧的山岳正面撞中，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全身骨骼发出咯吱的**，背后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狂喷！那混乱的灵力护罩只坚持了不到一息，便轰然破碎！ 但就是这不到一息的时间，削弱了爆炸最核心、最狂暴的威力！ 剩余的冲击和火焰狠狠拍在林修身上，将他连同身后的石豆和俘虏一起掀飞，重重撞在后方石壁上！ 噗！林修喷出一大口夹杂着内脏碎块的鲜血，眼前一黑，几乎瞬间失去意识。剧痛如潮水般将他淹没，耳边只剩下嗡嗡的轰鸣和火焰燃烧的噼啪声。 石室在爆炸中剧烈摇晃，碎石簌簌落下。丹炉所在的位置炸出了一个浅坑，焦黑一片，三个劫匪已不见踪影，只有些许残肢和焦痕。火焰引燃了散落的草药和杂物，浓烟滚滚。 林修倒在血泊中，意识模糊。他能感觉到生命力在飞速流逝，剧痛侵蚀着每一寸神经。要死了吗？就这么…结束在这阴暗的山洞里？为了救两个几乎陌生的人？值得吗？ 混沌中，他仿佛看到了前世的格子间，看到了今生破旧的小店，看到了丹炉中第一次成功淬取药液时的微光，看到了系统界面冰冷的文字，看到了丹灵胚胎那微弱的乳白光晕… 不甘…强烈的不甘如同野火，在他濒死的心中燃烧起来！ 他不能死！店铺刚有起色，丹道才入门径，丹灵还在孕育，孙家的仇还没报，修仙的路…才刚刚开始！ “啊——！！！” 无声的呐喊在他灵魂深处炸响！ 就在这生死一线、意志燃烧到极致的刹那，异变陡生！ 他胸口贴身收藏的、那个装有“小极品”清心散的玉瓶，因剧烈的爆炸和撞击而碎裂！那颗淡紫色、带着三道丹纹的丹药滚落出来，沾满了他的鲜血。 同时，他一直贴身收藏、与鬼头刀产生过共鸣的神秘黑铁疙瘩，也被震得从他怀中滑出，恰好滚到了那颗沾血的“小极品”清心散旁边。 嗡——！！！ 一股奇异的波动，猛地从黑铁疙瘩中爆发出来！那波动并非灵力，也非神识，而是一种更加古老、更加深邃、仿佛源自万物本源的气息！这股气息与“小极品”清心散上沾染的林修鲜血、以及丹药本身蕴含的那一丝“丹纹”灵性，瞬间产生了共鸣！ 沾血的丹药，竟在这股古老波动的牵引下，化作一缕极其精纯、却又带着林修生命印记和强烈求生意志的紫金色药气，倏地钻入了黑铁疙瘩之中！ 黑铁疙瘩猛地一颤，表面那些粗糙坑洼的纹路，骤然亮起暗红色的微光！一股灼热无比、却又蕴含着磅礴生机的气流，如同决堤的洪水，顺着林修与黑铁疙瘩接触的皮肤（他的手正下意识地按在胸前伤处，沾满了血），疯狂倒灌而入！ “呃啊——！！！” 林修原本即将沉寂的躯体，如同被投入熔炉的钢铁，骤然绷直！那股灼热气流霸道无比，所过之处，他破损的经脉、断裂的骨骼、撕裂的血肉，竟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强行修复、接续、重塑！但同时，也带来了难以想象的、仿佛要将灵魂都焚烧殆尽的极致痛苦！ 这不是温和的疗伤，而是一种野蛮的、摧枯拉朽般的重塑！是那黑铁疙瘩中蕴含的某种神秘力量，被他的鲜血、丹药品级以及濒死意志引动，以一种近乎掠夺的方式，吞噬了“小极品”清心散的药力与灵性，转化为狂暴的生机，反哺其身！ 林修的意识在这极致的痛苦与勃勃生机中浮沉，仿佛要被撕裂。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变成了战场，毁灭与新生同时上演。 而在他识海深处，那个一直缓缓孕育的丹灵胚胎，此刻也仿佛受到了某种强烈的刺激，乳白色的光晕剧烈波动起来，传递出一股混合着渴望、亲近、以及一丝…畏惧的复杂情绪。 【警告！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急剧波动！】 【警告！未知高等级能量入侵！】 【检测到特殊共鸣反应…能量性质分析…蕴含极度精纯火系、金系本源碎片…以及微弱造化生机…】 【能量与宿主血脉、丹灵胚胎产生未知链接…强制修复程序启动…】 【修复中…1%…5%…15%…】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在这极致的痛苦与混乱中，显得如此遥远而模糊。 林修已无暇顾及。他全部的心神，都被体内那冰火两重天般的剧变所占据。 毁灭，与新生。 痛苦，与力量。 在这绝境的山洞，烈火与鲜血之中，一场无人知晓的蜕变，正在他破碎的躯体内，疯狂上演。 第16章 绝境蜕变与异火初生 痛。 无休无止、仿佛来自灵魂最深处的剧痛，构成了林修意识复苏后的第一道感知。 那并非单一的痛楚，而是千万种酷刑的集合——经脉被蛮横地撕裂又强行接续，骨骼被碾碎又重塑，皮肉被焚烧又新生，甚至连神识都像被放在滚油中反复煎炸。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体内尚未完全平息的风暴。 与之相对的，是一股沛然莫御、却又霸道无匹的灼热生机，如同咆哮的地下岩浆，在他残破的躯体内横冲直撞。这股力量充满了毁灭性，却又在毁灭的废墟上，催生出更加强韧的生机。它不遵循任何已知的灵力运行路径，而是以一种近乎粗暴的方式，冲刷着他身体的每一寸角落，将原本孱弱、滞涩的经脉拓宽、加固；将松散、无力的血肉凝练、重生；甚至连那原本驳杂、稀薄、各自为政的五灵根，似乎都被这股灼热的力量狠狠“锻打”了一番，虽然依旧驳杂，但彼此间的隔阂似乎被强行熔去了些许，多了一丝微弱的联系。 在这极致的痛苦与重塑中，时间失去了意义。林修的意识时而沉入黑暗的深渊，时而被剧痛拽回现实的炼狱。他唯一能隐约感知到的，是识海深处，那系统界面疯狂闪烁的警告和进度提示，以及丹灵胚胎传递来的、越来越清晰的、混合着亲近、担忧与某种本能渴望的波动。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万年。 当那撕裂灵魂的剧痛如潮水般缓缓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空虚、沉重与新生的奇异感觉时，林修终于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视线先是模糊，随即渐渐清晰。 他依旧躺在那个爆炸后的山洞石室里，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焦糊味、血腥味和一种奇异的、带着金属和火焰气息的余韵。身下的地面温热，四周散落着丹炉碎片、焦黑的痕迹，以及那三个劫匪几乎被汽化的残骸。石室顶部被震裂了几道缝隙，微弱的天光透入，照亮了飞舞的尘埃。 他动了动手指，传来僵硬却有力的触感。尝试运转灵力，一股远比之前浑厚、凝实、且…炽热了许多的暖流，瞬间从丹田升起，沿着经脉奔腾流转！虽然运转时依旧能感觉到五行灵力之间的细微滞涩，但那滞涩感，比之前减轻了何止数倍！灵力奔流的速度和强度，更是提升了近倍！ 炼气三层！不，甚至不止！这股灵力的量和质，已经稳稳站在了炼气三层，甚至逼近了三层巅峰！ 林修心中一震，连忙内视己身。 丹田之中，原本稀薄如雾的无属性灵力，此刻凝实了许多，呈现出一种淡淡的、近乎无色的氤氲状态，核心处，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活跃的赤金色光点。经脉被拓宽加固，韧性十足。血肉骨骼似乎也经过了淬炼，蕴含着更强的力量。最重要的是，那五条属性各异的微弱灵根，虽然依旧清晰可辨，但彼此之间仿佛多了一层极淡的、熔融般的联系，不再像之前那样泾渭分明、互不兼容。 是那黑铁疙瘩的力量！它不仅修复了他的致命伤，更以一种近乎掠夺和重铸的方式，强行提升了他的修为，改善了他的体质！ 他立刻看向胸口。碎裂的玉瓶残片和丹药粉末混在干涸的血迹里。旁边，那块神秘的黑铁疙瘩静静躺着，颜色似乎比之前更加深沉内敛，表面的坑洼处，隐隐流动着一层极淡的、近乎无形的暗红色光泽，摸上去依旧冰凉，但林修能感觉到，其内部似乎多了一丝微弱的、与他心血相连的“活性”。 是了，这黑铁疙瘩吞噬了沾有他鲜血和丹灵印记的“小极品”清心散，又与他的血脉、意志产生了共鸣，方才引动了其中蕴藏的奇异力量。此刻，他与这黑铁疙瘩之间，仿佛建立起了一种模糊的、血脉相连般的感应。 他小心地将其捡起，握在掌心。一种温润而沉重的感觉传来，同时，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丹田中那缕赤金色的光点，似乎微微雀跃了一下。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林修喃喃。系统提示中提及“高等级能量”、“火系、金系本源碎片”、“造化生机”，此物来历，恐怕远超他想象。 他不再深究，将其贴身收好。当务之急，是查看自身状况和周围环境。 他撑着地面，试图站起。身上传来一阵酸软，但更多的是充盈的力量感。背后的伤口和腿上的划伤已然结痂，内腑的伤势也好了七七八八。他检查了一下，除了衣衫破碎、满身血污，状态竟出奇的好。 “系统。” 他心中默念。 冰冷的界面展开，信息涌入。 【宿主：林修】 【修为：炼气三层（五灵杂根，轻微融合）】 【状态：轻伤（快速恢复中），血脉轻微异化（融合未知火、金融合本源）】 【资产：略】 【技能：…炼丹（入门）、制符（初窥门径）、五行基础法术（入门）…新增：微弱火、金本源亲和。】 【子嗣：灵性胚胎（丹）—孕育进度：3.5%。状态：活跃，吸收特殊能量，灵性显著增强。传递意念：渴望…火焰…精粹…】 【财富等级：白银（43/500）】 修为突破！灵根出现“轻微融合”！血脉“轻微异化”，获得“微弱火、金本源亲和”！丹灵胚胎进度暴涨至3.5%，且灵性大增，传递出“渴望火焰与精粹”的意念！ 这一切变化，都源自那场爆炸，那块黑铁疙瘩，以及…他自己的拼死一搏。 林修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荡。他看向旁边。 石豆依旧昏迷，但脸色似乎好了一些，呼吸也平稳不少。另外两个被铁链锁住的俘虏，其中一个（断臂的）已经没了气息，另一个满脸血污的，胸口还有微弱起伏。 林修起身，走到石豆身边，检查了一下铁链。只是普通的精铁，以他现在的力量，加上鬼头刀（想起刀还在外面），或可尝试斩断。但现在不是时候。 洞外的喧哗似乎早已平息，但不知是否还有劫匪在附近。爆炸动静那么大，独眼龙等匪首恐怕很快就会赶来。 必须立刻离开！ 他先来到洞口，小心向外张望。烟雾早已散尽，平台上空无一人，只有爆炸留下的狼藉和那具被他金针术所杀劫匪的尸体。鬼头刀静静地躺在不远处。 他迅速将鬼头刀捡回，又检查了一下尸体，搜出一个小小的、干瘪的储物袋（最低级的那种），里面只有几块下品灵石和一些杂物，聊胜于无。 回到石室，他看向石豆和那个还活着的俘虏。救，必须救。但如何带走两个昏迷的人？ 他目光再次落在那些断裂的铁链上，又看了看手中的鬼头刀。或许… 他尝试将体内那股新生的、带着一丝灼热气息的灵力灌注刀身。这一次，刀身那些黯淡的符文，竟微微一亮！虽然依旧没有完全激活，但刀锋处隐隐泛起一层赤红色的微光，温度也提升了些许。 是了，他获得了火、金本源亲和，灵力属性也带上了这两种特性，与这把材质特殊的鬼头刀（明显也偏向金、火）产生了更强的共鸣！ 他举起刀，对准锁住石豆脚踝的铁链连接处，运足力气，狠狠斩下！ 锵！火星四溅！铁链应声而断！断口处竟有熔融的痕迹！ 好锋利的刀！好霸道的灵力！ 林修精神一振，如法炮制，斩断了石豆和另一名俘虏身上的锁链。然后，他将两人分别背起（石豆很轻，另一人稍重），用撕下的布条草草固定。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目光扫过石室角落那堆散落的、劫匪炼丹用的材料。其中，一个小巧的、玉质的丹炉碎片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丹炉品质明显比他自己的好，虽然碎了，但炉底部分似乎还比较完整，上面刻印的控火符文也更加精妙。旁边，还有一小包用油纸仔细包着的、赤红色、散发着精纯火灵气的粉末——似乎是“烈阳砂”的碎末，一种炼制火属性丹药的辅助材料，价值不菲。 “不能浪费。” 林修迅速将那块丹炉底和烈阳砂收起。又快速扫视一圈，将几株看起来还算完好的、他不认识的草药也一并塞进怀里。 做完这些，他不再停留，背着两人，手持鬼头刀，小心翼翼地走出石室，来到外面的平台。 山风凛冽，吹散了一些焦糊味。下方坳地中，隐约传来人声鼎沸，似乎有不少人正朝着这边赶来。显然，爆炸和此处的动静已经彻底惊动了匪巢。 没有退路，只有向上，或者…向下？ 林修看向平台另一侧的悬崖，深不见底，云雾缭绕。他又抬头看向上方，陡峭的岩壁几乎垂直，但有藤蔓和突出的岩石可供攀爬。 “往上！” 他瞬间做出决定。往下是绝路，往上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能翻过这道山脊，从另一侧下山。 他将鬼头刀插在背后，深吸一口气，调动起体内新生的、更加强大的灵力，开始徒手攀爬。背着两个人，攀爬陡峭岩壁，对体力、灵力和意志都是巨大的考验。但他别无选择。 粗糙的岩石磨破了手掌，尖锐的藤蔓刺入皮肉，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爬上去！活下去！ 灵力在四肢百骸中奔涌，尤其是双臂，那股新生的灼热力量让他的手臂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每一次抓握、每一次蹬踏，都沉稳有力。五灵根轻微的融合，让他在调动不同属性灵力时更加顺畅了一丝，土系灵力让手指更稳固地嵌入岩缝，金系灵力让指尖更具穿透力，木系灵力则带来更持久的耐力… 下方，呼喊声和脚步声越来越近，已经有劫匪冲上了平台。 “在那边！往上爬了！” “放箭！扔飞镖！” “别让他跑了！” 嗖嗖嗖！几支箭矢和暗器破空而来！林修听风辨位，身形在岩壁上灵活地左右闪避，实在避不开的，便用背后的鬼头刀（连着刀鞘）或直接用身体（避开要害）硬挡！叮当之声不绝于耳，好在这些普通箭矢威力不大，被他强化的身体和内甲挡下大部分。 他不敢停留，咬着牙，手脚并用，拼命向上攀爬。汗水混合着血水，浸透了破碎的衣衫。 就在他即将攀上岩壁顶端，伸手够到一块突出的岩石时，下方传来一声暴怒的厉喝：“小杂种！留下命来！” 一道凌厉无匹、带着腥甜气息的乌光，如同毒蛇出洞，以惊人的速度自下而上，直射林修背心！威势远超之前的箭矢暗器！是法器！毒牙刺！ 是独眼龙！他终于赶到了！ 林修头皮发麻，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他此刻身在半空，避无可避！背着一人，挡无可挡！ 难道…功亏一篑？！ 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识海深处，那个丹灵胚胎的乳白色光晕，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一股清晰无比的、混合着焦急、愤怒与守护意念的波动，轰然传入林修意识！与此同时，他丹田中那缕赤金色的光点，也仿佛受到了刺激，猛地一跳！ 下一瞬，林修几乎出于本能，将体内所有残余的、新生的、带着火金本源气息的灵力，疯狂地、不顾一切地向右臂涌去！同时，他一直紧握鬼头刀的左手，猛地将刀从背后抽出，看也不看，凭着感觉，将刀身横在背后！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嗤——！！！ 毒牙刺狠狠撞在鬼头刀宽厚的刀身上！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尖锐摩擦声！刀身上那些黯淡的符文骤然亮起刺目的赤红光芒，仿佛被彻底激活！一股灼热、锋锐、带着不屈意志的气息，从刀身爆发！ 林修只觉得一股无法形容的巨力从背后传来，如同被狂奔的巨象撞中，喉头一甜，鲜血狂喷，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上抛飞！但他死死握着刀柄，借着这股冲击力，竟奇迹般地又向上拔高了一大截，左手险之又险地抓住了岩顶的边缘！ 低头看去，毒牙刺被弹飞，鬼头刀刀身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凹痕和一丝乌黑的毒痕，但并未破损。而下方平台，一个独眼、面容狰狞的魁梧汉子，正仰头怒视，眼中杀意沸腾，正是独眼龙。他身边，还站着几个气息不弱的头目，其中一人脸上有疤，正是“疤脸”。 “追！他受伤了，跑不远！” 独眼龙怒吼。 林修不敢再看，用尽最后力气，翻身滚上岩顶。这是一片相对平缓的山脊，林木稀疏。他不敢停留，甚至来不及处理伤势，背着两人，踉跄着冲入山脊另一侧的密林之中，借着树木的掩护，亡命奔逃。 背后，追兵的呼喝声和脚步声再次响起，紧追不舍。 林修肺部如同火烧，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背后的伤口再次崩裂，新生的灵力也在刚才的爆发和对拼中消耗殆尽。但他不敢停，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逃！逃得越远越好！ 他不知道跑了多久，穿过了多少片林子，翻过了多少道山梁。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身后的追喊声似乎渐渐远去，但并未消失。 最终，他冲进一片更加茂密、阴暗的原始森林，找到一处被巨大树根和藤蔓遮掩的天然地穴，不顾一切地钻了进去，用藤蔓和落叶匆匆遮掩了入口，然后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在他昏迷前的最后一瞬，他似乎感觉到，手中紧握的鬼头刀，刀身那赤红的光芒微微一闪，仿佛在回应着什么。而识海中的丹灵胚胎，也传来一阵疲惫却安心的波动。 黑暗，吞没了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地穴外彻底安静下来。夜风穿过林梢，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地穴深处，昏迷的林修身旁，那块神秘的黑铁疙瘩，再次散发出微不可察的暗红光泽。而他丹田之中，那缕新生的赤金色光点，在寂静中缓缓旋转，吞吐着微弱的灵气，仿佛一粒…正在沉睡中孕育着不可思议力量的种子。 第17章 本源火种与地穴求生 黑暗，温暖，寂静。 林修的意识和身体仿佛沉入了最深的潭底，疲惫与创伤将他牢牢禁锢。只有丹田中，那缕新生的赤金色光点，如同黑暗中唯一的光源，缓缓旋转着，散发出微弱却持续的温度。这温度不灼人，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滋养，如同冬日暖阳，悄然浸润着他受创的经脉和干涸的丹田。 不知过了多久，一点冰凉的湿润触感落在干裂的嘴唇上。紧接着，是更多。 林修模糊的意识被这丝清凉触动，如同溺水者抓住了浮木，开始挣扎着上浮。眼皮沉重如铁，他奋力睁开一线。 昏暗的光线透过藤蔓缝隙射入，照亮了地穴粗糙的岩壁和潮湿的地面。水滴正从头顶的岩缝渗出，滴落在他脸上。 他还活着。在地穴里。 记忆的碎片瞬间涌回：爆炸，剧痛，蜕变，逃亡，独眼龙的毒牙刺，鬼头刀的赤光，无尽的奔跑，最后是这黑暗的庇护所。 痛。浑身无处不在的痛，但比起之前那焚身锻骨之痛，已是天壤之别。他尝试动了动手指，有些僵硬，但能控制。灵力…丹田中，那赤金光点依旧缓缓旋转，周围的灵力雾气稀薄，但正在缓缓恢复。经脉虽然滞涩，但拓宽了不少，运行起来隐隐有种饱胀感——那是灵力枯竭后，经脉得到强化却无灵力填充的感觉。 他心念微动，尝试运转《基础炼气诀》。 嗡。 功法甫一运转，地穴内原本稀薄、混杂的天地灵气，竟仿佛受到了某种无形力量的牵引，丝丝缕缕地向着他汇聚而来，尤其是其中蕴含的火属性与金属性灵气，汇聚速度明显快于其他属性。灵气入体，被那赤金光点微微一转，便化作精纯了不少的五行灵力，汇入经脉，填补着空虚。 吸纳灵气的速度，比之前快了近一倍！而且炼化效率也更高！这就是炼气三层，以及灵根轻微融合、获得本源亲和带来的好处吗？ 林修心中一喜，但随即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他咳出几口带着血沫的浊气，牵扯得胸腹和背后的伤口一阵刺痛。 伤还没好。虽然黑铁疙瘩的力量强行修复了致命伤，但失血过多、灵力耗尽、以及最后硬抗毒牙刺的震荡和内腑暗伤，都需要时间调养。 他艰难地支撑起上半身，靠坐在冰冷的岩壁上。地穴不大，深约丈许，宽约五六尺，勉强能容纳几人。地上铺着厚厚的腐烂落叶，散发出潮腐的气息。 石豆和另一个俘虏就躺在他旁边不远处，依旧昏迷不醒。石豆脸色苍白，但呼吸平稳，眉头微蹙，似乎在忍受痛苦。另一人是个满脸血污、看不出年纪的汉子，气息微弱，胸口起伏几乎难以察觉。 林修检查了一下两人的情况。石豆似乎只是惊吓和旧疾复发，加上被锁链束缚，身体虚弱。另一人则伤势很重，内腑有损，失血过多，若非他也是修士（修为大概炼气二层），体质强于凡人，恐怕早已死去。 “必须先稳住他们的伤势，然后想办法离开这里。” 林修心中思忖。地穴虽然隐蔽，但并非久留之地。独眼龙的人很可能还在附近搜索，而且此地阴冷潮湿，不利于养伤。 他看向自己，衣衫褴褛，沾满血污，随身包袱早已在逃亡中丢失。好在贴身的储物袋还在，里面有一些符箓、材料、灵石，以及那块神秘的黑铁疙瘩和从匪巢顺手拿的丹炉底、烈阳砂。 鬼头刀静静躺在手边，刀身上那个被毒牙刺击中的凹痕和乌黑毒痕触目惊心，但刀身整体无恙，那些赤红色的符文黯淡下去，但林修能感觉到，只要自己注入带火金属性的灵力，便能再次将其激发。 “现在，只能靠自己了。” 林修深吸一口气，压下身体的虚弱和痛楚，开始盘点可用资源。 灵石：还剩下一百多块下品灵石（大部分在储物袋，少量在身上）。这是最重要的恢复和交易资源。 丹药：自己炼制的清心散还剩几颗微瑕和残次品，回气散有一颗劣质品。从劫匪尸体上搜刮的储物袋里，有两颗品质更差的、不知名的疗伤药丸，散发着刺鼻气味，不敢轻用。另外，还有那几株从不认识的草药。 符箓：火球符、金盾符、匿息符、烟雾符、响箭符、清洁符，加起来还有十几张，大部分是劣质品。这是目前主要的自保手段。 材料：绘制符箓的符纸朱砂还有一些。丹炉底、烈阳砂、神秘黑铁疙瘩。 食物/水：辟谷丹在之前的储物袋里，但那个包袱丢了。身上只有半葫芦灵酒（劣质），水囊是空的。地穴里有渗水，但量少且不干净。 “先疗伤，恢复灵力，然后尝试用清心散稳住石豆心神，用回气散和自身灵力为那重伤者吊命。之后，必须找到干净水源和食物，并探明周围情况。” 林修迅速制定计划。 他先取出两颗微瑕清心散，自己服下一颗，稳固体内翻腾的气血和紊乱的心神。又将另一颗小心捏碎，用灵酒化开，掰开石豆的嘴，一点点喂进去。清心散药性温和，正好适合石豆虚弱的身体，希望能唤醒他。 接着，他拿起那颗劣质回气散，犹豫了一下，还是自己服下了。他现在灵力空虚，急需恢复。丹药入腹，化作一股微弱却确实存在的热流，汇入丹田，被赤金光点迅速吸收转化，恢复灵力的速度加快了一丝。 然后，他盘膝坐下，手掌抵在那重伤俘虏的后心，将刚刚恢复的一丝微弱灵力，混合着一缕源自赤金光点的温养气息，缓缓渡入对方体内。不求治愈，只求护住其心脉，吊住最后一口气。 做完这些，他已是大汗淋漓，脸色更加苍白。但看到石豆的呼吸似乎有力了一点点，那重伤者的气息也略微稳定，心中稍安。 他不敢再消耗，重新坐好，手握一块下品灵石，全力运转《基础炼气诀》，同时心神沉入体内，仔细感知着那新生的赤金光点。 这光点究竟是什么？是黑铁疙瘩反馈的火、金本源碎片在他体内的显化？是“异火”的雏形？还是某种未知的“火种”？ 随着灵力运转，他对这光点的感知越发清晰。它静静悬浮在丹田气海的中央，缓缓自转，核心处仿佛有极其细微、难以言喻的纹路在流动，散发着温暖、精纯、却又带着一丝锐利和勃勃生机的气息。周围的五行灵力被它吸引、吞吐、淬炼，变得更加凝实，其中火、金属性尤其活跃。 他尝试着，小心翼翼地分出一缕神识，轻轻触碰那赤金光点。 嗡！ 光点微微一颤，一股灼热却不伤人的暖流顺着神识反馈回来，同时，一段极其模糊、断断续续的信息碎片，涌入林修脑海： 【…本源…碎片…融合…火与金融…生机蕴…丹道…器道…之基…成长…需…火焰…精金…吞噬…造化…】 信息残缺不全，但关键词清晰：本源碎片，火金融合，生机，丹道器道之基，成长需火焰、精金、吞噬造化。 “果然是本源碎片所化！而且是火、金两种属性融合的奇特存在！” 林修心中震撼，“丹道器道之基…难道，这火种对炼丹炼器有特殊的辅助作用？成长需要吞噬火焰、精金之物，以及…造化？” 他想到了丹灵胚胎传来的“渴望火焰与精粹”的意念，与这火种的成长需求，似乎隐隐有相通之处。难道，丹灵的孕育，也需要这火种的滋养？或者，反过来，火种的成长，也能促进丹灵的诞生？ 一时间，他感觉体内仿佛埋藏了两个相互关联、又潜力无穷的种子。丹灵，火种。一个源自丹药灵性，一个源自天地本源碎片。它们都与自己血脉相连，都处于最稚嫩的萌芽期，都需要他提供养分，也都能在未来反馈给他难以想象的力量。 “看来，这黑铁疙瘩，给了我一份真正的大礼，也给了我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林修喃喃。他再次看向手中那块深沉内敛的黑铁疙瘩。此物能引动、甚至分离出本源碎片，其来历恐怕更加骇人。暂时不是他能探究的。 他将黑铁疙瘩和丹炉底、烈阳砂放在一起。烈阳砂散发精纯火灵气，或许对这初生的火种有些许滋养作用？他尝试着将一丝火种的灼热气息引出体外，包裹住一小撮烈阳砂粉末。 嗤！烈阳砂粉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其中精纯的火灵气被迅速抽离，融入那丝火种气息，又返回林修体内，汇入丹田赤金光点。光点的亮度似乎微不可察地提升了一丝。 有效！虽然效果微弱，但证明这火种确实可以通过吞噬火属性灵物成长！那精金之物呢？他看向鬼头刀，又看了看黑铁疙瘩。暂时没有合适的目标。 “以后，必须留意收集高品质的火属性、金属性灵物了。” 林修记下。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声微弱的**。 林修立刻收敛心神，转头看去。只见石豆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起初有些迷茫和恐惧，待看到近在咫尺、虽然狼狈却目光平静的林修时，愣了一下，随即认了出来。 “林…林丹师？” 石豆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难以置信。 “是我。别怕，我们暂时安全了。” 林修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感觉怎么样？” 石豆尝试动了一下，立刻疼得小脸皱成一团，但他很坚强，没有叫出声。“浑…浑身都疼…没力气…师父…师父呢？” 他急切地看向四周，当看到旁边昏迷不醒、满脸血污的陌生汉子时，眼中希望的光芒黯淡下去，又看向林修，带着询问和最后一丝期盼。 林修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吴老他…我没能救出。只找到了你。这位是…” 他指了指旁边重伤的俘虏。 石豆眼中的光彻底灭了，泪水无声地涌出，但他死死咬着嘴唇，没让自己哭出声，只是瘦小的身体微微颤抖着。 林修心中叹息，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师父很勇敢。现在，最重要的是活下去。你师父肯定也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石豆用力点头，抹了把眼泪，挣扎着想坐起来，却没什么力气。林修扶了他一把，让他靠坐在岩壁上，又将剩下的半葫芦灵酒递给他。“喝点，慢慢来。你身体虚弱，又受了惊吓，需要静养。” 石豆接过，小口抿着，冰凉的酒液让他稍微好受了一些。他看向林修，眼中带着感激和后怕：“林丹师…是您救了我？我…我记得被那些坏人抓住，锁在洞里…后来听到巨响，然后…就不知道了…” “嗯，我把你带出来了。” 林修没有多说过程的凶险，“这里不安全，我们必须尽快离开。但你现在能走吗？” 石豆尝试活动手脚，虽然酸软无力，但似乎没有骨折之类的大伤。“我…我可以试试。” “好，等你恢复一点力气。我们先在这里休整一下，我需要恢复灵力，也需要处理一下这位的伤势。” 林修看向那个重伤的俘虏。喂了清心散，又输入灵力护住心脉，这人的气息稍微强了一丝，但依旧随时可能断气。必须尽快找到更有效的疗伤药，或者送到有医修的地方。 他再次盘膝，手握灵石，加速恢复。同时，分出一缕心神，通过那微弱的血脉联系，感应着丹灵胚胎的状态。 胚胎的乳白色光晕比之前更加凝实，散发出的灵性波动也清晰了许多，传递出的意念不再是模糊的情绪，而是一个清晰的、带着渴望的指向——指向他丹田中那赤金色的火种，以及…他怀里那几株不认识的草药中的一株，其叶片呈暗红色，边缘有细密锯齿，散发着一股辛辣炙热的气息。 “你想要这个？还有…火种的滋养？” 林修心中与胚胎交流。胚胎传递回肯定的、孺慕的波动。 林修取出那株暗红色草药。他不认识，但丹灵胚胎渴望，或许对丹灵成长有益？他尝试着，将草药靠近胸口（胚胎感应最强烈的位置），同时分出一缕极其微弱的、蕴含着火种气息的灵力包裹住草药。 草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其中一股精纯而暴烈的火属性药力被抽离，一部分被丹灵胚胎吸收，另一部分则被那缕火种气息截留，反哺回林修丹田。胚胎的光晕似乎更亮了一分，传递出满足的意念。而林修丹田的火种，也微不可察地壮大了一丝。 “果然，丹灵和火种，可以相辅相成！丹灵能辨识、引导对自身有益的灵物药力，而火种能辅助炼化、提纯，甚至反哺！” 林修心中明悟。这为他未来的丹道和培养丹灵，指明了一条独特的道路。 时间在寂静的疗伤和恢复中缓缓流逝。地穴外，天色似乎暗了又亮，林修通过缝隙透入的光线判断，大概过了一夜。 他的灵力恢复了小半，伤势稳定下来。石豆也恢复了一些气力，虽然依旧虚弱，但已能勉强走动。那个重伤俘虏的情况没有恶化，但也未见好转。 不能再等了。必须寻找出路，寻找水源和食物。 林修将最后几张清洁符和微光符用在地穴内，简单清理了一下环境，并提供了微弱照明。然后，他让石豆拿着那半葫芦所剩无几的灵酒，自己则背起那个依旧昏迷的重伤俘虏，手持鬼头刀，拨开遮掩入口的藤蔓，小心翼翼地向外看去。 晨光熹微，林间弥漫着淡淡的雾气。四周寂静，只有鸟鸣和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似乎没有追兵的踪迹。 但他不敢大意，先激活一张匿息符遮掩气息，然后示意石豆跟上，两人（加一昏迷者）悄无声息地钻出地穴，没入茂密的丛林。 林修辨认了一下方向。他记得昨天是向着与黑风坳相反、大概是青河坊市偏东的方向逃亡的。现在，他需要找到水源，确定具体位置，然后设法返回坊市，或者至少找到有人的地方。 他带着石豆，在林中艰难穿行。既要小心可能的追兵和妖兽，又要照顾两个伤员。他利用“望气术”和“听风术”探查前方，避开有强大灵力波动或可疑动静的区域。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前方传来潺潺水声。林修精神一振，加快脚步，很快发现了一条从山涧流下的小溪。溪水清澈，灵气比林中稍浓。 “先在这里休整，取水。” 林修将重伤者放下，和石豆来到溪边，先谨慎地检查了水质，确认无毒后，才大口喝了起来。清冽的溪水带着丝丝灵气入腹，顿时缓解了干渴和部分疲惫。 林修将水囊灌满，又小心清洗了重伤俘虏脸上的血污，给他喂了些水。这人是个三十来岁的汉子，面容普通，此刻双目紧闭，眉宇间带着痛苦。 “必须尽快找到疗伤的药，或者人。” 林修看着溪水，心中思索。他身上没有对症的疗伤丹药，清心散和回气散效果有限。或许…可以就地取材，利用自己对药性的理解和丹灵胚胎的感应，寻找一些有疗伤效果的草药？ 他正思索间，旁边的石豆忽然低呼一声：“林丹师，您看！那是什么？” 林修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小溪上游不远处的岸边，一片背阴的湿润岩石上，生长着几株伞状的、颜色灰白带着淡紫色斑点的蘑菇。蘑菇周围，萦绕着极其微弱的、清清凉凉的灵气波动。 这是…“紫纹愈伤菇”？林修在《基础炼丹术》玉简的附图里似乎见过类似的描述，是一种低阶的疗伤灵草，虽然效果不算很强，但对外伤和稳定内息有些帮助，可以直接捣碎外敷或简单炼制。 “是疗伤用的灵菇！” 林修心中一喜，正要上前采摘，忽然，他神色一凛，猛地拉住石豆，向后急退！ 几乎同时，小溪对岸的灌木丛一阵剧烈晃动，一头牛犊大小、通体覆盖着黑褐色硬皮、嘴上伸出两根锋利獠牙的野猪状妖兽，低吼着冲了出来！它双目赤红，盯着那几株紫纹愈伤菇，又警惕地看向林修他们，显然将其当成了抢夺灵物的竞争者。 一级低阶妖兽——獠牙山猪！实力约等于炼气三四层的修士，皮糙肉厚，力大无穷，獠牙带有轻微土毒，不好对付！ 林修脸色一沉。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