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娇百媚之完美人生》 第1章 九尾狐的新生与第一个任务 紫影曾是三界闻之色变的存在。 那并非因她九尾狐的千年道行,而是那张脸——天地初开时仿佛将所有灵秀都揉碎了洒在她脸上,眉如远山含黛,眼若秋水横波,偏偏眼尾又微微上挑,带着天生的媚意,似笑非笑间,能勾得神佛动心,妖魔俯首。她的美是带着侵略性的,是狂风骤雨,是烈火烹油,看一眼,便让人失了魂魄,忘了正邪,丢了戒律。仙人为她堕入魔道,妖众为她掀起战火,凡间帝王为她弃了江山……三界因她这张脸乱成一锅粥,怨气直冲九霄。 天道震怒,第一道九霄神雷劈下时,紫影正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自己蓬松的九条狐尾,那雷却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道,瞬间将她引以为傲的狐身劈得焦黑。她想躲,想反抗,却发现千年修为在天道面前如同蝼蚁。一道接一道的天雷落下,骨骼碎裂的声音、皮毛烧焦的气味混杂在一起,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魂魄在剧烈颤抖,一点点被撕裂。 “就因为……我生得美?”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紫影只剩这荒谬的念头。魂魄即将彻底溃散时,她胸口处一枚不起眼的、不知何时捡到的古朴玉佩突然爆发出柔和的白光,瞬间将她仅存的一缕残魂包裹住,卷入一片混沌。 【叮!检测到契合灵魂,神魂修复系统绑定中……绑定成功!】 【宿主:紫影(残魂状态)】 【当前神魂强度:0.1%(濒临溃散)】 【初始积分:1000点】 【系统功能:提供积分兑换服务,可兑换神魂修复液、肉身重塑材料、容貌身材调整权限、各类辅助丹药等。完成任务可获取积分,积分累积至100%可重塑九尾狐身,恢复自由。】 冰冷的机械音在混沌中响起,紫影的残魂勉强凝聚出一点意识。 【新手福利:开启容貌身材极致调整权限,宿主可自行设定或微调容貌、身材数据,系统将根据最优美学比例提供建议。】 紫影的残魂本能地被“容貌调整”吸引。美,曾是她的原罪,如今却成了系统提供的工具?她试着沟通,眼前便出现了一道虚拟面板。 她首先看向眼睛,直接选择了“魅惑狐狸眼”模板,又细细调整:眼裂拉到极致,眼尾微微上翘,如同最精致的工笔描绘,眼波流转时,似有万千情愫藏于其中,勾魂摄魄,却又带着一丝天生的疏离与冷傲。 脸型是标准的鹅蛋脸,线条流畅柔和,却在下颌处带着一点点恰到好处的锋利,添了几分英气。鼻梁高挺,鼻尖圆润,唇形饱满,色泽如上好的胭脂,不笑时带着天然的娇憨,笑起来则像含着蜜糖,能甜到人心坎里。 身材数据她看得更仔细。身高直接拉到175Cm,这在凡间女子中算得高挑。肩窄腰细,腰线清晰得如同用尺子量过,往下是挺翘的臀部,比例完美。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腿,系统显示腿长125Cm,从胯骨到脚踝,线条笔直修长,肌肉分布均匀,既有力量感又不失柔美。胸围设定为36D,与高挑的身材相得益彰,曲线玲珑却不显得累赘。 皮肤选项里,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凝脂雪肤”,备注上写着“肤白胜雪,细腻如瓷,触感冰凉柔滑,稍有触碰便会留下淡淡的粉痕,片刻后消散”。光是想象那画面,紫影的残魂就泛起一丝满意。 调整完这些,面板上的积分余额还剩不少。她看向丹药列表: 【名器丹(终身版):售价500积分,服用后无论在哪个世界,肉身均自带天生优势,契合本能。】——狐狸本就有媚骨,紫影毫不犹豫兑换了,积分剩500。 【冰肌玉骨丹(单世界版):售价200积分,服用后皮肤自带清凉触感,骨骼清奇,身姿更显优雅。】——兑换,剩300。 【香体丸(终身版,香味可选):售价100积分,可选“冷梅香”“幽兰香”“蜜桃香”等,香气淡雅持久,随情绪变化浓度微调。】——选了“冷梅香”,清冷又带点甜,很符合她的气质,剩200。 【美白丹(十粒装):售价50积分,强化肤色白皙度。】——暂时用不上极致调整后的皮肤,但备着总没错,剩150。 【生子丹(单粒):售价100积分,服用后可在指定时间内具备受孕能力,无副作用。】——先不买,留着积分应急。 【叮!初始准备完成,传送至第一个任务世界……】 一阵眩晕后,紫影的意识进入了一具温热的身体。她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奢华的水晶吊灯,身下是柔软的天鹅绒大床。陌生的记忆涌入脑海——这是一个叫林晚星的女孩,出身顶级豪门林氏,是父母唯一的掌上明珠,从小锦衣玉食,父母恩爱,家庭和睦。 记忆的最后,是无尽的黑暗和痛苦。父母为她挑选的上门女婿陈默,一个出身贫寒却野心勃勃的男人,在取得林家信任、掌握集团大权后,竟亲手设计车祸杀害了林晚星的父母。他将林晚星囚禁起来,日复一日地折磨她,用最恶毒的语言羞辱她,说她和她的父母一样,都是用金钱践踏别人尊严的蛀虫,说他们高高在上的样子让他恶心。林晚星不堪受辱,最终在绝望中自杀。 【当前世界任务:】 【1.保护父母,守护林氏集团,避免重蹈覆辙。】 【2.让上门女婿陈默生不如死。】 【3.活出精彩人生,人生美满度达到100%。】 【任务奖励:2000积分】 紫影,不,现在是林紫影了。她缓缓坐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镜前。镜中的少女,正是她精心调整后的模样——175Cm的身高让她在镜中显得格外挺拔,125Cm的大长腿包裹在丝绸睡裙下,线条惊人。她抬手轻轻拂过自己的脸颊,指尖的温度果然让那雪白的肌肤泛起一抹淡淡的粉痕,像雪地里落了一点桃花瓣,很快又褪去。 她对着镜子眨了眨眼,那双狐狸眼瞬间波光潋滟,带着天生的魅惑,却又因眼底的冷意而显得危险。 “陈默……”林紫影轻声念着这个名字,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生不如死?这可太简单了。” 她的目光扫过窗外明媚的阳光,感受着这具身体里属于林紫影的温暖记忆,还有父母那真切的爱意。 “放心,你的父母,我会护好。你的仇,我会报。至于精彩人生……”她抬手抚摸着自己完美的侧脸,眼中闪过一丝属于九尾狐的骄傲,“我紫影的人生,从来都不会黯淡。” 现在,距离陈默正式上门还有一个月。一切,都还来得及。 第2章 魅惑人间 林紫影对着镜子,指尖抚过自己精心勾勒的眼尾,那双狐狸眼在灯光下泛着勾魂的水光。 作为曾让三界为之疯狂的九尾狐,爱美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她在衣帽间琳琅满目的华服中逡巡,最终挑了条香槟色吊带长裙。 裙子是真丝材质,轻盈得像一片云,堪堪及膝的长度将她125Cm的长腿衬得愈发笔直修长。 吊带细得仿佛一扯就断,恰到好处地露出精致的肩颈线和圆润的肩头,锁骨凹陷处像盛着月光,冷白的肌肤在裙装映衬下更显剔透,走动间裙摆摇曳,勾勒出腰肢的纤细和臀部的圆润曲线。 她又在外面披了件同色系的薄款针织开衫,指尖划过裙摆上绣着的细碎珍珠,满意地勾了勾唇——18岁的年纪,就该是这般艳光四射的人间尤物,美到让人心惊,却又带着不自知的惑人风情。 下楼时,餐厅里的暖意扑面而来。林母苏婉刚把燕窝盛好,抬眼看见女儿,手里的勺子“当啷”一声落在碗沿,随即快步迎上来,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吊带:“这裙子是不是太露了些?你这皮肤嫩得像豆腐,风一吹都怕冻着。” 说着又忍不住打量,眼神里满是惊艳与疼爱,“我们紫影真是越长越美了,这眉眼,这身段,走出去怕是要被人盯出洞来。” 她轻轻叹了口气,“女孩子这么漂亮,妈总怕你被人欺负,尤其是学校里那些半大的小子,心思活络得很。” 林紫影顺势挽住苏婉的胳膊,狐狸眼弯成月牙,声音甜软:“妈,我都高三了,知道分寸的。再说,谁敢欺负我啊,您女儿可是林氏集团的大小姐。” 她撒娇般晃了晃手臂,冷梅香随着动作散开,清冽中带着甜意。 林建国放下报纸,看着女儿一身盛装,也忍不住点头:“我们紫影确实是顶顶漂亮的。对了,下周末就是你十八岁成人礼,爸妈已经定下了云顶酒店的宴会厅,到时候邀请些世交好友和学校里相熟的同学,好好办一场。”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世家大族的郑重,“咱们林家的姑娘成人,该有的排面不能少。” 林紫影舀着燕窝,闻言应道:“都听爸妈的。” 这时林建国话锋一转,提到了陈默:“说起来,陈默那孩子最近在公司表现不错,踏实肯干,脑子也灵活。他家境虽然普通,但胜在有上进心,我看是个可塑之才。” 他看向女儿,“之前跟你提过让他做上门女婿的事,你再好好想想?” 林紫影抬眼,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面上却笑得无辜:“爸,我才18岁呢,还想多陪您和妈几年,这种事不急啦。” 林建国见状,也不再勉强,只是看着女儿绝美的侧脸,忍不住嘀咕:“也是,我这么漂亮的女儿,可不能便宜了那臭小子。” 吃过早饭,司机早已把车停在门口。林紫影坐进后座,车子缓缓驶向贵族高中。 刚到校门,就见一群穿着校服的男生捧着花站在路边,看到她的车,瞬间沸腾起来。 “紫影!这里!” “林紫影,这是我亲手种的玫瑰,送给你!” “我准备了三个月的成人礼礼物,一定要收下啊!” 尖叫声、告白声此起彼伏,还有人举着写满情话的牌子,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她看。 司机早已见怪不怪,熟练地绕开人群,将车停在教学楼门口。 林紫影推开车门,香槟色长裙在阳光下泛着光泽,那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让周围的喧嚣都仿佛静止了一瞬。 她目不斜视地走进教学楼,身后的告白声还在继续,而她的嘴角,已勾起一抹清冷的弧度。 那弧度极淡,却像给这幅本就极致的美人图点上了最灵动的一笔,瞬间让周遭的喧嚣都成了模糊的背景板。 “哇——紫影笑了!”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人群里瞬间爆发出更狂热的尖叫。 阳光落在她冷白的肌肤上,泛起一层近乎透明的光晕,那张脸美得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仙女儿,每一寸线条都精致得恰到好处。 饱满圆润的唇瓣带着天然的胭脂色,不笑时是浑然天成的娇憨,此刻微微扬起,便漾开几分漫不经心的魅惑,看得人心脏狂跳。 最让人移不开眼的是她的身段。那腰肢细得仿佛不盈一握,裹在香槟色的真丝裙里,走动间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125Cm的长腿笔直修长,裙摆堪堪遮住膝盖,露出的小腿线条流畅优美,每一步落下都带着种独特的韵律,摇曳生姿,仿佛步步生莲。 阳光透过走廊的玻璃窗洒在她身上,连带着那身衣裙都染上了一层梦幻的光泽,让人恍惚觉得眼前的不是真人,而是月光凝结成的精灵,稍纵即逝。 这般夺目的美,早已超越了凡间女子的范畴,带着九尾狐与生俱来的摄魂魅力,让周遭的一切都失了色彩。 教学楼走廊里,喧闹声被一道清亮的女声截断:“紫影!这里!” 林紫影抬眼,就见不远处的窗边倚着几个人,正是京市四大家族的同辈子弟。 最扎眼的是陆家大小姐陆清媛,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白色西装套裙,长发利落地挽成发髻,露出天鹅般优美的脖颈。眉眼精致,带着几分与生俱来的矜贵,却在看到林紫影时瞬间柔和下来,快步迎上前,伸手就捏住她的脸颊:“死丫头,今天又美得晃眼,不知道多少男生要魂不守舍了。” 她的指尖微凉,力道却轻柔,捏着林紫影的脸颊左右晃了晃,眼神里满是痴迷——陆清媛是出了名的颜痴,尤其对林紫影的容貌毫无抵抗力,从小就跟在她身后,事事以她马首是瞻。 “媛媛,别闹。”林紫影笑着拍开她的手,狐狸眼弯成好看的弧度。 陆清媛却得寸进尺,伸手揽住她的腰,故意往自己这边带了带,惊叹道:“天呐,这腰细得我一只手都能握住,羡慕死我了。”说着还探头,用自己的腰和她比了比,噘嘴道,“不行不行,我最近练马术好像长肌肉了,得让营养师给我改食谱。” 旁边的苏家少爷苏沐言嗤笑一声:“陆清媛,你能不能别像个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林紫影天生就是这幅好皮囊,你再羡慕也没用。” 陆清媛立刻瞪回去:“苏沐言你管我?我夸我家紫影怎么了?倒是你,眼睛都快黏在紫影身上了,小心眼珠子掉出来。” 第3章 千年狐狸也有不会的 苏沐言脸颊微红,梗着脖子道:“我那是看她今天裙子好看,不行吗?”嘴上硬气,目光却不自觉地掠过陆清媛的裙摆——白色西装裙包裹着她笔直的双腿,衬得身姿愈发挺拔,他心里没来由地跳了跳:其实你这样也好看。念头刚起,又慌忙移开视线,耳根悄悄泛起红。 白痴,我喜欢你这点心思,就这么难察觉吗?苏沐言在心里暗自腹诽,对着陆清媛的眼神却依旧带着几分不自在的疏离。 林紫影无奈地摇摇头,这两人从小就是欢喜冤家,一天不斗嘴就浑身不自在。 这时,陆家的小少爷陆景琛走上前,声音温和地打断几人的互动:“快上课了,进去吧。”他身形挺拔,气质沉稳,目光落在林紫影身上时,藏着不易察觉的温柔,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旁边的顾家独子顾晏辰也往前一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递到林紫影面前:“我妈昨天从巴黎带回来的马卡龙,你尝尝?”他眉眼清冷,递东西的动作却很轻柔,指尖甚至微微蜷了蜷。 林紫影笑着接过盒子,指尖不经意碰到他的指腹,顾晏辰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耳根泛起薄红。“谢谢你,晏辰。” 陆清媛见状,立刻凑过来,伸手戳了戳顾晏辰的胳膊,挑眉道:“喂,顾大少,这么精致的点心,我想替紫影先尝尝味道,没问题吧?” 顾晏辰淡淡瞥她一眼,从口袋里又摸出一个同款盒子丢过去:“早有准备,你的。” “切,谁稀罕似的。”陆清媛嘴上嫌弃,手却飞快接住,嘴角忍不住偷偷勾起。 苏沐言外头翻着白眼,“一定不好吃,哼白痴”。 陆清媛没理苏沐言,转头又拉着林紫影的手,眼睛往自己胸口瞟了瞟,又飞快扫过林紫影的领口,压低声音嘀咕:“欸,紫影,你是不是偷偷喝了什么丰胸汤?感觉……好像比上次见大了点?” 林紫影被她直白的话闹得脸颊发烫,伸手拍开她的手,嗔道:“没个正经!再胡说我不理你了。” “别别别!”陆清媛立刻告饶,趁她松手的瞬间,飞快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像只偷腥的猫似的往后退了两步,笑得狡黠:“就亲一下,解馋!谁让你长得这么勾人呢。” 林紫影无奈地瞪了她一眼,眼底却漾着笑意。林紫影望着黑板上密密麻麻的公式,只觉得那些符号像活过来的小虫,在眼前扭曲打转。她活了千年,修的是魅惑众生的狐术,辨的是三界气息的真伪,哪见过这凡间学堂的弯弯绕绕? 【系统,这写的什么鬼东西?】她在心里磨牙,【我当狐狸那会儿,学的是引气入体、魅惑心法,这满黑板的鬼画符,是哪个山头的咒语?】 系统的机械音透着点无辜:【宿主,这是高三数学。本系统主攻神魂修复与任务辅助,学术领域暂未涉及。不过……】它顿了顿,抛出选项,【检测到“大脑潜能开发液(初级)”,服用后可快速理解基础学科知识,售价200积分。】 林紫影一噎,她现在积分余额只剩150。【积分不够。】 【可透支,任务结算后自动扣除。】 “……”林紫影盯着黑板上的抛物线,只觉得那曲线像极了陈默未来的下场。她一咬牙,【透支!大不了到时候多拿点积分填坑!】 一股微凉的液体凭空出现在喉咙,顺着食道滑下,不过片刻,黑板上的公式仿佛突然褪去了晦涩的外衣,逻辑脉络清晰得如同掌上纹路。林紫影挑了挑眉,这钱花得……姑且算值。 中午的食堂包厢装潢得如同星级餐厅,水晶灯折射出璀璨的光,洁白的桌布上摆着银质餐具,侍应生穿着笔挺的西装,躬身将牛排端上桌——澳洲和牛M9级,煎得外焦里嫩,切口处泛着诱人的粉红。 陆清媛挨着林紫影坐下,精致的发髻垂下一绺碎发,她用银叉卷着意面,忽然偏过头,温热的气息拂过林紫影的耳廓。“紫影,”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点小女生的雀跃与紧张,“晚上城西有场超级时装秀,是艾米的专场。” 林紫影切牛排的手顿了顿。艾米,国际顶尖设计师,以大胆前卫的风格闻名,更因从不接受私人邀约而神秘。 “我托人好不容易弄到了两张前排票,”陆清媛指尖无意识地抠着餐布,耳尖有点红,“但……我听说她是同性恋,而且脾气特别怪。我一个人去有点发怵,你陪我呗?” 林紫影侧头看她,午后的阳光透过包厢的落地窗,落在两人交叠的手臂上。陆清媛今天化了淡妆,眼尾扫了点淡金色眼影,衬得本就精致的眉眼愈发明艳,此刻凑近的模样,像只寻求庇护的小兽。 而林紫影穿着香槟色长裙,冷白的肌肤在灯光下泛着莹润的光,两人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发丝偶尔交缠,画面美得像一幅精心绘制的油画。 陆清媛的指尖悄悄碰了碰林紫影的手背,用指腹轻轻蹭了蹭:“好不好嘛?” 林紫影被她这副模样逗笑,狐狸眼弯起,眼波流转间带着暖意:“多大点事,我陪你去。” “真的?”陆清媛眼睛一亮,差点拍手叫好,又立刻捂住嘴,怕被旁边的人听见。 这头两人咬耳朵的模样,早被对面的三人看在眼里。 苏沐言最先沉不住气,他用刀叉把牛排切得“砰砰”响,酸溜溜地开口:“我说你们俩,头都快凑到一起了,又在密谋什么坏事?”他嘴上怼着,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陆清媛微红的耳尖上,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陆景琛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角,气质沉稳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是不是又在计划着什么好玩的?带上我们?”他看向林紫影的眼神,总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 顾晏辰没说话,只是抬眼看向林紫影,清冷的眉峰微挑,意思不言而喻——他也想知道。 陆清媛朝他们做了个鬼脸,挽住林紫影的胳膊,下巴微扬:“就不告诉你们,是女孩子的小秘密。”她说着,还故意往林紫影身上靠了靠,肩头蹭着对方的手臂,像只宣告主权的小孔雀。 林紫影无奈地拍了拍她的手,眼底却漾着笑意。 而林紫影心里清楚,这些陪她笑闹的人,在前世林晚星的记忆里,曾在林家最危难时挺身而出,用家族的力量为她撑着。这份情谊,她记下了。既然她来了,就绝不会让悲剧重演,不仅要护好林家,也要让这些真心待她的人,都拥有圆满的人生。 第4章 积分翻倍的诱惑 夜幕低垂,城西的会展中心灯火璀璨,如同镶嵌在城市边缘的巨大钻石。林紫影和陆清媛刚走进秀场,便被扑面而来的时尚气息包裹——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空气中弥漫着高级香水与香槟的混合气息。 T台上,模特们穿着艾米设计的服装款款走来,剪裁大胆的礼服勾勒出曼妙身姿,却在陆清媛眼里失了颜色。她捅了捅身边的林紫影,压低声音惊叹:“你看她们,个子是高,但论五官精致,哪有你半分灵气?还有这身材,要么太瘦要么太壮,哪有你这样该瘦的地方瘦,该有肉的地方一点不含糊?” 她又凑近了些,目光扫过模特们的皮肤,咂咂嘴:“更别说这肤色了,涂了三层粉都盖不住瑕疵,哪像你,白得跟打了光似的,连阳光都舍不得晒黑你。” 林紫影被她直白的夸赞逗笑,狐狸眼弯成好看的弧度:“也就你觉得我这么好。” “本来就是!”陆清媛梗着脖子较真,拉着她往旁边的展示区走,“你看这件银色吊带裙,我觉得特适合你,还有那件黑色西装外套,穿在你身上肯定又美又飒……” 她一口气挑了七八件,直接叫来自家生活助理:“都包起来,记我账上。”助理恭敬应下,转身去办手续,动作麻利得像是演练过千百遍。 “对了,”陆清媛忽然想起什么,对工作人员笑道,“我们很喜欢艾米老师的设计,不知道能不能有幸见她一面?” 工作人员面露难色:“抱歉,艾米小姐很注重隐私,秀后一般不接见客人……” “我们是陆家的人,”陆清媛亮出身份,语气却依旧客气,“就简单打个招呼,不会耽误她太久。” 工作人员犹豫片刻,还是点了头:“那请二位去休息室稍等,我去问问。” 休息室装修得极简奢华,落地窗外是城市的万家灯火。两人坐了片刻,陆清媛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林紫影则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忽然听见系统的提示音急促响起。 【宿主!检测到气运之子就在附近!】 【气运之子?】林紫影精神一振。 【是的!此世气运之子能量极强,若能攻略成功,不仅任务难度大幅降低,积分奖励还能翻倍!】系统的机械音都带着点激动,【宿主快行动!机不可失!】 “积分翻倍?”林紫影眼睛亮了,瞬间从沙发上坐直。她对陆清媛道:“我手机好像落在助理那儿了,你在这等我,我去拿一下。” 陆清媛正刷到有趣的视频,头也没抬:“去吧去吧,快点回来。” 林紫影快步走出休息室,按照系统的指引往走廊尽头走。【宿主,就在前面的VIP休息室门口!】 她刚走到拐角,就见一群黑衣保镖簇拥着一个男人走了过来。男人约莫三十五岁,身形极为高大,估摸着得有一米九以上,肩宽腰窄,一身纯手工定制的黑色西装包裹着充满力量感的身躯,行走间带着久居上位的压迫感。 他是典型的欧美混血,深邃的眼窝下是一双极具侵略性的蓝色眼眸,像是淬了冰的蓝宝石,鼻梁高挺,唇线锋利,下颌线绷得紧紧的,透着几分冷硬。明明是东西方融合的五官,却组合得极具冲击力,英俊得近乎凶悍。 这就是气运之子?林紫影心头微动。系统适时报出资料:【墨霆,国际最大军火武器供应商,十六岁接手家族产业,以铁血手腕将原本的黑道势力洗白,建立起覆盖全球的武器贸易网络,各国政要、军方都要给其三分薄面,权势滔天。】 更关键的是后面那句:【极度厌恶女性,身边从未出现过任何女伴。】 林紫影挑了挑眉,厌恶女性?这可有点意思。 她收回目光,目不斜视地往前走,仿佛没看见这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她身上的冷梅香随着动作散开,清冽中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甜,像寒冬里悄然绽放的梅花,带着勾人的暖意,精准地钻入墨霆的鼻腔。 与此同时,林紫影悄然运转了一丝九尾狐的魅惑术,不是刻意勾引,只是将自身的魅力微微外放——那是刻在骨血里的诱惑,是让神佛动心的本能。 墨霆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顿。 他见过的美女不计其数,各国名媛、顶级模特,什么样的绝色没见过?可眼前这女人,只是一个背影,就让他下意识地多看了两眼。 尤其是那股香味,不像任何他闻过的香水,带着种天然的清媚,钻入鼻腔后,竟让他平静无波的心湖泛起了涟漪。 更让他心惊的是,身体里忽然窜起一股陌生的燥热,心跳莫名加速,甚至……有了些不该有的反应。 墨霆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蓝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阴鸷。他从未对任何女人有过这种感觉,这太不正常了。 他看着林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对身边的保镖头头冷声道:“去查,那个女人是谁。” 保镖头头早已注意到老板的异样,闻言立刻躬身:“是,先生。” 墨霆收回目光,捏了捏眉心,试图压下那股莫名的躁动。那个女人……有点意思。 而另一边,林紫影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嘴角勾起一抹狐狸般的狡黠笑容。【系统,这气运之子,好像也没那么难搞定?】 【宿主谨慎!墨霆此人城府极深,且极度排斥女性,刚才只是初步影响,后续攻略难度极高!】 林紫影耸耸肩,眼中却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芒。越是难啃的骨头,啃起来才越有成就感,不是吗?更何况,还有翻倍的积分在等着她呢。 墨霆回到自己的VIP休息室,刚落座,保镖头头就将一份资料递了过来。 “先生,查到了。那位小姐叫林紫影,是林氏集团的千金,京市四大家族林家的独女,今年刚满十八岁,目前在圣樱贵族高中读高三。”保镖头头汇报道,“资料显示,她今晚是陪陆家大小姐陆清媛来的时装秀,没有任何异常举动,似乎……真的只是恰好路过。” 墨霆修长的手指捏着资料纸,蓝色的眼眸扫过上面林紫影的照片——照片里的少女穿着香槟色吊带裙,站在阳光下,狐狸眼漾着笑意,美得既灵动又张扬。 不是蓄意勾引?他挑了挑眉,有些意外。以他的身份和对女性的排斥,多少女人想往他身边凑,手段层出不穷,可刚才那女孩,眼神干净得像没被污染的泉水,擦肩而过时的疏离感做不了假。 偏偏就是这份纯粹的疏离,配上那张勾魂夺魄的脸,显得格外……有意思。 第5章 蓄意勾引 “下周末是她的成人礼?”墨霆看到资料末尾的备注,薄唇微勾。 “是,林家已经开始筹备,地点定在云顶酒店。” “去弄一张请柬来。”墨霆将资料丢在桌上,语气不容置疑。 “是。”保镖头头应声退下。 休息室里只剩下墨霆一人,他靠在沙发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回放着刚才的画面——女孩擦肩而过时的冷梅香,那抹不盈一握的腰肢,还有那双看似清冷却暗藏媚态的狐狸眼…… “呵呵。”他低笑一声,蓝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兴味,“有意思。” 助理面露难色:“林小姐,刚才工作人员回话,说艾米小姐明确表示,秀后不见任何客人……” 话音刚落,助理的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上跳动着一个陌生号码。他连忙接起,语气瞬间变得恭敬,微微弯腰应着:“是,是……好的,我明白了。” 挂了电话,助理转向林紫影,脸上带着几分惊讶:“林小姐,艾米小姐那边又回话了,说愿意见您二位了。” 林紫影挑了挑眉,心中了然。【是墨霆做的?】 【检测到墨霆的保镖五分钟前联系过艾米的助理,推测是他施压的结果。】系统的机械音给出答案。 这气运之子,倒是比她想的更主动。林紫影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这时,陆清媛从休息室里走出来,手里还拿着刚才挑的两件小样:“紫影,怎么了?是不是能见到艾米了?我们快去吧,我还想让她给我签个名呢。” 她话没说完,就见走廊那头快步走来一个穿着黑色皮衣、短发染成闷青色的女人,正是设计师艾米。她一眼就看到了林紫影,原本带着几分桀骜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像是发现了稀世珍宝。 “天哪……”艾米快步冲过来,嘴里啧啧称奇,“这是什么人间绝色?!” 她在国际时尚圈混了这么多年,见过的美人能从巴黎排到纽约,却从没见过林紫影这样的——既有九尾狐般勾魂摄魄的媚态,眼波流转间风情万种,偏偏眉宇间又带着少女的清纯,两种矛盾的气质在她身上完美融合,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灵感!我的灵感女神!”艾米激动得直接扑上去,一把抱住林紫影,双手还不规矩地在她背上、腰上乱摸,“这身材!这气质!简直是为我的设计而生的!” “喂!你干什么!”陆清媛吓了一跳,赶紧冲上去把两人分开,将林紫影护在身后,警惕地瞪着艾米,“艾米小姐,请你自重!” 艾米被拉开还不甘心,往前凑了两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林紫影:“女神,你听我说,我最新的系列就缺一个缪斯,你跟我回去,我给你量身设计……” “艾米。” 一个冰冷刺骨的声音突然响起,不带丝毫温度,像寒冬里的冰锥砸在地上。 艾米的动作瞬间僵住,脸上的激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明显的慌乱。她僵硬地转过头,就见墨霆不知何时站在了走廊尽头,蓝色的眼眸正冷冷地看着她。 “表、表哥?”艾米吞了吞口水,声音都有些发颤。 墨霆缓步走过来,气场强大得让人窒息:“你姑妈打了十几个电话到我那,让你赶紧回电话。” 艾米一个激灵,瞬间反应过来——肯定是老妈怕她在外面“闯祸”,特意把表哥叫来盯着她!整个家族,她最怵的就是这个手段狠辣、气场冷冽的表哥! “我、我这就回!”艾米哪里还敢再纠缠,连连点头,转身就想跑,跑了两步又回头,眼巴巴地看着林紫影,“女神,你等我一下,我处理完就来找你!” 说完,她几乎是落荒而逃。 走廊里恢复了安静,只剩下林紫影、陆清媛和墨霆三人。 陆清媛看着突然出现的墨霆,又看了看林紫影,眼里满是疑惑——这气场强大到让人腿软的男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还跟艾米是表兄妹? 林紫影则微微眯起了狐狸眼,目光落在墨霆身上。 这个气运之子,不仅权势滔天,动作还这么快,竟借着艾米的事,不动声色地再次出现在她面前墨霆伸出手,骨节分明的手指修长有力,越过挡在中间的陆清媛,径直递到林紫影面前。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蓝色眼眸却像藏着深潭,目光落在她脸上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你好,小姐。”他的声音低沉,带着点异国口音的磁性,“认识一下,我叫墨霆,做些进出口生意的米国商人。很高兴认识你。” 陆清媛在一旁看得发懵,这位气场强到吓人的男人,怎么突然对紫影这么客气?还特意强调是“米国商人”? 而林紫影,在看清他递来的手时,眼中瞬间漾起懵懂的怯意。她微微垂下眼睫,长而卷翘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再抬眼时,那双狐狸眼里已满是纯粹的清澈,带着18岁高中生特有的青涩与腼腆。 “墨、墨先生好,我叫林紫影。”她声音软糯,带着点怯生生的尾音,伸出的手纤细白皙,指尖微微蜷着,像是有点紧张。 就在两人指尖即将相触的瞬间,林紫影悄然运转了魅惑技能。那不是刻意的勾引,而是将自身的魅力以最柔和的方式释放——眼波流转间,那抹清纯里悄然渗进一丝若有似无的媚,像带露的桃花,既干净又勾人。 墨霆的指尖碰到她微凉的皮肤时,只觉得那触感细腻得像上好的丝绸。再看她那张脸,明明是清纯懵懂的表情,偏偏那双眼睛眨动间,像是有细碎的星光在闪烁,看得人心里微微发痒。 他原本只是想试探,可此刻,鼻尖似乎又萦绕起那股冷梅香,混着少女身上特有的清甜,让他刚才被压下去的燥热竟又隐隐抬头。 这女孩…… 墨霆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讶异。他见过的“清纯”太多,大多带着刻意的矫揉造作,可眼前这张脸,清纯得像一汪清泉,偏又美得极具侵略性,两种气质撞在一起,再配上她此刻懵懂的表情,竟比那些刻意勾引的姿态更让人心神微动。 林紫影只与他指尖轻轻一碰,便像受惊的小鹿般迅速收回手,低下头,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声音细若蚊吟:“墨先生……是艾米小姐的表哥呀?” 那副全然不谙世事的模样,活脱脱一个被陌生异性搭话会害羞的高中生,演技逼真得连一旁的陆清媛都没发现太符合她平时的样子了。 只有林紫影自己清楚,她体内的魅惑之力正在悄然蔓延,像无形的丝线,轻轻缠绕向面前的男人。 墨霆看着她泛红的耳根,喉结微不可查地滚动了一下。他收回手,插回西装裤袋里,掩去指尖残留的微凉触感,薄唇微勾:“是。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林小姐,你很特别。” 墨霆的目光在林紫影身上多停留了几秒,忽然开口,语气听不出情绪:“冒昧问一下,林小姐用的什么香水?味道很特别,很好闻。” 他这话一出,陆清媛立刻接话,像是怕林紫影说错什么似的,抢先道:“墨先生有所不知,我们紫影可不用什么香水,她呀,是天生就带着这股香味儿,从小就香香的,像个糯米团子似的。”她说着,还亲昵地拍了拍林紫影的胳膊。 他低笑一声,蓝色眼眸里兴味更浓。 站在一旁的陆清媛终于反应过来,连忙打圆场:“那个……墨先生,我们还要等艾米呢,就不打扰您了?”她总觉得这位墨先生看紫影的眼神有点不对劲,还是赶紧拉开距离为好。 林紫影也顺势点点头,对着墨霆弯了弯眼,露出一个标准的、带着点羞涩的高中生笑容:“墨先生再见。” 那笑容里,清纯与魅惑完美交织,像一颗裹着蜜糖的钩子,轻轻挠在墨霆心上。 墨霆看着她被陆清媛拉着转身离开的背影,蓝色眼眸里的探究渐渐变成了势在必得的兴味。 第6章 成人礼 云顶酒店顶层的宴会厅被装点成了流光溢彩的梦境。 水晶吊灯从穹顶垂落,万千碎钻折射出的光芒如同银河倾泻,铺满了整个大厅。 地面是一整块巨大的大理石,光可鉴人,倒映着灯影与宾客的衣香鬓影,仿佛踩在璀璨星河之上。 四周的落地窗外是京市的万家灯火,窗内则摆满了空运而来的珍稀花卉——荷兰的黑玫瑰缀着碎钻,法国的铃兰缠绕着银丝,角落里甚至有几株盛开的蓝色妖姬,每一朵都被透明的防护罩小心护着,贵气逼人。 空中飘着无数盏定制的琉璃灯,暖黄的光晕与水晶灯的冷辉交织,将整个宴会厅衬得既奢华又梦幻。 休息室里,林紫影坐在梳妆台前,镜中的少女正被化妆师细细描摹着眼线。 艾米则在一旁捧着一件礼服,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 那是一件量身定制的星空蓝礼裙,裙摆层层叠叠,缀满了细小的蓝宝石与水钻,灯光下流转着如同深海磷光般的光泽。 上身是抹胸设计,用最顶级的真丝勾勒出紧致的曲线,胸侧镶嵌着一排细碎的月光石,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恰好遮住关键部位,却又将36D的丰满弧度衬得愈发夺目。 腰间收得极细,用一条镶嵌着鸽血红宝石的腰链收紧,往下是散开的裙摆,行走间如同拖着一片流动的星空。 “天哪,紫影,你简直是为这件裙子而生的!”艾米绕着她转了两圈,眼里的兴味几乎要溢出来,“这腰臀比,这胸线……完美!我就知道,只有你能撑得起这件‘星陨’,那些模特穿起来就是衣服架子,你穿,是让衣服活过来了!” 她伸手轻轻拂过林紫影的肩头,指尖划过那细腻如瓷的肌肤,语气带着设计师独有的痴迷:“等这场成人礼结束,你必须跟我去工作室,我要为你设计一整个系列!” 此时,化妆师刚好放下眉笔。镜中的林紫影,眉眼被勾勒得愈发精致——眉峰微微上挑,带着天生的媚态,眼尾用淡金色的眼影晕染开,如同落了一片碎金,眼睫刷得纤长卷翘,眨眼时像有蝴蝶振翅。 唇瓣涂着豆沙色的唇釉,水润饱满,不笑时带着天然的娇憨,微微抿起时又透着几分勾人的诱。 最绝的是那份气质,明明妆容带着恰到好处的魅惑,眼神却清澈得像山涧清泉,两种矛盾感撞在一起,偏偏和谐得惊人。 她站起身,礼服贴合着身体曲线,将175Cm的高挑身材衬得愈发挺拔。抹胸下的丰满弧度自然圆润,腰肢细得仿佛一握即断,往下是挺翘的臀部与修长笔直的双腿,每一寸都像是被上帝精心雕琢过。冷梅香随着她的动作散开,清冽中带着甜,勾得人不由自主地想靠近。 林紫影对着镜子转了半圈,裙摆散开如绽放的花朵,她抬手抚过胸前的月光石,狐狸眼弯起,眼底闪过一丝属于九尾狐的骄傲。 宴会厅外的长廊里,林建国穿着一身笔挺的意大利手工西装,正与几位商界老友握手寒暄,眼角的笑纹里满是为人父的骄傲:“多谢各位赏光,小女的成人礼,能有这么多前辈捧场,真是让她受宠若惊。” 苏婉则穿着一身藕荷色旗袍,领口袖边绣着精致的缠枝莲纹样,衬得她气质温婉。她握着几位夫人的手,语气温和却不失分寸:“快里面请,紫影这孩子今天特意嘱咐了,要亲自给各位叔叔阿姨敬杯酒呢。 两人一唱一和,应对着往来的宾客,举手投足间尽是世家主母主父的从容得体。 周围的商业互捧声此起彼伏——“林董好福气啊,养出这么个天仙似的女儿”“听说紫影小姐在学校也是拔尖的,真是才貌双全”,林建国夫妇含笑应着,眼底的欣慰藏不住。 不远处的角落里,四个年轻身影格外惹眼。 陆清媛穿了件酒红色鱼尾裙,长发挽成发髻,耳坠是鸽血红宝石的,与她张扬明艳的五官相得益彰。 她靠在柱子上,手里端着一杯香槟,眼神却时不时往休息室的方向瞟,十足的“护花使者”模样。 陆景琛一身黑色西装,领带是低调的暗纹丝绸,身姿挺拔如松。 顾晏辰则选了件烟灰色西装,领口随意地解开两颗扣子,眼神看似漫不经心,却总能在有人想靠近时,不动声色地挡在前面,划出一道无形的保护圈。 苏沐言穿得最跳脱,宝蓝色西装衬得他肤色白皙,只是此刻他正皱着眉跟陆清媛斗嘴:“你说紫影怎么还不出来?该不会是被艾米那个疯子缠住了吧?” “闭上你的乌鸦嘴!”陆清媛瞪他一眼,“艾米是设计师,能把紫影打扮得更漂亮,总比被你这种审美堪忧的家伙指点强。” 四人的互动落在周围名媛眼里,嫉妒的目光几乎要化成实质。 “凭什么林紫影就能让陆家少爷小姐、顾家独子还有苏家那个小少爷都围着她转?”一个穿粉色礼服的女孩酸溜溜地说,她是二流家族的千金,平时在学校也算受追捧,可在林紫影面前总像个陪衬。 旁边的女孩帮腔:“就是,不就是生在林家吗?论长相,我觉得也没那么神乎其神,说不定是化妆化出来的。”话虽如此,她却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为了今天的成人礼,她凌晨就起来化妆,可站在林紫影可能出现的方向,还是觉得自惭形秽。 更有人盯着陆景琛和顾晏辰的方向,眼神哀怨:“陆少和顾少明明是京市多少名媛的梦,结果眼里就只有林紫影一个……” 她们的窃窃私语不大不小,刚好能传到苏沐言耳朵里。他嗤笑一声,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酸也没用,紫影的好,不是你们这种只知道攀比的家伙能懂的。” 这话一出,几个名媛的脸瞬间涨红,却不敢反驳——苏家再怎么说也是四大家族之一,她们得罪不起。只能恨恨地转过头,心里把林紫影骂了千百遍,却又忍不住期待着她出场的那一刻。 毕竟,再怎么嫉妒,也得承认,今天这场成人礼的主角,从一开始就只有林紫影一个。 第7章 又飙演技 休息室的门被轻轻推开,林紫影站在门口,身后是暖黄的灯光,将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 她没有立刻迈步,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星空蓝的礼裙在灯光下流淌着细碎的光芒,仿佛将整片银河披在了身上。抹胸设计勾勒出圆润饱满的曲线,36D的弧度在月光石的点缀下若隐若现,腰间的鸽血红宝石腰链衬得那截腰肢愈发纤细,仿佛轻轻一握就会折断。 裙摆层层叠叠垂落,随着她细微的动作轻轻晃动,如同深海中绽放的幽蓝花朵。 她的妆容精致得恰到好处,狐狸眼眼尾的淡金色眼影在光线下泛着细碎的光泽,眼波流转间,清纯与魅惑交织,像淬了星光的酒,让人一眼就醉。 冷梅香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散开,清冽中带着一丝勾人的甜,瞬间压过了宴会厅里所有的香水味。 当她提起裙摆,缓缓步入大厅时,原本喧嚣的宴会厅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所有的交谈声、碰杯声都戛然而止。 宾客们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她身上,有人手里的酒杯微微倾斜,红酒洒在昂贵的地毯上都未曾察觉;有人张着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所有人的眼里都只剩下那个缓步走来的身影——美到极致,美到让人忘记了呼吸,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存在。 角落里,陈默穿着一身不太合身的租来的西装,目光像黏在林紫影身上一样,挪不开分毫。 他的眼神贪婪而无耻,从她精致的脸蛋滑到她裸露的肩颈,再到那抹惊心动魄的胸口曲线,最后停留在她走动时腰臀晃动的弧度上,喉结疯狂滚动,眼底闪烁着阴暗的光。 他在心里疯狂地嘶吼:凭什么?凭什么她生来就拥有一切?这么美的身子,这么尊贵的身份……早晚都是他的!等他把林家踩在脚下,一定要让她在自己面前…… 陈默,收回了那龌龊的目光,低下头。 宴会厅入口处传来一阵骚动,有人低声惊呼:“那是……墨霆?!” “不会吧?传说中的墨霆怎么会来这里?” “真的是他!你看他身后的保镖,那气场,除了他还有谁?” 墨霆穿着一身纯黑色手工西装,身姿挺拔如松,混血五官在水晶灯下显得格外深邃。 他没有理会周围的骚动,径直穿过人群,蓝色的眼眸锁定了那个万众瞩目的身影。 他的出现,让整个京市的权贵圈都沸腾了。 谁都知道墨霆的身份,这个掌控着全球大半军火贸易的男人,从未出席过任何私人宴会,今天却出现在一个少女的成人礼上,这本身就是一件足以震动整个商界的事。 林紫影也有些意外,但很快镇定下来。 她看着墨霆一步步走向自己,那双蓝色的眼眸里没有惊艳,只有势在必得的兴味。 “林小姐,”墨霆在她面前站定,微微欠身,声音低沉而磁性,“能有幸邀请你跳第一支舞吗?” 全场再次哗然。谁都没想到,墨霆不仅来了,还要邀请林紫影跳第一支舞! 林紫影眨了眨眼,狐狸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她伸出手,声音甜软:“我的荣幸,墨先生。” 墨霆握住她的手,指尖的微凉与她的温热形成鲜明对比。 他另一只手轻轻揽住她纤细的腰肢,掌心下的肌肤细腻柔软,隔着薄薄的真丝面料,能感受到那惊人的弹性。 音乐响起,两人随着旋律缓缓转动。墨霆的身形高大,林紫影在他怀里显得格外娇小。 他微微低头,视线不经意间扫过她的胸口——雪白的肌肤在礼裙的包裹下若隐若现,形成一道深深的沟壑,随着舞步的起伏,那片柔软也轻轻颤动着,像两只受惊的白鸽,引人遐思。 他的呼吸微微一滞,蓝色的眼眸暗了暗,握着她腰肢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 林紫影能感受到他掌心的力度,也察觉到他落在自己胸口的目光。 她没有躲闪,反而抬起头,狐狸眼弯成月牙,对着他露出一个清纯又无辜的笑容,眼底却划过一丝属于九尾狐的魅惑。 舞步流转间,水晶灯的光芒在两人身上明明灭灭。墨霆的手臂稳稳环着林紫影的腰,带着她旋转时,能闻到她发间更清晰的冷梅香,像藤蔓似的缠上心头。 “林小姐,”他忽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两人能听见,蓝色眼眸紧锁着她的狐狸眼,“我想,我们可以试试在一起。” 林紫影旋转的动作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被清纯的笑意覆盖:“墨先生真会开玩笑。” “我从不开玩笑。”墨霆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指尖在她腰侧轻轻摩挲着,“我身边从未有过女人,你是第一个让我觉得……可以试试的人。”他说得直白,没有丝毫迂回,像在谈论一笔势在必得的生意,却又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认真。 林紫影抬眼,撞进他深邃的蓝眸里,故意露出困惑的表情:“可墨先生,我们年龄差了快二十岁呢。再说,我爸妈早就盼着给我找个上门女婿,以后能留在林家照顾他们。”她语气天真,像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实则是明晃晃的拒绝。 墨霆被她这话气笑了,低沉的笑声带着胸腔的震动,传到她耳边竟有些酥麻。“上门女婿?”他挑眉,语气霸道起来,“林紫影,你该知道,我墨霆看上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年龄、身份,这些都不是问题。” 他收紧手臂,将她往怀里带了带,两人距离瞬间拉近,他能清晰地看到她眼尾那抹勾人的淡金眼影,呼吸也不自觉地沉了几分:“别想着拒绝我。” 林紫影,面上惊慌表情懵懂模样,轻轻挣了挣:“墨先生,跳舞呢。” 音乐恰好在此刻落下最后一个音符,墨霆顺势松开手,却在她转身时,指尖不经意划过她的手背,留下一丝微凉的触感。 第一支舞,成了整场成人礼最耀眼的焦点。 所有人都看着那对宛如璧人的身影在舞池中旋转,男人高大挺拔,气场强大,女人美艳绝伦,灵动勾人。 第8章 直球霸道 一舞结束,掌声雷动。林紫影没再接受任何人的邀请,径直走向林建国身边,笑着挽住父亲的胳膊:“爸,我陪您应酬吧。” 林建国刚想应声,就见墨霆迈着长腿走了过来,气场强大得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几分。 “林董。”墨霆对着林建国微微颔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分量。 “墨、墨先生!”林建国连忙收敛神色,姿态不自觉地放低,“刚才多谢您赏光,还请……” “我想娶令千金。”墨霆打断他的客套,目光落在林紫影身上,又转回头看向林建国,语气认真得近乎严肃,“林董没听错。” 林建国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手里的酒杯差点没端稳,酒液晃出了几滴。他愣了半晌,才勉强挤出一个笑:“墨先生真爱说笑,小女才刚成年……” “我很认真。”墨霆打断他,蓝色眼眸里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过两天,我会亲自去林家拜访,和您还有林夫人商量这件事。” 说完,他没再停留,转身带着保镖离开,留下林建国一个人在原地,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爸?您怎么了?”林紫影故作担忧地问。 “没、没事……”林建国摆摆手,脑子里乱糟糟的——墨霆要娶紫影?那个掌控着全球军火贸易的男人,要娶他的女儿?这不是天方夜谭吗?可看墨霆的样子,又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后面的应酬,林建国完全心不在焉。无论对方说什么,他都只是机械地笑着点头,脑子里反复回响着墨霆那句“过两天去林家拜访”。应付完几个相熟的世交,他实在撑不住了,拉着苏婉走到一边,脸色发白:“老苏,墨霆刚才说……他要娶紫影!” 苏婉也是一惊:“什么?!” 林建国抹了把脸,只觉得头晕目眩:“我看他不像开玩笑……这、这可怎么办?” 苏婉惊得捂住了嘴,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脸色发白:“墨霆……他怎么会突然有这种想法?紫影才十八岁啊!”她搓着手,急得团团转,忽然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老林,你还记得陈默吗?就是你之前说想招做上门女婿的那个小伙子。” 林建国一愣:“陈默?提他干什么?” “你想啊,”苏婉拉着他的胳膊,语气急促,“要是紫影和陈默两情相悦,生米煮成熟饭,就算墨霆再有势力,总不能强人所难吧?陈默那孩子虽然家境普通,但胜在对你忠心,又是你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 林建国被她这么一提醒,也觉得是个办法,像是在溺水时抓到了浮木:“对!就这么办!快,让人把陈默叫过来!” 很快,穿着不合身西装的陈默被服务生领了过来,脸上还带着几分受宠若惊的局促。 他刚站定,林建国就拍着他的肩膀,对着林紫影笑道:“紫影,你看陈默这孩子,在公司里踏实肯干,脑子又灵活,对你也一直很敬重,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吧?” 苏婉也在一旁帮腔:“是啊紫影,你跟陈默也认识挺久了,平时多处处,说不定能处出感情呢?” 林紫影垂着眼睫,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的冷意,脸颊泛起恰到好处的红晕,声音细若蚊吟:“爸,妈……你们说什么呢……”那副害羞又不好意思的模样,落在陈默眼里,简直像催化剂,让他心里的龌龊念头疯狂滋长。 他看着林紫影雪白的脖颈,想着刚才舞池中那惊心动魄的曲线,只觉得浑身燥热,喉结滚动个不停,眼神里的贪婪几乎要溢出来——林家父母这意思,是想把林紫影许配给他?只要娶了她,林家的一切就都是他的了! 就在陈默幻想着未来时,一道不赞同的声音响起:“紫影,过来!” 陆清媛率先走过来,一把拉住林紫影的手腕,陆景琛、顾晏辰和苏沐言也紧随其后,四人像一堵墙似的挡在林紫影和陈默中间。 苏沐言最是直接,冷冷地瞪了陈默一眼,那眼神像淬了冰,带着毫不掩饰的警告——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也配肖想紫影? 陈默被他看得一缩,下意识地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叔叔阿姨,我们带紫影去透透气。”陆景琛对着林建国夫妇微微颔首,语气客气却不容拒绝,随即和其他人一起,簇拥着林紫影往宴会厅角落走去。 到了相对安静的角落,陆清媛才松开手,气鼓鼓地说:“叔叔阿姨怎么回事啊?居然把陈默那种人往你身边推!” “就是,”苏沐言愤愤不平,“那家伙看你的眼神,简直像饿狼盯着肥肉,恶心死了!” 顾晏辰默默递给林紫影一杯香槟,陆景琛则皱眉道:“陈默最近在公司确实活跃,爸好像挺看重他,但他那个人……心思太深,你离他远点。” 林紫影接过酒杯,指尖微凉,她看着眼前四个真心为自己着想的人,心里暖了暖,狐狸眼弯起:“我知道,放心吧。” 陆清媛眼珠一转,从侍者托盘里拿过一瓶果酒,给每个人倒了半杯:“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了!今天是你的成人礼,该喝酒庆祝!” 而另一边,林建国看着被拉走的女儿,又看了看一脸谄媚的陈默,心里忽然没了底——刚才那招,真的有用吗?一想到墨霆那句“过两天去林家拜访”,他就觉得头皮发麻,手里的酒杯怎么也端不稳了。 第二天清晨八点刚过,林家别墅还沉浸在一片宁静中,管家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带着从未有过的慌张:“老爷!夫人!不好了!墨霆先生来了!就在门口等着呢!” “什么?!”林建国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宿醉的头痛瞬间被巨大的震惊取代,原本惺忪的睡眼一下瞪得溜圆。他抓过睡袍胡乱套上,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好,赤着脚就往楼下跑,苏婉也紧随其后,脸上满是惊慌失措。 刚拐过楼梯口,客厅里的景象就让两人倒吸一口凉气——十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笔直地站在墙边,气势肃杀,手里捧着的礼品盒包装奢华,一看就价值不菲,从珍稀的补品到古董字画,甚至还有一个半人高的锦盒,不知道装着什么宝贝。 而客厅中央的沙发上,墨霆正襟危坐。他穿着一身深灰色条纹西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袖口露出的腕表是全球限量款,浑身上下透着严谨与压迫感。晨光透过落地窗落在他身上,却丝毫冲淡不了那份久居上位的冷冽气场。 听到脚步声,墨霆缓缓站起身,对着冲过来的林建国微微鞠躬,动作标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郑重:“伯父,伯母,早上好。我来正式拜访,谈谈我和紫影的婚事。” “婚事”两个字像重锤砸在林建国心上,他腿一软,差点当场坐倒在地,幸好苏婉眼疾手快扶住他,才勉强站稳。林建国扶着额头,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颤音:“墨、墨先生……这才刚早上八点……是不是太急了点?紫影她还没起呢……” “事关重大,宜早不宜迟。”墨霆语气平淡,蓝色的眼眸却锐利如刀,直直射向林建国,“我知道伯父可能觉得突然,但我对紫影是认真的。只要林家点头,我可以满足你们任何条件——资源、合作,甚至可以让墨氏旗下的产业与林氏深度绑定,保林家百年无忧。” 第9章 找上门 他抛出的诱饵足够诱人,足以让任何一个商界家族动心,可林建国心里只有恐慌。 他干笑两声,扶着苏婉走到沙发旁坐下,强装镇定:“墨先生,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紫影她才十八岁,还是个孩子,连大学都没上,谈婚论嫁太早了……” “年龄不是问题。”墨霆打断他,“我可以等她毕业,甚至可以陪她去任何地方读书。但联姻的事,必须定下。” “这不是条件的事!”林建国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带着为人父的固执,“紫影有自己的想法,她昨天还跟我们说,想找个上门女婿,踏踏实实过日子……”他刻意提起“上门女婿”,就是想让墨霆知难而退——以他的身份,怎么可能做上门女婿? 墨霆果然愣了一下,随即低笑一声,:“伯父,您觉得,我也可以做上门女婿,”他向前一步,强大的气场压得林建国几乎喘不过气,“我可以给紫影绝对的自由和尊重,她想做什么,我都支持。林家需要的,我也能给。陈默能给她的,我能给一百倍;陈默给不了的,我照样能给。” 他直接点出陈默,显然是做过功课的,这让林建国心里一沉。 “墨先生!”林建国猛地站起来,虽然腿还在抖,眼神却坚定了几分,“紫影是我唯一的女儿,我不求她大富大贵,只求她平安幸福。您的世界太复杂,不适合她!” “适不适合,不是您说了算的。”墨霆寸步不让,蓝色眼眸里闪过一丝冷意,“我墨霆认定的人,不会放手。” 这话已经近乎威胁,林建国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又变得惨白。 他知道墨霆不是在开玩笑,这个男人动动手指,就能让林氏万劫不复。可让他把女儿推进那样的世界,他做不到! “你……你这是强人所难!”林建国气得浑身发抖,“我林建国虽然只是个做正经生意的,比不得您手眼通天,但也绝不会拿女儿的幸福做交易!” 苏婉在一旁急得直掉眼泪,拉着林建国的胳膊劝道:“老林,有话好好说……” 墨霆看着情绪激动的林建国,眼中的锐利稍缓,却依旧坚定:“伯父,我不是在逼你们。给我时间,让我和紫影相处试试。如果三个月后,她还是不愿意,我绝不纠缠。但这三个月里,希望伯父不要用陈默那样的人来试探我的底线。” 他的话软中带硬,既给了台阶,又划下了不容触碰的红线。 林建国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只觉得一阵无力。他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资本,只能咬着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我需要问问紫影的意思。” “可以。”墨霆点头,重新坐回沙发上,姿态从容,仿佛笃定了结果,“我等她醒。” 林建国扶着额头,。他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墨霆,只觉得那不是未来的女婿,而是一头潜伏的猛兽,随时可能吞噬掉他视若珍宝的女儿。 客厅里恢复了诡异的安静,只有保镖们整齐划一的呼吸声,和墙上挂钟滴答作响的声音,敲在林建国夫妇心上,让他们坐立难安。 “妈妈……我饿了……” 娇软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像羽毛似的搔在人心尖上,还夹杂着几分无意识的哼唧,从楼梯口飘了下来。 林紫影扶着楼梯扶手,慢吞吞地往下走。她刚从系统那里得知墨霆不仅来了,还在楼下对她爸妈软硬兼施,。 【敢威胁我爸?墨霆是吧,看我怎么撩拨得你方寸大乱。】她在心里冷笑,脚步却愈发迟缓,还故意晃了晃身子,像是没睡醒站不稳。 身上那件藕荷色的真丝吊带睡衣松松垮垮,领口开得不算低,却偏偏在她走动时,露出一大片细腻雪白的肌肤,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晃得人眼晕。 裙摆只到大腿根部,两条白皙笔直的腿就那么毫无遮掩地暴露在空气中,腿根处的肌肤嫩得像能掐出水来。 长发乱糟糟地披在肩上,几缕碎发贴在汗湿的颈侧,更添了几分慵懒的魅惑。 “妈妈……我头疼……”她走到一半,忽然捂着额头停下,声音带着哭腔,婉转委屈,“再也不喝酒了……难受死了……” 那声音又软又糯,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像小猫爪子似的挠在心上。 墨霆原本正端着茶杯的手猛地一顿,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下身竟莫名一紧,一股熟悉的燥热顺着脊椎窜了上来。 他抬眼望去,视线落在她裸露的肩头、晃动的胸口曲线和那双白得晃眼的腿上,蓝色的眼眸瞬间暗了下去,像是有风暴在酝酿。 这女人……这样就敢出来! “转身!滚出去!” 墨霆猛地放下茶杯,声音里带着压抑到极致的煞气,像寒冬里骤然炸响的惊雷,吓得客厅里的保镖都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 他的眼神冷得像冰,死死盯着林紫影,仿佛只要她再往前一步,就会立刻被撕碎。 他从未对任何女人有过这样强烈的反应,更何况还是在这种场合,面对她父母的面。 这该死的女人,穿着暴露的睡衣,用那种勾人的声音撒娇,分明是在挑战他的神经底线! 林紫影被他突如其来的厉喝吓了一跳,像是受惊的小鹿般缩了缩肩膀,眼底瞬间蓄满了泪水。 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样,配上她此刻的打扮,简直是绝杀。 林建国夫妇心疼得不行,苏婉连忙跑过去扶住她,“回去换件衣服,有客人。瞪着墨霆:墨先生!你吓到孩子了!” 墨霆死死攥着拳头,指节泛白,努力压下身体里那股陌生的躁动。 看着林紫影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却偏偏生不起气来,只剩下一种难以言喻的燥热……。 他别开视线,声音依旧冰冷,却比刚才收敛了些:“让她换件衣服再出来。” 说完,他猛地转身,大步走到窗边,背对着众人。 林紫影靠在苏婉怀里,偷偷抬眼看向他的背影,狐狸眼弯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换好衣服的林紫影坐在会客厅的单人沙发上,身上是一条简约的白色长裙,领口绣着细碎的蕾丝花边,衬得她肌肤愈发雪白。长发被松松地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颊边,少了几分方才的魅惑,多了些少女的清纯。 她双手交握放在膝上,指尖微微蜷缩,看起来有些紧张,眼神却清亮得很,落在对面的墨霆身上时,带着点探究。 林建国清了清嗓子,打破了客厅里的沉默:“紫影,墨先生……刚才跟我们说了,想和你试试相处三个月,还说……愿意考虑做上门女婿的事。”他说着,忍不住看了墨霆一眼,实在觉得这事实在荒唐。 苏婉在一旁补充道:“你自己的想法最重要,不用勉强。” 第10章 神速约会 林紫影的目光转向墨霆,他正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背脊挺直,姿态从容。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蓝色的眼眸微微眯起,正歪着头看她,像是在耐心等待一个重要的答案,眼神里没有了刚才的煞气,多了些不易察觉的专注。 四目相对的瞬间,林紫影忽然开口,声音清脆,带着点天真的好奇:“墨先生,你真的愿意当上门女婿吗?” 她的眼神干净得像一汪清泉,没有丝毫杂质,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他,仿佛只是在问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 墨霆几乎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嗯。” 一个单音节的回应落下,他自己先愣住了。 指尖猛地收紧,墨霆心里掀起惊涛骇浪——他刚才做了什么? 作为在枪林弹雨中摸爬滚打过来的人,他早已习惯了时刻保持警惕,任何承诺都要经过深思熟虑,可面对林紫影那双看似单纯的眼睛,他竟然连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就点头答应了? 这简直是致命的破绽! 墨霆的眼神沉了沉,心底掠过一丝寒意。如果是在国外的谈判桌上,或是在那些暗流汹涌的势力交锋中,他这样毫无防备的瞬间,足够让对手将他彻底打入地狱,死上一百次都不够。 可偏偏,面对这个才认识没多久的女孩,他就像被抽走了所有的戒心。 他抬眼看向林紫影,她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眼睛亮晶晶的:“真的吗?那……我们可以试试相处三个月哦。” 看着她这副全然相信的模样,墨霆喉结滚动了一下,刚才那点惊悸忽然就淡了。 或许,偶尔卸下防备,也不是什么坏事。 他薄唇微勾,对着林紫影点了点头:“好。” 林建国夫妇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就这么……成了?这发展也太快了吧? 只有林紫影自己知道,刚才那一眼里的“单纯”,藏着多少九尾狐的算计。她对着墨霆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眼底却闪过一丝狡黠。 “那么,女朋友,今天可以进行第一次约会吗?” 墨霆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直白,像在宣布一项既定事实。他说这话时,目光落在林紫影身上,蓝色眼眸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丝毫没在意旁边还坐着两位目瞪口呆的长辈。 林建国手里的茶杯“哐当”一声磕在茶几上,苏婉更是直接捂住了嘴,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这进度也太快了”的震惊——前一秒还在谈“考虑相处”,后一秒就直接叫“女朋友”,还要约第一次会? 墨霆却像是没看见他们的反应,站起身,对着林紫影伸出手。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阳光下泛着冷白的光泽,他微微弯腰,做了个标准的绅士邀请姿势,动作流畅自然,仿佛练习过千百遍。 林紫影看着那只手,故意眨了眨眼,像是没反应过来,视线飘向别处,嘴角却悄悄勾起一抹弧度。 【哈哈哈,叔叔阿姨的表情快僵住了,好好笑!】系统在她脑海里憋笑,机械音都带着颤音。 林紫影心里也乐开了花,面上却维持着懵懂的模样。她早已把林建国夫妇当成了真正的家人,看他们这副被惊到的样子,只觉得又可爱又暖心。 两人一前一后往外走,刚到玄关,墨霆忽然停下脚步,侧头看向林紫影,语气带着点理所当然的霸道:“作为女朋友,是不是该挽着我的胳膊?” 他说着,还微微抬了抬手臂,示意她动作。 林紫影愣了一下,随即像是才反应过来“情侣该有的样子”,脸上泛起红晕,慢吞吞地伸出手,轻轻挽住了他的胳膊。 指尖碰到他西装袖口下的肌肉线条,能感受到那份隐藏的力量。墨霆的胳膊很结实,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温度,与他冷冽的气场截然不同。 林紫影的心跳“怦怦”加快了几分——倒不是因为害羞,而是觉得这场景实在有趣。让一个掌控着全球军火贸易、杀伐果断的大佬,此刻像个普通情侣似的计较“挽胳膊”这种小事,任谁看了都觉得新奇。 墨霆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的柔软触感,低头看了一眼她挽着自己的手,蓝色眼眸里闪过一丝满意,紧绷的下颌线似乎都柔和了些。 两人就这么挽着胳膊走出别墅,留下客厅里还没缓过神的林建国夫妇。 “老、老林……”苏婉戳了戳丈夫的胳膊,“这、这就约会去了?” 林建国张了张嘴,半天才挤出一句:“这墨霆……还真是……不按常理出牌啊!” 他看着窗外那道高大身影旁的娇小身影,心里五味杂陈——既担心女儿被欺负,又隐隐觉得,刚才墨霆低头看紫影时,眼里的温柔似乎不是装的。 而被“温柔”注视的林紫影,正悄悄用余光打量着身边的男人,心里盘算着:第一次约会,该去什么地方,才能让这位大佬更林紫影眼珠一转,忽然停下脚步,仰头看向墨霆,眼底闪着狡黠的光:“约会的话……我想去游乐园,行不行?” 墨霆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她会选这种充满烟火气的地方。 他眉头微蹙,像是在快速评估游乐园的“风险系数”——人多、嘈杂,不符合他一贯的行事风格。但对上林紫影亮晶晶的眼睛,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淡淡道:“你想去就去。” 半小时后,穿着黑色西装的墨霆站在游乐园门口,与周围穿着休闲装的人群格格不入。 他周身散发的低气压让路过的小孩都忍不住绕着走,手里却拎着林紫影刚买的棉花糖,指尖沾了点粉色的糖霜。 “你看那个过山车!”林紫影指着不远处俯冲而下的轨道,兴奋地拉着他的胳膊晃了晃,“我们去坐那个好不好?” 墨霆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轨道扭曲得像条挣扎的蛇,上面的人尖叫声能掀翻屋顶。 林紫影拽着他就往排队区跑,“试试嘛,就一次!” 排队时,墨霆全程紧绷着背。 林紫影“噗嗤”笑出声:“墨先生,你放松点?” 过山车启动时,林紫影吓得抓紧了安全扣,墨霆却忽然握住她的手,掌心干燥温热。 俯冲的瞬间,她尖叫着闭上眼,却感觉他的拇指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了一下,像是在说“别怕”。 下来的时候,林紫影腿都软了,墨霆直接打横将她抱起,无视周围人的目光大步走向休息区。 “喂!放我下来,好多人看呢!”林紫影拍他的肩膀,脸颊发烫。 “你腿软了。”他言简意赅,把她放在长椅上,又不知从哪摸出瓶温水递过来,“下次不准玩这个了。” 林紫影喝着水,看着他别扭地用纸巾擦手上的糖霜,忽然觉得这个掌控着庞大商业帝国的男人,此刻像个被抢走糖果的小孩。 她凑过去,飞快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像偷到糖的松鼠般缩回脖子:“奖励你的,刚才保护我很勇敢哦。” 墨霆的身体瞬间僵住,手停在半空,蓝色眼眸猛地睁大,像是第一次认识眼前的女孩。 几秒后,他忽然低笑出声,笑声低沉,带着胸腔的震动,和他平时的冷硬截然不同。 “林紫影,”他倾身靠近,鼻尖几乎碰到她的额头,“你知不知道,招惹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林紫影心跳漏了一拍,却故意抬下巴:“什么代价? 第11章 千年狐狸的初吻 墨霆的眸色瞬间暗沉如夜,抬手一把揽过林紫影的腰,将她紧紧按在怀里。不等她反应,他低下头,滚烫的唇便覆了上来。 不同于他平日的冷硬,这个吻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却又藏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 他撬开她的唇齿,舌尖带着侵略性地探入,温柔而霸道地纠缠着,像是要将她的气息彻底吞噬。 周围的喧嚣仿佛瞬间远去,只剩下两人急促的呼吸和唇齿间的温热交缠。 林紫影浑身一僵。她曾是祸乱三界的九尾狐,见过无数风月,可这是千年来,从来没有让别人碰过。 不同于那些被魅惑术吸引的虚情假意,墨霆的吻里带着滚烫的真诚和汹涌的占有欲,像火焰一样灼烧着她,让她几乎无法思考。 她的手不自觉地抓住他的西装衣襟,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呼吸被掠夺,胸腔里像是缺氧般泛起微麻的痒,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软了下去,只能依赖着他的支撑才不至于摔倒。 直到林紫影的脸颊泛起潮红,眼神都开始迷离,墨霆才微微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两人鼻尖相触,呼吸交缠。 他的蓝色眼眸里翻涌着浓烈的情绪,像是压抑了许久的火山,此刻正喷薄着滚烫的岩浆。 林紫影喘着气,眼底水光潋滟,带着一丝被欺负后的委屈,声音颤抖着,又娇又媚:“谁、谁允许你亲我的……” 那声音婉转勾人,像羽毛搔在墨霆的心尖上,又像火星掉落在干柴上——他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欲火,瞬间又熊熊燃烧起来,顺着血液蔓延至四肢百骸。 墨霆猛地松开她,背过身去,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大口地深呼吸。冷硬的下颌线绷得紧紧的,脖颈处的青筋微微跳动,泄露了他此刻的隐忍。 该死。 他在心里低咒一声。如果不是在这游乐园的长椅旁,人来人往;如果不是……他绝对会把这个勾人的小狐狸按在怀里,让她好好尝尝招惹他的代价,保证她三天都下不了床。 林紫影看着他紧绷的背影,手指轻轻碰了碰自己发烫的唇,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嗓子眼。【系统……我刚才……】 【宿主!你脸红得快滴血了!】系统的机械音都带着点八卦,【不过墨霆的反应也太明显了吧!攻略进度暴涨了10%!现在好感度60%了】 林紫影抿了抿唇,眼底闪过一狡黠。 墨霆深吸最后一口气,转过身时,脸上已经恢复了惯常的冷硬,只是眼底的红血丝还未褪去。他看着她,声音沙哑:“走吧,去坐摩天轮。” 说完,他率先迈步,背影依旧挺拔,却莫名透着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林紫影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摩天轮升到最高点时,城市的灯火在脚下铺成璀璨的星河。林紫影趴在玻璃上,看着远处模糊的光点,忽然感觉肩上一沉——墨霆的外套披了过来,带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 “晚上风大。”他声音低沉,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林紫影回头看他,发现他正望着自己,蓝色眼眸里映着窗外的光,像盛着一片流动的星空。她心里一动,没说话,只是悄悄往他身边靠了靠。 从摩天轮下来,两人又去玩了旋转木马,林紫影选了匹白色的骏马,裙摆随着木马的转动轻轻扬起,像只振翅的蝴蝶。墨霆就站在围栏外看着她,嘴角噙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手里还拎着她赢来的超大号毛绒熊。 开心了一整天林紫影才揉着酸痛的脚踝,打了个哈欠:“好累啊。” 墨霆自然地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回家。” 林紫影这次没挣扎,乖乖地靠在他怀里,鼻尖蹭着他西装上的料子,闻着那让人心安的冷香,眼皮越来越沉。 到了林家别墅门口,黑色轿车缓缓停下。司机识趣地降下挡板,将后座的空间彻底隔开。 墨霆却没立刻放她下车,而是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孩,她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嘴唇因为白天吃了太多甜食而显得格外红润。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要分别吻。” 林紫影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按在车座上,滚烫的吻再次落下。这次的吻比在游乐园时更加汹涌,带着一天相处下来的纵容和愈发浓烈的占有欲,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揉进骨血里。 豪车的私密性极好,挡板隔绝了一切视线和声音,司机只知道后座的动静没停,却连大气都不敢喘,更不敢靠近。 林紫影被吻得浑身发软,呼吸越来越急促,眼前阵阵发黑,感觉自己快要晕过去时,墨霆才稍稍松开她。 但他并没有起身,依旧趴在她身上,胸膛的起伏与她的呼吸交缠,滚烫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过来,带着灼人的热度。 林紫影下意识地动了动,却感觉腿抵着一个坚硬的东西,隔着裤子也能感受到那惊人的轮廓。 她愣了一下,完全没明白这是什么,只当是这个世界特有的“武器”,又或者是他随身带的什么硬物。 她喘着粗气,好奇心压过了羞涩,伸手就想摸过去看个究竟。 “别动!”墨霆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蓝色眼眸里翻涌着浓烈的欲望,几乎要将她吞噬,“林紫影,你再闹,我就真的忍不住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克制,额头上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林紫影被他眼里的火焰吓了一跳,乖乖地收回手,却还是没明白自己到底“闹”了什么。 墨霆盯着她懵懂的眼睛看了几秒,忽然低笑一声,笑声里带着无奈和更深的纵容。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声音放软了些:“上去吧,早点休息。” 林紫影这才被他松开,推开车门时还有些晕乎乎的。她站在门口回头看,墨霆正靠在车座上,侧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紧绷,像是还在极力隐忍。 “明天见。”她小声说。 墨霆抬眼,对她挥了挥手,没说话。 直到轿车驶远,林紫影才摸着发烫的唇,蹦蹦跳跳地跑进了别墅。 而车里,墨霆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才缓缓闭上眼,捏了捏眉心,真是天生来克他的。 第12章 凤凰男上门 早上柔软的大床上睡的正香的人就听见,楼下就传来了林母略显刻意的高声招呼。她揉着还在发烫的耳垂坐起身,不用猜也知道,父母又在打什么主意。 果然,没等她下楼,客厅里就响起了陈默那带着讨好的声音:“叔叔阿姨放心,紫影要是跟我去爬山,我肯定把她照顾得妥妥帖帖的,绝对不会让她磕着碰着。” 林紫影扶着楼梯扶手往下走,就见陈默正端着个果盘往茶几上放,动作殷勤得像训练过的侍者。 他穿了件熨得过分平整的休闲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连笑容都像是对着镜子练了几十遍,标准得毫无破绽。 “紫影醒啦?”陈默立刻转头,眼里的“关切”像潮水般涌来,快步迎上来想扶她,“听阿姨说你昨天玩累了,我特意让家里阿姨炖了乌鸡汤,补补身子。” 他说着就要去接林紫影的手,却被她不动声色地避开。 林紫影走到沙发边坐下,目光淡淡扫过茶几上那盅包装精致的汤品,没接话。 林父在一旁打圆场:“紫影啊,陈默这孩子有心了。 他说城郊的青峰山新开了条徒步路线,风景好还不累,想请你周末去走走,就当散散心。” 陈默连忙点头,语气里的“真诚”几乎要溢出来:“是啊紫影,我查了天气预报,周末天气特别好,山顶能看到云海。 我还特意准备了登山杖和防晒帽,都是你喜欢的浅色系。”他边说边从背包里往外掏东西,每一样都精准地往“林紫影喜欢”上靠,连防晒帽上的蝴蝶结都选了她常用的那个牌子。 林紫影看着他手里那顶明显是临时买来的帽子,心里冷笑。 原主的记忆里,她最讨厌的就是浅色系的户外用品,觉得不耐脏。 “我对爬山没兴趣。”林紫影端起水杯抿了一口,声音清淡。 陈默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又堆得更满:“那……我们去看画展?我听说市美术馆新来了批印象派的作品,你之前不是说喜欢莫奈吗?” “下周要月考,没空。”林紫影直接堵死他的话头。 林母看着从小资助的长大的陈默,也算自己半个儿,自己看着长大的放心,心里叹。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林母连忙打圆场,给陈默使了个眼色:“紫影这孩子就是嘴硬,陈默你别往心里去。她呀,就是最近学习累了,出去走走正好放松放松。” 陈默立刻顺着台阶下,从背包里又掏出个小盒子:“我知道你喜欢安静,特意托人弄了套静音耳塞,爬山的时候要是人多吵,你戴上就清净了。”他把盒子往林紫影面前推了推,指尖微颤,像是鼓足了勇气,“紫影,就当陪我去一次好不好?我下周就要去邻市出差了,可能要去挺久……” 这话半真半假,他确实要出差,却不过是三天的短途,说这话无非是想博点同情分。 林紫影看着他眼底那刻意酝酿的“失落”,忽然觉得有些无趣。她拿起那盒耳塞掂量了一下,抬眼时狐狸眼里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既然你都准备这么周全了,不去好像有点辜负你的心意。” 陈默眼睛瞬间亮了,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答应了?” “嗯。”林紫影放下耳塞,语气平淡,“不过我有个条件,就我们两个人去,不用带其他人。” 陈默连忙点头,生怕她反悔:“没问题!就我们两个!”他脸上的狂喜几乎要藏不住,眼底闪过一丝志在必得的光,却没注意到林紫影嘴角那抹一闪而逝的冷意。 林父林母对视一眼,都松了口气。林母笑着往陈默碗里夹菜:“你看,紫影还是懂事的吧?陈默啊,到时候多照顾着点,山路不好走。” “阿姨放心,我一定寸步不离地跟着紫影。”陈默拍着胸脯保证,语气里的“担当”演得十足,却在低头喝汤时,飞快地瞥了眼林紫影露出的白皙脚踝,喉结悄悄滚动了一下。 林紫影假装没看见,指尖轻轻敲击着沙发扶手,“比我还会演 人才啊!” 林紫影坐进副驾,目光淡淡落在他的登山包上:“准备得挺全。” “那是自然,”陈默发动车子,语气带着刻意的炫耀,“我查了攻略,青峰山那条新路后半段没信号,晚上只能住山神庙的简易木屋,我带了压缩饼干和罐头,保证饿不着你。”他状似无意地补充,“对了,我还带了瓶红酒,山顶看星星的时候喝一点,应该很有情调。” 林紫影指尖在膝盖上轻轻点着,没接话。陈默的话里藏着太多刻意——强调没信号、住木屋、带红酒,每一个细节都在为“孤男寡女独处”铺路,拙劣得像写好的剧本。 车子沿着盘山公路往上开,陈默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天,从高中时的趣事说到公司的项目,话里话外都在塑造自己“努力上进”“温柔体贴”的形象。林紫影偶尔应一声,大多数时候只是看着窗外掠过的树影,眼底一片清明。 到了登山口,陈默先跳下车,殷勤地想帮林紫影拿背包,被拒绝后也不尴尬,反而笑着说:“看来紫影平时经常锻炼,体力这么好。”他边说边从包里掏出两瓶水,拧开其中一瓶递过去,“先喝点水吧,山路不好走。” 林紫影看着那瓶水,眸光微闪。刚才上车时,她分明看到他背包侧袋里的水是未开封的,现在递过来的这瓶,瓶盖却有被拧开过的痕迹。 “我自己带了。”她从自己的小背包里拿出水瓶,晃了晃,“谢谢。” 陈默递水的手僵在半空,眼底飞快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把水塞回包里:“也是,你细心,肯定都准备了。”他转身带路时,指节悄悄捏紧了——第一步计划落空,但他还有后手。 前半段山路还算平缓,陈默一直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关心”:“紫影,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这里有台阶,小心脚下。”他的表演堪称完美,连擦汗的动作都像是计算好的,既显得自然又能露出手臂刻意练过的肌肉线条。 林紫影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冷眼看着他在前面“开路”,心里把他的小动作都记了下来。 走到一处溪流边,陈默停下脚步:“我们在这里歇会儿吧,我带了点心。”他从包里拿出个精致的餐盒,打开后是切好的水果和三明治,“我特意做的,你尝尝,补充点体力。” 他把一块草莓递到林紫影嘴边,眼神带着“不经意”的温柔。林紫影偏头避开,自己拿起一块:“谢谢,我自己来。” 陈默的手落了空,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他低头吃着三明治,余光却盯着林紫影的动作,看到她咬了口草莓,才悄悄松了口气——刚才他在草莓盒的底层,偷偷抹了点无色无味的东西,量不大,不会立刻起效,却能让人慢慢放松警惕,四肢发软。 第13章 你敢碰她一下试试 快到山顶时,林紫影故意脚下一滑,惊呼一声。陈默眼睛瞬间亮了,立刻转身来扶:“小心!” 他的手刚碰到林紫影的腰,就被她猛地甩开。林紫影踉跄着站稳,捂着脚踝皱起眉:“好像扭到了。” “我看看!”陈默立刻蹲下身,想碰她的脚踝,语气急切,“严不严重?要不要紧?”他心里却在冷笑——来了,机会终于来了。 林紫影后退一步,避开他的触碰,“休息会儿应该就没事了。倒是你,刚才跑那么快,是不是累了?我看你脸都红了。” 陈默一愣,才发现自己因为激动,脸颊确实发烫。他掩饰地咳了声:“没事,我体力好。要不……我背你上去?” 墨霆的指尖几乎要嵌进手机外壳,听筒里林父那句“紫影说跟同学陈默去城郊爬山散心了”像根刺,扎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挂了电话,喉间溢出一声低笑,可那笑意半点没达眼底,反倒淬着冰碴子。“爬山?”他扯了扯领带,语气冷得像数九寒冬,“去,把林紫影今天所有的一切查清楚,尤其是……那个瘪三。” 手下不敢怠慢,半小时后消息传来:“墨总,查到陈默网上下单过迷情药。另外,城郊云栖山那边信号不太好,定位最后停留在半山腰。” “迷情药?”墨霆眸色一沉,当即起身,“备直升机,去云栖山。” 山间密林里,林紫影她脑海里的系统突然提示:【警告:墨霆乘坐的直升机已进入云栖山上空,预计十分钟内抵达。】 林紫影心头一凛,随即勾唇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她用灵力催发的自然红晕。 她身子微微一晃,像是站不稳般扶住了旁边的树干,眼帘轻轻垂下,长而卷翘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朦胧的阴影。 呼吸渐渐变得有些急促,胸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原本清亮的眸子蒙上了一层水汽,带着几分茫然和无措,像是迷路的小鹿。 可仔细看去,那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勾魂摄魄。她的脸颊泛着健康的红晕,嘴唇水润饱满,像是熟透了的樱桃,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她微微蹙着眉,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带着几分委屈和无助,却又偏偏散发出一种致命的诱惑。 站在一旁的陈默早已看呆了眼,他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快停止了,目光紧紧地锁在林紫影身上,再也移不开。 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只剩下林紫影那娇媚动人的身影,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像是带着魔力,将他的魂儿都勾走了。他甚至忘了自己身处何地。 “紫影,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陈默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的颤抖,他伸出手,想要去扶林紫影。 林紫影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然后身子一软,竟直直地朝着陈默倒了过去。陈默赶紧伸出手,将林紫影紧紧地抱在了怀里。柔软的身体贴合着他的胸膛,淡淡的清香萦绕在他的鼻尖,陈默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都快要飘起来了。 他紧紧地抱着林紫影,生怕她会从自己的怀里溜走,眼神里充满了痴迷和恶心的占有欲。 而此时,天空中传来了直升机的轰鸣声,越来越近。 陈默的心跳得像要炸开,他慌忙从背包里翻出折叠毯,手忙脚乱地铺在地上,动作里满是按捺不住的急切。 “紫影,快躺好歇歇……”他声音发紧,小心翼翼地将怀里的人往毯子上放。 林紫影似是没了力气,软绵地靠在他手臂上,眼尾泛红,长长的睫毛湿漉漉地颤着,嘴里溢出细碎的哼唧声。 那声音不似疼痛,反倒像春日里猫儿撒娇,带着点慵懒的绵柔,轻轻搔在人心尖上。她微微侧着头,领口被动作带得松了些,露出一小片细腻的肌肤,在林间斑驳的光影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这副模样落在陈默眼里,简直比任何催化剂都管用。 他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往头顶冲,双手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目光黏在林紫影泛红的脸颊和水润的唇瓣上,呼吸粗重得像拉风箱。 “紫影……你热不热?我帮你松松衣服……”他喉结滚动,带着不容拒绝的急切,伸手就去解林紫影衬衫的扣子。指尖刚触到那冰凉的纽扣,还没来得及用力,突然—— “砰!” 一声巨响,直升机的气流卷着落叶砸下来,螺旋桨的轰鸣几乎要掀翻整座山。陈默吓得手一哆嗦,猛地抬头,就见一道颀长的身影从悬梯上跃下,黑色西装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周身的寒气几乎要将空气冻结。 墨霆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冰刃,直直刺向陈默放在林紫影衣襟上的手,声音冷得能冻裂岩石:“你敢碰她一下试试?” 陈默吓得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墨霆根本没再看他一眼,只抬了抬下巴,身后两个黑衣保镖立刻上前,像拎小鸡一样把陈默架了起来。 “拖下去,”墨霆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带回去找个地方‘好好招待’,别让他死得太痛快。” 陈默的惨叫被淹没在直升机的轰鸣里,很快就被保镖拖进了密林深处,等待他的将是无尽的黑暗与折磨。 墨霆俯身,小心翼翼地将林紫影打横抱起。她轻得像一片羽毛,柔软的身体贴在他坚硬的胸膛上,那股淡淡的清香钻入鼻腔,让他紧绷的神经莫名一松。 他转身大步走向悬梯,动作稳得没有一丝晃动,将她稳稳护在怀里,上了直升机。 直升机舱门关闭,隔绝了外界的一切。林紫影似乎被颠簸惊醒了些,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 那双平日里清澈灵动的眸子,此刻蒙上了一层水汽,带着几分迷离和媚意,像是蒙尘的黑曜石,偏偏又透着勾人的光。 她动了动,柔软的手臂不经意间环住了墨霆的脖颈,脸颊在他颈间轻轻蹭了蹭,吐气如兰:“墨……墨霆……” 声音又软又糯,带着点无意识的撒娇,像小钩子一样挠在墨霆心上。他浑身一僵,低头看向怀里的人。她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呼吸也比平时急促些,眼神迷蒙,显然是药效还在作祟。 可这副模样,却比平时任何时候都要诱人。她微微嘟着唇,眼神湿漉漉地望着他,带着一种全然的依赖和懵懂,偏偏那眼波流转间,又藏着狐狸精特有的媚态,勾得人心里发痒。 “别乱动。”墨霆的声音有些沙哑,他试图推开她一点,保持距离,可指尖触到她细腻的肌肤时,却像被烫到一样缩了回来。 林紫影却像是没听见,反而得寸进尺地往他怀里缩了缩,柔软的身体几乎完全贴了上来。 她的手轻轻划过他的胸膛,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却烫得墨霆皮肤一阵发麻。 “我……难受……”她蹙着眉,眼神更加委屈,鼻尖蹭着他的下颌,“墨霆……帮我……” 那声音又娇又媚,带着致命的诱惑。墨霆只觉得一股热流从小腹直冲上来,浑身的血液都在加速奔涌。 他咬紧牙关,额头上很快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滑落。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怀里抱着这样一个娇媚动人的女人,还被如此直白,怎么可能毫无反应?身体的本能早已叫嚣着冲破理智,他的呼吸越来越粗重,胸膛剧烈起伏,眼神也变得暗沉,里面翻涌着压抑的火焰。他死死攥着拳头,指节泛白,努力克制着那股几乎要将他吞噬的欲望,额头上的汗越来越多,甚至浸湿了鬓角。 第14章 酿酿酱酱 直升机很快降落在墨家别墅的停机坪上。墨霆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体内的躁动,抱着林紫影大步走进别墅。 别墅里的仆人都是清一色的男仆和黑衣保镖,他们见惯了墨霆的冷漠疏离,更知道这位主人向来不近女色,身边从未出现过任何女性的身影。此刻见他抱着一个女人回来,一个个都惊得瞪大了眼睛,脚步下意识顿住,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天呐,那是个女人?主人竟然抱着一个女人? ——主人不是说过最讨厌女人的触碰吗?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女人是谁?竟然能让主人如此珍视,亲自抱回来? ——看来以后别墅里的规矩,怕是要变了…… 众人心里惊涛骇浪,面上却不敢有丝毫表露,迅速低下头,恭敬地站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 墨霆目不斜视,抱着林紫影径直上了二楼,走向自己的卧室。 墨霆的卧室是纯粹的冷调黑,黑曜石地面光可鉴人,倒映着天花板上水晶吊灯的碎光,却丝毫暖不了那片清冷。 墙面上挂着几幅线条凌厉的抽象画,角落里立着造型极简的金属置物架,摆着几尊冷硬的雕塑,整个空间奢华得像座冰封的宫殿,透着生人勿近的凛冽。 他将林紫影放在那张宽大得过分的黑色丝绒大床上,刚直起身,手腕就被她猛地拽住。 林紫影眼底水汽更浓,睫毛上像挂着细碎的水珠,她半撑着身子,领口早已被自己蹭得敞开大半,露出精致的锁骨。“别走……”她声音发颤,带着刻意放大的委屈,“墨霆,我好难受……” 心里却在冷笑:墨霆啊墨霆,你再能忍,今天也得栽在我手里。 她说着,手胡乱地往自己身上抓,衬衫的纽扣被扯得崩开两颗,露出里面淡蓝色的胸罩边缘。那抹柔和的颜色在她雪白的肌肤上格外刺眼,随着她不安的扭动,胸前的弧度若隐若现,晃得人眼晕。 墨霆的呼吸骤然一紧,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他本想转身去叫家庭医生,可视线落在她泛红的眼角和那无意识蹭过来的柔软身体上,脚像被钉在了原地。 他身上的黑色衬衫早已被汗水浸透,贴在紧实的肌理上,勾勒出流畅又充满爆发力的线条。 被林紫影那带着钩子的眼神一缠,他猛地抬手扯开领带,又一把将衬衫的扣子拽开,露出麦色的胸膛。 古铜色的皮肤上,几道深浅不一的疤痕赫然在目,其中一道从锁骨下方斜斜划过,蜿蜒至腰侧,那是旧日枪伤留下的印记,非但不显狰狞,反倒给这具完美的躯体添了几分野性的性感。 肌肉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每一寸都透着常年锻炼的爆发力,汗水顺着沟壑滑落,更添了几分禁欲的诱惑。 “安分点!”墨霆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伸手想去按住她乱动的手,却被她顺势一带,重心不稳地压了下去。 林紫影趁势往他怀里钻,柔软的身体紧紧贴着他滚烫的胸膛,她仰头,鼻尖蹭过他的下颌,带着薄茧的指尖轻轻划过他胸前的疤痕。“墨霆……”她呢喃着,眼神迷离,主动凑上唇,轻轻啄了一下他的唇角。 那触感柔软温热,像电流瞬间窜遍全身。 墨霆浑身一僵,眼底的压抑的火焰瞬间燎原,他死死盯着林紫影那张泛着水光的唇,理智的弦在这一刻几乎崩断。 林紫影见他不动,胆子更大了些,抬手勾住他的脖颈,再次吻了上去。 这一次不再是轻啄,带着几分笨拙的急切,像只寻求慰藉的小兽。 墨霆猛地扣住她的后颈,反客为主。呼吸交织间,他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的清香,感受到她柔软的身体,以及那份媚态。 他额头上的汗越来越多,心跳如擂鼓,每一寸肌肤都在叫嚣着渴望。 怀里的人却像没有骨头一样缠得更紧,嘴里还在断断续续地哼唧着:“难受……墨霆……帮帮我……” 那声音,那眼神,那若隐若现的雪白,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墨霆牢牢困住,让他在理智与欲望的边缘苦苦挣扎,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几乎要冲破皮肤的束缚。 夜色如墨,将这间冷调的卧室彻底吞噬,只剩下彼此急促的呼吸和抑制不住的低吟在空气中交织。 林紫影被他这股霸道的气势笼罩着,心头一颤,却又本能地迎了上去,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狡黠,随即被更深的迷离取代。 她像只被点燃的九尾狐,媚骨天成,一举一动都透着勾魂摄魄的魔力。可墨霆带着惩罚般的力道,却又在细节处藏着不易察觉的珍视。 大床上的黑色丝绒被揉得凌乱,空气中弥漫着令人面红耳赤的气息。 林紫很快就被墨霆带着一路沉沦,只能任由他带着自己在浪潮中起起伏伏,连求饶的力气都渐渐消散。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天色泛起了鱼肚白。 墨霆抱着浑身酸软的林紫影走进浴室,温热的水流从头顶淋下,冲刷着彼此身上的黏腻。 他的动作带着刚褪去激情后的慵懒,却依旧霸道地将她圈在怀里,指尖划过她细腻的肌肤,像是在抚摸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还难受吗?”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般的沙哑,贴在她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让她颈间泛起一层薄红。 林紫影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摇摇头,眼底还带着未散的水汽。 水流顺着她的发丝滑落,勾勒出精致的锁骨顺着饱满圆润粉嫩的曲线上滑落,墨霆的目光变得幽深,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下一秒,他低头,再次吻住了她。 吻得狂风骤雨,带着水流的湿润和一丝温柔,却依旧带着不容错辩的占有欲。林紫影被他吻得浑身发软,只能死死抓着他的手臂,指尖几乎要嵌进他紧实的肌肉里。 她心里忍不住哀嚎:这男人是铁做的吗?折腾了一整夜,精力还这么旺盛……她这狐狸精的身子,都快扛不住了,这腰怕是要废了! 墨霆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吻得更深了些,低沉的笑声在浴室里回荡,带着几分得意和满足。“以后,安分点。”他咬了咬她的耳垂,语气里是化不开的占有欲,别想着逃离我。” 林紫影被他盯得一颤,只能软软地“嗯”了一声,心里却把他骂了千百遍。可不知为何,在这霸道的禁锢里,竟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安全感,让她这只习惯了漂泊的狐狸精,生出了一丝异样的情愫。 水流哗哗作响,将两人的身影笼罩在朦胧的水汽里,新的一轮沉沦,似乎又要开始了。 第15章 饿醒 林紫影是被肚子里那阵翻江倒海的饥饿感叫醒的,眼皮重得像粘了胶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掀开一条缝。 浑身像是被拆开重组过,骨头缝里都透着酸软,稍微动一下,腰腹处就传来一阵明显的滞涩感。她倒抽一口凉气。 心里把那劳什子名器丹骂了八百遍——这破丹药简直是双刃剑,勾人是勾人,可副作用也太猛了!墨霆那家伙跟打了鸡血似的,一整夜就没消停过,她这狐狸精的身子都快散架了。 她在心里戳了戳系统:“喂,昨晚那生子丸生效了吧?” 【系统提示:生子丸已生效,胎儿性别随机,暂未锁定。宿主体质特殊,恢复力较强,建议补充高热量食物。】 “知道了知道了,现在就快饿死了……”林紫影腹诽着,浑身的酸软让她连抬抬手指都费劲,只能任由那点委屈混着沙哑的气音,化作一声低低的“哼唧”。 视线缓缓聚焦,才发现床边的地毯上放着一张黑色真皮沙发,墨霆正坐在那里。他换了件干净的黑色衬衫,领口一丝不苟地系到最上面一颗扣子,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腕和一小片结实的肌肉。 阳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将他挺直的鼻梁和紧抿的薄唇勾勒得愈发清晰,平日里冷冽的眼神此刻专注地落在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上,带着一种运筹帷幄的沉稳。 他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着,发出清脆的声响,偶尔微微蹙眉,低声用流利的英文和屏幕那头的人交流几句,语气简洁有力,透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认真工作的男人身上仿佛笼罩着一层无形的光环,那份冷静、专注与掌控一切的气场,比昨夜的炽热霸道更多了几分致命的吸引力。 林紫影的哼唧声,在这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墨霆的动作瞬间顿住,猛地转头看向床上。当看到林紫影睁着惺忪的睡眼,一脸虚弱又茫然地望着自己时,他眼底的锐利瞬间褪去,染上几分不易察觉的柔和。 他对着电脑屏幕,用英文沉声说道:“会议暂停,后续事宜等我通知。” 话音未落,不等屏幕那头有任何回应,他便直接合上了笔记本电脑。 大洋彼岸的会议室里,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情况?墨总这是……” “天呐,我没听错吧?……暂停全球高层会议?” “刚才那声音……是个女人?” 议论声中,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死死攥着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她叫艾米克,是墨氏集团欧洲区的负责人,此刻屏幕骤然变黑,她脸上维持的职业化微笑瞬间碎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扭曲的嫉妒和怨毒。 九岁那年,她被墨霆的父亲领养,从此进入墨家,和只比她大三岁的墨霆一起接受最严苛的训练。 枪林弹雨里,她是他最默契的搭档;商场博弈中,她是他最得力的助手。墨霆性子冷僻,从不允许任何女人靠近,她便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强,足够有用,总有一天能走进他心里。 这些年,支撑她从一个孤女变成顶尖杀手,再到商界精英的,从来都只有一个念头——成为配得上墨霆的女人。 可现在,那个从不近女色的男人,竟然会为了一个不知名的女人,中断如此重要的会议? 艾米克深吸一口气,胸腔里翻涌的嫉妒几乎要将她淹没,她猛地将桌上的文件扫落在地,眼神阴鸷得可怕。那个女人是谁?她绝不会允许任何人抢走属于她的东西,绝不! 房间里,墨霆已经站起身,大步走到床边。他俯身,脸贴近才开口问道:“醒了?” 他的声音放得很柔,和刚才工作时的冷硬判若两人。 林紫影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弄得一愣,随即才想起自己有多饿,她委屈地瘪瘪嘴,声音细若蚊吟:“我……饿……” “饿了?”他重复了一遍她的话,指尖不经意划过她脸颊,带着微凉的触感,“想吃什么?让厨房去做。” 林紫影眼珠转了转,此刻她是半点力气都没有,能被人伺候着吃点好的自然最好。她抿了抿干涩的唇,声音依旧软绵绵的:“什么都好……只要能快点填饱肚子……” 看着她这副没精打采、任人摆布的模样,墨霆心头莫名一动。 昨夜那个媚眼如丝、勾得他失控的女人,此刻像只被雨淋湿的小猫,脆弱又依赖,两种模样反差极大,却都牢牢抓着他的心神。 他没再多说,转身拿起手机,拨通了管家的电话,声音简洁明了:“准备些清淡好消化的流食,再弄点滋补的汤,送到我卧室。” 挂了电话,见林紫影眼睛半眯着,像是又要睡过去,不由皱了皱眉:“再撑会儿,吃了东西再睡。” 林紫影“嗯”了一声,眼皮打架打得厉害,却还是强撑着看向他。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落在他身上,给他周身镀了层金边,刚才工作时的冷峻和此刻的温和在他脸上交织,竟有种说不出的迷人。 她心里嘀咕:这家伙长得是真不错,就是精力太旺盛了……以后得想办法让他节制点,不然她这腰迟早要废。 正想着,肚子又“咕咕”叫了起来,声音比刚才还响。 林紫影被肚子叫得实在没辙,又想起浑身的酸痛,在心里戳系统:“喂,商城里有没有能让我快速恢复体力的东西?” 【系统:没有。积分不足,无法兑换任何物品。】 回答干脆利落,半点情面不讲。林紫影翻了个白眼, 正腹诽着,一股尿意涌了上来,逼得她不得不挣扎着要起身。 可刚一动弹,就感觉身上凉飕飕的——昨晚折腾得太疯,她压根没穿衣服。 林紫影瞬间僵住,脸颊“腾”地一下红透了,跟煮熟的虾子似的。 她飞快地瞥了眼床边的墨霆,赶紧又缩回被窝里,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窘迫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墨霆其实早就察觉到她的动静,抬眼时正好撞见她缩回去的动作,以及那红得快要滴血的耳根。他喉结微动,放下手机起身:“要去洗手间?” 林紫影被戳中心事,更不好意思了,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蚋:“嗯……” 墨霆指一下床边的袋子,“先穿睡衣,一会A家带着新品过来,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自己选”。 穿上后林紫影发现件淡蓝色的吊带睡裙,料子轻薄,几乎是半透明的,领口开得有些低,裙摆只到大腿根,透着一股极致的性感。 第16章 别紧张 不动你 刚想撑刚站起来,腰腹处的酸麻就让她倒抽一口凉气,动作顿时僵住。 墨霆视线像被磁石吸住,落在她身上挪不开。 那薄薄的料子根本起不到遮掩作用,反而像层蝉翼,将她玲珑的曲线衬得愈发分明。 胸前因昨夜的啃咬留下的红肿还未消退,此刻隔着半透的布料朦朦胧胧地坚挺的突显出来,连带着颈间、锁骨处零星的吻痕也若隐若现,每一寸肌肤都像是裹着蜜糖的钩子,泛着致命的诱惑。 喉结猛地滚动,呼吸瞬间粗重起来,眼底猝不及防地燃起一簇情欲的火焰,几乎要将他吞噬。 昨夜的炽热缠绵仿佛就在眼前,她软媚的喘息、泛红的眼角,还有此刻这副又纯又欲的模样,都在疯狂撕扯他的理智。 可下一秒,他瞥见她手臂那些指痕——是昨夜他失控时留下的。心头猛地一沉,那点旖旎心思瞬间被冷水浇灭。她是第一次,被自己折腾够呛,此刻连动一下都费力,他怎能再失控? 墨霆猛地别开脸,下颌线绷得死紧,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别紧张,不动你,就抱你去” 墨霆没再说话,弯腰就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林紫影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脸颊“噌”地贴在他衬衫上,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清冽的雪松味。低头看了眼怀里缩成一团的小女人,唇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脚步平稳地抱着她走进洗手间。 解决完个人问题,他又将她抱回床上,转身快步走到窗边,拿出手机拨通管家的电话,语气冷硬得像是在下达军事命令:“立刻重新准备睡衣纯棉的,别搞这些花里胡哨的!” “找什么?”他走过去问。 “我手机……”林紫影声音还有点虚,“昨天落在包里了,想给我妈打个电话。” 昨晚她跟陈默出来,一整夜没消息,林父林母怕是急得没合眼。虽然知道墨霆的手段,父母那边应该不会有太大麻烦,但报个平安总是该的。 墨霆颔首,转身走到衣帽间旁的置物架前,拿起一个粉色的手机递过来——正是她的。想来是昨夜保镖清理现场时,连同她的背包一起带了回来。 林紫影接过手机,指尖划过屏幕,果然看到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家里的和4个小伙伴的。赶紧先给家里回拨了过去。 电话几乎是秒接,林母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紫影?你在哪儿啊?昨晚怎么不回电话?急死妈妈了!” “妈,我没事,”林紫影放柔了声音,尽量让自己听起来精神些,“昨天爬山,手机没信号,后来又有点不舒服,就在这边休息了,忘了跟你们说,对不起啊。” 她没提墨霆,也没说陈默,只捡了个稳妥的借口。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林父压低的声音,像是在劝林母。过了会儿,林母的声音才平稳些:“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现在在哪儿?要不要爸妈去接你?” “不用不用,”林紫影赶紧道,“墨霆他照顾得挺好的,等我好点就回去。你们别担心,好好吃饭。” 确认她真的没事,林母才不情不愿地挂了电话。其实林父哪里不知道她昨晚是跟墨霆在一起——墨霆的人打过招呼,说林紫影在他那里。 只是做父母的,总归是牵肠挂肚,又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怕触了那位大人物的忌讳,只能把担忧压在心底。 这时,管家正好推着餐车进来,上面放着一碗小米粥、一碟爽口小菜,还有一盅炖得浓稠的乌鸡汤,香气四溢。 墨霆示意管家走,自己将食物一一摆好,然后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吹凉,递到她嘴边:“吃点东西。” 林紫影愣了愣,没想到他还会亲自喂。她本想自己来,可浑身酸软,连抬手的力气都欠奉,只能乖乖张嘴。 温热的米粥滑入胃里,带着淡淡的米香,熨帖了空荡荡的肠胃。墨霆喂得很耐心,一勺粥,一口汤,偶尔夹一筷子小菜,动作算不上熟练,却透着一种笨拙的细心。 “你也吃啊。”她含糊地说。 墨霆抬眸看了她一眼,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等你吃完。” “好喝。”她忍不住夸了一句。 墨霆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没说话,继续喂她。 一碗粥刚见了底,林紫影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着“顾晏辰”三个字。 她下意识看了眼墨霆。 林紫影自然的接起电话,声音慵懒:“喂,晏辰哥。” 那语气里的亲昵和熟稔,像一根细针,轻轻刺在了墨霆心上。 电话那头传来清朗温润的男声,像浸了春风的玉:“紫影,醒了吗?今天我们几个突然想去城郊马场,我车都备好了,你在家吗?我过去接你。” 顾晏辰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亲昵,还有那份藏了多年、只对她展露的温柔,像温水漫过心尖,却又带距离感——那是世家子弟特有的克制,把爱意裹在玩笑与关心的外衣下,从不说破。 “啊……我今天可能去不了了,”林紫影有些歉意和羞涩。 顾晏辰的声音立刻紧张起来,“怎么了,在家嘛 不舒服嘛,我现在过去看你。” “不用不用,就是没睡好。”林紫影赶紧婉拒,眼角的余光瞥见身旁的墨霆脸色已经沉了下来,周身的气压瞬间低了好几度,握着勺子的手骨节都泛了白。 她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这位醋坛子要翻了。 “真的不用啦,晏辰哥,拜拜啦。”林紫影赶紧结束通话。 他在商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这点藏在温柔里的野心怎么会看不出来?那小子的情绪,几乎要溢出来了。 林紫影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抬手回握住他的手,指尖轻轻挠了挠他的掌心,抬眸时眼底水汪汪的,带着点狐狸精特有的狡黠与媚态:“吃醋啦?” 她往前凑了凑,几乎要贴到他身上,声音软得像棉花糖:“他再好,也不是你啊。” 一句话像羽毛搔在墨霆心尖上,那点翻涌的戾气瞬间消了大半。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喉结滚动了一下,语气还是硬邦邦的:“少来这套。” 嘴上这么说,神情却松动了,得寸进尺地往他怀里靠了靠,下巴搁在他肩膀上,温热的气息吹在他颈间:“真的啦,我跟他就是兄妹一样,再说了……”她故意拖长了音,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胸膛,“我的人都是你的了,还吃醋”。 第17章 绑架 最后那句话带着点暧昧的尾音,像小钩子勾得墨霆心头一痒。他猛地转头,在她唇上咬了一口,不轻不重,带着惩罚的意味:“记住你说的话。” 林紫影被他咬得哼唧一声,眼底却笑出了花。 墨霆看着她狡黠的模样,心头的醋意彻底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无奈与纵容。他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放缓了些:“我过两天要回M国处理点事,大概要待半个月。” 林紫影一愣:“这么快就走?” “嗯,那边有笔生意出了点问题,必须亲自回去一趟。”墨霆看着她,黑眸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跟我一起去?” 林紫影摇摇头:“不行啊,马上要毕业考了,请假太多会挂科的。”她仰起脸,指尖轻轻划过他的下颌线,眼神认真了些,“你放心去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顿了顿,她又补充了一句,声音软得像撒娇:“也会……想你的。” 最后几个字说得又轻又快,却清晰地钻进墨霆耳朵里。他心头一震,看着她泛红的耳根和认真的眼神,什么话都没再说,只是俯身,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乖乖等我回来。” 刚进家门,林母就拉着她嘘寒问暖,眼角的担忧藏不住。林紫影笑着安抚了几句,说墨霆对她很好,这才让林母稍稍放下心来。 傍晚时分,她借口出去买复习资料,避开了家里的视线,慢悠悠地走在街边。脑海里的系统突然弹出提示:【警告:检测到三名不明身份人员正在靠近,携带管制刀具,目标锁定宿主。幕后指使:艾米克。】 林紫影脚步一顿,随即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艾米克?那个在视频会议里嫉妒得面目全非的女人?倒是比陈默有脑子,知道等墨霆走了再动手。 她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正愁没机会让墨霆那家伙多紧张紧张自己,送上门的机会,哪有不用的道理? 林紫影故意拐进一条僻静的小巷,脚步放慢,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甚至还拿出手机低头看着,一副涉世未深的学生模样。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带着不善的气息。 “小姑娘,一个人?”一个粗嘎的声音响起,带着不怀好意的笑。 林紫影猛地回头,脸上瞬间堆满惊慌,往后退了两步,声音发颤:“你们……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那副柔弱又害怕的样子,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让那三个男人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不干什么,就是想请你去个地方坐坐。”为首的男人说着,就伸手去抓她的胳膊。 林紫影“啊”地一声尖叫,假装挣扎了几下,故意让自己的手腕被对方攥住,然后“慌乱”中脚下一绊,整个人往旁边倒去,看似狼狈,实则精准地避开了对方可能下重手的部位。 “别反抗,不然有你好受的!”另一个男人恶狠狠地威胁着,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黑布套,一把罩住了她的头。 林紫影适时地发出几声呜咽,身体软下来,装作被吓晕的样子,任由他们将自己塞进一辆面包车。 车门“砰”地关上,车子很快驶离了小巷。 墨霆留下保护林紫影的保镖第一时间发现了异常,立刻追踪信号,却发现对方用了信号干扰器,车子的轨迹在驶出三公里后就彻底消失了。 保镖们不敢怠慢,立刻将消息汇报给远在M国的墨霆,同时全力展开调查。 可艾米克显然早有准备。她利用自己在墨氏集团的权限,暗中动了手脚——监控录像在关键时段“恰好”出现故障,路段的交通摄像头数据也被匿名黑客攻击,残缺不全。那些动手的人都是她通过好几层关系找到的亡命之徒,事先切断了所有与外界的联系,行动路线更是绕了八个弯,还故意留下几个指向其他势力的假线索。 墨霆接到消息时,正在签署一份价值数十亿的合同。他看着加密邮件里的内容,脸色瞬间沉得像要滴出水来,握着钢笔的手猛地收紧,笔杆“咔嚓”一声断成了两截。 “废物!”他低声咒骂一句,周身的寒气几乎要将办公室冻结。 助理站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他从未见过墨总如此失态,那双黑眸里翻涌的怒火与焦虑,像是要将整个世界都焚烧殆尽。 “查!给我继续查!”墨霆的声音冷得像冰,“挖地三尺也要把人与此同时,墨家别墅里,墨霆留下保护林紫影的保镖第一时间发现了异常,立刻追踪信号,却发现对方用了信号干扰器,车子的轨迹在驶出三公里后就彻底消失了。 他隐隐觉得这事不对劲。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带走人,还能干扰他的追踪,绝非一般的小角色。 墨霆烦躁地踱步,脑海里全是林紫影的样子——她狡黠的笑,她委屈的哼唧,她软软地说“会想你”的模样……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拿起手机,点开那个备注为“影”的号码,拨过去,听筒里却只传来冰冷的“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林紫影……”他低声念着她的名字,眼底的担忧越来越浓,那股从未有过的恐慌感,像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那个看似柔弱、实则狡黠的小女人,已经在他心里占据了多么重要的位置。 而此刻,被“绑架”到一间废弃仓库的林紫影,正靠在墙角,听着系统报出的“墨霆爱意值+10”“墨霆焦当前爱意值70”,的提示音,嘴角噙着一抹得意的笑。 废弃仓库的角落,林紫影靠着冰冷的墙壁,百无聊赖地数着地上的裂纹。被关在这里已经第五天了,除了每天定点有人送来勉强能入口的食物和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她倒是乐得清静,反正系统每天都会播报墨霆那边的动静,光是听着“爱意值+5”的提示音,就够她偷着乐的。只是这硬邦邦的地面硌得她腰酸,早知道就该在被绑来时多垫件衣服。 仓库外,城市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墨霆在接到消息的第当天就推掉了M国所有事务,连夜赶回。他踏进自己办公室的第一刻,就将整个城市的地下势力搅动得天翻地覆——道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全被他请去“喝茶”,黑白两道的界限在他的怒火中变得模糊,凡是能调动的资源,无论明里暗里,全被砸进了这场寻人行动。 第18章 轰动 “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他坐在监控室的主位上,黑眸里布满血丝,周身的戾气几乎凝成实质。 屏幕上滚动着全城的监控碎片,哪怕是街角便利店的模糊影像,都被他亲自过目。手下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没人敢在他面前喘粗气,稍有差池就是雷霆震怒。 林家更是乱成一团。林父把自己关在书房,一夜之间愁白了头,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人脉关系,电话打遍了各个部门;林母整日以泪洗面,却强撑着不敢倒下,一遍遍翻着林紫影的照片,嘴里喃喃着“我的女儿”。 顾晏辰放下了家族所有事务,带着顾家的核心力量亲自坐镇指挥中心,调出了城市所有交通枢纽的记录,哪怕是一辆可疑的三轮车都没放过。 他温润的脸上没了往日的笑意,只剩下紧绷的下颌线和眼底的红血丝。 陆景琛和苏沐言这两个与林紫影从小玩到大的发小,更是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陆景琛动用了自家在信息领域的顶尖技术,黑进了无数加密数据库,试图从网络痕迹里找到蛛丝马迹;苏沐言则利用苏家在商界的影响力,冻结了数个可疑账户。 整个城市的权贵圈都被这场寻人行动牵动,各方势力拧成一股绳,目标只有一个——找到林紫影。 而这一切的风暴中心之外,某个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陈默正经历着地狱般的折磨。 他被铁链锁在冰冷的墙壁上,浑身没有一块好肉。 旧伤叠新伤,青紫的瘀痕下是外翻的血肉,有些地方已经开始发炎溃烂,散发着难闻的气味。一条腿不自然地扭曲着,显然是被生生打断的。 “说!林紫影到底在哪?!”看守他的保镖踹了他一脚,声音冷得像冰。 陈默费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布满血丝,嘴唇干裂得像树皮,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他早就说不清话了,舌头被割掉了一半,是前几天墨霆亲自来“问话”时,嫌他嘴硬的“小教训”。 日复一日的殴打从未停过,却又总能让他吊着最后一口气。骨头被打断了又被粗暴地接上,伤口刚结痂就被撕开,饥饿和疼痛像附骨之蛆,啃噬着他的理智和尊严。 他现在连求死都是奢望,只能在无边无际的痛苦里苟延残喘,活生生被折磨成了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墨霆早就不在乎他知道什么了,留着他的命,不过是为了在找不到林紫影时,有个发泄怒火的对象。 仓库里,林紫影打了个哈欠,听着系统提示“墨霆爱意值达到80”,终于觉得差不多了。再闹下去,怕是真要把那家伙逼疯了。 她活动了一下手脚,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是时候该“逃”出去了,总得给墨霆一个表现的机会不是? 林紫影在心里对系统道:“差不多了,给墨霆递个线索,就往艾米克身上引。” 【系统:已生成加密线索,发送至墨霆终端。】 墨霆的私人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屏幕上弹出一条匿名信息,只有几张模糊的照片——是艾米克手的人在仓库附近的照片。 他瞳孔骤缩,捏着手机的指节泛白。竟然是她! 墨霆猛地起身,声音冷得像淬了毒,“去M国,把艾米克给我带回来!活的!” 不到十二小时,一架军用直升机降落在墨家别墅的停机坪上。被镣铐锁住手脚的艾米克被押了下来,金色的长发凌乱不堪,脸上却没什么惊慌,反而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平静。 审讯室里,灯光惨白。墨霆坐在她对面,黑眸里的寒意几乎能将人冻伤。“是你做的。”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艾米克抬起头,看着这个她追逐了十几年的男人,突然笑了,笑得凄厉又绝望:“是又怎么样?墨霆,我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出生入死,你眼里就从来没有过我!凭什么那个女人一出现,就能得到你所有的关注?” “说重点”墨霆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可我为你做了那么多!”艾米克猛地拔高声音,眼底翻涌着疯狂的爱意与嫉妒,“我以为只要我够强,够有用,总有一天能站在你身边!我甚至为你拒绝了所有靠近的人,我的世界里只有你!”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袒露心迹,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墨霆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丝毫动容,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林紫影在哪?” 艾米克看着他眼底毫不掩饰的担忧,心彻底沉入谷底。她知道,自己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她缓缓报出一个地址,声音轻得像叹息:“在城的罐头厂仓库……” 墨霆猛地起身,没有再看她一眼,转身就往外走。走到门口时,他顿住脚步,声音冷得像来自地狱:“打断她两条腿,扔到边境的贫民窟去,不准她死。” 活着,却比死更难受——这是他给她最狠的惩罚。 艾米克听到这句话,浑身一僵,随即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她不怕死,却怕这样活着,像个废物一样在泥泞里挣扎,永远失去靠近他的资格。可她的反抗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与此同时,仓库里的林紫影正听着系统播报外面的动静。当听到林父林母连日未眠、顾晏辰等人奔波劳累时,她眼底闪过一丝愧疚,人类的感情真复杂,下次不能这样了。 而听到墨霆为了找她几乎掀翻整座城市,甚至对艾米克下了那样的狠手时,她只是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系统:墨霆爱意值+10,当前90。】 “算你还有点良心。”林紫影低声嘀咕,心里却想:男人啊,就是得这么折腾折腾,不然怎么知道珍惜?这次就先饶了你,下次再敢忽略我,有你好受的。 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感受着那丝微弱却坚韧的生命气息,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她心里哼着小曲儿般得意:“有了这运气之子做靠山、兜底,我总算能放开手脚活一次了。以前瞻前顾后怕这怕那,现在嘛……想作就作,想闹就闹,反正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 她整理了一下身上皱巴巴的衣服,故意弄乱了头发,让自己看起来狼狈又虚弱。然后走到仓库的铁门前,轻轻敲了敲,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沙哑与恐惧:“有人吗?放我出去……” 外面很快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林紫影知道,她的“英雄”来了。 第19章 怀孕 正外面的脚步声已经到了仓库门口,伴随着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那扇厚重的铁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拉开。 刺眼的光线涌进来,让林紫影下意识地眯起了眼。朦胧中,她看到一个熟悉的颀长身影逆着光站在门口,黑色的风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周身的戾气还未完全散去,可那双黑眸在看到她的瞬间,却骤然迸发出滚烫的光亮,像沉寂的火山突然喷发。 是墨霆。 他几乎是踉跄着冲过来,一把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揉进骨血里。林紫影被他勒得差点喘不过气,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的颤抖,还有那急促得如同擂鼓的心跳。 “紫影……”墨霆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带着后怕、狂喜,还有浓浓的自责,“对不起,我来晚了。” 林紫影顺势往他怀里缩了缩,把脸埋在他沾满灰尘的风衣里,故意发出委屈的呜咽声:“墨霆……我好怕……” 这一声带着哭腔的依赖,彻底击溃了墨霆最后一丝紧绷的神经。他抬手按住她的后脑勺,让她更紧地贴着自己,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发顶:“不怕了,我在,再也没人能伤害你了。” 折腾归折腾,被人这样宝贝着的感觉,好像……还真不赖。 墨霆小心翼翼地将林紫影打横抱起,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坐进车里,他脱下自己的风衣裹在她身上,指尖一遍遍摩挲着她冰凉的脸颊,黑眸里满是失而复得的庆幸。 医院的VIP病房很快准备好了。林父林母赶过来时,看到女儿虽然脸色苍白但总算平安无事,林母当场就红了眼,冲过来紧紧握住她的手:“傻孩子,可吓死爸妈了!”林父拍着她的肩膀,声音哽咽,千言万语都化作一句“回来就好”。 陆景琛、苏沐言和陆清媛,也挤在病房里,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营养品,你一言我一语地数落她不小心,眼底却全是真切的关心。 顾晏辰站在稍远的地方,看着她苍白的脸,温润的眸子里藏着掩饰不住的心疼。 林紫影看着眼前这群为她担忧的人,心里像被温水浸过,暖暖的。上辈子做九尾狐,活了千年也只是独来独往,从未体会过这样被亲情、友情层层包裹的感觉。她鼻尖一酸,忽然有些后悔这场“失踪”——为了让墨霆紧张,却让真正关心她的人担了这么多天的心。 护士进来做了常规检查,又抽了血送去化验。没过多久,医生拿着化验单进来了,脸上带着几分犹豫,支支吾吾地不敢说话。 “医生,她怎么样?”墨霆率先开口,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医生咽了口唾沫,搓了搓手,看向林紫影的眼神有些复杂:“林小姐……各项指标都还算正常,就是……就是人绒毛膜促性腺激素(HCG)的值有点高。” 他顿了顿,像是鼓足了勇气才说:“结合林小姐的情况看……不排除怀孕的可能,建议做个B超进一步确认。” “怀孕?” 病房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愣住了,目光齐刷刷地看向林紫影的小腹,眼神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林母手里的保温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她捂着嘴,眼泪唰地就下来了,又是惊又是忧。林父也僵在原地,半天没回过神。 陆景琛和苏沐言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顾晏辰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脸色瞬间惨白,指尖微微颤抖——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紫影墨霆……在一起了。 医生被这阵仗吓得往后缩了缩,下意识躲到了跟过来的院长身后,小声道:“只是初步判断……还需要进一步检查……” 墨霆的反应却和所有人都不同。他先是一愣,黑眸里闪过一丝茫然,随即迅速看向林紫影的小腹,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 他第一反应不是欣喜,而是心疼。 这丫头还这么小,刚经历过绑架惊魂,身体本就虚弱,怎么能怀孕?之前那夜他失控的画面闪过脑海,愧疚和自责瞬间淹没了他。 “不能要。”墨霆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却又在看向林紫影时软了几分,“你还太小,伤身体……。” 他走到床边,握住她的手,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你还小身体重要, 我们还会有孩子的不要多想 。” 林紫影看着他眼底真切的心疼,她知道,墨霆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他只是怕她受苦。 她轻轻反握住他的手,眨了眨眼,声音还有些虚弱:“先检查了再说嘛。” B超室里,探头在小腹上轻轻滑动,屏幕上很快出现了一个微小的孕囊影像。 医生仔细观察着数据,眉头渐渐舒展,语气带着专业的笃定:“林小姐,根据孕囊大小和胚芽发育情况,孕周应该是6周+3天,胚胎目前发育稳定,胎心搏动正常。” 林紫影看着屏幕上那个模糊的小光点,心跳莫名漏了一拍——这就是她的孩子?和墨霆的。 拿着B超单回到病房,医生表情严肃地对墨霆和林家人解释:“从各项检查结果来看,林小姐的身体状况比较特殊,子宫内膜偏薄,且之前有隐性的气血不足症状。这个阶段如果进行流产手术,术中大出血的风险比常人高30%,术后感染、宫腔粘连的概率也会显著增加,严重的话可能会影响后续生育功能。” 他推了推眼镜,继续道:“而且胚胎与子宫壁结合紧密,手术难度较大,综合评估下来,不建议终止妊娠,最好是顺其自然。” 墨霆握着报告单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最终,他深吸一口气,俯身握住她的手,声音哑得厉害:“听医生的。” 林紫影看着他眼底的妥协与珍视,轻轻“嗯”了一声。 这个决定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病房里激起层层涟漪。 林母抹着眼泪,拉着林紫影的手絮叨:“傻孩子,既然有了就留下,妈照顾你。”林父也点了点头,看向墨霆的眼神多了几分郑重:“墨先生,紫影还小,以后可得多担待。” 结婚的消息像长了翅膀,瞬间传遍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 陆清媛第一个笑着送上祝福:“紫影,恭喜啊!你肯定会幸福的。” 苏沐言也拍了拍墨霆的肩膀,语气复杂:“好好对她,不然我们这帮发小饶不了你。” 陆景琛没说话,只是走到林紫影床边,“好好养身体,”眼底的失落一闪而过。 而顾晏辰,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猛地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墙上。他看着林紫影小腹的方向,又看向墨霆紧握着她的手,心口像是被钝器反复碾过,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那是他放在心尖上护了十几年的姑娘啊,从穿开裆裤的年纪到亭亭玉立的少女,他陪她走过了无数个日夜,以为只要等她长大,总能等到一个机会。可现在,她怀了别人的孩子,要嫁给别人了。 温润的眸子里瞬间蓄满了水汽,却被他硬生生逼了回去。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轻得像风:“紫影,恭喜你。” 说完,他转身快步走出病房,脚步踉跄,背影写满了无法言说的狼狈与心碎。 病房里,墨霆将林紫影轻轻揽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别怕,有我。” 林紫影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心里五味杂陈。或许人生就是这样,有得到就有失去,有圆满就有遗憾。 第20章 婚礼 墨霆筹备婚礼的架势,几乎惊动了整个龙国上流社会。 从定下婚期那天起,他就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应酬,将大部分精力投入到婚礼筹备中。 亲自敲定场地——选在了城郊那片占地千亩的私人庄园,庄园里原本的玫瑰园被全部翻新,引种了全球各地的珍稀品种,从荷兰的黑魔术到法国的粉龙沙宝石,数十万株玫瑰沿着喷泉、回廊一路铺展,花期被精准控制在婚礼当天,远远望去,像一片汹涌的彩色海洋。 婚礼主题定为“星与海”,他特意请来了好莱坞顶级舞美团队,在庄园中央搭建起一座悬浮式水晶舞台,数万颗切割精美的施华洛世奇水晶从穹顶垂落,夜晚亮起时,宛如将整片星空搬进了庄园。 舞台下方不是普通的地毯,而是用特殊材料铺设的“蓝海”,踩上去会泛起涟漪般的蓝光,仿佛踏浪而行。 请柬是墨霆亲手设计的,封面用烫金工艺勾勒出两只交缠的狐狸剪影——他记得林紫影曾玩笑说自己是狐狸精,便悄悄将这个细节藏了进去。 内页镶嵌着一小块鸽血红宝石,每一张都由专人手工封装,再通过私人管家送到各国政要、商界巨擘手中。 林紫影的婚纱更是耗费了心思。他请来了意大利国宝级设计师团队,带着团队几十人驻扎在墨家两个月,光是挑选面料就用了20天——最终选定的真丝欧根纱上,手工缝制了近十万颗珍珠与碎钻,裙摆长达十米,拖尾上用金线绣着繁复的星图。 而这一切,墨霆都瞒着林紫影,只说让她安心养胎,其他的交给自己。 这段时间里,林紫影也没闲着。她顺利收到了顶尖学府的录取通知书,专业正是她心仪已久的珠宝设计。 捧着通知书那天,她摸着才两个月大的肚子,笑眼弯弯:“宝宝你看,以后妈妈给你设计漂亮的长命锁。” 墨霆从身后拥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想学什么就学,你的喜好,我都支持。” 婚礼前一天,林紫影被墨霆带着去看场地,刚走进庄园就惊得说不出话。 漫山遍野的玫瑰香扑面而来,水晶舞台在夕阳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远处的草坪上搭起了透明的玻璃宴会厅,里面陈列着她从小到大的照片,从襁褓中的婴儿到亭亭玉立的少女,每一张都被精心装裱。 “喜欢吗?”墨霆握住她的手,眼底藏着期待。 林紫影转头看他,眼眶忽然就红了。她知道这场婚礼有多盛大,却更清楚这些细节里藏着的心意——那些她随口提过的喜好,那些他默默记下的瞬间,都被一一兑现。 “墨霆,”她踮起脚,在他唇角印下一个轻吻,“谢谢你。” 婚礼当天,林紫影穿着那件梦幻般的婚纱,被林父挽着走向舞台。 墨霆站在尽头等她,黑色西装衬得他愈发挺拔,平日里冷冽的眼神此刻盛满了温柔,像是只容得下她一人。 交换戒指时,墨霆拿出的钻戒格外特别——主钻是一颗罕见的蓝钻,周围镶嵌着一圈碎钻,戒托内侧刻着一行小字:“我的狐狸,永远属于我。” 交换戒指的环节刚过,现场的灯光忽然暗了下来,只有一束追光落在舞台中央的大屏幕上。 屏幕亮起的瞬间,出现的不是精心剪辑的爱情短片,而是一段段带着颗粒感的旧影像——那是墨霆的私人收藏,镜头里全是林紫影。 甚至还有她第一次和墨霆见面时,假装镇定却偷偷攥紧衣角的细节…… 每一段画面都带着时光的温度,连林紫影自己都忘了的瞬间,竟被他一一记录下来。 “第一次见你,眼睛亮得像装了星星,却故意板着脸装成熟。”墨霆的声音透过音响传遍全场,低沉而温柔,“我当时就想,这只小姑娘,有点意思。” 屏幕上的画面切换,出现了仓库绑架事件后,墨霆疯了一样调监控、砸文件的样子,背景里是他嘶哑的命令:“找不到人,你们都别活了!”紧接着,是他守在医院病床前,笨拙地给她掖被角、眼眶泛红的特写。 “我从没想过,自己会为一个人失控到这种地步。”他转头看向林紫影,黑眸里翻涌着滚烫的情绪,“你失踪的那五天,我才知道,原来害怕是这种滋味——怕再也见不到你,怕你受一点委屈,怕你不属于我。” 台下响起低低的抽气声,林母早已泣不成声,林父红着眼眶拍着她的背。顾晏辰坐在角落,看着屏幕上那个为林紫影失态的墨霆,终于慢慢垂下眼,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 这时,屏幕上突然出现了一段B超影像,那个小小的孕囊在画面里轻轻搏动。墨霆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医生说你身体特殊,不适合流产时,我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是怕你疼。但现在我感谢老天,让他来了——他是我们的软肋,也是我们的铠甲。” 他单膝跪地,握住林紫影的手,额头抵着她的手背,声音发颤:“紫影,我不是什么好人,心里装着算计,可我对你的真心,比钻石还真。” “往后余生,我不敢说让你永不掉泪,但我敢保证,你的眼泪只会是因为幸福。”他抬头,眼底闪着泪光,“嫁给我,让我用一辈子来疼你,疼我们的孩子,好不好?” 林紫早已泪流满面,哽咽着说不出话,只能重重点头。 墨霆站起身,轻轻为她擦去眼泪,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如同宣誓。 婚后的日子,林紫影彻底开启了“作精模式”,而墨霆的纵容,简直把她宠成了无法无天的小祖宗。 怀孕三个月时,林紫影半夜两点突然想吃城南老街那家快要失传的糖画,点名要画一只九尾狐,少一尾都不行。 墨霆被她摇醒时,眼底还带着惺忪的睡意,听完她的要求,二话不说套上外套就往外走。城南老街早关了门,他硬是动用关系联系上糖画老师傅的孙子,捧着人家连夜赶工做的糖画回来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林紫影看着那只活灵活现的糖画狐狸,吧唧亲了他一口,咬了两口就嫌太甜,扔到了一边。墨霆无奈地笑笑,认命地收拾好残局,转身去给她温牛奶。 四个月时,她迷上了拼图,非要拼一幅三米长的《星空》,拼到一半没耐心了,把拼图撒了一地,叉着腰跟墨霆发脾气:“这星星长得都一样!欺负我怀孕记性不好!” 墨霆当时正在开跨国视频会议,闻言直接对屏幕那头说“稍等”,然后蹲在地上,陪着她一块一块捡拼图。他指尖灵活,没一会儿就理出了头绪,林紫影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忽然觉得没意思,抢过他手里的拼图往沙发上一扔:“不拼了!我要你陪我看动画片!” 第21章 作精日常 视频那头的高管们听着总裁办公室里传来的《小猪佩奇》片头曲,集体沉默了。 到了五个月,肚子显怀了,林紫影又开始嫌弃自己胖,对着镜子唉声叹气。墨霆刚处理完一堆文件,就被她拉着试穿新买的孕妇装,每件都要问三遍“是不是很丑”。 “不丑,”墨霆耐心地帮她理好裙摆,指尖轻轻划过她隆起的小腹,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我们紫影怎么样都好看,怀了宝宝更可爱。” 她却不依,非要他把书房里那盆养了多年的兰花搬出去,理由是“它比我瘦,我看着不顺眼”。墨霆哭笑不得,真就叫人把那盆价值百万的兰花搬到了库房,还哄她:“以后家里只留你喜欢的花,你开心最重要。” 身边的人都觉得墨霆太纵容,连林母都私下劝过:“紫影被你惯得没样子了。” 墨霆却只是笑笑。他见过她狡黠算计的样子,见过她脆弱依赖的样子,如今见她卸下所有防备,像个孩子一样在他面前撒娇耍赖,只觉得心头被填得满满当当。 她半夜饿了,他亲自下厨煮面,哪怕咸淡不对,她皱着眉吃完,他也觉得满足;她发脾气摔了东西,他默默收拾好,再把她搂进怀里顺毛,听着她气鼓鼓的抱怨,反而觉得踏实;她摸着肚子跟宝宝说“爸爸是个大笨蛋”,他站在门口听着,唇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怀孕七个月的某个深夜,林紫影正窝在墨霆怀里看育儿手册,小腹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坠痛,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她脸色瞬间惨白,抓着墨霆的手抖得厉害:“墨霆……我、我肚子疼……啊” 墨霆的瞳孔骤然收缩,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他明明记得医生说还有两个月才到预产期,怎么会突然发动? 平日里雷厉风行、枪林弹雨里都面不改色的男人,此刻手脚瞬间软得像没了骨头,猛地从床上弹起来时差点被床单绊倒,站稳后又因为太急,指尖好几次都没抓住床头的紧急呼叫器,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医、医生!快叫医生!” 别墅里早就按顶级私人医院的标准建了产房,全球顶尖的产科团队二十四小时待命,可此刻墨霆看着林紫影疼得蜷缩起来的样子,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攥住,连呼吸都带着疼。 他想去扶她,手伸到一半又猛地缩回,怕自己笨手笨脚弄伤了她,只能蹲在床边,声音里带着哭腔:“紫影别怕,医生马上就来,马上就来……” 那副六神无主、手足无措的样子,哪里还有半点军火大佬的冷硬?跟个怕丢了珍宝的毛头小子似的,眼眶红得吓人。 急促的脚步声很快挤满了走廊,医生护士推着仪器冲进卧室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平日里说一不二的墨总蹲在地上,死死攥着林紫影的手,指节泛白,浑身都在抖,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轻点、小心点”。 产房里,林紫影的痛呼声像鞭子一样抽在墨霆心上。他想进去陪着,却被医生拦住:“墨先生,您现在进去会打扰手术,相信我们。” 他只能守在门外,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平日里能决定人生死的手,此刻连握拳的力气都没有。走廊里的时钟滴答作响,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脑子里一片混乱,只有一个念头:只要她没事,让他付出什么都愿意。 林母和林父被佣人叫醒,冲进产房时,林母当场就哭了:“我的女儿啊……”林父强撑着镇定,可抓着门框的手也在抖,看着被推进产房的女儿,眼圈红得厉害。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突然划破寂静。 墨霆猛地弹起来,差点撞到门框,冲上去抓住刚出来的医生,声音嘶哑:“她怎么样?!” “墨先生放心,”医生摘下口罩,脸上带着疲惫的笑意,“林小姐很坚强,是个健康的男孩,虽然早产了几周,但各项指标都正常,有惊无险。” 墨霆这才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顺着墙壁缓缓滑坐下去,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等护士把清洗干净的婴儿抱给他看时,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却又不敢碰,那小小的一团皱巴巴的,闭着眼睛还在哭,他却觉得心口被填得满满的。 “我、我能抱抱他吗?” 护士把孩子放进他怀里,教他托着脑袋的姿势。墨霆僵着胳膊,一动不敢动,看着怀里那个小生命,忽然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 这时,医生出来说林紫影已经醒了,墨霆立刻把孩子递给护士,连鞋都来不及穿,光着脚就冲进病房。 林紫影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看到他进来,虚弱地笑了笑。墨霆扑到床边,紧紧握住她的手,把脸埋在她手背上,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你吓死我了……” 林紫影轻轻摸着他的头发,声音软得像棉花:“我没事呀,你看,宝宝也很健康。” 孩子满月那天,墨家别墅的酒席办得热闹,却人人默契地避开“母乳”二字——这是墨霆的逆鳞,碰不得。 小家伙一饿就哭,墨霆比谁都紧张,像被踩了尾巴的兽,第一时间把奶瓶递过去。那配方奶是他盯着营养师一遍遍调的,温度差半度都要重做,奶嘴软硬度都得按林紫影的触感挑,生怕儿子“抢”走半分属于他的气息。 林紫影试过亲喂,刚松了睡衣领口,就被他眼疾手快按住,黑眸里醋浪翻涌:“不行,这么大了,不能再沾。” “他才一个月!”林紫影又气又笑,指尖故意在他手背上蹭了蹭。 墨霆喉结滚了滚,一把将孩子塞给月嫂,转身就把她按回床里,气息烫得吓人:“你的地方,只能我碰。” 结果就是,小家伙满月了,愣是没尝过一口母乳。月嫂私下跟林母嘀咕:“墨总这占有欲,真是把太太宠成了独一份。” 出了月子,林紫影像被晨露浸过的花,媚色里添了层熟透的柔。孕前的青涩褪成了温润,眼波流转间,既有为人母的软,看向墨霆时,又会勾出几分狐狸精似的媚,勾得他心头发紧。 第22章 母乳 更让墨霆把持不住的是她的身段。哺乳期的缘故,原本就丰腴的线条愈发惹眼,低头时视线全被圆润的弧度挡着,连脚尖都瞧不见;腰肢却依旧细得惊人,他一只手就能环住,指腹贴上去,能清晰摸到脊椎的弧度;往下是挺翘的臀,饱满得像熟透的果,每走一步都晃得他眼晕,把原本合身的旗袍都撑得岌岌可危,领口的盘扣崩开两颗,露出细腻的肌肤,泛着珍珠似的光。 那天林紫影试旗袍,刚系到第三颗扣,“啪”地一声,扣子弹到地上。她对着镜子蹙眉,指尖无意识划过胸前,声音软得发糯:“又得改了……” 墨霆站在身后,视线像着了火,从崩开的领口滑到纤细的腰,再到被旗袍裹得愈发分明的臀,呼吸早就乱了。这一个多月他忍得多辛苦,只有自己知道——看她哄孩子时垂眸的柔,帮她擦身时碰到的细腻,夜里抱着她却只能小心翼翼,生怕碰坏了似的,每一秒都是煎熬。 “不用改。”他声音哑得像磨砂,从身后圈住她,掌心贴着她腰侧,指腹陷进那把细肉里,“这样就好。” 林紫影能清晰感受到他身体的紧绷,脸颊一热,故意挣了挣:“别闹,宝宝该醒了。” “月嫂看着呢。”墨霆低头,吻落在她颈窝,带着压抑许久的烫,“紫影,我忍够了。” 他的吻一路往下,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却在碰到她胸前时忽然轻了,像对待易碎的瓷,唇扫过细腻的肌肤,惹得她轻颤。 旗袍被他小心翼翼褪下,丝绸滑落在地毯上,发出细碎的响。 窗外月光薄得像纱,照在林紫影泛红的眼角。她搂着他的脖子,感受着他克制又炽热的吻,忽然觉得,这场孕期的“折腾”,还有他吃儿子的醋,都成了此刻最烈的催化剂。 墨霆的吻越来越深,带着压抑许久的渴望,却又处处透着小心,怕伤了她。 直到林紫影在他怀里软成一滩水,他才哑着嗓子咬她耳垂,气息烫得她发颤:“以后不许穿这么惹火的……除了在我面前。” 林紫影被吻得喘不过气,指尖划过他紧绷的背,声音黏糊糊的:“那你……不许再跟儿子争。” 墨霆低笑,咬了咬她的唇,带着不容置喙的霸道:“不答应。” 自打墨霆“亲自”接手了“疏通”的活儿,林紫影的日子就没安生过。 清晨醒来,往往是被胸前的涨意弄醒的。刚想叫月嫂来处理,身侧的男人就已经起身,黑眸里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声音哑得发沉:“我来。” 带着不容抗拒的占有欲。林紫影被他弄得浑身发软,小声哼唧着抗议,却被他吻得说不出话。 结果原本的36E愣是又涨了一个码。如今她低头,别说脚尖,连膝盖都瞧不见了,走路时稍微快些,那沉甸甸的饱满,弧度就晃得她自己都脸红。 有次穿了件宽松的针织衫,弯腰捡东西时没注意,乳汁顺着衣摆流了出来,正好被墨霆撞见。 他当时正在处理文件,见状眸色一沉,丢下钢笔就走过来,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裹住她,拦腰抱起就往卧室走。“以后在家不许穿这么薄的,不许浪费我的粮食。”他把她放在床上,语气带着点凶,眼神却烫得吓人。 林紫影的贴身衣物里总塞着特制的防溢乳垫,可架不住他天天“帮忙”,常常是刚换好又被搅得一塌糊涂。衣帽间里的衣服换了一批又一批,领口越来越宽松,却还是挡不住那惊人的弧度,反倒更添了几分欲盖弥彰的诱惑。 半年后,林紫影休完学,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去了大学报到。 她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刚走进校门,就引起了轩然大波。 迎面走来的几个男生手里的篮球“哐当”掉在地上,目光直勾勾地黏在她身上,其中一个更是没出息地流了鼻血,慌忙用手背去擦。路过的社团招新摊位,学长们举着传单的手都僵了,嘴里的介绍词卡成了结巴。 “那、那是谁啊?新生吗?” “我的天,这身材是真实存在的吗?胸快赶上头大了吧?腰细得能掐断!” “漫画里走出来的吧?这比例也太离谱了……” 林紫影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加快脚步往教学楼走,身后的议论声却像潮水似的涌过来。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这身材,在清一色校服的大学校园里,确实扎眼得过分。 没过几天,“珠宝设计系有个美得不像人的转学生”就成了全校皆知的传说。有人扒出她的照片发到校园论坛,帖子瞬间爆了,评论区全是“跪求联系方式”“这颜值身材,出道都能封神”的留言。 墨霆看到那些留言时,脸黑得能滴出墨。当天下午,他就抱着刚满半岁的儿子,开着加长版劳斯莱斯堵在了大学门口。 放学铃声一响,林紫影刚走出教学楼,就看到那个熟悉的颀长身影。墨霆穿着黑色风衣,怀里抱着粉雕玉琢的小家伙,周身的气场冷得像冰,把围观的学生都逼退了好几步。 “过来。”他朝她招手,语气不容置疑。 林紫影走过去,刚想说话,就被他揽住腰,一个带着占有欲的吻落在额头上。他还特意扬高了声音,确保周围的人都能听见:“宝宝想妈妈了,来接你回家。” 怀里的小家伙像是配合似的,伸出小胖手抓住林紫影的衣角,咿咿呀呀地叫了声“妈”。 周围瞬间一片死寂,那些偷偷打量的目光里,震惊、羡慕、失落交织在一起。 墨霆扫了眼那些蔫了的毛头小子,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低头对林紫影说:“走吧,回家给宝宝喂奶。” 这话一出,更是把“名花有主”“孩子都有了”的信息砸得明明白白。 林紫影被他这幼稚的宣示主权逗笑了,捏了捏儿子的小脸,任由他搂着往车边走去。身后传来一片心碎的叹息声,她却靠在墨霆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觉得这霸道的醋意,竟该死的甜。 “以后每天都来接你。”墨霆把她塞进车里,语气带着点委屈,“谁敢看你,挖了他的眼。” 林紫影笑着摇头,指尖划过他紧绷的下颌:“幼稚。” 林父林母在林紫影毕业后,彻底放下了公司的琐事,搬到了城郊的温泉别墅养老。每日里种种花、遛遛狗,周末等着女儿女婿带着外孙来探望,日子过得悠闲又惬意。林父偶尔翻看财经新闻,看到墨霆将林家产业打理得井井有条,甚至拓展了好几条新赛道,总会对着林母感慨:“紫影这丫头,算是找对人了。” 林紫影在珠宝设计界的崛起,像一颗骤然亮起的新星。她毕业那年就拿下了国际珠宝设计大赛的金奖,后续几年更是拿奖拿到手软,设计的“九尾狐”系列、“星之海”系列被业内奉为经典。每次作品刚一展出,就会被匿名买家高价拍下,圈子里的人猜来猜去,却没人知道,这些珠宝最终都躺在墨家别墅的私人收藏馆里。 墨霆特意请人打造了一间恒温恒湿的玻璃展柜,林紫影的每一件设计都被单独陈列,旁边标注着设计日期和灵感来源。他偶尔会独自一人站在展柜前,看着那些流光溢彩的珠宝,眼底满是骄傲——这是他的女人,用才华惊艳了世界。有次一个欧洲皇室想高价求购“星之海”项链,墨霆直接让助理回了句:“非卖品,我太太的心血,旁人不配碰。” 第23章 日常小作 苏沐言和陆清媛的婚事定在第二年春天。两人从校服到婚纱,感情水到渠成,婚礼办得温馨又热闹。林紫影作为伴娘,看着陆清媛穿着婚纱的样子,笑着打趣:“终于把你嫁出去了,以后再也不用听你吐槽苏沐言直男审美了。” 苏沐言和顾晏辰接管家族企业后,起初都遇到了不少阻力。墨霆没明着插手,却总在关键时刻“恰好”递过梯子——苏沐言拿下的海外合作项目,背后有墨家的渠道支撑;顾晏辰化解的资金危机,暗中有墨霆旗下基金的匿名注资。不到两年,两人就在家族里彻底站稳脚跟,事业版图不断扩大,成了商圈里炙手可热的新贵。 毕业第二年的秋天,林紫影看着验孕棒上的两道杠,愣了半天,随即笑着喊墨霆:“墨总,又要当爹了。” 正在处理文件的墨霆猛地抬头,手里的钢笔“啪”地掉在桌上。他冲过来抢过验孕棒,反复看了好几遍,瞳孔骤缩,呼吸瞬间急促起来,比当年第一次得知她怀孕时还要紧张。 “去医院!现在就去!”他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脚步都有些发飘,“叫家庭医生过来,不,直接去私人医院做全套检查!” 林紫影被他抱得稳稳的,笑着拍他的背:“才刚一个月,没那么娇气。” “不行,必须检查!”墨霆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眼底却藏着掩不住的慌乱,“你上次早产,这次必须小心再小心。营养师的食谱得重新调,卧室的恒温系统要再校准,以后不许你再碰设计图,费眼睛!” 他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抱着她往外走,吩咐佣人收拾东西,又给私人医院院长打了电话,语气紧张得像是要迎接什么天大的事。 林紫影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絮絮叨叨的安排,心里暖洋洋的。这个在外人面前冷硬如冰的男人,只有在她面前,才会露出这样手足无措的柔软。 “墨霆,”她轻轻吻了吻他的下巴,“放心吧,这次一定顺顺利利的。” 墨霆低头看她,黑眸里满是珍视,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抱她的姿势,像是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不许逞强,有一点不舒服都要告诉我,听见没?” 林紫影这次的孕吐来得又猛又急,刚吃过早饭,胃里就翻江倒海,抱着马桶吐得昏天暗地。墨霆吓得手忙脚乱,一边拍着她的背顺气,一边让佣人赶紧熬姜汤,眉头拧得能夹死蚊子:“都怪厨房,做的东西不合胃口,明天换厨子!” 林紫影漱了口,有气无力地靠在他怀里:“不关厨子的事,就是想吃城南那家酸梅汤,要冰镇的。” 凌晨三点的城南老街早就没了人影,墨霆却二话不说披上外套,动用关系联系到店家,硬是让人家从被窝里爬起来开门,捧着一碗冰镇酸梅汤回来时,自己冻得手都红了。林紫影喝了两口就嫌太酸,推到一边,指着窗外:“我现在想吃城西的糖糕,刚出锅的那种。” 墨霆看着她苍白的脸,半点脾气没有,摸了摸她的头:“等着,我去让人去买。” “你不爱我了呜呜……你都不自己去!” 这还只是开胃小菜。她半夜睡不着,非要墨霆讲故事,还得是他自己编的“狐狸和霸道总裁”的故事,讲错一个细节就噘嘴哭;看到电视里的烟花,非要墨霆现在就放,墨霆只能连夜调动人手,在庄园里放了一场专属烟花秀。 甚至连墨霆开会时,她都要抱着他的胳膊坐旁边,不然就委屈巴巴地掉眼泪,害得一众高管对着视频会议里的“老板娘”集体噤声。 墨霆的助理私下叹气:“以前觉得老板是冰山,现在才知道,冰山也能变成绕指柔,还是被太太揉圆搓扁的那种。” 三个月产检,B超单上清晰地显示着“女宝”两个字。墨霆拿着单子看了足足十分钟,突然红了眼眶,一把抱住林紫影,声音抖得厉害:“是女儿……我们有女儿了。” 从那天起,墨霆彻底化身“双料奴”。给女儿准备的婴儿房,用的是意大利进口的手工刺绣墙纸,衣帽间里挂满了从出生到十岁的公主裙,连安抚奶嘴都是纯金打造,镶嵌着细碎的蓝宝石;对林紫影更是宠上了天,亲自给她剪指甲、擦身体,每天雷打不动地陪她散步,连公司的紧急会议都能推就推,理由是“我要陪我老婆和我宝贝女儿”。 家里的大儿子墨念影,今年五岁,小模样跟墨霆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却是个出了名的“护妈狂魔”。这孩子打小就聪明,两岁背唐诗,三岁学编程,四岁就能跟墨霆讨论股市行情,早早就认清了“自己是赠品”的事实,每天最重要的事就是跟老爹抢妈妈。 “妈妈,今晚我要跟你睡。”墨念影张开双臂,拦在卧室门口,小脸上满是警惕。 墨霆挑眉:“你是男子汉,该自己睡。” “妈妈怀着妹妹辛苦,我要给妈妈讲故事。”墨念影搬出杀手锏,奶声奶气却逻辑清晰,“爸爸只会讲打打杀杀的故事,会吓到妹妹的。” 林紫影在旁边偷笑,看着父子俩斗智。最后墨霆只能妥协,搬了张床睡在卧室门口,美其名曰“保护你们娘仨”,结果半夜被儿子偷偷用玩具车砸了脑袋,还只能忍着——怕吵醒林紫影。 吃饭时,墨霆刚给林紫影夹了块燕窝,墨念影就抢过勺子:“妈妈,我喂你,爸爸手重,会弄疼你的。” 墨霆想抱林紫影去花园晒太阳,墨念影立刻跑过去,张开小短腿挡在中间:“爸爸力气太大,会抱疼妈妈,我扶妈妈走。” 有次墨霆趁儿子上幼儿园,偷偷跟林紫影亲了个嘴,被提前放学的墨念影撞见。 小家伙叉着腰,指着墨霆奶凶奶凶地说:“墨霆!你又欺负我妈妈! 墨霆气笑了,捏了捏他的脸:“这是我老婆。” “是我妈妈!”墨念影寸步不让,扑到林紫影怀里,“妈妈,我们不要爸爸了,我养你和妹妹。” 林紫影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摸着儿子的头:“好了,你们俩都是妈妈的宝贝。” 墨霆看着怀里笑靥如花的老婆,再看看旁边一脸得意的儿子,无奈地叹气。这辈子,他赢过无数对手,却栽在了这娘仨手里,还栽得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墨念影牵着林紫影的手在花园散步,墨霆跟在后面,手里提着水壶和小毯子,时不时叮嘱“慢点走”“别碰那朵花,有刺”。 第24章 抢妹大战 预产期那天,林紫影刚吃完午饭,肚子突然一阵坠痛,比上次早产的动静还要猛。她刚抓住墨霆的手说“好像要生了”,那男人的脸“唰”地就白了,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好不容易扶住桌角,声音抖得像筛糠:“医、医生!快!叫医生!” 家里的私人医院早就严阵以待,可墨霆还是慌得不成样子。他想跟着进产房,却被护士拦住,急得在走廊里团团转,平日里稳如泰山的脚步此刻踉跄得像喝醉了酒。 “紫影会不会有事?会不会很疼?都怪我……”他语无伦次地念叨着,哪里还有半点军火大佬的样子,活脱脱一个怕失去珍宝的孩子。 旁边的墨念影也没好到哪去。小家伙穿着小西装,学着大人的样子背着手站在走廊,努力板着小脸装镇定,可攥得发白的指尖和微微发颤的腿出卖了他。尤其是听到产房里传来林紫影的痛呼声,他猛地往前冲了两步,又硬生生停下,背过身扶住墙壁,小眉头皱得能夹死蚂蚁,喉咙滚了滚才没让自己哭出来。 还是林母沉得住气,一边指挥护士拿东西,一边隔着门缝给林紫影打气:“紫影加油!妈在这儿呢!”转头看到蹲在地上瘫软的墨霆,气不打一处来,踹了他一脚:“哭什么哭!像个样子吗?给我站直了!” 墨霆被踹得一个激灵,赶紧起来,却还是站不稳,只能靠墙根儿杵着,眼睛死死盯着产房的门,手心全是冷汗。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清脆得像银铃的啼哭划破空气。 墨霆像被按了启动键,猛地冲过去,差点撞翻出来报喜的医生:“我老婆呢?我女儿呢?都没事吧?” “母女平安,”医生笑着递过襁褓,“是个漂亮的小公主,眉眼像极了林小姐。” 墨霆小心翼翼地接过,那襁褓里的小家伙闭着眼睛,睫毛又长又翘,皮肤白得像雪,小鼻子小巧玲珑,嘴唇红嘟嘟的,活脱脱一个真人版芭比娃娃,连哭起来都像小猫似的,软乎乎的让人的心都化了。 他抱着女儿,手还在抖,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这次却是笑着哭的:“像……真像她妈妈……” 林紫影被推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墨霆抱着孩子,一边傻笑一边抹眼泪,旁边的墨念影踮着脚往里看,小脸通红。 “妈妈!”墨念影扑到床边,拉住林紫影的手,声音带着哭腔,“你没事吧?” 林紫影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刚想说什么,就见墨念影转头看向妹妹,眼睛亮得惊人,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碰了碰妹妹的小脸蛋,突然奶声奶气地宣布:“这是我妹妹!只能我疼!” 这话算是拉开了“强妹大战”的序幕。 墨霆想给女儿换尿布,墨念影一把抢过尿不湿:“爸爸笨手笨脚的,会弄疼妹妹!我来!”——结果把尿不湿穿反了,还嘴硬“这样更舒服”。 墨霆给女儿买了限量版的公主摇篮,墨念影第二天就搬来自己最宝贝的机器人,说“妹妹要学编程,不能总玩这些”。 墨霆想亲女儿一口,刚凑过去,就被墨念影一把推开:“不许碰我妹妹!你的胡子会扎到她!”自己却凑上去“吧唧”亲了一大口,还得意地冲墨霆挑眉。 家里每天都在上演“爸爸VS哥哥”的戏码。墨霆想抱女儿多待一会儿,墨念影就搬个小板凳守在旁边,定时喊“时间到了,该我抱了”;墨霆给女儿唱摇篮曲,墨念影就抢过麦克风,用跑调的声音唱“两只老虎”,说“妹妹喜欢听这个”;连林紫影想抱女儿,都得先问一句“哥哥同意了吗”。 墨霆气得牙痒痒,却又没办法——这小子仗着年纪小,每次都能把林紫影哄得笑出声,最后妥协的总是他。 有次墨霆趁墨念影上学,偷偷抱着女儿去买了条镶钻的小手链,刚给戴上,就被放学回来的儿子发现了。墨念影叉着腰喊:“墨霆!你又给妹妹戴这些没用的!我给妹妹做了个编程手环,比这个厉害一百倍!”说着就掏出个自己攒的电子零件手环,非要给妹妹换上。 爷俩正吵得不可开交,襁褓里的小公主突然“咿呀”一声,伸出小胖手抓住了墨霆的手指,又抓住了墨念影的衣角。 瞬间,两个男人都消了气,凑过去盯着她傻笑。 十八年后。 墨家别墅的客厅里,墨念影穿着手工定制的黑色西装,身姿挺拔如松,188的身高在同龄人里鹤立鸡群。他继承了墨霆的硬朗轮廓,眉眼间却多了几分林紫影的魅惑,鼻梁高挺,薄唇紧抿时自带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只是此刻,那气场全被眼底的抓狂给冲散了。 “爸!妈!你们能不能讲点道理?!”墨念影对着空荡荡的玄关咆哮,手里捏着那份刚签好的股权转让协议,指节泛白,“我才刚毕业!你们把墨家、林家的产业全扔给我,还附带一个小祖宗,你们自己跑去环游世界?!” 沙发上,墨紫宝正抱着平板玩游戏,小模样跟林紫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尤其是那双狐狸眼,此刻正滴溜溜地转着,看好戏似的瞥着自家哥哥。 她晃悠着两条穿着公主裙的小腿,嘴里叼着棒棒糖,含糊不清地说:“哥哥要照顾好我喔。” “照顾你?”墨念影猛地转头,指着她气笑了,“你昨天把我的人工智能模型拆了研究里面的芯片,前天把姥爷送我的限量版手表丢给狗当玩具,大前天……” “那是因为芯片长得好看,手表摇起来会响呀。”墨紫宝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无辜,“而且哥哥最厉害了,肯定能修好的嘛。” 这撒娇的本事,跟当年的林紫影如出一辙。 墨念影深吸一口气,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他从小就是个小大人,五岁管着妹妹不让爸爸“欺负”,十岁帮着处理公司文件,十五岁就能独当一面谈下跨国合作,所有人都说他比当年的墨霆还要沉稳可靠。可谁能想到,父母竟然给他来了这么一出——留了个烂摊子和一个闯祸精,打包跑路了。 手机里弹出林紫影发来的照片,背景是普罗旺斯的薰衣草田,她依偎在墨霆怀里笑得灿烂,配文:“儿子加油,家里和妹妹就交给你了!我们玩够了就回来~” 墨念影盯着照片,气得想把手机摔了,可指尖悬在半空又硬生生忍住——这是妈妈发来的,不能摔。 “哥哥,我饿了,想吃城西那家米其林三星的鹅肝,要现做的。”墨紫宝放下平板,伸出小胖手扯了扯他的西装裤。 “自己叫外卖!”墨念影没好气地说。 “可是外卖没有刚出炉的香嘛,”墨紫宝瘪瘪嘴,眼眶瞬间红了,“爸爸妈妈在的时候,都会带我去吃的……” 看着妹妹泫然欲泣的样子,墨念影的火气“唰”地就灭了一半。他认命地揉了揉眉心,掏出车钥匙:“等着,我带你去。” “耶!哥哥最好了!”墨紫宝立刻眉开眼笑,扑过来抱住他的胳膊,在他西装上印了个棒棒糖的糖渍印。 墨念影看着那抹刺眼的糖渍,太阳穴跳得更厉害了,却只能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下次再乱蹭,就把你扔给爸爸带。” “爸爸会把我宠成小胖子的,还是哥哥最好啦!”墨紫宝笑得像只偷腥的小猫,蹦蹦跳跳地往门口跑。 墨念影跟在后面,看着妹妹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手机里父母恩爱的照片,突然就懂了当年爸爸看着自己和妹妹抢妈妈时的无奈——这种被家人吃得死死的感觉,气人,却又该死的让人舍不得。 他掏出手机,给助理发消息:“把下午的董事会推迟到明天,我要带小姐出去吃饭。” 发完消息,他快步追上前面的墨紫宝,顺手牵住她的手,语气依旧硬邦邦的:“慢,摔了我可不扶你。” “才不会摔呢!”墨紫宝晃了晃他的手,笑得眉眼弯弯。 阳光透过别墅的落地窗洒进来,将兄妹俩的影子拉得很长。墨念影看着掌心那只软乎乎的小手,忽然觉得,或许这样也不错。 等把这个小祖宗养大,他也带着自己的另一半,把摊子扔给她,然后……跑更远的地方玩去。 至于现在?先忍了吧。谁让他是哥哥呢。 第25章 墨霆篇完结 墨霆和林紫影终究还是没能等到墨紫宝十八岁——他们在环游世界的第5年,就被两个孩子连哄带骗地“押”回了家。 那时墨念影已经全面接手家业多年,身边站着温婉娴静的顾知意,正是顾晏辰的女儿,眉眼间带着顾家长辈特有的温润,却总能稳稳拿捏住墨念影那点外冷内热的脾气。 墨紫宝也长大了,出落得像极了年轻时的林紫影,灵动狡黠,却比当年的林紫影多了几分被哥哥宠出来的肆意,偶尔还会抱着墨霆的胳膊撒娇,吐槽哥哥管得太严。 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过着。只在偶尔陪林紫影散步时,听她念叨哪个孙子又调皮了,哪个孙女像极了当年的墨紫宝。 他的头发早就白了,却依旧习惯在看文件时,让林紫影靠在旁边的沙发上打盹,偶尔伸手替她掖好滑落的毯子。 林紫影的记性渐渐差了,有时会对着镜子里的白发发愣,转头看到墨霆,又会笑着凑过去:“老头子,你看我是不是还是像狐狸精?” 墨霆总会握住她的手,指尖划过她眼角的皱纹,声音依旧低沉温柔:“是,是我的老狐狸。” 他们的最后一段时光,是在海边的别墅里度过的。墨念影和顾知意带着孩子们常来探望,墨紫宝也总拎着点心回来,叽叽喳喳地讲着外面的新鲜事。 那天午后,阳光格外好,林紫影靠在躺椅上,手里捏着一片贝壳,昏昏欲睡。墨霆坐在她旁边,替她挡住刺眼的阳光,看着她鬓角的白发在光线下泛着银辉。 “墨霆,”林紫影忽然睁开眼,声音轻轻的,“我好像……有点累了。” “睡会儿吧,”墨霆俯下身,替她调整好姿势,“我在这儿陪着你。” 林紫影笑了笑,闭上眼睛,手却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角,像个怕走丢的孩子。 等墨念影带着顾知意进来时,就看到这样一幕:两个老人依偎在一起,阳光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安静得像一幅画。 墨霆走得很平静,就在林紫影离开后的第三天。他穿着她最喜欢的黑色西装,手里握着那片林紫影为他设计的胸针,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仿佛只是去赴一场迟了三天的约会。 葬礼那天,墨念影一身黑衣,站在墓碑前,背脊挺得笔直,像极了年轻时的墨霆。顾知意站在他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无声地给他力量。墨紫宝红着眼眶,却没哭出声,只是一遍遍地抚摸着墓碑上父母的名字。 后来,墨念影常常会带着顾知意和孩子们来海边别墅。他会坐在当年墨霆坐过的位置,看着孩子们在沙滩上追逐打闹,听顾知意讲着家里的琐事,偶尔恍惚间,仿佛能看到不远处的躺椅上,两个老人正相视而笑。 顾知意看出他的怔忡,递过一杯热茶:“在想爸妈?” 墨念影接过杯子,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点了点头:“在想他们这辈子,好像就没怎么正经吃过苦,净想着怎么折腾对方,又怎么宠着对方了。” 顾知意笑了:“那不是很好吗?圆满得很。” 是啊,圆满得很。海风吹过,带着咸湿的气息,仿佛还在诉说着那些关于爱与圆满的时光。这怎么么不算完美的一生呢,早已像种子一样,落在了下一代的生命里,生生不息。 当意识进入混沌,她仿佛又变回了那个拨魅惑三界的九尾天狐,只是这一次,魂魄深处多了一丝人间的温度。 【叮!当前世界任务完成情况统计:】 【1.保护父母,守护林氏集团:完成度100%】 【2.让陈默生不如死:完成度100%】 【3.活出精彩人生,人生美满度:100%】 【任务总奖励:2000积分,叠加新手积分及过程奖励,当前总积分:5000点】 【叮!是否选择,开启神魂修复?】 【神魂修复程序启动,3000积分换取一次,即将兑换神魂修复液(低级),修复后神魂强度预计提升至5%……】 【叮!神魂修复完成,当前神魂强度:5%】 【检测到宿主积分2000积分开启积分商城权限】 虚拟面板应声展开,密密麻麻的商品列表映入紫影残魂凝聚的意识中。她的目光扫过,很快锁定了那些标着“1000积分”的基础商品,指尖虚点着逐项查看: 【保命丸:1000积分——濒死状态下服用,可吊住最后一丝生机,为救治争取时间】 【百毒不侵丸:100积分——常驻体内形成护罩,抵御常规毒物入侵,媚药效果不受影响】 【大力丸:1000积分——服用后力量上限提升至500斤,时效24小时】 【聪明绝顶丸:1000积分——孕妇服用后,可优化胎儿脑部发育,提升先天智力】 【健体丸:1000积分——强化体质,降低患病概率,无法抵御外伤】 【柔软丸:1000积分——提升身体柔韧性至巅峰,可做出超越常人的肢体动作】 【琴技精通:1000积分——瞬间掌握各类弦乐器演奏技巧,达到大师级水准,限一个世界】 【棋艺精通:1000积分——精通古今棋类,推演能力大幅提升,限一个世界】 【书法精通:1000积分——篆隶楷行草信手拈来,笔力风骨自成一派,限一个世界】 【绘画精通:1000积分——无论工笔写意、油画水彩,皆可挥洒自如,限一个世界】 【悦耳动听:1000积分——优化声线,使嗓音清澈婉转,或低哑磁性,可随心意微调,】 紫影的意识顿了顿,对最后一项生出好奇:“系统,‘悦耳动听’具体效果?” 【宿主当前理解无误:拥有出众容貌与身材后,匹配一副极具感染力的嗓音。无论是低语还是清唱,均可轻易牵动听者情绪,配合容貌使用,魅惑效果加倍】 原来如此。紫影了然。当年她仅凭容貌便搅乱三界,当然还有一副勾魂摄魄的嗓音。 她看着面板上剩余的2000积分 紫影的意识凝出一抹浅笑,神魂如同当年一样九尾轻摇慵懒魅惑:“要柔软丸 1000积分,生子丹100积分。” 【兑换成功,扣除1100积分,剩余积分900。】 积分商城的光芒渐渐淡去,混沌中,新的世界坐标正在锁定。紫影知道,修复神魂的路还很长。 下一站,又会是怎样的人间?她有些期待了。 “系统,先把下一个世界的剧情调出来我看看,身体参数的事,等看完再说。” 【收到指令,正在加载下一个世界剧情……】 第1章 第二个任务 【剧情加载完毕——】 猩红的血溅在明黄色的宫砖上,像极了苏紫影昨日亲手碾碎的那盆西域进贡的墨菊。 她被死死按在冰冷的地面上,发髻散乱,华服撕裂,裸露的肩背上布满狰狞的杖痕,血混着污泥糊了满身。耳边是侍卫们粗重的呼吸,还有太监尖细得像淬了毒的通报:“苏才人秽乱宫闱,与侍卫私通,现行杖毙——” “我没有!”苏紫影扯着嗓子尖叫,声音因剧痛而嘶哑,“是婉贵妃!是她陷害我!你们这群瞎了眼的狗东西!” 回应她的,是更狠厉的一杖。木杖带着风声落下,砸在她的后腰上,骨头碎裂的脆响清晰可闻。她像条离水的鱼,猛地弓起身子,眼前阵阵发黑。 视线模糊中,她好像看到了那个只远远见过几面的皇帝。他穿着玄色龙袍,站在不远处的回廊下,身姿挺拔如松,侧脸冷硬得像冰。 他甚至没有看她一眼,只淡淡挥了挥手,仿佛在打发什么碍眼的虫子。 多可笑。 她苏紫影,堂堂镇国公府的嫡长女,自小被姨娘捧在掌心里长大,要星星不敢给月亮。 在府里时,她能因为庶妹多看了一眼她的宝石,就把人推进荷花池;能因为下人端上来烫的茶,就下令打断人家的手。作天作地,无法无天,谁见了她不得低眉顺眼? 可这又如何? 姨娘笑着说“我的紫影天生贵气,就该被人捧着”,转头却在父亲提出送女儿入宫时,柔声细语地劝:“紫影性子烈,或许更能在宫里闯出天地,婉儿胆小,留在府里我才放心。” 父亲捻着胡须,眼里只有他的顶戴花翎:“也好,紫影是嫡女,送她去,皇上看在镇国公府的面子上,总能多几分照拂。” 他们哪里是让她闯天地?不过是把她当成巩固地位的棋子,一枚用完即弃的棋子! 她进了宫,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地狱。皇帝心里只有那个婉贵妃,后宫佳丽三千,在他眼里都不如婉贵妃鬓边的一朵珠花。她苏紫影,连被他正眼瞧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可她怎么甘心? 她下毒,想毁掉婉贵妃那张勾人的脸,却被反设计,让自己脸上长了半个月的红疹;她陷害,想让婉贵妃失了龙宠,却被倒打一耙,罚跪在殿外三个时辰,差点冻毙于风雪。 最后这出“通奸”的戏码,更是做得天衣无缝。那个被塞进她宫里的侍卫,那杯让她浑身发软的酒,还有冲进来时“恰好”在场的婉贵妃……步步都是死局。 “杖毙!给我狠狠地打!”太监尖厉的声音再次响起。 又一杖落下,苏紫影呕出一口血,视线彻底沉入黑暗。她好像看到了姨娘在府里赏花时温柔的笑,看到了父亲毫不在意的脸,看到了庶妹躲在门后幸灾乐祸的眼神。 恨。 好恨啊—— 若有来生,她要撕碎这些伪善的面具!要让那个眼高于顶的皇帝跪伏在她脚下!要让镇国公府为今日的弃之如敝履,付出千倍万倍的代价! 【当前世界任务:】 【1.夺取帝心,揭露婉贵妃真面目,登顶后位,权倾后宫。】 【2.让镇国公苏宏志痛悔莫及,叩首求饶。】 【任务奖励:5000积分】 混沌中,紫影的神魂猛地睁开眼,呵, 这个任务我接了。 比起她九尾天狐搅乱三界的手段,这凡间宅斗宫斗的把戏,简直是过家家。 【身体调整面板已调出,宿主可开始自定义参数】 紫影的神魂指尖轻点,虚拟面板上的轮廓随之流转,她盯着那张尚显模糊的脸,唇角勾起一抹极具侵略性的笑——婉贵妃是清丽小白花?那她就要做灼烈的红玫瑰,开得张扬,艳得夺目,让所有人一眼望去,眼里再容不下其他色彩。 眉峰要挑,不是婉贵妃那种淡如远山的朦胧,而是如刀削般利落,尾端微微上扬,带着天生的傲气与锋芒,看人时哪怕眸光平静,也像带着钩子,勾得人心头发紧。 眼型选了最具攻击性的上扬眼,眼裂拉到极致,眼尾比标准弧度再上调三分,瞳仁是极深的墨色,却在眼白处泛着冷光,眨眼时眼波流转,不是小白花的羞怯闪躲,而是带着审视与玩味的媚,像淬了火的琉璃,又亮又烫。 鼻梁要高挺,山根笔直,鼻尖带着恰到好处的圆润,既不显得刻薄,又撑起了整张脸的立体感,从眉骨到鼻尖的线条流畅而英气,中和了眼尾的媚,添了几分镇国公府嫡女该有的贵气。 唇形是饱满的M型,唇峰清晰,下唇比上唇略厚,色泽调至最浓郁的胭脂红,不笑时带着天然的倔强与疏离,笑起来则唇角飞扬,露出一点尖尖的犬齿,像只狡黠的狐狸,甜里藏着野。 脸颊线条要利落,下颌角收得极紧,却在苹果肌处保留一点饱满的弧度,让她不笑时冷艳如冰,笑时又能漾出几分鲜活的娇憨,这种反差感,最是勾人。 最后添了点细节:眼下点一颗极小的泪痣,不显眼,却在抬眼垂眸间,多了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魅惑;皮肤调至冷白皮,却不是病态的苍白,而是像上好的羊脂玉,透着健康的光泽,与明艳的五官相撞,更显张力。 “这张脸,才配得上‘苏紫影’三个字。”紫影看着面板上那张明艳大气、媚而不俗的脸,满意颔首。 身材调整更是干脆利落。胸围直接锁定36D,弧度饱满却不赘余,恰好能撑起繁复的宫装,走动时若隐若现的曲线,是含蓄的勾引;腰围按黄金比例收至最细,盈盈一握的蜂腰,与饱满的上围、挺翘的蜜桃臀形成惊心动魄的S曲线,每一步都摇曳生姿。 “身高175Cm。”她看着面板上的数字,笑得更欢,“189的皇帝,配175的我,站在一起才叫登对,总好过跟152的小白花站着,像抱了个孩子。” 参数确认的瞬间,面板光芒大盛,将这些精心雕琢的细节烙印进即将降临的肉身。 【身体参数调整完毕,节点已锁定:入宫前一个月,镇国公府】 紫影的神魂轻晃,感受着那具即将承载她的躯体正在凝聚——明艳的脸,惹火的身材完美。 那个皇帝,那个婉贵妃,国公府一家,呵呵! 我来了。 第2章 青梅竹马有缘无分 雕花描金的拔步床上,锦被滑落至腰际,苏紫影缓缓睁开眼。 长睫如蝶翼轻颤,那双精心雕琢的上扬眼漫过一丝初醒的慵懒,随即被清明取代。 她抬手抚上自己的脸颊,指尖划过眉峰、眼尾、唇瓣,每一处都与记忆中虚拟面板的参数完美重合——这具身体,比她预想的还要勾人。 “小姐,您醒了?”门外传来丫鬟小铃的声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讨好。 苏紫影坐起身,乌黑的长发如瀑般垂落,衬得那张明艳的脸愈发夺目。“进来。”她的声音带着刚醒的微哑,添了几分清润的磁性,听着格外舒服。 小铃推门进来,手里捧着铜盆,抬头看见床沿边的苏紫影时,手里的盆差点没端稳。 自家小姐本就生得好,可今儿个醒来,仿佛被神仙点化过一般——眉梢那点傲气更显锋锐,眼尾那抹媚色愈发勾人,尤其是眼下那颗泪痣,在晨光里若隐若现,竟让这张明艳的脸多了几分说不出的风情。 “小姐……您、您今天美得像画里走出来的仙女儿!”小铃看得眼睛发直,喃喃道。 苏紫影勾了勾唇,露出一点尖尖的犬齿:“是吗?那可得好好打扮一番。” 洗漱完毕,小铃选了件石榴红的鎏金双绣罗裙。裙摆上用金线绣着缠枝莲纹,走动时流光溢彩,恰好衬得苏紫影肌肤胜雪,身姿窈窕。36D的胸围将领口撑得圆润饱满恰到好处,系统成品必出精品,露出精致的锁骨,蜂腰被玉带一束,更显不盈一握,裙摆下若隐若现的长腿,让小铃都忍不住红了脸。 “就这件。”苏紫影对着铜镜照了照,镜中的少女明艳张扬,像一朵烈火烹油的红玫瑰,与婉贵妃那朵清丽小白花形成鲜明对比。很好。 前厅里,苏宏志正坐在太师椅上看公务。见苏紫影进来,他只是抬了抬眼,语气平淡:“何事?” “父亲,”苏紫影屈膝行礼,声音清脆,“今日是乞巧节,女儿想出去逛逛夜市。” 苏宏志头也没抬:“去吧,早去早回,莫要惹事。”在他眼里,这个嫡女不过是个被宠坏的蠢货,只要别在入宫前闹出大乱子,随便她折腾。 “谢父亲。”苏紫影刚要转身,就见苏沐沐扶着姨娘柳氏的手进来了。 苏沐沐穿了件水绿色衣裙,本也算清秀,可站在一身红衣、艳光四射的苏紫影身边,瞬间被衬得像株不起眼的杂草。 她看到苏紫影的打扮,眼底闪过一丝嫉恨,随即又换上委屈的表情:“父亲,女儿也想跟姐姐一起出去。” 柳氏笑着帮腔:“是啊老爷,姐妹俩一起出去也有个照应。紫影这模样,出去定是万众瞩目,有沐沐在身边,也能帮着挡挡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这话听着是关心,实则是暗讽苏紫影招摇。 苏紫影瞥了苏沐沐一眼,忽然伸手,故作亲昵地拂过苏沐沐的发髻:“妹妹这珠花真好看,就是……好像歪了。”指尖却暗中用力,将那支珍珠簪子拨得更歪,几乎要掉下来。 苏沐沐疼得蹙眉,却不敢发作,只能强笑道:“多谢姐姐提醒。” 柳氏见状,连忙打圆场,拉着苏紫影的手夸道:“我们紫影真是越长越标志了,这模样,将来进了宫,定能得皇上宠爱。不像我们沐沐,性子怯懦,怕是上不了台面。”这话明着捧苏紫影,实则是在给她扣“恃美而骄”的帽子,提醒苏宏志这女儿只能用来铺路。 苏紫影笑得更甜,露出尖尖的犬齿:“姨娘过奖了,女儿可不敢想那么多,只求进宫前能玩得尽兴。”她说着,故意挺了挺胸,罗裙下的曲线愈发明显,看得苏宏志皱了皱眉,显然有些不悦。 很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原主因为没有和苏父请示,被姨娘一吹枕头风就没出去,董姨娘怕原主出去挡了苏沐沐的路,毕竟顾昀之可是他们看上的目标。 回到房间,苏紫影从书架上抽出几本史书翻看。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身上,给那身红衣镀上一层金边。 她歪着头,纤长的手指划过书页,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明明是艳绝人寰的模样,此刻却透着几分安静的书卷气,像幅动静相宜的美人图。 她看得很快,无非是些帝王将相的本纪,与她所知的历史偏差不大,只是多了些关于这位皇帝萧彻的记载——年少登基,手段狠厉,独宠婉贵妃,不近其他女色。呵,越是看似专情的男人,实际上未必动情,如果是真动情也不会只是个贵妃。 晚膳时,苏沐沐没少给苏紫影使绊子。 “姐姐,这道鱼羹据说补身子,你多喝点,将来入宫才能为苏家争光。”苏沐沐夹了一筷子鱼羹,眼神却瞟向苏紫影的胸,带着隐晦的嘲讽。 苏紫影慢条斯理地用银勺舀起羹汤,语气轻飘飘的:“妹妹还是自己多喝点吧,毕竟……不是谁都有机会入宫的。” 苏沐沐的脸瞬间涨红。 就在这时,管家进来禀报:“老爷,小姐,顾小少爷来了。” 顾昀之,镇国公府的世交顾家嫡子,与苏紫影青梅竹马,若不是苏宏志要送女儿入宫,两人本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奈何有缘无分。 苏紫影抬眼,就见一个身着月白长衫的少年走进来,身姿挺拔,眉目清朗。他看到苏紫影时,明显愣了一下,耳根悄悄红了。 今日的苏紫影,实在太过耀眼。红衣似火,媚眼如丝,偏偏那双眼里又带着几分狡黠的笑意,像只勾人的小狐狸,让他心跳漏了一拍。 “紫影,我来接你了。”顾昀之的声音有些不自然。 苏沐沐眼睛一亮,连忙起身:“昀之哥哥,我也跟姐姐一起去!” 顾昀之却像没听见似的,只看着苏紫影:“船备好了,我们走吧?” 苏紫影起身,故意从顾昀之身边走过,裙摆轻轻扫过他的手臂,声音压低,带着几分诱惑:“好啊。” 顾昀之的脸更红了。 苏沐沐气得攥紧了帕子,却只能咬着牙跟上去。她就不信,凭她的手段,赢不过一个被宠坏的蠢货! 苏紫影瞥了眼跟在身后的苏沐沐,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镇国公府的马车果然气派,车厢用乌木打造,镶嵌着细碎的珍珠,车轮裹着厚厚的锦缎,行驶起来平稳无声,连窗外的喧嚣都隔了一层。 车内铺着雪白的狐裘垫子,小几上摆着精致的茶点,苏紫影斜倚在软垫上,随手拨弄着车帘上的流苏,姿态慵懒又华贵。 苏沐沐坐在对面,看着这阵仗,眼底的嫉妒几乎要溢出来,却只能强装镇定地端着茶杯,小口抿着。 第3章 乞巧节 车外传来顾昀之清朗的声音,隔着车帘,带着几分少年人的意气风发:“紫影,今晚的游船会很热闹,我特意打听了,江南来的那位花魁姑娘要登台献艺,据说琴弹得极好。” 苏紫影挑了挑眉,掀起车帘一角,看向骑在白马上的少年。月光洒在他身上,月白长衫泛着柔和的光,衬得他眉目愈发清俊。“哦?花魁?”她的声音带着笑意,透过夜风传出去,格外动听。 “不止呢,”顾昀之勒住缰绳,与马车并行,眼神亮晶晶的,“还有文人斗诗,胜者能得一匹鲛纱。 我听人说,那鲛纱本是无色,可一旦被阳光照到,就会泛出七彩光晕,颜色还会跟着阳光变化,美得不似人间之物。” 他顿了顿,看向车帘后那张隐约可见的明艳侧脸,耳根微红,语气却带着笃定:“紫影,那鲛纱配你正好,今晚我定要为你赢来。” 苏紫影笑了,眼尾的泪痣在月色下若隐若现,带着几分狡黠:“顾小少爷有这般信心?要是输了呢?” “输了……”顾昀之挠了挠头,认真道,“输了我就去江南,亲自为你寻一匹来,哪怕翻遍东海也要找到。” 车内的苏沐沐听着两人你来我往的对话,气得指尖都要戳破茶杯。 她忍不住掀开车帘,插话道:“昀之哥哥,斗诗那么难,你还是别太有把握了,免得失望。再说,那鲛纱再美,不就是块布料吗?” 顾昀之压根没看她,只望着苏紫影的方向,笑道:“对别人或许是难,可为了紫影,不难。” 苏沐沐的脸瞬间变得青白交加,再也说不出话来。 苏紫影看着她吃瘪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转而对顾昀之道:“既然顾小少爷这么有信心,那我就等着你的鲛纱了。不过话说回来,你可知那花魁擅长的是什么曲子?若是合我心意,或许我也能凑个热闹。” “听说擅唱《广陵散》,”顾昀之眼睛更亮了,“我知道你古琴弹得好,若是你能露一手,今晚定能艳压群芳。” 苏紫影轻晃着流苏,语气慵懒,“我本来就艳压群芳。” “紫影妹妹说的极对”哈哈哈顾昀之爽朗大笑 她的目光透过车帘缝隙,望向远处皇宫的方向。 一场游船会,既能得名又能让那位眼高于顶的皇帝,不经意间瞥见她这朵“红玫瑰”,倒是一举两得。 至于苏沐沐? 苏紫影瞥了眼对面气鼓鼓的庶妹,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不过是只跳梁小丑,也配跟她争? 马车驶入朱雀大街时,乞巧节的热闹如潮水般涌来。 沿街灯笼高悬,红绸漫天,小贩的吆喝声、孩童的嬉笑声、歌姬的弹唱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一片不夜天的盛景。 姑娘们聚在桥头抛绣针乞巧,河面漂浮着万千盏荷花灯,烛火映得水波粼粼,连空气里都飘着甜糯的香气。 苏紫影掀起车帘,目光扫过这片繁华。忽然,街角一阵骚动,一队身着异域服饰的人马经过,为首的藩国王子正掀着轿帘赏景,视线无意间与苏紫影撞在一起——只那一眼,他便如遭雷击,手里的玉杯“哐当”落地,痴痴地望着车帘后那张明艳夺目的脸,喉结滚动,竟忘了前行。 “走了。”苏紫影淡淡收回目光,放下车帘,隔绝了那道灼热的视线。这种因容貌引发的失态,她见得太多了。 马车行至秦淮河畔,刚停稳,就围拢来不少目光。岸边等候游船的公子哥们本在谈笑,见镇国公府的马车停下,目光齐刷刷投过来——当苏紫影踩着小凳下车时,周遭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石榴红的罗裙在烛光下流淌着金辉,腰肢款摆间,S曲线惊心动魄。那张脸更是艳得让人窒息,眉峰锐利,眼尾勾魂,尤其眼下那颗泪痣,在灯火里似藏着星辰,看得一众公子哥忘了呼吸,手里的折扇掉了一地。 “这、这是哪家的小姐?美得不像真人……” “瞧这气派,定是镇国公府的人!可我怎么从没见过这般绝色?” 议论声中,一个锦衣华服的公子摇着折扇上前,正是婉贵妃的侄子,王昭。 他平日里仗着姑母的势横行惯了,此刻见了苏紫影,眼睛都直了,竟把她当成了江南来的花魁,伸手就想去搂她的腰:“小娘子生得这般标志,跟爷回府,保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放肆!”顾昀之早护在了苏紫影身前,一拳砸在王昭脸上,“她是镇国公府的嫡小姐,你也敢动?” 王昭被打得踉跄后退,捂着脸怒吼:“镇国公府又如何?敢打我?给我上!” 他带来的家丁刚要冲上来,就被顾昀之带来的护卫拦住。顾昀之自幼习武,身手利落,三两下就把王昭等人揍得鼻青脸肿。苏沐沐在一旁看得脸色发白,却故意扬高声音:“昀之哥哥,你别打了,这位可是婉贵妃娘娘的侄子,惹不起的!再说,姐姐生得这么美,被人多看几眼也正常嘛……” 这话看似劝和,实则是在提醒王昭苏紫影的身份,又暗讽她招摇。 苏紫影冷冷瞥了苏沐沐一眼,没理会这场闹剧,径直走向顾昀之备好的游船。 船身不大,却布置得雅致,最妙的是舱外悬着一层透明薄纱,风吹过,纱幔飘飘袅袅,将舱内身影映得若隐若现,朦胧又勾人。 她刚坐下,周围游船上的人就注意到了这边。 “那船上是谁?瞧这身段,定是个美人!” “顾小少爷护得紧呢,怕是他心尖上的人吧?” “要不要过去搭个话?” 顾昀之站在船头,眉头紧锁地应酬着那些窥探的目光,挡开一个又一个想靠近的公子哥,醋意翻涌,却又舍不得让她受半点惊扰。他回头望向舱内,烛光透过薄纱,勾勒出苏紫影低头拨弄琴弦的侧影,肩颈线条优美,指尖纤细,看得他心头又热又胀。 【叮!检测到目标人物萧彻的游船正在靠近,距离三百米……】 苏紫影指尖一顿,抬眼望向远处。夜色中,一艘龙舟正缓缓驶来,龙旗招展,气势非凡。她唇角微勾,将指尖落在琴弦上。 《凤求凰》的调子骤然响起。 起初是清越的试探,像凤凰初啼,带着几分孤高;渐渐转为缠绵,琴音婉转低回,似有千言万语藏于其中;忽而又变得炽烈,音符急促跳跃,如烈火焚心,恨不得冲破一切阻碍——那哪里是琴音?分明是最直白的诱惑,最滚烫的告白,听得人心头发颤,魂都要被勾走。 第4章 诗会 周围的游船瞬间安静下来,连争执打闹的人都停了动作,痴痴地望向那艘悬着薄纱的小船。 有人手里的酒杯倾斜,酒水洒了一身都不知;有人忘了摇桨,任由船在水面漂荡;连刚才被打肿脸的王昭,都忘了疼痛,眼神发直地盯着那层纱幔。 龙舟上,萧彻正陪着婉贵妃赏灯。婉贵妃柔声道:“陛下,你看那盏兔子灯,多可爱……”话音未落,一阵琴音穿风而来,她的声音瞬间被淹没。 萧彻端着酒杯的手猛地一顿。 这琴音……太特别了。不同于宫中那些规规矩矩的雅乐,它带着一种野性的生命力,时而低媚,时而张扬,像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人的心脏,逼着人去听,去想,去追寻。 他放下酒杯,起身走向船头,目光锐利地扫过河面。“在哪?”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太监连忙指向远处:“回陛下,好像是那艘挂着白纱的游船……” 萧彻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月光如水,烛光如豆,透明薄纱在夜风中轻轻晃动,隐约映出一个女子的身影。她正坐于琴前,长发垂落,肩背线条优美,指尖在琴弦上跳跃,每一个动作都像水墨画里走出来的,却又比画多了千万分的灵动与媚态。 像极了他年少时做过的一场梦。梦里有个看不清脸的女子,也是这样,在月下弹琴,琴声勾魂,让他追寻了许多年。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久久不散。 舱内,苏紫影停下手,看着仍在船头“站定呆傻”的顾昀之,扬声问道:“顾昀之,诗会什么时候开始?” 顾昀之猛地回神,脸颊爆红,快步走到纱幔外,声音还有些发飘:“快、快了……你刚才弹的……太好听了。” “还行吧。”苏紫影漫不经心,伸手掀开了那层薄纱。 就在这时,龙舟恰好与游船擦身而过。 萧彻的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她的脸上。 四目相对。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 萧彻见过无数美人,可从未有一张脸,能给他带来如此强烈的视觉冲击——眉如刀削,眼若含火,红唇似血,偏偏眼底又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他瞳孔骤缩,呼吸一滞。 尤其是那双眼睛,眼尾微微上扬,带着天生的媚意,却又藏着锋芒,仿佛能看透人心。 这不是梦。 是真的。 萧彻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船舷,目光锁住那个红衣女子, 而苏紫影,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便收回目光,对顾昀之道:“走吧,去看看你的鲛纱能不能赢来。” 仿佛刚才那惊鸿一瞥,不过是看了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龙舟缓缓驶远,萧彻却仍站在船头,望着那艘越来越小的游船。 “陛下?”婉贵妃小心翼翼地唤道。 萧彻回过神,声音有些沙哑:“爱妃怎么了?” 画舫顶层被辟为诗会主场,紫檀木长案一字排开,砚台里磨的是徽墨,铺的是澄心堂纸,连笔都是湖州特产的紫毫,处处透着雅致与讲究。来者皆是京中有名的文人墨客,既有白发苍苍的宿儒,也有崭露头角的少年才俊,刚一落座便开始论诗品词,言辞间锋芒毕露,气氛热烈得如同要烧起来。 “以‘月’为题,当溯古源!太白‘举杯邀明月’何等洒脱,子美‘露从今夜白’何等沉郁,我辈岂能落于窠臼?” “不然!诗贵新意,若只拾前人牙慧,算什么本事?且看我这‘月碎波心,风摇灯影’如何?” “差矣!意境太浅,不如我这‘清辉不度长门恨,空照梨花落满阶’,藏了典故,多了余味!” 众人各执一词,挥毫泼墨间,已有数十首诗作完成,或豪放,或婉约,或沉郁,竟无一首雷同,引得喝彩声此起彼伏。顾昀之凝神思索片刻,写下“月涌大江流,光摇画舫秋。人间烟火处,共饮一杯休”,诗中既有开阔意境,又含人间温情,当即被几位老儒赞为“少年意气,最是难得”。 藩国王子虽不通汉诗精妙,却也被这氛围感染,让随从献上一首草原望月诗,翻译过来竟是“月如弯刀悬天幕,照我铁骑踏平川”,虽少了文气,却多了股金戈铁马的悍勇,倒也博得一阵掌声。 几番较量下来,众人渐渐卡了壳。“月”之一题,历代佳作太多,想要写出新意难如登天。有人抓耳挠腮,有人望着窗外月色发呆,连方才最是自负的几位老儒,也捻着胡须沉吟不语,画舫内一时只剩烛火噼啪声。 “看来这‘月’字,是难住诸位了?” 清冷的女声突然响起,打破了寂静。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苏紫影缓缓起身,红衣在烛火下流动着光泽,她走到空着的案前,拿起紫毫笔,目光扫过满舱凝滞的神色,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既无新作,那我便献丑了。” 话音未落,笔尖已落纸上。她手腕轻转,墨汁如行云流水般晕开,字迹初看带着几分女子的柔婉,细看却藏着锋芒,笔锋转折处如断崖坠石,力透纸背。 “孤月悬中天,清光破夜烟。” 起句便不凡,将月亮的孤高与清辉写得淋漓尽致,仿佛那轮明月真要冲破夜色,撞入人眼。 “不随流俗转,独照有心人。” 承句陡然转锋,借月喻人,一股傲然独立的风骨跃然纸上,听得萧彻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这女子,竟是在借诗言志。 “影落秦淮水,香飘锦绣筵。” 转句又拉回眼前景致,月光落水,暗香浮动,将诗会的雅致与秦淮的繁华融于一体,画面感瞬间铺展开来。 “何须借风势,自可耀千年。” 落笔收句,石破天惊! 无需凭借外物,无需依附他人,仅凭自身光华,便能照耀千古——这哪里是在写月?分明是苏紫影在宣告自己的人生! 诗城,满舱死寂。 连呼吸声都仿佛消失了。 老儒们瞪大了眼睛,反复诵读着最后两句,手指颤抖地抚过纸面,嘴里喃喃道:“好句……好句啊!‘何须借风势,自可耀千年’,此句一出,怕是今后写月的诗,都要黯然失色了!” 少年才俊们更是满脸羞愧,将自己的诗作悄悄揉成一团——与这等气魄的诗相比,他们的作品简直像儿戏。 顾昀之望着苏紫影的背影,眼里的惊艳几乎要溢出来,胸口剧烈起伏,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萧彻靠在椅背上,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 他见过太多故作清高的女子,也见过太多恃才傲物的文人,却从未见过有人能将美貌、才华与傲气融合得如此惊心动魄。 这女子,像一柄藏在锦绣中的利剑,看似夺目,实则锋锐,一旦出鞘,便要惊破天地。 就在这时,苏沐沐的嫉妒再也按捺不住。她见众人目光全被苏紫影吸引,连自己偷偷写的诗都无人问津,一股邪火直冲头顶。 趁着苏紫影放下笔转身的瞬间,她假装去看诗稿,脚下“一绊”,整个人朝着案几扑去—— “哗啦!” 砚台被撞翻,整碗墨汁劈头盖脸地泼在诗稿上,连带着苏紫影的衣袖都溅上了墨点。 第5章 这朵花他要了 “哎呀!姐姐我不是故意的!”苏沐沐趴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眼里却闪着恶毒的光,“这诗稿……都脏了……” 众人惊呼,顾昀之怒吼着要去扶苏紫影,却见她站在原地没动,低头看着那片被墨污的诗稿,脸上竟没什么怒气,反而抬手拿起笔,在污痕最浓重的地方轻轻勾勒起来。 她的动作极快,手腕翻飞间,墨污竟被她画成了一枝横斜的墨梅,枝干苍劲,花瓣点点,恰好遮住污痕,反而让整首诗多了几分“梅月同辉”的意境。更绝的是,她在梅枝旁添了一行小字:“墨染何妨?清气自存。” “妙哉!”一位老儒抚掌大笑,“污了诗稿,反成佳话!苏小姐这才情,当真是千古难见!” 苏沐沐看着这一幕,哭声戛然而止,脸色惨白如纸。 萧彻在一旁静静看着,将苏紫影眼底那抹不动声色的锐利尽收眼底。 他端起茶杯,掩去唇角的弧度——这朵红玫瑰,不仅带刺,还会在绝境中开出更艳的花。有意思,实在有意思。 最终,评判结果毫无悬念。当管事捧着那匹传说中的鲛纱走向苏紫影时,月光恰好从窗缝溜进来,落在纱料上。 刹那间,无色的鲛纱仿佛被注入了灵魂,七彩光晕流转不定,赤如霞,橙如橘,黄如蜜,绿如翠,青如黛,蓝如海,紫如烟,随着众人的目光移动,竟像活过来一般,美得让人忘乎所以。 苏紫影抬手接过,将鲛纱搭在臂弯。 红衣如火,彩纱如幻,她站在烛火与月光交织处,明明是人间景象,却美得像九天仙宫的画。 “这鲛纱,终究是不及你万分之一。”顾昀之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苏紫影笑了笑,没说话,转身往外走。经过萧彻身边时,她终于抬眼看了他一下,那眼神依旧漫不经心,仿佛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萧彻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舱外,指尖在茶杯沿上摩挲良久,才对身后的太监低声道:“查清楚,镇国公府何时送她入宫。” 这朵花,他要了。 马车上刚坐定,外面传来喧哗,藩国王子带着随从闯了进来,一眼就锁定了苏紫影,大步上前,操着生硬的汉话道:“美人,我找了你好久!跟我回汗国,我封你做王妃,整个汗国的财宝都给你!” 这话直白又霸道,引得众人哗然。顾昀之瞬间挡在苏紫影身前,冷声道:“王子请自重,!” “藩国王子蛮横道,“我有的是诚意!” 苏紫影终于抬眼,看向藩国王子,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王妃?你那汗国的风沙,能养得了我这娇花 她的声音清润又带着锋芒,像淬了冰的蜜糖。 藩国王子被苏紫影那番话堵得脸色涨红,却更认定这朵带刺的花合他心意,粗声道:“娇花? 本王子的汗国有的是甘泉,定能把你养得更娇艳!”说罢,竟不顾旁人目光,大步上前就想去抓苏紫影的手腕,“跟我走!” “放肆!”顾昀之早有防备,侧身挡在苏紫影身前,抬手格开藩国王子的手,“王子请放尊重!紫影是镇国公府的嫡女,岂容你如此轻薄?” 藩国王子本就因诗会输给苏紫影憋着气,此刻被顾昀之阻拦,怒火更盛,一把推开他:“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拦本王子?”他身后的随从立刻围上来,气势汹汹地瞪着顾昀之。 顾昀之虽年少,却也有世家子弟的傲骨,站稳身子冷笑道:“儿时玩伴现在的好友,自然有资格拦你。” 藩国王子蛮不讲理,再次伸手去抓苏紫影,“美人,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苏紫影眼底寒光一闪,正要侧身避开,却见一道玄色身影不知何时已站在近前。 萧彻负手而立,虽未穿龙袍,可那双眼扫过来时,带着久居上位的威压,让喧闹的街道瞬间安静。 他没看藩国王子,只淡淡瞥了眼那只伸向苏紫影的手,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在大靖的地界上,强抢民女,不合规矩吧?” 藩国王子转头看清来人,先是一愣——这人虽着常服,可眉宇间的气度绝非寻常权贵。 他刚想发作,却被身后的随从悄悄拽了拽衣袖,附耳低语了几句。 藩国王子脸色微变,虽不知对方具体身份,却也意识到不好惹,讪讪收回手,强撑道:“本王子只是……只是想请这位小姐去汗国做客。” “她若不愿,便是强请。”萧彻的目光落在苏紫影身上,见她红衣微扬,正抬眼望过来,那双眼里没有惊慌,反倒带着几分看戏的玩味,心头莫名一动,语气却依旧平淡,“大靖是礼仪之邦,却也容不得外人在此放肆。” 这话里的分量极重,藩国王子再蛮横,也不敢在异国他乡与一位身份不明却气场慑人的权贵硬碰硬,只能狠狠瞪了顾昀之一眼,撂下句“走着瞧”,带着随从悻悻离去。 一场闹剧平息,对萧彻道谢后,顾昀之,转身看向苏紫影:“你没事吧?” “没事。”苏紫影摇摇头,目光却若有似无地扫过萧彻,见他已转身往回走,背影挺拔如松,心里冷哼一声——这皇帝,倒是会做好人。 萧彻端起早已凉透的茶,指尖却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方才藩国王子伸手时,他竟莫名生出几分不耐,那瞬间的冲动,连他自己都觉得意外。 他抬眼望向苏紫影的方向,见她正低头与顾昀之说着什么,侧脸在烛火下明艳得晃眼,唇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像根羽毛,轻轻搔在他心上。 坤泽宫偏殿内,瓷器碎裂的脆响此起彼伏,溅起的瓷片划过空气,在地上铺了一层狼藉。 婉贵妃猛地将手中的玉如意掼在地上,上好的羊脂白玉瞬间四分五裂。她本是端坐在镜前试新制的珠钗,听闻皇帝竟提前结束游船,独自回宫,连句安抚的话都没留,那股子被冷落的怨怼瞬间烧红了眼。 “废物!都是废物!”她尖声嘶吼,指甲死死掐进掌心,清丽的脸上满是扭曲的狰狞,哪还有半分平日的温婉?“陛下到底在外面见了什么人?竟连本宫都抛在脑后!” 旁边伺候的宫女吓得跪倒一片,头埋得低低的,连大气都不敢喘。谁都知道,这位婉贵妃看着是朵无害的小白花,发起狠来比谁都毒。前几日有个小太监不小心打碎了她的茶盏,直接杖毙。 第6章 好女儿真长脸 “娘娘息怒,陛下许是国事繁忙……”一个胆大的宫女颤声劝道。 “国事繁忙?”婉贵妃猛地转头,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刮过那宫女的脸,“他分明是被外面的狐狸精勾了魂!本宫待在这宫里,倒成了碍眼的东西!” 她忽然抓起桌上的鎏金烛台,狠狠朝那宫女砸去。烛台边缘锋利,擦着宫女的额角飞过,带起一串血珠,宫女惨叫一声,捂着头瘫倒在地。 “拖下去!”婉贵妃厉声喝道,“竟敢咒陛下被狐狸精勾魂?掌嘴五十,扔进洗衣房,这辈子都别想出来!” 两个膀大腰圆的太监立刻上前,拖起哀嚎的宫女就往外走。 另一个负责研墨的小宫女吓得浑身发抖,手一抖,墨汁溅在了婉贵妃的裙摆上。不过是几滴墨渍,在明黄的裙料上却格外刺眼。 婉贵妃低头瞥了一眼,突然笑了,只是那笑容比哭还吓人:“怎么?连你也看本宫不顺眼,故意给本宫添堵?” 小宫女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娘娘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该死!” “既然知道该死,那就去死吧。”婉贵妃语气轻飘飘的,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把她的手剁了,扔进御花园的湖里喂鱼——省得这双爪子再惹祸。” 小宫女的哭声戛然而止,眼睛瞪得滚圆,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旁边的太监却面无表情地拖起她,就像拖一件没有生命的物件。 殿内瞬间死寂,只剩下婉贵妃粗重的喘息声。她走到镜前,看着镜中自己扭曲的脸,忽然抓起珠钗狠狠刺向镜面。 “咔嚓”一声,铜镜裂开蛛网般的纹路,映出她眼底疯狂的恨意。 “不管你是谁……敢跟本宫抢陛下,本宫定要让你生不如死!” 天还未亮透,太和殿前的广场已站满了文武百官。乌压压的朝服身影在晨曦中列成整齐的方阵,玉带在晨光下泛着冷光,靴底踏在汉白玉地砖上,悄无声息却透着肃穆。远处的宫墙巍峨耸立,琉璃瓦顶在初升的朝阳下鎏金般耀眼,飞檐上的瑞兽昂首挺胸,仿佛在俯瞰这人间朝堂的威仪。 镇国公苏宏志站在武将列中,一身绯红蟒袍衬得他面色红润。左右同僚正围着他寒暄,兵部尚书捋着胡须,语气里满是羡慕:“国公爷,您可真是好福气!昨日秦淮河诗会,令嫒一首‘何须借风势,自可耀千年’惊艳全城,老臣听犬子说了,那才情,那风采,怕是整个京城的贵女加起来都及不上万一啊!” 旁边立刻有人附和:“可不是嘛!听说令嫒不仅诗做得好,容貌更是绝色,艳压群芳,昨日多少世家公子看得挪不开眼?国公爷,您这门槛怕是要被提亲的踏破了!” 苏宏志心里咯噔一下,随即涌上狂喜——他素来知道柳氏把苏沐沐教得勤勉,诗词歌赋样样拿得出手,定是这庶女在诗会上露了脸!他故作谦虚地摆手,眼角的笑纹却堆得老高:“诸位谬赞了,小女顽劣,不过是侥幸得了些虚名,当不得这般夸奖。” “国公爷太谦虚了!”吏部侍郎往前凑了凑,语气热络,“我家那小子今年刚中了探花,与令嫒倒是年岁相当,若是国公爷不嫌弃,改日可否……” “哎,说起结亲,我家小孙也……” 一时间,七八位大臣围上来,或明或暗地提及结亲之事,恭维的话像潮水般涌来。苏宏志被捧得晕头转向,只觉得脸上倍有光,连声道:“多谢诸位厚爱,小女还小,婚事暂且不议,不议……”话虽如此,那红光却从脸颊蔓延到了耳根,连带着腰杆都挺得更直了。 就在这时,太和殿的朱漆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两名太监捧着拂尘,面无表情地立于门侧,尖细的嗓音穿透广场的寂静:“陛下驾到——百官入朝——” 声音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瞬间荡开层层涟漪。百官立刻收声,整了整衣冠,按照品级高低自动排成两队。苏宏志理了理蟒袍前的玉带,跟着人流拾阶而上,靴底踩在金砖铺就的殿道上,发出沉闷的回响。 太和殿内更是气势恢宏。高高的蟠龙金柱直抵殿顶,柱身上的金龙鳞爪分明,仿佛随时会腾空而起。殿中央的御道上铺着明黄色地毯,从殿门一直延伸到九龙宝座前。宝座上的青年天子身着玄色龙袍,十二章纹在晨光下熠熠生辉,头戴通天冠,垂下的冕旒轻轻晃动,遮住了眉眼,却掩不住那股睥睨天下的威压。 百官鱼贯而入,按文东武西分列两侧,齐齐跪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撞在金砖地面和彩绘梁枋上,久久不散。 萧彻端坐在龙椅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目光如鹰隼般扫过阶下群臣。他未穿朝服时已有迫人气场,此刻换上龙袍,更显龙章凤姿——眉峰锐利如刀削,下颌线条冷硬如刻,仅一个眼神扫过,便让底下的呼吸声都轻了几分。 “众卿平身。” 低沉的嗓音在大殿内响起,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带着金石之音,震得人耳膜发颤。 苏宏志随着众人起身,偷偷抬眼望了望御座上的皇帝,心里还在回味方才的恭维——等退了朝,定要好好赏苏沐沐,这女儿,真是给他长脸了! “陛下,藩国王子此次求亲,虽态度倨傲,却也带着诚意。若能联姻,边境至少可安稳十年,实乃上策啊!”礼部尚书出列上奏,花白的胡须随着话语轻轻颤动。 太和殿内的议论声如同煮沸的水,瞬间翻腾起来。 “尚书大人此言差矣!”立刻有武将反驳,“那藩国狼子野心,年年在边境滋扰,不过是想借联姻窥探我朝虚实!岂能助长其气焰?依末将看,当派大军压境,打服了才甘心!” “打仗?国库刚有起色,岂能轻易动兵?” “不动兵?难不成真要把我朝贵女往火坑里推?” 文官主和,武将主战,双方各执一词,声音越来越大,连蟠龙金柱都仿佛在嗡嗡作响。有人急得面红耳赤,有人气得拂袖瞪眼,朝服的下摆扫过金砖地面,带起细微的声响。 就在殿内吵得不可开交时,龙椅上的萧彻忽然抬手,指尖在扶手处轻轻一叩。 “咚”的一声轻响,却像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 殿内瞬间鸦雀无声。 萧彻缓缓抬眼,冕旒下的目光冷冽如冰,扫过阶下群臣:“和亲?”他薄唇轻启,声音不高,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大靖的安稳,从来不是靠女子换来的。” 他站起身,玄色龙袍随着动作展开,十二章纹在晨光下流转着威严的光芒:“藩国若想战,朕便陪他们战。粮草军械,朕已备足;将士铠甲,朕已擦亮。不服?那就打到他们服为止!” 话音落下,殿内死寂一片。 方才主战的武将们眼中瞬间燃起热血,齐齐跪地:“陛下英明!我朝将士愿为国征战,死而后已!” 文官们也反应过来,纷纷附和:“陛下圣明!以战止战,方是长久之计!” 萧彻看着下方俯首帖耳的群臣,眼底没有丝毫波澜,只淡淡道:“退下吧。”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再次跪拜,随后按品级高低依次退出太和殿。靴底摩擦地面的声音渐渐远去,殿内很快恢复了寂静。 苏宏志正随着人流往外走,忽然被一个小太监拦住。那太监低着头,声音压得极低:“国公爷,陛下请您留步,稍后到御书房见驾。” 第7章 不要老男人 苏宏志心里猛地一跳,既有些受宠若惊,又隐隐生出一丝不安。他连忙停住脚步,对着小太监拱手:“有劳公公转告陛下,臣……臣在殿外候着。” 小太监点了点头,转身匆匆往里走去。 苏宏志望着那扇紧闭的殿门,手心竟渗出些薄汗。陛下突然召见,是为了什么? 在殿外候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心里那点不安被越发浓重的期待压了下去。 他反复琢磨着——莫非是上次递上去的奏折起了作用? 若是陛下真应了,那……苏宏志的心跳不由得快了几分,下意识地又理了理蟒袍的褶皱,挺直了背脊。 终于,有太监出来传话:“国公爷,陛下在御书房见您。” 御书房内陈设简洁却不失威严,墙上挂着一幅“万里江山图”,笔力苍劲,气势磅礴。萧彻坐在紫檀木书桌后,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抬眼时,目光如实质般落在苏宏志身上,明明未说一字,却让苏宏志莫名矮了半截,连忙跪地行礼:“臣苏宏志,参见陛下。” “起来吧。”萧彻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指尖在玉佩上轻轻摩挲,“苏国公,上次你递的奏折,朕看了。” 苏宏志心头一紧,垂首道:“臣……臣当时也是一时妄言,望陛下恕罪。” 萧彻抬了抬眼,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妄言?朕倒觉得,你那提议,可行。” 苏宏志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你家大小姐苏紫影,”萧彻慢悠悠地吐出名字,看着苏宏志瞬间僵硬的脸色,眼底闪过一丝了然,“昨日秦淮河诗会,一首‘何须借风势,自可耀千年’,倒是让朕刮目相看。” 苏宏志这才如梦初醒——原来众人称赞的,竟不是苏沐沐,而是那个被他视作“蠢货”的嫡女苏紫影!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慌忙道:“小女顽劣,不过是侥幸……” “朕准了。”萧彻打断他的话,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三日后,让她入宫。” 苏宏志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萧彻眼中的威压慑住,只能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萧彻放下玉佩,身体微微前倾,压迫感瞬间笼罩下来。 苏宏志额头瞬间渗出冷汗,忙跪地叩首:“臣……臣明白!定当叮嘱小女,绝不敢给陛下添麻烦!” “嗯。”萧彻淡淡应了一声,她若能得朕欢心,你苏家的好处,自然也少不了。毕竟,朕向来不吝惜赏赐有功之臣。” 苏宏志心里七上八下,却也只能领旨:“臣……谢陛下恩典!” “退下吧。” “臣告退。” 苏宏志退出御书房时,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镇国公府的朱漆大门刚阖上,就听见远处传来太监尖细的唱喏声,伴随着仪仗銮铃,一路浩浩荡荡而来。 “圣旨到——镇国公苏宏志接旨!” 苏宏志刚从宫里回来,双腿还在发软,闻言连忙领着阖家老小跪在院中。 太监展开明黄圣旨,抑扬顿挫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国公府嫡长女苏紫影,娴熟大方,温良敦厚,深得朕心,特封为正七品才人,三日后入宫侍驾。钦此——” “臣……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苏宏志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叩首时,额头抵着冰冷的青石板,心里五味杂陈。 苏紫影跪在人群中,脸上血色瞬间褪尽,仿佛受了天大的惊吓,等太监一走,她猛地站起身,一把扯掉头上的珠钗,摔在地上:“我不进宫!谁爱去谁去!” 柳氏连忙上前拉住她,柔声劝道:“紫影,这是天大的恩典,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呢……” “恩典?”苏紫影眼睛瞪得通红,像头被惹恼的小兽,“那皇帝都多大岁数了?怕是能当我爹了!满脸褶子的老男人,谁要嫁给他?我才不稀罕什么才人!” 她一边说,一边抬脚踹翻了旁边的花架,名贵的兰花摔得七零八落。“我要嫁也嫁年轻俊朗的!这老皇帝,送给我都不要!” 苏宏志气得脸色铁青,厉声喝道:“放肆!皇家婚事岂容你置喙?” “我不管!反正我不进宫!”苏紫影撒泼打滚,把院中的石桌都拍得砰砰响,“要去你们去!让苏沐沐去!她不是最想攀龙附凤吗?” 苏沐沐站在一旁,眼底藏着窃喜,嘴上却假惺惺地劝:“姐姐,你别闹了,这是圣旨,抗旨是要杀头的……” “杀头就杀头!”苏紫影梗着脖子,一把推开柳氏,冲进自己的院子,“砰”地关上房门,里面立刻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 柳氏看着苏宏志,叹了口气:“老爷,紫影还是孩子心性,您别生气,我去劝劝她。” 进了房,柳氏见苏紫影正坐在地上哭,地上散落着碎瓷片,忙蹲下身,拍着她的背哄:“我的傻姑娘,哭什么?陛下哪里老了?今年才二十六,正是英年,听说生得俊朗非凡,英明神武着呢!再说了,进了宫,你就是皇家人,将来若能得宠,整个苏家都能跟着沾光,到时候谁还敢小瞧你?” 苏紫影抽泣着,嘴上依旧不饶人:“二十六还不老?比我大十岁呢!肯定满脸沧桑,说不定还有口臭……” 柳氏无奈地摇摇头,只当她是闹脾气,又说了些“陛下最是疼人”“宫里荣华富贵享用不尽”的话,见苏紫影只是哭,便起身出去了,心里却暗暗得意——这蠢货,闹得越凶越好,正好让她在宫里吃些苦头。 而此时,顾家府邸里,顾昀之正红着眼眶跪在老夫人面前。 “祖母,孙儿要娶紫影!求您去跟父亲说,让他去跟陛下求亲!”他胸口剧烈起伏,声音带着哭腔,“我和紫影两情相悦,她心里一定是有我的!” 老夫人放下手中的佛珠,看着他,眼神平静却带着威严:“昀之,你跟她表明过心意吗?” 顾昀之一愣,呐呐道:“我……我以为她知道……” “她知道?”老夫人叹了口气,“那她回应你了吗?你送她的玉佩,她戴过几次?你约她出游,她可有主动找过你?这两情相悦,怕只是你的一厢情愿。” 顾昀之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不……不会的……昨日诗会上,她还对我笑了……” “傻孩子。”老夫人扶起他,“圣旨已下,岂是说改就能改的?你这时候去求陛下,不是让陛下难堪吗?” 顾昀之却像没听见,猛地站起身,冲出房门:“我去找她!我要亲口问她!” 他一路狂奔到镇国公府,不顾下人的阻拦,闯进苏紫影的院子。苏紫影正坐在窗边发呆,见他进来,眼圈立刻红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顾昀之我……” “紫影,你告诉我,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顾昀之抓住她的手,声音颤抖,“你说,我去求陛下,求他收回成命,他会同意的!我爹是辅政大臣,他会帮我的!” 苏紫影用力抽回手,别过头,肩膀微微耸动:“没用的……昀之哥哥,这是圣旨,谁也改不了……” “怎么会没用?”顾昀之急道,“只要你说你不愿意,我就去闯宫门!” “别傻了。”苏紫影转过头,泪眼婆娑,眼底却藏着一丝清明,“抗旨是死罪,你想让顾家跟着遭殃吗?昀之哥哥,我们……缘分尽了。你忘了我吧,找个好姑娘,好好过日子。”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字字泣血,听得顾昀之心如刀绞。他看着她决绝的眼神,终于明白,一切都回不去了。 “好……好一个缘分尽了……”顾昀之踉跄着后退,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我知道了……” 第8章 进宫 他转身冲出院子,背影萧瑟得像被霜打了的叶子。回到顾家,他“咚”地跪在父亲面前:“爹,求您救救紫影……求您去跟陛下说说情……” 顾大人看着儿子失魂落魄的样子,重重叹了口气,却只是摇了摇头。 而皇宫御书房内,暗卫正低着头,将苏紫影的话一字不落地禀报:“……苏才人说,陛下年长,怕是能当她爹,还说……还说陛下满脸褶子,有口臭……” 萧彻手里的狼毫笔“啪”地断成两截,墨汁溅在明黄的奏章上,晕开一团乌黑。他猛地站起身,玄色龙袍带起一阵风,周身的气压低得能冻死人。 “好!好得很!”他咬牙切齿,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嫌弃朕老?朕才二十六!” 他在御书房里踱来踱去,怒火像岩浆一样在胸腔里翻涌。“满脸褶子?口臭?她见过朕吗?就敢在这里胡言乱语!” 太监总管吓得大气都不敢喘,连忙跪下:“陛下息怒,许是苏才人年纪小,不懂事,随口胡说的……” “不懂事?”萧彻冷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戾气,“三日后让她进宫,朕倒要让她看看,朕到底是不是她口中的‘老男人’!” 暗卫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小心翼翼:“陛下,顾家小少爷顾昀之……因苏才人入宫之事,在家中痛哭流涕,跪求其父向陛下求情,想求取苏才人。” 萧彻正站在窗前平复怒气,闻言脚步一顿,转过身时,脸上竟浮起一丝冷笑,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反倒透着几分被挑衅的愠怒:“顾昀之?英年才俊?” 他走到书案前,指尖在断笔上轻轻一碾,笔杆瞬间化为齑粉。语气里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可惜啊,她这辈子,只能待在朕的宫里。英年才俊?往后她能见到的,只有朕这个‘老男人’。” 太监总管垂着头,能感觉到陛下周身的气压更冷了——这苏才人是真有本事,三言两语就把这位素来沉稳的帝王惹得像揣了团火。 三日后,镇国公府门前,苏紫影穿着一身浅粉色宫装,被扶上了前往皇宫的马车。 她脸上挂着不情愿,眼底却藏着一丝锐利的期待。 入宫后,引路的太监并未将她带去才人聚居的偏殿,反倒拐进了一处偏僻却雅致的院落,院门挂着“碎玉轩”的匾额,院里种着几株芭蕉,青石铺路,廊下挂着风铃,竟像是独立的小院子。 “苏才人,这便是您的住处了。”太监笑得谄媚,“陛下特意吩咐的,说您性子娇贵,单独住自在些。” 苏紫影挑了挑眉——以她正七品才人的身份,绝无可能独居一院,这分明是萧彻的刻意安排。是想让她被针对,还是……另有所图? “有劳公公了。”她故作怯生生地应着,从袖中摸出一锭银子塞过去,“一点心意,公公莫嫌弃。” 太监眼睛一亮,连忙收下,又唤来几个宫女太监:“这些是给您伺候的人,机灵得很,您有什么吩咐尽管支使。” 苏紫影扫过那几个下人,目光在他们脸上一一掠过,最后落在为首的宫女身上,声音淡淡:“我性子不好,怕伺候不来的。赶紧走, 我不强留,但凡是手脚不干净、嘴碎多舌的,更是留不得。” 那几个下人被她看得心头一凛,连忙跪地:“奴才/奴才定会尽心伺候才人!” “下去吧。”苏紫影挥了挥手,等众人退下,才打量着自己住的地方。 傍晚时分,碎玉轩的门被再次敲响,进来的是皇帝身边的贴身太监李德全。 他脸上堆着标准的笑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苏才人,陛下传旨,今晚召您侍寝。” 苏紫影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放下杯子,垂下眼睫:“知道了。”语气听不出喜怒,仿佛只是听到一件寻常事。 李德全见状,暗暗点头——这苏才人看着张扬,倒还算识趣。“那奴才就吩咐下去了,您且准备着。” 夜幕刚降,碎玉轩就忙了起来。先是几个宫女端着铜盆进来,伺候苏紫影用晚膳,膳食精致得不像话,却多是些清淡滋补的菜肴,显然是按侍寝的规矩备的。 饭后,更繁琐的步骤来了。 两个年长的宫女捧着香汤进来,伺候她沐浴。 花瓣铺满了浴桶,热水冒着氤氲的水汽,宫女们手轻脚轻地为她擦拭,连发丝都洗得一丝不苟。 苏紫影闭着眼,任由她们摆弄,心里却在冷笑——这便是帝王的恩宠?连洗个澡都像被摆弄的物件。 沐浴完毕,宫女们用柔软的白巾将她裹住,擦干水珠后,竟没有给她穿任何衣物,而是直接裹进了一床宽大的锦缎毯子里,只露出一张脸和乌黑的长发。 “才人,得罪了。”宫女们小心翼翼地将她抬起来,放在铺着棉垫的木板上,由两个小太监抬着,往皇帝的承恩殿走去。 夜色深沉,宫道上只有宫灯摇曳,光线昏黄,将木板的影子拉得老长。苏紫影被裹在毯子里,能感觉到身下的轻微晃动,也能听到远处传来的更鼓声。 木板停在承恩殿门前,李德全早已等候在那里,笑着掀开帘子:“苏才人,到了。” 宫女们将她从木板上扶下来,毯子里的肌肤隔着薄薄的锦缎,能感觉到殿内暖炉的热气。苏紫影被抬着放到龙床,没来得及打量周围。 萧彻就过来了,他穿着一身玄色常服,未束发,长发披在肩上,烛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他抬眼看来,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审视,带着怒意,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艳。 苏紫影被毯子裹着,像只待宰的羔羊, 苏紫影被裹在毯子里,只露出一张脸,烛光落在她脸颊上,晕开两抹羞怯的绯红,像熟透的蜜桃,看得人心头发颤。那精心雕琢的眉峰此刻微微蹙着,染上几分女儿家的娇憨;眼尾的泪痣在红潮映衬下,更添了几分勾魂的媚;饱满的唇瓣抿着,色泽比胭脂还艳,仿佛轻轻一碰就会滴出血来。明明是艳绝人寰的模样,此刻却带着易碎的青涩,两种气质撞在一起,勾得人挪不开眼。 萧彻的目光在她脸上焦灼了片刻,竟有些看痴了。直到烛火“噼啪”一声轻响,他才回过神,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苏才人,又见面了。不知还记得朕吗?” 第9章 朕……老吗? 苏紫影睫毛颤得更厉害,像是受惊的蝶翼,声音细若蚊吟:“陛下……臣妾愚钝,实在记不清了……”她故意装出少女的羞赧。 “记不清?”萧彻俯身,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畔,带着龙涎香的清冽,“那这次,可得好好记牢了。” 他说着,抬手解开了外袍的玉带,玄色常服滑落肩头,露出线条流畅的锁骨,往下是肌理分明的胸膛,每一寸肌肉都透着力量感,既不似武夫那般虬结,也不像文臣那般清瘦,是恰到好处的魁梧健硕,仿佛蕴藏着撕裂一切的力量。 烛光在他古铜色的皮肤上跳跃,映得那道从肩头延伸到腰侧的旧疤愈发清晰,平添了几分野性的张力。 苏紫影瞥见那赤裸的上半身,顿时像被烫到一般,猛地闭上眼睛,双手紧紧攥着毯子边缘,指节泛白,嘴唇也抿得死紧,身子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怎么样?”萧彻的声音带着戏谑,故意在她耳边低语,“这身子,还入得了苏才人的眼吗?朕……老吗?” 毯子里的人抖得更剧烈了,连带着锦缎都泛起细碎的涟漪。 萧彻低笑一声,对门外道:“都退下,放下床幔。” 太监们应声退下,厚重的床幔缓缓落下,将殿内的烛火隔在外面,只余下朦胧的光晕。萧彻掀开毯子一角,缓缓躺了上来,身侧的床榻微微下陷。他没有靠得太近,却能清晰地闻到她发间的花香,混合着方才沐浴的香气,清清爽爽,勾得人心头发痒。 萧彻的指尖轻轻捏住苏紫影的下巴,微微用力,迫使她抬起头。“看着朕。”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苏紫影睫毛剧烈颤抖着,缓缓睁开眼。那双平日里带着锋芒的上扬眼,此刻盈满了水光,像受惊的小鹿般慌乱无措,眼底的羞怯与抗拒交织在一起,反倒比任何刻意的妩媚都更勾人。 萧彻的目光落在她湿漉漉的眼瞳上,那里清晰地映着自己的影子。心头一热,他没忍住,俯身覆上了她的唇。 那吻起初带着试探,轻柔得像羽毛拂过,随即变得炽热而急切。苏紫影的唇瓣柔软温热,带着淡淡的花香,让他瞬间沉沦。她猛地挣扎起来,呜咽着想要躲开,却被他牢牢按住后颈,动弹不得。 “唔……”羞恼的惊呼被他吞入喉间,渐渐化为细碎的呜咽。 萧彻的手顺着毯子边缘滑入,轻轻一扯,宽大的锦缎便散开,露出她欺霜赛雪的肌肤。苏紫影惊呼一声,下意识地蜷缩起身子,却被他滚烫的手掌按住腰侧,那温度烫得她浑身一颤。 “别怕……”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吻一路向下,落在她的颈窝,激起一片战栗。 床幔随着两人的动作轻轻晃动,烛光透过纱幔,在上面投下交叠的人影,时而紧密相拥,时而轻轻起伏,朦胧又暧昧。 苏紫影的喘息渐渐变得急促,偶尔溢出一两声娇魅婉转的惊呼,像羽毛搔在人心尖上,勾得人血脉偾张。萧彻的呼吸也愈发粗重,压抑的闷哼与她的轻吟交织在一起,在静谧的殿内荡开,染上浓得化不开的缱绻。 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变得朦胧,风铃声也仿佛被这暧昧的气息浸染,变得轻柔悠长。床幔内的温度越来越高,锦被滑落,露出交缠的四肢,一切都在无声地诉说着夜的绵长。 夜渐深,床幔内的喘息渐渐平息。 萧彻看着怀中人儿,苏紫影早已昏睡过去,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脸颊泛着被滋润后的红晕,唇瓣微肿,透着惹人怜爱的娇憨。 他起身下床,披了件外袍,对门外低声吩咐:“备温水,要温热的。” 太监们不敢耽搁,很快便抬着浴桶进来,悄无声息地在屏风后布置好,又躬身退了出去。 萧彻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将苏紫影抱起。她身子轻得像羽毛,呼吸均匀,在他怀里蹭了蹭,似乎觉得安心。 他低头看着她熟睡的侧脸,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素来不是重欲之人,从前召婉贵妃侍寝,不过是觉得她性子温婉,能让他稍作放松,从未有过这般惊心动魄的悸动。 直到遇见苏紫影,他才明白,什么叫真正的“食髓知味”。这朵带刺的红玫瑰,看似张扬,却有着勾魂摄魄的本事,让他失控,让他惦念,让他甘愿沉溺。 萧彻抱着她走进屏风后,将她轻轻放入温水里。温热的水漫过肌肤,苏紫影嘤咛一声,睫毛颤了颤,却没醒。他拿起柔软的锦巾,蘸了水,细细为她擦拭。指尖划过她细腻的肌肤,触到她颈间淡淡的吻痕时,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起初只是轻柔的清洗,可看着水中倒映出的朦胧春光,感受着怀中人儿偶尔因水凉而蹙起的眉,闻着她发间混着水汽的清香,萧彻的眼神渐渐变了。方才被压下的燥热再次翻涌上来,比之前更甚。 他俯下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锦巾滑落在水中,溅起细碎的水花。他的手不再满足于单纯的清洗,指尖带着灼热的温度,缓缓划过她的腰侧,激起一阵战栗。 苏紫影在睡梦中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无意识地往他怀里缩了缩,像只寻求庇护的小猫。 这无意识的依赖,彻底点燃了萧彻眼底的火焰。 比先前更显缱绻。水声、压抑的轻吟与粗重的呼吸交织,在寂静的夜里。 天快亮时,承恩殿外的太监们已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李德全搓着手,额头上的汗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淌,浸湿了衣领。他频频抬头望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心里把时辰算了一遍又一遍——再过半个时辰,早朝就要开始了,可殿内半点动静没有,那暧昧的声响虽已歇了,却迟迟不见陛下传唤。 “李总管,这……这可怎么办啊?”旁边的小太监急得声音发颤,“误了早朝,咱们都得掉脑袋!” 李德全狠狠瞪了他一眼:“慌什么?陛下自有分寸!”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比谁都急。他跟着萧彻多年,深知这位帝王素来勤政,从未误过早朝,可今儿个……他瞥了眼紧闭的殿门,只觉得那扇门后仿佛藏着能勾魂的旋涡,连空气都带着黏腻的热意。 第10章 满意的证明 进去催?借他个胆子也不敢。陛下昨晚的兴致,傻子都能看出来,这时候进去触霉头,怕是要被拖去喂狗。可要是误了时辰……李德全的后背都被冷汗浸透了,只能在原地打转,祈祷殿内赶紧有动静。 就在他急得快要撞墙时,殿内终于传来萧彻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刚歇下的慵懒,却依旧威严:“进来,伺候洗漱。” “哎!奴才这就来!”李德全如蒙大赦,连忙带着几个小太监低着头往里闯,刚跨进殿门,一股浓郁的欢爱气息便扑面而来——那是龙涎香混着女子的花香,还带着几分水汽的湿热,像一张无形的网,缠得人呼吸都滞涩了几分。连这些常年在宫里、早已断了尘念的太监,都忍不住耳根发烫,头埋得更低了,恨不得把脸贴在地上。 萧彻已披好了龙袍,墨发用玉冠束起,只是脖颈处还残留着淡淡的红痕,衬得他那张本就英挺的脸多了几分靡丽。他瞥了眼屏风后依旧昏睡的苏紫影,她被裹在干净的锦被里,小脸埋在枕间,只露出一点乌黑的发顶,睡得正沉。 “陛下,热水备好了。”李德全小心翼翼地禀报。 萧彻“嗯”了一声,目光掠过屏风,淡淡吩咐:“让她接着睡,什么时候醒了什么时候起,不用来请安,也别让人来打扰。” 李德全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震惊——按宫里的规矩,得宠后的嫔妃都,由太监抬回自己住处,早上还要去向高位嫔妃请安,哪有像这样留在帝王寝殿睡到自然醒的?更何况是苏紫影这样刚入宫的才人! 他心里掀起惊涛骇浪,面上却不敢露半分,连忙躬身:“奴才遵旨。” 萧彻不再多言,转身走向洗漱台。李德全伺候着他洁面剃须,眼角的余光瞥见屏风后那抹纤细的身影,心里暗暗咋舌——这苏才人是真有本事,一夜之间,竟让陛下破了这么多规矩。看来这后宫,要变天了。 婉贵妃的宫殿里,瓷器碎裂的声音几乎没断过。 “废物!一群废物!”她将手中的描金茶盏狠狠掼在地上,碎片溅到宫女脚边,吓得人扑通跪倒一片。“查!给本宫查清楚!那姓苏的贱人是怎么勾引皇上的!” 贴身宫女战战兢兢地回话:“娘娘,听说……听说昨晚承恩殿的动静到后半夜才歇,今早陛下不仅没让苏才人回自己的碎玉轩,还传了口谕,让她在寝殿睡到自然醒,连晨昏定省都免了……” “免了?”婉贵妃猛地拔高声音,清丽的面容扭曲得狰狞,“一个刚入宫的才人,竟敢占着陛下的寝殿睡懒觉?还敢免了请安?她算个什么东西!” 她几步冲到窗边,望着承恩殿的方向,眼底淬满了毒:“一夜承宠就敢如此嚣张,真当本宫是死的不成?”怒火中烧,她随手抓起案上的银簪,狠狠扎向旁边伺候的小宫女:“没用的东西!连个消息都传不明白,留你何用!” 银簪划破宫女的脸颊,鲜血瞬间涌出,宫女惨叫着磕头求饶,却被婉贵妃一脚踹翻在地:“拖出去!杖责一百,扔去辛者库!让她知道,什么地方是她该惦记的!” 短短一个时辰,婉贵妃殿里就倒下了三个宫女,血腥味混着香粉气,弥漫在空气中,连太监都不敢靠近,只能远远守着,生怕下一个遭殃的是自己。她坐在镜前,看着镜中自己因愤怒而涨红的脸,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珠都浑然不觉 另一边,承恩殿内。 临近午时,苏紫影终于被饿得睁开了眼。殿内静悄悄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锦被上,暖洋洋的。她动了动身子,只觉得浑身酸软,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醒了?”守在一旁的宫女连忙上前,语气恭敬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苏紫影撑起身子,才发现身上的锦被滑落,露出的肩头和脖颈上满是深浅不一的红痕,像开在雪地里的红梅,暧昧又惹眼。她下意识地拢了拢被子,指尖触到腰侧时,感觉到一层微凉的药膏——想来是萧彻昨晚贴心上过药的。除了浑身乏力,倒真没什么不适。 “陛下呢?”她声音还有些沙哑。 “陛下一早就去上朝了,临走前吩咐奴才们好生伺候您。”宫女伺候着她起身,熟练地准备好温水和衣物,“才人,该洗漱更衣了,回碎玉轩用午膳吧?” 苏紫影点点头,任由宫女为她梳洗。换上一身艳丽夺目的粉紫色的宫装,领口和袖口绣着精致的缠枝纹,恰好遮住那些惹眼的红痕。铜镜里映出的面容带着几分慵懒的绯红,眼尾的泪痣在肌肤映衬下,更添了几分魅惑。 回到碎玉轩时,饭食早已备好。刚拿起筷子,院外就传来太监尖细的唱喏声:“圣旨到——苏才人接旨!” 苏紫影连忙放下筷子,整理好衣袍跪在院中。 太监展开圣旨,朗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苏才人紫影,性资敏慧,淑慎有仪,深得朕心。今特晋封其为正六品美人,赐锦缎百匹、珠宝一箱、金如意一对,另赏碎玉轩宫人十名,钦此!” “臣妾苏紫影,谢陛下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她叩首谢恩,声音平静,眼底却闪过一丝了然——这晋升来得又快又急,显然是萧彻昨晚“满意”的证明。 送走传旨太监,看着满院的赏赐,碎玉轩的宫女太监们个个面露喜色,连忙跪地恭喜:“恭喜苏美人,贺喜苏美人!” 碎玉轩的赏赐还没来得及归置妥当,院外就传来宫女的通报:“婉贵妃娘娘驾到——” 苏紫影握着簪子手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来得正好,刚得了晋升,正缺个上门靶子。 她慢悠悠地放下筷子,理了理衣袖,故意让领口微敞,露出颈间那抹惹眼的红痕,才带着宫女迎出去。 婉贵妃身着一袭正红色宫装,裙摆绣着金线牡丹,头上插着累丝嵌宝凤钗,排场十足。她斜睨着苏紫影,眼底的轻蔑几乎要溢出来,语气却带着虚伪的热络:“妹妹刚晋了位份,姐姐特地来道贺。” “劳烦贵妃娘娘跑一趟,妹妹实在受宠若惊。”苏紫影屈膝行礼,声音柔得像棉花,“快请进,刚备了些点心,娘娘尝尝?” 进了屋,婉贵妃扫过桌上精致的膳食,目光落在苏紫影微敞的领口上,那抹暧昧的红痕像针一样扎眼。 第11章 这巴掌值 “娘娘说笑了,”苏紫影亲手为她倒了杯茶,动作轻柔得像弱不禁风,“臣妾能有这碎玉轩,已是陛下恩典。不像娘娘,住着宫里最气派的瑶华宫,那才是真的风光呢。”她说着,故意抬手拢了拢鬓发,露出手腕上一串新得的东珠手链——正是萧彻今早让人送来的赏赐。 婉贵妃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刀子刮过那串东珠,语气冷了几分:“陛下是疼你,可妹妹也该知道规矩。刚入宫就占着陛下的寝殿睡到午时,连晨昏定省都免了,传出去怕是要被人笑话不懂事。” “姐姐教训的是。”苏紫影垂下眼睫,声音委屈得发颤,“可……可陛下说臣妾昨夜累着了,让好生歇着。臣妾笨,不懂什么规矩,只知道听陛下的话……”她微微侧过脸,让颈间的红痕更显眼,“再说,陛下今早还特意让人给臣妾送了药膏,说这些印记若是消得慢,怕是要碍眼……” “你!”婉贵妃被她这番话堵得气血上涌,这哪里是认错?分明是在炫耀陛下的宠爱!她看着苏紫影那副无辜又娇怯的样子,只觉得虚伪得令人作呕,那些私下里处置宫女的狠戾几乎压不住,“苏紫影,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不过是仗着几分姿色得了陛下一夜恩宠,真当自己能平步青云了?” 苏紫影像是被她的厉色吓到,往后缩了缩,眼眶瞬间红了:“娘娘……臣妾没有……” “没有?”婉贵妃猛地站起身,几步走到她面前,压低声音,语气淬着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耍了什么狐媚手段!一个刚进宫的小贱人,也敢在本宫面前摆谱?告诉你,这后宫的天,还轮不到你来翻!”她眼神阴鸷,活脱脱一副私下里处置宫女时的狠戾模样,“你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趁早收起来,不然……” 话音未落,苏紫影放在桌下的手轻轻碰了碰身边的贴身宫女。那宫女会意,悄悄退到门边,给守在外面的太监递了个眼色——这是她们早就约好的信号,一旦皇上来了,便及时通报。 而此时,苏紫影像是没听见她的威胁,反而抬手抚上颈间,声音带着天真的困惑:“娘娘怎么突然生气了?是不是臣妾哪里做得不好?陛下说这些印记是他疼臣妾的证明,还说……” “够了!”婉贵妃再也忍不住,被那“疼臣妾”三个字刺激得理智全无,扬手就朝苏紫影脸上扇去。 苏紫影像是吓傻了,竟忘了躲闪,只下意识地闭上眼。 “啪”的一声脆响,在屋内炸开。 苏紫影白皙的脸颊瞬间浮起五道清晰的指印,她闷哼一声,身子晃了晃,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下来,却咬着唇不肯哭出声,那副倔强又委屈的样子,看得人心头发紧。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太监的高唱:“陛下驾到——” 婉贵妃的手僵在半空,脸色瞬间煞白。 苏紫影像是被这声音惊醒,猛地睁开眼,眼里还含着泪,却慌忙起身,想往门口迎,脚步踉跄了一下,一副受惊过度的模样。 萧彻刚踏进院门,就看到苏紫影捂着脸站在那里,眼泪汪汪,脸颊上的红痕触目惊心,而婉贵妃站在她面前,手还没放下,脸色难看。 “这是怎么了?”萧彻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目光像刀子一样射向婉贵妃。 苏紫影连忙摇头,吸着鼻子道:“陛下,没事……是臣妾……是臣妾笨手笨脚,惹贵妃娘娘生气了……”她声音哽咽,明明受了委屈,却还替对方辩解,那副懂事又可怜的样子,与方才茶里茶气的模样判若两人。 婉贵妃张了张嘴,想解释,却被苏紫影那副模样堵得说不出话来——这贱人,竟在这里等着她! 萧彻看着苏紫影脸上清晰的指印,又瞥了眼婉贵妃僵硬的手,眼底的寒意多了几分。 他没再看婉贵妃,几步走到苏紫影面前,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脸疼不疼?让李德全传太医。” 苏紫影摇摇头,往他身边靠了靠,像只寻求庇护的小兽,声音细若蚊吟:“不用麻烦陛下……臣妾不疼……” 萧彻看着跪在地上的婉贵妃,眼神里最后温度消失殆尽,语气里满是失望:“婉贵妃,你原来也不这个样啊。” 他记得刚入宫时的婉贵妃,虽不算惊艳,却胜在温婉娴静,说话总是轻声细语,连踩死只蚂蚁都要念叨半天。 那时候他政务繁忙,偶尔去她宫里坐坐,图的就是那份清静。可什么时候起,她变成了这副尖酸刻薄、动粗的模样? “陛下……”婉贵妃抬头,眼里含着泪,试图抓住最后一丝希望,“臣妾是被她气糊涂了!” “够了。”萧彻打断她,声音冷得像寒冬的冰,他目光扫过苏紫影脸上的红痕,那五指印在白皙的肌肤上格外刺眼,心头的怒火又窜高了几分,“即日起,禁足瑶华宫,抄写《金刚经》百遍,没有朕的旨意,不许踏出宫门半步。” 婉贵妃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百遍《金刚经》?那得抄到猴年马月!她连忙膝行几步,想去拉萧彻的龙袍,哭着道:“陛下!臣妾知错了!臣妾再也不敢了!您不能这么对臣妾啊!” 萧彻侧身避开她的手,眼神里再无半分怜悯:“朕看你是该好好抄经,磨磨心性了。”说罢,他不再看她,转身对李德全道:“送贵妃回宫。” “陛下!陛下!”婉贵妃还在哭喊,可萧彻的身影已经大步走出了碎玉轩,龙袍的衣角扫过门槛,带起一阵风,却没回头看一眼。 李德全示意太监上前,架起还在挣扎哭喊的婉贵妃,往外走去。婉贵妃的哭喊声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宫道尽头。 碎玉轩内,苏紫影看着那扇紧闭的院门,脸上的委屈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得逞的冷笑。 她抬手抚上脸颊,那里还残留着钝痛——这一巴掌,挨得值。 而回去的婉贵妃,一进门就猛地推开架着她的太监,像疯了一样冲向殿内的陈设。 “都是废物!一群废物!”她抓起桌上的铜镜狠狠砸在地上,镜面碎裂,映出她扭曲的脸,“连个小贱人都斗不过,留你们何用!” 一个宫女吓得缩在角落,不小心碰倒了旁边的花架,青瓷花盆摔得粉碎。 婉贵妃猛地转头,像盯着猎物的毒蛇般看向她:“你在看什么?是不是觉得本宫,活该被欺负?” 宫女吓得连连磕头:“娘娘饶命!奴婢没有!” 第12章 黄焖鸡 宫女惨叫着,鲜血顺着手臂流淌下来,染红了地上的青砖。婉贵妃却像是没听见,眼神疯狂而怨毒,嘴里喃喃道:“苏紫影……我不会放过你的……绝不会……” 碎玉轩内,待宫人都退下,苏紫影在脑海中唤道:“系统,调出我的积商城,我要买假孕丸。” 【道具商城:假孕丸(即时生效型)100积分/粒……】 苏紫影指尖轻点,目光落在“假孕丸”毫不犹豫吃掉。 刚关掉系统界面,肚子就不合时宜地“咕咕”叫了起来。这几日在宫里吃的不是清淡小菜就是精致点心,对于她这只无鸡不欢的狐狸来说,实在寡淡得难熬。 “去小厨房看看。”苏紫影起身,带着贴身丫鬟青禾往院角的小厨房走。这碎玉轩虽偏,却配了个五脏俱全的小厨房,正好合她心意。 “青禾,你听我说,咱们今天做个‘黄焖鸡’。”苏紫影站在灶台边,指挥着青禾剁鸡块、备酱料,“要选带骨的嫩鸡,酱料得用生抽、老抽、冰糖调,再放些香菇和青椒……” (不交较真奥 就剧情图个乐呵感谢支持) 她一边说一边比划,偶尔还亲自上手捏捏调料的分量,鼻尖沾了点面粉也不自知,哪还有半分平日的娇媚模样,倒像个雀跃的小姑娘。青禾虽听不懂“生抽”“老抽”这些词,却乖乖按吩咐忙活,很快,厨房里就飘出浓郁的香味。 那香味不同于宫里惯常的脂粉香或清淡菜香,带着鸡肉的醇厚、酱料的浓郁,还有香菇的鲜,像长了翅膀似的,飘出碎玉轩,绕过宫墙,竟引得半个皇宫的人都探头探脑—— “什么味儿啊?也太香了吧!” “好像是从碎玉轩那边飘来的,苏美人在做什么呢?” “这香味,闻着就下饭,比御膳房的还勾人!” 御书房内的萧彻正批阅奏折,鼻尖萦绕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勾得他胃里也跟着动了动。他抬眼对暗处的暗卫道:“去看看,什么东西这么香。” 片刻后,暗卫回报:“回陛下,是苏美人在碎玉轩小厨房做菜,好像叫……黄焖鸡。” 萧彻挑了挑眉,放下朱笔:“哦?她还有这手艺?”他起身,“摆驾碎玉轩,不用通报。” 碎玉轩的院门口,苏紫影正捧着个大碗,一屁股坐在门槛上,吃得满嘴流油。她嫌用筷子麻烦,直接上手抓了块鸡腿,油汁顺着指尖往下滴,头发松松散散地挽着,几缕碎发垂在脸颊,哪还有半分美人的矜持,活脱脱一个贪吃的小丫头。 系统:“男主距离你3米” 来的正好嘿嘿。 这黄焖鸡简直绝了,比现代的还香!”她在心里赞叹,浑然不知身后已经站了个人。 萧彻看着她这副毫无形象的模样,先是一愣,随即低笑出声。 苏紫影猛地回头,嘴里还叼着块鸡肉,看见是他,眼睛瞪得溜圆,慌忙想站起来,却被裙摆绊了一下,差点摔个屁股墩。 “陛下?您怎么来了?”她手忙脚乱地用袖子擦了擦嘴,脸颊绯红,倒有几分真真切切的窘迫。 萧彻走到她身边,目光落在她手里的大碗上,那金黄的鸡肉裹着浓稠的酱汁,确实诱人。“在吃什么?这么香。” “黄……黄焖鸡。”苏紫影把碗往身后藏了藏,又觉得不妥,索性递到他面前,“陛下要尝尝吗?” 萧彻也不拘礼,直接在她身边坐下,接过碗和勺子:“朕还真要尝尝,能香遍半个皇宫的菜,到底是什么味道。” 他挖了一勺,拌着米饭送进嘴里,鸡肉鲜嫩入味,酱汁浓郁醇厚,带着微微的甜辣,瞬间打开了味蕾。他眼睛一亮,又连吃了几口,竟比御膳房的大厨做得还对胃口。 苏紫影看着他吃得香,也忘了拘谨,又盛了一碗,两人就这么并排坐在门槛上,你一勺我一口地吃了起来,像寻常百姓家的小两口,倒也自在。 “没了?”萧彻把空碗递过来,还有些意犹未尽。 苏紫影晃了晃空空的砂锅,吐了吐舌头:“就做了这么点,陛下要是想吃,明天我再让厨房做。” “好。”萧彻笑得眉眼弯弯,“明天下朝,朕再来。” 两人就着夕阳闲聊,从江南的烟雨谈到塞北的风沙,从诗词歌赋聊到农桑水利。萧彻越聊越惊讶,苏紫影的见识竟比朝中许多大臣还广博,尤其说到商贾之道时,那些新奇的想法让他耳目一新。 “没想到你不仅有才情,懂的还这么多。”萧彻由衷赞叹。 苏紫影挑眉:“陛下以为,女子就只能描眉画绣吗?” 萧彻失笑:“是朕狭隘了。对了,上次画舫上听你弹了半曲,余音绕梁,不知能否……单独为朕弹一次?” “当然可以!”苏紫影答应得爽快,立刻让青禾去取琴,又低声对青禾吩咐了几句,让她把自己藏着的果干拿出来,泡一壶果茶。 很快,琴案摆好,青禾端上一壶琥珀色的茶水,还配了两碟精致点心。萧彻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顿时愣住了——茶水清甜微酸,带着果香,还混着一丝淡淡的蜜意,口感清爽,是他从未尝过的味道。 他看看茶杯,又看看茶壶,来来回回打量了好几遍,好奇地问:“这是什么茶?宫里的御茶房也没有这种味道。” “这叫果茶。”苏紫影解释道,“用新鲜的果子晒干,加些蜜糖冲泡的,天热的时候喝着解腻。” 萧彻眼睛一亮,又喝了一大口,笑着对旁边的小太监道:“去,找个人跟着青禾姑娘学学,这果茶的做法得记下来。” 小太监连忙应下。 此时,苏紫影已在琴前坐定,指尖轻拨,一串清越的音符流淌而出。那曲子不同于宫中常听的雅乐,旋律明快又带着一丝洒脱,像山涧清泉,又像林间清风,听得人身心舒畅。 萧彻靠在廊柱上,眯着眼,指尖随着节奏轻轻敲击着柱身。他看着月光下苏紫影专注的侧脸,听着从未听过的琴声,品着新奇的果茶,只觉得这片刻的时光,比任何政务都让人舒心。 第13章 浴桶散架了 琴音渐歇,萧彻还沉浸在那新奇的旋律里,苏紫影却眼珠一转,让青禾取来个棋盘:“陛下,不如咱们玩个新鲜玩意儿?” 棋盘铺开,是纵横交错的十九道线,棋子分黑白两色,圆润小巧。萧彻挑眉:“这是……棋?” “对,叫五子棋。”苏紫影拿起一颗黑子,在棋盘中央落子,“规则简单,谁先把五颗棋子连成一线,就算赢。” 萧彻饶有兴致地拿起白子,琢磨着落下:“听起来倒不难。” 起初他还端着帝王架子,落子沉稳,谁知苏紫影的棋子像长了眼睛,总能恰到好处地截断他的连线,没几回合,她的五颗黑子就在角落连成了斜线。 “陛下,承让啦。”苏紫影笑得眼睛弯成月牙,把赢来的一颗蜜饯丢进嘴里。 萧彻愣了愣,随即低笑:“有点意思,再来!” 这一次他打起十二分精神,盯着棋盘步步为营,苏紫影却故意逗他,时而假装走错,时而歪头做沉思状,眼看萧彻的白子即将连成一线,她突然拍手:“哎呀,陛下要赢啦!” 萧彻正得意,却见她指尖一挑,一颗黑子精准地堵在关键处,反手连成了五颗。“又输了?”他故作懊恼地敲了敲她的额头,“你这小狐狸,故意让朕分心?” “陛下明鉴!”苏紫影捂着额头偷笑,又摆开棋局,“最后一局,这次我让您先行。” 不知是萧彻摸透了门道,还是苏紫影故意放水,这一局他总算赢了,看着棋盘上连成一线的白子,竟像孩童般露出笑容:“看来朕也不算太笨。” 两人你来我往,不知不觉月上中天,青禾添了好几次热水,壶里的果茶见了底,苏紫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皮重得像挂了铅,脑袋一点一点的,差点磕在棋盘上。 “困了?”萧彻看着她困得直晃脑袋的样子,眼底漾起温柔的笑意。 苏紫影迷迷糊糊点头,刚想撑着起身,突然被一股力量带得向前一倒,稳稳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 “陛下?!”她吓得瞬间清醒,下意识想挣开,萧彻的手臂却收得更紧,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他低头,鼻尖蹭过她的发顶,那股混合着花香与果香的气息钻进鼻腔,比任何龙涎香都醉人。白日里的端庄、狡黠,此刻都化作了困意朦胧的憨态,让他心头一热。 “别动。”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喟叹,手掌轻轻抚过她的脊背, 苏紫影的后背贴着他的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沉稳的心跳,还有那越来越近的呼吸。她的脸颊蹭在他的龙袍上,绣着的金龙似乎都带着灼热的温度,让她浑身不自在,却又莫名地不想推开。 “你身上……真香。”萧彻的唇几乎要碰到她的耳廓,气息拂过,激起一阵战栗,“比御花园的花还香。” 他的手渐渐收紧,将她更紧地拥在怀里,仿佛要将这团柔软的温香揉进骨血里。 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照在交叠的身影上,棋盘上的棋子散落一地…… 红烛的光晕透过罗帐,在地上投下晃动的暖影。帐内,锦被滑落,露出交缠的身影。 苏紫影的发丝散落在枕间,脸颊泛着被热气熏染的绯红,细碎的喘息从唇角溢出,带着几分难耐的娇气,像小猫似的哼哼唧唧,缠得人心头发痒。萧彻的呼吸粗重起来,带着压抑的闷哼,与她的轻吟交织在一起,在静谧的夜里织成一张缱绻的网。 他的手掌抚过她的脊背,带着灼热的温度,激起一阵又一阵战栗。苏紫影下意识地往他怀里缩了缩,指尖攥紧了他的衣襟,那点细微的抗拒反而像火,点燃了更浓的情。帐外的烛火“噼啪”轻响,映得帐内的人影时而紧密相拥,时而轻轻起伏,暧昧得让人心跳都失了节拍。 不知过了多久,帐内的声响渐渐低了下去,只剩下彼此交缠的呼吸。苏紫影累得睁不开眼,蜷缩在萧彻怀里,像只被驯服的小兽,鼻尖还沾着细密的汗珠。萧彻低头看着她,指尖轻轻拂过她汗湿的鬓发,眼底是化不开的温柔。 “睡吧。”他在她额间印下一个轻吻,声音低沉而沙哑。 这一夜,萧彻没有回承恩殿,就这么抱着苏紫影,在碎玉轩的床榻上睡了过去。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夜之间传遍了后宫。 “听说了吗?陛下昨晚……竟在碎玉轩歇下了!” “真的假的?陛下登基以来,可从没在哪个妃子宫里过夜啊!连从前最受宠的婉贵妃,也只是去承恩殿侍寝,完事就得回去!” “苏美人这是要上天啊!才入宫多久,就让陛下破了这么大的规矩……” 碎玉轩外,守夜的太监宫女们大气都不敢喘,看着天边泛起鱼肚白,心里暗暗咋舌——这位苏美人,是真的把陛下的心给勾住了。 而帐内,苏紫影还在熟睡,萧彻已经醒了。他没有起身,就这么看着怀中人儿恬静的睡颜,指尖无意识地描摹着她的眉眼。从前他总觉得后宫是束缚,是负担,可此刻抱着她,听着她均匀的呼吸,竟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安稳。 或许,偶尔把朝政放一放,留在这温柔乡里,也不错。他勾了勾唇角,低头在她发顶又闻了闻那让他着迷的香气。 天光透过窗纸漫进帐内时,萧彻早已醒了,只是舍不得起身,就这么抱着怀里的温香软玉,听着她浅浅的呼吸声。 苏紫影却睡得不踏实,鼻尖沁出细密的薄汗,眉头微微蹙着,嘴里嘟囔着什么“好热……火焰山……”。她在梦里挣扎着,感觉自己像掉进了滚烫的火炉,身边那团热源烫得人无处可躲,下意识地想推开,却被缠得更紧。 这细微的动静彻底唤醒了萧彻骨子里的躁动。他低头看着她泛红的脸颊,那无意识蹙着眉的模样,比清醒时的娇媚更勾人。没等她彻底睁开眼,他已俯身覆上她的唇,吻得又急又沉,带着清晨独有的灼热。 苏紫影在混沌中被吻得喘不过气,睫毛颤了颤,刚要睁眼,就被他按在枕间,吻一路向下,落在颈窝、锁骨,激起一片战栗。她的惊呼被吞入喉间,渐渐化作细碎的嘤咛,身子软得像春水,只能任由他摆布。帐内的温度再次攀升,锦被又一次滑落,晨光透过帐纱,照得空气中的微尘都染上暧昧的色泽。 不知过了多久,苏紫影瘫在他怀里,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陛下……大清早的……” 萧彻低笑,吻了吻她的眼角:“谁让你像块糖,让人忍不住想多尝几口。”他扬声唤道,“备水。” 太监们很快抬来宽大的浴桶,注满了温热的水,还撒了些花瓣。萧彻抱着苏紫影跨进去,水花“哗啦”一声溅出桶外。两人在桶里相拥,空间本就不大,稍微一动就难免触碰,萧彻的手掌抚过她浸在水里的肌肤,引得她一阵轻颤。 “陛下……”苏紫影想躲,却被他圈在怀里,退无可退。 萧彻低头吻她的发顶,笑声带着胸腔的震动:“怕什么?水里凉快。”话虽如此,他的动作却没停,水花被搅得翻滚起来,“砰”的一声,浴桶竟被两人的动作撞得晃了晃,桶壁发出细微的吱呀声,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 水顺着桶沿哗哗往外流,很快在地上积了一滩,连伺候的太监都吓得屏住呼吸,生怕这桶真的塌了。 苏紫影又羞又急,拍了拍他的手臂:“别闹了,桶要坏了!” 萧彻这才稍稍收敛,抱着她从水里起身,随手拿过锦巾裹住她,眼底带着笑意打量着那摇摇欲坠的浴桶:“看来这桶是经不起折腾了。”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朗声笑道,“朕让人在碎玉轩修个池子,以后咱们就用池子!” 苏紫影被他说得脸颊发烫,埋在他怀里不敢抬头,只觉得这个男人一旦放开了性子,竟比寻常男子还要直白热烈。 萧彻抱着她回床榻,看着地上的水迹和那“岌岌可危”的浴桶,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第14章 开撕 后宫之中,除了苏紫影与被禁足的婉贵妃,尚有四位有位份的嫔妃: 丽嫔,乃婉贵妃的表亲,其父官至礼部侍郎,向来依附婉家; 容婕妤,出身将门,其兄是镇守边关的偏将军,性子刚烈,却因不善钻营,在宫中不算得宠; 兰昭仪,江南才女,以一曲《春江月》获封,身后是江南的士族势力,看似温婉,实则心思深沉; 梅常在,家世普通,因容貌酷似婉贵妃年轻时的模样,曾得短暂恩宠,后便被晾在一旁,对婉贵妃向来言听计从。 萧彻留宿碎玉轩的消息传开,这四位连同禁足中的婉贵妃,各自的宫殿里都翻了天。 容婕妤将手中的长枪重重戳在地上,枪尖入木三分:“不过是个刚入宫的狐媚子,竟能让陛下破了多年的规矩!这后宫的体面,都被她丢尽了!” 兰昭仪捏着手中的狼毫笔,墨滴在宣纸上晕开一团黑,她嘴角噙着冷笑:“能让陛下留宿,看来这位苏美人,不止会做菜弹曲。” 梅常在坐在镜前,摸着自己与婉贵妃相似的眉眼,眼底满是嫉恨:“凭什么?她不过是个狐媚子,凭什么能得陛下如此看重?” 而被禁足的瑶华宫内,婉贵妃正与偷偷溜进来的丽嫔密谈。 “姐姐,那苏紫影如今风头无两,陛下竟在她宫里过夜,再这么下去,咱们……”丽嫔急得搓手,语气里满是不安。 婉贵妃端起茶杯,指尖却在微微颤抖,茶水泼出些许也浑然不觉。她眼底翻涌着怨毒,声音压得极低:“急什么?她越是得意,摔得就越惨。” “可……” “没什么可是的。”婉贵妃打断她,冷笑一声,“父亲已在暗中布局,只要等藩国谈判的时机,定能让她万劫不复。”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你可知,我那在礼部当差的侄子说了,这次来的藩国王子,生性风流,前日在秦淮河畔,就对苏紫影的诗赞不绝口,还托人打听她的消息?” 丽嫔眼睛一亮:“姐姐的意思是……” “藩国使者与邻国使臣不日便到,宫中定会设宴款待。”婉贵妃凑近丽嫔,声音细若蚊蚋,“到时候,你想办法让苏紫影在宴会上‘偶遇’那位王子,再安排几个‘眼尖’的宫人,散播些似是而非的流言……” 她用茶盏在桌上轻轻一点:“只需说她与藩国王子眉来眼去,有辱国体,到时候不用咱们动手,言官的弹劾就能淹死她!陛下最重颜面,绝不会容一个不清不楚的女人留在身边!” 丽嫔听得心头发颤,却又忍不住兴奋:“还是姐姐高明!那……万一陛下不信呢?” “信不信不重要。”婉贵妃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茶梗卡在喉咙里也不在意,“重要的是,要让她身败名裂,让她在这宫里再也抬不起头!到时候,父亲再在朝堂上推波助澜,说她祸乱宫闱,引得藩国觊觎,桩桩件件,足够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她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我得不到的,她也别想得到!等除去了她,陛下总会记起我的好。到时候,这后宫的权柄,还有……那至高无上的位置,自然是咱们的。” 丽嫔连忙点头,又想起一事:“那容婕妤和兰昭仪她们……” “一群各怀鬼胎的东西,不必理会。”婉贵妃不屑地嗤笑,“她们若识趣,自会站在咱们这边;若是不识趣,等解决了苏紫影,再一个个收拾!”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却照不进两人眼底的阴翳。 御花园的蔷薇开得正盛,粉白嫣红压满枝头,风一吹便落得满身香。苏紫影提着竹篮,正蹲在花丛边细细挑选花瓣,想着晚上做些鲜花饼当点心——不知怎的,自打吃了那顿黄焖鸡,她这嘴就越来越馋,总惦记着些新奇吃食,仿佛只有味蕾得到满足,心里才踏实。 “这花是内务府特意为娘娘们培育的,哪轮得到你这种狐媚子随便采摘!” 尖利的声音突然响起,苏紫影抬头,见丽嫔带着一群宫女,正满脸嫌恶地盯着她。 苏紫影懒得理会,低头继续摘花:“御花园的花,皇上没说只许谁摘吧?” “你也配跟本宫提皇上?”丽嫔被她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激怒,几步上前就想掀她的竹篮,“刚得宠就无法无天,真当没人能治你了?” 竹篮被打翻,花瓣撒了一地。苏紫影眼神冷了下来,站起身拍了拍裙摆:“丽嫔娘娘这是想替婉贵妃出头?可惜啊,她自己还在禁足,你倒是急着跳出来当靶子。” “你找死!”丽嫔被戳中痛处,扬手就朝苏紫影脸上扇去。 苏紫影早有防备,侧身躲过,趁着丽嫔重心不稳,抬脚就往她膝弯踹去。只听“哎哟”一声,丽嫔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发髻都散了。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苏紫影已经扑了上去,骑在丽嫔身上,左右开弓“啪啪”就是两巴掌。那巴掌又快又响,打得丽嫔眼冒金星,尖叫着想要挣扎,却被苏紫影死死按住。 “让你嘴贱!让你动手!”苏紫影一边打一边骂,活脱脱一只炸毛的狐狸,哪还有半分平日的娇媚。 周围的宫女太监吓得魂飞魄散,连忙上前去拉:“苏美人!使不得啊!”“丽嫔娘娘!快住手!” 可苏紫影正打在兴头上,力气竟出奇地大,几个太监合力都拽不动她。丽嫔也被打急了,抱着苏紫影的腰就往地上滚,两人扭作一团,头发缠在一起,钗环掉了满地。 宫女太监们手忙脚乱地上前拉架,好不容易把两人扯开,谁料她们都没了手空,竟隔着人群相对着用脚踢,你一脚我一脚,动作笨拙又滑稽,活像两只斗急了的鸡。 “快去禀报皇上!”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才有个小太监慌慌张张地往御书房跑。 萧彻赶来时,就见这混乱场面:一群宫人像拉拔河似的拽着两个人,苏紫影和丽嫔都披头散发,衣衫凌乱,却还在拼命伸脚互踢,嘴里还骂骂咧咧。 可即便如此,苏紫影那张脸也没失了颜色,发丝黏在汗湿的脸颊上,反倒添了几分野性的艳,眼尾的泪痣在泛红的肌肤映衬下,竟比御花园的蔷薇还要勾人。 “都给朕住手!” 萧彻的声音一落,众人瞬间僵住。苏紫影和丽嫔也停了脚,转头看来,四目相对,又各自“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萧彻看着眼前这光景,又气又笑——一个是端庄的嫔位,一个是刚晋封的美人,竟闹得像市井泼妇,尤其是两人用脚互踢的样子,实在滑稽得很。 他目光落在苏紫影身上,见她嘴角破了点皮,发丝凌乱却难掩绝色,心头那点怒气顿时消了大半,语气却依旧沉:“谁先动的手?” 丽嫔哭得梨花带雨:“陛下!是她先动手打人,还辱骂臣妾和贵妃娘娘!” 苏紫影梗着脖子,脸上还有几道抓痕,却仰着下巴道:“她先掀我篮子,还想打我,我不过是自卫!” “你胡说!” “我没胡说!” 两人又要吵起来,萧彻揉了揉眉心,对李德全道:“把丽嫔带回宫,禁足三日,抄写《女诫》十遍。”又看向苏紫影,语气稍缓,“你跟朕来。” 苏紫影撇撇嘴,跟着萧彻往碎玉轩走。走了几步,她忍不住回头,见丽嫔被宫女架着,披头散发的样子实在狼狈,忍不住偷偷勾了勾唇角——跟她斗,还嫩了点。 萧彻瞥见她那小动作,无奈地摇了摇头。 第15章 舍不得罚啊 回到碎玉轩,萧彻看的着苏紫影脸上的抓痕和嘴角的破皮,原本想板起脸吓吓她,可对上她那双水汪汪、带着点委屈的眼睛,到了嘴边的狠话又咽了回去。 他转身坐在榻上,故意沉下脸,声音却没什么威慑力:“苏紫影,你可知错?” 苏紫影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小声嘟囔:“知道……不该跟丽嫔打架……”可那眼神偷瞄着他,分明带着点不服气。 萧彻强忍着笑意,板着脸道:“后宫之中,当众斗殴成何体统!若按宫规,轻则禁足三月,重则杖责五十!” 苏紫影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惊讶,随即又耷拉下脑袋,那模样像只被雨淋湿的小狗,可怜兮兮的。 萧彻见她这副样子,心里早软得一塌糊涂,嘴上却依旧严肃:“念你是初犯,又是自卫,罚你禁足碎玉轩三日,闭门思过。”他顿了顿,语气不自觉放柔,“那杖责……就免了。” 其实他心里清楚,丽嫔是婉贵妃的人,这次动手明摆着是故意挑衅,只能让她受委屈了。禁足三日,既是做给外人看,也是护着她,免得再被别有用心的人盯上。 苏紫影一听免了杖责,眼睛瞬间亮了,刚想笑,又想起什么似的,重新低下头,小声道:“谢陛下恩典。” 萧彻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对外面喊道:“李德全,去取最好的金疮药来。” 药很快取来,萧彻亲自拧开瓷瓶,用指尖沾了点药膏,小心翼翼地往她脸上的抓痕上涂。药膏微凉,触得苏紫影轻轻瑟缩了一下。 “疼?”他放轻了动作,声音柔得像水。 “不疼。”苏紫影摇摇头,看着他专注的眉眼,心里竟有点发烫。 涂完脸,萧彻又拿起她的手,指关节上还有些擦伤,他一边涂药一边问:“好好的,去御花园摘花做什么?” “想吃鲜花饼了。”苏紫影舔了舔嘴角,眼里泛起馋意,“蔷薇花瓣做的饼,甜丝丝的,可好吃了。” 萧彻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得肩膀都在抖:“想吃就让下人去摘去做,何必自己跑一趟?弄得满身泥污,还跟人打了一架,值得吗?” “我想去嘛。”苏紫影往他身边凑了凑,声音带着点撒娇的软糯,“每天待在屋子里,都快长出蘑菇了,出去走走,顺便摘点花,多好呀。” 她仰头看着他,眼尾微微上挑,那点狡黠混着娇憨,像颗裹了蜜的果子,甜得人心头发痒。 萧彻被她这副样子逗得乐不可支,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你呀,真是个小馋猫,也是个小惹祸精。” 他笑着对外面吩咐:“去,让御膳房的人来碎玉轩,跟着苏美人学做鲜花饼,要用最新鲜的蔷薇花瓣,做个十盒八盒的,让她吃个够!” 苏紫影一听,立刻笑开了花,眼睛弯成了月牙:“陛下最好了!” 看着她明媚的笑脸,萧彻觉得她这鲜活的样子,比后宫所有的端庄温婉都更让他动心。 他低头,心里默默想着:罢了,宠着吧。 碎玉轩的禁足形同虚设。萧彻几乎日日都来,有时是批阅奏折的间隙,有时是下朝后的黄昏,一坐便是大半天。苏紫影新做的桂花糕刚摆上桌,他伸手就捻走半盘;她炖的银耳羹还冒着热气,他已端起碗喝得酣畅,美其名曰“替你尝尝烫不烫”。 苏紫影嘴上嗔怪“陛下抢我的吃食”,眼底却漾着笑意。 她揣着那“假孕”的秘密,看着萧彻日渐温柔的眉眼,心里盘算着——假孕丸已服下近月,算算日子,也该让这场戏更“真”些了。 而被禁足的婉贵妃,终是在宫宴前夕解了禁。只因她是后宫位份最高的妃嫔,宴请藩国与邻国使臣这般大事,理应由她出面操办。 瑶华宫一时间又热闹起来,太监宫女进进出出,婉贵妃穿着朝服,坐在主位上指点布置,脸上是端庄得体的笑,眼底却藏着淬毒的冰。 她与苏紫影自御花园冲突后再未碰面,一来是忙于宫宴琐事,二来是笃定胜券在握,不必浪费精力与那狐媚子虚与委蛇。每日深夜,总有心腹偷偷递来消息,告知她藩国王子的近况——据说那王子自打在乞巧节见过苏紫影,便魂牵梦绕,连带着对送来的美人都失了兴趣,整日对着一幅临摹的苏紫影画像出神,几乎魔怔。 这日,婉贵妃屏退左右,对心腹太监低语:“去,按先前说好的,给藩国王子递个信。” 太监领命而去,不多时便带回了消息:“王子说,只要能得苏美人,他愿配合娘娘。事成之后,定有重谢。” 婉贵妃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轻蔑。男人,终究是过不了美人关。她提笔写了张字条,折好交给太监:“告诉他,宫宴当晚,御花园西北角的暖阁,自有机会。让他演得真些,别坏了本宫的事。” 而碎玉轩内,苏紫影正对着铜镜描眉,脑海中响起系统的提示音:【检测到婉贵妃与藩国王子密会,计划于宫宴当晚在御花园暖阁制造苏紫影与王子私会假象,借“秽乱宫闱”之名构陷宿主。】 苏紫影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指尖在镜沿轻轻敲击。来了,正好,她也等这一天很久了。 “青禾,”她扬声唤道,“去把陛下前日赏的那支赤金点翠步摇拿来。” 青禾取来步摇,苏紫影簪在发间,对着镜子左右看了看,眼尾的泪痣在烛火下流转生辉。“宫宴那日,就穿那件烟霞色的鎏金绣裙吧。”她轻声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 青禾虽不知主子的打算,却能感觉到她身上那股不同寻常的气场,连忙应下。 此时,萧彻恰好走进来,一眼就看到镜中那抹明艳的身影,笑道:“又在捣鼓什么?这般好看。” 苏紫影转过身,故意往他身边靠了靠,声音带着点娇憨:“陛下,宫宴那日,臣妾想穿得好看些,给您长脸。” 萧彻捏了捏她的脸颊,只当她是小姑娘爱美,浑然不知她腹中藏着的“秘秘”,更不知这场宫宴将是何等波谲云诡。他笑着应允:“你怎样都好看。” 苏紫影仰头看着他,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这场戏,她不仅要让婉贵妃万劫不复,还要让萧彻彻底看清那女人的蛇蝎心肠。至于她这“身孕”,便是压垮婉贵妃的最后一根稻草。 宫宴前的最后几日,后宫表面平静,暗流却汹涌。婉贵妃忙着敲定宴席流程,眼底的得意一日浓过一日;苏紫影则每日“孕吐”几次,说肚子不舒服。 又让青禾故意在碎玉轩外“不小心”说漏嘴,引得宫人私下议论纷纷。 而藩国王子早已按捺不住,只盼着宫宴当晚,能得偿所愿,将那日思夜想的美人拥入怀中。 各方势力都在宫宴的舞台后拉紧了弦,只待华灯初上,好戏开锣。 第16章 三城为聘礼 宫宴当晚,太极殿内灯火如昼,鎏金宫灯悬在梁上,映得满殿珠光宝气。 殿中央的白玉地砖光可鉴人,雕花梁柱上缠绕着锦绣绸带,空气中飘着龙涎香与佳酿的混香,连呼吸都染上奢靡的暖意。 御座两侧摆开长案,精美的糕点层层叠在描金托盘里:蜜渍樱桃堆成小山,粉白的桃花酥印着花瓣纹路,水晶糕透着淡淡的紫,像把晚霞冻在了冰里,还有裹着金箔的奶糕,入口即化时竟带着一丝酒香。 舞女们踩着节拍旋入殿中,薄纱衣裙似蝶翼般展开,藕臂与玉腿在纱下若隐若现,腰肢软得像没骨头,旋转时裙裾飞扬,露出脚踝上系着的银铃,叮当作响间,媚眼如丝,却又带着恰到好处的矜持,惹得席间使臣频频侧目。 满殿华服生辉,宫妃们的钗环在灯下闪成一片星河,可所有人的目光,总会不自觉飘向御座旁的苏紫影。她穿着烟霞色蹙金绣裙,裙摆上的祥云仙鹤纹样随着动作流转,像活过来一般。170的身高站在189的萧彻身边,刚及他肩头,却偏偏生出一种奇妙的般配——他是巍峨山岳,她便是山间烟霞,眉眼间的灵气漫出来,衬得周围精心打扮的宫妃都黯淡了几分,仿佛一群围着明珠的碎玉,瞬间失了光彩。她未戴过多首饰,只一支赤金点翠步摇斜插发间,走动时翠羽轻颤,比谁的满头珠翠都晃眼。 萧彻一身玄色龙袍,金纹在灯下发亮,他自然地揽着苏紫影的腰,指尖偶尔摩挲她的裙料,眼神扫过席间时带着帝王的威严,落到她身上却软得能滴出水。 “今日宴请诸位,”萧彻举杯起身,声音洪亮如钟,“愿与邻国共守太平,同饮此杯!”话音落,满殿附和,酒杯碰撞声震得窗纸微颤。 酒过三巡,藩国王子突然放下酒杯,目光直直锁着苏紫影,带着几分挑衅开口:“听闻大启人才辈出,本王倒有一趣题——鸡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鸡兔各几何?”他语速慢悠悠的,眼神却像钩子。 席间瞬间安静,文臣们捏着胡须沉吟,宫妃们面露难色,连算学博士都皱起了眉。萧彻眉峰微蹙,正要开口,苏紫影却轻轻碰了碰他的手,往前站了半步。 “殿下这题倒不难。”她声音清清脆脆,像玉珠落盘,“假设全是鸡,足有七十,差二十四足,每换一只兔多两足,需换十二次,便是兔十二,鸡二十三。”话音刚落,满殿哗然,随即爆发出喝彩,连老臣都抚掌赞叹:“苏美人好聪慧!” 藩国王子眼中闪过痴迷,直勾勾盯着她:“苏美人不仅貌美,竟还有这般才思,本王佩服。不知是否愿随本王回藩国?本王愿以三城为聘。” 这话一出,殿内瞬间死寂。萧彻揽着苏紫影的手臂猛地收紧,指节泛白。他没看藩王,只低头对苏紫影笑,语气却带着冰碴:“紫影,你说,留下陪朕,还是跟他去换三城?” 苏紫影仰头看他,故意往他怀里缩了缩:“陛下说笑了,三城哪有陛下身边暖和。” 萧彻这才抬眼看向藩王,眼神冷得像淬了冰,嘴角却勾着笑:“听见了?她不愿。”藩王不甘地攥紧酒杯,两人目光在空中相撞,像有火星子噼啪炸开。一个是势在必得的觊觎,一个是宣示主权的警告,谁都不肯退让半分。 藩国王子见苏紫影对出算术题,眼中痴迷更甚,又端起酒杯,慢悠悠道:“苏美人算学惊人,不知文思如何?本王再出一上联——‘北斗七星,水底连天十四点’。若有人能对出下联,三城依旧奉上;若是对不出……”他目光扫过苏紫影,语气带着势在必得的笃定,“便请苏美人随本王回藩国,权当两国邦交的信物,如何?” 这上联既含天象又藏巧数,北斗七星映在水底成十四点,对仗需工整且意境相合,实属难对。他看向萧彻,扬眉笑道:“陛下,敢应战吗?” 萧彻脸色沉了沉,指尖在苏紫影腰间捏了捏,似在安抚。他抬眼看向藩王,龙袍下的手缓缓握紧:“一国之妃,岂容当作筹码?但你这上联倒有几分意思,朕便应你。”说罢对苏紫影柔声道,输了朕灭了他又何妨。 苏紫影被他护在身后,看着他宽厚的背影,心头涌上一阵暖意。却胜得过千言万语——在他心里,她从不是可以交易的筹码。 藩国王子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深深看了苏紫影一眼,那眼神里的执念。 苏紫影心头一动,这不难,我替皇上接了。 这上联她曾在古籍中见过类似典故,当下福了福身,朗声道:“下联可对‘南楼孤雁,月中带影一双飞’。” 南楼孤雁与北斗七星相对,月中带影一双与水底连天十四点呼应,意境浑然天成。满殿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连老臣都抚掌赞叹:“妙!太妙了!” 藩国王子脸上的笑容僵住,捏着酒杯的指节泛白,却不得不认输:“苏美人奇才,本王佩服。三城之诺,日后必兑现。”只是看向苏紫影的目光,依旧带着不甘的炽热。 萧彻揽过苏紫影,低头在她耳边轻笑:“朕就知道你行。”随即抬眼看向藩王,眼神里的警告毫不掩饰——想动他的人,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宫宴正酣,舞乐渐歇,苏紫影刚接过青禾递来的酒杯,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奴婢该死!”一声惊呼响起,一个小宫女端着酒壶踉跄着撞过来,整壶酒水“哗啦”泼在苏紫影的烟霞色宫裙上,深色的酒渍迅速晕开,像泼墨般污了那精致的凤凰纹样。 小宫女吓得“扑通”跪倒在地,连连磕头:“苏美人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 苏紫影垂眸看着裙摆上的污渍,指尖在袖中轻轻点了点——【系统,按计划行事。】 【收到,已触发“假孕丸效果”道具准备就绪。】 她抬眼,对那宫女淡淡道:“罢了,下去吧。” 宫女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苏紫影对萧彻柔声道:“陛下,臣妾去偏殿换件衣裳。” 萧彻看着她裙上的污渍,点头道:“让青禾陪着,快去快回。” 苏紫影刚转身,脚步突然一个踉跄,身子直直向前倒去。 “紫影!”萧彻眼疾手快,猛地起身将她揽入怀中。 第17章 流产 就在这时,他瞳孔骤缩——苏紫影的宫裙下摆,竟有大片刺目的猩红缓缓晕开,顺着裙摆滴落在光洁的地砖上,像绽开了一朵朵凄厉的血花。 “紫影!你怎么了?”萧彻的声音都在发颤。 苏紫影靠在他胸前,睫毛颤了颤,气若游丝:“陛下……我……”话没说完,便彻底晕了过去。 “太医!传太医!”萧彻抱着她,声音撕裂般响彻大殿,平日里沉稳的帝王此刻满眼慌乱,龙袍都被她身上的血迹沾染上了,“快!朕要活的!谁敢耽误,朕诛他九族!” 满殿哗然。 藩国王子猛地站起身,看着那片刺目的红,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婉贵妃端着酒杯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怎么会这样?她的计划是暖阁,不是这里!这血……是怎么回事? 李德全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往外冲:“传太医!快传太医啊!” 萧彻紧紧抱着苏紫影,指尖抚过她苍白的脸颊,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这才想起,近日总听宫人说苏紫影时常作呕,那时只当她吃坏了东西,竟从未细想…… “紫影,撑住……”他声音沙哑,一遍遍唤着她的名字,怀中的温热与那刺目的猩红形成鲜明对比,在他眼底刻下一道深深的烙印。 偏殿的门被撞开,太医们提着药箱飞奔而入,整个太极殿瞬间被恐慌与凝重笼罩,方才的欢声笑语荡然无存,只剩下帝王压抑的嘶吼和宫人的惊惶。 婉贵妃坐在原位,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这场戏,似乎已经脱离了她的掌控。 太医们围着床榻,手都在发颤。为首的李太医颤抖着指尖搭上苏紫影的腕脉,屏气凝神片刻,脸色骤变,猛地缩回手,对着旁边的王太医使了个眼色。 王太医硬着头皮上前,指尖刚触到苏紫影的脉搏,额角就滚下冷汗,匆匆把完脉,又推给了年轻些的张太医。三个太医推来让去,谁都不敢先开口,殿内只剩下苏紫影微弱的呼吸声和萧彻越来越沉的目光。 “说!”萧彻的声音像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带着能冻裂骨头的寒意,“她到底怎么了?” 李太医“扑通”跪倒在地,老泪纵横:“陛下……苏……苏昭容她……”他咬着牙,终于挤出那句骇人的话,“她……她腹中原有龙裔,只是……吃了堕胎药……此刻……此刻已无力回天,是……是小产了啊!” 萧彻只觉得耳边“嗡”的一声,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他登基十年,后宫形同虚设,妃嫔从未有过子嗣。 朝臣们私下里议论,说他无福,说他沉溺政务不顾社稷,他都一笑置之,甚至做好了从宗族过继子嗣的打算。 他以为缘分未到,却没想过,缘分曾悄悄来过,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他亲手错过了——那些日子的吐,那些他只当是“贪吃”的反应,原来都是他的孩子在向他孩子存在! “堕胎药?”萧彻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咯吱”作响,眼底的血丝瞬间蔓延开来,像淬了血的刀锋,“谁下的?!” 李太医抖得像筛糠:“娘娘又被下了堕胎药,才……才彻底引发……” “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怒吼从萧彻喉咙里炸开,震得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他猛地踹翻旁边的案几,药箱、瓷瓶摔得粉碎,药汁溅了满地,混着那刺目的血迹,触目惊心。 “查!给朕查!”他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猩红的目光扫过殿内每一个人,“暗卫一到十留下护着紫影,剩下的!所有暗卫!所有禁军!全部给朕去查!” “从碎玉轩的一针一线查起!从御膳房的一粥一饭查起!从今日宫宴的每一个人查起!”他指着殿门,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凡是近一个月接触过昭容的,凡是在她宫里待过的,哪怕是只苍蝇,都给朕扒层皮!” “朕不管是谁!不管背后有什么势力!查出来!通通给朕碎尸万段!” “先斩后奏!朕说的!”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毁天灭地的疯狂。帝王盛怒,风云变色,殿内的太医宫女吓得趴在地上,连呼吸都不敢,生怕被那滔天的怒火波及。 萧彻一步步走到床榻边,看着苏紫影苍白如纸的脸,看着她裙边未干的血迹,心脏像是被无数根针同时扎穿,疼得他几乎窒息。 他伸出手,想去碰她的脸颊,指尖却在半空中剧烈颤抖,怎么都落不下去。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崩溃的绝望,“是朕没护好你……是朕没护好你们……” 外面传来禁军调动的铠甲声、暗卫破空的风声,整个皇宫瞬间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 所有人都知道,今晚的皇宫,注定血流成河——帝王的怒火,从来不是说说而已,那是要以血为祭,才能平息的海啸。 而床榻上,苏紫影紧闭的眼皮下,睫毛轻轻颤了颤。系统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宿主,计划成功,只不过有点同情这个帝王了。】 碎玉轩的烛火燃了三天三夜,从未熄灭。 萧彻就守在床榻边,寸步不离。龙袍早已换下,只穿着件素色常服,却依旧掩不住满身的疲惫——胡子疯长着,像杂乱的野草,眼下是浓重的青黑,往日清亮的眼眸布满血丝,只剩下挥之不去的红。 他不说话,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苏紫影苍白的脸,指尖偶尔轻轻拂过她的发丝,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她的梦。 这三天里,皇宫成了人间炼狱。禁军与暗卫织成的天网,几乎掀翻了每一寸土地。 丽嫔被查出曾在苏紫影的饮食里动过手脚,当天就被拖到乱葬岗;梅常在因曾向婉贵妃传递过碎玉轩的动静,一杯毒酒了却了性命;容婕妤虽未直接参与,却因兄长与婉家有旧,被削去位份,打入冷宫。 婉家满门抄斩的消息,是第三日清晨传到碎玉轩的。萧彻听着李德全的回报,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在听一件与自己无关的琐事。他所有的心神,都系在床榻上那个迟迟未醒的人身上。 “陛下,该进些食了。”李德全捧着食盒,声音轻得像蚊子哼。 这三天,陛下粒米未进,只靠参汤吊着气,再这么耗下去,龙体怎么撑得住? 萧彻没理会,只是抬手,轻轻握住苏紫影放在被外的手。她的手很凉,他用自己的掌心裹着,一点点焐着,像是要把自己所有的温度都渡给她。 “紫影,”他哑着嗓子,声音低得像梦呓,“那些人,都处理了。你醒来,好不好? 第18章 皇帝的痛苦 “是朕不好,”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终于有了一丝脆弱,“是朕没护好你,没护好我们的孩子……你醒过来,骂朕也好,打朕也好,别再睡了,行不行?” 他不知道,自己说这些的时候,苏紫影的睫毛正微微颤动着。 系统的提示音在她脑海中轻响:【宿主,生命体征稳定,可苏醒。】 她缓缓睁开眼,入目是萧彻布满红血丝的眼睛,还有他那乱糟糟的胡子。 心头莫名一涩,刚想开口,嗓子却干得发疼,只能发出微弱的气音。 “紫影!”萧彻猛地回神,眼中瞬间爆发出狂喜,随即又被巨大的惶恐取代,他小心翼翼地扶她坐起身,垫上软枕,“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 苏紫影看着他语无伦次的样子,看着他眼底那浓得化不开的愧疚与后怕,终是没忍住,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萧彻慌了,伸手想擦,又怕碰疼她,只能笨拙地哄着:“别哭,别哭……是朕不好,你要怪就怪朕,别委屈自己……” “孩子……”萧彻终于挤出两个字,声音沙哑得厉害。 萧彻的动作僵住,眼底的狂喜瞬间被绝望淹没,他低下头,额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哽咽:“对不起……紫影,对不起……” 她伸出手,轻轻抚上他胡茬丛生的脸颊,指尖划过他眼底的青黑,轻声道:“陛下,我们有孩子了嘛” 苏紫影的话像一根细针,猝不及防地扎进萧彻的心脏。他猛地抬头,看着她茫然又带着一丝期盼的眼神,喉咙像是被巨石堵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眼底的清澈与懵懂,比任何指责都更让他痛苦。原来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怀了孕,更不知道那个尚未成形的孩子,已经永远离开了他们。 “紫影……”萧彻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握紧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的指尖,仿佛这样能汲取一点力量,“你听朕说……” 苏紫影眨了眨眼,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带着困惑:“陛下,怎么了?我……我是不是生病了?为什么睡了这么久?身上……还有点疼……”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小腹,那里平坦依旧,却隐隐传来一阵空落的钝痛。 萧彻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猩红。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才让声音听起来平稳些:“你……你之前怀了孕,是朕的孩子……” 苏紫影愣住了,瞳孔微微放大,像是没听懂。她下意识地抚上小腹,指尖轻轻颤抖:“怀……怀孕了?我……我有宝宝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欣喜,那点微弱的光芒刚在眼底亮起,就被萧彻接下来的话彻底掐灭。 “但是……”萧彻的声音哽咽了,“但是有人害你,给你下了药……孩子……孩子没保住,你……你小产了……” “小产了……” 这三个字像冰锥,狠狠砸在苏紫影心上。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比昏睡时还要苍白。她怔怔地看着萧彻,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像是终于消化了这个消息,眼泪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不是无声的哽咽,而是撕心裂肺的恸哭,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哭出来。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她抓着萧彻的衣袖,指甲几乎要嵌进布料里,哭声凄厉得让人心碎,“我怎么不知道……我竟然有了孩子…………” “是我害死了他对不对?是我不好,我没保护好他……”她捶打着自己的小腹,眼泪模糊了视线,“他是不是很疼……我这个娘亲好没用……连自己的孩子都护不住……” “紫影!别这样!”萧彻连忙抓住她的手,心疼得快要疯掉。他把她紧紧搂进怀里,任由她的眼泪打湿他的衣襟,“不怪你,怪朕!都怪朕!是朕没保护好你,没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是朕的错!朕早该发现的,你那些日子恶心反胃,都是怀了孕的反应,可朕……朕竟然以为是你吃坏了东西……”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自我厌弃,“是朕疏忽了,是朕对不起你,对不起我们的孩子……” 苏紫影在他怀里哭得几乎晕厥过去,哭声断断续续,夹杂着破碎的字句:“我还没见过他……还没听他叫一声娘亲……他就这么没了……是谁……是谁害了他……” “都死了,害你的人都死了!”萧彻咬着牙,声音里带着狠戾,却掩不住深深的无力,“但是朕知道,这换不回我们的孩子……紫影,你打朕骂朕吧,只要你能好受点……” 苏紫影却只是哭,哭得浑身发抖,连呼吸都带着抽搐。她像是一只被剥了壳的蚌,将最柔软的血肉暴露在外,任由痛苦反复凌迟。 萧彻抱着她,一遍遍地拍着她的背,笨拙地安慰着。他的眼泪也无声地滑落,滴在她的发间,滚烫而苦涩。 “紫影,会好的……”萧彻吻着她的发顶,声音嘶哑,“以后朕会护着你,我们……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苏紫影没有回应,只是埋在他怀里,哭得越来越轻,最后只剩下抽噎。 风波过后,皇宫像是被洗过一遍,连风都变得安静了。后宫之中,仅剩下兰昭仪一人。 这日,兰昭仪在御花园拦住了萧彻与苏紫影。她穿着一身素色衣裙,头上只簪了支木钗,往日里深藏的算计不见踪影,只剩下满身的疲惫与淡然。 “陛下,贵妃娘娘。”她福了福身,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水,“臣妾有一事启奏,望陛下恩准。” 萧彻看着她:“但说无妨。” “臣妾想请旨出宫,去皇家别院静养。”兰昭仪抬眼,目光清澈,“这些年在宫里,见多了是非,也受够了磋磨,如今只想寻个清静处,了此残生。” 她曾是江南才女,背负着士族的期望入宫,却在婉贵妃的打压下步步维艰,早已没了争宠的心思。如今后宫清净,反倒更衬得这四方宫墙像座牢笼。 萧彻看了苏紫影一眼,见她微微点头,便颔首道:“准了。别院的用度,朕会让人安排妥当,保你后半生无忧。” 兰昭仪深深叩首:“谢陛下恩典。”起身时,她看了苏紫影一眼,眼神复杂,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声轻叹,转身离去。那背影单薄,却透着一种解脱的轻快。 后宫,彻底成了苏紫影一个人的天下。 萧彻几乎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应酬,除了上朝,其余时间都耗在一起。 萧彻不再提那个失去的孩子,仿佛那道伤疤被小心翼翼地藏了起来,只在夜深人静时,偶尔从彼此眼底瞥见一丝残留的痛。 他陪她在小厨房折腾新奇吃食,她做的“麻辣小龙虾”辣得他直吸气,却还抢着往嘴里塞;她窝在他怀陪他里看奏折。 每日清晨,太医都会准时来给苏紫影请脉。萧彻总是亲自守在旁边,听着太医说“贵妃娘娘脉象平稳”,才会松口气。那架势,比伺候自己的龙体还要上心。 第19章 想休息9个月 朝臣们不是没想过提“充盈后宫”的事,毕竟帝王无后始终是大事。 可一想起前阵子那场血流成河的清洗,想起陛下那说一不二的铁血手腕,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谁都看得出来,陛下对苏贵妃的在意,早已超出了寻常的宠爱,那是捧在掌心里,容不得半点闪失的珍视。 而苏紫影的父亲,那位曾经风光无限的国公爷,也在这场风波中被揪出了尾巴。 萧彻查到的,远比结党营私更让他心头火起——苏父竟纵容府中小妾磋磨年幼的苏紫影,明知她被苛待却视若无睹,甚至故意不教她宫中礼仪,分明是存了“捧杀”之心,想让她入宫后因失礼而获罪。 更让他震怒的是,当年苏母的病逝,背后竟也有那小妾的手脚,苏父对此虽非主谋,却知情不报,刻意隐瞒。 “这些年,你在国公府,受了不少苦吧。”萧彻把查到的卷宗推到苏紫影面前,声音里压着怒火。 苏紫影拿起卷宗,指尖划过那些熟悉的记载,眼神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那些被克扣的月例、被刁难的日子、她都替原主报仇了。 “都过去了。”她放下卷宗,语气淡淡的,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 萧彻却无法释怀。他没削去苏父的爵位,却下了道狠旨:杖责四十,圈禁府中,永不许参与朝政;将那作恶的小妾及其党羽尽数发卖,永世不得踏入京城;连带着府中所有纵容作恶的下人,都被发配到了苦寒之地。 旨意一下,国公府彻底失了往日的风光,成了京中无人敢攀附的存在。苏父躺在病榻上,看着空荡荡的府邸,终于尝到了悔恨的滋味。 他遣散了所有多余的姬妾,给仅存的二女儿寻了个江南的商贾富户,匆匆嫁了出去,自己则独居在府中,日日对着苏母的牌位忏悔。 而苏紫影,早已搬离了碎玉轩,住进了凤霄阁。那是历代皇后才能居住的地方,殿宇巍峨,雕梁画栋,处处透着尊崇。萧彻没明说什么,却用行动一点点为她铺路——让她学习皇后内务 内务府凡事都先请示她的意见,让满朝文武都看明白,这位苏贵妃,早已是陛下心中内定的皇后。 这日,萧彻处理完政务,径直来到凤霄阁。苏紫影正坐在窗边临摹金刚经,阳光落在她发间,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 他从身后环住她,下巴搁在她肩上,苏紫影放下笔,转身看他,萧彻低笑,吻了吻她的额头。 萧彻的眼眸深邃如夜,牢牢锁住苏紫影的目光,那里面翻涌着化不开的浓情与珍视。 苏紫影望着他眼底的自己,心跳漏了一拍,脸颊微微发烫,却没有移开视线。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只剩下彼此清晰可闻的呼吸声,交织着无声的情愫。 他缓缓低下头,温热的唇轻轻覆上她的,起初是温柔的试探,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而后渐渐加深,变得炽热而缠绵。 苏紫影闭上眼,指尖不自觉地抓住他的衣襟,任由他带着自己沉沦在这汹涌的爱意里。 衣物在无声中滑落,带着金线的龙袍与精致的宫装散落在地,勾勒出暧昧的轮廓。 萧彻打横抱起苏紫影,她轻盈地环住他的脖颈,脸颊贴在他坚实的胸膛上,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和温热的体温。 他大步走向床榻,将她轻轻放下,随即俯身靠近。 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照亮他健硕的臂膀和后背渗出的细密汗珠,每一寸肌肉都透着力量感。 苏紫影的发丝散落在锦枕上,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羞怯,更多的却是全然的信赖。 帐幔缓缓落下,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床榻轻轻晃动,伴随着他沉稳的喘息和她抑制不住的轻吟,像一首缱绻的乐章在静谧的凤霄阁里流淌。 他的动作带着珍视与克制,却又难掩深埋的情愫,起起伏伏都像是在诉说着压抑已久的爱意。 夜渐渐深了,帐内的声响慢慢低了下去,只剩下彼此交缠的呼吸和心贴心的温度。 萧彻将苏紫影紧紧拥在怀里,指尖轻轻拂过她汗湿的发丝,眼底是化不开的温柔。 萧彻抱着苏紫影起身时,她浑身还软着,像没了骨头的藤蔓,下意识地攀着他的脖颈。殿后早已备好浴池,常年恒温的泉水冒着袅袅热气,水面漂浮着新鲜的花瓣,氤氲出一片朦胧的香。 他将她轻轻放入水中,温热的泉水漫过肌肤,苏紫影舒服地喟叹一声,睫毛上还挂着水汽。萧彻挨着她坐下,掌心抚过她浸在水里的脊背,指尖所过之处,激起一阵轻颤。 “陛下……”她仰头看他,眼尾泛红,带着刚经历过情事的慵懒。 萧彻喉结滚动,原本只想安安稳稳替她清洗,可看着她在水中泛着莹光的肌肤,感受着怀里的温软,方才压下去的情火又悄然燃了起来。他低笑一声,嗓音沙哑:“看来这水,是越洗越热了。” 话音未落,他已俯身吻住她,将她圈在怀里,后背抵着冰凉的池壁,身前却是他灼热的体温。泉水被搅得哗哗作响,水花四溅,溅湿了池边的地毯。他宽阔的小麦色脊背在水汽中起伏,每一寸肌肉都绷得紧实,汗珠混着泉水滑落,顺着流畅的线条坠入水中。 苏紫影的手无处可依,只能紧紧抓挠着他的后背,留下几道浅浅的红痕。她的呼吸被他尽数掠夺,只能随着他的动作起伏,耳边是他沉稳的心跳与水声交织的轰鸣。 “紫影……”他在她颈间低唤,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喟叹,理智早已在这温香软玉中崩塌,只剩下本能的占有与珍视。 水波翻涌,花瓣被冲得四散,池中的涟漪一圈圈扩散开,撞在池壁上,又反弹回来,像是在为这场失控的缠绵伴奏。不知过了多久,苏紫影眼前阵阵发黑,意识渐渐模糊,只记得最后关头,她用意念对系统道:“用……生子丹。” 【收到,生子丹已生效。】 系统的声音刚落,她便彻底失去了意识,陷入沉沉的黑暗之前,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次,总算能安安稳稳休息九个月了。 萧彻察觉到怀中人儿没了动静,连忙停了动作,见她闭着眼晕了过去,顿时慌了神。他连忙将她抱出浴池,用锦巾裹紧,快步回了床榻。 “紫影?紫影?”他轻拍她的脸颊,见她只是睫毛轻颤,呼吸平稳,才稍稍松了口气,眼底却涌上后怕与疼惜。 他替她擦干头发,盖好锦被,坐在床边看着她恬静的睡颜,指尖轻轻拂过她的眉眼。方才的疯狂褪去后,只剩下满满的珍视,他低头在她额间印下一个轻吻,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睡吧,朕守着你。” 第20章 太医跑得快 半个月后的清晨,凤霄阁的庭院里刚洒过晨露,空气里飘着玉兰的清香。 太医周老头提着药箱进来,给苏紫影请平安脉,指尖搭上她腕脉的那一刻,他忽然僵住了。 起初以为是错觉,他眯着眼凝神细听,那脉象滑而有力,如盘走珠,跳得欢快又稳健——是喜脉!千真万确的喜脉! 周太医猛地从榻边弹起来,药箱都顾不上拿,转身就往外跑,嘴里还嚷嚷着:“快!快叫人!都来都来!”他一路狂奔出凤霄阁,直奔太医院,把正在整理药材的同僚们一个个拽出来,“快!凤霄阁!苏贵妃!喜脉!快去看看!” 一群太医被他拽得东倒西歪,也顾不上问听苏贵妃喜脉,跟着他就往凤霄阁赶,竟没一个人想起使唤小厮通报。 榻上的苏紫影看着周太医慌慌张张跑远的背影,指尖轻轻覆上小腹,眼底漾开一抹浅笑。 她早知道会是这样,系统说了生子丹药效稳妥,只是没想到太医能惊成这副模样。 院门口还站着个被忘在原地的小厮,一脸懵圈地挠着头,显然没明白刚才还好好的太医怎么突然疯了似的跑了。 苏紫影憋着笑,对那小厮摆了摆手:“去吧,跟着看看。” 小厮这才反应过来,“哎”了一声,拔腿就追着太医们跑了,那慌乱的样子,倒像是后面有老虎撵着。 这边萧彻刚处理完早朝,步履轻快地往凤霄阁来,心里盘算着今日要陪紫影去御花园摘些新熟的樱桃。 刚走到院门口,还没来得及迈进去,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喧哗声。 他回头一看,顿时懵了——太医院的周老头带着七八个太医,一个个提着药箱,脸色凝重地往这边狂奔,那架势,像是出了天大的事。 “紫影!” 萧彻的心脏骤然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方才的轻松愉悦瞬间被恐慌碾碎。他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紫影出事了!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手脚瞬间变得冰凉,像是被扔进了冰窖。 他张了张嘴,想喊人问个清楚,喉咙却像被堵住,发不出半点声音。 胸口闷得厉害,呼吸都变得困难,眼前阵阵发黑,连站稳都觉得费力——他仿佛又回到了那日宫宴,看到她裙边刺目的血迹,那种天塌下来的绝望,再次将他淹没。 “让让!都让让!”周太医跑在最前面,眼看就要到院门口,见有人挡路,想都没想就伸手去扒拉。 萧彻被他一把推得踉跄了两步,被太监扶住,还没缓过神,就听见周太医嘟囔:“挡着路了挡着路了,急事急事!” 后面的太医们也跟没看见他似的,一个个从他身边挤过去,有的还嫌他站在门口碍事,抬手就把他往旁边拨。 一群人浩浩荡荡,像一阵风似的冲进了凤霄阁,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萧彻僵在原地,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懵了。 就是……有点懵。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推得发皱的衣袖,又抬头看了看那群太医消失在殿内的背影,脑子里嗡嗡作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殿内突然爆发出一阵整齐的恭贺声,震得萧彻一个激灵。他猛地冲进殿门,就见一群太医围着榻边,对着苏紫影满脸堆笑,周太医更是激动得胡子都在抖:“恭喜陛下!恭喜贵妃娘娘!娘娘腹中已有半个月身孕,脉象稳健,是位康健的龙胎!” “龙胎……”萧彻愣在原地,脑子像是被重锤砸了一下,嗡嗡作响。他缓缓转头,看向榻上的苏紫影,她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底带着几分狡黠。 下一秒,巨大的狂喜像潮水般将他淹没。他几步冲到榻边,一把抓住苏紫影的手,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紫影……你……你有了?我们……我们又有孩子了?” 苏紫影点点头,刚要说话,就被他一把抱住。萧彻笑得像个傻子,抱着她转了好几个圈,差点把旁边的药箱踢翻。“朕有孩子了!朕要当爹了!”他对着殿外大喊,声音里的兴奋能掀翻屋顶。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太监宫女们齐刷刷跪倒在地,山呼海啸般的恭贺声此起彼伏。 萧彻大手一挥,笑得合不拢嘴:“赏!都赏!太医院每人黄金百两!凤霄阁的宫人月钱翻倍!传朕旨意,大赦天下!” 李德全连忙应着,转身就要去传旨,却被萧彻叫住:“等等!还有一事!”他走到苏紫影面前,郑重地执起她的手,“紫影,你愿意做朕的皇后吗?” 苏紫影挑眉:“陛下我当然愿意” 萧彻笑得坦荡,“朕就是要趁你有了朕的孩子,把你牢牢拴在身边,做朕唯一的皇后!” 消息传到朝堂,大臣们先是一愣,随即纷纷上奏恭贺。帝王有后,国本可安,谁还会反对?当年那场清洗的威慑尚在,如今陛下得偿所愿,他们只有举双手赞成的份。 封后大典定在一个月后,整个皇宫都忙碌起来。萧彻几乎天天泡在凤霄阁,苏紫影却因为怀孕,脾气变得反复无常。 “陛下离我远点,龙涎香太呛了。” “这桂花糕太甜,拿走。” “陛下的胡子扎人,快去刮了!” 无论她怎么嫌弃,萧彻都乐呵呵地受着,刮了胡子换了熏香,变着法儿给她找合口味的吃食,像块甩不掉的牛皮糖,整天“紫影”“皇后”地嚼着,傻气又执着。 大典当日,朱雀大街铺满了红毯,自宫门延伸至太极殿,两侧站满了身着朝服的文武百官与禁军,甲胄在阳光下闪着金光。礼乐声起,苏紫影身着十二章纹的皇后朝服,头戴九尾凤冠,一步步踏上白玉阶。 萧彻站在阶顶等她,玄色龙袍与她的翟衣交相辉映,宛如天造地设。他伸出手,握住她的指尖,两人并肩走向殿内。编钟齐鸣,百官跪拜,山呼“吾皇万岁,皇后千岁”,声浪直冲云霄。 祭天、受宝、接受百官朝拜……每一项仪式都庄重而恢宏,彰显着皇后的尊崇与荣光。苏紫影站在萧彻身边,看着殿下黑压压的人群,听着震耳欲聋的朝贺,心突然放松 ,可能是原主的执念没有了吧。 礼成后,萧彻抱着她回到凤霄阁,褪去沉重的礼服,只余下两人相依。他小心翼翼地抚上她的小腹,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皇后娘娘,以后就是一家三口了。” 苏紫影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温热的体温,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嫌弃归嫌弃,可这个男人笨拙的珍视,早已刻进了她的心底。 第21章 两个种子 苏紫影怀孕五个月时,肚子已明显隆起,像揣了个圆滚滚的小西瓜。周太医按例来请脉,指尖搭上腕脉没多久,突然“咦”了一声,眉头紧锁,又换了个角度细细探查,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 “周太医,怎么了?”苏紫影被他看得心里发慌,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 萧彻更是紧张,往前凑了半步:“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周太医猛地站起身,对着两人深深一揖,脸上是掩不住的激动:“恭喜陛下!恭喜皇后娘娘!娘娘腹中……是双胎!脉象一强一弱,分明是两个康健的小家伙!” “双……双胎?”苏紫影惊得睁大了眼,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仿佛能透过布料看到里面两个小生命似的。她连忙在心里呼唤系统:【怎么回事?不是说生子丹只留一个种子吗?】 【宿主有所不知,】系统的声音带着点无辜,【生子丹确实只催化了一个,但另一个……是自然受孕的呀。大概是那天浴池里……咳,意外之喜,一男一女,龙凤呈祥呢。】 苏紫影脸颊发烫,没好气地瞪了眼旁边正傻乐的萧彻。这家伙,果然是个“麻烦制造者”! 自知道是双胎后,苏紫影彻底放飞了。前期的脾气仿佛变成了明目张胆的“作妖”,活脱脱一个娇气包。 “陛下,臣妾想吃城南那家铺子的糖糕,要刚出炉的,凉了就不甜了。”她窝在软榻上,声音软绵绵的,带着撒娇的意味。 萧彻正批阅奏折,闻言立刻放下朱笔:“李德全,去!骑着朕的快马去买,半个时辰内必须回来!” 等糖糕买回来,苏紫影尝了一口,又皱起眉:“好像没上次好吃了,陛下你尝尝?” 萧彻拿起一块塞进嘴里,明明和上次一个味道,却顺着她的话道:“嗯,是差了点,明天朕让御膳房学着做,保准比这家好吃。” 她黏人得厉害,萧彻处理政务时,她就搬个小凳坐在旁边,要么玩他的手指,要么趴在他胳膊上睡觉,嘴里还嘟囔着:“陛下身上暖和,比暖炉舒服。” 夜里更是黏得分不开,必须抱着他的胳膊才能睡着,稍微动一下就醒,委屈巴巴地看着他:“陛下不要臣妾了吗?” 萧彻哭笑不得,只能整夜保持一个姿势,第二天胳膊麻得抬不起来,却还是甘之如饴。 有次萧彻去偏殿见大臣,不过半个时辰,苏紫影就打发了三个宫女来催:“皇后娘娘说想陛下了,问陛下什么时候回来。”“皇后娘娘说肚子里的小家伙也想陛下了。”“皇后娘娘说她一个人害怕……” 大臣们面面相觑,看着陛下急匆匆告罪离去的背影,心里都明白——这位皇后娘娘,是把陛下的魂都勾走了。 萧彻回到凤霄阁,就见苏紫影正坐在窗边抹眼泪,看见他进来,立刻扑上去抱住他的腰:“陛下你走了好久,我好想你。” “不过半个时辰,乖,不哭了。”他连忙擦掉她的眼泪,心疼得不行,“以后朕见大臣就在这里见,好不好?” 她这才破涕为笑,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陛下最好了!” 看着她明媚的笑脸,萧彻觉得所有的辛苦都值了。这“痛并快乐着”的日子,虽然累,却甜得像浸了蜜。他低头抚上她的肚子,感受着里面两个小生命的动静,眼底满是期待。 孕满九月的这天夜里,凤霄阁突然乱了起来。 苏紫影原本睡得安稳,腹中却骤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坠痛,她猛地睁开眼,额角瞬间沁出冷汗。“陛下……”她抓着萧彻的衣袖,声音发颤,“我……我好像要生了……” 萧彻猛地惊醒,伸手一摸,被褥间竟已洇开一片温热的湿意,带着淡淡的腥气。他的脸“唰”地白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那日宫宴上的血色在眼前晃——又是血! “传太医!快传产婆!所有嬷嬷都过来!”他嘶吼着,声音抖得不成调,手忙脚乱地给苏紫影披上外衣,指尖碰到她冰凉的肌肤,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 太医院的人早就在凤霄阁外候着,此刻鱼贯而入,产婆和经验丰富的嬷嬷们也提着产箱快步进来,原本宽敞的寝殿瞬间被挤得满满当当。 “陛下,您得出去等着。”周太医硬着头皮劝道,产房里男子不便逗留,这是规矩。 萧彻哪里肯走,死死盯着苏紫影被扶上产榻的背影,喉咙发紧:“朕就在这里守着!” “陛下!”苏紫影痛得蜷起身子,却还是咬着牙喊道,“你出去……我没事……” 她话音刚落,一声凄厉的痛呼便破口而出:“啊——!” 那声音像刀子,狠狠扎进萧彻心里。他浑身一颤,眼睁睁看着产婆掀开的被褥上染开大片猩红,心跟着往下沉,沉到无边的冰窖里。 “陛下,您先出去吧,娘娘看见您在,心里更慌。”李德全死死扶着他,见他脸色惨白如纸,嘴唇都在哆嗦,急得满头大汗。 萧彻被半劝半架地推到殿外,门“吱呀”一声关上,将里面的痛呼和忙碌都隔了一层,却隔不断他心头的恐慌。他背对着殿门站在廊下,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指节泛白,青筋暴起,连指甲嵌进掌心都没察觉。 不多时,一个小丫鬟端着铜盆匆匆从里面出来,盆沿溅出的血水看得格外刺眼。 “呕——”萧彻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忍着才没吐出来。他猛地转身,想冲进去,却被李德全死死抱住:“陛下!万万不可!” “让开!”他声音嘶哑,眼底布满红血丝,哪里还有半分帝王的沉稳,“她在里面疼!朕要进去!” “陛下!您是天子啊!”李德全带着哭腔劝道,“您得稳住!您要是乱了,里面的娘娘和小主子们怎么办?” 萧彻的动作僵住了。是啊,他是天子,不能慌,不能在任何人面前露怯。可那是紫影啊,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是怀着他两个孩子的紫影…… 他深吸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强迫自己转过身,重新背对着殿门。只是那紧握的拳头,抖得越来越厉害。 李德全见他身子晃得厉害,连忙将他的胳膊架在自己肩上,低声道,“奴才撑着您,您千万别倒下。” 萧彻没说话,只将大半的重量都压在了李德全身上。他能感觉到身边太监的身子在微微发颤,可他顾不上了,所有的心神都系在那扇紧闭的门上。 里面时不时传来苏紫影压抑的痛呼,每一声都像重锤砸在他心上。他死死咬着牙,逼着自己站得笔直,任凭冷汗浸湿了龙袍,任凭心在胸腔里疯狂擂动,脸上却硬是挤出一丝镇定,仿佛只是在耐心等候。 第23章 时间飞快 殿外的天渐渐泛起鱼肚白,就在萧彻几乎要撑不住的时候,一声响亮的啼哭猛地划破了沉寂! “生了!是个小皇子!”产婆兴奋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萧彻浑身一震,刚要抬脚,里面又传来一声软糯的啼哭,像是小猫爪子挠在心尖上:“还有一个!是位小公主!龙凤胎!” “紫影!”他再也顾不得规矩,一把推开殿门冲了进去。 苏紫影躺在榻上,脸色苍白如纸,额上还挂着冷汗,看见他进来,虚弱地笑了笑。两个皱巴巴的小家伙被裹在襁褓里,放在她身侧,一个哭得响亮,一个哼唧着吐泡泡。 “辛苦你了……”萧彻扑到榻边,握住她的手,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都怪朕,让你受这么大罪。” 苏紫影摇摇头,声音轻得像羽毛:“孩子……给我看看。” 奶娘们早已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将两个小家伙抱到她面前。哥哥眉眼像萧彻,鼻梁高挺,哭声洪亮,透着一股沉稳劲儿;妹妹眼睛像苏紫影,水汪汪的,小手还攥着拳头,一看就是个调皮的主。 “真好看……”苏紫影轻轻碰了碰他们的小脸,眼底满是母性的温柔。 接下来的日子,凤霄阁彻底成了孩子的天下。 奶娘们轮着照看两个小家伙,苏紫影倒落得清闲,只是产后涨奶成了难题。 起初她还不好意思,可奶水多得厉害,衣服一天要换好几回,原本合身的肚兜根本兜不住,胸前鼓鼓囊囊的,走起路来都觉得沉甸甸的。 “陛下,不行了……”苏紫影红着脸推拒,萧彻却执拗地凑过来,低声道:“不能浪费,朕帮你。” 一来二去,他竟成了“专业决”涨奶的人,每次都被他解决了。 末了还咂咂嘴:“还是紫影的最香甜。” 气得苏紫影拿枕头砸他,却被他笑着搂进怀里。 萧彻彻底化身“女儿奴”。小公主哭一声,他能立刻放下奏折冲过去;小公主抓他的胡子,他乐呵呵地凑过去让她抓;晚上睡觉都要先去看看小公主有没有踢被子,连给她换尿布都亲力亲为,手法比奶娘还熟练。 相比之下,小皇子就省心多了。才满月就会盯着萧彻批阅的奏折看,三个月时,萧彻拿着拨浪鼓逗他,他竟一把抓住鼓槌,往奏折上敲了个“准”字,惊得萧彻半天合不拢嘴。 “这孩子……是个神童啊!”周太医来诊脉时,见小皇子盯着药箱里的银针看,竟伸出小手准确地指向一味药材,惊得抚着胡子直叹,“刚满半岁就识药,老臣活了一辈子都没见过!” 更夸张的是,一岁时,萧彻在殿上与大臣讨论水利,小皇子被抱在旁边,竟对着沙盘用手指划出了一条河道,正好避开了之前争论的险滩,连老河工都惊得跪地称奇:“小皇子是天授奇才啊!” 小皇子萧瑾的聪慧,随着年岁增长愈发惊人。 五岁那年,别的孩子还在奶娘怀里撒娇,他已能将《论语》《孟子》背得滚瓜烂熟,拿起毛笔临摹的字迹, 八岁时,他的书房早已堆满了经史子集,百家名篇信手拈来 到了十三岁,萧彻开始让他旁听朝政。起初大臣们只当是陛下疼爱幼子,没太放在心上,甚至有人暗忖:黄口小儿懂什么治国? 自此之后,每当议事他却总能在关键时刻点出要害,有时是一句精准的数据分析,有时是一个切中利弊的建议,甚至有几次,连萧彻都被他的见解启发,调整了原本的决策。 而小公主呢,完全是个混世魔王。刚会爬就敢去揪萧彻的龙袍流苏,会走了更是天天追着哥哥跑,把凤霄阁的花花草草拔得乱七八糟,还喜欢抢哥哥的玩具,抢不到就哭,一哭萧彻就什么都依她,气得小皇子皱着眉头看她,却总在她摔倒时,第一个伸手去扶。 “你看你,又惯着她!”苏紫影看着被小公主骑在背上的萧彻,无奈地摇头。 萧彻乐呵呵地托着女儿的小屁股:“咱们的小公主,就得宠着!” 萧彻做了件让满朝文武惊掉下巴的事。 那天清晨,太极殿的朝钟按时敲响,大臣们按序站好,却迟迟不见帝王身影。 鸿胪寺卿试探着唤了两声“陛下”,殿内鸦雀无声,只有檀香在空气中静静弥漫。 直到辰时过半,李德全才颤巍巍地捧着一卷明黄卷轴从后殿走出,声音带着哭腔:“陛下……留了诏书。” 展开诏书一看,满殿哗然——萧彻竟将皇位传给了刚满十六岁的太子萧瑾,自己则以“寻山水之乐,伴佳人之侧”为由,带着苏紫影跑了! “父皇!”萧瑾站在龙椅旁,看着诏书上熟悉的笔迹,又气又笑。 他早该想到,这两年父皇总把“江山代有才人出”挂在嘴边,还时不时拉着他推演朝政,原来是在铺路。 可这说走就走,连句当面交代都没有,也太随性了! 他想追,却被老臣们拦住:“太子殿下,国不可一日无君!陛下既已传位,您当以社稷为重啊!” 萧瑾看着案上父皇留下的信,字迹潇洒:“吾儿聪慧,治国远胜为父,江山交你,为父放心。照顾好你妹,勿念。” 三年后,萧瑾大婚,娶的是他启蒙恩师——太傅林文渊的女儿,林晚晚。 林晚晚生得眉目清秀,性子却是个实打实的傻白甜。 萧瑾与她议亲时,她还捧着话本问:“成婚是不是就像话本里写的,要天天一起吃饭?” 洞房花烛夜,萧瑾看着红盖头下手足无措的她,眼底漾开温柔。 他心眼子多如蜂窝,朝堂上能把老狐狸们绕得团团转,可在她面前,所有算计都成了绕指柔。 “紧张?”他掀起盖头,声音放轻。 林晚晚点点头,又摇摇头,脸颊红得像苹果:“父亲说,要听殿下的话。” 萧瑾低笑,握住她的手:“不用听我的,做你自己就好。” 婚后,萧瑾把林晚晚宠成了第二个苏紫影。她想学画画,他就把御花园的暖阁改成画室;她做的点心甜得发齁,他也吃得干干净净;朝臣想给她塞宫女嬷嬷“教规矩”,全被他挡了回去:“朕的皇后,朕自己疼着就好。” 他的后宫,自始至终只有林晚晚一人,一如当年的萧彻。 而被留在宫里的小公主萧薇,日子过得更是风生水起。 她的婚事,萧彻早有安排——定给了镇国大将军的小儿子,陆战。 陆战比萧薇大三岁,自小就被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公主黏着。萧薇三岁时,抢了太傅家小公子的玉佩,是陆战替她背的黑锅;十岁那年,她爬树掏鸟窝摔下来,是陆战垫在她身下,自己胳膊擦破了一大片。 陆战奉命镇守北疆,临走前,萧薇抱着他的胳膊哭鼻子:“你要早点回来,不然我就嫁给别人了!” 陆战板着脸,耳根却红了:“不准。”他从怀里掏出个狼牙吊坠,笨拙地给她戴上,“等我打了胜仗,就回来娶你。” 一年后,陆战带着赫赫战功归来,刚进城门,就被萧薇堵了个正着。 她穿着一身骑装,勒住他的马缰绳:“陆战,你可算回来了!” 陆战翻身下马,看着眼前明艳动人的少女,喉结滚动:“嗯,回来了。” “那你还愣着干嘛?”萧薇挑眉,伸手戳了戳他的胸口,“不是说要娶我吗?” 陆战脸一红,单膝跪地,从怀里掏出早已备好的凤钗:“末将陆战,求娶公主殿下。” 婚后的陆战,成了京中有名的“妻管严”。萧薇说东,他绝不往西;萧薇想逛街,他就披甲带刀跟着当护卫;连萧瑾军想说陆战几句,都被萧薇叉着腰怼回去:“我夫君我疼着,黄兄你别欺负他!” 陆战总是无奈地看着她,眼底却盛满了宠溺。他这一辈子,大概就是为了被萧薇“吃”得死死的。 某个春日,江南水乡的画舫上,萧彻搂着苏紫影看两岸桃花,手里拿着京城寄来的信。 “瑾儿把晚晚宠成了傻丫头,薇儿把陆战管得服服帖帖。”他笑着念,“咱们的孩子,都长大了。” 苏紫影靠在他肩上,看着船尾泛起的涟漪,嘴角弯起:“是啊! 第24章 萧彻完结篇 一晃又是三十载。 当他们携手回到阔别多年的皇宫时,鬓角已染满霜华。 凤霄阁的风铃依旧在响,只是声音里多了几分岁月的温润。 萧彻比苏紫影大十岁,岁月对他似乎格外严苛。 回皇宫的第三年,他的身子便渐渐垮了,时常坐在廊下晒太阳,看着苏紫影在院里侍弄花草,一看就是一下午。 “紫影,”他声音有些发颤,招手让她过来,“扶朕走走。” 苏紫影走过去,挽住他的胳膊。他的手已经瘦得见骨,却依旧牢牢握着她的,像是怕一松手就会失去。 “还记得吗?你刚进宫时,总嫌朕的龙涎香呛人。”他笑着,眼角的皱纹堆在一起,“现在闻着,倒觉得亲切了。” “老东西,”苏紫影嗔怪地看他,眼眶却有些发热,“说这些干嘛。” 他咳了两声,气息有些不稳:“朕怕……怕以后没机会说了。 紫影,朕这一生,最幸运的事,就是遇见你。” 苏紫影别过脸,不敢看他:“胡说什么,你还要陪我看明年的玉兰花呢。” 可那年的玉兰花终究没能等到。 深秋的一个清晨,萧彻靠在苏紫影怀里,呼吸渐渐微弱。他看着她,眼神依旧温柔,像年轻时无数次那样:“紫影,别哭……朕在那边等你……” 他的手缓缓垂下,再也没有抬起。 苏紫影没有哭,只是静静地抱着他,直到日头升得老高,直到殿外传来萧瑾和萧薇带着哭腔的呼唤,她才轻轻抚摸着他冰冷的脸颊,声音轻得像叹息:“萧彻,等我。” 夕阳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轻轻闭上眼,在心里对系统说:【帮我脱离这个世界吧。】 苏紫影笑了,眼底却滑下两行泪,【他在等我呢。】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她仿佛又听见了那年宫宴上的银铃声,看见了那个穿着烟霞色宫裙的自己,和那个向她伸出手的年轻帝王。 殿外,萧瑾和萧薇早已泣不成声。 萧瑾作为帝王,早已习惯了沉稳,此刻却像个迷路的孩子,死死攥着拳头,指甲嵌进掌心,泪水无声地淌过脸颊。 他想起小时候父皇教他批阅奏折,想起父皇总把母后宠得无法无天,那些温暖的记忆此刻都成了扎心的针。 萧薇扑在陆战怀里,哭得撕心裂肺:“爹……娘也走了……他们都不要我了……”她从记事起,就知道父皇母后是彼此的命,如今一个先走,另一个必然追随,可道理懂,心却像被掏空了一块,疼得喘不过气。 陆战紧紧抱着她,眼眶通红,却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他看着紧闭的殿门,仿佛能看到里面那对相守一生的帝后,终究是连死亡都无法分开。 凤霄阁的风铃又响了,像是在为这对爱人送行。 有人说,那天傍晚,看见凤霄阁的屋顶上,有两只白鹤并翅飞过。 混沌之中,苏紫影的神魂悬浮着,方才在那个世界经历的生离死别带来的悲痛仍如附骨之疽,丝丝缕缕缠绕着她的意识,让她难以平静。 【叮!检测到宿主神魂波动异常,情绪负荷过高。是否选择剥离当前世界残留情感?】系统的机械音在混沌中响起,不带丝毫波澜。 苏紫影沉默片刻,脑海中闪过萧彻最后温柔的眼神、孩子们哭泣的脸庞,最终还是闭上眼,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是。”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那些浓烈的悲痛、眷恋、不舍如同潮水般被抽离,神魂瞬间轻盈了许多,却也仿佛空了一块。 【叮!情感剥离完成。】 【叮!当前世界任务完成情况统计:】 【当前世界任务:】 【1.夺取帝心,揭露婉贵妃真面目,登顶后位,权倾后宫。完成】 【2.让镇国公苏宏志痛悔莫及,完成】 【任务奖励:5000积分】 现有积分5800分 换【叮!是否选择,开启神魂修复?】 【神魂修复程序启动,3000积分换取一次,即将兑换神魂修复液(低级),修复后神魂强度预计提升至5%……】 混沌中仿佛有微光融入苏紫影的神魂,带来一丝暖意。片刻后,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叮!神魂修复完成,当前神魂强度:10%。】 苏紫影查看积分,原本5800的积分在剥离情感(无积分消耗)、兑换修复液后,剩余2800分。 混沌之中,随着神魂修复的完成,苏紫影只觉体内涌起一股暖流,原本有些虚浮的神魂竟渐渐凝实起来。丝丝缕缕的光华在她周身流转,隐约勾勒出一只九尾狐的轮廓——蓬松的狐尾带着流光般的光泽,每一根绒毛都清晰可见,泛着月白与绯红交织的华彩,九条尾巴舒展开来,在混沌中轻轻摇曳,仿佛携着日月星辰的碎屑,美得惊心动魄。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神魂的变化,不再是之前那般缥缈易碎,而是多了一份沉甸甸的实感,连感知周遭的能力都敏锐了数倍。 【叮!检测到宿主神魂凝实度提升,符合任务挑选权限。】系统的机械音适时响起,【当前可开启任务面板,宿主可自主挑选下一个世界任务,是否开启?】 苏紫影心中一动,眼底闪过一丝雀跃。过往的任务多是系统直接指派,如今竟能自主挑选,这无疑是个好消息。她轻轻颔首:“开启。” 话音刚落,一面散发着淡蓝色光晕的虚拟面板便在她眼前展开,上面密密麻麻罗列着不同世界的任务信息,每一条都简洁明了: 【可选世界如下:】 【丞相大人的死对头是女人】 【为护家族产业,自幼女扮男装,科举一路披靡,终成三元及第的新贵。朝堂之上,她与权倾朝野的丞相针锋相对,让丞相看她的眼神日渐古怪。】 【难度:4颗星】 【奖励:8000积分,】 这种强强对决的戏码,似乎挺好玩。 她没有停留,继续往下翻,目光落在“末世”分类上。 【狗到末世结束】 【世界背景:丧尸横行的末世,女主无特殊异能,需凭借智慧与韧性在末世中苟活十年,见证人类文明的重建。】 【难度:5颗星】 【奖励:9000积分】 “狗到最后?”苏紫影狐尾轻晃,这任务名倒是直白,听起来像是场纯粹的生存考验,倒也别具一格。 再往下,还有“年代文”分类的任务。 【八零娇宠小辣媳】 【世界背景:八十年代,女主穿成农村糙汉的媳妇,需利用先知优势搞事业、发家致富,顺便调教“闷葫芦”丈夫,成为全村羡慕的对象。】 【难度:3颗星】 【奖励:3000】 看着这些五花八门的任务,苏紫影的狐瞳亮了起来。不再是身不由己的被动任务,这种自主选择的感觉,让她沉寂的神魂都活跃了几分。 她指尖在面板上轻点,目光在各个任务间流转,最终停留在“丞相大人的死对头是女人”上。 “就这个吧。”她轻声道,眼底闪过一丝好胜的光芒,“很久没试过旗鼓相当的对手了。” 【叮!宿主已选择任务“丞相大人的死对头是女人”,剧情传送中……】 第1章 新任务开启 沈丘原是县里的“捕头都头”,掌一方捕盗缉凶之权,颇有势力。一次追缉要犯时遭人暗算,暴毙途中。 家中,沈妻陈氏正临盆,听闻噩耗惊悸之下,竟早产诞下一女。 沈家族人虎视眈眈,欲夺其宅院家产,陈氏咬牙对外宣称诞下男婴,取名沈紫影,只与心腹花嬷嬷守着这秘密。 沈紫影自幼被当作男孩教养,陈氏既为女儿崭露的才学欣喜,又为这瞒天过海的日子愧疚。 她凭科举一路登顶,19岁三元及第入朝堂,成了与丞相萧玦分庭抗礼的新贵。 沈紫影三元及第后入仕,官拜“翰林学士兼吏部侍郎”,虽年少却风骨卓然,与权倾朝野的丞相魏逸晨在朝堂上屡屡交锋。 她日夜揣着女儿身的秘密,如履薄冰——既怕身份暴露连累母亲,又在与魏逸晨的周旋中,对那份深沉探究的目光动了心。 这份矛盾啃噬着她,二十五岁后便积郁成疾,形容日渐枯槁。 弥留之际,她望着窗外飘落的海棠,咳着血喃喃自语:“若生来是女儿身……或许……嫁你为妻……”话未说完,便阖了眼。 【当前任务:逆转沈紫影的命运,以女儿身嫁与魏逸晨,得一世安稳幸福。】 沈紫影对着虚拟面板细细调整,指尖轻点:“眉形要利落些,带点英气,别太柔。” 面板上的眉眼线条随之变得锐利几分,却仍保留着几分秀气。 她咬了咬唇,继续道:“鼻子就按之前的设定,小巧挺翘就行,别太张扬。” “嘴唇要薄一点,颜色浅粉,这样笑起来才不会太扎眼。” 沈紫影看着面板上的唇形,又补充,“对了,脸型是瓜子脸,但下颌线别太尖,带点圆润才好看。” 最后,她盯着“身材”一栏,脸颊微红:“胸……就C吧,别太大,裹起来方便。腰要细,盈盈一握那种,臀得小巧,不能太丰腴,不然穿官服会显形……” 【系统提示:身材参数调整完毕。当前形象:丹凤眼带英气,鼻挺唇薄,瓜子脸配圆润下颌,身高五尺八寸(约168Cm)需要女气一点,肩窄腰细,臀型小巧,符合男装伪装需求。】 沈紫影看着面板上的虚拟形象,松了口气——既保留了女子的清丽底子,又添了几分少年的俊朗,穿上官服站在朝堂,定能瞒过众人,指尖轻轻点了下“确认”键。 【系统提示:形象参数已锁定。祝您任务顺利。】 马车轱辘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规律的声响。沈紫影坐在车中,手里捏着面小巧的铜镜,镜中映出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丹凤眼斜挑,眼尾带着恰到好处的英气,眉峰锐利却不突兀,鼻梁挺翘,薄唇粉润,瓜子脸的轮廓在烛火下显得格外分明。 “啧,还真有点‘雌雄莫辨’的意思。”她对着镜子挑眉,指尖轻轻划过镜中自己的下颌线,以前只想着怎么美得夺目,如今这副“帅得清俊”的模样,倒让她觉得新鲜。 “少爷,您别摆弄镜子了,”车外传来伴读小鹏压低的声音,带着几分焦灼,“再过两条街就到宫道口了,一会儿就要跟着榜眼、探花两位公子进宫面圣,小的这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沈紫影收起铜镜,掀开车帘一角:“放宽心,不过是面圣谢恩,我应答得体便是。”话虽如此,她指尖还是微微收紧——这是她以“女儿身”踏入仕途的第一步,容不得半分差池。 马车缓缓驶入宫道,速度慢了下来。沈紫影从车窗望去,只见两侧停满了各式马车,衣着光鲜的小厮们守在车旁,低声交谈着。不远处,几位身着官服的大人正拱手寒暄,声音透过车帘飘进来: “李大人,令郎此次高中探花,真是年轻有为啊!” “王大人谬赞,比起沈状元的才名,小儿还差得远呢!” “说起来,这位沈状元倒是神秘,听闻是南边来的,竟能一举夺魁,想必是有真才实学……” 沈紫影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锦袍。车外传来引路太监的唱喏声:“新科状元沈紫影、榜眼周明轩、探花李修文,随咱家入宫——” 她定了定神,推门下车。阳光落在身上,她微微抬眼,恰好对上不远处同样下车的榜眼与探花。 三人目光交汇,彼此拱手示意,沈紫影的声音清朗,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底气:“周兄,李兄,请。” 她的身影混在两人中间显得娇小了一点,好在清俊挺拔,丹凤眼在阳光下闪着锐利的光,任谁看了,都只当是位意气风发的少年才俊,谁也想不到,这副“俊朗”皮囊下,藏着怎样一副女儿身。 太和殿内,金砖铺地,龙涎香袅袅升腾。五十岁上下的启元帝端坐龙椅之上,一身玄色龙袍绣着十二章纹,虽已过半百,却身形硬朗,眉眼间自带气吞山河的威仪。他执掌大启二十余载,兢兢业业,励精图治,殿上悬挂的“勤政爱民”匾额,正是他治国之道的写照。 “陛下有旨,新科进士觐见——”太监尖细的唱喏声穿透大殿,在梁柱间回荡。 沈紫影随众臣步入殿内,只觉扑面而来的庄严肃穆压得人呼吸一滞。文武百官分列两侧,朝服上的补子在晨光下熠熠生辉,靴底踏在金砖上,发出整齐划一的轻响。她垂着眼帘,跟着榜眼、探花走到殿中,与众人一同跪拜:“臣等,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启元帝的声音洪亮如钟,带着笑意,“今日新科放榜,我大启又得栋梁,朕心甚慰!” 他抬手示意众人起身,目光扫过阶下,最终落在三位新科进士身上,朗声道:“状元沈紫影、榜眼周明轩、探花李修文,上前一步,让朕瞧瞧我大启的青年才俊!” 沈紫影心头一凛,与周、李二人并肩上前。她偷用余光瞥向左侧首位的丞相魏逸晨——他身着紫色官袍,玉带束腰,面容清俊,鼻梁高挺,薄唇紧抿,正眼观鼻、鼻观心,仿佛神游天外。可那双眼微垂时,眼尾自带的几分漫不经心,配上一身清正的官服,倒真应了“斯文败类”四个字,让她心跳漏了半拍。 “好,好啊!”启元帝看着三人,尤其是看到沈紫影时,眼中闪过赞许,“沈爱卿年方十九便得三元及第,当真年少有为。”他随即扬声道,“传朕旨意,沈紫影授翰林学士,入值翰林院;周明轩授翰林院编修;李修文授翰林院检讨。官服即刻发放,三日后入职!” “谢陛下隆恩!”三人跪地谢恩,声音朗朗。 启元帝摆摆手,意犹未尽道:“今日高兴,朕倒想考考你们。”他看向周明轩,“周爱卿,你说说,如何平衡漕运与国库支出?” 周明轩略一思索,答以“节流开源,疏浚河道”,条理清晰却略显保守。 接着是李修文,皇帝问的是边防军备,他主张“增兵添械,固守边疆”,虽稳妥却少了变通。 最后轮到沈紫影,启元帝目光一凝:“沈爱卿,你以为,治国之基是什么?” 沈紫影抬眼,目光清亮:“陛下,臣以为,治国之基在‘民’。民为水,君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轻徭薄赋以安其生,兴修水利以利其业,广设学堂以启其智,如此方能固国本、安天下,为万世开太平。” 一番话掷地有声,既合儒家之道,又显济世之心。 启元帝听得抚掌大笑:“说得好!‘为万世开太平’,有志气!沈爱卿有此胸襟,他日必成大器!” 殿上众臣亦纷纷颔首,看向沈紫影的目光多了几分郑重。沈紫影躬身谢恩,眼角余光再次扫过魏逸晨,却见他不知何时已抬了眼。 第2章 裹胸缠紧了上不来气 魏逸晨的目光落在沈紫影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眉梢微挑时,那抹玩味像藏在斯文面具下的钩子,轻轻挠了她心尖一下。 沈紫影心头一跳,连忙低下头,耳尖却悄悄泛红。 退朝的钟声响过,百官鱼贯而出。沈紫影刚走到殿门口,就被一群满面红光的官员围了个水泄不通。 “沈状元年少有为,老夫有一小女,年方十六,温婉贤淑……” “沈大人且留步!我家侄女貌美如花,与您正是天造地设……” 旁边的周明轩(26岁)和李修文(22岁)也没能幸免。周明轩被几位吏部官员围着,夸他“沉稳可靠”;李修文生得面如冠玉,一笑俩酒窝,早被几位夫人盯上,拉着问长问短。 三人被围在中间,像三块被蜜蜂盯上的蜜糖,推都推不开。沈紫影急得手心冒汗,偏生那些官员越说越热络,恨不得当场把女儿侄女塞到他们怀里。 还是魏逸晨路过,淡淡一句“三位大人刚入仕途,怕是没空应付这些”,才替他们解了围。 好不容易逃回街上,沈紫影松了口气,看周明轩和李修文也是一脸狼狈,三人相视苦笑。 回到皇上赏赐的新府邸,沈紫影更是头大——门房早已抱了厚厚一摞拜帖和邀请函,红的绿的,烫金的描银的,堆在桌上像座小山。 “少爷,这才半天,门槛都快被踏破了。”伴读小鹏苦着脸,“还有几位大人派管家送来的名贵物件,我没敢收。” 沈紫影摆摆手:“都退回去,就说我身子不适,暂不见客。” 这府邸虽气派,却空旷得很。除了小鹏和两个粗使小厮,就只有一个叫春桃的丫鬟打理内院——春桃是花嬷嬷的女儿,手脚麻利又嘴严,是陈氏特意派来照顾她的,也是这府里唯一知道她秘密的人。 她站在空荡荡的正厅,摸着腰间的玉佩想:母亲还在县里,暂时不能接来。这里人多眼杂,多一个人就多一分风险。 正想着,春桃端来热茶:“少爷,嬷嬷让人捎信,说家里都好,让您安心当差,别惦记着。” 沈紫影接过茶盏,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心里踏实了些。她望着窗外陌生的庭院,轻声道:“知道了。” “春桃,备些热水,我要沐浴。”沈紫影将拜帖往桌上一推,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连日来的应酬与朝堂之事,让她身心俱疲,此刻只想泡个澡松快松快。 “哎,这就去。”春桃应声退下,脚步轻快地往后院走去。 沈紫影重新坐回案前,指尖划过那些烫金的拜帖,目光最终停留在一张素色帖子上。帖子是吏部尚书府送来的,而尚书大人,正是她夫子的旧友。 她的夫子,曾是朝中的“礼部尚书”,姓温,名庭玉。当年因年迈告老还乡,隐居在江南水乡。沈紫影年少时拜入温夫子门下,那时她还是个梳着总角、穿着男装的“少年郎”,夫子从未怀疑过她的性别,只当她是个聪慧早慧的弟子。 夫子待她极好,不仅倾囊相授,更在她家境艰难时时常接济。寒冬里,夫子会把自己的暖炉塞给她;酷暑时,会特意煮了绿豆汤等着她放学。有一次她为了抄录典籍,在书房待到深夜,夫子竟守在一旁,披着外衣打盹。 那些日子,清贫却温暖。夫子总说:“砚儿(她的字),你有经天纬地之才,将来必能入仕为官,造福百姓。”他从未问过她的家世,只一心教导她学问与做人的道理。 如今她真的入了朝堂,夫子虽远在江南,却时常托人捎信来,叮嘱她“为官当清廉,处事需公正”,字里行间满是关切。这次她高中状元,夫子特意写信来,让她务必拜访几位正直的老臣,其中便包括这位吏部尚书。 “夫子……”沈紫影轻轻摩挲着那张帖子,眼底泛起暖意。若不是夫子,原主或许早已被族人欺压,更别提有今日的成就。这份恩情,她记在心里。 她将尚书府的帖子单独挑出来放好,又翻了翻其他拜帖,大多是些趋炎附势之辈,便一股脑推到了一边。 “少爷,水备好了。”春桃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沈紫影起身,理了理衣襟,往内室走去。褪去官服,换上轻便的中衣, 内室的门被春桃轻轻带上,最后一点脚步声也消失在回廊尽头。沈紫影这才松了紧绷的肩,反手解着束胸的系带。 那布条缠得紧实,她费了些力气才松开,随着束缚骤然褪去,胸口一阵轻松,积压了一整天的滞涩感终于消散,她忍不住长舒一口气,脖颈都微微向后仰起,像是挣脱了枷锁的雀鸟。 “呼……”她抬手揉了揉胸口,第一天束着这么紧,真是憋得喘不上气,连说话都觉得气短。方才在朝堂上强撑着挺直脊背,此刻才觉出腰背都有些发酸。 走到铜镜前,她低头看了看,褪去束缚的胸口依旧饱满圆润,并未因长时间捆绑而失了形状。她伸出指尖轻轻碰了碰,唇角不自觉勾起一丝自嘲的笑:“还好,没变成大饼子。” 若是再这么日夜缠着,真不知道要憋出什么毛病来。可身为“翰林学士”,每日要见同僚、应对朝堂,这束胸又是万万不能少的。 “罢了,先顾眼下吧。”镜里的少年眉眼清俊,可微微敞开的衣襟下,那抹属于女子的柔软曲线。 她转身走向浴桶,温热的水汽早已弥漫开来。褪去中衣,将自己浸入水中,暖意包裹全身,连带着束胸带来的不适也渐渐消散。 水面倒映着她的侧脸,丹凤眼在水汽中显得格外柔和。沈紫影抬手拨了拨水,心里想着:明日可得让春桃把束胸松些,总不能为了伪装,真把自己憋出病来。 洗完澡出来,晚风透过窗棂吹进屋内,带着几分凉意。沈紫影走到案前,提笔给夫子写了封信,细细诉说着朝堂的见闻与自己的近况,字里行间尽是晚辈对长辈的敬重与依赖。 写完信,她将其仔细折好,打算明日便让人送往江南。做完这一切,心里那点疲惫仿佛也消散了些。 夜色渐深,沈紫影躺在榻上,望着帐顶的流苏,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眉,指尖划过光滑的皮肤,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这样的模样,若是以女儿身站在人前,会是什么样子? 那天就已这个面目出去溜达一圈,种种思绪在脑海里盘旋。 帐外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咚——咚——”,已是二更天了。 她闭上眼,告诉自己:睡吧,明日还要早起上朝。 第3章 妓院 天刚蒙蒙亮,春桃就轻手轻脚地进了内室:“少爷,该起了,再晚就赶不上早朝了。” 沈紫影从帐子里探出头,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声音含糊得像含着棉花:“再睡会儿……就一会儿……” “可不敢再睡了!”春桃手脚麻利地帮她穿戴,一边叠被一边念叨,“您是新官,头几日就迟到,传出去可不好听。” 沈紫影被她连推带扶地拽起来,迷迷糊糊地任由春桃给她束发、描眉、套官服。束胸时她下意识缩了缩肩,春桃手劲比昨日松了些,却还是勒得她轻轻“嘶”了一声。 “再松点?”春桃问。 “额对……”她摆摆手,眼下要紧的是上朝,快点吧。 匆匆扒了两口早饭,沈紫影被塞进马车时还在打哈欠,脑袋靠着车壁,没一会儿就晃悠着打起了盹,梦里全是密密麻麻的奏折和大臣们嗡嗡的议论声。 马车稳稳停在宫道,小鹏扶着她下车时,她还揉着眼睛,脚步发飘。跟着人流往太和殿走,晨光透过宫墙照在她脸上,才勉强驱散了几分睡意。 朝堂上,启元帝端坐龙椅,听着大臣们奏事。不知是议到了哪桩棘手的案子,几位御史与户部官员争执起来,唇枪舌剑,唾沫星子恨不得溅到对面官帽上。 沈紫影站在后排,离得远,只觉得那些争执声像苍蝇嗡嗡,听着听着就又犯了困。她偷偷打了个哈欠,眼神发直地盯着身前官员的背影,脑子里一片空白——昨晚琢磨着要拜访吏部尚书,又想着给夫子的信有没有漏写什么,折腾到后半夜才睡,此刻眼皮重得像坠了铅。 她就这么站着晃神,连前面的争执声渐渐平息都没察觉,直到一道洪亮的声音砸过来:“沈爱卿!” 沈紫影一个激灵,猛地抬头,正对上启元帝看过来的目光。 “你对西北屯田之事,有何见解?”皇帝慢悠悠地问,眼底带着几分笑意。 沈紫影:“……” 啥?西北屯田?刚刚他们说这个了吗?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方才的困意瞬间跑得无影无踪,后背“唰”地冒出汗来。 周围的目光“唰”地一下全集中在她身上,有好奇,有探究,还有几分看好戏的意味——她甚至瞥见魏逸晨微微侧过头,嘴角似乎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完了完了,第一天正式上朝就走神被抓包,这要是答不上来…… 沈紫影定了定神,飞快地在脑子里搜刮关于西北屯田的记忆。夫子的信里提过一句,说西北地瘠,需引水灌田,更要安民心…… 她深吸一口气,拱手朗声道:“陛下,臣以为,西北屯田,首在‘稳’字。一要兴修水利以固其本,二要轻赋薄役以安其心,三要选贤任能以导其行。民安则田兴,田兴则边固,如此方能长治久安。” 一番话虽仓促,却条理清晰,切中要害。 启元帝听完,点了点头,赞许道:“沈爱卿所言有理。看来是做过功课的。” 沈紫影暗暗松了口气,后背的汗却更凶了。 她低着头,心想以后上朝,说什么也不能犯困了!这皇帝的眼睛,也太尖了! 退朝的钟声响过,沈紫影随着人流往外走,刚拐过太和殿的转角,就见一群宫娥簇拥着一位粉雕玉琢的少女迎面走来。少女约莫十二三岁,梳着双环髻,穿着鹅黄宫装,眉眼间与启元帝有几分相似,正是宫中最受宠的昭阳公主。 两人擦肩而过时,昭阳公主的目光忽然定在了沈紫影脸上,脚步也跟着停住。她盯着沈紫影那双清俊的丹凤眼,脸颊悄悄泛起红晕,直到被宫女轻轻推了一下才回过神,却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又望。 “去,”她拉过身边的大宫女,低声吩咐,“问问那位大人是谁,是做什么的。” 大宫女应声而去,不多时便回来禀报:“公主,那是新科状元沈紫影,刚被陛下授了翰林学士。” 昭阳公主咬着唇笑了,眼里的光亮得像落了星辰。 当天下午,昭阳公主就缠着启元帝撒娇:“父皇,儿臣今天见到一位沈大人,生得可好看了……” 启元帝何等精明,一看女儿那羞赧模样就明白了七八分,故意逗她:“哦?比你魏大哥还好看?” “不一样的!”昭阳公主跺着脚,“沈大人看着清清爽爽的,像画里走出来的人……” 启元帝哈哈大笑,点了点她的额头:“女大不中留啊。行,父皇帮你瞧瞧这位沈爱卿,看看他是不是配得上我的宝贝女儿。” 昭阳公主这才红着脸跑开了,留下启元帝对着空荡的宫殿,若有所思地捋了捋胡须。 另一边,沈紫影已到翰林院任职。翰林院的同僚多是饱学之士,见新科状元前来,纷纷上前行礼寒暄。 “沈大人年少有为,三元及第的风采,我等早已耳闻,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一位年长的编修拱手笑道。 沈紫影连忙回礼:“不敢当,晚生初来乍到,尚有许多不懂之处,还望各位前辈不吝赐教。” “沈大人客气了,”另一位侍读接口道,“今后同在翰林院当差,便是同僚,自当相互扶持。” 一番寒暄毕,众人引着沈紫影熟悉各处,讲解职事,气氛庄重而和睦。沈紫影一一记在心里,不敢有丝毫怠慢。 忙碌到暮色四合,同僚们收拾妥当,那位年长的编修笑着提议:“沈大人今日初来,我等做东,去‘倚红楼’小聚一番,权当为你接风,如何?” 沈紫影心头一紧,她酒量不好啊怎么办?刚想推辞,旁边几位同僚已纷纷附和:“是啊沈大人,官场应酬,偶尔也需松弛一二。”“倚红楼的姑娘们不仅貌美,还能吟诗作对,与我等投契得很。” 推拒的话到了嘴边,看着众人热切的目光,沈紫影知道此刻若是执意不从,反倒显得不合群。 她只能硬着头皮拱手:“既蒙各位前辈盛情,晚生便却之不恭了。” 心里却暗自叫苦:这下可麻烦了,到了那种地方,可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千万不能露了破绽。 第4章 腰太细 “哎哟,各位大人来了!”一个穿着水红绫罗裙、体态丰腴的中年妇人扭着腰迎上来,正是倚红楼的妈妈。她眼尖得很,见这群人衣着气度不凡,尤其是领头的几位面露官相,立刻堆起满脸笑,“快请楼上雅间!今儿个刚到了上好的女儿红,还有几位新来的姑娘,才艺模样都是顶好的!” 说着便引着众人上了二楼,推开一间雅致的包厢。桌椅早已摆好,精致的菜肴流水般端上来,很快摆满了一桌。 妈妈拍了拍手,门外立刻走进来五六个年轻女子,个个容貌娇媚,穿着或清丽或艳丽的衣裙,一见包厢里的人,尤其是看到沈紫影时,眼睛都亮了。 这群同僚多是中年以上,虽也斯文,却难免带些岁月痕迹,唯有沈紫影,十九岁的年纪,眉目清俊,丹凤眼在灯火下流光溢彩,看着比画里的人还清爽,瞬间就成了姑娘们的焦点。 “这位公子看着面生,是第一次来?”一个穿绿裙的姑娘率先走上前,声音娇滴滴的,伸手就想去碰沈紫影的衣袖,“小女子给公子斟酒可好?” “我来我来!”另一个穿粉裙的也不甘示弱,往沈紫影身边凑,“公子这般人物,定是文采风流,不如小女子唱支小曲给公子助兴?” 姑娘们蜂拥而上,香风阵阵,软语温言,吓得沈紫影头皮发麻。她活了一千多年,走过好几个世界,要么是宫闱争斗,要么是权谋交锋,哪见过这阵仗?一时间竟忘了反应,连连往后躲,恨不得缩到桌子底下,最后干脆下意识地往旁边那位年长编修身后一藏,只露出半张脸,眼里满是无措。 “哈哈哈!”同僚们见状都笑了起来。那位编修笑着抬手,一手拉住一个凑得最近的姑娘,往自己身边带,“行了行了,都到我这儿来,沈大人年纪轻,脸皮薄,你们别吓着他。” 另一位侍读也笑着摆手:“去去去,陪我们这些老头子喝两杯,沈大人你们可别招惹,小心惊着了状元郎。” 姑娘们被半拉半劝地分到了其他同僚身边,虽有些遗憾,却也不敢违逆,只能时不时往沈紫影那边瞟,眼波流转,带着毫不掩饰的倾慕。 沈紫影这才松了口气,悄悄往角落里缩了缩,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试图压下心头的慌乱。可耳边是同僚与姑娘们的笑谈声,鼻尖萦绕着挥之不去的脂粉香,她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酒过三巡,桌上的果酒清甜爽口,沈紫影没留神,竟多饮了几杯。脸颊泛起薄红,眼神也添了几分水汽,原本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弛下来。 “沈大人,去不去如厕?我陪你?”旁边的侍读见她有些晃悠,笑着问道。 沈紫影摇摇头,撑着桌子站起来:“晚生……自己去就行。” 她脚步虚浮地走出包厢,走廊里的脂粉香更浓,晃得她有些眼晕。正扶着墙辨认方向,脑海里突然响起系统提示:【检测到目标人物魏逸晨位于天字一号包厢。】 沈紫影心头一动,借着酒劲,故意踉跄着往相反方向走,脚下“不稳”,“砰”地撞上一扇雕花木门。 “哎呀……”她捂着额头,含混不清地嘟囔,“这……这是茅房?” 门内传来杯盏轻碰的声响,随即响起魏逸晨清冷的声音:“何人?” 沈紫影“迷迷糊糊”地推开门,只见包厢内灯火通明,魏逸晨正与一位身着锦袍的中年男子对坐饮酒,正是庆国公。她眯着眼睛,摇摇晃晃地走进去,视线在两人脸上打了个转,最后定在魏逸晨身上。 “你……你长得真好看……”她舌头有些打结,眼神直白得像个孩子,盯着魏逸晨的眉眼不放,“比……比画里的人还好看……” 庆国公愣了一下,随即失笑:“这不是新科状元沈紫影吗?怎的喝成这样?” 魏逸晨眉头微蹙,刚要开口,沈紫影却突然脚下一软,直直朝他扑了过去。 “小心!”魏逸晨下意识伸手去扶,掌心恰好落在她腰侧。入手处竟异常纤细柔软,不似寻常男子那般结实,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那惊人的纤细,仿佛轻轻一折就会断。他心头莫名一跳,这触感……太奇怪了。 还没等他细想,沈紫影已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双臂一伸,结结实实地抱住了他的腰,脸颊埋在他胸前,声音含糊:“唔……站稳了……” 温热的呼吸透过衣料传来,带着果酒的甜香。魏逸晨身体一僵,低头看着怀里毛茸茸的脑袋,只觉得这“少年”的身形比看上去更纤弱,抱在怀里竟轻飘飘的,完全没有同龄男子的厚重感。尤其是方才扶在腰间的触感,那的腰线,绝非是男子该有的模样。 他眉峰微挑,眼底掠过一丝探究。这沈紫影,看着清俊,怎么行事如此孟浪?而且……确实透着股说不出的怪异。 “沈大人?”魏逸晨抬手,想把他推开。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小鹏焦急的声音:“少爷!少爷您在这儿呢?” 小鹏推门进来,见自家少爷抱着丞相大人不放,脸都白了,连忙上前:“对不住对不住!我家少爷喝多了,冲撞了丞相大人和国公爷!” 他费力地拉开沈紫影的胳膊,沈紫影还在嘟囔:“好看……真好看……” 魏逸晨看着被小鹏半扶半架着拖出去的沈紫影,指尖似乎还残留着方才触到的柔软触感。 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目光沉沉地望着门口,对庆国公道:“这沈状元……倒是有趣。” 庆国公哈哈一笑:“年少气盛,喝多了难免失态。不过瞧着倒是个单纯的,不似那些油滑的官场老油条。” 魏逸晨没说话,只是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那腰……太细了。 小鹏半扶半抱着沈紫影,走到同僚们的包厢门口,对着里面躬身行了个大礼,满脸歉意:“各位大人,实在对不住,我家少爷不胜酒力,喝得有些多了,恐失了礼仪,小的先送他回府歇息,改日定让少爷亲自来向各位大人赔罪!” 包厢里的同僚们见状,纷纷摆手笑道:“无妨无妨,沈大人年少,贪杯也是常事,快送回去吧。”“路上当心些,让他好好歇着。” 沈紫影被小鹏扶着,还在“醉醺醺”地晃悠,嘴里含混地应着:“前……前辈们……慢用……”那模样憨态可掬,倒让众人又笑了一阵。 第5章 女装第一次见面 小鹏连连道谢,这才小心翼翼地扶着沈紫影退出倚红楼,上了马车。 马车刚一启动,沈紫影紧绷的神经便彻底松弛下来。 昨晚没睡好,清晨又被拽起来上朝,刚才在倚红楼强撑着演戏,此刻酒意混着倦意一同涌上来,她靠在车壁上,眼皮越来越沉,没一会儿就沉沉睡了过去,连小鹏轻声的呼唤都没听见。 再次醒来时,沈紫影发现自己正躺在熟悉的大床上,身上的官服已换成了柔软的寝衣,束胸也松了,胸口一阵舒畅。窗外天光正好,透过窗纱洒在床沿,暖融融的。 “少爷醒了?”春桃端着水盆走进来,见她睁眼,连忙笑道,“您昨晚可睡沉了,小鹏把您背回来时,您都打呼噜了。” 沈紫影揉了揉眼睛,哑着嗓子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已近巳时了。”春桃放下水盆,“今早不用上早朝,小鹏特意让我别叫醒您。 听说皇上和皇后娘娘陪太皇太后去皇家别院小住了,朝中事务暂由丞相大人和几位阁老打理,给百官放了3日假呢。” 沈紫影这才彻底清醒,心里松了口气——对啊不用上朝,差点忘了,喝酒误事啊。 吃过早饭,沈紫影坐在窗边看了会儿书,忽然心血来潮。她起身走到内室,打开墙角那具上了2道铜锁的柜子——这里面藏着的,是她为数不多的女儿家衣物和饰品,只有她和春桃能靠近。 她挑了件月白色的襦裙,领口绣着细碎的兰草纹,又取了支珍珠步摇。 坐在妆镜前,她对着铜镜细细描画:眉黛只轻轻扫过,保留了原本的纤细灵动;唇脂选了浅粉色,衬得唇形愈发小巧;脸上只薄薄扑了层粉,遮掩了几分英气,却更显肤色莹白。 收拾妥当,她转过身,镜中的少女眉目清丽,丹凤眼流转间带着女子的温婉,却又因常年男装养出的风骨,添了几分独特的灵动。 月白襦裙勾勒出纤细的腰肢和恰到好处的曲线,珍珠步摇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映得她肌肤胜雪,真真一个清丽脱俗的美人,与朝堂上那个清俊的“沈大人”判若两人。 沈紫影对着镜子转了转,嘴角忍不住勾起笑意。原主好久没这般自在地以女儿身示人了。 沈紫影指尖拂过襦裙上的兰草纹,眼底掠过一丝怅然。上一次这般穿女装,还是八岁那年。 那日表妹来家里做客,留下件粉色罗裙。她趁着母亲午睡,偷偷穿在身上,对着铜镜转了好几个圈,觉得新鲜又欢喜。可刚跑出内院,就撞见了陈氏。 陈氏的脸瞬间白了,一把将她拽回屋,抄起门后的藤条就往她身上抽。“谁让你穿这个的?!”母亲的声音发颤,带着她从未见过的恐惧,“忘了你爹是怎么没的?忘了那些人盯着咱家的宅子?你想害死你自己,害死娘吗?!” 藤条落在身上火辣辣地疼,她却死死咬着唇不敢哭。直到陈氏打累了,扔掉藤条抱着她哭,泪水打湿了她的衣襟:“是娘对不住你……是娘让你受委屈了……可你不能任性啊,一旦被人发现,咱们娘俩就活不成了……” 那时她不懂母亲为何那般恐惧,只知道穿女装是错的。从那以后,她再没碰过任何女儿家的物件,柜子里这些襦裙和首饰,还是去年她生辰,春桃偷偷用月钱给她置办的,说是“姑娘家总得有几件像样的衣裳”。 正怔忡间,门外突然传来春桃急促的声音:“少爷!不好了!” 沈紫影心头一跳,刚要应声,春桃已推门进来,一眼看见她身上的女装,惊得捂住了嘴,脸色瞬间惨白:“少……少爷,您怎么……” “别慌,”沈紫影定了定神,“出什么事了?” “相、丞相大人和张编修来了,正在前厅等着呢,说有急事见您!”春桃急得声音发颤,“这可怎么办啊?他们要是看见您这样……” 沈紫影脑子“嗡”的一声,下意识往镜中看了一眼——这一身女装,清丽是清丽,可怎么见人?魏逸晨何等精明,稍有破绽就会露馅! 她在屋里来回踱步,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扫过地面,心里像揣了只兔子,怦怦直跳。“怎么办怎么办……”她咬着唇,目光飞快地扫过屋内,突然定在春桃身上,“有了!” 她抓住春桃的手,语速极快:“你听我说,一会儿你出去,就说我是沈紫影的远房表妹,昨日来投奔他的。再告诉他们,沈紫影昨晚喝多了,回来就一直吐,到现在还昏睡不醒,怎么叫都叫不醒。” 春桃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如捣蒜:“对对对!这个法子好!那……那您的声音?” “我尽量压低些,装得怯懦点。”沈紫影深吸一口气,理了理裙摆,“记住,千万别露馅,不然咱们都完了。” 春桃用力点头,擦了擦手心的汗:“少爷放心,奴婢晓得轻重!” 两人又飞快地对了几句说辞,沈紫影定了定神,跟着春桃往外走。路过屏风时,她特意放缓脚步,垂下眼帘,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羞怯与局促。 前厅的方向隐约传来说话声。 紫影刚绕过屏风,前厅里的说话声便戛然而止。 魏逸晨原本正端着茶盏,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来,待看清来人,指尖猛地一顿,茶盏在案几上轻轻磕出一声脆响。眼前的少女身着月白襦裙,裙角绣着的兰草纹在晨光下若隐若现,珍珠步摇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映得那张脸愈发莹白。尤其是那双丹凤眼,褪去了男装时的锐利,此刻盛满羞怯,竟与记忆中某个模糊的影子重叠,让他心头莫名一跳,连呼吸都漏了半拍。 张编修也愣了愣,随即抚须笑道:“这位是?” 沈紫影垂着眼帘,按照事先编好的说辞,声音放得又轻又柔,带着几分怯意:“回、回大人,民女是沈紫影的远房表妹,昨日刚从乡下来投奔表哥。表哥他……他昨晚喝多了,回来就一直吐,到现在还没醒呢。” 她刻意模仿着乡野女子的拘谨,说话时指尖微微攥着裙摆,那副柔弱模样落在魏逸晨眼里,竟让他耳根有些发麻。 “原来如此。”他放下茶盏,语气尽量保持平稳,“既如此,便不打扰沈大人休息了。等他醒了,劳烦姑娘转告一声,让他醒后去翰林院一趟,有几份公文需他过目。” “民女记下了,定当转告表哥。”沈紫影屈膝福了福,姿态恭顺。 魏逸晨点点头,起身告辞,张编修也连忙跟上。沈紫影忙上前几步,要送他们到门口。 走到廊下时,她故意脚下一绊,像是被裙摆勾住,身体猛地往前倾去。“呀——”她低呼一声,眼瞧着就要摔倒。 “小心!”魏逸晨几乎是本能地跨步上前,伸手揽住了她的腰。 入手处软得惊人,细得仿佛一折就断,隔着薄薄的襦裙,那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传来,竟与昨夜在倚红楼扶到的感觉如出一辙!魏逸晨心头剧震,恍惚间觉得这触感熟悉得可怕,仿佛在哪里感受过…… 第6章 又见 他猛地回神,像被烫到一般迅速松开手,指尖却残留着那细腻柔软的触感。沈紫影已站稳身子,低着头小声道谢:“多、多谢大人。” 魏逸晨喉结滚动了一下,竟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心跳得像要撞开胸膛。他不敢再多看,匆匆对张编修说了句“走了”,便转身快步离去。 张编修一头雾水,看了看魏逸晨的背影,又看了看站在门口、依旧低着头的少女,摸了摸胡须,也连忙跟上。 沈紫影目送魏逸晨二人走远,紧绷的神经才彻底松懈,转身快步回了内室。春桃早已备好卸妆的温水和巾帕,两人手脚麻利地卸去钗环、洗去脂粉,换上一身月白锦袍。镜中再映出的,又是那个清俊挺拔的“沈大人”。 吃过午饭,沈紫影带着小鹏往翰林院去。刚进院门,就见魏逸晨与张编修正站在廊下说话,旁边还围着几位同僚。 “沈大人来了。”张编修率先瞧见她,笑着拱手,“昨晚酒喝多了?今日瞧着气色倒还好。” 沈紫影拱手回礼,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让各位前辈见笑了,昨晚确实失态,今晨醒得迟了,劳烦丞相大人与张编修特意跑一趟。” 魏逸晨目光在她脸上淡淡一扫,语气听不出波澜:“无妨,正事要紧。皇上临行前吩咐,要编修一部《大启农桑辑要》,收录各地农事技艺与桑麻种植之法,供州县官吏参考,以利民生。今日叫大家来,便是商议此事。” 众人闻言皆正色起来,簇拥着进了议事房。刚坐下,一位老编修便率先开口:“农桑乃国之本,编修此书确是大功。依老夫看,当以《齐民要术》为底本,增补我朝各地新创的农具与技法便可。” “李大人此言差矣。”另一位年轻侍读反驳,“各地风土不同,北方耐旱作物与南方水田技艺大相径庭,当按地域分卷,详述差异才是。” “还要加入节气与农时的对应,让农人一看便懂……” “桑麻之事也不能轻忽,蚕桑纺织亦是民生大计……”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争论起来,有的主张求全,有的强调实用,有的则看重易懂。沈紫影坐在末位,端着茶盏静静听着,偶尔点头附和一两句,并未多言。 她心思其实有些飘忽——方才魏逸晨看她的眼神,虽看似平淡,却总让她觉得带着几分探究,是昨晚的失态露了破绽,还是今晨的“表妹”身份引起了怀疑? 正思忖间,争论声渐渐平息,众人都看向魏逸晨,等着他拿主意。 魏逸晨指尖轻叩桌面,缓缓开口:“依我之见,分三卷编纂。上卷述农时与地域差异,附各地老农经验之谈;中卷录农具革新与耕作技艺,配图谱详解;下卷论桑麻种植与纺织之术,附民间歌谣口诀,便于记诵。再邀户部与工部协同,核实各地数据,确保详实。” 一番话条理分明,既兼顾了全面性,又突出了实用性,众人听罢纷纷颔首:“丞相大人所言极是!”“此法甚妥!” 沈紫影也跟着点头:“丞相大人考虑周全,此法确实妥当。” 魏逸晨目光转向她,唇角似有若无地勾了一下:“沈大人似乎有不同见解?” 沈紫影一怔,连忙摇头:“晚生并无异议,丞相大人的安排已是最优。” 魏逸晨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目光仿佛能穿透她的皮囊,落在她藏着心事的心上。他没再追问,只是对众人道:“既如此,便按此分工,三日后再议具体细则。” 散场时,沈紫影跟着众人往外走,身后忽然传来魏逸晨的声音:“沈大人留步。” 她心头一跳,转过身:“丞相大人还有吩咐?” 魏逸晨缓步走近,目光落在她腰间——今日束得不算太紧,却依旧能看出那过分纤细的轮廓。他淡淡道:“听闻沈大人年少时师从温庭玉温老大人?” “是。”沈紫影不知他为何突然问这个,如实应答。 “温老大人是我恩师的旧友。”魏逸晨语气平缓,“改日得空,倒想与沈大人聊聊温老大人的教诲。” 沈紫影愣了愣,随即拱手:“能与丞相大人交流,是晚生的荣幸。” 魏逸晨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沈紫影上了马车,脑子里还在盘旋着魏逸晨那探究的目光,一会儿觉得是自己多心,一会儿又怕露出了破绽,搅得她心烦意乱。“到底是看出来了还是没看出来……”她喃喃自语,又想起系统任务,“这进度也太慢了……” 前一个任务因为贪吃误了不少事,这个任务偏偏又贪睡,她打了个哈欠,眼皮又开始打架。马车摇摇晃晃像个摇篮,没一会儿她就靠着车壁睡了过去。 “公子,到家了。”小鹏的声音把她唤醒,沈紫影迷迷糊糊地跟着下车,进屋胡乱洗漱了一番,倒头就睡,直睡到第二天大亮。 她伸着懒腰推开门,春桃刚端着水盆过来,一见她身上的衣裳,手里的水盆差点没端稳:“公、公子,您怎么又穿女装了?” 沈紫影理了理月白色的裙摆,淡定道:“今日要去鸡鸣寺上香,心要诚,总不能穿着男装欺骗佛祖。” 春桃挠了挠头,觉得这话也在理,便没再多说,赶紧帮她整理好裙摆和头上的珍珠步摇。 出门时,小鹏正牵着马候在门口,一见春桃搀着的“大美女”,眼睛瞬间直了——那清丽婉转的模样,眉眼间竟与自家公子有七八分像!他张着嘴,忘了动作,活像个呆头鹅。 “看什么呢?”春桃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好好驾车!这是公子的远房表妹,要去鸡鸣寺上香。” 小鹏这才回过神,憨憨地笑起来:“我说呢,怎么瞧着这么像咱们公子!”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春桃心里“咯噔”一下,偷偷瞟了眼沈紫影,见她神色如常,才稍稍松了口气。沈紫影察觉到她的紧张,抬手轻轻拍了拍她搀着自己的手,示意没事。 上了马车,车轮碾过青石板路,晃晃悠悠往城外去。沈紫影昨晚没睡够,这会儿又犯了困,靠着车壁迷迷糊糊打起盹来。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突然“吱呀”一声停下,沈紫影被惊醒,脑子里还晕乎乎的,忘了自己穿的是女装,伸手就要撩开车帘:“怎么了?” 【系统提示:前方5米处检测到任务目标魏逸晨。】 冰冷的机械音刚落,沈紫影的手已经撩开了车帘。 阳光正好,只见前方不远处,一个身着玄色锦袍的男子骑在一匹黑色骏马上,身姿挺拔如松。他剑眉入鬓,鼻梁高挺,薄唇微抿时带着几分疏离,可那双眼睛扫过来时,却像淬了寒冰的刀,锐利得让人不敢直视——正是魏逸晨。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劲装护卫,气势凛然。 魏逸晨原本慵懒地勒着缰绳,见车帘掀开,露出一张清丽脱俗的脸,先是一愣,并不意外。沉声说道:“打扰了,小姐。在下还以为是沈大人的车驾,多有冒犯,还望恕罪。” 他目光落在沈紫影脸上,像是忽然来了兴趣,眉梢微挑:“不知小姐贵姓?方才惊扰了小姐,若不嫌弃,在下愿护送小姐一程。城外不比城内,恐有不妥。” 沈紫影装个装做慌乱连忙缩回手,隔着车帘,声音柔婉:“多谢大人好意,民女姓沈,不敢劳动大人。” 魏逸晨却像是没听见她的推辞,翻身上马,与马车并行:“沈小姐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第7章 起疑心 马车一路前行,车厢内外都透着股不同寻常的紧张。春桃坐在沈紫影身边,手心里全是汗,眼睛时不时瞟向车外,生怕魏逸晨看出什么破绽;小鹏赶着车,脊梁挺得笔直,大气都不敢喘——他前面这么大的官,更别提这位官还紧挨着马车走。 魏逸晨那边也没好到哪去。几个护卫跟在后面,心里直犯嘀咕:丞相大人今早不知发了什么疯,突然让他们在城外路口等了一个多时辰,说是等个人,眼下看这架势,难不成等的就是这位沈小姐?瞧着丞相那眼神,莫不是……这位要成丞相府的女主人? 到了鸡鸣寺山门前,春桃扶着沈紫影下车。晨光透过树叶洒在她身上,月白襦裙泛着柔和的光泽,珍珠步摇随动作轻晃,映得她肌肤莹白如玉。丹凤眼低垂着,长睫像两把小扇子,鼻尖小巧,唇瓣带着自然的粉,明明是素净打扮,却比寺里的莲花还要清丽脱俗,让人不敢直视。 魏逸晨勒住马缰,翻身下马,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既来了,不如一同进去拜一拜吧,也算是结个善缘。” 沈紫影不好再拒,只能点头:“全凭大人安排。” 进了寺庙,香火缭绕。魏逸晨让人取来香烛,两人并肩走到佛像前。 沈紫影敛衽跪下,双手合十,闭眼许愿时,长睫轻轻颤动。 她祈愿原主母亲平安,也悄悄祈愿……任务能顺利些。 魏逸晨就跪在她身侧,身姿挺拔,哪怕是跪拜,也透着股沉稳气度,他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她低垂的侧脸,心里那点异样又冒了出来。 上完香,两人起身插好香烛,动作间竟有几分莫名的默契。 寺里的斋饭简单却精致,青菜豆腐透着清甜。 魏逸晨一边夹菜,一边状似随意地问:“沈府小姐看着面生,是第一次来京城?” 沈紫影低着头扒饭:“是,乡下来的,不大出门。” “那打算住多久?”他追问,语气带着点不容拒绝的意味。 “这……看表哥安排。” “沈府小姐芳名是?总不能一直叫你沈府小姐。”魏逸晨锲而不舍,眼神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执着。 沈紫影心里咯噔一下,含糊道:“陈……鑫。” 魏逸晨挑眉,这名字和沈紫影母族一脉,他刚想再说点什么,却见寺庙主持笑呵呵地走了过来。老住持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捋着胡须道:“两位施主看着面善,倒是难得的正缘。” 沈紫影和魏逸晨皆是一愣。 主持从袖中取出两个平安扣,玉质温润,一看便知是一对,上面刻着相似的云纹。“老衲这有两个平安扣,本是一对,送与两位正好。” 沈紫影——这平安扣“大师谬赞了,民女已与表哥定下婚约,不敢收这份礼。” 魏逸晨一听“婚约”二字,脸色瞬间沉了沉,没等主持说话,一把抢过两个平安扣,塞给沈紫影一个,自己攥着另一个,沉声道:“佛家讲究缘分,大师给的,哪有不收的道理!”说完转身拱手抱起迈步就走了。 沈紫影捏着平安扣,看着他的背影,哭笑不得。 主持在后面哈哈一笑,声音洪亮:“缘来缘去不由人,男装换得紫袍身,佛前点香真亦假,镜花水月总归真。” 这话像个哑谜,沈紫影心头一震——老主持这话,难道是看出了什么?她抬头去看,住持已转身走远,只留下一个高深莫测的背影。 春桃在一旁吓得脸色发白,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姐,咱们……咱们快走吧。 出了寺庙山门,沈紫影正准备上马车,却见魏逸晨竟还站在那里,玄色锦袍在阳光下泛着沉稳的光泽,手里还捏着那个平安扣,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玉面。 他显然是在等她。 沈紫影定了定神,走上前福了福身,声音依旧柔婉,却带着几分刻意保持的距离:“丞相大人,民女要回府了。大人日理万机,想必还有要事,不必在此耽搁,就此告辞。” 魏逸晨抬眸看她,目光落在脸上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随即又松开,语气听不出情绪:“沈小姐一路小心。” “多谢大人关心。”沈紫影不再多言,转身便上了马车。春桃紧随其后,撩车帘的手都带着点抖,生怕魏逸晨再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来。 小鹏“驾”了一声,马车缓缓启动。沈紫影坐在车里,忍不住撩开一点车帘往后看——魏逸晨还站在原地,身影挺拔如松,目光直直地望着马车离去的方向,直到被街角的树影挡住,再也看不见。 她放下车帘,指尖触到怀里的平安扣,玉质温润,带着一丝凉意。 “小姐,您说……丞相大人是不是看出什么了?”春桃压低声音,一脸担忧。 沈紫影摇摇头,心里却没底:“不好说。但他若真看出来了,也不会是现在这副模样。”她摩挲着平安扣,“先别想了,回去再说。” 马车晃晃悠悠往城里去,沈紫影靠在车壁上,又开始犯迷糊了。 而此时的鸡鸣寺山门前,魏逸晨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捏着平安扣的手指微微用力。他想起方才沈紫影说“与表哥有婚约”想起她与沈紫影那七八分相似的眉眼,还有老主持那句“男装换得紫袍身”…… 心头那点异样像生了根,疯长起来。 “大人,咱们回府吗?”护卫小心翼翼地问。 魏逸晨收回目光,将平安扣揣进袖中,转身翻身上马,声音冷了几分:“不,去翰林院。” 魏逸晨一进翰林院,便屏退了左右,径直走向沈紫影平日里办公的案几。 晨光透过窗棂落在桌面上,砚台里的墨汁尚未干透,旁边还压着几张写了字的宣纸。 他拿起宣纸,指尖拂过纸面,目光落在那一行行字迹上。沈紫影的字沉稳内敛,带着少年人的锐气,却又隐隐透着几分女子的细腻。魏逸晨眉头微蹙——他见过温老大人的字,端方沉稳,沈紫影的字虽有其风骨,细节处却总有些微妙的不同。 他又翻找出沈紫影近日草拟的关于农桑辑要的札记,逐字逐句地看。札记里对南方水田技艺的描述格外详尽,甚至提到了几种极为小众的桑蚕养殖法子,倒像是……亲身接触过一般。可据他所知,沈紫影出身北方小县,按履历从未去过江南。 第8章 知道真相 “大人,这是沈大人去年参加春闱的答卷,还有他在国子监时的策论。”侍立一旁的翰林院典籍官捧着一摞卷宗上前。 魏逸晨接过,从春闱答卷看起。字迹与如今一般无二,可细究起来,去年的字里带着股孤注一掷的狠劲,如今却多了几分从容,他将几卷文字并排放好,指尖在不同时期的字迹上轻点——同一个“农”字,去年落笔重若千钧,今年却轻了几分,这是心境不同了。 “去,”魏逸晨忽然抬眸,对身后的护卫吩咐,“备一份文书,让人即刻动身去沈紫影的老家——青州府临县。查三件事:其一,沈紫影少年时的经历,尤其是师从温老大人的细节;其二,他家中是否有一位姓陈的表妹,近年是否有离乡;其三,是否有婚约在身。一字一句都要核实清楚,不得遗漏。” 护卫领命刚要走,魏逸晨又补充道:“告诉去查的人,不必惊动地方官,悄悄查访,多问乡邻与旧识,特别是当年教过他的私塾先生和邻里老人。 若有可疑之处,哪怕是孩童的戏言,也一并记下来。” 他目光扫过案几上那方小巧的竹制笔架——笔架上刻着几株兰草,手法稚嫩。 护卫应诺离去,翰林院内只剩下魏逸晨一人。他重新拿起笔写“陈鑫”二字。“陈鑫”,“陈”是其母族姓氏,就是哪里奇怪呢?差在哪呢? 魏逸晨在书房用过晚膳,窗外已落了暮色。他仰头靠在太师椅上,半眯着眼睛,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的平安扣。那股疑虑像藤蔓般缠得他心头发紧,白日里在翰林院翻查的蛛丝马迹,此刻在脑海里愈发清晰——还有那位与沈紫影容貌酷似的“陈小姐”…… “魏一。”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 阴影里立刻走出一道黑影,单膝跪地:“属下在。” “备两套夜行衣。”魏逸晨起身,目光锐利如鹰,“随我去沈府。” 魏一虽心有疑惑,却不多问,应声退下。不多时,两人已换好玄色夜行衣,借着夜色掩护,悄无声息地潜至沈府墙外。 沈府的护院不多,巡逻也稀松,对两人来说如入无人之境。他们避开耳目,纵身跃上屋顶,猫着腰往内院靠近。 【系统提示:检测到任务目标魏逸晨位于屋顶,距离宿主所在内室不足三丈。】 沈紫影正坐在妆镜前卸去钗环,听到系统提示时,手微微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动作。她早料到魏逸晨会起疑,却没料到他竟会深夜潜入。也好,有些事,藏不住时,不如让他自己看清。 她让春桃备好热水,独自走进浴室。水汽氤氲中,她解开珍珠步摇,乌发如瀑般散开,垂落在肩后。褪去月白襦裙,肌肤在烛火映照下莹白如玉,带着热水熏出的淡淡粉晕。她坐在浴桶中,抬手掬起一捧水,水珠顺着脖颈滑落,打湿了锁骨,脸颊因热气而泛红,长睫上沾着细密的水汽,明明是慵懒的姿态,却美得像一幅流动的画。 屋顶上,魏逸晨轻轻揭开一片瓦片,目光恰好落在浴室的方向。当看清浴桶中那抹清丽的身影时,他浑身一僵,呼吸骤然停滞。乌发、粉颊、纤肩……那分明是女子的模样! 旁边的魏一刚想探头细看,却被魏逸晨猛地掰过脑袋,按在屋顶上,压低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闭眼!” 魏一不敢违抗,乖乖低下头。 魏逸晨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目光飘忽犹疑。他看见沈紫影从浴桶中起身,春桃递过干净的中衣,她伸手接过,动作间露出的腰线纤细得惊人。接着,他看见她拿起束胸的布条,一圈圈缠在胸前,原本饱满的曲线渐渐变得平直。最后,她换上那身熟悉的月白锦袍,坐在镜前绞干头发——湿漉漉的发丝垂落,衬得那张脸清俊依旧,可眉宇间褪去了女儿家的柔媚,添了几分少年人的英气,赫然就是那个新科状元,沈紫影! 女儿身…… 魏逸晨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心如擂鼓,胸腔里的心跳得像要炸开。他终于明白,为何她的腰那般纤细,为何她的字迹藏着柔意,为何“陈小姐”与她如此相似……原来,从一开始,他就错了。 浴室里的烛火摇曳,沈紫影已梳好发髻,转身往外走。 魏逸晨猛地扣回瓦片,拉着魏一翻身跃下屋顶,脚步踉跄了一下才站稳。他背靠着墙,胸口剧烈起伏,脑海里反复回放着方才那一幕——她束胸时的隐忍,换上官袍后的坦然……每一个画面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心上。 “大人……”魏一小心翼翼地开口。 “走。”魏逸晨哑着嗓子,转身往墙外掠去,袖中的平安扣被他攥得死紧,指节泛白。 第二日,虽无需早朝,沈紫影仍按时到翰林院修书。案几上堆叠着各地呈上来的农桑卷宗,她翻开一本江南蚕桑图谱,指尖拂过细密的蚕茧绘制,心里却忍不住琢磨昨夜的事——魏逸晨亲眼撞见了她的女儿身,今日见了面,会是何种光景? 正思忖间,张编修凑了过来,手里摇着折扇,笑得神秘:“沈大人,听说了吗?昨日倚红楼的苏姑娘以一支《采莲曲》艳压群芳,成了新的花魁,京中仕子都快把门槛踏破了。” 旁边几位同僚也跟着起哄:“可不是嘛,听说苏姑娘不仅舞姿绝,一手琵琶更是弹得动人心魄。”“沈大人上次去倚红楼受了惊吓,这次可得再去瞧瞧,这花魁的风采,可比寻常姑娘不同。” 沈紫影头都大了,刚想推辞,张编修已拍着她的肩:“就这么定了,今晚我等做东,务必请沈大人赏光。昨日编书辛苦,也该松快松快。”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根本不给她拒绝的余地。沈紫影无奈,只能应下——官场应酬,有时便是这般身不由己。 刚下值,沈紫影被同僚们簇拥着往倚红楼去。 刚到巷口,就听见楼里传出的丝竹声比往日更盛,门前车水马龙,连街边都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瞧瞧这阵仗,苏姑娘这花魁宴,可比乡试放榜还热闹。”张编修笑着打趣,拨开人群往里挤。 沈紫影跟着走进楼内,只觉香气更浓,人声鼎沸。妈妈扭着腰迎上来,脸上笑开了花:“各位大人可算来了!楼上雅间早备好啦,苏姑娘特意吩咐了,一会儿就来给各位敬酒呢!” 第9章 勒上不来气… 进了包厢,果然比上次更显热闹。不多时,一群姑娘鱼贯而入,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又齐刷刷落在沈紫影身上。 “沈公子,许久不见,可想死奴家了。”上次那个穿绿裙的姑娘率先走过来,伸手就要去拉她的衣袖。 沈紫影下意识往张编修身后躲,却比上次镇定了些,笑着拱手:“姑娘客气了,今日是来给苏姑娘道贺的,不敢劳烦。” 张编修哈哈一笑,伸手揽过绿裙姑娘:“去吧去吧,沈大人脸皮薄,陪我这老头子喝两杯。” 其他姑娘见状,也纷纷去找别的同僚,只是眼神还时不时往沈紫影这边瞟。沈紫影松了口气,缩到角落的椅子上,端起茶杯抿着,尽量降低存在感。 酒过三巡,同僚们都喝得面红耳赤,抱着身边的姑娘猜拳行令。沈紫影没怎么喝酒,只安静地坐着。 门被推开。 同僚们瞬间酒醒了大半,纷纷松开怀里的姑娘,慌忙起身行礼:“丞相大人?您怎么来了?” 魏逸晨目光扫过满室狼藉,淡淡开口:“方才在隔壁赴友宴,听见这边喧哗,想着许是诸位大人在此,便过来看看。” 张编修立刻热络地拉他入座:“丞相大人来得正好!快坐快坐,这新酿的梨花白,您可得尝尝!” 魏逸晨本想推辞,李编修已一把将沈紫影按在椅子上,自己则凑到魏逸晨身边:“丞相大人赏光,怎能不喝?来,我敬您一杯!” 推杯换盏间,众人轮番敬酒,魏逸晨神色淡然,酒量深不可测,几轮下来依旧清明。沈紫影被同僚们起哄着灌了几杯,本就不胜酒力,此刻只觉得头晕目眩,趴在桌上便沉沉睡了过去,呼吸均匀,竟真像醉得人事不知。 夜深时,包厢里早已一片狼藉,同僚们东倒西歪地睡在地上或椅上,鼾声此起彼伏。魏逸晨放下酒杯,目光落在沈紫影身上——她侧脸贴着桌面,鬓角的发丝散乱,唇瓣被酒气熏得泛红,倒比平日多了几分憨态。 就在这时,沈紫影忽然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撑着桌子站起来,脚步虚浮地往外走。 “你去哪?”魏逸晨起身拦住她。 沈紫影醉眼朦胧地回头,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嘟起嘴:“你谁啊……长得好好看……” 她说着,竟径直走过去,张开双臂抱住了他的腰,脸颊在他胸前蹭了蹭,声音含糊又带着点惋惜:“可惜哦……不能让你当我相公……” 魏逸晨浑身一僵,心跳骤然失控。他怕她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慌忙扯过椅背上的大氅,将她裹了个严实,弯腰打横抱起——怀里的人轻飘飘的,仿佛没什么分量,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那惊人的柔软,让他指尖微颤。 他避开外面的喧嚣,从花楼的暗道走了出去。本想让人去叫沈府的马车,却想起白日里沈紫影特意吩咐过小鹏,让马车先回府不必等她。 魏逸晨无奈,只能抱着她上了自己的马车。 沈紫影在他怀里并不安分,裹在大氅里还一个劲地扭着身子,像是嫌束缚。魏逸晨低头看她,只见她皱着眉,小嘴嘟囔着什么,模样又气又娇。 刚将她放在马车软垫上,沈紫影突然手脚并用地扒拉开大氅,坐起身气呼呼地喊:“谁欺负我?!” 她环顾四周,车厢里只有魏逸晨一人,当即指着他:“就你!” 话音未落,她竟猛地扑了过去,一把将魏逸晨按在了软垫上。自己则跨坐在他腰腹间,双手攥着他的脸左右打量,眼神里满是“兴师问罪”的意味。 魏逸晨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呼吸一滞,刚要开口,却见她忽然笑了,眼睛弯成月牙:“真好看……” 下一秒,柔软的唇瓣毫无预兆地贴了上来。 那吻笨拙得像个偷糖的孩子,带着果酒的甜香,轻轻碰了碰便要离开。 魏逸晨眸色骤沉,震惊过后,翻涌的情绪瞬间将他淹没。他扣住她的后颈,不让她退开,声音沙哑得厉害:“我是谁?” 沈紫影眨了眨眼,还想去亲,却被他按住。 “我是谁?”他又问了一遍,目光灼热地盯着她。 沈紫影歪着头端详片刻,嘟囔道:“有点像……魏逸晨……” 话音未落,魏逸晨已低头,不由分说地吻了下去。这一次,不再是笨拙的触碰,而是带着压抑许久的汹涌,辗转厮磨,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揉进骨血里。 沈紫影被吻得晕头转向,下意识地抓紧了他的衣襟,眼底泛着醉意。 车厢内的气息正浓,忽然传来护卫低低的询问声:“主子,咱们往哪去?” 魏逸晨猛地回神,唇瓣离开沈紫影的瞬间,还带着一丝不舍的微颤。 他迅速坐起身,将怀里的人紧紧揽住,另一只手抬起,用拇指轻轻擦过她唇角——那里还沾着方才亲吻留下的湿痕,带着果酒的甜腻。 “去沈府。”他的声音带着刚从情潮中抽离的沙哑,却努力维持着镇定,只是耳根的红意瞒不住人。 沈紫影在他怀里不安分地扭了扭,小眉头皱得紧紧的,嘴里嘟囔着:“勒……上不来气……” 说着,她抬手就去扯自己的衣领。魏逸晨眼疾手快想去按住,却还是慢了一步——衣襟被她扯开大半,露出颈下那片莹白如玉的肌肤,精致的锁骨像月牙般凹陷,更引人注目的是,厚厚的束胸边缘勒出一道深深的沟壑,在昏暗的烛光下泛着暧昧的光泽。 魏逸晨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仿佛真的喝多了酒,浑身的血液都往头顶涌。他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视线像是被磁石吸住,怎么也移不开。 “别……”他的声音低哑得厉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喑哑,像大提琴的最低音,裹着滚烫的气息,“别乱动……” 他慌忙伸手替她拢好衣襟,指尖触到她温热的肌肤时,竟控制不住地轻颤了一下。沈紫影被他按住手,不满地哼唧两声,却也没再挣扎,反倒往他怀里缩了缩,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很快又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魏逸晨抱着她,只觉得怀里的人软得像团棉花,呼吸间都是她身上淡淡的脂粉香混着酒气,挠得他心头发痒。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靠得更稳些,目光落在她恬静的睡颜上,眸色深沉得像化不开的墨。 马车缓缓驶动,车厢内只剩下两人浅浅的呼吸声。魏逸晨低头看着怀里的人,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发梢,忽然就笑了,这沈紫影,真是……要了他的命了。 第10章 怎么嘴肿了 马车停在沈府门前,魏逸晨扶着沈紫影轻手轻脚地下了马车,春桃早已候在院门口,见此情景连忙上前:“多谢丞相大人送我家公子回来。” 魏逸晨将人交给她,声音依旧带着几分沙哑:“她喝多了,仔细照料。”说完便转身离去,背影在夜色里显得有些仓促。 春桃扶着沈紫影回房,伺候她擦洗时,盯着自家小姐的嘴唇犯了嘀咕:“小姐这嘴怎么肿了?莫不是喝多了磕着了?”她没多想,解开沈紫影的束胸,换上柔软的寝衣,掖好被角便退了出去。 前脚刚关上门,后窗便“吱呀”一声被推开,魏逸晨翻身跃了进来。 烛光下,沈紫影侧卧在床,乌发如瀑般散开,铺在枕上,衬得那张脸愈发莹白。松松垮垮的寝衣滑落肩头,露出一小片细腻的肌肤,长睫安静地垂着,美得像幅不染尘埃的画。 沈紫影心里直叹气——这位丞相大人还真是阴魂不散,这是来“查房”来了? 她故意皱了皱眉,身子不安分地扭了扭,嘴里还嘟囔着听不懂的梦话。 魏逸晨在床边坐下,看着她“睡不安稳”的模样,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在安抚闹觉的孩子。 沈紫影抓住机会,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借着翻身的力道猛地一拉——魏逸晨没防备,竟被她拽得一个趔趄,半个身子压在了床上。 手下是触不及防的柔软,像陷进了云朵里,魏逸晨心头一紧,刚想抽回手,却被沈紫影死死抱在怀里,像抱着个暖炉不肯撒手。 他无奈,只能顺势躺了下去,另一只手轻轻拂开她脸上的碎发,指尖划过她的耳垂,轻轻捻着那小巧的软骨。 目光落在她红肿的嘴唇上,马车上的亲吻仿佛还在眼前。魏逸晨喉结滚动,终究没忍住,俯身再次吻了上去。 这一次,不再克制,带着隐忍的温柔辗转厮磨。 沈紫影被吻得呼吸紊乱,舌根发麻,睫毛轻颤着,下意识地抬手抵在他胸前,却没什么力气。 温热的气息缠绕着,魏逸晨的吻带着不容抗拒的温柔,从唇角漫延到下颌,又轻轻落回唇上,辗转厮磨间,连空气都仿佛染上了甜腻的暖意。 她的身子微微发颤,被他圈在怀里,退无可退,只能任由他亲吻,魏逸晨的手轻轻托着她的后颈,指尖带着薄茧,摩挲着。 魏逸晨马上失控这才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气息交融,眼底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情愫。 第二天一早,春桃端着水盆进来,见沈紫影醒了,刚要说话,目光落在她嘴上,顿时咋舌:“小姐,您这嘴怎么更肿了?昨儿个怕不是没好,又在梦里挠着了?” 她转身取来消肿药膏:“快涂上点,一会儿还要上朝呢,这模样可怎么见人?” 沈紫影被她按着涂了药,嘴唇上凉丝丝的,却依旧红肿得显眼。她对着镜子瞧了瞧,“哼看你怎么办,”心里恶劣一笑。 上了朝,同僚们的目光总往她嘴上瞟,张编修更是凑过来低声问:“沈大人,您这嘴……是怎么了? 沈紫影轻咳一声,避开众人的目光,含糊道:“许是昨夜在花楼喝多了,不小心磕到了吧,具体也记不清了。” 话音刚落,身旁传来一声极轻的冷哼。她眼角余光瞥见魏逸晨正回头看她,那双深邃的眼眸瞬间暗了下来,像藏着翻涌的墨色。 魏逸晨心里暗骂一声“这样就出来,死丫头,”他盯着她红肿的唇瓣,目光愈发灼热,心里打定主意:下次定要让她清清楚楚记着,这唇是怎么肿的。 “陛下驾到——”太监尖细的唱喏声响起,众人连忙收声,整衣肃立。 皇帝龙袍加身,端坐龙椅,听各部大臣奏报政事。先是边关军报,再是漕运调度,一一议毕,殿内忽有太监匆匆进来,双手高举奏报:“启禀陛下,南方数省突降暴雨,江水泛滥,已成洪涝之灾,多地堤坝溃决,灾民流离失所,急请朝廷支援!” 殿内顿时一片凝重。 皇帝眉头紧锁:“南方水灾,关乎万千百姓性命,众卿可有良策?” 户部尚书率先出列:“陛下,当务之急是拨款赈灾,先调运粮草安抚灾民,再遣官前往督办修堤之事。” 兵部侍郎却反驳:“粮草固然重要,可灾区治安难保,需派军队前往维持秩序,以防灾民暴乱。” “臣以为,当先勘察灾情,再定拨款数额,以免虚耗国库。” “不然!灾后易生瘟疫,当遣太医随行,携带药材防治疫病才是!” 大臣们各执一词,吵吵嚷嚷,有的侧重钱粮,有的强调治安,有的担忧瘟疫,一时难有定论。这差事烫手得很,二次洪灾的风险、瘟疫的隐患、灾民安置的繁杂,哪一样出了错都是掉脑袋的罪过,没人敢轻易接下。 皇帝的目光扫过众臣,最后落在沈紫影身上:“沈爱卿年轻有为,平日里颇有见地,此事你怎么看?” 沈紫影深吸一口气,出列躬身:“陛下,臣以为,赈灾当分三步走。其一,速调邻近州县粮仓,由军队护送运往灾区,先解灾民燃眉之急,同时登记灾民名册,按户分发,避免哄抢;其二,命工部挑选能工巧匠,携器械前往,先加固未溃堤坝,再逐步修复溃堤,期间可征调灾民参与,按劳付粮,既节省人力,又能安定人心;其三,遣太医署医官携药材同行,在灾区设临时医棚,诊治病患,焚烧疫区污物,挖设排水沟渠,以防瘟疫滋生。” 她顿了顿,补充道:“至于款项,可由户部先行拨款,再令地方官清查受灾田亩,来年赋税酌情减免,另开粥厂、设流民所,待灾情稳定,再助灾民返乡复耕。” 一番话条理清晰,兼顾了救灾、防疫、重建与安抚,面面俱到。 皇帝龙颜大悦:“好!沈爱卿所言极是!此事便交由你全权负责,所需人财物力,各部皆需配合!” 沈紫影刚要领命,魏逸晨忽然出列:“陛下,南方水灾事关重大,沈大人虽有才干,却欠缺经验。臣愿请命,前往灾区监督协办,确保赈灾事宜万无一失。” 皇帝略一思忖,点头道:“丞相有心了。如此甚好,便由沈爱卿主理,魏丞相监督,二人同心协力,务必早日平定灾情,安抚百姓。” “臣等遵旨!” 退朝后,太监传旨,让魏逸晨与沈紫影前往御书房见驾。 两人并肩往御书房走,一路无话。沈紫影能感觉到身旁那道灼热的目光始终落在自己身上,像要把她烧出个洞来。 她心里暗乐,这任务轻轻松松,本狐狸魅力太大了。 第11章 上药 御书房内檀香袅袅,皇帝坐在紫檀木书桌后,指尖轻叩着南方灾情的奏报,目光在沈紫影与魏逸晨身上流转片刻,缓缓开口:“南方水灾非同小可,朕虽将此事交予你二人,却也得把丑话说在前头。” 他抬眼看向沈紫影,语气带着几分威严:“沈爱卿,你主理赈灾,需谨记‘稳’与‘实’二字。粮草发放要实,不可让一粒米落入贪官之手;堤坝修缮要稳,万不能再出溃决之事。若出半点差池,朕绝不姑息。” 沈紫影躬身应道:“臣定当竭尽所能,不负陛下所托。” 皇帝又转向魏逸晨:“魏丞相,你素有威望,此行既要监督,更要辅佐。沈爱卿年轻,或许在人情世故上有所欠缺,你得多提点着些,莫要让她栽了跟头。” 魏逸晨拱手道:“陛下放心,臣明白。沈大人虽年轻,却心思缜密,昨日朝堂上的赈灾之策已是周全,臣定会与沈大人同心协力,共渡难关。” 这话一出,不仅沈紫影微怔,连皇帝都挑了挑眉。谁不知道魏逸晨向来眼高于顶,别说替人说话,便是多看谁一眼都算难得。今日竟主动为沈紫影辩解,还赞她“心思缜密”,实在稀罕。 皇帝放下奏报,嘴角噙着丝玩味的笑:“哦?魏丞相倒是对沈爱卿赞不绝口。看来这沈爱卿,当真是有过人之处。”他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忽然话锋一转,“说起来,沈爱卿今年年岁几何?家中可有婚配?” 沈紫影心里咯噔一下,连忙道:“回陛下,臣年方二十,家中已与表妹定下婚约,只待此次差事了结便完婚。” “哦?”皇帝脸上露出几分可惜,“如此便错过了。朕的小公主年方十八,聪慧伶俐,本还想着……罢了,既是有婚约在身,那便是缘分未到。” 他话锋又跳,目光落在沈紫影红肿的嘴唇上,像个好奇的孩童般问道:“沈爱卿,你这嘴……昨日在朝上说是磕到了?怎么瞧着倒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似的?” 沈紫影一僵,正想找个借口,身旁的魏逸晨却先开了口,语气平静无波:“陛下,想来是沈大人昨夜喝多了,不慎撞到了硬物。”可他垂在袖中的手却悄悄攥紧,耳根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红。 沈紫影配合地露出一脸迷茫,眨了眨眼:“臣也不知,今早醒来便这样了,许是夜里睡觉不老实,自己挠的?”那模样无辜得很,仿佛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皇帝看着两人一唱一和的模样,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你这小子,倒是有趣。行了,身子要紧,若是疼得厉害,便传太医看看,莫要耽误了差事。” “谢陛下关心。” 出了御书房,两人并肩往宫门外走。刚过金水桥,魏逸晨忽然停下脚步,目光沉沉地看着沈紫影:“沈大人,昨日看你不胜酒力,一杯便醉得胡言乱语,下次还是别喝了,免得在外面丢人现眼。” 沈紫影被他说得心烦的白了他一眼:“不劳丞相大人费心,臣自己的事自己有数。”心里却暗骂:好你个魏逸晨,得了便宜还卖乖,嘴巴这么毒! 魏逸晨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嘴上却依旧不饶人:“有数?若真有数,也不会喝的不省人事,还要在下送。 “你!”沈紫影被戳中心事,又气又窘,转身就往宫门外走,“懒得理你!” 魏逸晨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深。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仿佛还残留着昨夜的柔软触感。 而前面快步走着的沈紫影心里却在算盘——这次去南方赈灾方案。 灾情紧急,两人当日便带着一队护卫与医官、工匠出发,快马加鞭往南方赶。沈紫影换下官袍,穿了身便于行动的短打,可连日颠簸下来,只觉得骨头都快散了架,尤其是大腿内侧,被马鞍磨得又红又肿,稍一动便疼得钻心。 这日傍晚抵达一处官府驿站,沈紫影几乎是挪着腿进了房间。,她屏退了所有人,自己烧了热水匆匆擦洗。褪去衣物时,瞧见大腿内侧那片红肿已磨破了皮,渗着血珠,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 “该死的……”她龇牙咧嘴地从行囊里翻出伤药,指尖刚碰到伤口,就疼得浑身一颤,“嘶——这破皮肤太嫩也不是好事,简直是遭罪! 她咬着牙,小心翼翼地将药膏涂在伤处,清凉的药膏稍稍缓解了灼痛,可一动还是钻心。上好药,她胡乱套上中衣,一头栽倒在床上——这驿站的床硬得像块石板,硌得她后背生疼,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正烦躁时,脑海里突然响起系统提示:【检测到魏逸晨正靠近,距离宿主房间不足三尺。】 沈紫影心里一紧,连忙闭眼,呼吸放缓,装作早已睡熟的模样,连指尖都不敢动一下。 下一秒,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滑了进来。魏逸晨的脚步放得极轻,带着习武之人特有的敛息功夫,若不是系统提醒,沈紫影根本察觉不到有人进来。 他在床边站了片刻,似乎在确认她是否真的睡着。沈紫影不动只觉得那道目光在自己脸上停留了许久,带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忽然,她后颈一麻,意识瞬间模糊——魏逸晨竟点了她的睡穴! 彻底失去意识前,沈紫影心里只剩一个念头:竟还留着这手! 魏逸晨见她呼吸彻底平稳,才缓缓在床边坐下。烛光下,她的睡颜比白日里更显柔和,长睫像两把小扇子,安静地覆在眼睑上,唇角还带着点未散的倔强。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她的眉眼,动作温柔得不像他自己。 目光下移,落在她盖着薄被的腿上,他喉结动了动,终是掀开了被子一角。看到那片红肿的伤口时,他眼底闪过一丝心疼,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瓷瓶,倒出些淡绿色的药膏,指尖沾了药膏,小心翼翼地往她伤口上涂。 药膏触到破皮处,他的动作放得更轻,仿佛怕弄疼了她。可越是靠近,鼻息间便越是清晰地萦绕着她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混合着少女特有的馨香,撩得他心头发紧。呼吸渐渐变得粗重,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握着药膏的手竟控制不住地发颤。 第12章 心疼 他快些上完药,将被子盖好,深吸几口气试图平复心绪,目光却又不由自主地落在她的唇上。那唇瓣依旧带着点红肿,是昨夜被他吻过的痕迹,此刻在烛光下泛着水润的光泽,像颗熟透的果子,引诱着人去品尝。 魏逸晨再也忍不住,缓缓俯身,吻了上去。 这一次,没有了她的挣扎,没有了刻意的克制。他的吻带着压抑许久的汹涌,从轻柔的触碰渐渐变得灼热,舌尖轻轻撬开她的唇瓣,长驱直入地探了进去,与她的舌缠绵厮磨。 沈紫影在睡梦中似有察觉,喉间溢出细碎的轻哼,像只受惊的小猫。这声音却更撩得魏逸晨心头火起,搂着她后颈的手微微用力,加深了这个吻。 他的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已落在她的后背,指尖隔着薄薄的中衣轻轻摩挲着,从脊椎一路往下,又缓缓向上,最终停留在她胸前——那里裹着厚厚的束胸,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紧绷的束缚感。 魏逸晨的心猛地一沉。 她本该是娇养在深闺、穿绫罗着锦绣的女子,却要束起胸、扮作男儿郎,在这朝堂与风尘里奔波,连睡个安稳觉都要这般束缚自己……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涌上心头,比看到她腿上的伤更让他难受。 他伸出手,指尖颤抖着解开她束胸的绳结,动作极轻,只松了最上面的两道,让她能稍微喘口气,又怕松得太多会惊醒她。做完这一切,他又低头,在她唇上轻轻啄了一下,像是在确认什么珍宝。 吻渐渐放缓,两人唇瓣分开时,还牵出一缕暧昧的银丝,在烛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沈紫影……”他低哑地唤她的名字,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这辈子,认定你了,别想跑。”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静谧而缠绵。魏逸晨坐在床边,看着她安稳的睡颜,许久才起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 天刚蒙蒙亮,沈紫影便醒了。后颈的麻意早已散去,可唇上却传来一阵熟悉的胀痛感。 她挣扎着坐起身,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披了件外衣就往铜镜前凑。 铜镜里映出的那张脸,眉眼依旧清俊,可嘴唇却肿得比昨日更显眼了,像颗被水泡过的樱桃,泛着水润的红,一看就知道是被人狠狠欺负过的模样。 “魏逸晨这个混蛋……”沈紫影对着镜子龇牙咧嘴,指尖戳了戳自己的嘴唇,疼得倒抽一口冷气,“简直过分!” 她在房间里翻箱倒柜,总算从行囊深处找出一顶帷帽——这帽子檐边垂着一层薄薄的青纱,既能遮些阳光,又能挡挡脸面,此刻正好派上用场。 她将帷帽戴好,青纱垂落,刚好遮住半张脸,只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线条优美的下颌,倒比平日里多了几分神秘感。 换衣服时,她不经意间掀开裤腿,低头一看,顿时愣住了——昨日还红肿渗血的伤口,此刻竟已结痂,红肿消了大半,只剩下淡淡的粉色印记,摸上去也不怎么疼了。 “这药效果也太好了吧?”沈紫影喃喃自语,想起昨夜魏逸晨那瓶淡绿色的药膏,心里不由得犯嘀咕,“难道是什么灵丹妙药?回头得想办法要点来备着。”她哪里知道,那药膏是用多种名贵药材熬制,专治外伤,寻常官员便是重金也求不到,魏逸晨行囊里也只带了这一小瓶。 驿站的杂役送来了早饭,是简单的白粥配咸菜。沈紫影坐在桌边,一边喝粥一边琢磨着今日的行程,想着到了灾区该先勘察堤坝还是先清点粮草,帷帽的青纱随着她低头的动作轻轻晃动,遮住了她眼底的思索。 刚放下碗筷,外面便传来护卫的通传声,说是时辰到了,可以出发了。 沈紫影整理了一下衣襟,扶了扶头上的帷帽,推门走了出去。 院子里,魏逸晨正站在廊下,背对着她跟几个护卫低声交代着什么。他穿了身玄色劲装,长发用同色发带束起,少了朝堂上的沉稳威严,多了几分利落英气。晨光落在他宽阔的肩膀上,勾勒出挺拔的身形,连垂在身侧的手指都显得骨节分明。 “……到了前面的镇子,让驿站备好热水和伤药,仔细检查马匹,别出纰漏。”魏逸晨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尤其是沈大人的那匹白马,马蹄铁得重新钉过,鞍具也得换副软些的。” 护卫们齐声应是:“是,大人。” 沈紫影站在原地,心里微微一动,没想到他竟挺暖心。 魏逸晨似乎察觉到身后的动静,转过身来。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先是被那顶帷帽吸引,视线在青纱上顿了顿,才缓缓移开,语气听不出情绪:“准备好了?” “嗯。”沈紫影应了一声,刻意压低了声音,怕被人听出异样。 魏逸晨的目光又扫了扫她的帷帽,嘴角似乎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却没多说什么,只道:“那便出发吧。” 他率先迈步往外走,玄色的身影在晨光中格外醒目。 青纱随着她的脚步轻轻晃动,遮住了她微微泛红的耳根。 日头爬到头顶时,队伍在一处官道旁的茶寮歇脚。护卫们牵着马匹去溪边饮水,医官们坐在树荫下整理药材,沈紫影摘下帷帽,露出被青纱闷得微红的脸颊,捧着茶碗小口喝着,目光落在远处连绵的青山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魏逸晨站在茶寮角落,接过暗卫递来的飞鸽传书。 信纸折叠得整齐,展开时,上面的字迹密密麻麻,正是青州府临县传回的消息。 他逐字逐句看着,眉头渐渐蹙起。 信上写得清楚:沈丘暴毙后,陈家如何在沈家族人的觊觎下艰难立足;陈氏临盆早产,为保家产不得不谎称诞下男婴;沈紫影自幼被束发、着男装,跟着账房先生学算学,明明是娇怯的女儿身,却要硬撑着摆出少年郎的模样;七岁那年因不肯跟族里的男孩打架,被陈氏关在柴房罚跪,哭到深夜还得背完《论语》才能上床;一桩桩,一件件,看得魏逸晨心头发紧,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着,抽痛不止。 他抬眼望向不远处的沈紫影,她正低头用指尖捻着茶碗边缘,阳光落在她的发梢,镀上一层浅金。 谁能想到,这副清俊挺拔的模样下,藏着多少隐忍与委屈?别家的闺阁女子在学描眉画鬓、刺绣弹琴时,她却在学如何挥拳、如何断案、如何在男人堆里站稳脚跟。 他忽然想起初见时,她在朝堂上应对自如,眉宇间带着不输于同龄人的沉稳;想起她在倚红楼里被姑娘们围住时的窘迫,却强撑着拱手行礼;想起她在马车上醉后的憨态,原来那些从容与倔强背后,是从小到大被逼出来的铠甲。 还好,她聪明,够坚韧。魏逸晨心里掠过一丝庆幸,若是换了寻常女子,怕是早已被这颠倒的人生磨垮了。 第13章 水火无情 他将信纸凑到烛火上点燃,看着火苗舔舐着字迹,将那些过往的苦难烧成灰烬。 “魏大人,该出发了。”护卫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魏逸晨抬眸,见沈紫影已戴好帷帽,正站在马旁等他,青纱下的目光似乎正往这边看。他压下心头的波澜,缓步走过去,翻身上马时,状似无意地说了一句:“前面山路颠簸,抓紧缰绳。” 沈紫影愣了一下,隔着青纱看了他一眼,低声应道:“知道了。” 马蹄声再次响起,队伍沿着官道缓缓前行。 越往南走,路面愈发难行。大雨过后的泥土被马蹄反复碾轧,成了一片深褐色的泥泞,黏稠得像化开的浆糊,马蹄踏进去,常常陷到脚踝,拔出来时带着一串沉重的泥块,每一步都异常艰难。 车辙印深得能埋下半条腿,车轮碾过,溅起的泥浆能糊满裤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土腥气,混杂着隐约的腐味。 沿途的农田早已没了往日的模样。成片的稻穗泡在浑浊的水里,只露出半截枯黄的穗头,像被遗弃的孤儿,在风中无力地摇晃。 低矮的茅屋歪歪斜斜地浸在水里,屋顶的茅草泡得发胀,有些已经塌了半边,露出黑洞洞的窗口,仿佛在无声地哭诉。 积水深处能没过牛背,几只瘦骨嶙峋的鸡鸭浮在水面上,羽毛湿漉漉地贴在身上,眼神呆滞地随波逐流。 再往前走,难民渐渐多了起来。 他们成队成队地往北挪动,脚步虚浮,眼神麻木得像蒙了一层灰。 男人赤着脚,脚掌被碎石划破,渗着血珠,却仿佛感觉不到疼,只是机械地往前挪;女人怀里抱着孩子,孩子饿得哇哇大哭,声音嘶哑得像破锣,她们也只是木然地拍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眼角的泪痕昭示着曾经的绝望。 路边,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蜷缩在草堆里,小脸烧得通红,嘴唇干裂起皮,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 她母亲跪在旁边,不停地给路过的人磕头,额头磕出了血印,声音嘶哑地哀求:“求求您,救救我的娃……给口吃的就行……”可回应她的,大多是同样麻木的目光,偶尔有人停下,也只是摇摇头,叹口气走开——谁都自身难保。 不远处,一个神情木讷脏兮兮的女子,面前插着一根草标,草标下是她父亲的尸体,用一张破席子裹着。尸体已经开始发胀,散发出难闻的气味,他却仿佛没闻到,只是喃喃地重复:“卖身父……给口饭吃就行……” 更往前,两个汉子为了半个发霉的馒头扭打在一起,滚在泥地里,互相撕扯着对方的头发,脸上身上全是泥和血,嘴里骂着不堪入耳的话,眼神里充满了野兽般的凶狠。 旁边躺着一个已经僵硬的老妇人,双眼圆睁,手里还攥着一把烂泥,想来是饿极了,连泥都想塞进嘴里。 沈紫影坐在马上,看着这一幕幕,只觉得心口像被巨石压住,喘不过气来。她摘下帷帽,青纱滑落,露出的脸上满是不忍,指尖紧紧攥着缰绳,指节泛白。那些曾经在书里看到的“流离失所”“饿殍遍野”,此刻都化作了活生生的景象,刺得她眼睛生疼。 “停下。”她勒住马缰,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魏逸晨勒马停在她身旁,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眉头皱得更紧。 沈紫影转过身,看向随行的医官和官员,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不能再往前走了。医官们,立刻就地搭建临时医棚,给伤病者诊治;护卫们,分出一部分人,找附近还能住人的空屋或搭建草棚,作为临时庇护所;粮草官,先拿出一部分干粮,烧些热粥,给老弱妇孺分发。” 官员们面面相觑,有人迟疑道:“沈大人,我们的任务是尽快赶到灾区核心,这些……怕是会耽误行程。” 沈紫影还想争辩,魏逸晨却开口了,声音沉稳有力:“沈大人说得对。救灾如救火,岂能见死不救?就按她说的办。留下一对医官两对护卫、两名粮草官,在此驻守,清点难民人数,登记造册,我们带剩下的人继续赶路,到达后即刻派人来接应。” 他的话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没人再敢反驳。 沈紫影看向他,眼底闪过一丝感激。魏逸晨避开她的目光,只是对护卫吩咐:“动作快些。” 临时医棚很快搭了起来,药箱打开,散发出淡淡的药味;粥棚的炊烟升起,飘来米粥的香气,麻木的难民中终于有了一丝微弱的骚动,眼神里燃起了一点星火。 沈紫影看着这一切,心里稍安,重新戴上帷帽,跟着魏逸晨继续前行。 接下来的五天,他们穿过更深的泥泞,越过垮塌的桥梁,终于抵达了江南百景县。 可眼前的景象,比沿途所见惨烈百倍——曾经的“百景”早已荡然无存,房屋十毁其九,残垣断壁浸泡在浑浊的水里,尸体漂浮在水面上,有大人,有孩子,还有牲畜的尸骸,腐臭味浓烈得让人作呕。 幸存者寥寥无几,要么坐在废墟上发呆,要么在水里漫无目的地打捞着什么,整个县城死寂得像一座坟墓,真正的人间炼狱,不过如此。 沈紫影勒住马,青纱下的嘴唇抿得紧紧的,眼眶早已泛红。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哽咽,对魏逸晨道:“丞相,我们到了。” 魏逸晨看着这片废墟,脸色凝重如铁,沉声道:“先找高处搭建指挥棚,清点存活人数,查探堤坝溃决的具体位置。” 声音落下,却仿佛被这片死寂吞噬,连回音都没有。 百景县的废墟上,沈紫影与魏逸晨几乎是脚不沾地地忙碌着。 沈紫影带着医官和半数护卫,在地势稍高的坡上搭建救护棚与隔离疫棚。 她亲自给伤员清创包扎,看着那些被洪水泡得发白的伤口、被疫病折磨得形销骨立的百姓,眼眶一次次泛红,手上的动作却从未停歇。 她让人将生石灰撒在积水处与尸体掩埋地,又带着人清理街道淤泥,疏通被堵塞的河道,哪怕污泥溅满了官袍,汗湿了发髻,也浑然不觉。 魏逸晨则带着工匠与剩下的人手,勘察堤坝溃决处。垮塌的堤坝口像一张狰狞的巨嘴,裸露的夯土中竟掺着大量砂石与碎草,根本经不起洪水冲击。 第14章 受伤 “偷工减料,草菅人命!”他一拳砸在旁边的断木上,指节渗出血丝,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他当即下令组织人手,先夯土筑临时围堰,又让人统计存活的青壮,按日付工钱,雇佣他们参与修堤与清理工作——“一日三餐管饱,另发十文钱,家人可入粥棚领粮。” 消息传开,原本麻木的百姓眼中渐渐有了光。有个断了腿的老汉拄着拐杖,让儿子扶着来领活;有个刚失去丈夫的妇人,背着襁褓中的婴儿,主动要来粥棚帮忙烧火。领到第一份工钱时,一个汉子攥着那几枚沉甸甸的铜钱,突然对着沈紫影与魏逸晨的方向重重叩首,眼泪混着脸上的泥水流下来:“多谢大人!多谢大人给我们活路啊!”周围的百姓纷纷效仿,哭声与感激声交织在一起,成了这片死寂中最动人的声响。 可就在救灾有条不紊推进时,一个阴毒的影子始终盘旋在百景县上空——县令王坤。 此人原是靠着行贿才坐稳县令之位,洪水刚来时,他第一时间不是组织救灾,而是带着家眷躲进了县城唯一的砖瓦房,将县衙粮仓的钥匙牢牢攥在手里。那粮仓里囤着朝廷早年拨付的赈灾粮与今年的夏粮,足够支撑全县百姓三个月,他却对外宣称“粮仓被淹,颗粒无存”,暗地里将粮食高价卖给黑市商人,一车车粮食从后门运出,换来的银子堆满了他的密室。 更令人发指的是,百景县的堤坝正是他任内主持修缮的。为了中饱私囊,他克扣工料,将原定的糯米浆拌土换成了普通黄泥,将粗壮的松木桩换成了朽木,甚至连负责监工的小吏都被他买通。溃堤那日,他早收到了水情预警,却故意压下不报,眼睁睁看着洪水冲垮堤坝,淹没半个县城。 当魏逸晨派人请他来商议放粮事宜时,王坤竟揣着一小袋发霉的糙米赶来,哭丧着脸:“丞相大人,沈大人,不是下官不肯放粮,实在是仓中仅存这些了,您看……” 沈紫影看着那袋糙米,又想起救护棚里饿到啃树皮的孩子,气得浑身发抖:“王县令,我亲眼瞧见你后院有马车运粮出去,你敢说粮仓空了?!” 王坤脸色一白,随即梗着脖子喊道:“沈大人血口喷人!那是下官自家存粮,给家眷留的救命粮!” 魏逸晨冷冷盯着他,眼神像淬了冰:“王县令,三日之内,若粮仓不开,休怪本相不客气。” 王坤表面应承,心里却恨得咬牙。他知道魏逸晨与沈紫影查得紧,一旦堤坝的事败露,自己必死无疑。当晚,他便派了十余名死士,摸向两人的临时住处。 彼时沈紫影刚核对完当日的粮食用度,正准备歇下,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极轻的衣袂声。她心中警铃大作,刚要呼喊,数道黑影已破窗而入,寒光闪闪的短刀直刺面门! “小心!”隔壁的魏逸晨听到动静,踹门而入,长剑出鞘,挡开了刺向沈紫影的刀。 刀剑交击声刺破夜空,死士们悍不畏死,招式狠辣。沈紫影虽学过些拳脚,却哪里是这些亡命之徒的对手?她侧身避开一刀,却没防住另一名死士从斜刺里扑来,短刀直扎她胸口! “紫影!”魏逸晨目眦欲裂,一剑逼退身前的人,飞身扑过去,却还是慢了一步——刀锋已划破她的衣襟,深深扎进胸口,鲜血瞬间染红了月白的中衣。 魏逸晨杀红了眼,长剑翻飞如电,剑光所及之处,死士惨叫着倒下。 沈紫影闷哼一声,倒在地上,意识渐渐模糊。 不过片刻,院子里便只剩下他粗重的喘息声。 他扔掉剑,跪倒在沈紫影身边,颤抖着手按住她流血的伤口,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紫影!别害怕!我马上找人救你 !你会没事的!” 沈紫影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想笑,嘴角却溢出鲜血:“魏……魏逸晨……我好疼……疼……” 他抱起沈紫影,指尖触到她胸口温热的血,抖得不成样子:“医官!快叫医官!” 护卫们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此刻听到吩咐,疯了似的往救护棚跑。不多时,几个医官背着药箱跌跌撞撞地赶来,看到沈紫影胸口的伤口,脸色全都变了。 “快!抬到床上去!”为首的老医官急声道。 魏逸晨小心翼翼地将沈紫影放在临时搭起的木板床上,看着她胸口不断涌出的血,眼睛红得像要滴血。老医官剪开她的衣襟,露出那道狰狞的伤口——刀刃扎得极深,皮肉外翻,血还在汩汩地流,连呼吸都带着血沫。 “怎么样?”魏逸晨抓住老医官的手腕,声音发颤。 老医官满头大汗,一边拿出金疮药和绷带,一边沉声道:“伤口太深,离心口太近,失血过多……能不能挺过去,就看今晚了。” 他说着,这是沈大人领口散落的长发和脖颈细腻的肌肤,又看了看魏逸晨焦急的模样,下意识道,“丞相大人沈大人是女的……”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沈大人明明是位“公子”。可魏逸晨却像是没听见只死死盯着沈紫影的脸,哑声道:“用尽最好的药,一定要救活她!” 老医官不敢多言,连忙动手清创缝合。针线穿过皮肉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魏逸晨听得心头发紧,却半步都不肯离开,就守在床边,看着沈紫影苍白的脸,看着她蹙紧的眉头,看着她时不时因疼痛而颤抖的睫毛。 后半夜,沈紫影突然发起高烧,浑身烫得像火炭,嘴里胡乱喊着“疼”“娘”,偶尔还会模糊地喊出“魏逸晨”。魏逸晨就坐在床边,用冷帕子一遍遍敷她的额头,握着她滚烫的手,低声在她耳边安抚:“我在,我在这儿……不疼了,睡一会儿就好了……” 他守了整整一夜,眼都没合过。天快亮时,老医官来换药,摸了摸沈紫影的额头,长舒一口气:“烧退了!烧退了!丞相大人,夫人……沈大人总算挺过来了!” 魏逸晨猛地抬头,看向沈紫影的脸——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却不再像之前那样毫无血色,呼吸也平稳了些,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他悬了一夜的心终于落了点,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动作轻柔得像怕碰碎了瓷娃娃。 “水……”沈紫影忽然虚弱地哼了一声。 魏逸晨连忙倒了杯温水,用小勺一点点喂到她嘴边。她下意识地张了张嘴,喝了几口,又沉沉睡了过去。 第15章 坦白 第二日,天刚亮,魏逸晨抱着昏迷的沈紫影,带着护卫闯进了县衙。王坤正搂着小妾数银子,见此情景,吓得魂飞魄散,跪地求饶:“丞相饶命!下官知错了!” 魏逸晨看都没看他,只对护卫道:“搜!” 护卫们很快从密室里搜出了堆积如山的银子、未及运走的粮食,还有王坤与监工小吏的往来账目,上面清清楚楚记着克扣的工料与银两。 “王坤,”魏逸晨的声音冷得像冰,“堤坝偷工减料,赈灾粮中饱私囊,还敢买凶杀人……你可知罪?” 王坤瘫在地上,面如死灰。 魏逸晨看向围在县衙外的百姓,扬声道:“此人罪大恶极,害了数百条人命,本相今日先斩后奏,就地正法!” 百姓们早已恨透了王坤,此刻听到这话,爆发出震天的欢呼:“杀了他!杀了这狗官!”“多谢丞相大人为民除害!” 刀光落下,王坤的人头滚落在地。 魏逸晨转身,对护卫道:“开仓放粮!” 粮仓的大门被推开,金灿灿的稻谷、白花花的大米映入百姓眼中。人们涌上前,却没有争抢,而是自发排起长队,领粮时,一个个对着魏逸晨的方向深深鞠躬。 魏逸晨却没心思看这些,他快步回到救护棚,守在沈紫影床边,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紧紧攥着她的手,一遍遍地在她耳边低语:“紫影,粮放了,坏人杀了……你醒醒,看看我……” 京城,太和殿。 皇帝握着从江南快马送回的奏章,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奏章上,魏逸晨以铁笔写就百景县惨状:堤坝溃决的真相、王坤的滔天罪行、沈紫影遇刺重伤、百姓流离失所的血泪……每一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口发疼。 “岂有此理!”皇帝猛地将奏章拍在龙案上,龙颜震怒,“朕兢兢业业守着这江山,宵衣旰食,唯恐负了百姓!竟有如此蛀虫,借天灾敛财,草菅人命!” 他胸口剧烈起伏,目光扫过阶下噤若寒蝉的大臣,声音带着雷霆之怒:“传朕旨意!彻查江南所有受灾州县的粮仓与堤坝!凡涉及贪墨、渎职者,无论官职高低,一律严惩不贷!抄家、问斩,绝不姑息!” “陛下息怒!”群臣跪地齐呼。 皇帝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又道:“百景县县令王坤,罪大恶极,已被魏丞相就地正法,此事做得好!传旨,追封王坤为‘奸佞’,昭示全国,以儆效尤!” “另外,”他语气稍缓,却带着难掩的痛惜,“沈爱卿为救灾民,身中数刀,险些丧命,此等忠勇,当赏!赏黄金百两、锦缎千匹,待其伤愈,朕另有重用!魏丞相协理有功,稳定灾区,斩杀奸佞,赏白玉带一条,食邑千户!” 最后,他看向传旨太监,沉声道:“告诉魏逸晨与沈紫影,江南灾情未平,不必急于回京。务必将灾区安置妥当,修固堤坝,安抚百姓,待一切安稳,再班师回朝。所需粮草、银两,国库全力支持!” 数道圣旨接连发出,京城官场震动,一场针对江南贪腐的风暴,就此拉开序幕。 而此时的百景县救护棚内,魏逸晨正守在沈紫影床边,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忽然,他看到沈紫影的睫毛轻轻颤了颤,随即,那双紧闭了数日的眼睛,缓缓睁开了。 “紫影!”魏逸晨猛地站起身,声音里的激动几乎要溢出来。他伸手想去碰她,又怕弄疼她,指尖悬在半空,眼眶瞬间红了,“你醒了?感觉怎么样?疼不疼?” 沈紫影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和憔悴的面容,心里又暖又无奈,虚弱地笑了笑:“吵死了……我还没死呢。” “不许胡说!”魏逸晨一把抓住她的手,力道有些大,又连忙松了松,喉咙发紧,“你吓死我了……真的吓死我了……”他说着,竟忍不住将她轻轻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肩膀微微颤抖,像个失而复得的孩子。 沈紫影被他勒得胸口微疼,却没挣扎,只是抬手拍了拍他的背,低声道:“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没事了吗?丞相大人这是要哭不成?” 魏逸晨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松开她,却依旧紧紧攥着她的手,瞪着她道:“还笑?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他说不下去,转而气道,“沈紫影,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沈紫影装傻:“装什么?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听不懂?”魏逸晨气笑了,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语气又气又心疼,“你女扮男装,瞒了这么多年,连我都骗得团团转!我为你担心,为你守夜,为你……”他顿了顿,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你就这么没良心?” 沈紫影垂下眼,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的神色,没说话。 魏逸晨见她还不肯承认,心头一急,俯身便吻了上去。 这一吻,不同于前两次的隐忍或汹涌,带着浓浓的怒气和后怕,却又因为顾忌她的伤口,动作格外小心。他轻轻咬着她的唇瓣,像是在惩罚,又像是在确认她的存在。温热的气息包裹着她,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却又处处透着小心翼翼的珍视。 沈紫影本就虚弱,被他这么一吻,顿时觉得头晕目眩,舌根发麻,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走了,软软地靠在他怀里,只能被动地承受。 吻渐渐放缓,两人唇瓣分开时,又牵出暧昧的银丝,在午后的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魏逸晨额头抵着她的,呼吸粗重,目光灼热地盯着她:“现在,能说了吗?” 沈紫影看着他眼底的执拗与深情,心里最后一道防线终于崩塌。她叹了口气,声音轻得像羽毛:“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她缓缓开口,将隐藏了二十年的秘密全盘托出——父亲沈丘遭人暗算,母亲为保家产谎称诞下男婴,她自幼被当作男孩教养,像剥洋葱般,一层层展现在魏逸晨面前。 魏逸晨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握着她的手,指尖传来她的微凉,心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又酸又软。原来,她肩上扛着的,远比他想象的更重。 “所以,”沈紫影说完,抬头看他,眼神里带着一丝忐忑,“你都知道了。” 魏逸晨看着她苍白却清澈的脸,忽然笑了,伸手轻轻拂去她脸颊的发丝,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知道了。不过,”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以后,可以不用再装了都交给我。” 第16章 暧昧 沈紫影养伤的这几日,百景县的重建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魏逸晨一边要盯着堤坝的加固工程,核对每日运抵的粮草数目,一边要处理王坤案牵扯出的地方官吏清查,还要安抚民心、调度人手,忙得脚不沾地,常常是天不亮就出门,深夜才能回临时住处。 可无论多忙,他总能挤出片刻空闲,雷打不动地往救护棚跑。 清晨,他会提着刚熬好的小米粥过来,亲自用小勺喂她。米粥熬得软糯,还细心地撇去了浮油,显然是费了心思。“慢点喝,小心烫。”他眼神专注,看着她咽下一口,才又舀起下一勺,仿佛喂她吃饭是眼下最要紧的事。 沈紫影起初还别扭,想自己来,却被他按住手:“你伤在胸口,一动就牵扯伤口,老实躺着。”语气不容置喙,动作却轻柔得很。 午后若是得空,他会搬个小板凳坐在床边,拿着灾情簿子翻看,偶尔抬头看看她。 阳光透过棚顶的缝隙照进来,落在他认真的侧脸上,竟冲淡了几分平日的冷硬。沈紫影有时睡着了,醒来时会发现自己身上多了条薄毯,而他还在低头处理公文,指尖划过纸页的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她。 有一次,沈紫影醒来看见他正拿着帕子,小心翼翼地帮她擦手。 他的动作很慢,指尖带着薄茧,擦过她的指缝时,竟有种说不出的温柔。“你怎么不去忙?”她轻声问。 魏逸晨抬眸,眼底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清亮:“刚看完堤坝的图纸,歇会儿。” 他放下帕子,从怀里摸出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打开一看,是几颗晶莹剔透的蜜饯,“去在隔壁县公干买的,试试?” 沈紫影放进嘴里,清甜的滋味在舌尖化开,冲淡了药味的苦涩。她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你别总往我这儿跑,耽误了正事怎么办?” “天塌下来有我,安心养伤。”魏逸晨说得坦然,仿佛这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他顿了顿,看着她,说“有你在在忙也有意义。” 沈紫影被他说得脸颊发烫,别过脸看向别处,却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手上却轻轻帮她掖好被角,动作里的关切藏都藏不住。 夜里,沈紫影口渴醒了,摸索着想去拿床边的水囊,却被一只温热的手按住。 “我来。”魏逸晨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原来他处理完公务后,竟直接在棚角的草堆上和衣睡了,就是怕她夜里有动静没人照应。 他倒了水,扶着她慢慢喝,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唇,两人都顿了一下。黑暗中,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闻,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快睡吧。”魏逸晨率先移开目光,帮她躺好,自己则重新回到草堆,却没了睡意。 他侧躺着,看着棚顶模糊的影子,脑海里全是她白天的样子——她笑起来时眼角的弧度,她皱眉忍痛时的模样,她故作镇定却悄悄泛红的耳根… 他知道,自己是彻底栽了。 日头正好,透过救护棚的缝隙洒下几缕暖光。魏逸晨屏退了左右,手里捧着药箱,缓步走到沈紫影床边。 “换药,我来吧。”他声音低沉,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紧张。沈紫影闻言一怔,下意识想拒绝,却对上他坚定的目光——那目光里藏着“不必多言”的坚持,还有一丝怕她为难的小心翼翼。 她终究是点了点头,垂下眼睫,耳尖却悄悄红了。 魏逸晨在床边坐下,打开药箱。最上面放着的,仍是那瓶淡绿色的药膏,瓷瓶莹润,一看便知不是凡物。 这药是他托了三位老友,寻遍了江南的药庐,才从一位隐世的老药翁那里求来的,据说用了天山雪莲、千年参须等十余种名贵药材,寻常金疮药与之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他伸手,指尖触到沈紫影胸前的绷带时,动作顿了顿,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可能会有点疼,忍忍。” 沈紫影“嗯”了一声,声音细若蚊吟,紧张得攥紧了身下的草席。 绷带被缓缓解开,像褪去一层束缚。那道伤口赫然映入魏逸晨眼帘——结痂的边缘还泛着红,狰狞地横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像一道丑陋的疤痕,破坏了原本的细腻。他的心猛地一揪,疼得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 他想起她倒下时染血的衣襟,想起她气息奄奄的模样,指尖便控制不住地发颤。这么多年,她以男儿身撑着,本就不易,如今还要受这样的重创……他深吸一口气,才压下眼底翻涌的心疼,拿起沾了温水的棉签,轻轻擦拭伤口周围。 温水沾湿肌肤,带着微凉的触感。魏逸晨的动作极轻,仿佛怕稍一用力就会弄疼她。可他的指尖带着薄茧,偶尔划过未受伤的肌肤,便会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顺着血液蔓延开去。 沈紫影僵直着身子,不敢看他,只能盯着棚顶的茅草。可鼻息间全是他身上的气息——淡淡的墨香混着阳光晒过的味道,还有那药膏清冽的药香,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让她心慌意乱的气息。胸前的肌肤本就敏感,被他专注地注视着、触碰着,脸颊早已烫得能煎鸡蛋。 “疼吗?”魏逸晨察觉到她的紧绷,抬头看她,眼底满是关切。阳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竟显得格外温柔。 “不……不疼。”沈紫影别过脸,声音都带了点发飘。 他低下头,挖了一点药膏在指尖,慢慢涂抹在伤口边缘。药膏触到皮肤,带来一阵清凉,稍稍缓解了不适。可魏逸晨的指尖离得太近,呼吸轻轻拂过她的颈侧,像羽毛搔过心尖,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别动。”他轻声道,指尖不经意间碰到她的锁骨,两人都顿了一下。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魏逸晨能清晰地看到她泛红的耳垂,看到她紧抿的唇瓣,感受到她略显急促的呼吸。他自己也觉得口干舌燥,目光落在那道伤口上,心疼与某种难以言喻的情愫交织在一起,让他心跳如擂鼓。 他强迫自己专注于上药,指尖却越来越不稳。直到药膏涂完,他拿起干净的绷带准备缠绕时,手腕却被沈紫影轻轻抓住了。 “我……我自己来吧。”她的声音带着颤音,眼神躲闪着不敢看他。 魏逸晨看着她泛红的脸颊,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却反手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指按回草席上。“听话。”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你动牵动伤口,我不放心。” 他重新拿起绷带,绕过她的后背,动作笨拙却认真。缠绕间,手臂难免碰到她的肩膀,每一次触碰都像有电流划过,让两人的呼吸都乱了几分。 终于缠好绷带,魏逸晨猛地收回手,像是被烫到一般,耳尖红得快要滴血。他站起身,背对着她整理药箱,声音有些发哑:“好了……你歇会儿吧。” 说完,他几乎是快步走出了救护棚,连药箱的一角碰到门框都没察觉。 第17章 山崩 沈紫影的伤口刚刚好点 ,百景县的天就又变了脸。 连续三日的瓢泼大雨,像是要把这片刚喘过口气的土地再次淹没。雨水冲刷着尚未稳固的堤坝,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山间的泥水裹挟着石块滚落,在远处汇成隆隆的轰鸣,听得人心惊肉跳。 魏逸晨放心不下上游的临时围堰,带着一队护卫和工匠冒雨前去查看。临走前,他特意来嘱咐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外面雨大,不许出门,就在棚里待着。” 沈紫影看着他被雨水打湿的发梢,眉头紧锁:“雨这么大,山路肯定滑,要不改日再去?” “不行,围堰要是出了问题,下游的百姓又要遭殃。”魏逸晨抬手,指尖擦过她脸颊的雨水,眼底带着一丝安抚的笑意,“放心,我很快就回来。” 他转身走进雨幕,玄色的身影很快被白茫茫的雨雾吞没。沈紫影站在棚口,看着那身影消失的方向,心里莫名地发慌。 这一等,就是一整天。 傍晚时分,雨势丝毫未减,反而夹杂着几声惊雷,震得棚顶的茅草簌簌作响。去接应的护卫狼狈地跑回来,浑身是泥,声音带着哭腔:“沈大人!不好了!上游突发山崩,泥石把路堵死了!魏大人……魏大人他们被困在里面,联系不上了!” “什么?!”沈紫影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眼前发黑。她踉跄着扶住棚柱,胸口的伤口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牵扯得生疼,却远不及心里的恐慌。 “山崩的地方离围堰还有多远?有没有派人去搜救?”她强压下心头的颤抖,声音却依旧带着不易察觉的发颤。 “派了!可雨太大,山路全毁了,根本进不去!”护卫急得满脸通红,“沈大人,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 沈紫影深吸一口气,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眼神却一点点变得坚定。魏逸晨不在,她就是主心骨。 “召集所有能动的人手,”她扯开身上的蓑衣,露出里面的短打,胸口的绷带隐隐渗出血迹,却顾不上疼,“医官带足伤药,护卫备好绳索和工具,跟我去上游!另外,派人守住下游的粮仓和救护棚,告诉百姓,有我在,不会让他们出事!”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原本慌乱的众人看着她苍白却坚毅的脸,竟都镇定了下来。 沈紫影跨上那匹被魏逸晨换过软鞍的白马,不顾护卫的劝阻,一头扎进了雨幕。雨水打在脸上,生疼;胸口的伤口随着马匹的颠簸,一阵阵抽痛;视线被雨雾模糊,只能隐约辨认着前方的山路。 她不敢停,也不能停。魏逸晨说过,下游的百姓不能再遭殃,她要替他守住这句话。 赶到山崩现场时,眼前的景象触目惊心——滚滚的泥石堆成了一座小山,将原本的山路彻底堵死,只留下几根断裂的树干和散落的工具,证明着这里曾有人经过。 “大人,我们试过了,根本挖不动!”负责搜救的护卫跪在泥水里,声音嘶哑。 “挖不动也要挖!”沈紫影翻身下马,抓起一把铁锹,不顾胸口的剧痛,猛地插进泥里,“魏大人他们还在里面等着我们!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们被困死吗?!” 她的动作牵动了伤口,血珠透过绷带渗出来,在雨水中晕开一小片暗红,却像一团火,点燃了众人的斗志。 “挖!给我挖!” 这一挖,就是五天五夜。 沈紫影几乎是以命相搏。白天,她跪在泥地里,和百姓一起用手刨、用铁锹挖,指尖磨得血肉模糊,沾着泥和血,分不清哪处是伤哪处是泥。胸口的伤口反复撕裂,绷带换了一层又一层,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钻心的疼,可她连皱眉的力气都快没了,只机械地重复着挖掘的动作,嘴里一遍遍念着:“魏逸晨,你给我出来……” 夜里,雨势稍歇,她还要拖着灌了铅似的腿,回到临时搭建的指挥棚处理公务。堤坝的加固不能停,每日运抵的粮草要清点分发,百姓的安置、疫病的防控……桩桩件件都压在她肩上。油灯下,她看着摊开的账簿,眼前阵阵发黑,好几次笔都掉在地上,只能趴在桌上,借着片刻的喘息揉一揉发疼的胸口。 护卫劝她歇会儿,她摇头;医官要给她换药,她摆摆手让先去照顾受伤的百姓。 望着那片漆黑的山体,眼眶无声地泛红。 魏逸晨失联的当天,她就亲笔写了一封奏章,快马送往京城。冷静地陈述了山崩的经过、魏逸晨被困的情况,以及她暂代职务、全力搜救与赈灾的安排,最后只加了一句:“臣定竭尽所能,寻回魏丞相,守好百景县,不负陛下所托。”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写下那封信时,她的手抖得有多厉害。 第五天清晨,天终于放晴了。阳光刺破云层,照在泥泞的土地上,反射出刺眼的光。沈紫影正指挥着众人清理一处新出现的裂缝,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骚动。 “找到了!好像找到人了!”有人大喊。 沈紫影浑身一震,几乎是踉跄着扑过去。只见几个护卫正从一处狭小的石缝里往外拖人,那人身形高大,穿着玄色的衣袍,虽沾满了泥和血,却让她瞬间红了眼。 “魏逸晨!”她嘶吼出声,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胸口的伤口骤然剧痛,眼前一黑,直直地倒了下去。 京城,太和殿的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老皇帝捏着沈紫影派人快马送来的奏章,指腹几乎要将那薄薄的宣纸戳破。上面的字迹清秀却带着明显的颤抖,每一笔都像是在他心上划刀子——山崩、失联、魏逸晨被困……这些字眼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口发紧。 “混账!”皇帝猛地将奏章拍在龙案上,平日里沉稳的声音此刻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魏逸晨怎么能这么冒险!山崩天险,他以为自己是铁打的吗?” 殿内的大臣们大气不敢出,谁都知道魏丞相是皇帝最倚重的肱骨之臣,两人名为君臣,实则情同父子。当年推行新政,是魏逸晨冲在最前,为他挡下无数明枪暗箭。如今魏逸晨身陷险境,皇帝怎能不急? 第18章 生死难料 “陛下息怒,”户部尚书颤巍巍地出列,“沈大人已在全力搜救,想来魏丞相吉人天相,定会平安无事。” “吉人天相?”皇帝猛地站起身,龙袍的下摆扫过案几,将上面的茶盏带得摔落在地,“山崩埋路,雨水不断,他又被困,怎么平安无事?!” 他在殿内踱来踱去,花白的胡须气得发抖:“江南距京城千里之遥,真是鞭长莫及!朕就是想亲自去,也鞭长莫及啊!” 说着,他猛地停住脚步,目光锐利如鹰,扫过阶下众臣:“齐将军何在?” “末将在!”一员身着铠甲、身形魁梧的老将出列,单膝跪地。 “齐勇听令!”皇帝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朕命你即刻点齐五千精兵,备足粮草、伤药与开山器械,星夜兼程赶往江南百景县!” 齐勇沉声应道:“末将领命!” “记住,”皇帝走到他面前,双手按在他肩上,眼神凝重,“你的首要任务不是赈灾,是找到魏逸晨!活要见人,死……”他顿了顿,喉结滚动,硬生生将后面的字咽了回去,“务必保证他和沈爱卿的安全!沈爱卿虽是文臣,此番临危受命,忠勇可嘉,也绝不能有任何差池!” 他记得,那个当年以一篇策论震惊朝野的文科状元,年纪轻轻却有如此胆识,实属难得。只是如今想来,那状元郎身形清瘦,性子却比寻常男子还要坚韧,倒也是个奇人。 “臣定不负陛下所托!”齐勇重重叩首,声音铿锵有力。 “去吧!”皇帝挥了挥手,眼底的疲惫几乎要溢出来,“沿途各州府务必全力配合,不得有误!” “遵旨!” 齐勇起身退下,殿外很快传来集结军队的号角声,急促而响亮。 老皇帝赵珩站在太和殿的丹陛上,望着南方天际那片沉沉的云,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风卷起他的龙袍下摆,猎猎作响,像极了当年山庄外那夜呼啸的寒风。 他想起那时自己还是四皇子,为避宫廷倾轧,化名“赵四”在外游历。在江南的雾雨山庄,他遇见了她——庄主的独女苏婉。她一身素衣,执剑立于桃花树下,剑尖挑起的雨珠折射出细碎的光,就那样撞进了他心里。 他们相爱了三年,在山庄里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他教她读史书策论,她教他策马剑法,说好要等他处理完京中事,便一同仗剑走天涯,看遍山河湖海。 可安稳终究是偷来的。五弟赵瑾——那个从小就嫉妒他、手段阴狠的皇子,不知从何处得知了他的踪迹,更查到了他与雾雨山庄的渊源。赵瑾觊觎皇位已久,认定山庄会成为他日后的助力,竟趁他离庄办事时,派了大批死士杀上山庄,意图掌控山庄势力。 那夜,火光染红了半个夜空。庄主率庄中弟子拼死抵抗,终究是寡不敌众。他赶回时,只看到满地狼藉,还有倒在血泊中的苏婉——她怀着八个月的身孕,为了保护山庄的密信,硬生生挨了三刀,气息奄奄。 虽然后来他联合暗卫击退了残敌,保住了性命,可雾雨山庄经此一劫,早已分崩离析。苏婉躺在他怀里,腹部高高隆起,气若游丝地抓着他的手:“阿珩……别让我们的孩子……卷入这些……他要平安……像个普通人……” 他含泪应下,可她终究没能撑到孩子降生。八个月后,在一间简陋的民房里,苏婉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生下了一个男婴,看了一眼,便永远闭上了眼。那孩子眉眼间像极了她,却也带着他的轮廓。 苏婉的死,像一根刺扎在他心头。他恨自己没能护好她,也迁怒于这个孩子——若不是为了生下他,她或许还能多撑些日子。那时京中局势诡谲,五弟赵瑾的势力仍在,这孩子留他身边,无疑是把软肋递到敌人面前。 他思来想去,将孩子托付给了心腹魏太傅。魏太傅是三朝元老,为人刚正,又手握部分京畿兵权,足以护孩子周全。对外,他只说是自己外室所生,寄养在魏家,取名“魏逸晨”——随魏姓,是想让他彻底脱离皇家纷争,也藏着他对苏婉那句“做个普通人”的承诺。 可命运偏要捉弄人。魏太傅接走孩子还未满半年,就在一次早朝归府的路上,被一辆失控的马车撞翻,当场身亡。事后查明,那车夫竟是五皇子赵瑾安插的死士,事成之后便服毒自尽,死无对证。 赵珩当时攥着那份查无实据的卷宗,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知道,赵瑾是冲着这孩子来的,是想斩草除根。那一刻,他对这个儿子的怨意淡了,只剩下彻骨的寒意与愧疚。他暗中加派了数倍暗卫,寸步不离地护着魏逸晨长大,却始终不敢认他,甚至刻意疏远——他怕自己的关注,会再次将灾祸引到孩子身上。 如今,魏逸晨长大了,成了他最倚重的丞相,却身陷江南的险境。赵珩望着南方,喉间发紧。那是他与苏婉唯一的骨血,是他藏了三十多年的牵挂,是他既想靠近又不敢触碰的软肋。 “逸晨……”他低声呢喃,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你要活着……一定要活着……” 他想起沈紫影,那个在朝堂上侃侃而谈的年轻状元,如今在百景县独撑大局。一个文弱书生,却能在山崩之后稳住人心,这份胆识,倒与年轻时的自己有几分相似。 “齐勇一定要快些……”赵珩抬手按了按发紧的眉心,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要护住那两个年轻人。一个是他亏欠了半生的儿子,一个是乱世中难得的栋梁,都不能有事。 沈紫影倒下的瞬间,魏逸晨几乎是凭着本能扑过去。他的左腿被落石砸中,此刻正钻心地疼,根本用不上力,只能用没受伤的右腿撑着,左臂死死揽住她的腰,才没让她摔在泥泞里。 “紫影!”他低喊着,声音因虚弱而发飘。被困的五日里,他和几个护卫靠着随身携带的干粮和岩壁渗下的雨水勉强维持,虽没受致命伤,却也早已饥肠辘辘,加上左腿的伤,此刻每动一下都耗尽全力。 他将沈紫影半扶半抱地靠在一块相对平整的岩石上,自己则踉跄着去够旁边一根断裂的树干,权当拐杖撑着身子。低头看她时,心猛地一沉——她脸色白得像纸,嘴唇毫无血色,胸口的绷带已被血浸透,连呼吸都变得微弱。 “医官!快!”魏逸晨朝着远处嘶吼,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他想伸手探她的脉搏,可指尖抖得厉害,刚碰到她的手腕,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第19章 性命攸关 连日的饥饿、伤痛加上骤然见到她倒下的恐慌,像潮水般将他淹没。他眼前发黑,握着树干的手一松,整个人重重地跌坐在泥地里,离沈紫影不过半步之遥。 “紫影……”他看着她紧闭的眼睛,嘴唇翕动着,却再也发不出声音。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他只想着要离她近一点,再近一点,于是用尽最后的力气,侧过身,将手搭在了她的手腕上,随即也昏了过去。 周围的护卫和百姓见状,顿时慌作一团。 “快抬魏大人和沈大人去救护棚!” “医官!医官在哪?!” 混乱中,有人找来两块木板,小心翼翼地将两人抬上。魏逸晨的头歪着,恰好对着沈紫影的方向,即使昏迷着,眉头也紧紧蹙着,仿佛在梦里都在担心她。 回到救护棚,医官们立刻分头诊治。魏逸晨只是脱力加上腿伤,灌了些米汤,又处理了伤口,没多久便悠悠转醒,一睁眼就抓住医官的手急问:“沈紫影怎么样?” 医官脸色凝重地摇了摇头:“魏大人,沈大人情况不好。伤口反复撕裂引发感染,又连日劳累、心神俱疲,此刻高烧不退,怕是……怕是凶险得很。” 魏逸晨猛地掀开被子要下床,却被腿上的伤牵扯得疼出一身冷汗。他不管不顾,挣扎着要去看沈紫影,被护卫死死按住。 “大人!您腿伤严重,不能动啊!” “沈大人有我们看着,您先顾好自己!” 魏逸晨红着眼,狠狠一拳砸在床板上:“让开!我要去看看她!” 他知道,沈紫影是为了找他才拖垮了身子。那五日五夜,她既要指挥搜救,又要处理赈灾事务,胸口的伤本就没好利索,怎么禁得住这样折腾? 而此刻的沈紫影,躺在隔壁的床铺上,双目紧闭,小脸烧得通红,嘴里断断续续地念着胡话,大多是“魏逸晨”“快挖”“百姓……”之类的字眼。医官们围着她,施针、喂药,忙得团团转,可她的体温就是降不下来,呼吸也越来越微弱。 魏逸晨隔着一道布帘听着她模糊的呓语,心如刀绞。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血珠顺着指缝滴落——他活下来了,却把她拖进了险境。 “紫影,撑住……”他对着布帘的方向,声音沙哑,带着从未有过的脆弱,“你要是有事,我绝不饶你……绝不……” 沈紫影的高热像烧不尽的野火,在她体内肆虐了一日又一日。医官们换了无数方子,施了数遍银针,甚至用上了魏逸晨珍藏的那半瓶救命药膏,可她额头的温度依旧烫得吓人,呼吸时断时续,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消散。 救护棚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却压不住那股若有似无的死气。魏逸晨不顾腿伤,让人在沈紫影床边搭了个简陋的矮榻,日夜守着。他腿上的伤因频繁挪动而愈合缓慢,可他全不在意,只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烧得通红的脸,用冷帕子一遍遍给她敷额头,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琉璃。 “紫影,醒醒……”他握着她滚烫的手,指尖被灼得发疼,“你不是总说我唠叨吗?你醒过来骂我几句,好不好?” 回应他的,只有她无意识的呓语。有时是喊着“快挖”,有时是低喃“魏逸晨”,气若游丝,却字字像针,扎得他心口淌血。 他看着她日渐消瘦的脸颊,看着她因高热而干裂的嘴唇,终于体会到那日她守在他床边时的恐慌。原来眼睁睁看着心上人走向危险,却无能为力,是这样剜心刻骨的疼。 第三日傍晚,沈紫影的呼吸忽然变得极其微弱,胸口的起伏几乎看不见。医官诊脉后,摇着头退到一边,对着魏逸晨无声地摇了摇头——那是回天乏术的意思。 “不可能……”魏逸晨猛地将沈紫影抱进怀里,她的身子轻得像一片羽毛,“你答应过要看着百景县好起来的!你答应过……要跟我一起回京的!” 他的声音哽咽,泪水落在她滚烫的脸上,瞬间被灼干。怀里的人毫无反应,只有那微弱的呼吸,证明她还吊着最后一口气。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熟悉的号角——是齐勇带着援军到了! 魏逸晨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对着棚外嘶吼:“齐将军!快!带了御医吗?快让御医进来!” 齐勇风尘仆仆地冲进棚内,身后跟着两位背着药箱的御医。看到眼前的情景,他心头一紧,连忙让御医上前诊治。 老御医跪在床边,仔细诊脉、查看伤口,又询问了病情,眉头紧锁。半晌,他取出一套银针,对着沈紫影的几处大穴施针,动作沉稳精准。 时间一点点过去,棚内静得能听到银针落地的轻响。魏逸晨死死盯着沈紫影的脸,手心全是冷汗。 不知过了多久,老御医拔出最后一根银针,长舒一口气:“脉象……好像稳了些。” 魏逸晨猛地凑过去,果然感觉到她的呼吸似乎有力了些。他狂喜不已,紧紧攥着老御医的手:“能救活吗?一定能救活的,对不对?” 老御医点点头,又摇摇头:“沈大人伤及根本,又高热不退,能不能挺过去,还要看她自己的求生意志。老夫会用最好的药,剩下的……就看天意了。” 齐勇站在一旁,看着魏逸晨小心翼翼地给沈紫影喂药,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和毫不掩饰的担忧,忽然明白陛下为何如此看重这两人——他们之间的情谊,早已超越了同僚,深到能为对方以命相搏。 夜幕降临,齐勇带来的士兵开始协助百姓加固堤坝、分发物资,百景县的秩序渐渐恢复。而救护棚里,魏逸晨依旧守在沈紫影床边,握着她的手,在她耳边一遍遍说着话,从江南的雨,说到京城的雪,从初识的针锋相对,说到山崩时的牵挂。 他不知道她能不能听到,只知道自己不能听。只要他还说着,她就一定能撑下去。 夜渐深,沈紫影的额头忽然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魏逸晨连忙用帕子擦掉,触手竟是微凉的——烧,好像退了些。 他的心猛地一跳,紧紧盯着她的脸。 又过了一个时辰,沈紫影的睫毛轻轻颤了颤,随即,那双紧闭了数日的眼睛,缓缓睁开了一条缝。 “魏……逸晨……”她的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叫,却清晰地传进他耳中。 魏逸晨瞬间红了眼,俯下身,额头抵着她的,声音哽咽:“我在……我在这儿……” 沈紫影看着他憔悴的脸,虚弱地笑了笑,随即又沉沉睡了过去。但这一次,她的呼吸平稳了许多,脸色也渐渐褪去了那吓人的潮红。 魏逸晨知道,她挺过来了。 他握着她的手,靠在床边,紧绷了数日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倦意如潮水般涌来。在彻底陷入沉睡之前,他在心里默默道:紫影,这次换我守着你,等你醒过来。 第20章 生同衾,死同穴 百景县的救护棚里,总算有了几分安稳气息。 沈紫影虽仍昏迷,呼吸却已平稳悠长,高热彻底退去,脸颊恢复了几分血色,只是那股子虚弱劲儿,还得慢慢调养。魏逸晨的腿伤在御医的诊治下,也渐渐消肿止痛,虽还不能大步走动,拄着拐杖慢慢挪动已无大碍。 他每日最重要的事,便是守在沈紫影床边。有时是读赈灾的卷宗给她听,声音放得极轻,像是怕惊扰了她的梦;有时是拿着帕子,细细给她擦手擦脸,指尖拂过她细腻的肌肤时,总会忍不住停顿片刻,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齐勇带来的五千精兵成了百景县重建的主力,加固堤坝、修缮房屋、分发粮草,事事井然有序。百姓们脸上的麻木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对未来的期盼,提起魏丞相与沈大人时,语气里满是感激——是这两个人,在最绝望的时候,给了他们活下去的底气。 十日后,一封快马加鞭的奏报送抵京城太和殿。 老皇帝赵珩正批阅奏折,见是江南来的信,手指猛地一顿,几乎是抢过来拆开的。信是齐勇写的,字迹刚劲有力,清晰地写着魏逸晨腿伤已无大碍,沈紫影高热退去,虽未醒转但性命无忧,百景县局势渐稳…… “好……好啊……”赵珩看着信,紧绷了多日的神经骤然松弛,眼眶竟有些发热。他把信纸紧紧攥在手里,指腹摩挲着“性命无忧”四个字,仿佛这样就能确认那两个年轻人真的平安了。 “陛下,可是江南有好消息?”侍立在旁的太监见他神色舒展,小心翼翼地问。 “嗯,”赵珩点点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魏爱卿和沈爱卿都没事了。” “齐勇办得好。”赵珩低声道,心里的一块大石彻底落了地。他转身回殿,对太监道,“传旨,赏齐勇黄金五十两,绸缎百匹。另,让太医院再备些上好的伤药和补药,快马送抵百景县,务必让魏爱卿与沈爱卿早日康复。” “遵旨。” 太监退下后,赵珩重新坐下,却没了批阅奏折的心思。他看着窗外的阳光,想起雾雨山庄的桃花,想起苏婉执剑的模样,又想起魏逸晨小时候被魏太傅抱进宫时,那粉雕玉琢的样子……时光兜兜转转,那些藏在心底的牵挂,终究是有了着落。 “等你们回来……”他轻声呢喃,眼底带着几分期盼,几分复杂。或许,是时候让那孩子知道真相了。 而此时的百景县,沈紫影的睫毛忽然轻轻颤动起来。守在床边的魏逸晨立刻屏住呼吸,俯身看着她。 只见她缓缓睁开眼睛,目光起初有些茫然,渐渐聚焦,落在他脸上时,虚弱地弯了弯唇角:“魏逸晨……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魏逸晨的心猛地一颤,喉咙发紧,千言万语涌到嘴边,最终只化作一句带着哽咽的:“你醒了。” 沈紫影醒后,恢复得比预想中快些。或许是心里的石头落了地,或许是魏逸晨的照料太过细致,不过半月,她已能靠着软垫坐起身,脸色也红润了许多。 魏逸晨的腿伤好得更利索,早已不用拐杖,只是御医仍勒令他少走动。可他哪闲得住?每日天不亮就去查看堤坝进度,回来时总会提着个食盒,里面是特意让人给沈紫影炖的补品——有时是乌鸡汤,有时是银耳羹,熬得软糯稠滑,显然费了不少心思。 “张嘴。”他坐在床边,舀起一勺鸡汤,吹了吹才递到她嘴边,语气自然得仿佛做过千百遍。 沈紫影起初还别扭,想自己来,却被他眼一瞪:“刚能坐就想逞强?伤口不想好了?”她只能乖乖张嘴,温热的鸡汤滑入喉咙,暖意顺着心口蔓延开,连带着眼眶都有些发热。 这日午后,阳光正好,透过棚顶的缝隙洒在被褥上,暖洋洋的。魏逸晨处理完公务回来,见沈紫影正靠在床头,手里拿着本书看得入神,侧脸在阳光下柔和得不像话。 他走过去,在床边坐下,从怀里摸出个东西递过去——是支木簪,簪头雕着朵简单的桃花,虽不算精致,却打磨得光滑温润。 “这是……”沈紫影愣了愣,接过木簪,指尖触到那温润的木头,心里一动。 “前几日看你头发总散着,”魏逸晨有些不自然地别过脸,耳尖微红,“找了块木料,自己刻的,丑是丑了点,你先凑合用。”他这些天夜里处理完公务,就着油灯一点点刻的,手上被木刺扎了好几下,却觉得值。 沈紫影摩挲着簪头的桃花,忽然笑了,抬眸看向他:“魏逸晨,你是不是喜欢我?” 魏逸晨猛地转回头,眼底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被坚定取代。他看着她清澈的眼睛,郑重地点了点头:“是。” 没有拐弯抹角,没有欲盖弥彰,就像他做的所有事一样,直接而坦诚。 沈紫影的心跳漏了一拍,握着木簪的手紧了紧,脸上泛起红晕,却没移开目光:“什么时候开始的?” “或许是你女扮男装,却在堤坝决口时第一个跳下去的时候,”魏逸晨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或许是你明明怕疼,却硬撑着处理公务的时候,又或许……是第一次在朝堂上见你,你穿着状元红袍,眼神清亮得像能看透人心的时候。” 他自己也说不清是何时动的心,只知道不知不觉间,这抹身影就占满了他的思绪。担心她的伤,气她的逞强,更怕……失去她。 “那你呢?”魏逸晨往前凑了凑,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沈紫影,你对我,就没一点别的心思?” 沈紫影看着他眼底的紧张与期盼,想起这几个月的点点滴滴——他为她守夜时的憔悴,为她找药时的急切,为她不顾一切冲进雨幕时的决绝……心里那道防线彻底崩塌。 她轻轻“嗯”了一声,声音细若蚊吟,却清晰地传进他耳中。 魏逸晨的眼睛瞬间亮了,像点燃了漫天星辰。他猛地伸手,将她轻轻揽进怀里,动作小心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狂喜:“紫影……谢谢你。” 沈紫影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墨香,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心里前所未有的安稳。她抬手,轻轻环住他的腰,低声道:“魏逸晨,以后不许再把我一个人丢下了。” “绝不。”魏逸晨收紧手臂,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以后无论去哪,我都带着你,生同衾,死同穴。” 第21章 回京启程 又过了半月,沈紫影已能自如行走,只是胸口的伤口仍需小心护着,不能太过劳累。魏逸晨早已痊愈,每日处理完公务,总会陪着她在百景县四处走走。 这日天朗气清,两人并肩走在重建的街道上。原本倒塌的房屋已竖起新的梁柱,工匠们正忙着上梁盖顶,敲打声、吆喝声此起彼伏,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不远处的田埂上,已有百姓开始翻耕土地,播下新的种子,嫩绿的芽尖顶破泥土,透着勃勃生机。 “没想到恢复得这么快。”沈紫影看着眼前的景象,眼底满是欣慰。她还记得刚来时的满目疮痍,如今能有这般光景,已是奇迹。 魏逸晨侧头看她,阳光洒在她脸上,映得她眉眼温柔:“齐将军带来的兵勇帮了大忙,加上百姓们都盼着早点安定下来,自然干劲足。”他嘴上说着齐将军,眼底却藏着不易察觉的笑意——为了让她醒来时能看到这样的百景县,他几乎把能调动的人手都派上了,连夜里都在盯着进度。 正说着,迎面走来几个扛着木料的百姓,看到他们,立刻放下担子,笑着拱手:“魏大人!沈大人!” “张大叔,忙着呢?”魏逸晨笑着点头,“家里的屋子快盖好了吧?” “快了快了!”张大叔笑得满脸褶子,“多亏了大人给的木料和粮食,不然我们一家子还在棚子里蹲着呢!沈大人,您可算好利索了,前阵子看您那样,我们心里都揪着疼啊!” 沈紫影心头一暖,笑着道:“劳大家挂心了,我没事了。大家抓紧干活,争取早日住上新房子。” “哎!好嘞!” 往前走了几步,路边一个正在给孩子喂奶的妇人也笑着打招呼:“魏大人,沈大人,尝尝刚蒸的米糕?”说着就要往他们手里塞。 “不了,您留着给孩子吃。”魏逸晨婉拒了,目光落在妇人怀里的孩子身上,“小家伙看着壮实多了。” “可不是嘛!”妇人笑得眉眼弯弯,“这多亏了大人发的粮食,不然哪有奶水喂他。等孩子长大了,我一定告诉他,是魏大人和沈大人救了我们一家子!” 一路走过去,招呼声不断。有人递来刚摘的野果,有人邀他们去家里喝口水,那份发自内心的热情,像春日的暖阳,烘得人心头发热。 沈紫影看着魏逸晨与百姓们熟稔地交谈,看着他耐心听着老人诉说难处,看着他弯腰帮孩子捡起掉落的玩具,忽然明白——他能坐稳丞相之位,靠的从来不是权势,而是这份扎根在百姓心里的敬重。 走到堤坝时,齐勇正在指挥士兵加固堤岸。新修的堤坝比原来高出许多,夯得结结实实,堤边还种上了一排排柳树,垂下的枝条随风摇曳。 “魏大人,沈大人。”齐勇看到他们,大步走来,拱手行礼。 “齐将军辛苦了。”沈紫影回礼,“这堤坝看着就牢靠。” 齐勇哈哈一笑:“都是按魏大人的吩咐,加了三层夯土,还埋了石桩,别说寻常雨水,就是再大点的洪水,也能扛住!”他说着,偷偷看了魏逸晨一眼,眼底带着揶揄——这位丞相大人为了让沈大人放心,光是堤坝的图纸就改了八遍,连他这个老将都觉得严谨得过分。 魏逸晨轻咳一声,岔开话题:“下游的泄洪道挖得怎么样了?” “已经挖通了,就等验收了。” 沈紫影走到堤坝边,望着奔腾的河水,心里彻底踏实了。她转头看向魏逸晨,正好对上他望过来的目光,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百景县的重建已近尾声,新盖的房屋鳞次栉比,田埂上的幼苗舒展着嫩叶,堤坝稳固如铜墙铁壁,连空气里都弥漫着安稳的气息。魏逸晨清点完最后一批赈灾物资的发放记录,与齐勇交接好后续事宜,终于松了口气——是时候回京了。 启程那日,天刚蒙蒙亮,街道两旁就已站满了百姓。他们自发地捧着刚蒸好的米糕、摘来的野果,或是抱着孩子,眼神里满是不舍与感激。 魏逸晨与沈紫影并肩走出临时住处,身后跟着齐勇和护卫队。看到他们出来,百姓们瞬间安静下来,随即“唰”地一声,齐齐跪了下去。 “魏大人!沈大人!多谢救命之恩!” “齐将军!多谢您带来的兵勇!” “多谢陛下体恤万民!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声声呼喊震耳欲聋,带着哭腔,却充满了真诚。有白发苍苍的老人拄着拐杖,对着他们重重磕头;有年轻的妇人抱着孩子,让孩子也跟着作揖;还有半大的孩童,举着自己画的画,画上是歪歪扭扭的三个人影,旁边写着“救命恩人”。 魏逸晨连忙上前,扶起最前面的张大叔:“大家快起来,这都是我们该做的。” “不不不!”张大叔抹着眼泪,“若不是大人,我们一家子早就没了!这恩情,我们记一辈子!” 沈紫影看着眼前这一幕,眼眶发热。她想起刚来时的绝望,想起山崩时的恐慌,再看看此刻百姓们脸上的安稳,忽然觉得所有的辛苦都值了。她走上前,声音温和却有力:“大家快起来吧。百景县能有今天,是靠大家自己的双手,更是因为陛下心系江南,派来了粮草和援军。要谢,就谢陛下的英明神武。” 百姓们闻言,又对着北方京城的方向深深叩首:“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齐勇站在一旁,看着这感人的场景,心里也是感慨万千。他戎马半生,见过战场的厮杀,也见过官场的倾轧,却少有此刻这般心头滚烫——原来为民办事,能得到这样沉甸甸的敬重。 魏逸晨示意护卫将带来的最后一批种子和农具分发给百姓,又嘱咐道:“好好耕种,好好生活,有难处就找县衙的官吏,朝廷不会忘了大家。” “哎!记下了!”百姓们哽咽着应道。 队伍缓缓启程,马车驶过街道,百姓们跟在后面,一路相送。他们没有再哭喊,只是默默地跟着,直到马车走出很远,还能看到人群站在原地,朝着他们的方向挥手。 沈紫影掀开车帘,回头望去,百景县的轮廓在晨光中渐渐模糊,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她转头看向魏逸晨,他正望着窗外,眼底带着一丝留恋,见她看来,便握住她的手,轻声道:“以后,我们还会再来的。” “嗯。”沈紫影点头,指尖传来他掌心的温度,安稳而踏实。 马车驶离百景县地界,朝着京城的方向疾驰。道路两旁的风景不断变换,从江南的水乡到中原的平原,一路坦途。 沈紫影靠在魏逸晨肩头,听着车轮滚动的声音,忽然想起百姓们跪拜时的场景,想起他们口中“陛下英明”的呼喊,忍不住笑道:“回去后,陛下定会重赏我们。” 魏逸晨低头看她,眼底的笑意温柔:“我不要赏。” “哦?那你要什么?” 他凑近她耳边,声音低沉而暧昧:“我只要你。” 第22章 升官 马车在官道上缓缓前行,没有了来时的行色匆匆,反倒多了几分悠然。魏逸晨特意吩咐过,不必急着赶路,每日行至傍晚便找驿站歇息,一来让沈紫影的伤口彻底养好,二来也正好让她看看沿途的风土人情。 沈紫影依旧是一身青色长衫的男装打扮,只是褪去了往日的紧绷,眉眼间多了几分舒展。她常掀着车帘坐在窗边,看田埂上劳作的农人,看路边嬉闹的孩童,看炊烟袅袅的村落,眼神里满是平和。 “在看什么?”魏逸晨端着一碗刚沏好的清茶走过来,递给她。 “看他们活得真好。”沈紫影接过茶盏,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以前总觉得朝堂上的事才是大事,如今才明白,百姓能安稳度日,才是最要紧的。” 马车驶入京城,熟悉的街景扑面而来,却因心境不同而显得格外亲切。刚到丞相府门口,魏逸晨便勒住缰绳:“先不回府,直接去宫里复命。” 沈紫影点头,虽一路风尘仆仆,衣衫上还沾着些许旅途的尘土,却难掩眼底的清亮。两人换乘宫中的马车,直奔太和殿而去。 此时老皇帝赵珩正在批阅奏折,听闻魏逸晨与沈紫影已回京求见,立刻放下朱笔:“快宣!” 当两人一身风尘地走进殿内,跪地行礼时,赵珩看着他们虽面带倦色却眼神坚毅的模样,心里不由一暖。 “臣魏逸晨(沈紫影),参见陛下,幸不辱命,百景县赈灾事宜已毕,特来复命。” “起来吧。”赵珩摆摆手,目光在两人身上打了个转,见魏逸晨身形稳健,沈紫影,也气色尚可,便知他们已无大碍,“路上辛苦了,百景县如今如何了?” 魏逸晨起身,将百景县的重建情况、百姓安置、堤坝加固等事一一奏报,条理清晰,言语简练。沈紫影在一旁补充了粮草发放与疫病防控的细节,两人一唱一和,将江南的安稳景象娓娓道来。 赵珩听得频频点头,待他们说完,抚掌笑道:“好!好!你们二人,一个沉稳果决,一个细致周全,果然没让朕失望!百景县能在短时间内恢复秩序,你们功不可没!” 他看向魏逸晨,眼底带着复杂的暖意:“逸晨,你在江南临危不乱,力挽狂澜,朕心甚慰。”又转向沈紫影,赞许道,“沈爱卿虽为文臣,却有勇有谋,危难之际能挺身而出,实乃栋梁之材!” 沈紫影躬身道:“臣不敢居功,全赖陛下调度有方,魏丞相运筹帷幄,还有齐将军与百姓同心协力,方得此成果。” 赵珩笑了:“不必过谦,该赏的,朕一个都不会少。”他对太监道,“传旨,赏魏丞相黄金百两,锦缎千匹,赐御膳一桌,准予休假三日。赏沈爱卿黄金五十两,锦缎五百匹,同样休假三日,好生休养。” “谢陛下隆恩!”两人再次跪地谢恩。 赵珩看着他们,忽然道:“沈爱卿,你这身打扮虽利落,却终究是年轻俊彦,回京了,也该拾掇拾掇,换身体面衣裳。”他总觉得这状元郎太过清瘦,倒像个姑娘家似的,转念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便没再多言。 领了赏赐,两人退出太和殿。宫门外,夕阳正浓,将朱红的宫墙染得一片温暖。 “陛下今日似乎格外高兴。”沈紫影看着手里的赏赐清单,笑道。 魏逸晨侧头看她,夕阳的金光落在她脸上,映得她眉眼柔和:“毕竟百景县安稳了,他老人家也能松口气。”他顿了顿,又道,“先送你回府歇息,明日我再来看你。” 沈紫影点头,两人在宫门口分道扬镳。看着魏逸晨离去的背影,她摸了摸袖袋里那枚桃花木簪,嘴角忍不住弯了弯。 回到久别的沈府,下人见她回来,又是惊又是喜。沈紫影摆摆手,让他们不必忙乱,只说自己累了,先去歇息。 早朝,太和殿内气氛格外热烈。老皇帝赵珩端坐龙椅,看着阶下群臣,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笑意。 “众卿,”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江南百景县赈灾一事,魏丞相与沈爱卿已圆满完成。如今百景县秩序井然,百姓安康,此乃我朝之幸,万民之福!” 群臣纷纷拱手:“陛下英明,臣等恭贺陛下!” 赵珩抬手示意众人平身,目光落在魏逸晨与沈紫影身上:“此次赈灾,魏丞相临危不乱,调度有方;沈爱卿勇挑重担,功不可没。朕已论功行赏,今日还要再加恩旨。” 他顿了顿,看向沈紫影:“沈爱卿,你原是翰林院编修,此番在江南显露的才干,远非编修一职所能施展。朕决意擢升你为户部员外郎,协助魏丞相处理民生要务,你可愿接旨?” 沈紫影心头一震,连忙出列跪地:“臣谢陛下隆恩!臣定当竭尽所能,不负陛下信任!”从翰林院编修到户部员外郎,虽是同级调动,却实权大增,尤其能在魏逸晨麾下共事,可见皇帝对她的看重。 “好!”赵珩满意点头,“魏丞相,往后你二人要多加协作,为朕分忧,为百姓谋福。” 魏逸晨出列领旨:“臣遵旨。”他看向沈紫影,眼底闪过一丝欣慰——她的才干,终于能在更广阔的天地施展了。 朝会的最后,赵珩宣布:“今晚设宴太极殿,款待百官,一来庆祝江南事了,二来也为魏丞相与沈爱卿接风洗尘,众卿同喜。” “谢陛下!” 散朝后,沈紫影随着人流走出太和殿,刚到宫门口,就被魏逸晨叫住。 “沈员外郎,”他故意用官职称呼她,眼底带着笑意,“往后在户部当差,可得多向我请教。” 沈紫影挑眉:“魏丞相日理万机,臣怎敢叨扰?不过若有不懂之处,自然要向丞相请教。” 两人相视而笑,连日来的疲惫仿佛都在这笑意中消散了。 回到沈府,下人已将皇帝赏赐的锦缎收拾妥当。 沈紫影换了身干净的青色常服,虽仍是男装,却比往日更显精神。 户部衙门的晨露还未散尽,沈紫影已身着青色官袍,站在了衙门外。 刚走进值房,几位同僚便迎了上来。为首的是户部主事周明,一个面容和善的中年官员,早年曾在翰林院与沈紫影有过几面之缘。 第23章 男女通吃 “沈员外郎,恭喜恭喜啊!”周明拱手笑道,“陛下慧眼识珠,让你到户部来,可是我部的福气。” “周主事客气了,”沈紫影回礼,语气谦逊,“晚辈初来乍到,许多事务尚不熟悉,还望各位前辈多多指点。” “沈大人太谦虚了,”另一位年轻些的官员王启年接口道,“百景县赈灾之事,京城里谁不称道?您能来户部,咱们往后处理民生案牍,也能多些章法。” 说话间,众人已走进公堂。案几上堆满了各式卷宗,大多是各地呈报的粮税清单、赈灾款项明细。 周明指着最上面的一叠卷宗:“沈员外郎,这是江南各府新报的秋粮预估,您看是否先过目?去年水灾之后,各地收成如何,直接关系到明年的粮税调度。” 沈紫影拿起卷宗,指尖拂过泛黄的纸页,上面的数字密密麻麻,却条理分明。她想起百景县田埂上的幼苗,沉吟道:“江南刚遭大灾,秋粮收成怕是难达往年水准。我看这预估数字,或许还得再核减些,免得百姓负担过重。” 周明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沈大人说得是。前些日子魏丞相也提过,江南需轻徭薄赋以休养生息,只是具体核减多少,还需仔细核算。” “我这里有百景县的具体灾情记录,”沈紫影从袖中取出一本小册子,“或许能作为参考。其他府县的情况,可命人再行勘察,务必做到有据可依。” 王启年凑过来看了看册子,只见上面不仅记着灾情,还有百姓的实际存粮、补种作物的生长情况,甚至连农户的家庭人口都标注得清清楚楚,不由咋舌:“沈大人在百景县,竟细致到这种地步?” “民生无小事,”沈紫影淡淡一笑,“多记一笔,或许就能少一户人家挨饿。 晨阳渐渐升高,透过窗棂照在案牍上,将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染成金色。 沈紫影与同僚们围坐在一起,时而低声讨论,时而提笔批注,纸页翻动的沙沙声与偶尔的交谈声交织在一起,成了户部衙门里的晨曲。 夜幕低垂,太极殿内早已华灯初上。数百盏宫灯高悬梁间,鎏金的灯座映着烛火,将殿内照得如同白昼,连地砖上的云纹都染上了一层暖黄的光晕。殿外廊下,禁军甲胄鲜明,手持长戟,身姿挺拔如松,无声地守护着这场盛宴的安宁。 殿内,朱红梁柱撑起巍峨穹顶,梁柱上缠绕着鎏金盘龙,龙首高昂,仿佛要挣脱束缚,直上九霄。百官按品级分列两侧,朝服上的绣纹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低声交谈的话语汇在一起,却丝毫不显嘈杂,反倒衬得这殿宇愈发庄严肃穆。 “陛下驾到——” 随着太监尖细的唱喏声,老皇帝赵珩龙行虎步走入殿中,百官立刻躬身行礼,山呼万岁。待赵珩落座主位,宴席才算正式开始。 乐师们在殿角奏响丝竹,旋律悠扬婉转,时而如流泉叮咚,时而如鸾鸟和鸣。一队舞姬身着七彩罗裙,从殿外翩跹而入,裙摆上的珍珠随着舞步轻摇,折射出细碎的光。她们腰肢款摆,长袖翻飞,每一个旋转都如弱柳扶风,每一次俯身都似芙蓉泣露,引得席间赞叹声不绝。 魏逸晨坐在左首第一位,目光偶尔扫过舞姬,更多时候却落在不远处的沈紫影身上。她依旧是一身青色官袍,端坐在席间,腰背挺直,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愈发清俊,偶尔举杯浅酌,动作从容不迫,丝毫不见初入高位的局促。 而坐在赵珩身侧的昭阳公主,原本正漫不经心地看着歌舞,目光无意间扫过沈紫影时,却猛地顿住了。 她手中的玉杯微微倾斜,酒液差点洒出,连忙稳住。昭阳公主自小在宫中长大,见惯了俊彦才子,却从未见过这般清逸出尘的人物。沈紫影此刻正侧耳听着身旁官员说话,眉峰微蹙,眼神专注,灯光落在她纤长的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阴影,竟比殿中舞姬的舞姿还要动人几分。 昭阳公主的心跳莫名快了几拍。她想起不久前,也曾远远见过这位沈编修,那时只觉他文弱清秀,并未过多留意。可今日再见,他眉宇间多了几分江南风沙磨砺出的沉稳,清俊中透着股说不出的韧劲,竟让她移不开眼。 “昭阳,看什么呢?”赵珩注意到女儿的失神,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正好落在沈紫影身上,不由笑道,“这位沈爱卿,便是朕常跟你提起的,在江南立下大功的沈员外郎。” 昭阳公主脸颊微红,连忙收回目光,端起酒杯掩饰慌乱:“儿臣只是觉得……沈大人气度不凡。” 赵珩何等精明,见女儿这模样,心里便有了几分数,却不点破,只是笑着打趣:“沈爱卿不仅气度不凡,才干更是出众,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担当,实属难得。” 昭阳公主低头抿了口酒,眼角的余光却忍不住又飘向沈紫影。她看到沈紫影正与魏逸晨相视一笑,那笑容清浅温和,竟让她心里莫名生出一丝羡慕。 席间觥筹交错,歌舞不断。沈紫影偶尔起身回敬,举止得体,言辞恳切,既不失礼,也不过分张扬。她并未察觉到昭阳公主的注视,只觉得这宫宴虽盛大,却不如江南田埂上的晚风来得自在。 直到一曲舞毕,乐声暂歇,赵珩举杯道:“今日这宴,既是庆功,也是惜才。魏爱卿,沈爱卿,你们二人并肩协作,为朕分忧,当满饮此杯!” 魏逸晨与沈紫影起身举杯,同声道:“谢陛下!” 宴席过半,酒酣耳热之际,不少官员家眷也放下了拘谨,三三两两地聚在一处,低声说着话。其中,吏部侍郎家的三小姐李婉柔,目光一直焦着在沈紫影身上。 李婉柔生得娇俏,只是性子向来执拗。前些日子,父亲已为她定下一门亲事,对方是个年近四十的富商,虽家资丰厚,却粗俗不堪,她打心底里抗拒。可父命难违,她正愁找不到脱身之法,今日在宫宴上见到沈紫影,只觉眼前一亮。 沈紫影端坐席间,青衫磊落,眉宇间既有文臣的清雅,又带着几分历经世事的沉稳,谈笑间气度不凡。李婉柔越看越心动——这般人物,才配得上自己。若是能与他结为连理,远比嫁给那个油腻的老头子强上百倍。 第24章 中药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她心中滋生。她悄悄拉过身边的贴身丫鬟,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塞给她一个沉甸甸的荷包。丫鬟起初面露难色,却架不住小姐的威逼利诱,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悄然退下。 不多时,丫鬟端着一壶新酿的梅子酒回来,眼神闪烁地对李婉柔道:“小姐,办妥了。” 李婉柔深吸一口气,端起酒壶,脸上堆起温婉的笑,朝着沈紫影走去。此时沈紫影正与身旁的官员谈论着江南的水利,并未留意到她。 “沈大人,”李婉柔福了一礼,声音柔得像水,“小女久闻大人在江南的事迹,心生敬佩,特来敬大人一杯。” 沈紫影闻声抬头,见是位陌生的官家小姐,虽有些疑惑,却还是起身回礼:“李小姐客气了。” 李婉柔亲自为他斟满一杯酒,递过去:“这是家父珍藏的梅子酒,口感清甜,大人尝尝?” 沈紫影刚要伸手去接,脑海里突然响起系统的警报声:【警告!检测到酒中含有强效迷情药物,无解药,饮用后将在半个时辰内发作!】 沈紫影的手猛地一顿,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她看着李婉柔眼底那抹刻意掩饰的急切,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多谢李小姐好意,”沈紫影微微一笑,将酒杯推了回去,“只是在下不胜酒力,怕是辜负了小姐的美意。” 李婉柔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又劝道:“大人何必扫兴?不过是一小杯罢了。” 沈紫影正要再拒,系统却突然提示:【药物已通过空气微量扩散,宿主已吸入部分,需尽快远离此地,否则药效仍可能发作。】 “失陪。”沈紫影不再多言,借着去净手的由头,转身快步走出宴会厅。她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应对药效。 可刚走到殿外的回廊,头便开始发晕,脚步也变得虚浮。她扶着廊柱,强撑着往前走,脑海里的眩晕感却越来越强烈,眼前阵阵发黑。 “该死……”她低骂一声,终究是支撑不住,身子一软,朝着地面倒去。 而此时,魏逸晨见沈紫影离席许久未归,心里有些不安,便也起身离席,想找她再说几句话。刚走出宴会厅,就看到回廊下那个熟悉的身影直挺挺地倒下。 “紫影!”魏逸晨心头一紧,快步冲过去,将她稳稳扶住。只见沈紫影双目紧闭,脸色潮红,呼吸也有些急促,显然不对劲。 他探了探她的额头,滚烫得吓人,绝非寻常醉酒。魏逸晨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目光扫过四周,最终落在不远处匆匆退去的一个丫鬟背影上,眼神冷得像冰。 他小心翼翼地将沈紫影打横抱起,她的身子很轻,在他怀里微微颤抖,显然正承受着极大的不适。魏逸晨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紧了,抱着她快步走向自己的马车,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备车!回丞相府!” 马车疾驰,车厢内的气氛却紧绷得像拉满的弓弦。 沈紫影窝在魏逸晨怀里,意识早已被药效搅得混沌。灼热感从四肢百骸涌来,烧得她浑身发软,理智被热浪一点点吞噬。她胡乱地抓着身上的衣襟,用力撕扯,青色的官袍领口被扯开,露出精致的锁骨和一小片白皙的肌肤,在颠簸的车厢里泛着诱人的粉晕。 “热……好热……”她蹙着眉,嘴里溢出细碎的呓语,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软糯,像小猫似的蹭着魏逸晨的胸膛,试图从他身上汲取一丝凉意。 魏逸晨的呼吸骤然一紧,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冲上头顶。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怀中人温热的呼吸,感受到她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在他胸前、手臂上乱摸,那微凉的指尖划过之处,竟烫得他心头发颤。 “紫影,别乱动……”他哑着嗓子低喝,伸手按住她不安分的手,掌心却沁出一层冷汗。他活了三十年,从未这般狼狈过,怀里的人是他放在心尖上疼的,此刻却用这般撩人的姿态对着他,每一秒都是煎熬。 “快……还有多久到沈府?”魏逸晨对着车外的车夫沉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必须尽快把她送回沈府,交给她的下人,否则他怕自己会失控。 “大人,再过两条街就到了!” 可怀里的沈紫影却突然用力摇头,滚烫的脸颊蹭着他的脖颈,声音含糊却带着执拗:“不……不去沈府……去你那……魏逸晨……带……带紫影去你那……” 她的声音又软又媚,尾音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像羽毛似的搔在魏逸晨的心尖上。他浑身一僵,低头看着她泛红的眼角,看着她因难受而微微嘟起的唇,心头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几乎要绷断了。 “胡闹!”他咬着牙斥道,可语气却没什么力道。 就在这时,车帘被掀开,一道黑影闪了进来,正是魏逸晨的贴身暗卫之一,手里还提着个药箱。“大人,属下按您的吩咐,抓来了太医院的张大夫。” 张大夫被暗卫“请”来,一路上心惊胆战,此刻进了车厢,闻到空气中那股若有似无的异样香气,再看沈紫影的模样,顿时明白了七八分。他不敢多言,连忙放下药箱,拿出脉枕。 魏逸晨小心地将沈紫影的手放在脉枕上,张大夫伸手搭脉,眉头越皱越紧,片刻后,他收回手,对着魏逸晨摇了摇头,脸色凝重:“大人,沈大人中的是‘合欢散’的变种,药性霸道,且……且无药可解,只能靠自身意志硬抗,或是……或是……” 后面的话,张大夫没敢说出口,但意思不言而喻。 魏逸晨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无药可解?那紫影岂不是要受这等苦楚?他猛地看向车外,眼神冷冽如刀——李婉柔,还有那个动手脚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而车厢内,沈紫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身体的灼热感几乎要将她焚烧殆尽。她下意识地往魏逸晨怀里缩,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紧紧抱住他的腰,嘴里反复念着他的名字:“魏逸晨……魏逸晨……” 魏逸晨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决绝。他对张大夫道:“你先下去。”又对车夫沉声下令,“不去沈府,回丞相府!” 车外的车夫愣了一下,随即应道:“是!” 马车调转方向,朝着丞相府疾驰而去。车厢内,魏逸晨紧紧抱着怀里的人,感受着她越来越烫的体温,感受着她无意识的靠近。他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更难走。但他不能让她一个人承受,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他也得陪着她闯过去。 “紫影,忍一忍……到了……我陪着你……”他低头,在她耳边轻声安抚,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只有他自己知道,说出这句话,他用了多大的力气。 第25章 烛火摇曳 魏逸晨抱着沈紫影踏入丞相府卧房时,廊下的烛火被风一吹,明明灭灭地映在他紧绷的侧脸上。他低声对身旁的管家吩咐:“去沈府一趟,就说沈大人今夜在宫中议事,暂留宫中歇息,不必挂心。” 管家见沈紫影人事不省的模样,虽心有疑虑,却不敢多问,连忙躬身应下:“是,老奴这就去办。” 卧房内,熏香袅袅,驱散了些许药气。魏逸晨小心翼翼地将沈紫影放在铺着锦缎的榻上,正要起身,手腕却被她死死攥住。她滚烫的身子像藤蔓似的缠了上来,双臂紧紧搂着他的脖子,脸颊在他颈间胡乱蹭着,带着酒气的呼吸喷洒在他皮肤上,灼得他心头发紧。 “别……走……”她呢喃着,嘴唇无意识地在他下颚、颈侧胡乱亲啄,动作生涩却带着致命的诱惑。 魏逸晨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抬手想掰开她的手,指尖触到她滚烫的肌肤,却像被烫到似的缩了回来。他看着她迷乱的眼,那双眼平日里清亮如溪,此刻却蒙着一层水汽,映着烛火,泛着水光,看得他心头发颤。 “紫影,看着我,”他哑着嗓子,声音低得像叹息,“你看看我是谁?” 沈紫影似乎愣了一下,混沌的意识有了片刻的清明。她抬起头,睫毛湿漉漉地颤着,目光在他脸上聚焦了许久,终于认出了他,声音软糯又带着委屈:“魏……逸晨……” 就是这三个字,像一把钥匙,彻底打开了魏逸晨紧绷的闸门。他再也克制不住,体内翻涌的情愫与隐忍的克制轰然碎裂,如同被内力震碎的衣袍般,散成漫天碎片。 他俯身,滚烫的吻重重落在她的唇上。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纠缠的身影上,将一室的旖旎拉得绵长。烛火摇曳,映着帐幔轻晃,空气中弥漫着压抑许久的情意,终于在此刻,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 魏逸晨紧紧抱着怀中的人,感受着她的温度,她的依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要她,从见她第一眼起,或许就注定了。今夜纵有千般不该,他也认了。 夜色在烛火明灭间缓缓流淌,卧房内的气息从克制的灼热渐变为交融的温沉。魏逸晨的吻从急切的掠夺转为辗转的厮磨,带着隐忍多年的珍视,将怀中的人圈得更紧。沈紫影的意识在半梦半醒间浮沉,起初还能模糊地回应,后来便彻底坠入昏睡,只余下无意识的轻颤,像只被驯服的小兽,全然依赖地窝在他怀里。 魏逸晨察觉到怀中人呼吸渐匀,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弛。他放缓动作,小心翼翼地将她汗湿的发丝拂开,指尖划过她泛红的脸颊,眼底翻涌的情潮沉淀为温柔的涟漪。窗外的月光斜斜铺在锦榻边缘,照亮她沉睡时恬静的眉眼,也照亮他眼底从未有过的缱绻。 他没有起身,只是保持着相拥的姿态,听着怀中人平稳的呼吸声,感受着她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衫传来。多年来压在心底的情愫如同藤蔓,在这一刻彻底舒展,缠绕着彼此的气息,再也分不开。 天光微亮时,第一缕晨曦透过窗纱渗进卧房,在地板上投下淡淡的金影。魏逸晨低头看着沈紫影熟睡的侧脸,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唇角还带着一丝无意识的依赖弧度。他抬手覆上她的手背,将她蜷起的手指轻轻掰开,一根根与自己的指节交扣。 帐幔外传来晨鸟的第一声啼鸣,清脆地划破黎明的寂静。魏逸晨侧耳听着,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怀中人的脸。昨夜的炽热与汹涌已化作此刻的静谧,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胸腔里沉稳的心跳,每一下都在说——她是他的了,从今夜起,再无旁骛。 管家在廊下轻叩门扉,声音压得极低:“大人,卯时已到,宫里的侍从来传话,问您今日是否入宫。” 魏逸晨抬手拢了拢沈紫影颈间的锦被,声音带着彻夜未眠的沙哑,却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回了他们,今日不去。” 他低头看着沈紫影仍在沉睡的模样,指尖轻轻摩挲她的手背,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窗外的天光越发明亮,透过窗纱在他侧脸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将那份深藏多年的执念,映照得愈发清晰。 直到日头升至窗棂正中,卧房内才彻底安静下来。沈紫影依旧沉睡着,眉头偶尔微蹙,仿佛在梦中还残留着昨夜的悸动。魏逸晨保持着相拥的姿势也睡了过去。 日头已过三竿,暖融融的阳光透过窗纱,在锦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沈紫影的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肚子里传来一阵空落落的饥饿感,将她从沉睡中唤醒。 她下意识地想动一下,浑身却传来一阵酸软的疼,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一般,尤其是腰肢处,稍一用力便酸麻不已。小腹也隐隐坠着胀,让她忍不住蹙紧了眉,脑子里混沌一片,昨夜那些模糊又炽热的片段像碎玻璃似的扎进来,让她脸颊瞬间烧了起来。 身侧的人几乎是立刻就醒了。魏逸晨睁开眼,眼底带着刚睡醒的惺忪,看到沈紫影蹙眉的模样,瞬间清醒过来,伸手将她揽得更紧些,声音带着未散的沙哑,满是关切:“醒了?哪里不舒服?” 他的气息拂在耳畔,带着熟悉的墨香与淡淡的暖意,沈紫影却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昨夜的记忆碎片愈发清晰——她撕扯他的衣服,缠着他不肯放,还有那些失控的亲吻与依偎…… “我……”她张了张嘴,声音又哑又涩,羞得不敢看他,只能将脸埋进他的胸膛,闷闷地吐出两个字,“饿了……” 魏逸晨愣了一下,随即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肌肤传来,让沈紫影的脸更烫了。他抬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动作温柔得不像话:“饿了就好,我让人备了你爱吃的粥。” 他顿了顿,指尖滑到她的腰侧,小心翼翼地避开她可能疼的地方,又问:“除了饿,还有哪里疼?告诉我。” 沈紫影被他问得越发窘迫,摇了摇头不肯说话,只是往他怀里钻得更深了些。其实浑身都有些酸,但更多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感,让她既羞赧又安心。 魏逸晨见她不肯说,也不勉强,只是更轻柔地环着她,低头在她发顶印下一个轻吻:“躺着别动,我去让人把粥端来。” 他正要起身,沈紫影却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襟,指尖微微发颤。魏逸晨回头看她,见她眼眶微红,眼神里带着一丝慌乱与依赖,心顿时软得一塌糊涂。 “不走,”他重新躺回榻上,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我就在这陪着你,粥来了让下人放外间,我喂你。” 沈紫影这才松了手,却依旧埋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心里那些羞赧与不安渐渐被抚平。虽然还有些不知所措,但昨夜的失控并非全然的药物所致,她对他的心意,本就藏不住。 阳光透过窗纱,在两人交缠的身影上投下温暖的光晕,帐幔轻垂,将一室的静谧与温情牢牢锁住。魏逸晨低头看着怀里人泛红的耳廓,眼底的笑意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第26章 安分点,我抱你回去 魏逸晨眼底的笑意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指尖轻轻拂过她的发梢,声音低柔:“身上是不是很疼?我让人备了药膏,我帮你擦擦。” 沈紫影闻言,脸颊瞬间红透,下意识地想拒绝,可想到昨夜的激烈,还有那难以言说的肿胀,只能咬着唇,把头埋得更深,含糊地“嗯”了一声。 魏逸晨起身时动作极轻,生怕牵动到她。他从外间取来一个小巧的瓷瓶,倒出些清凉的药膏在掌心搓热,才重新回到榻边,小心翼翼地掀开锦被一角。沈紫影浑身紧绷,像只受惊的小兔子,紧闭着眼不敢看他。 他的动作温柔得不像话,指腹带着药膏的凉意,轻轻拂过那处肿痛,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既能缓解不适,又不会让她觉得难堪。沈紫影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还有那份小心翼翼的珍视,心里的羞赧渐渐淡去,只剩下暖暖的悸动。 上好药,魏逸晨替她盖好被子,又取来一套柔软的月白长衫——是他特意让人按她的尺寸备好的。“来,穿衣服了。”他拿起衣衫,动作轻柔地帮她套上袖子。 指尖偶尔触到她细腻的肌肤,两人都微微一顿,空气里弥漫开一丝暧昧的气息。沈紫影低着头,能看到他专注的眉眼,长睫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心跳又不争气地快了几分。魏逸晨帮她系腰带时,距离极近,他的呼吸拂在她颈间,带着淡淡的墨香,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惹得他低笑一声,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穿好衣服,魏逸晨将她打横抱起,走到外间的圆桌旁。桌上摆着一碗温热的鱼片粥,还有几碟精致的小菜。他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拿起勺子舀了些粥吹凉,递到她嘴边:“尝尝,特意让厨房炖了两个时辰的。” 沈紫影张嘴吃下,软糯的米粥滑入腹中,带着鲜美的暖意,驱散了饥饿感。她一边吃着,一边在心里呼唤系统:【系统,有没有生子丸?】 【叮!检测到宿主需求,生子丸已发放至系统空间,需在二十四小时内服用。】 沈紫影心里一松,等会儿回府就悄悄服下。 一碗粥快吃完时,沈紫影推说饱了,想回沈府去。“总在你这里也不是办法,家里该担心了。” 魏逸晨拗不过她,只好点头:“我送你回去。” 沈紫影起身时想自己走,可刚迈开腿,就觉得双腿发软,腰肢也酸得厉害,身子一歪差点摔倒。魏逸晨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捞回怀里,语气里带着嗔怪:“说了让你别逞强。” 他打横抱起她,低头看着她微红的脸颊,眼底满是无奈的宠溺:“安分点,我抱你回去。” 沈紫影窝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心里甜丝丝的。 马车缓缓驶在回沈府的路上,车厢内的气氛却悄然升温。 魏逸晨将沈紫影安置在腿上坐好,她刚想调整坐姿,腰侧的酸麻就让她轻蹙起眉。魏逸晨立刻察觉到,伸手揽住她的腰,低声问:“又不舒服了?” 沈紫影摇摇头,抬头时正好对上他关切的目光,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映着她的身影,带着化不开的温柔。昨夜的悸动与此刻的缱绻交织在一起,让她心头一热,下意识地凑近,在他唇角轻轻印下一个吻。 这个吻像投入湖心的石子,瞬间激起层层涟漪。魏逸晨的呼吸一滞,随即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他的吻不再像昨夜那般急切,而是带着细细密密的珍视,辗转厮磨,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沈紫影被吻得浑身发软,不自觉地伸手环住他的脖颈,指尖陷入他的发间。马车轻微颠簸,两人的身体贴得更近,彼此的气息交融在一起,带着淡淡的药膏清香与墨香,格外撩人。 魏逸晨的手顺着她的腰侧缓缓上移,指尖偶尔触到她细腻的肌肤,引得她轻轻颤栗。沈紫影的衣衫领口在纠缠中被扯开些许,露出精致的锁骨,在昏暗的车厢里泛着莹润的光。 “魏逸晨……”她在吻隙间低唤,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喘息,眼底蒙着一层水汽,更显动人。 魏逸晨稍稍退开些,额头抵着她的,呼吸粗重,眼底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情意:“再等等……到了沈府,就不能这样了。” 沈紫影脸颊发烫,却还是忍不住凑上去,在他下巴上轻轻咬了一口,像只撒娇的小猫。 魏逸晨低笑出声,再次吻住她。车厢内的空气仿佛都变得滚烫,衣衫在不经意间被揉得有些凌乱,却没人在意。此刻,他们眼里只有彼此,只有这偷来的片刻温存。 直到马车快要抵达沈府,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魏逸晨帮她理了理凌乱的衣襟和发丝,指尖划过她红肿的唇瓣,眼底带着缱绻的笑意:“回去好好歇着,晚上我再来看你。” 沈紫影点点头,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不敢再看他,只是埋在他怀里,心跳如鼓。 马车稳稳停在沈府门前,魏逸晨将她抱下车,又替她理了理衣袍,确认看不出异样,才低声道:“进去吧。” 沈紫影抬头看了他一眼,眼底带着羞赧与不舍,转身快步走进府门。魏逸晨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才转身登上马车,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温度,唇角的笑意久久未散。 魏逸晨目送沈紫影进了沈府,转身便吩咐车夫:“去皇宫。”马车调转方向,朝着皇宫疾驰而去,方才眉宇间的缱绻温柔已被一片凝重取代。 踏入太和殿时,老皇帝赵珩正在翻阅江南送来的新奏报,见魏逸晨一身朝服,神色肃穆,不由放下朱笔:“逸晨?你今日不是告假了吗?何事如此急着见朕?” 魏逸晨跪地行礼,声音沉得像压着千斤重担:“陛下,臣有一事禀报,事关重大,恳请陛下屏退左右。” 赵珩见他神色,便知绝非小事,挥了挥手让殿内太监宫女退下。殿门关上的刹那,魏逸晨深吸一口气,将昨夜宫宴上的事和盘托出——从李婉柔设局下药,到沈紫影意外中招,再到自己将她带回府中照料,字字句句都带着难以掩饰的心疼。 “……她并非有意失仪,实是遭人暗算。那药性霸道,无药可解,若非臣及时发现,后果不堪设想。”魏逸晨的拳头在袖中攥紧,提及沈紫影承受的苦楚,声音都在发颤。 赵珩听得眉头紧锁,拍案而起:“岂有此理!吏部侍郎竟敢纵容女儿行此龌龊之事!朕稍后便将她拿下问罪!” “陛下息怒,”魏逸晨叩首道,“此事尚有隐情。沈紫影……并非男子。” 第27章 辞官 “你说什么?”赵珩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半步,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她是女子?那个三元及第的沈紫影,是个姑娘家?” 魏逸晨点头,将沈紫影的身世娓娓道来——沈父遭人暗算身亡,沈母临盆早产诞下女婴,为保家产与女儿性命,不得不谎称诞下男婴,将她当作男孩教养。她自幼苦读,凭真才实学走上朝堂,不过是想守住沈家,护住母亲。 “她肩上扛着的,从来不止是自己的前程,还有整个沈家的安危。臣在江南与她共历生死,见她赈灾时不顾自身安危,见她为百姓疾苦彻夜难眠,才知她这般坚韧。”魏逸晨的声音带着动容,“如今身份或将暴露,她已无退路。臣愿辞去丞相之位,带她远离京城,做一对寻常农家夫妻,只求陛下成全,饶她欺君之罪。” 赵珩怔立在原地,脑海里闪过沈紫影在朝堂上的模样——清瘦却挺拔,言辞恳切,目光清亮。他想起初见时便觉这状元郎太过清秀,想起她处理政务时的细致周全,原来这一切背后,藏着如此沉重的过往。 他沉默良久,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对沈紫影欺君的震怒,有对她才华的惋惜,更有对魏逸晨这份深情的动容。毕竟,魏逸晨是他最爱的那个女人留下的唯一血脉,他从未想过,这孩子会为了一个女子,甘愿舍弃这滔天权势。 “你可知欺君之罪当斩?”赵珩的声音沙哑。 “臣知,”魏逸晨抬头,目光坚定,“但她罪不至死。她为朝廷办差,为百姓谋福,从未有过半分私心。若陛下要罚,便罚臣吧,臣愿代她受所有罪责。” 赵珩看着他,忽然叹了口气。他想起沈紫影在百景县的功绩,想起她那份为民之心,终究是舍不得。这般栋梁之材,纵是女子,又有何错? “罢了,”赵珩挥了挥手,眼底带着疲惫与释然,“她欺君是实,却也有功。朕不罚她,也准你辞官。但有一事,”他看向魏逸晨,“她既是女子,便该以女儿身活一世。朕会对外宣称沈紫影染疾辞官,让她安心以沈姑娘的身份活下去。至于你,”他顿了顿,“想清楚了?这丞相之位,你真要舍?” “臣想清楚了,”魏逸晨叩首,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轻松,“权势于臣,不及她半分重要。” 赵珩看着他,忽然笑了,眼底带着几分欣慰:“不愧是她的孩子,重情重义。 赵珩看着魏逸晨坚毅的侧脸,忽然话锋一转,语气里带着几分考量:“不过,让你就此辞官,实属可惜。你二人皆是栋梁,朝廷正是用人之际,岂能因私情误了国事?” 魏逸晨微怔,抬头看向皇帝,眼中满是疑惑。 赵珩缓步走到他面前,目光沉沉:“沈紫影虽是女儿身,可她的才情、她的担当,胜过朝中多少须眉?百景县一事,足见其能。若因身份暴露便让她彻底离开朝堂,是朝廷的损失。” 他顿了顿,继续道:“朕思量着,她不必彻底辞官。可先对外称‘沈员外郎’染疾,需静养调理,暂离户部。而后,你寻个由头,让她以‘沈姑娘’的身份入宫,做朕的女官,专司民生案牍,协助你处理那些她最擅长的事务。” 魏逸晨心头一震,随即涌上狂喜。这样一来,紫影既能避开身份暴露的风波,又能继续做她想做的事,不必放弃那些她倾注心血的民生要务。 “陛下……”他声音微颤,一时不知该如何谢恩。 赵珩摆摆手,眼底带着几分狡黠:“至于人前如何圆融,就得看你的本事了。对外,只说沈姑娘是你举荐的民间才俊,因熟悉江南事务,特入宫协助处理相关案牍。她不必在百官面前抛头露面,只在御书房或你府中理事便可。” 他看着魏逸晨,语气缓和了些:“这样,她既能以女儿身自在生活,又能发挥所长;你也不必舍弃相位,可继续为朕分忧。至于你们二人的事……” 赵珩话锋顿住,目光在魏逸晨脸上转了一圈,似笑非笑:“待风头过些,朕自会给你们一个名分。总不能让功臣既出力,又受委屈。” 魏逸晨这才彻底明白皇帝的用意,心中又是感激又是动容。他重重叩首,声音铿锵:“臣谢陛下隆恩!臣定当竭尽所能,既不负陛下信任,也不负紫影……沈姑娘的才华!” 赵珩看着他挺直的脊梁,眼底露出欣慰的笑意。他扶起魏逸晨,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好好安排。记住,莫要让她受了委屈。” “臣遵旨!” 魏逸晨退出太和殿时,阳光正盛,洒在朱红的宫墙上,亮得晃眼。他脚步轻快,心中的大石彻底落地。 抬头望向沈府的方向,他仿佛能看到沈紫影得知消息时,那双清亮眼眸里绽放的光彩。 往后的路,他们可以并肩走了。一个在朝堂之上运筹帷幄,一个在案牍之间施展才华,以另一种方式,继续守护着这片他们曾用性命去捍卫的安稳天地。 魏逸晨走出皇宫时,天色已近黄昏,晚霞将天际染成一片绚烂的橙红。腹中空空如也,他这才想起从清晨到此刻竟未进半点吃食,可心头的雀跃早已盖过了饥饿。 街角那家“福来居”的酱肘子和桂花糕是沈紫影素来爱吃的,他脚步轻快地拐了进去,打包了满满一盒,又拎了壶温热的米酒,想着她醒了定是饿的。 赶到沈府时,暮色已浓。魏逸晨没走正门,绕到后院墙边,身形轻捷地翻了过去——这几日来往得多了,他早已摸清了沈紫影院落的位置。 院内静悄悄的,只有廊下的灯笼发出暖黄的光。他放轻脚步走到窗下,见屋内只点了盏小灯,透过窗纱隐约能看到榻上蜷缩的身影,显然还在睡。 魏逸晨失笑,推门进屋时动作极轻。沈紫影睡得很沉,眉头微蹙,许是还在为昨夜的酸痛犯愁。他坐在榻边,指尖轻轻抚平她眉间的褶皱,心里暗道:都怪自己昨夜太不知节制,把人折腾狠了。 他没叫醒她,只将食盒放在桌上,自己先喝了口米酒垫垫肚子。等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榻上的人才动了动,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 “醒了?”魏逸晨凑过去,声音温柔,“我带了吃的,起来垫垫。” 沈紫影揉着眼睛坐起身,腰肢还是有些酸,看到他时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他将她扶起,又在她腰后垫了个软枕,“饿了吧?福来居的酱肘子,热乎着呢。” 沈紫影确实饿了,闻到香味便没了顾忌,被他喂着吃了好几口。温热的食物下肚,浑身都舒坦了些,她看着他:“你吃过了吗?” 第28章 沈府户部员外郎离世 “在外面垫了点,陪你再吃些。”魏逸晨拿起一块桂花糕递到她嘴边,见她吃得满足,才笑着说起正事,“我今日去宫里了。” 沈紫影动作一顿,眼底闪过一丝紧张:“陛下……问起我了?” “不止问起,”魏逸晨握住她的手,目光认真,“我把一切都告诉陛下了。” 他将宫宴下药的经过、她女扮男装的缘由,连同那些藏在她坚韧背后的苦楚,一五一十地说给她听。说到动情处,他指尖微微收紧:“我本想辞了官,带你走,可陛下……” 沈紫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捏着他衣袖的手指都泛了白:“陛下怎么说?他是不是要降罪?” “傻丫头,”魏逸晨见她吓坏了,连忙安抚地揉了揉她的头发,“陛下没降罪,反倒……”他故意卖了个关子,看着她急得眼眶发红,才笑着道出实情,“陛下说你才情卓绝,舍不得放你走,让你以女官的身份入宫,继续处理民生案牍。” 沈紫影愣住了,眼底满是难以置信:“女官?我……可以继续做事?” “当然,”魏逸晨点头,眼底的笑意温柔,“对外只说‘沈员外郎’染疾辞官,你呢,就做我举荐的民间才俊,在御书房或我府中理事,不必抛头露面。陛下还说,等风头过了,就给我们一个名分。” 他看着她瞬间亮起来的眼眸,像落满了星光,心头的暖意几乎要溢出来。沈紫影反应过来,扑进他怀里,声音带着哭腔,却满是欢喜:“魏逸晨……我们不用逃了?我还能继续做那些事?” “不用逃了,”魏逸晨紧紧抱着她,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笃定,“往后,我们一起。” 不出几日,京城里便传出了消息——户部员外郎沈紫影自宫宴后染了急病,高热不退,卧床不起,已向朝廷递了辞官折子。 消息一出,朝堂内外议论纷纷。 有人惋惜这般年轻有为的才俊竟遭此磨难,有人猜测是不是在江南赈灾时落下的病根,更有甚者,将此事与那日宫宴上李婉柔的异样联系起来,却苦于没有实证,只能私下揣测。 吏部侍郎府则是另一番景象。 李婉柔下药之事终究没能瞒住,被父亲狠狠训斥了一顿,禁足在府中不得外出。 侍郎大人自知理亏,又怕陛下深究,只得闭门谢客,日日提心吊胆,哪还敢再提为女儿谋算婚事的事。 沈府里,沈紫影正以“养病”的名义深居简出。她已换回女儿装,一身素雅的浅碧色襦裙,长发松松挽起,卸去了男装的束缚,眉眼间更添了几分女子的温婉。 这日午后,她正坐在窗边翻看江南送来的新卷宗,魏逸晨便从外面进来了,手里还提着个药箱。 “今日感觉如何?太医说你这‘病’还得再养些时日,免得引人怀疑。” 沈紫影放下卷宗,看着他故意板起的脸,忍不住笑了:“托陛下和丞相大人的福,这‘病’养得倒是舒坦。 只是天天闷在府里,都快忘了朝堂是什么样子了。” “急什么,”魏逸晨走过去,拿起她手里的卷宗,见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对江南秋粮调度的建议,眼底闪过一丝赞许,“过几日我便奏请陛下,说你这民间才俊对江南事务熟稔,需入宫协助整理案牍。到时候,有的是让你忙的。” 他坐在她身边,指尖划过卷宗上清秀的字迹:“外面的风言风语差不多该歇了,等你以女官身份露面,大家只会惊叹陛下慧眼识珠,寻得这般能干的助手,谁还会记得那个‘病重辞官’的沈员外郎。” 沈紫影望着他,心头一片温热。他总是想得这般周全,替她挡去了所有风雨,让她能安心以女儿身,继续做自己想做的事。 “对了,”魏逸晨像是想起了什么,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上面雕刻着并蒂莲的纹样,温润通透,“陛下让人送来的,说是先给你拿着,等过些日子,便正式下旨。” 沈紫影接过玉佩,指尖触到冰凉的玉质,脸颊微微发烫。这玉佩的寓意再明显不过,是陛下对他们二人婚事的默许。 窗外的阳光透过枝叶洒进来,落在玉佩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沈紫影将玉佩紧紧握在手心,抬头看向魏逸晨,眼底的笑意明媚如春光:“那我可得赶紧好起来,不然,岂不是要让丞相大人等太久?” 魏逸晨看着她笑靥如花的模样,心头一动,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魏逸晨将沈紫影揽在怀里,鼻尖萦绕着她发间淡淡的清香,心里早已开始盘算另一件事。 他没有母亲,府中琐事向来由管家打理,可这场婚礼,他要亲自操办,给她一场风光又妥帖的仪式。 几日后,京城的流言陡然变了风向——有人说,沈员外郎的病势急转直下,终究没能熬过这一劫,已于昨夜病逝。消息传得有鼻子有眼,连“沈府上下缟素,哭声不绝”的细节都描绘得活灵活现。 一时间,惋惜之声更甚。不少与沈紫影有过交集的官员都唏嘘不已,感慨天妒英才。 吏部侍郎府里,李婉柔听闻消息时,愣了半晌,随即落下泪来,说不清是愧疚还是别的什么,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而真正的“逝者”,此刻正坐在沈府内院的窗前,看着下人们在府门前挂起白幡,忍不住对身旁的魏逸晨打趣:“我这还好好活着呢,倒先享受到了身后名。” 魏逸晨握着她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腕上的玉镯:“委屈你了。只有让‘沈紫影’彻底‘死’去,沈姑娘才能堂堂正正地活下来,才能风风光光地嫁给我。” 他眼底的认真让沈紫影心头一暖,她摇摇头:“不委屈。只是看着这些白幡,总觉得有些好笑。” 魏逸晨低头在她额间印下一吻:“再忍几日。我已让人在城郊备了处别院,等过了这阵子,便带你去那里住些日子,避开京城里的耳目,安安心心准备我们的婚事。” 这些日子,魏逸晨一边在朝堂上处理政务,一边借着探望“病重友人”的名义,频繁来往于丞相府与沈府之间,实则是在悄悄筹备婚礼。 他亲自挑选了嫁衣的料子,是江南最上等的云锦,绣着百子千孙的纹样;又让人打了一套首饰,凤冠霞帔样样俱全,每一件都精致得无可挑剔。 管家看着自家大人忙前忙后,一会儿对着喜帖的样式琢磨半天,一会儿又对着送来的绸缎反复比对,那股子认真劲儿,是从前处理军国大事时都少见的,忍不住在一旁打趣:“大人,您这盼着娶亲的模样,倒像个毛头小子。” 第29章 洞房花烛 魏逸晨闻言,非但不恼,反而笑了:“这辈子就娶这么一次,自然要事事周全。”他拿起一支凤钗,钗头的珍珠圆润饱满,在灯下泛着柔和的光,“你说,紫影戴上这个,会不会喜欢?” 管家凑过去看了看,连连点头:“沈姑娘定会喜欢的。大人这般用心,便是石头也该被焐热了。” 魏逸晨将凤钗小心收好,眼底的笑意温柔得能溺死人。 他要快点把她娶进门,让她再也不必受这些委屈,让她以魏逸晨妻子的身份,光明正大地站在阳光下。 沈府的白幡挂了七日,“丧期”刚过,魏逸晨便对外宣称,自己因痛失挚友,心灰意冷,需暂离京城,去城郊别院静养些时日。 马车驶出京城的那一刻,魏逸晨掀起车帘,看向身旁换上新嫁娘装束的沈紫影。大红的嫁衣衬得她肌肤胜雪,眉眼间带着娇羞,美得让他移不开眼。 “魏夫人,”他握住她的手,声音里满是笑意,“我们回家了。” 沈紫影抬头看他,眼底的光芒比车窗外的阳光还要灿烂,她轻轻“嗯”了一声,将头靠在他肩上。 城郊的别院早已布置妥当,红绸遍地,喜字满墙。没有百官的朝贺,没有繁杂的礼节,只有彼此眼中的情意,和对未来的无限期盼。 别院的正厅虽无宾客,却处处透着精致与用心。梁上悬着大红的囍字绣球,流苏随微风轻晃,映得满室红光。地上铺着厚厚的红毯,从门口一直延伸到内室,踩上去软绵无声。墙角燃着龙凤呈祥的喜烛,烛火跳跃,将两人的身影投在墙上,缠绵依偎。 魏逸晨牵着沈紫影的手,一步步走过红毯。她头上的红盖头早已被他轻轻挑开,露出一张娇羞的脸。大红嫁衣衬得她肌肤莹白如玉,眉梢眼角带着未褪的红晕,看向他时,眼底的光比烛火还要亮。 “累了吧?”魏逸晨停下脚步,替她理了理鬓边的碎发,指尖触到她微微发烫的耳垂,“这嫁衣虽好看,却太重了些。” 沈紫影摇摇头,指尖绞着衣袖,声音细若蚊吟:“不累。” 他低笑一声,不再多言,只牵着她往里走。内室更是布置得温馨雅致,被褥是新弹的棉絮,铺着鸳鸯戏水的锦缎,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合欢花香,甜而不腻。 魏逸晨亲手为她卸下沉重的凤冠,将那支他精心挑选的珍珠凤钗簪在她发间。珍珠圆润,衬得她眉眼愈发温婉。“真好看。”他望着她,眼神专注,仿佛要将她此刻的模样刻进骨子里。 沈紫影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去,却被他轻轻抬起下巴。他的吻落在她的额头,轻柔得像羽毛,随即缓缓下移,掠过鼻尖,最终停在唇上。 这一吻不同于宫宴后的炽热,也不同于马车里的急切,带着珍重与怜惜,细细密密,缠绵悱恻。沈紫影起初还有些拘谨,渐渐便放松下来,抬手环住他的脖颈,笨拙地回应着。 烛火摇曳,映得两人交缠的身影忽明忽暗。魏逸晨将她打横抱起,脚步轻缓地走向床榻,小心地将她放下。他的动作温柔得不像话,替她褪去繁复的嫁衣,指尖划过她的肌肤,带着克制的珍视。 “紫影,”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沙哑,“从今往后,你只是我的妻,不必再藏着掖着,不必再担惊受怕。” 沈紫影望着他深邃的眼眸,那里映着她的身影,也藏着她从未见过的缱绻。她轻轻“嗯”了一声,伸手抚上他的脸颊:“魏逸晨,有你真好。” 他低头,再次吻住她。 烛火的光晕透过轻薄的窗幔,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光影,如同跳动的心跳。魏逸晨的吻温柔而深沉,带着压抑了太久的珍视,一点点描摹着她的唇形,将她的呼吸都染上自己的气息。 沈紫影的指尖微微发颤,从他的脊背滑到衣襟,带着几分试探,几分依赖。他身上的墨香与淡淡的皂角味交织在一起,是她早已熟悉的安心感,让她彻底卸下了所有防备。 魏逸晨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悄悄隐入云层,只有室内的烛火依旧明亮,映着他眼底浓得化不开的情意。他的动作始终带着克制的温柔,每一次触碰都像是在呵护稀世珍宝,怕惊扰了这来之不易的温存。 窗幔被夜风吹得轻轻摇晃,时而贴在两人交缠的身影上,时而又被热气拂开,露出锦被上绣着的鸳鸯,在烛火下仿佛活了过来。沈紫影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脸颊泛着动人的红晕,睫毛上沾着细碎的水汽,仰头望着他时,眼底的信赖与情意比任何言语都要滚烫。 “紫影……”魏逸晨在她颈间低唤,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两个字在舌尖辗转,像是酝酿了千年的誓言,最终化作细密的吻,落在她的肌肤上。 她轻轻应着,指尖陷入他的发间,将他拉得更近。彼此的体温交融在一起,驱散了夜的微凉,只剩下越来越炽热的悸动。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天地间只剩下彼此的心跳与呼吸,还有那随风轻晃的窗幔,无声地见证着这场独属于他们的缱绻。 烛火渐渐燃了半截,烛泪顺着烛台缓缓滴落,凝结成晶莹的珠子。魏逸晨低头看着怀中人眼底的水光,心中一片柔软。他放缓了所有动作,只是将她紧紧抱着,感受着她在自己怀里渐渐放松,呼吸变得平稳。 “睡一会儿吧。”他在她耳边轻声道,吻了吻她的发顶。 沈紫影迷迷糊糊地应着,往他怀里缩了缩,像只找到了温暖巢穴的小兽。窗外的风停了,窗幔也安静下来,静静地垂在那里,将一室的温情与安宁牢牢守护。 魏逸晨没有睡,只是借着微弱的烛火,细细看着她的睡颜。月光重新从云层里钻出来,透过窗幔的缝隙洒进来,在她脸上投下淡淡的光晕。他轻轻抚过她的眉眼,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往后余生,他会用尽全力,护她一世安稳,让她永远这般安心地睡在自己身边。 日头升到窗棂时,沈紫影才在一阵暖烘烘的阳光里睁开眼。窗帘被风吹得掀开一角,金色的光线正好落在魏逸晨的侧脸,他睡得很沉,眉峰舒展,没了平日里的沉稳,倒添了几分孩子气。 她动了动身子,才发现自己还窝在他怀里,被他圈得紧紧的。锦被滑落下去,露出肩头细腻的肌肤,带着昨夜未散的暖意。沈紫影的脸颊腾地红了,想起昨夜的缱绻,指尖都有些发烫。 “醒了?”魏逸晨不知何时醒了,眼尾带着点惺忪的红,声音哑得像揉过沙砾,“太阳都晒屁股了。” 第30章 低调成婚 沈紫影往被子里缩了缩,把脸埋进他颈窝:“都怪你……”声音细若蚊吟,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魏逸晨低笑起来,胸腔的震动透过肌肤传过来,酥酥麻麻的。他捏了捏她的腰,惹得她轻颤了一下:“怪我什么?怪我让你睡过头?” “就怪你。”她不依不饶地蹭了蹭,鼻尖蹭到他下巴上的胡茬,有点扎人。 “好好好,怪我。”魏逸晨笑着妥协,替她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起不起?再不起午饭都要成晚饭了。” 沈紫影这才慢吞吞地坐起来,锦被从肩头滑落,露出光滑的脊背。魏逸晨的目光暗了暗,伸手按住她:“别动,我帮你拿衣服。” 他起身时动作轻缓,从屏风后取来一身藕荷色的襦裙,料子是极软的云锦,裙摆绣着细碎的兰草纹。这是他前几日特意让人赶制的,知道她喜欢素净些的样式。 “抬手。”魏逸晨的声音就在耳畔,带着清晨特有的慵懒。沈紫影乖乖抬起胳膊,感受着他的指尖划过腋下,带着微凉的体温,将襦裙轻轻套在她身上。 他的动作很轻,像是怕碰碎了什么珍宝。系腰带时,他从身后环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肩窝,呼吸拂过颈侧:“瘦了点,以后得多吃些。” 沈紫影的脸又红了,伸手推他:“快系好……” “急什么。”他笑着收紧手臂,在她颈侧偷了个吻,才慢悠悠地将腰带系成个漂亮的蝴蝶结,“好了。” 两人磨蹭着起身洗漱,铜镜里映出并肩而立的身影。沈紫影看着镜中的自己,发间还别着那支珍珠凤钗,魏逸晨正拿着木梳替她梳头,动作笨拙却认真,把长发梳得顺顺当当,再松松挽个髻。 “走吧,吃饭去。”他牵起她的手,指尖相扣。 外间的饭厅早已摆好了饭菜,四菜一汤,都是家常口味。炖得酥烂的排骨藕汤冒着热气,翠绿的时蔬看着就清爽,还有一盘她爱吃的醉蟹,红膏饱满。 “张妈做的,说你昨晚累着了,得多补补。”魏逸晨替她盛了碗汤,推到她面前,“慢点喝,小心烫。” 沈紫影喝着汤,暖意在胃里散开。抬头时,正撞上魏逸晨看过来的目光,带着笑,温柔得像这午后的阳光。 饭后的阳光不燥不烈,透过院墙上的藤蔓筛下斑驳的光影。魏逸晨牵着沈紫影的手,慢慢在院子里溜达。廊下的紫藤花谢了大半,剩下几串紫莹莹的花穗垂着,风一吹,落了两人一身细碎的花瓣。 “你看那棵石榴树,”沈紫影指着不远处的树影,“去年结的石榴可甜了,就是籽太多。” 魏逸晨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枝头挂着几个青绿色的小石榴,像攥紧的小拳头。他低头笑了笑:“等熟了,我剥给你吃,把籽都挑出来。” 沈紫影忍不住抿嘴笑:“那得剥到什么时候?” “慢慢剥,反正有的是时间。”他握紧了她的手,指尖摩挲着她的指腹,“就像现在这样,慢慢走,慢慢看。” 院子角落的石桌上,还摆着昨夜喝剩的茶盏,茶水早就凉透了。沈紫影想起什么,忽然说:“前几日听张妈说,街尾新开了家糖画铺,师傅能画龙凤呈祥的样子。” “想去?”魏逸晨侧头看她,阳光落在她鬓角的碎发上,泛着浅金色的光。 “有点想。”她轻轻点头,“小时候在老家见过,后来就再没遇见过了。” “那下午去?”他停下脚步,替她拂去落在肩头的花瓣,“正好消食,走着去,不远。” 沈紫影眼睛一亮:“真的?” “当然。”他刮了下她的鼻尖,“只要你想去,哪里都带你去。” 两人慢慢走到月亮门边,门后的小花园种着些时令蔬菜,绿油油的生菜、挂着露珠的黄瓜,还有爬满架子的豆角。魏逸晨伸手摘了根嫩黄瓜,用袖子擦了擦递给她:“尝尝,张妈种的,没打药。” 沈紫影咬了一口,脆生生的,带着清甜味:“好吃!比街上买的鲜多了。” “喜欢吃,以后常来摘。”他看着她吃得满足,眼底的笑意像漾开的春水,“等过些日子,茄子和辣椒也该熟了,给你做鱼香茄子,放多点辣椒。” “好啊。”她把剩下的半根黄瓜递给他,“你也吃。” 魏逸晨咬了一大口,目光落在她沾了点汁水的唇角,喉结动了动,伸手替她擦去:“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他的指尖带着薄茧,擦过唇角时有点痒,沈紫影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脸颊微微发烫。两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像两个偷尝了蜜的孩子。 风穿过院子,带来远处的蝉鸣,还有廊下风铃清脆的响声。魏逸晨牵着沈紫影的手,一步一步踩在落满花瓣的石子路上,影子被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 “逸晨,”沈紫影忽然轻声说,“这样真好。” “嗯?” “就这样慢慢走,不用想别的,就我们两个。”她抬头看他,眼里映着天光云影,“像寻常人家一样。” 魏逸晨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抬手将她鬓边的碎发别到耳后:“会一直这样的。”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沈紫影用力点了点头,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亲了一下,像偷来的小秘密。 远处的炊烟慢慢升起,混着饭菜的香气飘过来。魏逸晨牵着她往回走:“该回去了,傍晚有点凉,别冻着。” “好。” 半月时光像指缝间的沙,悄悄漏过。院子里的石榴渐渐染上红晕,沈紫影种的豆角爬满了架子,魏逸晨每日帮她剥石榴、摘嫩瓜,日子静得像一汪春水。可这天午后,快马带来的密信打破了这份安宁。 “陛下催了。”魏逸晨捏着信纸,眉头微蹙。沈紫影凑过去看,见字迹潦草,显然送信人一路疾驰。她指尖收紧,轻声问:“要回去了?” “嗯。”他将信折好烧了,火星在风里跳了跳,“朝中不能久离。” 沈紫影没说话,低头摸着廊柱上的刻痕——那是她每日数着日子划下的,已有十五道浅印。魏逸晨握住她的手:“放心。” 几日后,京城传出消息:魏大人离京半月,原是为护沈府表妹周全。那表妹自幼养在沈府,与沈紫影有婚约,只因体弱需静养,才一直未曾公开。如今没人护着魏大人将人接回府中,为避嫌,已在外低调成婚。 “陛下特意让人拟的说法。”魏逸晨临行前低声告诉沈紫影,指尖替她理了理鬓发,“这样你住进来名正言顺,没人会疑。” 沈紫影看着铜镜里自己换上的、更显温婉的衣饰,发间别着魏逸晨送的珍珠钗——如今她是“沈府表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那外面……” 第31章 有孕 “都安排好了。”他替她扣好衣襟,“街头巷尾都在说,魏某重情重义,为护未婚妻甘愿暂离朝堂。陛下要的体面,咱们给。” 果然,京城里赞声一片。茶馆里的说书人添油加醋,讲魏大人如何千里追妻,如何为护心上人拒见朝臣,末了总叹一句:“这般深情,世间少有啊!” 魏逸晨刚踏入御书房,就见赵珩放下朱笔,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两圈,忽然笑出声:“逸晨这趟回来,倒像是被水汽滋润过一般,眉眼都柔和了,瞧着比从前更添了几分风流气。” 魏逸晨知道皇帝是在打趣他新婚之事,躬身行礼时嘴角噙着浅淡笑意:“陛下取笑了。臣不过是得了些清闲,养足了精神罢了。” “清闲?”赵珩挑眉,指了指案上堆积的奏折,“这些可都等着你这位丞相来处理呢。不过话说回来,那沈姑娘……瞧着倒是个温顺的,配你正好。” 魏逸晨眼底暖意流转,却不多言,只道:“臣谢陛下成全。” 赵珩见他神色,便知这桩由自己亲手编排的婚事,倒是真让这孩子放在了心上。他敛了笑意,语气沉了几分:“说笑归说笑,有件正事需与你商议。” 他从案下取出一封密函,推到魏逸晨面前:“匈奴使者已经抵京,递了国书,说是愿与我朝修好,却提了个条件——要朕将昭阳公主嫁去和亲。” 魏逸晨展开密函,眉头渐渐锁紧。昭阳公主是皇帝最疼爱的小女儿,今年刚满十六,性子娇憨,哪里禁得住塞北的风霜? “陛下的意思是?” “朕的意思?”赵珩指尖敲击着案面,目光沉沉,“朝堂上已吵了三日。兵部尚书力主开战,说匈奴反复无常,和亲不过是缓兵之计;礼部却觉得,边境刚安稳了两年,不宜再起战事,和亲可暂避锋芒。” 他看向魏逸晨:“你向来,心思清明,说说你的看法。主战,还是主和?” 魏逸晨沉思片刻,抬眸道:“匈奴近年虽有异动,却未敢真动兵戈,可见其内部并非铁板一块。和亲一事,看似是示好,实则是在试探我朝虚实。若真将昭阳公主送去,一则委屈了公主,二则恐让匈奴觉得我朝软弱,往后更难安分。” “那便要开战?”赵珩追问。 “未必。”魏逸晨摇头,“臣以为,可先派使者回访,言辞上应承修好之意,却不提和亲之事,只说需与宗室商议。同时暗中调兵,加固边境防线,让匈奴知晓我朝有备无患。若他们识趣,自会收敛;若真敢借机生事,我朝也不必客气。” 他顿了顿,补充道:“至于昭阳公主,绝不能送。陛下可寻一位宗室贵女,册封为郡主,代公主前往。既给了匈奴颜面,也守住了我朝的底线。” 赵珩听完,指尖停在案上,眼底闪过赞许:“你这法子,倒是周全。既不示弱,也留了转圜余地。看来这半月清闲,你脑子倒是没锈住。” 魏逸晨垂眸:“臣不敢居功,只是觉得,边境百姓刚过上安稳日子,能不动兵戈,便尽量不动。” 赵珩点头,拿起朱笔在密函上批了几个字:“便依你所言。明日早朝,你将这法子说与百官听听。至于那匈奴使者……先晾着他几日,让他瞧瞧我大靖的底气。” 魏逸晨应下,目光扫过案上的奏折,知道接下来又有的忙了。只是想起府中那位正等着他回去的妻子,心头便多了份踏实——无论朝堂上有多少风雨,总有一处温暖的所在,能让他卸下所有防备。 赵珩瞧着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柔和,忽然笑道:“行了,去吧。让你夫人也把公务处理好,回去陪你的新夫人。别让人家等急了。” 魏逸晨躬身告退,走出御书房时,阳光正好穿过云层,落在朱红的宫墙上。他抬头望了眼丞相府的方向,脚步轻快了几分。 魏逸晨回到丞相府时,天已擦黑。刚踏入内院,就见廊下挂着的灯笼亮得温暖,沈紫影正站在阶前等他,手里还攥着件叠好的外衫。 “回来了?”她迎上来,将外衫递给他,指尖触到他微凉的手,忍不住捏了捏,“宫里议事这么久?” “嗯,碰上点棘手事。”魏逸晨接过外衫披上,顺势握住她的手往屋走,“饿了吧?我让厨房温着你爱吃的莲子羹。” 屋内暖炉烧得正旺,驱散了黄昏的凉意。魏逸晨坐下时,沈紫影自然地挨着他,替他解下腰间的玉带,指尖划过他衣襟上的褶皱,轻声问:“是朝堂上的事?我听张妈说,今日宫里的马车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 “匈奴来求亲,陛下拿不定主意。”魏逸晨将她揽进怀里,下巴抵着她发顶,“不过已经商议得差不多了,不用挂心。”他不想让这些烦心事扰了她,转而笑道,“倒是你,今日在家做了什么?” “绣了会儿帕子,又去菜园摘了些青菜。”沈紫影仰头看他,眼里映着烛火的光,“对了,下午张妈做了桂花糕,我给你留了几块。” 她说着要起身去拿,刚动了动,忽然捂住嘴,眉头紧紧蹙起,脸色瞬间白了几分。 “怎么了?”魏逸晨心头一紧,连忙扶住她,“哪里不舒服?” 沈紫影摇了摇头,刚想说话,胃里却一阵翻江倒海,俯身对着痰盂干呕起来,半天也没吐出什么,只弄得眼眶泛红,浑身发软。 “紫影!”魏逸晨吓得声音都变了,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指尖触到她冰凉的手,心瞬间揪紧,“快!去请大夫!张妈!快去请大夫!” 府里的人被这阵仗惊动,张妈慌慌张张地往外跑,丫鬟们端水的端水,递帕子的递帕子,一时间内屋乱作一团。 沈紫影缓过那阵恶心,靠在魏逸晨怀里喘着气,见他脸色煞白,手都在抖,忍不住虚弱地笑了笑:“我没事……许是下午吃了凉瓜,有点反胃。” “胡说!”魏逸晨打断她,声音带着后怕的颤抖,“哪有反胃反得这么厉害的?定是哪里不对劲。”他紧紧抱着她,目光死死盯着门口,恨不得立刻将大夫拽进来。 好在府里常备着相熟的大夫,不过一刻钟就匆匆赶来。老大夫给沈紫影搭脉时,魏逸晨屏住呼吸,手心都攥出了汗。 老大夫把了半晌脉,忽然捋着胡须笑了,对着魏逸晨拱手道:“恭喜大人!贺喜大人!夫人这是有喜了,约莫已有半月光景。只是胎气尚不稳,才会犯恶心,往后仔细些养着便是。” “有……有喜了?”魏逸晨愣在原地,仿佛没听清这话,直到老大夫又重复了一遍,他才猛地反应过来,眼底瞬间炸开狂喜,一把将沈紫影抱得更紧,声音都在发颤,“你听到了吗?紫影,我们有孩子了!我们有孩子了!” 沈紫影也怔住了,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小腹,那里还平平坦坦,却已孕育着一个小生命。她抬头看向魏逸晨,见他眼眶泛红,嘴角咧得老高,像个得了糖的孩子,忍不住笑着湿了眼眶。 “我听到了。”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欢喜。 老大夫开了安胎的方子,又嘱咐了些注意事项,看着这对新人喜不自胜的模样,笑着退了出去。屋内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人相依的身影。 第32章 冷水擦身 魏逸晨小心翼翼地将沈紫影放在榻上,俯身看着她的小腹,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伸出手想碰,又怕力道重了伤着,悬在半空半天,才轻轻落下,像捧着稀世珍宝。 “半月了……”他喃喃道,忽然想起什么,抬头看向沈紫影,眼底满是愧疚,“前几日在别院,我还……” 沈紫影知道他在想什么,握住他的手摇摇头:“大夫说了没事,你别担心。” “不行,往后可得更小心些。”魏逸晨立刻道,像是在立规矩,“不许再爬梯子摘菜,不许碰凉水,不许……” 他絮絮叨叨说着,沈紫影听着听着,忽然觉得眼眶发烫。这个在朝堂上运筹帷幄、沉稳果决的男人,此刻却像个初为人父的毛头小子,紧张得语无伦次。 她伸手揽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轻轻印下一个吻:“魏逸晨,我很高兴。” 魏逸晨一怔,随即反客为主,深深吻住她,带着失而复得的珍重,和即将为人父的狂喜。烛火在窗外摇曳,映着相拥的两人,空气中仿佛都飘着甜意。 接下来的几日,丞相府上下都浸在一种小心翼翼的欢喜里。魏逸晨像是被施了什么魔法,往日里处理政务时的雷厉风行收敛了大半,眉眼间总挂着藏不住的笑意,连走路都带着轻快的风。 每日天不亮他便起身去上朝,可不等散朝的钟声落尽,他已提着朝服快步往家赶,惹得同僚们打趣:“魏大人这是被新夫人勾了魂喽。”他也不恼,只笑着拱手,脚步却更快了。 一进府门,他头一件事便是直奔内院。沈紫影若是在廊下看书,他便凑过去,先替她拢拢被风吹乱的鬓发,再问一句“今日有没有不舒服”;若是在厨房看张妈炖汤,他定要抢过汤勺,亲自搅上几圈,嘴里念叨着“火候不能太急,得慢慢煨才养人”。 张妈瞧着自家大人这般模样,私下里跟沈紫影笑道:“姑娘您是没瞧见,大人连给您剥个橘子都要仔仔细细挑三遍,说是怕酸着您,这心细得哟,比咱们做下人的还周全。” 沈紫影听着,指尖抚过小腹,眼底漾着温柔。那日魏逸晨得知她怀孕,竟连夜让人把院子里高些的花枝全修了,说怕她走路时碰着;又把廊下的石阶铺上厚厚的毡垫,生怕她不小心崴脚。连她睡前看的书,他都要先翻一遍,确认没有伤眼睛的小字,才放心递过来。 这日午后,沈紫影靠在软榻上犯困,魏逸晨刚从衙门回来,见她眼皮打架,便轻手轻脚走过去,替她盖上薄毯。他坐在榻边,指尖轻轻划过她的脸颊,目光落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像是在跟里面的小生命说话,声音低得像叹息:“可得乖乖的,别折腾你娘。” 沈紫影被他逗醒,迷迷糊糊地问:“在跟谁说话呢?” “跟咱们的孩子。”他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等他出来,我教他读书,你教他写字,好不好?” “若是个女儿呢?”沈紫影笑问。 “女儿更好。”魏逸晨眼底的光更亮了,“像你一样,眼睛亮亮的,笑起来比阳光还暖。我要给她做最好看的衣裳,买最甜的糖,谁也不能欺负她。” 他说得认真,沈紫影听得心头发软,伸手搂住他的腰:“哪有你这样当爹的,还没出生就惯着。” “我的女儿,我不惯着谁惯着?”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不过也得教她些本事,不能让人看轻了。就像你一样,又聪慧又坚韧。” 夕阳透过窗棂,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交叠在一起,温柔得像一幅画。魏逸晨拿起旁边的安胎药,吹凉了才递到她嘴边:“该喝药了,有点苦,我备了蜜饯。” 沈紫影皱着眉喝下去,刚想撇嘴,一块清甜的梅子就递到了嘴边。她含着梅子,看着魏逸晨替她擦嘴角的药渍,忽然觉得,这般被他捧在手心的日子,比世间任何珍宝都要珍贵。 随着沈紫影的胎象渐渐安稳,她便在府中辟了间书房,重新拾起那些民生案牍。魏逸晨将御书房的部分卷宗誊抄回来,让她在家中处理,既能发挥她的才干,又能安心养胎,一举两得。 只是朝堂上的事愈发繁忙,匈奴那边虽接了宗室郡主,却仍在边境蠢蠢欲动,魏逸晨每日早出晚归,常常带着一身寒气回来时,沈紫影还在灯下核对账目。 “怎么还没睡?”他褪去朝服,声音里带着疲惫,却还是放轻了脚步走到她身后,替她揉了揉肩,“说了别熬太晚。” 沈紫影仰头看他,眼底映着烛火:“等你呢。今日的秋粮调度案有点棘手,正好想跟你说说。” 他顺势在她身边坐下,听她条理清晰地分析利弊,眉宇间的倦色渐渐散去。等她说完,他才笑道:“还是你想得透彻,明日我便按你说的法子办。” 夜深人静时,两人躺在榻上,沈紫影已怀有三月身孕,小腹微微隆起,睡时总下意识地护着。魏逸晨侧身看着她,呼吸拂过她的发顶,只觉得心头又暖又涩。 他素来克制,可看着她在灯下认真的模样,看着她因怀孕而愈发柔和的眉眼,心底的情愫便如藤蔓般疯长。只是大夫反复叮嘱前三月需静养,他便只能将那些翻涌的念头压下,每晚替她掖好被角后,独自去院里的偏房用冷水擦身,借着凉意平复心绪。 沈紫影并非不知,夜里醒来常能看到他轻手轻脚从外间回来,发间还带着水汽。她心里又疼又软,却只是装作不知,次日会让厨房多炖些温补的汤给他。 这般忍了近两月,直到那日大夫来诊脉,笑着说胎象稳固,往后只需正常养护,不必再如前三月般拘谨,魏逸晨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下。 送走大夫的那晚,魏逸晨回到内屋时,沈紫影正坐在镜前卸钗,月光透过窗棂落在她侧脸,柔和得像一幅画。他走过去,从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肩窝,声音带着压抑许久的沙哑:“紫影……” 沈紫影身体微僵,随即放松下来,抬手覆上他的手背:“嗯?” 他没说话,只是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些,鼻尖萦绕着她发间的清香,那是他忍了许久的安稳。镜中映出两人相依的身影,烛火摇曳,将一室的温情拉得绵长。 “大夫说……”魏逸晨的气息拂过她的颈侧,带着滚烫的温度,“往后可以不用那么小心了。” 沈紫影的脸颊瞬间红透,指尖微微发颤,却没有推开他,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他低头,吻落在她的耳垂上,轻柔而珍重。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隐入云层,屋内的烛火却越发明亮,映着交缠的身影,将那些压抑许久的情愫,都化作了此刻的缱绻与温柔。 第33章 揉捏着 这夜,魏逸晨没有再去偏房,只是将沈紫影小心翼翼地拥在怀里,动作轻柔得仿佛对待稀世珍宝。他在她耳边低语,说着这些日子的牵挂与克制,说着往后的期盼与安稳,直到她在他怀里渐渐睡去,呼吸均匀。 昭阳郡主的和亲事宜,终究还是在一片波折中作罢了。 起初,匈奴使者三番五次来催,言语间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仿佛这桩婚事已是板上钉钉。朝堂上争论了半月,主战派拍着案几怒斥“和亲辱国”,主和派则忧心忡忡地计算着边境粮草储备,双方各执一词,连素来沉稳的老臣都忍不住在朝会上红了脸。 昭阳郡主把自己关在府里三日,再出来时,眼底没了往日的娇憨,多了层清冷的决绝。 她直接闯进御书房,跪在皇帝面前:“儿臣愿去和亲——但求陛下允我三件事:一是带百名战士,;二是将边境战士遗孤由我教养,月儿臣俸禄养;三是若匈奴背约,儿臣无需恪守妇道,可自行设法归国。” 这话一出,满朝哗然。谁也没想到这位娇生惯养的郡主,竟藏着这般风骨。匈奴使者听闻后,脸色变了几变——他们要的是个温顺的棋子,不是带刺的匠人首领。 偏偏这时,魏逸晨在边境打了场小胜仗,截获了匈奴偷偷运粮的队伍,搜出的密信里,赫然写着“待郡主入营,便扣作人质,逼朝廷割让三城”。证据摆在御前,再无人提和亲二字。 皇帝拍着案几骂了半刻钟,随即下旨:“和亲作罢!传朕旨意,加固边境防线,开打,让匈奴看看,我大靖不是好欺负的!” 消息传到昭阳郡主府,她正在教刚接入府的孤儿写字,闻言只是淡淡一笑,将沾了墨的笔递给孩子:“来,这笔要握稳了,就像咱们的骨头,得硬气。” 而齐将军从前线回来时,特意绕路去了郡主府,递上一把从匈奴营地缴获的弯刀:“这刀上的花纹,倒是别致。” 昭阳郡主接过刀,指尖划过冰冷的刀身:“留着吧,往后或许用得上——不是用来杀人,是用来斩断想困住我们的绳索。” 沈紫影的孕相已十分明显,小腹像揣了个圆润的小陶罐,沉甸甸地坠着,将素色襦裙撑得饱满。 腰线被温柔地撑开,往日清瘦的肩背也丰润了些,肌肤在烛火下泛着莹润的光,像浸了水的暖玉。 脸蛋也圆了一圈,摸上去软乎乎的,笑起来时眼角的细纹都被肉感填平,添了种憨态可掬的娇憨。 夜里躺卧时,她总爱侧着身,一手护着肚子,一手被魏逸晨攥在掌心。 他的指尖总忍不住在她胳膊上轻轻摩挲,从手肘滑到腕间,感受那层薄薄的脂肪带来的温软触感,像抚摸一块上好的云锦另一只手爬了上去。 “别动呀……”沈紫影被他摸得发痒,往被子里缩了缩,声音带着孕期特有的慵懒,“再闹我睡不着了。” 魏逸晨低笑一声,下巴抵在她发顶,呼吸拂过她的颈窝:“就摸一会儿。”他的手轻轻覆上,揉捏着。 肚子那里已经能清晰地感受到胎动,小生命在里面踢腾时,便会被顶起一个个小小的弧度,引得他眸色愈发柔和,“你看,他也在跟我打招呼呢。” 他的指尖不敢用力,只是虚虚地贴着,感受那片温软的弧度。 轻轻碰一下她微微隆起的胸前,他的动作总是又轻又缱绻,像偷糖的孩子,惹得沈紫影嗔怪地拍他一下,他却笑得更欢。 “以前总嫌你瘦,”他在她耳边低语,热气让她颈后泛起薄红,“现在这样刚刚好,抱着都踏实。” 沈紫影转过身,孕期的慵懒让她没力气较真,只是往他怀里蹭了蹭,鼻尖抵着他的锁骨:“等生了,说不定就瘦回去了。” “瘦了我再给你养回来。”他收紧手臂,将她圈在怀里。 烛火昏昏,映着两人交叠的身影。 他的手始终不离那圆润,像贪恋着这份来之不易的丰盈与温暖,仿佛只有这样触摸着,才能确认眼前的安稳不是梦。而沈紫影在他的触碰里渐渐困乏,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的皂角香,连梦里都是踏实的暖意。 御书房的烛火亮到了后半夜,皇帝咳得越来越凶,帕子上的血迹晕开一朵又一朵暗红的花。 太医跪在地上,头埋得极低:“陛下,龙体亏空已久,需静养,万不可再劳心费神……” “静养?”皇帝低笑一声,声音嘶哑得像磨过砂石,“这朝堂,这边境,哪一样容得朕静养?”他挥了挥手,“下去吧,对外只说偶感风寒。” 太医叩首退下时,撞见三皇子和五皇子正守在门外,两人眼底的担忧里藏着些说不清的东西。 皇帝隔着窗纸瞥见那两道身影,咳得更厉害了——他何尝不知自己时日无多?特意让近侍“不小心”走漏消息,就是要看看,这几个儿子里,谁先按捺不住。 不出三日,皇子间的暗流便涌到了明面上。五皇子借着探望的名义,在御书房外安插了自己的人手,美其名曰“护驾”;三皇子则频繁出入兵部,与几位老将军私下会面,袖口沾着的兵符印泥都没来得及擦净。 消息传到沈紫影耳中时,她正靠在窗边晒太阳,手轻轻拍着隆起的肚子。魏逸晨从外面进来,将一件披风搭在她肩上,沉声道:“宫里不太平了。” “也许陛下是在考验他们,你好好养胎 ,不必理会。”故意让皇子们看到破绽,故意让他们争——或许是想在最后关头,看看谁才真正扛得起这江山。 几日后,三皇子递上奏折,请求亲赴边境督战,言辞恳切,字里行间都是“为君分忧”;五皇子则请旨整顿吏治,矛头直指三皇子麾下的几位官员,明着是肃贪,实则是削对方羽翼。 皇帝躺在病榻上,看着奏折上的墨迹,忽然笑了。他让近侍把魏逸晨召到御前,指着窗外的梧桐:“你看那树,风一吹就摇,可根扎得稳的,倒能扛住雷雨。” 魏逸晨低头:“臣明白。” “紫影快生了吧?”皇帝忽然问,语气柔和了些,“告诉她,安心养着,宫里的事,有朕在。” 可谁都知道,这位帝王已快撑不住了。他只是在用最后的力气,看着这场由他亲手掀起的风波,像一位棋盘外的看客,冷眼看着棋子们如何落子。 第34章 新生 暗卫的动作干净利落,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两份掺了“沉梦香”的点心便送到了三皇子与五皇子的寝殿。 一个时辰,消息便传回御书房:两位皇子已陷入沉睡,脉象平稳,却需静养至少三年方能转醒。 皇帝捏着那份刚写好的圣旨,指尖在“过继”二字上顿了顿。 烛火映着他鬓边的白发,忽明忽暗间,倒显出几分释然。 他提笔蘸墨,在空白处添上孩子的名字——赵安,随了国姓,取“平安”之意。 “传旨。”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三皇子、五皇子身染急病,需离京静养,封靖王、瑞王,赐封地于岭南、巴蜀,非诏不得回京,三代子孙同此例。” “另,立魏逸晨之子赵安为皇长孙,过继于朕膝下,承继大统。魏逸晨晋摄政王,总领朝政,辅政直至皇长孙成年。” 旨意一出,朝野哗然。可两位皇子昏迷不醒,皇帝虽面色憔悴却精神矍铄,谁也不敢质疑。暗卫早已清理掉所有质疑的苗头,那些私下议论的官员,次日便被冠以“结党营私”的罪名贬斥边疆。 夜至三更,皇帝召魏逸晨入御书房。 “坐。”皇帝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声音里带着罕见的疲惫,“知道为何让你监国吗?” 魏逸晨心头一紧,总觉得今夜的皇帝格外不同。 皇帝从暗格取出一个陈旧的木盒,推到他面前:“打开看看。” 木盒里是一方绣着桃花的丝帕,边角已泛白,帕子中央绣着个“婉”字。魏逸晨指尖触到丝帕的瞬间,心脏猛地抽痛——这绣法,与母亲留给他的那方襁褓上的针脚如出一辙。 “江南雾雨山庄,苏婉……你该叫她母亲。”皇帝的声音带着颤抖,“朕是你生父,当年为保你性命,才让你隐于魏家。” 魏逸晨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那些从小到大模糊的疑点、皇帝莫名的关注、魏太傅离奇的死因……瞬间串联成线。 “你母亲临终前攥着这方帕子,说要让你平安长大。”皇帝望着他,眼底是积压了三十几年的愧疚与疼惜,“朕欠你母亲一条命,欠你一个身份。如今让你监国,不是逼你,是想让你护着自己的孩子,也护着……朕当年没能护住的那份安稳。” 魏逸晨握着丝帕,指节泛白。原来那些莫名的亲近与疏离,都是父亲藏了半生的牵挂。他喉间发紧,千言万语涌到嘴边,最终只化作一句低哑的“父皇”。 皇帝别过脸,悄悄拭去眼角的湿意,再转过来时,已恢复平日的威严:“赵安是皇室血脉,更是你的软肋。护好他,护好这江山,也算……圆了我们的父子情分。 魏逸晨忽然明白,有些命运,兜兜转转,终究要由自己亲手接过来。 魏逸晨从御书房出来时,天边已泛出鱼肚白。他没有回前院处理公务,而是径直走向内院,脚步快得带起风——他想立刻见到沈紫影,把那些埋葬三十几年的秘密,连同此刻心头的翻涌,都一一说给她听。 沈紫影正坐在窗边发呆,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小腹。宫里的消息早已传到府中,“摄政王”“皇长孙”原来这就是隐藏线啊。 忽然,脑海里响起系统的提示音:【检测到宿主即将临盆,倒计时开始:30分钟】 她猛地坐直身子,面上却故意露出焦灼,起身在屋里踱来踱去,时不时抬手抚着肚子。 “我回来了。”魏逸晨推门进来,见她急得打转,连忙上前握住她的手,“别慌,我跟你说。” 他拉着她坐下,从江南的雾雨山庄说起,说起皇帝藏了半生的愧疚,也说起赵安的名分由来。沈紫影静静听着,指尖微微收紧——系统的倒计时还在继续:【3分钟……】 “所以,我们的孩子,往后会是……”她声音有些发颤,一半是演的,一半是真的紧张。 “他是赵安,也是我们的孩子。”魏逸晨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不管身份如何,我护着你们的心意,从来没变过。” 沈紫影刚想说话,忽然一阵尖锐的腹痛袭来,她闷哼一声,额头瞬间沁出冷汗。系统的声音在脑海里急促响起:【倒计时:4…3…2…1…分娩开始。】 “怎么了?”魏逸晨脸色骤变,瞬间想起提前演练过无数次的步骤,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声音却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别怕,稳婆和大夫都在偏院等着,我们这就去!” 他抱着她快步走向产房,脚步虽快却稳,产房里早已备好热水和干净的布巾,稳婆和大夫见势立刻围上来。 “你在外面等我。”魏逸晨将沈紫影放在产床上,替她擦了擦汗,指尖抖得厉害,“别怕,我就在这儿。” 沈紫影抓着他的手,疼得说不出话,手却推着他 ,让他出去。 产房的门被关上,隔绝了内外。魏逸晨背靠着门板,听见里面传来沈紫影压抑的痛呼,心脏像被一只手紧紧攥住。 才知什么是剜心般的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门内忽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啼哭,划破了紧绷的空气。魏逸晨猛地直起身,手紧紧攥着门板,指节泛白。 稳婆抱着用襁褓裹好的孩子走出来,满脸喜气:“恭喜王爷!贺喜王爷!是位小公子,哭声洪亮,壮实着呢!” 魏逸晨的目光越过她,看向产床上的沈紫影,见她虽然虚弱却睁着眼,才松了口气却不敢过去,怕身上不干净。 可当他看到稳婆裙摆沾着的血迹时,眼前忽然一黑,身子晃了晃,他连忙扶住门框,强撑着站稳。 “我能摸摸他吗?”他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 稳婆将孩子小心递过来。小小的婴孩闭着眼,眉头皱成一团,小拳头攥得紧紧的,呼吸均匀。魏逸晨伸出手,却在触到襁褓的瞬间顿住——那双手在朝堂上挥斥方遒,在战场上握过刀剑,此刻却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他小心翼翼地接过,动作轻柔得仿佛捧着易碎的琉璃。孩子似乎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小嘴动了动,发出一声软糯的呓语。 魏逸晨低头看着那张皱巴巴的小脸,忽然笑了,眼眶却热得发烫。他转身看向产房,声音哽咽:“紫影,我们有儿子了。” 产床上,沈紫影望着他笨拙抱孩子的模样,嘴角扬起虚弱的笑。 第35章 味道不错 皇帝得知沈紫影平安诞下男婴的消息时,正靠在龙榻上闭目养神,枯槁的手指猛地攥紧了锦被。他撑着病体坐起身,连咳几声,眼底却迸发出久违的亮彩:“快……摆驾,去丞相府。” 随行的太医想劝,却被他一个眼神制止。御驾抵达丞相府时,魏逸晨刚把沈紫影安顿好。皇帝不等通报,径直走进内院,隔着襁褓抱起赵安,指尖触到婴孩温热的小脸,浑浊的眼睛里滚下泪来:“像……真像她……” 他抱着孩子不肯撒手,直到日头偏西,才在魏逸晨的劝说下松了手,却执意要将孩子带回宫中抚养:“皇家血脉,理当养在身边。让紫影安心坐月子,朕派最好的嬷嬷过来伺候。” 沈紫影虽有不舍,却也知道这是皇命难违,只能含泪点头。 孩子被抱走的当晚,沈紫影便涨奶了,胸前像揣了两颗沉甸甸的石头,又胀又痛。 她怕惊动下人,悄悄起身,从妆匣里翻出一只干净的白瓷碗,躲在帐内笨拙地挤着。 温热的乳汁滴落在碗里,发出细微的声响,她红着脸加快动作,刚挤满小半碗,就听见院外传来魏逸晨的脚步声。 慌乱中,她来不及倒掉,顺手将碗藏在妆台最下层的抽屉里,匆匆躺回床上盖好被子,心跳得像擂鼓。 魏逸晨推门进来时,身上还带着朝堂的寒气。他见沈紫影醒着,走过去坐在床边,替她掖了掖被角:“睡了吗?” “刚醒……”沈紫影的声音有些发紧,目光不自觉地瞟向妆台。 魏逸晨没察觉她的异样,只觉得口干舌燥,转身想去倒茶,眼角余光瞥见妆台边缘露出来的白瓷碗,伸手抽了出来:“这是……牛乳?” 碗里的液体泛着淡淡的乳白,还带着余温。 他正好渴得厉害,想也没想,端起来一饮而尽。那滋味不同于寻常牛乳,带着一丝清甜,滑入喉咙时竟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嗯?味道还不错。”他咂咂嘴,将空碗放在床头,转身看向沈紫影,却见她整个人僵在那里,眼睛瞪得圆圆的,脸颊红得像熟透的樱桃,连耳根都泛着粉色。 “怎么了?”魏逸晨心头一紧,伸手探向她的额头,“是不是不舒服?没发烧啊……” 他的指尖微凉,触到她滚烫的皮肤时,沈紫影像被烫到般瑟缩了一下,眼神躲闪着不敢看他:“没、没事……” “没事脸怎么这么红?”魏逸晨皱起眉,扳过她的脸仔细打量。她的嘴唇抿得紧紧的,睫毛抖得像受惊的蝶翼,眼神飘向别处,偏不敢与他对视。 “我……我就是有点热……”沈紫影支支吾吾,指尖绞着被角,心里把自己骂了千百遍——怎么就忘了把碗倒掉! 魏逸晨看着她这副模样,忽然觉得不对劲。他想起白日里嬷嬷说的“产后涨奶需小心护理”,再联想到那碗“牛乳”的味道……一个念头猛地窜进脑海,他的耳根瞬间也红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帐内只剩下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魏逸晨喉结动了动,想说什么,却见沈紫影把脸埋进被子里,只露出通红的耳朵尖,活像只受惊的兔子。 他忽然低笑出声,伸手掀开被子一角,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傻丫头,害羞什么。” 沈紫影闷在被子里,听着他带笑的声音,脸更烫了,却也悄悄松了口气——幸好,他没追问到底。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两人身上,带着几分微妙的暖意。魏逸晨替她盖好被子,指尖不经意间扫过她的胸前,见她瑟缩了一下,便收了手,只在她耳边轻声道:“涨得难受,找府医看看?” 沈紫影连忙摇头,声音瓮瓮的:“不用……我自己缓缓就好。” 魏逸晨终究还是不放心,次日一早就寻了府里最年长的乳娘。那乳娘是看着他长大的,见他问起产后涨奶的护理法子,先是愣了愣,随即了然地笑了,细细说了些民间的法子,末了还打趣道:“王爷心疼夫人,倒是不必这般拘谨,夫妻间相互扶持,原是应当的。” 魏逸晨听得耳根发烫,心里却像开了窍。回到内院时,沈紫影正靠在榻上翻画册,阳光落在她鬓角,暖得像层薄纱。他走过去,目光灼灼地盯着她,那眼神太过热切,看得沈紫影心里发毛,下意识往榻里缩了缩:“怎么了?” 魏逸晨没说话,只是俯身将她轻轻抱住,动作温柔得不像往日。沈紫影正疑惑,忽然感觉衣襟被他轻轻解开,带着薄茧的指尖划过肌肤,她猛地一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低头含住。 “魏逸晨!你……”沈紫影又惊又羞,手抵在他肩上想推开,嘴里的话却被他*变了调。起初的慌乱过后,那涨痛竟渐渐消散,化作一阵奇异的酥麻,顺着血液漫到四肢百骸。她脑子里乱糟糟的,还在想“月子里怎么能这样”,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指尖只能紧紧攥着他的衣襟。 魏逸晨专注,像得到了心爱糖果的孩子,直到她呼吸渐促,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抬头时眼底带着满足的亮彩,嘴角还沾着些痕迹。 “你……你这是做什么!”沈紫影又气又羞,抓起被子裹住自己,脸红得能滴出血来,“我还在坐月子呢!” 魏逸晨低笑一声,伸手替她拢好衣襟,指尖擦过她发烫的脸颊:“乳娘说这样能帮你缓解些,我看你昨夜睡得不安稳。”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点讨好,“而且……味道很好。” “你还说!”沈紫影羞得抓起枕边的画册砸过去,却被他稳稳接住。她再也没脸见人,猛地钻进被子里,把自己裹成个粽子,只留了点缝隙透气。 魏逸晨看着那团鼓鼓囊囊的被子,笑得肩膀都在抖。他在床边坐下,轻轻拍了拍被子:“好了,不逗你了。舒服些了吗?” 被子里的人没动静,过了好一会儿,才闷闷地传出一句:“出去!” “我不。”魏逸晨耍赖般靠在床边,“我就在这儿陪着你,等你气消了。” 阳光透过窗纱落在被子上,映出淡淡的光影。沈紫影躲在里面,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心里的羞恼渐渐散去,只剩下满满的暖意。这个在外杀伐决断的摄政王,到了她面前,竟像个没长大的孩子,笨拙又真诚地疼惜着她。 她悄悄掀开被子一角,见他正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嘴角还挂着浅浅的笑意,脸颊又热了起来,连忙又缩了回去。 帐内静悄悄的,只有彼此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像首温柔的曲子。魏逸晨知道,她这害羞的性子,怕是要躲上一阵子了,可他心里甜丝丝的。 第36章 把持朝政 出月子那日,沈紫影特意选了件海棠红的褙子,领口绣着缠枝莲纹,衬得她肌肤莹白,眉眼间的倦意被养得干干净净,反倒添了几分初为人母的柔和韵致。 发髻梳得一丝不苟,簪上魏逸晨新送的赤金点翠步摇,走动时流苏轻晃,映着她眼底的期待,整个人像被春光浸过一般,容光焕发。 “夫人,马车备好了。”丫鬟扶着她走到门口,见她频频望向宫门方向,忍不住笑道,“小公子在宫里被照顾得妥帖,您放宽心便是。” 沈紫影点点头,指尖却下意识绞着帕子。 这一个月来,魏逸晨每日下朝都会细细讲些孩子的趣事——说他昨夜闹了半宿,非得含着手指才肯睡;说他今日被奶嬷嬷逗笑,小嘴巴咧得像只小元宝。 可听得再多,也抵不过亲眼见一面的念想。 马车轱辘碾过青石板路,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宫。 如今魏逸晨是摄政王,她作为王妃,宫里的侍卫见了令牌便恭敬放行,连通报都省了。 到了皇帝特意为赵安准备的暖阁外,就听见里面传来细碎的婴儿啼哭,不像哭闹,倒像是撒娇的哼唧。 沈紫影的心一下子揪紧,放轻脚步走进去。 乳母正抱着孩子哄着,见她进来连忙行礼:“王妃万安。” 沈紫影摆摆手,目光早已黏在那小小的襁褓上。 乳母将孩子递过来,她小心翼翼地接过,只觉得怀里软乎乎的一团,比出生时胖了不少,小脸蛋白白嫩嫩的,像剥了壳的鸡蛋,睫毛又长又密,闭着眼时像两把小扇子。 鼻尖小巧,嘴唇红嘟嘟的,正砸吧着小嘴,像是在做什么美梦。 “这才一个月,就长这么好了。”沈紫影的声音放得极轻,指尖轻轻碰了碰孩子的脸颊,温热的触感让她眼眶一热,“他……听话吗?” “小公子乖着呢,就是饿了会闹两声,吃饱了便自己玩小手。”乳母笑着回话,“陛下每日都要来瞧半个时辰,抱着就不肯撒手。” 沈紫影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忽然感觉手指被他攥住了——那小拳头软软的,指甲盖粉粉嫩嫩,攥得却很有力。她心头一暖,低头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娘来接你回家了。”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哽咽。 正说着,门外传来脚步声,魏逸晨一身朝服走进来,见她抱着孩子,眼底瞬间漾起笑意:“刚散朝就听说你来了,果然在这儿。” 他走过来,伸手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鬓发,目光落在孩子脸上时,满是温柔:“瞧这小胖样,比昨日又沉了点。” 沈紫影抬头看他,想起如今的身份,脸颊微微发烫,却还是轻声问:“陛下今日……会放他回去吗?” “父皇说,让咱们搬进宫里住。”魏逸晨的指尖轻轻蹭过孩子柔软的胎发,声音放得很轻,“暖阁旁边的延年殿已经收拾出来了,离着近,他看孩子方便,咱们也不用来回跑了。” 沈紫影抱着孩子的手紧了紧,心里虽有不舍——那座丞相府里藏着他们最初的安稳,可转念想到皇帝对这孩子的珍视,终究还是点了点头:“也好,省得你每日两头跑。” 魏逸晨知道她的心思,握住她没抱孩子的那只手:“委屈你了。等过些日子,咱们再把延年殿好好布置布置,添些你喜欢的花草,跟家里一样。” 搬家的事办得极快。魏逸晨调了御前侍卫帮忙,府里的东西——从沈紫影绣了一半的帕子,到廊下那盆她亲手栽的兰草,都被仔细打包,装了满满十辆马车,浩浩荡荡往皇宫进发。 延年殿果然雅致,庭院里种着两株合欢树,正开得热闹,风一吹,粉白色的花穗落了满地。沈紫影看着下人将东西一一归位,熟悉的物件摆进陌生的殿宇,倒也慢慢生出些归属感。 自他们搬进来,皇帝几乎成了延年殿的常客。每日下朝,他都不回御书房,径直往这边来,一进门就问:“安安呢?” 乳母将孩子抱过来,他便接过,坐在廊下的藤椅上,一逗就是半个时辰。 看孩子啃手指,他会笑;看孩子打哈欠,他也会笑,浑浊的眼睛里难得有了光彩,连咳嗽都似乎轻了些。 “这孩子眉眼,像极了他祖母。”皇帝抱着赵安,指腹轻轻划过孩子的眉眼,声音里带着怀念,“当年她也爱坐在这廊下晒太阳,……” 沈紫影和魏逸晨静静听着,谁也不插话。他们都明白,皇帝是在借着孩子,怀念那位叫苏婉的女子。 到了晚饭时分,御膳房会将晚膳设在延年殿,皇帝拉着魏逸晨讨论些朝堂事,目光却总落在咿呀学语的孩子身上。有时吃到一半,他把堆积的奏章都推给魏逸晨:“这些以后你批吧,朕乏了。” 魏逸晨接过奏章时,总能瞥见他鬓边又添了些白发,咳嗽时帕子上的痕迹也越来越深。 夜里,沈紫影靠在魏逸晨怀里,听着殿外巡夜侍卫的脚步声,轻声道:“陛下他……怕是撑不了太久了。” 魏逸晨沉默着点头,伸手将她搂得更紧:“他心里清楚。只是想多看看安安,多看一天是一天。”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摇篮里熟睡的孩子脸上。那小小的婴孩还不知道,自己承载着两代人的牵挂与期盼。沈紫影轻轻叹了口气,只希望这位老人能在最后的日子里,多享些天伦之乐。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过着,皇帝每日来延年殿报到,魏逸晨处理政务之余便陪着妻儿,沈紫影则守着孩子,将殿宇打理得温馨如家。合欢花谢了又开,赵安渐渐能坐稳了,会对着人咯咯笑,伸手去抓皇帝的胡须,惹得老人笑骂着“小捣蛋”,眼里的暖意却浓得化不开。 魏逸晨把持朝政的日子愈发得心应手。从前需再三请示的政务,如今皇帝只淡淡一句“你定便是”,那些堆积如山的奏章,几乎全由他批红决断。朝臣们起初还有些揣测,可见他赏罚分明,处事稳妥,连边境军务都打理得井井有条,渐渐也都安了心,只认摄政王的号令。 第37章 调皮捣蛋 赵安的百日宴办得极为隆重。皇帝特意下旨,免了朝臣们的朝服叩拜,只让携家眷前来延年殿赴宴,图个热闹。 那日天刚亮,延年殿就忙了起来。宫女们在庭院里搭起彩棚,挂上红灯笼,御膳房的厨子们端着盘碟穿梭不息,连空气里都飘着甜香。沈紫影抱着穿戴一新的赵安,小家伙穿着件绣着百子图的红绸小袄,头戴虎头帽,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东瞧西看,小嘴巴还时不时“啊”一声,惹得周围的人都笑。 “看这精气神,将来定是个有福气的。”皇帝一早就来了,接过赵安抱在怀里,逗得孩子咯咯直笑,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今日可得多喝两杯。” 魏逸晨一身亲王蟒袍,站在殿门口迎客,眉宇间是掩不住的意气风发,却又带着为人父的柔和。朝臣们携着家眷上前道贺,目光落在他身上时,多了几分敬畏——谁能想到,当年那个沉稳的丞相,如今已成了权倾朝野的摄政王,连皇子都要唤他一声“皇叔”。 宴席开始,皇帝抱着赵安坐在主位,魏逸晨和沈紫影分坐两侧。歌舞起,酒过三巡,皇帝忽然举起酒杯,对着众人朗声道:“朕今日高兴。皇长孙百日,朕的逸晨,也成了能独当一面的摄政王。往后这江山,有他护着,有安安继承,朕放心!” 众人连忙起身举杯附和,声音震得彩棚顶上的灯笼都晃了晃。魏逸晨起身,对着皇帝深深一揖,又转向众人,声音沉稳有力:“臣定不负陛下所托,不负百姓所望。” 沈紫影看着眼前这一幕,心头百感交集。她低头看向怀里的孩子——如今他已被抱回自己身边,小脑袋正靠在她肩上,好奇地抓着她衣襟上的玉佩。这小小的婴孩,从出生起就被推到了风口浪尖,可此刻在她怀里,却只是个需要呵护的孩子。 宴席过半,皇帝有些乏了,由太监扶着去偏殿歇息。魏逸晨送他到门口,皇帝忽然握住他的手,声音低哑:“逸晨,朕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路,你自己走稳些。” 魏逸晨眼眶一热,重重点头:“儿臣明白。” 回到宴席时,沈紫影正逗着孩子,见他回来,轻声问:“陛下睡了?” “嗯。”魏逸晨在她身边坐下,拿起一块芙蓉糕递到她嘴边,“尝尝,你爱吃的。” 沈紫影咬了一口,甜意漫到心底。她抬头看向他,见他目光扫过满堂宾客,最终落回自己和孩子身上,带着化不开的温柔。 百日宴在喧闹中落幕,夕阳将延年殿的影子拉得很长。魏逸晨抱着熟睡的孩子,沈紫影挽着他的胳膊,慢慢走在庭院里。合欢树的花又落了些,沾在他们的衣襟上。 “往后,会越来越好的。”魏逸晨轻声说,像是在对她保证,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赵安三岁这年,已是个能说会道的小机灵鬼。沈紫影教他背《三字经》,他扫一眼便能通篇背出,还能歪着脑袋问“为什么‘养不教,父之过’”;魏逸晨处理政务时,他趴在案边看奏折,竟能指着上面的字说出个大概意思,惊得翰林院的老学士连连称奇,直说“神童下凡,神童下凡”。 可这神童调皮起来也让人头疼。今日爬树掏了燕窝,明日把太傅的胡子编成小辫,延年殿里总能听见他清脆的笑声和乳母无奈的呼喊。偏他嘴甜,闯了祸就扑到皇帝床前,奶声奶气地喊“皇爷爷”,把老人哄得眉开眼笑,连带着魏逸晨的责罚都轻了三分。 皇帝已卧床半年有余,脸色蜡黄,呼吸时常带着喘,却唯独见了赵安,眼睛里才有光。赵安每天都要跑去找他好几次,要么念新学的诗,要么把自己画的歪扭小人递过去,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皇帝总是耐心听着,枯瘦的手轻轻摸着他的头,一遍遍地说:“好孩子,真好……” 沈紫影的小腹又悄悄隆起,五个月的孕相虽不明显,却让赵安着了迷。他每天都要贴在她肚子上听动静,嘴里念叨着“妹妹快出来跟我玩”,惹得沈紫影和魏逸晨哭笑不得。 那夜,殿里的烛火亮得格外暖。皇帝忽然说饿了,竟喝了满满一碗参汤,还吃了两块沈紫影亲手做的桂花糕。他让太监扶自己下床,脚步虽虚浮,却稳稳地走到赵安的摇篮边——小家伙正抱着布老虎睡觉,睫毛上还挂着泪珠,许是白日里玩得太疯。 “安安。”皇帝轻声唤他。 赵安揉着眼睛坐起来,见是他,立刻扑过去抱住腿:“皇爷爷,你能走路啦!” 皇帝笑着弯腰抱起他,在殿里慢慢踱步,听他说今日在御花园抓了只蛐蛐,又说要教妹妹爬树。一人一孩笑闹到深夜,直到赵安趴在他怀里睡熟,皇帝才把他放回摇篮,眼神里的暖意浓得像化不开的墨。 “明日……朕要去早朝。”他对守在一旁的魏逸晨说,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魏逸晨心头一震,刚想劝,却见他眼底的执拗,终究是点了点头:“儿臣陪您去。” 次日天未亮,御书房外就站满了太医和暗卫,个个面色凝重。当皇帝穿着龙袍,由魏逸晨搀扶着走进太和殿时,满朝文武都惊呆了,随即爆发出抑制不住的激动。 “陛下龙体康复了!” “天佑大靖!” 皇帝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他走到龙椅旁,没有立刻坐下,而是目光缓缓扫过殿下的大臣——有的头发已白,有的背也驼了,却都是他看着长大、陪着他走过风风雨雨的老臣。 “张太傅,”他忽然开口,声音带着岁月的沙哑,“还记得吗?当年你偷了太学的墨,被先生罚抄《论语》,是朕替你顶的罪。” 须发皆白的张太傅一愣,随即老泪纵横:“臣……臣记得!陛下那时还说,兄弟就该同甘共苦!” “李将军,”皇帝又看向武将班列,“你十五岁随军,第一次上战场吓尿了裤子,躲在帐篷里哭,还是朕把自己的战袍给你换上的。” 李将军红了眼眶,单膝跪地:“陛下!臣此生不忘陛下知遇之恩!” 第38章 驾崩 他一个个点过去,说的都是些年少时的糗事,那些尘封在岁月里的琐碎记忆,被他轻轻拂去尘埃,竟泛出温暖的光。殿里的哭声渐渐多了起来,有年轻的官员不懂其中情分,却被这股子真挚的情谊感染,红了眼眶。 “你们陪朕打下这江山,又陪朕守了这么多年,”皇帝的声音哽咽了,却努力笑着,“朕……谢谢你们。” 他深深一揖,惊得满朝大臣连忙跪地回礼,哭声震彻大殿。 皇帝慢慢在龙椅上坐下,目光最后望向殿外——那里,晨光正穿透云层,洒在太和殿的琉璃瓦上,金光闪闪。 “真好啊……”他轻声说,像是在感叹什么,嘴角还带着笑意,眼睛却缓缓闭上了。 殿外的太医们冲进来时,龙椅上的帝王已经没了气息,双手却还保持着轻轻搭在扶手上的姿势,仿佛只是睡着了。 魏逸晨站在丹陛旁,望着父亲安详的面容,喉间发紧。他知道,父亲是带着满足走的——看到了江山有继,见到了故人安康,也了却了对母亲的牵挂。 赵安不知何时被乳母抱来了,站在殿门口,仰着小脸问:“皇爷爷怎么睡着了?” 沈紫影走过去,将他搂在怀里,轻声道:“皇爷爷太累了,要去很远的地方睡觉了。” 晨光里,满殿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只剩下檀香袅袅。 那位在位四十余年的帝王,终究是带着他的故事,和那段波澜壮阔的岁月,一同沉入了历史的长河。 而他留下的江山,他守护的人,将带着他的期望,继续走下去。 国丧期间,京城处处挂着白幡,百姓自发跪在街头迎送灵柩,哭声从皇城根一直蔓延到十里长街。茶馆里的说书人收起了往日的戏文,一遍遍讲着皇帝在位四十余年的功绩:减赋税、修水利、平边境,连后宫都打理得清清爽爽,从未有过外戚干政的乱象。人人都说,这是位把心掏给了江山的好皇帝,连史书都该为他多添几笔浓墨重彩。 远在岭南、巴蜀的靖王与瑞王,还有几位早已嫁入世家的公主,都在接到讣告后星夜赶回。灵堂前,内侍递上皇帝临终前写好的信,信封上的字迹已有些颤抖,却一笔一划透着郑重。 “吾儿亲启:尔等非朕骨肉,实乃当年战死同僚遗孤。朕养尔等二十余载,视若己出,一则为告慰逝者,二则盼尔等远离纷争,安稳一生……” 靖王捏着信纸的手不住颤抖,信纸边缘被捏得发皱。 他想起小时候闯了祸,皇帝从未真正责罚,只是罚他抄《孝经》,抄完后总会温一碗姜汤给他;瑞王红着眼眶,指尖划过信上“勿怨”二字,想起自己畏寒,皇帝每年都会让人把暖炉提前送到他府里;公主们早已泣不成声,她们嫁妆里那些最珍贵的物件,都是皇帝亲手挑选的,还笑着说“我家姑娘,该配这世间最好的”。 原来那些无微不至的疼惜,从不是因为血脉,而是一位帝王对袍泽的承诺。 他们对着灵柩三跪九叩,哭声里没有怨怼,只有迟来的敬重与感念——他给了他们皇室的尊荣,更给了他们安稳的一生。 国丧过后,延年殿仿佛一下子静了许多。赵安像是突然懂事了,不再爬树掏鸟窝,也不再捉弄太傅,每日清晨便端坐在书案前,跟着魏逸晨看奏折、学政务。沈紫影看着他小小的身子坐得笔直,眉头微蹙的模样像极了当年的皇帝,心里又酸又暖。 “安安,歇会儿吧。”她端来点心,见他在批注上写的见解竟颇有章法,忍不住惊叹。 赵安抬头,小大人似的摇摇头:“皇爷爷说,江山是要扛在肩上的。” 那之后,他像变了个人,学问突飞猛进,朝堂上的事一点就透,只是眉宇间的稚气渐渐淡了,多了几分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时光荏苒,转眼便是十一个春秋。 十四岁的赵安已长到一米七八,身姿挺拔如松,眉眼间既有魏逸晨的英气,又带着皇帝当年的风骨,笑时眼底会闪过一丝少年气,转身处理起政务却冷静果决,连老臣们都暗自佩服。 他依旧爱看书,案头总堆着满满的典籍,有时会对着那方绣着桃花的丝帕出神,那是魏逸晨后来教给他的,关于太祖母苏婉的故事,他早已烂熟于心。 而他的妹妹赵宁,如今已是十岁的小姑娘,梳着双丫髻,眼睛亮得像颗黑葡萄,继承了沈紫影的聪慧,却比哥哥活泼百倍。她最爱做的事,就是溜进书房,趁赵安看奏折时,偷偷在他背后贴张画着小乌龟的纸条,或是抢过他手里的毛笔,蘸着墨在他脸上画胡子。 “哥哥又在学小老头啦!”赵宁捧着肚子笑,被赵安伸手抓住后领,却不怕他,反而凑过去在他耳边说,“父皇说你这样找不到媳妇的。” 赵安无奈地捏捏她的脸颊,语气却软:“别闹,这是西北的军情。” “我不管,”赵宁拽着他的袖子晃,“陪我去放风筝,母妃说你小时候最会放风筝了!” 这些年,沈紫影从未真正淡出朝堂。魏逸晨处理政务时,她总在一旁研墨,偶尔递上一句见解,往往能点醒僵局。 地方灾情的赈济方案,她能从女子视角补充细节,让赈灾粮款真正落到实处;世家联姻的利弊权衡,她能看透背后的暗流,提醒魏逸晨避开陷阱。 朝臣们只知摄政王夫妇琴瑟和鸣,却不知这“和鸣”里,藏着一位女子不输男子的远见与魄力。 赵安十四岁这年,沈紫影觉得该为他留意婚事了。她不再深居简出,开始以探望故友、出席家宴的名义,出入京中各大世家。她不看门第高低,只看姑娘的品性——是否有容人之量,是否懂进退知大体,是否能与赵安并肩,而非仅仅做个温室里的娇花。 转了月余,沈紫影在齐将军府的赏花宴上,见到了齐将军的小女儿齐月。那姑娘刚满十三,穿着身鹅黄衣裙,正蹲在廊下喂锦鲤,见沈紫影过来,起身行礼时不卑不亢,眼底却藏着狡黠的光。席间有人故意考较她诗词,她答得流畅,却话锋一转,说起了边关的风沙——原来她常听父亲讲军中事,对塞北的风土人情竟比闺阁诗词更熟悉。 “这孩子,野得很,”齐将军在一旁笑骂,眼里却满是骄傲,“跟着我在军营待过两年,骑射倒是比女工强。” 沈紫影看着齐月拿起弓箭,隔着荷塘射中飘落的花瓣,动作干脆利落,脸颊因用力泛起红晕,像朵迎着风的小太阳,心里便有了主意。这姑娘的明媚爽朗,正好能中和赵安身上的沉稳,况且将门之女,骨子里的坚韧,也担得起未来皇后的担子。 第39章 魏逸晨完结 魏逸晨下朝时,齐将军特意在宫门口等他。两位老相识并肩走在宫道上,齐将军捋着胡须笑道:“摄政王,我家小女月丫头,性子野了点,但心眼实,配得上大殿下 。” 魏逸晨脚步一顿,随即笑了。他知道沈紫影近日在为赵安寻亲,想来是看中了齐家姑娘。“齐将军放心,”他拍了拍对方的肩,“安安虽性子沉些,却最是护短,定不会委屈了月丫头。” 两家长辈心意相通,婚事便定得顺理成章。 成婚那日,皇城内外张灯结彩。赵安穿着大红喜服,身姿挺拔,脸上虽没多少笑意,眼底却藏着紧张。齐月一身凤冠霞帔,被送入东宫时,掀起盖头偷偷看他,见他耳根发红,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拜堂时,沈紫影看着并肩而立的两个年轻人,忽然想起多年前自己嫁入丞相府的情景。那时魏逸晨也是这般,看似沉稳,指尖却在悄悄发抖。她转头看向身边的魏逸晨,他鬓角已有些许白发,正望着新人,眼底是化不开的欣慰。 赵安与齐月的婚后日子,像春日里的溪流,平稳却透着暖意。齐月没有世家贵女的娇矜,每日清晨会陪着赵安看奏折,见他蹙眉时便递上一盏清茶,偶尔插句话,总能从别样的角度点醒他;赵安虽话少,却会把齐月随口提过的喜好记在心上,塞北送来的新奇瓜果,江南运抵的精致绣线,总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的妆匣里。 朝臣们起初还担心将门之女过于刚直,见两人举案齐眉,议事时相得益彰,便都放了心。有时赵安在朝堂上遇到棘手的事,回东宫与齐月一说,她总能从父亲讲述的军中谋略里,提炼出几分应对之法,让他豁然开朗。 成婚第三个月,正是草长莺飞的时节。赵安与齐月刚处理完江南漕运的事务,回到延年殿时,却见桌上放着一封字迹熟悉的信。 “吾儿安安、儿媳月丫头亲启: 见字时,我与你母亲已出了京城。这些年守着这江山,守着你们,心里踏实,却也总念着年轻时没走完的路。如今你已能独当一面,月丫头又能与你并肩,我们也该去看看这万里河山了。 朝堂之事,你们自有主张,不必挂怀。我与你母亲会边走边记,把见过的风土人情、山川走向都写下来,或许将来,能给你们治理江山添些用处。 勿念,安好。 父 魏逸晨 母 沈紫影 同书” 赵安捏着信纸,指尖微微发颤。齐月凑过来看完,轻声道:“父皇母后,是想过自己的日子了。” 赵安抬头,望向窗外——他知道,父母不是抛下了他,而是相信他能接住这份责任。这些年,父亲鬓角的白发、母亲眼角的细纹,他都看在眼里,他们为这江山、为他兄妹俩,耗了太多心血。 “他们会去哪?”齐月问。 “或许是江南的雾雨山庄,”赵安轻声说,“也或许是塞北的草原,父皇说过,祖母当年最爱看长河落日。” 齐月握住他的手:“等将来朝政安稳了,我们也陪他们走一段。” 赵安点头,将信小心收好。 而此时的魏逸晨与沈紫影,正坐在南下的马车里。沈紫影掀开窗帘,看着窗外掠过的田野,笑道:“真像做梦,竟真的走出来了。” 魏逸晨从行囊里拿出纸笔:“可不是么。先从这京郊的麦田记起,你看这土壤颜色,适合种麦,到了江南,怕是就该记水稻了。” 沈紫影接过笔,在他身边坐下:“我来画山川走势,你写风土人情,咱们分工合作。” 马车轱辘碾过青石板路,载着他们驶向远方。他们走过江南的烟雨小镇,看乌篷船划过石桥,听吴侬软语唱着歌谣,便在纸上记下“水乡多桥,民以渔稻为生,女子善绣”;他们登上塞北的雄关,见风沙掠过城墙,听戍边将士唱着军歌,便写下“朔风烈,民性刚,善骑射,守土如家”。 每到一处,他们都与百姓攀谈,问收成,问习俗,把那些书本里没有的鲜活细节,一一记录在册。沈紫影的画越来越传神,几笔便能勾勒出山川的脉络;魏逸晨的文字越来越质朴,字里行间都是对这片土地的热爱。 三年后,一封家书送到东宫,随信寄来的,还有厚厚一叠书稿。赵安展开一看,书稿封面题着《天下记》三个字,笔力沉稳,正是父亲的字迹。里面的纸页已有些泛黄,却字字清晰,画迹工整,从江南的桑蚕养殖,到塞北的牧草种类,从西域的商路变迁,到东海的渔汛规律,无一不包。 “父皇母后,真的留下了一部奇书。”赵安对身边的齐月感叹。 齐月抚摸着书稿,轻声道:“这是给我们,也是给后世子孙的礼物啊。” 窗外阳光正好,赵安看着书稿上父母的字迹,仿佛能看到他们并肩坐在灯下书写的模样。他知道,父母从未走远,他们的爱与智慧,正通过这一页页书稿,滋养着这片他们守护过的江山。 魏逸晨与沈紫影回宫时,已是满头华发。马车刚到延年殿门口,就见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子扑了过来,抱住魏逸晨的腿喊“太爷爷”,身后跟着赵安与齐月,还有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的赵宁,一大家子簇拥着他们往里走,廊下的合欢树落了满地花,像极了当年他们初来时的模样。 十岁的小孙孙赵承,性子随了赵宁,活泼得像只小猴子,每日清晨都要闯进他们的寝殿,趴在床边喊他们起床,把刚学的诗背得颠三倒四,逗得两人直笑。沈紫影便教他认字,魏逸晨则带着他在庭院里打拳,小家伙学得有模有样,拳头挥得虎虎生风。 每日傍晚,一家人总聚在花厅用膳。赵安说着朝堂上的事,齐月插几句东宫的趣闻,赵宁抱怨着自家夫君又被琐事绊住了脚,小承承则在席间穿梭,把沈紫影碗里的莲子挑给魏逸晨,又把魏逸晨碟里的酥饼塞给沈紫影,惹得满桌人笑。 魏逸晨的腿渐渐不利索了,沈紫影便每日扶着他在庭院里散步,看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他会指着天边的云彩,说那像当年江南见过的渔船;她会摸着廊下的兰草,说这株是从老宅移来的,开了快二十年了。 “还记得咱们在塞北看的那场雪吗?”沈紫影替他拢了拢披风。 魏逸晨点头,咳嗽了两声:“记得,你冻得直跺脚,却非要给那只雪狐画样子。” “还说我,”沈紫影笑,“是谁追着牧民问马奶酒的酿法,忘了时辰差点赶不上宿处?” 两人相视而笑,眼角的皱纹里盛着一辈子的光阴。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年,魏逸晨的精神渐渐差了,多数时候都在昏睡。沈紫影便坐在床边,给他读他们写的《天下记》,读到江南的烟雨,他会轻轻动一下手指,像是想起了什么。 那日清晨,沈紫影醒来时,发现魏逸晨还睡着,侧脸在晨光里显得格外安详。她伸手去探他的鼻息,却只摸到一片微凉——他竟在睡梦中去了,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仿佛只是赴了一场久等的邀约。 沈紫影没有哭,只是静静地坐着,伸手抚过他的眉眼,从额头到鼻梁,再到唇角,感受着那熟悉的轮廓一点点凉下去。 她替他理了理衣襟,又将那方绣着桃花的丝帕放在他枕边,她趴在他怀抱里搂着魏逸晨的腰俯身,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像无数个清晨那样,轻声说:“我跟你走。” 然后缓缓闭上眼睛,在心里轻轻呼唤:“系统,走吧。” 意识抽离的最后一刻,她仿佛看到年轻时的魏逸晨站在桃花树下,朝她伸出手,笑容明亮得像初见那天。 窗外的合欢花又落了,落在窗台上,像一场温柔的告别。延年殿里静悄悄的,只留下满室的安宁,和一段被时光珍藏的岁月。 第1章 1新任务开启 【叮!检测到宿主神魂波动异常,情绪负荷过高。是否选择剥离当前世界残留情感?】系统的机械音在混沌中响起,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沉默片刻,她脑海中闪过那一世最后闭上眼时的画面,终是轻吐出一个字:“是。” 话音落下的瞬间,那些汹涌的悲痛、刻骨的眷恋、难舍的牵绊如同退潮般被抽离,神魂骤然轻盈,却也空落落的,像被剜去了一块血肉。 【叮!情感剥离完成。】 【叮!当前世界任务完成情况统计:】 【当前世界任务奖励:8000积分】 【现有积分:10800分】 【叮!是否选择开启神魂修复?】 【神魂修复程序启动,3000积分可兑换一次低级神魂修复液,修复神魂强度预计提升15%……】 混沌深处,一缕微光悄然飘来,温柔地融入苏紫影的神魂,带来丝丝暖意,仿佛干涸的土地遇上了甘霖。片刻后,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叮!神魂修复完成,当前神魂强度:25%。】 苏紫影凝神查看积分,原本10800的积分在扣除9000兑换修复液后,剩余1800分。 随着修复完成,一股暖流自神魂深处涌起,原本虚浮缥缈的魂体竟渐渐凝实。 丝丝缕缕的光华在她周身流转,隐约勾勒出一只九尾狐的轮廓——蓬松的狐尾泛着流光,月白与绯红交织的华彩在每一根绒毛上流转,九条尾巴舒展于混沌之中,轻轻摇曳时,仿佛携着日月星辰的碎屑,美得惊心动魄。 她清晰地感受到神魂的变化,连感知周遭的敏锐度都翻了数倍。 【叮!宿主可挑选任务】系统机械音适时响起,【当前是否挑选下一个世界任务。】 她轻轻颔首,声音带着一丝刚从混沌中挣脱的清透:“开启。” 话音刚落,一面散发着淡蓝色光晕的虚拟面板在她眼前缓缓展开。 面板上罗列着简洁明了的任务,像是无数扇通往未知世界的门,在混沌中静静等待着她的选择—— 【可选世界如下:】 【仙侠修真·仙门问道】 - 身份自选,任务目标:潜入青云宗,找到魔尊,阻止其彻底黑化,挽救濒临覆灭的修仙界。 - 世界特点:三界灵气鼎盛,仙门百家各执秘典,修炼体系森然有序,秘境藏于山海之间,妖兽与修士并存,正邪界限在迷雾中渐趋模糊。 - 任务奖励:8000积分,难度:5颗星 【现代都市·娱乐圈逆袭】 - 任务目标:替深陷全网黑泥潭的十八线女星温晚洗清泼脏诬陷,夺回被恶意窃取的顶级剧本资源,在资本与流量的漩涡中杀出重围,最终登顶影后宝座。 - 世界特点:聚光灯下星光璀璨,幕后却藏着资本博弈的暗涌,舆论操控与人性算计交织,机遇与陷阱仅一线之隔。 - 任务奖励:5000积分,难度:4颗星 【狗到末世结束】 - 任务目标:丧尸围城的末世,王静极端自私——窃取闺蜜刘洋洋的传家宝,间接导致其殒命,报仇让王静生不如死狗到末世结束。 - 世界特点:外星陨石带来的病毒肆虐,世界疮痍遍布,资源枯竭催生人性畸变,幸存者在信任与背叛中挣扎,生存本身即是对道德与本能的终极试炼。 - 任务奖励:10000积分,难度:6颗星 【穿成六零糙汉媳妇】 - 任务目标:穿成刚嫁入山村的懦弱小媳妇,扭转原身被磋磨的命运;凭借未来信息优势,钻研特色种植、开办小型作坊,带领一大家子在物质匮乏的年代脱贫致富;同时融化糙汉丈夫的冷硬外壳,共筑温馨小家。 - 世界特点:六零年代物质紧缺,集体经济与个体生计交织,乡村邻里关系淳朴中藏着家长里短,奋斗的底色里浸透着烟火气与人情味,每一分收获都需靠双手勤恳浇灌。 - 任务奖励:5000积分,难度:3颗星 【星际开荒·蓝星重启】 - 任务目标:人类文明覆灭后,作为仅存的基因携带者,唤醒沉睡的星际舰队,带领幸存者在废墟上重建蓝星生态,抵御外星掠夺者的周期性突袭,让地球重新亮起万家灯火。 - 世界特点:机甲与异能并存,基因融合技术改写了人类的生存法则,荒芜的城市里藏着史前文明的密码,每一次日出都可能伴随着外星母舰的阴影。 - 任务奖励:10000积分,难度:6颗星 “选哪个好呢……”她晃了晃毛茸茸的尾巴尖, 苏紫影纤长的手指像白玉般伸出,指尖在虚拟面板上轻轻一点,落在了【狗到末世结束】的任务条目上。 细碎的光芒顺着她的指尖炸开,像揉碎的星子落在混沌里,温柔地漫过她周身的狐尾。 【叮!宿主已接受任务:狗到末世结束】 【剧情载入中……】 夜幕像一块泼满浓墨的丝绒,缀满繁星的天际忽然被一道璀璨的光轨划破,紧接着,无数流星拖着长尾接踵而至,把夜空织成闪烁的锦缎。电视台的紧急插播声透过家家户户的窗户飘出来:“百年难遇的狮子座流星雨正在上演,据观测,峰值时段将持续半小时……” 小区里挤满了仰头许愿的人,双手合十的剪影在路灯下轻轻晃动。刘洋洋家的阳台上,她正举着手机拍流星,侧脸映着细碎的光。 客厅里,王静捧着碗粥,眼神却时不时瞟首饰盒——里面放着刘洋洋那块家传的玉佩,翠绿通透,据说是祖上传下来的物件。 她说借两条拍古风写真,心里早打好了主意,明天就找个当铺换成现钱。 “洋洋,快许愿呀!”王静朝阳台喊,声音里带着刻意的热络,指尖却在桌布下悄悄蜷起。 刘洋洋笑着回头:“来啦!”她跑进来时带起一阵风,发梢还沾着夜的凉意,“我许愿,咱们孤儿院里院长妈妈长命百岁。” 王静心里嗤笑一声,嘴上却跟着应和:“死老太婆。” 流星渐稀时,楼下突然传来凄厉的尖叫。 起初以为是打闹,直到有人撞开单元门狂奔,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嘴角淌着涎水——那模样,像极了恐怖片里的丧尸。 “那、那是什么?”王静的声音发颤,手里的粥碗“哐当”掉在地上。 第2章 狗到末世结束 楼道里的嘶吼声像生锈的锯子,一下下剐着耳膜。刘洋洋缩在墙角,手指死死抠着地毯的纹路,连呼吸都不敢太重。王静紧挨着她,两人抱在一起发抖,后背抵着冰冷的防盗门,门外传来丧尸撞门的闷响,震得门框簌簌掉灰。 “别、别怕,”王静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却还在硬撑着安抚,“等天亮就好了,肯定是恶作剧……”话没说完,口袋里的玉佩突然烫得像块烙铁,她猛地瑟缩了一下,下意识按住口袋,指尖传来的热度让她心慌——这玉佩不对劲。 刘洋洋累得眼皮打架,加上恐惧过度,靠在王静肩上渐渐睡着了,呼吸微弱得像片羽毛。王静等她呼吸平稳了,才悄悄挪开身体,颤抖着掏出那块玉佩。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落在玉面上,翠绿的玉佩泛着一层奇异的柔光,她刚握紧,脑海里就“嗡”的一声,仿佛50个足球场那么多储物空间,里面空荡荡的。 “空、空间?”王静捂住嘴,眼里闪过狂喜,又迅速被恐惧压下去。她飞快地把桌上剩下的半瓶水和半包面包“收”进空间,做完这一切才把玉佩塞回兜里,心跳得像要炸开。 第三天清晨,水龙头再也拧不出一滴水。 第五天夜里,整栋楼彻底陷入黑暗,断电了。 两人把最后一点饼干掰成碎屑分着吃时,王静看着空了的包装袋,眼神越来越沉:“洋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得出去找吃的。” 刘洋洋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可、外面全是那些东西……” “穿上所有厚衣服,把自己裹严实,”王静翻出两件旧棉袄,“只露眼睛,拿着刀,咱们速去速回,就在楼下便利店看看。” 她们把自己裹成两个圆滚滚的“粽子”,刘洋洋握着水果刀的手抖个不停,王静则把菜刀紧紧攥在手里,指节泛白。听着门外半天没动静,王静深吸一口气,慢慢拧开了门锁。 门刚开一条缝,冷风裹着腥臭味灌进来。王静探头看了看,楼道空荡荡的,才朝刘洋洋招手:“走。” 刘洋洋人刚迈出门槛,王静突然推刘洋洋一把,她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再也不见!” 刘洋洋踉跄着差点摔倒,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砰”的一声,门被狠狠关上,还传来反锁的声音。“王静!开门!你干什么!”她拍着门大喊,声音在空荡的楼道里格外刺耳。 王静靠在门后,听着门外刘洋洋的哭喊和丧尸被吸引过来的嘶吼,心脏狂跳,却死死咬着牙没出声。 她知道,这空间是她活下去的依仗,绝不能被分享。 门外的哭喊很快变成凄厉的尖叫,接着是骨头被嚼碎的闷响。 【系统提示音响起,界面上的任务详情随之更新】 【任务目标】: 1.打造末日安全屋 2. 抢回空间,储备食物 3. 见证王静死 4. 国家国家秩序恢复在出来 【宿主:“时间节点:已调整至流星雨降临前30天。”】 【系统提示音响起,界面上的任务详情随之更新】 【任务目标】: 1. 打造末日安全屋 2. 抢回空间,储备食物 3. 见证王静死亡 4. 待国家秩序恢复后现身 【宿主:“时间节点:已调整至流星雨降临前30天。”】 虚拟面板的光影映在苏紫影眼底,她指尖轻点,开始细致描摹新身份的模样。 “眉丰带点古典的弯月弧度,眼睛就用我的狐狸眼吧。 “鼻子就按之前的设定,小巧挺翘,山根不用太挺,自然过渡就好。” 指尖划过虚拟轮廓,那截鼻梁便透着恰到好处的精致,不张扬,却耐看。 目光移到唇形时,她稍作停顿:“嘴唇要薄一点,小一点,颜色像初春的桃花瓣。” 脸型的调整最是利落,指尖一划,下颌线便收得精巧,成了标准的瓜子脸,线条流畅得像被月光打磨过。 最后,她视线落在“身材”一栏,耳尖微微发烫,声音低了半分:“身高定在一米七吧……胸就D罩杯;腰要细,得是盈盈一握的那种,衬得腰线分明;臀部要圆润上翘,像颗饱满的蜜桃……” 【系统提示:身材参数调整完毕。】 面板上的虚拟美人渐渐清晰——一身简单的白T恤牛仔裤,却掩不住玲珑有致的曲线,媚眼如丝,唇色粉嫩,站在那里,什么都不用做就很勾人。 苏紫影盯着那身影看了片刻,指尖轻轻点下“确认”键。 【叮!形象参数已锁定,传送准备中……3,2,1……】 混沌中的流光骤然收紧,将她的神魂包裹,下一秒,意识便坠入刘洋洋身体里,现在叫刘紫影。 阳光透过鹅黄色的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斑。卧室里静悄悄的,只有床头柜上的电子钟在无声跳动——显示着7月15日,距离那场毁灭性的流星雨,还有整整30天。 床上鼓起的人形包突然动了动,接着“哗啦”一声,被子被猛地掀开,刘紫影直挺挺地坐了起来,头发乱糟糟地支棱着,眼神还有些发懵。 她环顾四周:嫩黄色的墙壁贴着可爱的卡通贴纸,书桌上堆着几本时尚杂志,旁边的衣柜门半敞着,露出里面挂得整整齐齐的衣服。 空气里飘着淡淡的薰衣草香,是她惯用的洗衣液味道。这是她住了快两年的房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可脑子里突然涌入的陌生记忆和系统提示,让她觉得眼前的一切既真实又虚幻。 “呼……”刘紫影抬手抓了抓头发,指尖穿过发丝,触感真实得惊人。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纤细白皙,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这是属于“刘洋洋”的手,也是现在的她的手。 她慢慢挪到床边坐下,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激灵,混沌的思绪渐渐清晰。 孤儿院的记忆碎片涌了上来:刘妈妈温暖的笑容,院子里那棵老槐树,还有王静总是跟在她身后“紫影姐、紫影姐”地喊,像个甩不掉的小尾巴。 奶奶留下的这套大房子,她一直对外说是合租,王静那每月200块的“房租”,她从没当真收过,不过是顺着王静的意,让她住着自在些。 至于那笔成年就继承了的巨款,她原打算,等王静大学毕业,一起做点小生意…… 刘紫影皱着眉,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对着空气低声开口:“系统,这末世……安全屋是什么样的?” 【系统提示:中介承包出去对房屋进行改造。】 她叹了口气,起身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往外看。 楼下的公园里,大爷大妈正在跳广场舞,孩子们追着皮球跑,阳光明媚得像幅画。谁能想到一个月后,这里会变成人间炼狱? “王静……你的好日子到头了,刘洋洋现在我接替你,现在你叫刘紫影 。”刘紫影轻轻喃喃念着。 第3章 空间 刘紫影对着镜子转了个圈,镜中的姑娘眼波流转间带着天然的媚态,黑色紧身牛仔裤勾勒出笔直修长的双腿,白色紧身半袖衬得腰肢纤细,外面松松垮垮套着件米色开衫,及腰的长发随意披散着,走两步都带着说不出的风情。 “还是现代好啊,”她指尖划过梳妆台上琳琅满目的化妆品,挑了支淡粉色口红轻点唇瓣,“这些瓶瓶罐罐,可比古时候的胭脂水粉精致多了。” 收拾妥当,她从首饰盒底层翻出那块翠绿的玉佩——这是奶奶留下的传家宝,也是系统任务里提到的关键。指尖在玉佩上摩挲片刻,她咬了咬食指,挤出一滴血珠滴在玉面上。 刹那间,绿光乍现,玉佩像活过来似的发烫,她脑海里“嗡”的一声,眼前景象骤变。 脚下是黝黑肥沃的土地,一眼望不到边,约莫有十几个足球场那么大。四周的“墙壁”被浓雾笼罩,伸手摸去,软乎乎的像棉花,却怎么也穿不透。空间里静悄悄的,只有她自己的呼吸声。 “果然是个好东西。”刘紫影挑眉,试着将桌上的银行卡、身份证和一叠现金往身前一划,那些物件瞬间消失,再集中意念,又稳稳当当出现在手里。 她满意地点点头,将所有贵重物品都收进空间,又往里面塞了几包常用的纸巾和手机充电器,这才转身出了卧室。 客厅里静悄悄的,王静的房门还关着,想来还在睡懒觉。刘紫影嗤笑一声,从冰箱上扯了张便利贴,提笔写下“急事出门,勿念”,潇洒地贴在冰箱门上。 她换了双轻便的运动鞋,拎起早就准备好的空背包——等会儿要去银行取继承款,还得联系改造房屋的施工队,这一个月,可有的忙了。 开门时,楼道里传来邻居打招呼的声音, 楼道里打招呼的是三楼的李大妈,见刘紫影出来,眼睛一亮,拉着她的手就不放:“紫影这丫头,今天打扮得真精神!这小模样,谁见了不迷糊?这是要出门啊?” 刘紫影笑着应道:“是啊大妈,出去办点事。” “办啥事啊?要不要大妈帮忙?”李大妈热络得很,眼神在她身上转了两圈,忽然凑近了些,压低声音,“我娘家有个侄子,人长得精神,在国企上班,要不要……” “大妈,我赶时间呢!”刘紫影赶紧打断,脸颊微红,挣开手往电梯跑,“回头再跟您聊!” 进了电梯刚松口气,里面已经站了个挎菜篮的阿姨,见她进来,目光就没离开过她身上,末了还忍不住夸:“姑娘长得真标致,多大了?有对象没?我儿子……” 刘紫影头都大了,好不容易等电梯门开,几乎是逃着冲了出去,拦了辆出租车报了中介地址,才靠在椅背上缓了口气——这邻里热情,有时候也是种“甜蜜的负担”。 到了中介公司,刚推开门,门口一个油光满面的中年男人就“噌”地迎了上来。他头发稀疏,脑门上泛着油光,衬衫领口皱巴巴的,却堆着十二分热情的笑,声音洪亮得很:“哎呀!这位女士,您可是稀客!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我姓张,您叫我张经理就行!”他搓着手,眼睛在刘紫影身上打了个转,见她气质出众,又不像随便问问的样子,热情瞬间又涨了三分,“我们这儿房源多着呢,您是想看住宅还是商铺?要市区还是近郊?我保证给您找个性价比最高的!” 刘紫影被他那过于热切的眼神看得有点不适,但还是维持着礼貌:“我想要一套独栋,位置偏点没关系,安静最重要,郊区附近就好。”她顿了顿,补充道,“着急入住,装修无所谓,关键是能贷款,付首付就行。” 张经理眼睛猛地一亮,拍了下手:“女士,您这需求,简直是为我手里这套房量身定做的!”他拉着刘紫影往办公桌走,翻开厚厚的房源册,指着其中一页,“您看这个,宁山东路的独栋别墅,1700百平米,带车库、地下室,还有个小院子!装修是现成的,拎包就能住!” 他唾沫横飞地介绍着,却绝口不提价格之外的事,只一个劲强调:“这房子好几次法拍都流拍了,现在价格压得极低,全款才需要一千一百三十八万,首付只要百分之十!您想想,1700平米的独栋,这价格打着灯笼都难找!” 刘紫影指尖敲着桌面,抬眼看向他:“张经理,这么划算的房子,怎么会流拍?” 张经理眼神闪烁了一下,干笑两声:“嗨,就是位置偏了点,年轻人嫌不方便,老年人嫌太大……总之啊,对您这种喜欢安静的来说,绝对是捡漏!” 他没说的是,这房子邪乎得很——前前后后住过四任主人,每一任都没过半年就因为“经济问题”被双规,圈子里早传开了,说这房子“克官”,就算价格再低,也没人敢碰。但眼前这美女看着不像懂这些的,先把单签下来再说,佣金到手才是正经。 刘紫影看着房源册上的照片,院子里的老槐树长得郁郁葱葱,房子外墙爬满了爬山虎,看着确实清净。她手指在照片上停顿片刻,抬眼对张经理淡淡一笑:“带我去看看房。” 张经理没想到她这么爽快,顿时眉开眼笑:“哎!好嘞!您稍等,我这就去拿钥匙,保证您看了满意!”他转身时,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心里暗喜:这单成了,这个月业绩不愁了! 刘紫影指尖在虚空中轻点,低声唤道:“系统,调出宁山东路独栋别墅的详细数据。” 【系统提示:该房屋建成于2005年,产权清晰,无抵押纠纷。历史住户共4任,均因职务犯罪被查处,社会传言其“风水不佳”,导致多次法拍流拍。房屋主体结构完好,两层地下室每层1200平,院墙高3米,可改造防御工事,周边无密集居民区,符合隐蔽性要求。】 “呵,别人嫌邪乎才好。”刘紫影勾了勾唇角,眼底闪过一丝狡黠,“越没人敢碰,才越适合藏东西。”她要的就是这种不显眼的地方,末世里,“不吉利”反而是最好的保护色。 张经理取了钥匙,殷勤地拉开副驾驶车门:“女士,这边请,咱们这就过去,也就半小时路程。” 车子刚启动,刘紫影就感觉一道视线黏在自己侧脸上,她没回头,只从车窗倒影里瞥见张经理正偷偷瞟她,喉结还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第4章 买房卖房 “张经理,”她忽然开口,声音平静无波,“看路。” 张经理“啊”了一声,猛地回神,方向盘差点打歪,老脸“腾”地红透了,手忙脚乱地扶正方向:“对、对不住啊女士,我这不是……就是觉得您气质真好,跟电影明星似的……” 刘紫影没接话,转头看向窗外。车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她指尖轻轻敲击着膝盖,心里已经开始盘算:地下室可以改造成储藏室,院墙加高三米,再装几道隐蔽的监控…… 张经理见她没再追究,偷偷松了口气,却也不敢再乱瞟,只是偶尔从后视镜里飞快瞥一眼,心里直嘀咕:这丫头长得也太犯规了,皮肤白得像瓷娃娃,眼睛跟含着水似的,偏偏气质又冷又飒,难怪敢选那种“邪乎”的房子,胆子跟颜值一样突出…… 半小时后,车子拐进一条僻静的小路,尽头果然立着一栋爬满爬山虎的独栋别墅。院墙虽旧,却异常结实,门口那棵老槐树遮天蔽日,把大半栋房子都藏在树荫里。 “到了女士。”张经理停稳车,献宝似的递过钥匙,“您亲自感受下,这院子、这私密性,绝了!” 刘紫影接过钥匙,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吱呀”一声轻响,惊起几只停在老槐树上的麻雀。院子里杂草不算多,显然有人定期打理,靠山的一侧种着几株野蔷薇,藤蔓顺着院墙往上爬,倒是添了几分生机。 她抬头打量房子——三层小楼依山而建,后墙几乎与山体相连,青灰色的瓦片上长了层薄苔,外墙的爬山虎修剪得整齐,露出的砖石墙面虽有些斑驳,却透着股沉稳的质感。 “这房子坐北朝南,背后有山挡着北风,冬天暖和,”张经理跟在后面絮叨,“您看这地基,打得比寻常别墅深三尺,当年盖的时候就花了不少心思。” 推开门,一股淡淡的旧木头味扑面而来。装修风格确实有些老派,深色实木地板擦得锃亮,墙上挂着几幅山水字画,家具都是厚重的红木款,看得出当年的考究。一层有两个客厅,一间连着餐厅,另一间带个小吧台,角落里还摆着个老式壁炉;厨房分了中西两间,西式厨房的烤箱看着崭新,显然没怎么用过。 “二楼是两个卧室,都带独立卫浴,三楼是个大露台,能看到山景。”张经理领着她往上走,楼梯扶手雕着简单的花纹,“最妙的是地下室,您瞧这个。” 他掀开通往地下室的门,按下墙上的开关,应急灯亮起,照亮了足足三百平米的空间。角落里摆着一台崭新的发电机,旁边堆着几个空油桶,墙面是浇筑的水泥,厚实得敲上去都发闷。 “前房主怕停电,特意装了这个发电机,油桶能存够半个月的用量。”张经理拍了拍发电机外壳,“这地下室防潮做得好,放东西最合适。” 刘紫影走到后墙根,伸手敲了敲,传来沉闷的回响——果然是实心的,与山体紧密相连,这简直是天然的防御屏障。她转身看向张经理,语气干脆:“就这栋了。” 张经理眼睛一亮:“您满意就好!” “手续今天能办完吗?”刘紫影问,“我着急用,加急费我出。” “能!怎么不能!”张经理笑得见牙不见眼,“我现在就联系法院那边,再加钱请公证处的人跑一趟,傍晚就能拿证!”他原以为还得磨半天,没想到这姑娘这么痛快。 “辛苦张经理了。”刘紫影从包里抽出一叠现金递过去,“这是新家红包,剩下的按流程走,劳烦你费心。” “我名下还有套房子,在城中心的望湖小区,三室两厅,想委托你们中介卖掉。”刘紫影语气平淡,“价格好商量,但是有个条件——一个月后再交房,这期间我要腾空东西。” 那套房子是奶奶留下的,也是她和王静现在住的地方。末世降临后,市中心必然是重灾区,留着毫无用处,不如换成现金,多备些物资。 张经理眼睛又是一亮:“望湖小区?黄金地段啊!您想卖多少?” “一千五百万。”刘紫影报了个数,不多不少,正好是当前市场价,“全款优先,中介费按规矩来,只要能尽快成交。” “没问题!”张经理拍着胸脯保证,“这地段的重点学区房子抢手得很,我今晚就挂出去,保准三天内给您找到买家!一个月后交房也简单,签合同的时候注明就行。”他心里乐开了花,这一天接连成了两单,提成够他赚半年的。 刘紫影点点头,把望湖小区的钥匙和房产证副本递给张经理:“那就拜托你了。” 张经理接过钱,手指捻了捻厚度,笑得更欢了:“您放心,保证办得妥妥的!” 等张经理忙着打电话联系手续时,刘紫影又仔细转了一圈,心里的规划越发清晰。她走到张经理身边,状似随意地问:“这房子想稍微改改,主要是加固门窗,最好能弄成……嗯,跟堡垒似的,您认识靠谱的人吗?” 张经理愣了一下,上下打量她几眼——这漂亮姑娘住这么僻静的地方,还想把房子改成堡垒?是怕什么?但他没多问,有钱赚就行,当即拍胸脯:“巧了!我认识个做安保工程的朋友,他们公司专做这种防护改造,防弹玻璃、防爆门、红外监控,啥都能弄!” “太好了。”刘紫影眼睛亮了,“能帮我联系一下吗?最好明天就能见面谈。” “没问题!我这就给他打个电话!”张经理立刻掏出手机,三言两语就敲定了时间,“约好了,明天上午十点,让他们直接来这儿找您。” 傍晚时分,房产证顺利拿到手。刘紫影把文件收进空间,对张经理道了谢,便打车直奔市中心的大型商场。 末世最重要的就是物资,她得趁着还有时间,把能想到的都备齐了。 离开中介公司,刘紫影先去了租车行。她没选花哨的车型,直接点了辆黑色大G:“租十天。”又预订了一辆顶配陆地巡洋舰,“十天后提车,按月付费。” 末世里,越野车的实用性远超普通轿车,大G暂时代步,陆地巡洋舰则更适合长途运输物资,空间大、性能强,哪怕路况糟糕也能应对。 取了车,她直奔市中心最大的综合商城。 找到商城经理时,对方正在办公室核对账目,见进来个容貌出众的年轻姑娘,不由愣了愣:“这位小姐,请问有什么事?” “我想从你们商城订一批货。”刘紫影开门见山,说要开中型超市 食品 、酒水饮料、 冻货、奶制品、调理 、生鲜类、生活用品、日杂类 ,周经理热情的准备一份清单,上面写的物品数量,越快越好,货款可以预付。” 我们商城有专门的物流团队,保证三天内给您配齐!只是……这些货送到哪里?需要我们帮您卸吗? 刘紫影刚想说“宁山东路的别墅”,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现在安保改造还没开始,别墅那边人来人往,大批物资送过去太惹眼。她顿了顿,道:“稍等,我先联系下库房。” 掏出手机给张经理打了个电话,对方一听要租库房,立刻推荐了个离宁山东路不远的闲置仓库:“那库房以前是放建材的,一千平米,带卷帘门,有监控,租金便宜,您要的话我现在就能让人把钥匙送过去。” “就它了,租一个月。”刘紫影挂了电话,对商城经理报了仓库地址,“货送到这里,卸在库房里,我自己安排人清点。” 第5章 你给我等着 付了预付款,又敲定送货时间,刘紫影才离开商城。 坐进大G里,她揉了揉眉心——接下来的时间,得把仓库里的物资悄悄转移到空间里,还得盯着安保公司的改造进度,时间紧得很。 刘紫影推开家门时,客厅里的电视正吵吵嚷嚷地放着综艺节目。王静窝在沙发里,见她进来,立刻“噌”地站9起身,脸上带着几分委屈和不满。 “紫影姐!你可回来了!”王静几步冲到她面前,小嘴叭叭地说个不停,“你这一整天去哪了?微信发了几十条都不回,电话也不接!我都快担心死了!还有啊,我从早上等到现在,一口饭没吃,就等你回来做饭呢,你快给我弄点吃的呀!” 刘紫影换鞋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向她,语气平淡:“我吃过了,冰箱里有剩菜,你自己热一下吧。” “啊?你吃过了?”王静愣了愣,还想再说什么,就听刘紫影补充道,“我有点不舒服,先回房了,有事明天再说。” 说完,她拎着包径直走向卧室,“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将客厅的喧嚣隔绝在外。 王静站在原地,一脸懵地眨了眨眼:“这是咋了?出去一天回来就不对劲了?” 她摸着下巴,眼神里闪过一丝恶意的揣测:“难道是跟哪个老男人出去了?被人欺负了?”念头刚起,她又猛地攥紧了拳头,面容瞬间扭曲,“哼,让她长那么好看!活该!” 愤愤不平的情绪涌上来,王静看着紧闭的卧室门,心里的火气越烧越旺:“不给我做饭就算了,还想安安稳稳睡觉?没门!” 她转身冲回沙发,一把抓起遥控器,“啪”地将电视音量调到最大。综艺节目里夸张的笑声和背景音乐瞬间灌满了整个屋子,震得窗玻璃都嗡嗡作响。 她盯着卧室门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报复性的冷笑:“想清静?我就让你今晚谁也别想睡!” 客厅里的电视声像炸雷似的噼里啪啦响,刘紫影却像没听见似的,径直走进浴室。 她放了一缸温水,褪去衣物,缓缓坐进浴缸里。白嫩的肌肤浸在水中,像剥了壳的荔枝,透着莹润的光泽。她闭上眼,将头靠在浴缸边缘,任由温热的水包裹住身体,脑子里却在飞速盘算着明天和安保公司的对接细节。 电视噪音持续了半个多小时,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刘紫影睁开眼,随手拿起放在浴缸边的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 “喂,警察同志吗?我要报警,望湖小区3栋501,邻居家电视音量太大,严重扰民,麻烦你们过来处理一下。”她语气平静,说完便挂了电话,重新闭上眼,继续享受这片刻的安宁。 没过多久,门外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夹杂着民警的喊话:“里面有人吗?我们接到报警,过来了解情况。” 刘紫影在浴缸里没动,浴室的水声刚好能掩盖她的动静。 客厅里的王静听见敲门声,先是一愣,随即撇着嘴嘀咕:“还真叫外卖了?脾气倒不小。”她气呼呼地起身去开门,脸上还带着没消的怒意,心里暗骂:等会儿看我怎么怼你,不哄我三天三夜绝不原谅! 门一打开,看到门口穿着制服的民警,王静瞬间懵了,脸上的怒气僵住,结结巴巴地问:“警、警察同志?你们……你们找错地方了吧?” 民警亮出证件:“我们接到报警,说这里电视音量过大扰民,麻烦你调小一点。” 王静这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脸“腾”地红了,又气又窘,狠狠瞪了一眼刘紫影紧闭的卧室门,只能讪讪地把电视音量调到最低,嘴里嘟囔着:“知道了知道了,不好意思啊……” 民警叮嘱了两句“邻里之间注意影响”,便离开了。 关上门,王静的火气彻底爆发了,她冲到刘紫影卧室门口,抬脚就想踹门,却又硬生生忍住——刚被警察警告过,再闹就真把事情闹大了。 她咬着牙,在门外站了半天,最后只能恨恨地跺了跺脚,转身回沙发上坐了,眼睛死死盯着卧室门,心里的恨意像野草似的疯长:刘紫影,你给我等着!这笔账我记下了! 第二天清晨,刘紫影特意选了条烟灰色连衣裙,外面罩了件米色风衣,长发利落地挽成发髻,露出纤细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镜中的她褪去了昨日的媚态,多了几分清冷干练,恰好符合“有特殊需求的客户”身份。 开着黑色大G来到约定的茶室时,张经理已在门口等候,见她下车,立刻迎上来:“刘女士,里面请,赵总已经到了。” 茶室藏在一条僻静的巷弄里,推门而入,一股淡淡的檀香扑面而来。院内假山流水,青石板路蜿蜒,两侧种着几竿修竹,墙角的青苔透着湿润的绿意。穿过月亮门,室内更是古雅——原木桌椅泛着温润的光泽,墙上挂着水墨兰草图,案几上的青瓷瓶插着两支干莲蓬,空气中飘着若有似无的茶香,每一处都透着刻意打磨的禅意。 主位的茶桌前坐着个男人,身形高大威猛,肩宽腰窄,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衬得他肩背愈发挺拔,袖口露出的腕表低调奢华。他抬头看来时,眼神锐利如鹰,却在嘴角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笑意,既不疏离也不过分热络,像蛰伏的猛兽,看似平静,却藏着不容小觑的力量。 “刘女士,这位是鼎盛安保的赵峰赵总。”张经理连忙介绍,“赵总,这位就是想做安全屋改造的刘女士。” 赵峰起身伸出手,声音低沉有力:“刘女士,久等了。”他的手掌宽大温暖,指腹带着薄茧,握感沉稳。 “赵总客气了。”刘紫影抬手回握,指尖轻触即分,“麻烦赵总特意跑一趟。” “哪里的话,客户的需求就是我们的宗旨。”赵峰示意她入座,亲手斟了杯茶,“尝尝这雨前龙井,算是本地的一点心意。” 张经理在一旁打圆场:“赵总可是咱们这行的专家,以前在特殊部门待过,手下的团队都是精英,刘女士你有啥想法尽管说,保证能满足。” 刘紫影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香清冽,顺着喉咙滑下,才缓缓开口:“实不相瞒,我最近看末日小说入了迷,总想着打造一个……嗯,类似小说里的末日堡垒。”她抬眼看向赵峰,语气坦然,“要足够安全,能抵御极端环境,最好能实现自给自足。” 第6章 搞定装修 赵峰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却没露出诧异,显然见多了有钱人的特殊癖好。他笑了笑:“理解,现在不少客户都有类似需求,算是一种特殊的‘安全储备’。”他放下茶杯,语气认真起来,“我们公司的安全屋定制,从基础结构到细节配置都能做到极致。比如墙体,可采用三层复合结构,外层防弹钢板,中间填充隔音保温材料,内层加固钢筋混凝土,抗冲击等级能达到军用标准;门窗标配防爆防弹款,带多重锁具,从内部可远程操控开关。” 他顿了顿,继续道:“电力方面,除了接入市政电网,可加装太阳能电池板和大容量储能电池,配合地下室的发电机,就算断电也能保证至少三个月的正常供电;水力系统分两路,一路接自来水,另一路配深井泵和净水设备,收集雨水过滤后可用,确保水源不中断。” “通风呢?”刘紫影追问,“如果长期封闭,空气质量如何保证?” “这个您放心。”赵峰解释,“我们有独立的新风系统,带高效过滤器,能隔绝外界污染,还可加装空气循环装置,配合室内绿植,完全能满足长期居住需求。至于阳光,三层露台可装可调节式采光板,既能引入自然光,也能在必要时完全封闭。” 他喝了口茶,补充道:“外部防御有隐蔽式电网,可远程调节电压,从警告到致命模式一键切换;监控系统覆盖全院,红外夜视、移动侦测功能齐全,数据可本地存储,也能云端备份;甚至连垃圾处理都有专门的解决方案,小型焚烧炉配合密封装置,能做到零异味零排放。” 刘紫影听得认真,指尖在桌沿轻轻敲击:“赵总考虑得很周全。我还想加几个特殊监控,要小巧隐蔽,续航时间长,最好不用依赖网络也能远程查看。” “有。”赵峰点头,“我们有款军用级微型摄像头,电池续航可达半年,支持卫星信号传输,体积只有指甲盖大小,能伪装成纽扣、墙缝甚至植物盆栽。” “那就好。”刘紫影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我要六个,另外……想请教下安装方法,有些地方可能需要自己动手。”她指的是现在和王静同住的房子,那些监控要悄悄装上,才能精准“见证”结局。 赵峰虽有疑惑,却没多问,只道:“没问题,我们可以提供安装手册,有需要的话,也能派技术员远程指导。” “工期多久?” “按您的要求,从设计到完工,20天足够。”赵峰报出时间,“不过材料都是定制款,需要预付定金。” “可以。”刘紫影爽快应道,“定金两百万,现在就能转过去,剩下的款项验收合格后一次性付清。” 赵峰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显然没料到她如此果断,随即笑道:“刘女士果然痛快。我这就让助理拟合同,今天就能开工设计。” 张经理在一旁看得咋舌,这单生意的金额远超预期,他悄悄给刘紫影递了个“厉害”的眼神,心里盘算着回头得好好巴结这位大客户。 茶过三巡,合同敲定,刘紫影通过手机转了定金,看着赵峰的助理发来的收款回执,才彻底松了口气。 离开茶室时,赵峰站在门口相送:“刘女士放心,20天后,保证给您一个满意的‘堡垒’。” 刘紫影回头一笑,阳光透过竹叶洒在她脸上,一半明亮一半隐在阴影里:“我等着。” 坐进驾驶座,刘紫影看了眼车载时钟,指针刚过两点。阳光透过车窗斜斜地打在中控屏上,映出她清隽的侧脸。离流星雨还有整整29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每一分每一秒都得攥在手里精打细算。 安全屋的事定了,悬着的心落下一半,剩下的就是物资。她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敲着,脑子里过着清单:商城周经理那边已经按中型超市的规模开始备货,车库说要放不下了,成件的各种口味品牌的压缩饼干、整箱的各式各样的罐头;酒水、果汁、饮料、高度白酒——末世里不光能消毒,关键时刻还能取暖;这些周经理说就要把仓库装满了。 冻货和生鲜类用真空包装好,空间里温度恒定,放个几年都新鲜;调料类的米面粮油更是按吨囤,大米面粉整袋整袋地码,食用油成箱成箱地收;生活用品从卫生纸到洗衣液,日杂类从电池到蜡烛,连针线、剪刀这种小物件都按箱备着…… “差不多够活十年了吧。”她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安心的笑。 一会吃完饭去把仓库里的货收空间里吧,要装不下了。 不过,光有吃的还不够。她皱了皱眉,想到末世里的混乱,防身工具必须提上日程。赵峰的安保公司能提供防爆盾和电击棍,还不够。应该弄点实用性强的武器;再备几把锋利的户外刀,藏在安全屋的各个角落,以防万一。至于热武器……她摇了摇头,现在管制严格,贸然弄反而惹麻烦,先把冷兵器备齐再说。 思绪正飘着,车窗外飘过一块亮眼的招牌——“珠江市小吃城”。肚子适时地“咕咕”叫了起来,她才想起早上只喝了杯牛奶。方向盘一打,平稳地拐进小吃城的停车场。 停好车,刘紫影推开车门,午后的阳光有些晃眼,她抬手挡了挡,目光扫过热闹的小吃城入口。这里是全市最有名的美食聚集地,从街头小吃到地方特色,应有尽有。空气中飘着烤串的孜然香、麻辣烫的牛油香、甜品店的奶油香,混杂着人声鼎沸,充满了鲜活的烟火气。 她深吸一口气,嘴角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刘紫影顺着人流往里走,鼻尖被各种香气勾得发痒。左手边的烤冷面摊前围着三两个学生,铁板上的冷面被蛋液裹得金黄,刷上甜辣酱时“滋啦”冒响,摊主手腕一抖,香菜碎和洋葱丁均匀撒落,勾得人直咽口水。 “老板,一份加双蛋加里脊。”她站在摊前,看着摊主利落地翻面,“对了,这个能做30份吗?打包,两小时后送到小吃城停车场,F1026位车票号是[珠A01567]车边有人收。” 摊主愣了愣:“30份?姑娘你这是……” 第7章 小吃 公司搞美食聚会,大家点名要你家这个。”刘紫影笑了笑,递过一百块定金,“多放酱,少放洋葱。” 往前挪了两步,右手边的章鱼小丸子正冒着热气,圆润的丸子上挤着奶白的沙拉酱,撒满海苔碎和木鱼花,摊主用签子一戳,里面的章鱼肉弹得很。她停下脚步:“老板,30份章鱼小丸子,要刚出炉的,两小时后送停车场。” 接着是转角的麻辣烫,红油翻滚的汤锅里煮着各种串串,海带结、鱼豆腐、鹌鹑蛋在热汤里浮沉,香气混着麻椒的辛香直往鼻腔里钻。“30份微辣,多放蔬菜少放面,打包分开装。” 她像个认真的食客,每到一个摊位前都先买一份尝鲜:咬一口外酥里嫩的炸鸡排,肉汁顺着指尖流下来,赶紧吮了吮手指;吸溜着酸辣粉,酸豆角和花生碎混在粉里,辣得舌尖发麻却停不下来;连街角的糖炒栗子都买了30份,剥开来,栗子肉金黄软糯,甜香满口。 但凡觉得合口味的,一律追加30份,嘱咐店家两小时后送停车场。摊主们起初诧异,听说是“公司聚会”,便都笑着应下,有的还特意多送了两盒,说是“给姑娘凑个整”。 一路走下来,手里拎的小吃袋越来越多,胃也填饱了。路过一家卖桂花糕的铺子时,她正咬着一块软糯的糕点,忽然想起什么,转身拦住一个穿着蓝色马甲的跑腿小哥。 “小哥,耽误你两小时行吗?”刘紫影递过两百块钱,“帮我在停车场守着,等会儿会有各个摊位送小吃过来,你帮我收一下,统一放我车旁边就行等我回去就行。” 小哥看了看钱,眼睛一亮:“没问题!保证给您看好了!” 刘紫影嚼着刚买的梅花糕,糯米的软糯混着豆沙的甜香在舌尖化开,她沿着小吃街继续往前走。巷尾的鸡蛋汉堡摊前排着队,铁板上的汉堡两面煎得金黄,中间夹着鲜嫩的肉馅和脆爽的生菜,咬下去“咔嚓”一声,香得人眯起眼。 “老板,30份,两小时后送停车场。”她咽下嘴里的食物,声音带着满足的微哑。 往前走了没几步,眼角余光瞥见街角一家亮着“力健健身器材”招牌的店,玻璃门后摆着几台跑步机,镜面墙反射着器材的金属光泽。她脚步一顿,梅花糕的甜香还在唇齿间,心里却忽然冒出个念头:末世里被困在安全屋,光有物资不够,体能也得跟上。总不能真成了待宰的羔羊,哪怕躲着,也得有自保的力气。 推开玻璃门,店里的冷气扑面而来,驱散了外面的燥热。一个穿着运动服的中年老板迎上来:“美女,想看点什么?家用还是商用的?” “家用,”刘紫影环顾四周,目光扫过各种器材,“按家庭女子健身房的标准来,不用太大件,但基本的都得有。” 老板眼睛一亮,领着她往里走:“那您算来对地方了!我们这儿刚到了一批适合女性的小型器材,不占地方,效果还好。” 他指着一台粉色的折叠跑步机:“这个折叠起来能塞沙发底下,静音设计,带心率监测,跑带宽度够,跑起来稳当。” 刘紫影上去试了两步,脚下确实平稳,噪音也小,点了点头:“这个要了。” 接着是一台多功能哑铃架,配着不同重量的彩色哑铃:“女士练线条用这个最合适,从轻到重都有,还能练臂力、肩背,一机多用。” 旁边的瑜伽球和瑜伽垫堆成了小山,老板拿起一个防滑垫:“这个垫子厚度够,防滑效果好,配着球练核心,塑形快。” 还有小型椭圆机、踏步机、动感单车、腹部训练器……老板一件件介绍,刘紫影听得认真,偶尔上手试试手感。她特意选了那些占地小、易收纳又能锻炼全身的器材,尤其是侧重力量和耐力的——末世里,光有好看的皮囊没用,力气才是底气。 “再来个史密斯机,”她指着角落里那台能固定轨迹的器械,“练深蹲和硬拉用,安全点。” 老板愣了愣,没想到这看着娇滴滴的姑娘还懂这些,笑着应道:“有眼光!这个对新手友好,不容易受伤。” 最后算下来,跑步机、哑铃架、椭圆机、瑜伽套装、史密斯机,再加上几个弹力带和筋膜枪,满满一清单。老板噼里啪啦算完价,报了个数:“这些都是新款,给您打个八折,一共六万二。” “能送货吗?”刘紫影问,“地址在宁山东路那边,明天送过去就行。” “没问题!”老板拍板,“我这就安排人装车,保证明天上午10点送到。” 付了款,刘紫影走出器材店,外面的阳光依旧热烈。她摸了摸口袋里还没吃完的梅花糕,心里盘算着:器材放安全屋的三楼露台,那边空间大,还能透过采光板晒晒太阳,边锻炼边看山景,倒也不算难熬。 转身往停车场走时,路过一家卖现磨豆浆的摊子,她又停下脚步:“老板,每种口味30杯,两小时后送停车场,多加糖。” 末了,还不忘回头叮嘱:“记得盖紧盖子,别洒了。” 老板笑着应好,看着她的背影,嘀咕了句:“这姑娘是要把整条街搬回家啊。” 刘紫影走到停车场入口时,远远就看见自己的黑色大G周围堆着小山似的打包盒,五颜六色的塑料袋和泡沫箱几乎占了旁边三个车位,好在这时候停车场人不多,倒没挡住别人的路。 守在车旁的跑腿小哥眼尖,一眼就看见她,拎着个记满了字的笔记本快步迎上来,脸上带着点兴奋:“美女!您可回来了!一共45家摊位送了东西,我都按您说的记在单子上了,您点点?”他把笔记本递过来,上面密密麻麻写着摊位名和份数,末尾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对勾。 刘紫影扫了一眼,笑着摆摆手:“不用点了,辛苦你了。”说着从包里又抽出三百块递过去,“这是额外的辛苦费。” 小哥眼睛瞪得溜圆,双手接过钱连声道谢:“谢谢美女!您太客气了!以后有活儿还找我啊!”说完乐颠颠地跑了,脚步轻快得像踩着风。 刘紫影转身看向那堆小吃,深吸一口气,对着空气低声道:“系统,屏蔽这个区域前后三小时的监控。” 【系统提示:监控屏蔽已启动,时效三小时。】 第8章 囤物资 确认周围没有人,她走到最近的一个泡沫箱前,意念一动,箱子瞬间从原地消失,稳稳落在空间里的空地上。接着是成袋的炸鸡排、一摞摞的麻辣烫打包盒、装着桂花糕的竹篮……她像个熟练的魔术师,双手都不用碰,只需目光扫过,地上的东西就源源不断地往空间里收。 阳光透过停车场的遮阳棚,在她身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斑。她一边收一边在心里规划:麻辣烫这种带汤的单独放一区,糖炒栗子和桂花糕这类干货堆在一起,炸鸡排和鸡蛋汉堡得尽快用真空袋分装……不知不觉间,地上的“小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最后只剩下车孤零零地停在原地,仿佛刚才的热闹只是幻觉。 拍了拍手,刘紫影坐进驾驶座,发动车子直奔仓库。后视镜里,空荡荡的停车场越来越远,她拧开一瓶矿泉水喝了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压下了刚才忙碌带来的燥热。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那间一千平米的仓库门口。刘紫影刷开卷帘门,“哗啦”一声,门后的景象让她眼底闪过一丝满意——周经理果然靠谱,仓库里已经堆了大半物资,成箱的压缩饼干码到屋顶,瓶装水像蓝色的积木一样排得整整齐齐,冻货区的冷柜嗡嗡作响,透过玻璃门能看到里面码满了真空包装的肉类。 她走到仓库中央,再次启动屏蔽功能,然后开始大范围收储。整箱的大米、成桶的食用油、一摞摞的卫生纸、一箱箱的电池……空间里的土地足够广阔,她甚至特意划分出不同区域:食品区、日用品区、药品区、工具区,分门别类,一目了然。 收完最后一箱罐头时,夕阳正从仓库的气窗斜射进来,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光影。刘紫影靠在门框上喘了口气,看着空荡荡的仓库,心里涌起一股踏实感。 刘紫影锁好仓库门,坐进车里时,夕阳的余晖正透过车窗,在真皮座椅上投下暖融融的光。她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胳膊,脑子里却在盘算着接下来的安排:“明后天周经理还要送两天货,这节奏是得连轴转了。” 她点开手机备忘录,上面清晰记着送货清单:明天到的是日杂类、生活用品和家纺类——大到过冬的棉被褥子、厚实的床垫,小到成箱的牙膏牙刷、锅碗瓢盆都按箱备着;后天则是奶制品、鲜活水产和瓜果蔬菜,那些不易储存的,刚好趁新鲜收进空间。 想到空间里即将被塞满的物资,刘紫影忍不住弯了弯唇角,心里那点忙碌带来的疲惫顿时烟消云散。这感觉就像过冬前的松鼠,看着粮仓一点点堆满,踏实得很。 车子刚拐过街角,不知怎的,脑子里忽然冒出个念头:这么大的安全屋,将来住进去,要是有个能搭把手的人……比如,一个身强力壮、每天不起床的日子? 她猛地回过神,指尖在方向盘上顿了顿,脸颊竟有些发烫。刚才收那些小吃时还觉得撑,这会子怎么就胡思乱想起来了? “啧,果然是温饱思别的,”她轻敲了下自己的额头,哭笑不得,“看来真不能吃太饱。” 甩甩头把这荒唐念头抛开,刘紫影踩下油门,车平稳地汇入车流。 刘紫影回到家时,墙上的挂钟刚过七点。客厅里空荡荡的,王静的鞋子不在玄关,想来是出去了。她松了口气,难得落个清静。 先去浴室放了缸热水,撒了把玫瑰浴盐,氤氲的热气里飘着淡淡的花香。 她靠在浴缸里,指尖划过水面,脑子里盘算着:明天除去收周经理的货,还得抽空去趟海鲜市场,挑些鲜活的大龙虾、帝王蟹,用空间储存起来,空间有时间停止的作用,能保存到她离开这个世界。 还有常去的那几家老店——巷尾的红烧肉、街口的烤鸭、胡同里的酱肘子,每家都得打包30份;米其林餐厅的法式鹅肝、意式松露面、中式佛跳墙,各菜系的招牌菜都不能少;日料店的刺身拼盘、寿喜烧、鳗鱼饭……越想越觉得馋,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每样都30份。 泡得浑身发热,刘紫影起身擦干身体,裹了条米白色的浴巾,长发湿漉漉地披在肩头,水珠顺着白皙的脖颈滑进浴巾里,勾勒出玲珑的曲线。 肌肤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像上好的羊脂玉,透着刚出浴的慵懒媚态。 刚走出浴室,就听见客厅里传来奇怪的动静,像是压抑的喘息和布料摩擦的声音。她皱了皱眉,裹紧浴巾拉开卧室门想看个究竟—— 客厅的沙发上,王静正和一个陌生男人搂抱在一起,两人吻得难舍难分,男人的手甚至探进了王静的衣服里,发出令人不适的“啧啧”声。 开门的轻响惊动了两人,他们猛地分开,王静脸上还带着潮红,看到裹着浴巾的刘紫影,顿时慌了神,下意识地往男人身后躲了躲。 那男人转过头,目光落在刘紫影身上时,瞬间直了眼。他上下打量着她,视线在她湿漉漉的长发、白皙的肌肤和浴巾包裹的曲线上游移,眼神里的惊艳渐渐染上几分不加掩饰的淫邪,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但他瞥见旁边的王静,还是收敛了些,只扯出个不怀好意的笑,语气轻佻:“这位是……你室友?” 刘紫影眼底掠过一丝寒意,没搭理他,只冷冷地看向王静:“家里不是让你带外人回来的。” 王静被刘紫影那清冷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心里的火气噌地就上来了。她猛地从男人身后站出来,梗着脖子喊道:“紫影姐,我们是在谈恋爱!谈恋爱带男朋友回家怎么了?这房子又不是你一个人的!” 话虽如此,她眼角的余光却瞥见那男人的目光像胶一样粘在刘紫影身上,那眼神里的贪婪几乎要溢出来。王静心里顿时像被针扎了似的,又酸又妒——刘紫影分明就是故意的!裹着条浴巾就出来,不是勾引人是什么?这个贱人! 那男人被王静的喊声拉回点注意力,却依旧没移开视线,反而舔了舔唇角,语气带着几分戏谑:“就是啊,美女,大家都是朋友,别这么见外嘛。”他说着,甚至往前挪了半步,目光肆无忌惮地扫过刘紫影浴巾下若隐若现的曲线,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这妞比王静带劲多了,皮肤白得像牛奶,眼神冷冷的,偏生那身段勾人得很,要是能上手…… 刘紫影眉头皱得更紧,身上的寒意几乎要凝成实质。她没再看王静,只盯着那男人,声音像淬了冰:“滚。” 第9章 祝你好运 一个字砸在空气里,带着冰碴子似的威慑力,客厅里的温度仿佛都降了几分。 那男人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这看似柔弱的美人竟有这么烈的脾气。可他非但没恼,反而被那清冷又带着锋芒的模样勾得心头一热,腹部像是窜起一簇火苗,直烧得他眼热。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心里暗叹:这美人胚子真是绝了,连生气都这么勾人,比王静那股子咋咋呼呼的劲儿带感多了。 王静见状,赶紧死死拉住男人的胳膊,声音瞬间变得嗲声嗲气,还故意往他怀里蹭了蹭:“哎呀,别理她嘛,她就是嫉妒咱们感情好。”说着,她抬眼瞪向刘紫影,下巴扬得老高,“我们今晚还要继续呢!紫影姐,我跟你说,这是我要结婚的对象,带回家怎么了?你又不是房东,管天管地还管别人处对象?切!” 话音刚落,她也不管刘紫影是什么反应,拽着那男人就往自己卧室冲,“砰”地一声甩上门,动作又急又快,像是生怕晚一秒那男人的魂就被勾走似的。 刘紫影站在原地,指尖因为攥得太紧而泛白。浴巾下的肌肤仿佛还残留着那男人黏腻的视线,让她胃里一阵翻涌。 还没等她缓过神,隔壁卧室里就传来了令人面红耳赤的声响——有王静刻意放柔的喘息,有床铺晃动的吱呀声,还有那男人低低的笑骂,混杂在一起,像无数根细针,扎得人耳膜生疼。 刘紫影闭了闭眼,强压下心头的恶心和厌烦。她转身回了自己卧室,反手锁上门,又将厚重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试图隔绝那些污秽的声音。可那声音像是长了腿,顺着门缝、墙缝钻进来,无孔不入。 她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晚风吹进来,带着些许凉意,才让她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些。 “结婚?”她嗤笑一声,眼底满是嘲讽。就王静那点心思,和这种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的男人搅在一起,还想结婚?怕是被卖了还得帮着数钱。 不过……这倒省了她的事。 刘紫影走到床头柜前,从抽屉里拿出赵峰公司送的微型摄像头安装手册,指尖划过“伪装成墙缝贴纸”那一页,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刘紫影指尖在手册上停顿片刻,眼神冷得像淬了冰。隔壁的声音还在断断续续传来,男人的荤话粗鄙不堪,王静的回应带着刻意的谄媚,每一个字都像黏在鞋底的泥,让人膈应。 “得尽快把摄像头装上。”她低声自语,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调出购物软件。既然这两人这么“恩爱”,不如送他们个“惊喜”——她直接搜了最近的豪华游轮航线,选了条为期一周的海上行程,目的地是热带海岛,页面上的宣传图里,阳光沙滩、比基尼美女、香槟晚宴样样俱全,诱惑性十足。 “就这个吧。”刘紫影勾了勾唇角,直接付了全款,受益人填了王静的名字,备注写着“恭喜脱单,略表心意”。花点小钱买个清静,顺便看看这两人在诱惑遍地的游轮上,能不能守住那点所谓的“感情”,倒也划算。 订完票,她将手机扔回床头,侧耳听着隔壁的动静。不知过了多久,那令人作呕的声音终于渐渐平息,只剩下压抑的呼吸和床铺偶尔的轻响。 清晨的阳光刚透过窗帘缝隙溜进来,刘紫影还没睡醒,就被客厅里传来的调笑声刺得耳膜发紧。男人的荤段子混着王静刻意的娇笑,像砂纸似的磨着她的神经,心底瞬间窜起一股戾气——真想现在就了结了这对男女,省得碍眼。 但她深吸一口气,压下了这念头。还不到时候,她得亲眼看着王静一步步走向毁灭。 刘紫影起身换了身衣服,选了件高领长袖的米白色针织衫,配着及膝的黑色半身裙,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连手腕都藏在袖口下。镜中的她素面朝天,眼神清冷,彻底掩去了昨晚的媚态,只留一身疏离感。 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浓烈的烟味扑面而来,混杂着廉价香水和酒精的味道,呛得她差点吐出来。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眉头拧成了疙瘩。 沙发上,王静正窝在那男人怀里,两人头挨着头,不知在说什么荤话,笑得前仰后合。男人只穿了件松垮的衬衫,领口大开,露出胸口的纹身,见刘紫影出来,他眼神立刻黏了上来,像苍蝇见了血似的,毫不掩饰其中的龌龊。 刘紫影视若无睹,径直走到王静面前,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昨天晚上是我态度不好,给你赔个不是。” 王静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她会道歉,刚要开口说什么,就听刘紫影继续道:“我给你俩报了去马达加斯加的豪华游轮,玩一个星期,全当赔礼。” “游轮?!”王静眼睛瞬间亮了,猛地从男人怀里坐起来,脸上的惊喜藏都藏不住,“紫影姐,你说真的?” “信息已经发你手机上了,钱我付过了,今天下午的船。”刘紫影后退半步,避开了王静伸过来想抱她的手,语气依旧平淡,“我这几天有事要忙,你们好好玩。” 那男人也来了精神,搓着手笑道:“美女就是大方啊!那我们可就却之不恭了?” 刘紫影没理他,只对王静点了点头:“祝你好运。” 说完,她转身拿起沙发上的包,头也不回地出了门。关门前,她听见王静兴奋地尖叫着扑进那男人怀里,嘴里嚷嚷着“我就知道紫影姐最好了”。 门“咔哒”一声锁上,隔绝了里面的喧嚣。刘紫影站在楼道里,深深吸了口清新的空气,才压下喉咙里的不适。 她抬头看了眼紧闭的家门,眼底闪过一丝冷笑。 好运? 那得看你们有没有命,从这末世倒计时里,笑着回来了。 转身走向电梯时,刘紫影的脚步轻快了几分。 坐进车里,刘紫影没有立刻发动引擎,只是将额头抵在方向盘上,闭着眼缓了缓。昨晚被隔壁的动静搅得几乎没合眼,太阳穴突突地跳,像有根针在里面反复扎着。 窗外的阳光越来越烈,透过挡风玻璃晒在手臂上,带来一丝暖意,却驱不散心头的沉郁。思绪像断了线的风筝,飘飘忽忽地回到了九岁之前。 那时候,她还不叫刘紫影,有个被爸妈捧在手心的小名,叫“念念”。家里的别墅有个大花园,爸爸会在周末教她骑自行车,妈妈则在廊下摆好水果拼盘,笑着喊他们慢点跑。她的公主裙永远是最新款的,书包上挂着爸爸出差带回来的限量版玩偶,每天放学,司机都会准时等在校门口,车里永远备着她爱喝的热牛奶。 变故来得猝不及防。先是爸妈去接姥爷,那架本该准点降落的飞机,在新闻里变成了一串冰冷的失事数据。她记得那天晚上,奶奶抱着她,一夜之间,头发白了大半。 第10章 我加三倍钱 后来,奶奶以雷厉风行的姿态接管了家里的生意,可毕竟年事已高,精力大不如前。 为了让她能安稳长大,奶奶将大部分财产变卖并且委托给了信托基金,约定好等她成年才能继承。也是那时候,她被送进了孤儿院,奶奶说:“先学会自己走路,将来才撑得起这片天。” 刘紫影抬手按了按眉心,将那些翻涌的记忆压下去。如果不是奶奶当年的远见,她现在或许还在为生计奔波,更别说在末世来临前,有底气买下安全屋、囤积这么多物资。 “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在末世里寸步难行。”她低声自语,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基金里的钱,加上卖掉望湖小区房子的款项,足够支撑她打造一个固若金汤的堡垒,足够让她在末世里活得体面、安全。 要是连钱都发愁,那才是真的完了。末世里,食物、药品、武器,哪一样不需要钱来铺路?她能有今天的从容,全靠当年奶奶埋下的伏笔。 缓过那阵头疼,刘紫影直起身,从空间里翻出薄荷糖,剥了一颗扔进嘴里。清凉的味道顺着喉咙往下窜,让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她发动车子,车平稳地驶出停车场。后视镜里,望湖小区的楼栋越来越远,像那些被尘封的往事。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她对自己说,脚下踩下油门,“现在要做的,是好好活着。” 时间不多了,她没功夫沉溺在回忆里。 刘紫影刚驶出一段路,忽然想起望湖小区的房子还得彻底打扫一遍——昨晚那两人折腾出的污秽,光是想想就让她胃里发紧。她拨通家政公司的电话,语气干脆:“望湖小区3栋501,全屋深度清洁,尤其是客厅和次卧,用消毒水彻底消杀,越干净越好,我加三倍钱,中午在派人过去。” 挂了电话,她方向盘一打,拐向了老城区的方向。那里有家开了三十年的粤式早茶店,红木桌椅泛着温润的光,虾饺皇和烧卖的香气能飘出半条街。 推开雕花木门,店里已经坐了不少人,粤语的交谈声混着茶盅碰撞的清脆声响,透着浓浓的烟火气。刘紫影径直走向前台,对穿着旗袍的店员说:“你们店里所有餐点,每样打包30份。” 店员手里的点菜单“啪嗒”掉在柜台上,眼睛瞪得溜圆:“女……女士,您说什么?所有餐点?每样30份?”这店里光点心就有三十多种,再加上粥粉面饭,这得装多少盒子? “对,”刘紫影点头,目光扫过墙上的菜单,“虾饺皇、蟹粉烧卖、豉汁凤爪、金钱肚、肠粉……从点心到主食,一样都别落下。” 店员好半天才回过神,赶紧喊来店长。店长是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听完也愣了愣,随即堆起笑:“这位小姐,您要的量实在太大,后厨得加急做,最快也得一个小时。” “可以,”刘紫影找了个靠窗的空位坐下,“我在这里边吃边等,先给我上一份虾饺皇、一笼烧卖,再来壶普洱。” 没多久,茶点就端了上来。白瓷盘里的虾饺皇晶莹剔透,薄如蝉翼的皮里裹着粉嫩的虾仁,咬开一个,滚烫的汤汁混着虾肉的鲜甜在嘴里爆开,Q弹得能在舌尖跳舞;蟹粉烧卖顶端缀着一颗鲜红的鱼籽,咬下去“咯吱”一声,蟹粉的醇厚混着猪肉的香,鲜得人眯起眼。 她慢条斯理地用竹筷夹起一块豉汁凤爪,酥烂脱骨的鸡爪裹着浓稠的酱汁,甜中带咸,带着微微的辣意,配着普洱茶的醇厚,刚好解腻。旁边刚上桌的艇仔粥冒着热气,绵密的米粥里卧着鱼片、猪皮、花生,撒上一把葱花,香气直往鼻腔里钻。 店里的师傅显然是老手,肠粉蒸得滑嫩如缎,裹着鲜美的牛肉馅,淋上特制的豉油,入口即化;马拉糕松松软软,红糖的焦香混着桂花的甜,吃起来像云朵一样轻盈。 刘紫影一边吃,一边看着后厨忙得热火朝天——师傅们围着蒸笼团团转,服务员推着餐车穿梭在各个档口,打包盒堆成了小山,时不时传来“虾饺还差二十笼”“烧卖的皮再擀薄点”的吆喝声。 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看着窗外老街的青石板路,心里忽然安定下来。这些热腾腾的食物,这些琐碎的烟火气,正是她拼命要留住的东西。 一个小时后,店长满头大汗地跑过来:“小姐,都打包好了,一共装了八十多个箱子,我们帮您叫辆车送过去?” “不用,”刘紫影放下茶杯,起身付了钱,“送我车边上就行 ,有公司的人过来取走。” 她走到停车场,看着堆成小山的打包盒,对系统道:“确认有没有人,屏蔽周围监控,一小时。” 【系统提示:无人,监控已屏蔽。】 意念一动,八十多个箱子瞬间消失。刘紫影拍了拍手,转身走出早茶店,阳光洒在她身上,带着食物的暖香。 刘紫影开着车直奔宁山东路的别墅,刚拐进那条僻静的小路,就看见门口停着辆货车,几个工人正扛着健身器材往院里搬。她停好车,刚下车就有人迎上来:“是刘女士吗?我们是力健器材的,按您说的时间送到了。” “辛苦了。”刘紫影点点头,领着他们往里走,“直接搬到三楼露台吧,那边打算改造成健身区。” 刚上二楼,就碰见了鼎盛安保的现场负责人——一个穿着工装服、胳膊上纹着狼头的壮汉,正是赵峰手下的得力干将,姓李。李负责人见她过来,立刻放下手里的图纸:“刘女士,您来得正好,刚想跟您确认下三楼的布局。” “正好,”刘紫影指了指被工人抬上来的跑步机,“我订了批健身器材,想在三楼隔出一间独立的健身室,不用太大,二十平米左右就行,隔音做好点,地面铺防滑垫。” 李负责人看了看那些器材,又对照着图纸比划了两下:“没问题,三楼东北角那间空房刚好合适,原本打算做储藏室,现在改健身室,只需加道隔音门,地面重新处理下,不耽误工期。”他顿了顿,补充道,“电源接口我们多留几个,方便您同时使用多个器材。” “那就麻烦了。”刘紫影满意地点头,“尽快弄,最好明天就能完工。” “放心,今晚加个班,保证不耽误事。”李负责人拍着胸脯保证,转身又去指挥工人加固院墙了。 看着工人们有条不紊地组装器材,刘紫影在三楼转了一圈。露台的采光板已经安装了一半,透过玻璃能看到远处的山景,健身室的位置视野开阔,练累了还能凭栏远眺,倒也算惬意。她嘱咐工人把器材摆放得松散些,留足活动空间,这才转身离开。 第11章 倒计时26天 锁好仓库门,刘紫影看了眼时间,已经下午三点。阳光斜斜地照在仓库的铁皮屋顶上,反射出刺眼的光。 刘紫影揉了揉发酸的腰,坐进车里,指尖在导航上点出一家大型医药批发公司的地址。 药品是末世里的硬通货,比食物还金贵,必须多囤。 她提前联系好了负责人,说是公司要给贫困山区捐赠物资,需要大批常用药和急救品。 到了医药公司,负责人早已等候在门口,手里拿着厚厚的清单。 刘紫影扫了一眼,从感冒药、消炎药到绷带、纱布,从碘伏、酒精到急救箱、制氧机,甚至连常用的降压药、降糖药都列得清清楚楚。 “这些基础药品各来五十箱,急救包要两千个,制氧机来十台,另外再备十箱抗生素和止痛药。”她语气平静,仿佛在说再寻常不过的事。 负责人虽然惊讶于这庞大的数量,但想到是“爱心捐赠”,只当是哪家大企业在做慈善,乐呵呵地应道:“没问题刘总,这些我们库存充足,今天就能备好,您看什么时候送货?” “后天吧。”刘紫影算了算时间,“送到库房 ,给了个地址。”付了定金,她看着工作人员开始清点备货,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有了这些药,至少能应对末世里的常见伤病。 离开医药公司,她看了眼时间,正好赶上日料店的午市尾巴。那家藏在写字楼负一层的日料店是她常去的,刺身新鲜,寿司米的酸度刚刚好。 推开木质移门,店里的暖帘轻轻晃动,穿着和服的服务员笑着迎上来:“欢迎光临。” 刘紫影径直走到吧台前,对主厨说:“店里所有菜品,每样打包30份打包。” 正在处理金枪鱼的主厨手一抖,刀差点划到手指:“客人,您说……每样30份?”他们光寿司就有二十多种,加上刺身、烤物、寿喜烧,这得装多少个保温箱? “对,”刘紫影点头,“我后天来取,麻烦用冰袋保鲜,送到山东路1017号库房,运费我出。”她怕店里嫌麻烦,又补充道,“定金先付一半。” 主厨看着她递过来的黑卡,犹豫了几秒还是接了:“行,我们加派人手做,后天中午保证送到。” 刘紫影点了份刺身拼盘和鳗鱼寿司,坐在吧台前慢慢吃。厚切的三文鱼腩泛着油脂的光泽,入口即化,带着海洋的鲜甜;金枪鱼大腹纹理清晰,舌尖轻轻一抿就化在嘴里,鲜得人眯起眼;鳗鱼寿司烤得焦香,蒲烧酱甜而不腻,米饭裹着海苔的咸鲜,一口一个停不下来。 吃饱喝足,她开车回家。推开望湖小区的家门,客厅里干干净净,家政已经打扫完毕,连空气里都飘着消毒水的清香。没有王静聒噪的声音,没有那股令人作呕的烟味,整个屋子安静得让人舒心。 她泡了个澡,换上宽松的睡衣,窝在沙发上刷手机。点开朋友圈,赫然发现王静发了十九条动态,全是游轮上的照片——穿着比基尼在甲板上凹造型,捧着香槟和那男人勾肩搭背,配文全是“感谢紫影姐的惊喜”“神仙日子不过如此”。 刘紫影扫了一眼,随手划过。她能想象到王静此刻得意忘形的样子,却不知这场看似风光的旅行,不过是末日来临前的最后一场幻梦。 关掉手机,她走到窗边。夜色渐深,城市的灯火像散落的星辰。还有不到一个月,这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倒计时第26天,天刚蒙蒙亮,刘紫影就醒了。望湖小区的房子里静悄悄的,王静和那个男人还在游轮上挥霍时光,正好给了她充足的时间布置。 她从空间里取出那六个微型摄像头,拆开包装一一检查:伪装成墙缝贴纸的灰色款最隐蔽,贴在墙角几乎与墙面融为一体;纽扣大小的银色款可以别在窗帘褶皱里,镜头刚好能扫到客厅全貌;还有两枚树皮纹的,打算嵌在卧室门框的阴影处。 安装过程很顺利,她动作轻得像猫,借着晨光在各个角落穿梭。客厅的沙发后藏了一枚,正对着门口;主卧的空调出风口嵌了一枚,能监控整个卧室;卫生间的置物架缝隙里塞了一枚,镜头斜对着洗漱台;厨房的吊柜下方粘了一枚,连灶台的动静都能拍得清清楚楚。最后一个纽扣款,她别在了王静卧室的衣柜内侧,确保能拍到里面的一举一动。 六个摄像头全部激活,手机屏幕上瞬间跳出六个实时画面,角度刁钻,覆盖了房子的每一个角落,连阳台的晾衣绳都没落下。刘紫影满意地点点头,将监控软件设了加密,这才收起手机。 接下来是清理王静的东西。她打开王静的衣柜,里面堆满了厚重的棉被和过冬的大衣,还有几箱她偷偷囤的方便面和压缩饼干——大概是以前穷怕了,总爱藏点吃的。刘紫影皱了皱眉,这些东西留着也是占地方,何况她从没打算让王静有机会用到。 她直接拨通了搬家公司的电话,语气平淡:“望湖小区3栋501,有一批旧物要处理,全部拉去垃圾处理站,越快越好,费用加倍。” 半小时后,两个搬家工人扛着扁担上门,看到客厅里堆成小山的被褥衣物和箱子,都愣住了:“姑娘,这些……都是要扔的?”尤其那几箱没开封的饼干,看着还挺新。 “嗯,”刘紫影靠在门框上,语气没什么起伏,“房子要卖了,准备去外地发展,这些旧东西带不走,扔了省心。” 工人还是第一次见这么“败家”的,却也不敢多问,只当是有钱人的做派,想着挑好的自己留下一些,反正她也不要了,赶紧七手八脚地往楼下搬。棉被多太沉,他们吭哧吭哧地扛着,嘴里还小声嘀咕:“这么好的被子扔了怪可惜的……” 刘紫影充耳不闻,等最后一个箱子被搬出门,她又让工人把冰箱里的剩菜、橱柜里的碗筷都清了空。整个屋子瞬间空旷了大半,她的东西基本没有了 ,王静的东西也没多少了,看着清爽了不少。 工人结完账离开时,看她的眼神还带着点不可思议。刘紫影关上门,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心里毫无波澜。 这些东西,本该属于王静的“后路”,现在被她亲手斩断。等王静从游轮上回来,迎接她的,除了空荡荡的衣柜,还有即将到来的末日。 她转身走进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温水。窗外的阳光正好,透过玻璃洒在地板上,亮得晃眼。还有26天,一切都在按计划推进,很好。 第12章 换个伴侣 刘紫影驱车赶到山东路仓库时,周经理正指挥着工人往里面卸货,卡车的后斗敞开着,各种物资堆得像座小山。 她刚走近,就被扑面而来的新鲜气息裹住——有刚宰杀的牛羊肉带着淡淡的血腥气,有鸡蛋箱子碰撞发出的“咯咯”声,还有蔬菜水果的清香混着海鲜的咸鲜,在空气里交织成一股勾人的味道。 “刘女士,您可算来了!”周经理擦着汗迎上来,“今天的货全齐了,您过目。” 她跟着周经理往里走,眼睛越睁越大:左手边的冷柜里,整扇的猪肋排码得整整齐齐,肥瘦相间的五花肉泛着新鲜的粉色;旁边的架子上,成箱的鸡蛋堆到半人高,白色的蛋箱上印着“土鸡蛋”字样,还有装在网袋里的鹅蛋、鹌鹑蛋,圆滚滚的透着瓷实;奶制品区更热闹,纯牛奶、酸奶、奶酪棒堆成了小山,连进口的黄油和淡奶油都按箱码好,生产日期都是最近的。 再往里走,蔬菜水果区简直像个小型市场:翠绿的西兰花带着晨露,红彤彤的番茄堆成小山,紫莹莹的茄子挂在架上,还有成箱的土豆、胡萝卜、洋葱,都是耐储存的品种;瓜果区更让人眼馋,黄澄澄的哈密瓜、脆生生的提子、饱满的水蜜桃,连热带的芒果、山竹都装在泡沫箱里,裹着防震网,看着就新鲜。 最让刘紫影挪不开眼的是海鲜区:刚打捞上来的大龙虾张着钳子,青色的外壳泛着光泽;帝王蟹的腿比她的胳膊还粗,被绳子捆着仍在微微动弹;水箱里的石斑鱼、鲈鱼活蹦乱跳,溅起的水花打湿了箱壁;还有成箱的扇贝、生蚝,个个饱满,连虾仁、鱿鱼须都用冰袋裹着,冻得硬邦邦的。 “这些都是今早刚到的,海鲜和鲜肉特意用冷链车运的,保证新鲜。”周经理在一旁介绍,“蔬菜瓜果是郊区大棚直供的,摘下来还没超过四小时。” 刘紫影看着那扇油光锃亮的牛肋排,脑子里已经闪过红烧、清炖、烧烤的做法;瞥见那箱黄澄澄的杏子,舌尖仿佛已经尝到了酸甜的汁水;尤其是那几只肥美的帝王蟹,光是想想清蒸后的鲜美,她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嘴角差点流下哈喇子。 “太好了,辛苦周经理了。”她压下心头的馋虫,指挥着工人把东西都卸到仓库中央,“你们先回去吧,剩下的我来叫人来处理。” 等人都走光,她立刻启动系统屏蔽,意念一动——冷柜里的鲜肉率先消失,接着是成箱的鸡蛋和奶制品,蔬菜水果像被无形的手搬运着,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稳稳落在空间的“生鲜区”;最后是那些鲜活的海鲜,她特意在空间里隔出一片水域,龙虾和螃蟹进去后还在水里划动,石斑鱼则优哉游哉地摆着尾巴,仿佛回到了大海。 收完最后一箱车厘子,刘紫影拍了拍手,空间里的“食材库”已经丰盛得像个超市,从肉类到蔬果,从蛋奶到海鲜,琳琅满目,足够她在末世里换着花样吃上好一辈子了。 锁好仓库门,她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开着车往城郊的方向去。那里有座红砖墙的小院,是她待了九年的孤儿院——晨光孤儿院。 她没打算当圣母,末世里自身难保,不可能救下所有人。但院长妈妈当年偷偷塞给她的糖,冬天盖在她身上的厚棉衣,那些细微的温暖,她一直记在心里。 车子停在孤儿院门口,她从空间里取出十箱压缩饼干、十箱瓶装水和两箱常用药,搬到门卫室门口。门卫大爷认出她,惊讶地张大嘴:“是……是紫影丫头?” “张大爷,这些东西麻烦您交给院长妈妈。”刘紫影笑了笑,没多说什么,“告诉她,照顾好自己和孩子们。” 她没进去见院长,怕忍不住心软,也怕自己的计划被打乱。有些事,点到为止就好。能做的她已经做了,剩下的,就只能听天由命。 转身上车时,她回头看了眼那座熟悉的小院,红砖墙在夕阳下泛着暖光。车子缓缓驶离,后视镜里的孤儿院越来越小,最终缩成一个点。 王静所在的豪华游轮正航行在蔚蓝的公海上,海风裹挟着奢靡的气息,吹进顶层甲板的VIP包厢。这里的水晶灯折射出晃眼的光,震耳欲聋的音乐敲打着地板,男男女女挤在舞池中央,肢体交缠,汗水混着香水味在空气中弥漫。 她已经彻底忘了自己是谁。几个小时前,那个自称“游轮派对组织者”的金发男人笑着递来一杯香槟,说要带她玩点“刺激的”。起初她还有些犹豫,但当看到周围的人卸下所有束缚,当那个和她一起来的男人搂着另一个穿吊带裙的女人贴耳说笑时,某种被压抑的念头瞬间冲破了防线。 “换个伴侣,才算没白来这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人群里爆发出哄笑。王静看着那个和她一起来的男人毫不犹豫地牵起别人的手,心里那点仅存的矜持彻底碎了。她仰头灌下大半杯红酒,酒精烧得脑子发晕,也烧掉了最后一点顾虑。 她跟着人群走进包厢深处,那里的灯光更暗,音乐更狂。有人扯掉了她的丝巾,有人碰掉了她的发夹,她没恼,反而笑着解开了比基尼的系带——那是她特意买的新款,此刻却觉得是最多余的东西。 舞池里的人越贴越近,她被一个陌生男人搂住腰,又被另一个人拽着手臂转圈。周围的面孔不断变换,有高鼻梁的外国人,有留着络腮胡的壮汉,嘴里说着她听不懂的调情话。她像被卷入旋涡的落叶,身不由己地跟着扭动,喉咙里发出无意识的喘息,和周围的呻吟、浪笑混在一起。 地板黏腻得像踩在糖浆里,空气中漂浮着暧昧的泡沫。她闭着眼,感觉自己像条离开水的鱼。尊严是什么?那个在出租屋里省着电费、算计着柴米油盐的自己是谁?甚至连王静她自己的脸,都变得模糊不清。 她只知道此刻的疯狂。从这个男人的怀抱转到那个男人的臂弯,裙摆早已被扯到腰间,裸露的皮肤贴着不同肤色。有人往她嘴里塞了块水果,甜腻的汁水顺着嘴角流下,滴在胸前,引来一阵更放肆的哄笑。她笑着回应,笑得眼泪都快出来,却分不清是开心还是别的什么。 包厢角落的沙发上,有人蜷缩着亲吻,有人互相喂着酒,有人干脆躺在地毯上,任由摘取。王静被一个穿白衬衫的男人按在墙上,对方的吻带着烟酒味压下来,她没有躲,反而踮起脚迎合。窗外是漆黑的海,包厢里是亮如白昼的房纵,她像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跟着这场狂欢一起起伏,彻底忘记了来路,也看不到归途。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音乐渐渐低沉,她才浑身酸软地瘫在沙发上。身边躺着陌生的男人,地上散落着各种衣物和空酒瓶,她低头看着自己布满红痕的手臂,脑子里一片空白。昨晚的疯狂像一场混乱的梦,却又真实得让她指尖发颤。 “醒了?”旁边的男人笑着递来一支烟,“明天还有更刺激的,来不来?” 王静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发疼,最终只是点了点头,又灌下一口冰水。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浇不灭身体里残留的燥热,也驱不散那股深入骨髓的空虚。 第13章 沉沦 “来。”王静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却带着一股破罐破摔的决绝。她接过那支烟,任由男人替她点燃,辛辣的烟雾呛得她咳嗽,眼底却泛起病态的兴奋。 既然已经沉沦,那就沉得再深些。 她跟着那个递烟的男人起身,脚步虚浮地走向包厢另一端的泳池。这里的水是恒温的,泛着潋滟的光,几个赤着脚的女人正举着香槟在水里嬉戏,笑声像银铃一样脆,却透着说不出的空洞。 王静也跳了进去,温水瞬间包裹住身体,洗去了昨夜的汗味,却洗不掉那股深入骨髓的放纵。有人从背后环住她,有人托着她的腿往水里按,她笑着挣扎,像条贪恋温水的鱼,彻底放弃了挣扎。 和她一起来的那个男人,此刻正靠在泳池边的吧台旁,指尖夹着烟,另一只手悄悄举着手机。屏幕上,王静在水里与男人嬉笑的画面被清晰地记录下来——她仰头喝酒时露出的脖颈,被人拖拽时扬起的水花,甚至肌肤上的两朵红梅,都被他精准地捕捉进镜头。 他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眼神里没有丝毫留恋,只有算计。来之前他就打听清楚了,王静那室友出手阔绰,说不定能借着这段视频敲上一笔。至于王静?不过是他放纵路上的一个玩物,腻了就扔,何况她自己也乐在其中。 泳池里的王静对此一无所知。她正被一个外国男人抱起,抛向空中又落回水里,失重的瞬间,她尖叫着,却笑得比谁都开心。水溅在脸上,模糊了视线,也模糊了所有界限——这里没有过去的窘迫,没有对未来的担忧,只有眼下的欢愉,像一场永不落幕的幻梦。 她甚至觉得,这样的生活才是她该过的。不用在出租屋里算计柴米油盐,不用看刘紫影的脸色,只要张开双臂,就能拥抱源源不断的放纵和奢靡。尊严算什么?廉耻又算什么?在这公海上,没人认识她王静,她可以是任何人,也可以什么都不是。 直到傍晚,她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房间。镜子里的女人眼窝深陷,嘴唇红肿,脖子上布满了暧昧的红痕,像一幅被揉皱又勉强展平的画。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忽然觉得陌生,却又生不出半分悔意。 手机在这时震动了一下,是那个同来的男人发来的信息:“晚上有篝火派对,来不来?” 王静盯着屏幕看了三秒,指尖在对话框里敲下一个字:“来。” 夜幕像一块巨大的黑丝绒,笼罩住游轮的甲板。篝火在中央燃起,跳动的火焰映得每个人脸上都泛着橘红的光,海浪拍打着船身,发出沉闷的回响,成了这场狂欢最应景的背景音。 王静换了条亮片短裙,裙摆随着脚步晃动,折射出细碎的光。她脸上浓妆艳抹,试图遮住眼底的疲惫,手里端着一杯颜色艳丽的鸡尾酒,站在人群边缘,看着篝火旁互相拥吻的男男女女,嘴角勾起一抹麻木的笑。 那个同来的男人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递给她一支荧光棒:“怎么不去玩?” “等你啊。”王静仰头喝了口酒,酒液顺着喉咙滑下,带着甜腻的灼烧感。她故意往男人身上靠了靠,发丝扫过他的脖颈,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娇媚——在这艘船上,她早已学会用最廉价的方式换取片刻的关注。 男人顺势搂住她的腰,手指在她腰间暧昧地摩挲着,眼底却掠过一丝算计的光。他举着手机,假装在拍篝火,镜头却悄悄对准了她贴在自己身上的模样,连她领口滑落的弧度都拍得一清二楚。 “那边在玩游戏,去看看?”男人指了指篝火旁围成一圈的人。 王静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群人正围着一个转盘,转盘上标着各种露骨的指令,转到谁,谁就得按指令和身边的人做亲密动作。她心里掠过一丝抗拒,却被男人推了一把:“怕了?” “谁怕了。”王静梗着脖子走过去,骨子里那点好胜心被激了起来。她不信自己会一直这么狼狈,哪怕是在这场荒唐的派对里,她也要成为最惹眼的那个。 轮到她转转盘时,指针稳稳地停在了“与右边第三个人拥吻三分钟”的指令上。她右边第三个人,是个留着寸头的壮汉,正用毫不掩饰的欲望眼神看着她。 周围响起哄笑和口哨声。王静深吸一口气,在众人的注视下,踮起脚吻了上去。壮汉的吻粗暴而直接,带着浓烈的烟草味,她闭着眼,感觉自己像个提线木偶,任由周围的喧闹将自己吞没。 三分钟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当她被放开时,嘴唇已经麻木,嘴角还沾着对方的口水。她不觉得恶心,微笑着,换来更热烈的欢呼。 下船时,王静是被那个男人半扶半拽着走的。双腿像灌了铅,每走一步都发软打颤,小腹传来一阵阵坠痛,像有只无形的手在里面胡乱搅动。 里面满满的种子被塞堵住。 她低着头,长发遮住大半张脸,不敢看周围人投来的异样目光——那些目光里有好奇、有鄙夷,或许还有几分了然。 那个男人扶着她,嘴里还在跟旁边的人说笑,语气轻佻:“昨晚玩太疯了,这丫头经不起折腾。”王静想反驳,喉咙里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任由他摆布,像个失去灵魂的布偶。 码头上风很大,吹得她单薄的亮片短裙紧紧贴在腿上,冷意顺着皮肤往里钻。她下意识地裹紧外套,却挡不住那股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疲惫和酸痛。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连昨晚穿的内衣丢在了哪里都不知道。 “我送你回去?”男人凑到她耳边问,气息里的酒气让她一阵反胃。 王静猛地推开他,扶着栏杆蹲下身,胃里翻江倒海。她看着码头上浑浊的海水,忽然觉得自己就像这水里的垃圾,被这场狂欢冲上岸,然后被随手丢弃。 小腹的胀痛越来越厉害,像有什么东西要撑破似的。她咬着牙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向公交站,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阳光刺眼,她却觉得浑身发冷,眼前阵阵发黑。 上了公交,她找了个后排的位置坐下,靠在车窗上。车窗外的景象飞速倒退,像极了她这几天的生活——混乱、疯狂,最后只剩下一片模糊。旁边座位的大妈看她脸色惨白,递来一包纸巾:“姑娘,你没事吧?是不是不舒服?” 王静摇摇头,接过纸巾捂住嘴,眼泪却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她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是哭这荒唐的几天,还是哭那个彻底弄丢了的自己。 车到站时,她几乎是跌下去的。脚刚落地,小腹又是一阵剧痛,她疼得弯下腰,半天直不起身。 她扶着墙慢慢往前走,每一步都踩在棉花上似的。阳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单薄得像一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叶子。 原来放纵的代价,从来都不是即时的欢愉,而是潮水退去后,赤裸裸的空洞和狼狈。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发颤的双腿,还有那挥之不去的胀痛,第一次真切地尝到了“沉沦”这两个字的苦涩。 第14章 后悔嘛 王静跌跌撞撞地摸进望湖小区的家门,一进门就直奔浴室。冰冷的瓷砖贴着滚烫的皮肤,她猛地拧开淋浴喷头,刺骨的冷水瞬间浇了下来,激得她打了个寒颤,却没停下动作。 她疯狂地搓洗着自己,指尖在皮肤上蹭出一道道红痕,仿佛这样就能洗去那些不堪的记忆。双腿iian间不断有浑浊的液ti体流出,混着沐浴露的泡沫在瓷砖上积成一滩,看着刺目又恶心。她一遍遍冲洗,从头发到脚趾,连指甲缝都没放过,直到浴室里的热水耗尽,水温越来越低,冻得她嘴唇发紫,才筋疲力尽地关掉水龙头。 裹着浴巾走出浴室时,她几乎站不住脚,直接瘫倒在沙发上,连吹干头发的力气都没有。疲惫像潮水一样将她淹没,她闭上眼睛,意识很快就沉入了黑暗。 这一觉,她睡了整整三天。 再次醒来时,屋子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外透进的月光勾勒出家具的轮廓。小腹的胀痛减轻了些,但身体里的酸软和空虚却更甚。她摸索着找到手机,屏幕早就黑了,充电时发出“嗡”的一声,亮起的屏幕刺得她眯起了眼。 刚开机,无数条信息就涌了进来,大多是垃圾推送,只有一条来自那个同游的男人,带着未读的红色标记。王静心里咯噔一下,点了开来。 信息里没有文字,只有一个视频文件。 她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颤抖着点开视频——画面里是游轮上的泳池,她穿着暴露的泳衣,和不同的男人嬉闹、拥吻,那些放纵的姿态、迷离的眼神,被拍得清清楚楚。视频的最后,是那个男人的脸,他对着镜头冷笑:“这些东西要是发到你大学的校友群里,你说会怎么样?给我转五万块,删得干干净净,不然……你懂的。” 王静的血液瞬间冻结了。 她死死攥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屏幕上的画面像一把把尖刀,刺得她眼睛生疼。她怎么忘了?那个男人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那些看似亲昵的举动,不过是为了拍下这些视频来威胁她! 五万块?她哪里有五万块?这些年攒下的钱,早就被她挥霍得差不多了。 恐惧和屈辱像两条毒蛇,死死缠住了她的喉咙。她想尖叫,想砸碎手机,却只能无力地瘫在沙发上,眼泪汹涌而出,哭得浑身发抖。 王静哭得浑身发颤,脑子里像一团乱麻,唯一能抓住的浮木,竟是刘紫影。 “对……紫影姐,她有钱,她一定会帮我的……”她喃喃自语,手指抖得几乎按不准号码,好不容易调出刘紫影的联系方式,按下了拨号键。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刘紫影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丝疏离的平静:“喂?” “紫影姐……呜……”王静一听到她的声音,眼泪更凶了,哽咽着说不出完整的话,“我……我出事了,你能不能……能不能借我点钱?” “出什么事了?”刘紫影的语气听不出波澜。 王静咬着牙,实在没脸说出口,只能含糊道:“就是……有急用,五万块,你先借我,我以后一定还你!” “我现在在外地出差,不在家。”刘紫影顿了顿,声音依旧平淡,“钱的事等我回去再说吧,先这样。” “别挂!紫影姐!”王静急忙喊住她,声音里带着哀求,“我真的等不了了,那人说……说今天不给他钱,就要把视频发出去了!” “什么视频?” 王静被问得一噎,脸瞬间涨得通红,羞耻感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却还是硬着头皮挤出几个字:“就是……就是在游轮上……被人拍了不好的东西……”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刘紫影淡淡的声音:“我知道了,等我回去再说。” “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王静握着手机,呆愣愣地坐在沙发上,眼泪还在往下掉,心里却升起一股强烈的委屈和愤怒。 “为什么不等我说完?为什么不肯帮我?”她对着空无一人的客厅嘶吼,“都怪那个男人!要不是他拍视频威胁我,我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还有那些在游轮上缠着我的人,都是他们的错!” 她捶打着沙发,把所有的错都推到别人身上,唯独忘了,是自己一步步跳进那个泥潭的。忘了是她主动解开比基尼的系带,是她笑着迎合那些陌生的吻,是她在篝火旁心甘情愿地完成那些荒唐的指令。 后悔吗?她确实后悔,后悔自己不该带那个男人上船,后悔没早点发现他的算计,后悔自己怎么就那么倒霉,偏偏被人抓住了把柄。 可她唯独不后悔那些放纵的瞬间。 黑暗中,王静抱着膝盖缩在沙发上,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 刘紫影挂了电话,指尖在光滑的手机屏幕上轻轻敲了敲,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 她正坐在一间视野开阔的总统套房里,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霓虹闪烁,车流如织。水晶吊灯洒下柔和的光,映得房间里的欧式家具愈发精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薰味。 “王静啊王静,”她端起桌上的红酒,轻轻晃了晃,猩红的液体在杯中打着旋,“到这时候了,还以为全世界都得围着你转。” 她靠在柔软的天鹅绒沙发上,思绪飘回了上辈子。那时候,王静根本没机会上什么豪华游轮,每天为了几毛钱的菜价和菜市场的摊主讨价还价,却总想着走捷径攀高枝。而她自己,更是被王静的自私和算计拖累,在末世初期就落得个凄惨的下场。 这辈子她特意给王静“送”上那艘游轮,可不是什么好心。她清楚地记得,上辈子大概是末世降临前一个星期,网上铺天盖地都是关于这艘游轮的丑闻——各种不堪入目的视频被泄露,参与者的身份被扒得底朝天,一时间成了全网热议的笑柄。 那时候她还纳闷,好好一艘豪华游轮怎么会闹出这么大动静,现在想来,恐怕和王静参与的这些“游戏”脱不了干系。 “若不是知道那视频迟早要曝光,我才舍不得花那笔钱呢。”刘紫影抿了一口红酒,酒液醇厚,带着微微的涩味,“五万块?她也配?” 上辈子王静没上这艘船,自然没机会被卷进这场丑闻,但这一世,刘紫影偏要推她一把。让她在末世来临前,先尝尝身败名裂的滋味,也算提前清算上辈子的旧账。 至于王静的威胁电话?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等那批视频在网上传开,别说五万块,就算她跪下来求自己,也换不来半分怜悯 第15章 “借” 清晨她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拨通了鼎盛安保李负责人的电话:“别墅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刘女士,一切就绪,就等您来验收!”电话那头的声音透着难掩的兴奋,“保证让您满意,这堡垒,就是有鬼子也闯不进来!” 半小时后,刘紫影的车驶入宁山东路深处,穿过两道电动伸缩门,一座气派的独栋别墅映入眼帘。院墙是半米厚的钢筋混凝土浇筑,外层包裹着通电的高压铁网,网眼细密如针,顶端的倒刺在阳光下闪着寒光,连飞鸟都难以逾越。铁网内侧装着八组360度无死角监控,镜头隐蔽在仿真绿植中,正无声地记录着周围的一切。 李负责人早已在门口等候,递过来一个平板电脑:“刘女士,这是整栋别墅的结构图和功能说明,您先过目,我带您实地看。” 负二层——能源与命脉中枢 电梯直达负二层,门刚打开,一股机器的低鸣传来。这里是整座堡垒的“心脏”:三十台大功率柴油发电机整齐排列,每台都连接着独立的储油舱,总储油量足够支撑三年不间断运转;角落的垃圾处理系统正嗡嗡作响,可将生活垃圾粉碎、高温灭菌后转化为无害残渣;最引人注目的是水系统——三根粗大的管道从墙壁深处延伸出来,李负责人解释:“这是直接引接山体地下水的管道,配合两套进口净化系统,能过滤重金属、细菌甚至病毒,出来的水直接达到饮用标准。旁边是十个巨型储水罐,总容量五十吨,就算断了源头也能撑半年。” 刘紫影伸手敲了敲墙壁,指尖传来厚实的触感。“墙体厚度80公分,钢筋混凝土加铅板夹层,防辐射、防冲击,炮弹都轰不开。”李负责人拍着胸脯保证。 负一层——生存与享乐的储备库 电梯上行至负一层,这里被隔成两大区域。一侧是恒温恒湿的存储空间,高五米的货架顶天立地,目前还空着,却预留了最先进的智能分类系统,扫码即可定位任何一件物资;另一侧是超大型冰库,分为冷冻区(-20℃)和冷藏区(4℃),内部装有循环风幕,能精准控制每个隔间的温度,足以容纳她空间里所有的生鲜食材。冰库角落还藏着一个小型气调库,专门用来储存水果,延长保鲜期。 一层——生活与防御前线 推开厚重的防爆门进入一层,挑高六米的客厅大气开阔,落地窗是特制的防弹玻璃,可一键切换成磨砂模式,既保证采光又能隔绝外界窥探。厨房是开放式设计,嵌入式电器全是军用级别的防爆款,连抽油烟机都自带空气过滤功能。最关键的是,一层所有门窗都装有电磁锁和震动传感器,一旦有外力撞击,系统会立刻报警并自动锁死,同时触发天花板的高压电网。 二层——享乐与体能补给站 二楼彻底摆脱了生存的紧绷感,成了极致享乐的空间。健身房里,顶级品牌的跑步机、划船机、哑铃架一应俱全,地面铺着五厘米厚的防震垫,墙壁做了三层隔音处理,再剧烈的运动也吵不到楼下;游戏室内,曲面屏电竞电脑、VR设备、街机摇杆整齐排列,旁边的台球桌是进口橡木材质,球杆都是定制款;迷你高尔夫练习区铺着仿真草皮,尽头的电子屏幕能模拟不同球场的地形;K房里,专业级音响和点歌系统不输顶级会所,沙发是头等舱同款,躺着唱歌都舒服;最里侧的家庭影院,真皮沙发能自动按摩,屏幕尺寸堪比小型影院,观影体验直接拉满。 三层——指挥与休憩核心 三层是刘紫影的私人领域。控制台就设在主卧隔壁,巨大的屏幕上实时显示着别墅内外所有监控画面、各楼层的温湿度、发电机运行状态、储水量、油量等数据,还能远程操控铁网供电、门窗开关。一旦外界有异常,系统会自动发出警报并标注危险位置。 主卧宽敞明亮,自带独立卫浴和衣帽间,床铺是特制的防弹床架,床垫里嵌着压力传感器,外人一碰就会触发警报。露台被改造成阳光房,玻璃是双层夹胶防爆的,既能享受阳光又不用担心安全,摆着躺椅和小桌,末室里也能惬意地晒太阳喝茶。 “整栋别墅地上三层、地下两层,总建筑面积1200平米,墙体平均厚度60公分,关键区域达80公分,所有电路、水路都做了双备份,就算某条线路坏了,备用线路能立刻启动。”李负责人指着平板上的结构图,“院子里的铁网能承受1500伏高压,监控系统连百米外的蚊虫都能拍清,您说这堡垒,够不够硬?” 刘紫影走到控制台前,指尖划过屏幕上的监控画面,从院墙外的山路到负二层的发电机,每个细节都清晰可见。她满意地点点头,眼底闪过一丝安心——这不仅是一栋别墅,更是她在末世里安身立命的底气,是她对抗天灾人祸的终极堡垒。 “很好。”她关掉屏幕,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距离末世,还有7天。她的堡垒已经备好,只等风暴降临。 这过去十天里,王静的电话像催命符一样,每天准时出现在刘紫影的手机屏幕上。起初是哭哭啼啼的哀求,后来变成带着怨气的催促,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紫影姐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快被逼死了!”“网上都炸开锅了!” 刘紫影偶尔接起,也只是淡淡听着。游轮丑闻果然提前爆发了,那段充斥着放纵与不堪的视频被匿名者捅到了网上,虽然打了码,可王静那张脸在熟悉的人眼里根本藏不住,王静彻底成了缩头乌龟,连窗帘都不敢拉开。 “你先别急。”这天刘紫影接起电话,语气难得带了点“安抚”,“我这出差的单子马上就结了,到手能有十多万。等我回去,把那个男的叫到家里来,我出钱把视频买下来,这事就能了了。” 王静果然被说动了,声音里透着一丝抓住救命稻草的狂喜:“真的?紫影姐你可千万别骗我!” “骗你有什么好处?咱俩最好了不是嘛?”刘紫影轻笑一声,“我还等着拿钱周转呢,你安分点等我回去。” 挂了电话,她眼底的笑意瞬间敛去。买视频?解决问题?想的美。她现在根本没心思管王静的死活——她正盯着更重要的东西:油。 柴油要给发电机供能,汽油能备着给可能用到的越野车加油。可大量购买太扎眼,容易引起怀疑,她只能另想办法。 琢磨了几天,刘紫影定下了计划“借”:末世降临前一小时,去离别墅最近的那家加油站。那家加油站规模不小,油罐储量充足,而且位置相对偏,届时混乱初起,没人会注意到一个突然“消失”的油罐。 她算过时间,从加油站到别墅开车只要二十分钟,加上收油的时间,一个小时足够了。空间的容量装下整个加油站的储备绰绰有余,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收完,直接开回别墅,锁死大门,完美。 “就这么定了。”刘紫影看着地图上标记的加油站位置,指尖重重一点。 第16章 流星雨要开始了 距离末世还有五天时,网络上突然被一股狂热的氛围席卷——“百年难遇超级流星雨”成了全网最火的话题。各大天文博主连夜出视频解读,从流星轨迹分析到最佳观测点推荐,每条内容都动辄几十万点赞;旅游平台趁机推出“流星雨观测专线”,酒店预订量一夜暴涨;连平日里发美妆教程的网红都跟风拍起“流星许愿妆容”,借着热度疯狂涨粉。 打开任何一个社交软件,都能看到铺天盖地的相关内容。有人晒出准备好的帐篷和单反,有人在评论区许愿暴富脱单,没人意识到,这场被寄予无限浪漫想象的天文现象,即将成为吞噬世界的开端。 刘紫影坐在电脑前,指尖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她注册了十几个小号,头像和昵称都做得毫无关联,有的像宝妈,有的像学生,还有的伪装成退休大爷。 “紧急提醒!流星雨可能携带未知辐射,尽量待在室内!” “别傻了,专家都是骗人的,赶紧囤水囤粮!” “我爷爷是老气象员,说这次天象不对劲,粉尘里有问题!” 她用这些小号在各大论坛、评论区散布消息,语言刻意写得粗糙,带着点“危言耸听”的神经质,既想传递预警,又不想显得太刻意。可这些帖子刚发出去,就被淹没在“流星雨YYDS”“一起去看流星”的狂欢里,偶尔有几个回复,也全是嘲讽:“楼主疯了吧?”“又来一个博眼球的”“建议去看看脑子”。 刘紫影没气馁,又换了个思路。她找到几个以“爆料”为生的八卦博主和自媒体记者,匿名发去私信,内容半真半假:“内部消息,流星雨携带的宇宙粉尘含有强致病性细菌,官方已经在偷偷准备应急预案了,敢不敢报?” 大部分博主只当是恶作剧,直接拉黑了她。只有一个名叫“深城秘闻”的小号博主回复了:“有证据吗?没证据我可不敢发。” 刘紫影点开对方主页,发现这人专发些捕风捉影的都市传说,粉丝不多但粘性很高。她直接转了一笔钱过去,附言:“不用证据,就写‘流星雨或存健康隐患,医生建议减少外出’,剩下的让网友自己猜。” “深城秘闻”果然敢干,半小时后就发了条模棱两可的推文,字里行间暗示流星雨可能有辐射和细菌风险,还配了几张模糊的“实验室内部图”(刘紫影P的)。这条推文起初没什么水花,却被几个反智主义账号转发,引发了一小波“阴谋论”讨论。 “系统,能推一把吗?”刘紫影在心里默念。 【系统提示:可尝试干扰算法,短暂提升相关话题热度,持续时间十分钟。】 下一秒,刘紫影刷新页面,发现“流星雨 辐射风险”的词条竟悄悄爬上了热搜尾巴。虽然排名不断浮动,内容也多是质疑和调侃,但至少,有更多人看到了这几个字。 十分钟后,词条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刘紫影看着屏幕,轻轻舒了口气。 她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她无法拿出确凿的证据,无法说服被浪漫冲昏头脑的大众,更改变不了流星终将划过天际的事实。她能做的,只是在这场信息洪流里,投下几颗微不足道的石子,至于谁能听见涟漪的声音,谁能提前做好准备,全看各自的命。 关掉电脑,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刘紫影走到窗边,看着城市依旧璀璨的灯火,想象着五天后,这些灯光将在辐射与细菌的侵蚀下逐一熄灭。 她转身走进厨房,从空间里取出一块新鲜的牛排。煎锅滋滋作响,肉香弥漫开来。 剩下的时间,她要好好吃饭,养足精神,然后,迎接那场注定到来的风暴。 而络上,关于流星雨的狂欢还在继续。 倒计时第二天,城市的喧嚣依旧,街头巷尾还在讨论着即将到来的流星雨,没人注意到刘紫影的车正穿梭在各大商场和批发市场之间,后备箱和后座早已堆得满满当当。 她先去了市中心的奢侈品商场。进了一家高定女装店,直接让导购把最新款的冲锋衣、羽绒服各包十件,从防风防水的户外款到轻便保暖的内胆款,颜色选的全是耐脏的黑、灰、军绿。“这些衣服,要最结实的面料,缝线处全部加胶密封。”她对着导购强调,又指着旁边货架上的羊绒衫和保暖内衣,“这种贴身的,每种尺码来五十套。” 导购笑得合不拢嘴,忙前忙后地打包,只当是哪个剧组来采购。刘紫影没多解释,付了钱就让商场的送货服务直接送到别墅,地址写的是“宁山东路仓库”——这是她早就备好的幌子。 从女装店出来,她又拐进了化妆品区。爽肤水、乳液、面霜专挑成分简单、保质期长的买,防晒指数最高的防晒霜直接搬了二十箱,连男士专用的保湿霜都没放过。“末世里可没功夫精致,但基础的皮肤防护不能少。”她一边扫码付款,一边在心里盘算,顺手又拿了几箱面膜和润唇膏。 路过书店时,她也没放过。推了辆购物车,从生存指南、野外急救手册到农业种植大全,但凡和“生存”沾边的书全往车里扔;文学类的挑了些经典名著,科幻小说也拿了一摞,“总不能光想着活下来,精神食粮也得备着。”连菜谱都选了十几种,从家常菜到米其林大厨的教程,反正空间装得下。 倒计时最后一天,网络上关于游轮丑闻的讨论已经降温,新的热点盖过了旧闻,王静那颗悬着的心稍稍放下,又开始偷偷出门买东西,只是每次都裹得严严实实,生怕被人认出来。 傍晚六点,刘紫影的车停在望湖小区楼下,副驾驶座上放着一个巨大的保温箱,里面是一只鲜活的帝王蟹,青灰色的外壳泛着光泽,几只粗壮的蟹腿还在微微动弹。 她拎着保温箱上楼,钥匙插进锁孔转动的瞬间,门就被从里面拉开,王静扑了上来,脸上堆着刻意的亲昵:“紫影姐,你可算回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刘紫影侧身躲开她的扑抱,扬了扬手里的保温箱,语气随意:“这不是给你带好东西了嘛。”她走进厨房,把帝王蟹放进水池,“刚从海鲜市场挑的,活蹦乱跳的,晚上给你做蒜蓉粉丝蒸帝王蟹。” 王静的注意力果然被帝王蟹吸引,凑到水池边盯着看,眼睛亮晶晶的:“哇,这么大一只!够咱们俩吃了吧?” “不止呢。”刘紫影擦了擦手,状似随意地说,“我还定了五只澳龙,一会去取,你在家等着。对了,那个男的我约了八点半过来,你要是先见到他,就先稳住,等我回来再谈钱的事,省得你嘴笨被他坑了。” 第17章 末日降临 嗯嗯!我知道了!”王静忙不迭点头,心里只想着晚上的大餐,完全没察觉刘紫影语气里的异样。 “我先回房洗个澡,一身汗。”刘紫影拿起自己的包,转身进了卧室,反手锁上了门。 洗澡?不过是借口。她反手从包里掏出一个小巧的扫描仪,对着房间扫了一圈,确认没有遗漏的私人物品后,意念一动——衣柜里的衣服、书架上的书、抽屉里的零碎物件,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地板缝里的一根头发丝都没留下。她在这个房子里生活过的痕迹,被彻底抹去。 七点二十分,刘紫影打开房门,身上换了一套便于行动的冲锋衣,手里拎着一个空背包。她走到厨房,看了眼还在水池里吐泡泡的帝王蟹,伸手将厨房里剩下的锅碗瓢盆、油盐酱醋也一并收进空间,只留下一口蒸锅。 “我把帝王蟹先蒸上,回来正好能吃。”她往蒸锅里加了水,把帝王蟹放进去,开火定时,“我去取澳龙,很快就回来。” “好,路上小心!”王静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头也没抬地应着。 刘紫影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住了几年的房子,又扫了眼沙发上毫无察觉的王静,眼底没有丝毫波澜。她转身出门,轻轻带上门,将钥匙扔进了楼道的垃圾桶。 七点四十分,刘紫影的车准时停在那家选定的加油站旁。此刻的加油站还在正常营业,加油的车辆不多,工作人员正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屏幕上赫然是关于流星雨的新闻。 她熄了火,靠在座椅上,看着手表的指针一点点跳动。距离流星雨开始,还有七十分钟。距离她计划中的“借”油行动,还有十分钟。 七点五十分,刘紫影看了眼手表,推开车门走向加油站。此时天色渐暗,加油机的灯光亮得刺眼,工作人员正低头刷着直播,屏幕里传来主播激动的声音:“家人们再等一小时,流星雨就要来了!” 她装作加油的样子走到油罐区,目光扫过几个埋在地下的油罐,确认位置后,不动声色地启动系统屏蔽。指尖在空气中虚点,默念一声“收”—— 地面没有丝毫震动,甚至连风都没多吹起一缕,可油罐区的监测仪表突然疯狂跳动,指针瞬间归零。工作人员愣了一下,以为仪器坏了,骂骂咧咧地起身检查,完全没发现,地下那几个储存着几十吨柴油和汽油的油罐,已经凭空消失。 刘紫影早已回到车里,发动汽车时,后视镜里的加油站还亮着灯,工作人员正蹲在仪表前摆弄工具。她踩下油门,车子平稳地汇入车流,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八点二十分,越野车驶入宁山东路,穿过两道电动伸缩门,稳稳停在别墅车库。 她快步走进别墅,直奔三层控制台。刚坐下,巨大的屏幕就亮起,自动切换到各个监控画面。她调出望湖小区那套房子的实时影像——客厅里,王静正和三个男人说话,其中一个正是那个拍视频的男人,另外两个流里流气的,显然是他带的马仔。 “紫影姐怎么还不回来?”王静拨着头发,语气带着点不耐烦,眼神却瞟向桌上的帝王蟹,蒸汽正从蒸锅里冒出来,香气弥漫了整个屋子。 “急什么?”拍视频的男人往沙发上一坐,二郎腿翘得老高,“说不定是拿钱去了,还给我们加菜嘛。”他的目光在王静身上打转,带着毫不掩饰的打量。 旁边的马仔嗤笑一声:“静姐,这帝王蟹看着不错啊,要不咱们先吃?”说着就伸手去掀锅盖。 “哎别碰!”王静嘴上阻拦,身体却没动,反而往男人身边靠了靠,“等紫影姐回来再说……” 话音未落,男人突然伸手搂住她的腰,王静象征性地推了一下,嘴角却带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另一个马仔凑过来,手里拿着手机,镜头悄悄对着两人,嘴里念叨着:“这场景,拍下来给刘紫影看看?” “别闹……”王静半推半就,眼神瞟向手机镜头时,甚至还刻意挺了挺胸。 刘紫影看着屏幕,指尖在控制台上轻轻敲击,面无表情。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王静打来的。 “紫影姐!你怎么还不回来啊?”王静的声音带着点娇嗔,背景里能听到男人的哄笑,“那几个大哥都等急了。” “外面好多人去拍流星雨,路上特别堵,别急。”刘紫影的声音平静无波,“都是去看流星雨的,估计得再等半小时才能到。你们先聊着,我尽快赶回去。” “好~那你快点呀,帝王蟹都快蒸老了!”王静挂了电话,转身就被那个男人拉进怀里,她笑着捶了对方一下,顺势靠在他肩上,完全没注意到,墙上的挂钟正指向八点三十分。 刘紫影放下手机,看着屏幕里那片混乱的嬉闹,伸手调出别墅的防御系统界面——高压铁网通电、门窗锁死、发电机预热、空气过滤系统启动……所有按钮依次亮起绿灯。 屏幕右上角的时间,正一秒一秒地走向八点五十分。 她目光投向窗外,远处的天空已经暗透,几颗早亮的星星在云层间闪烁,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盛宴”倒数。 而望湖小区的那间屋子里,蒸汽还在冒,笑声还在响,没人知道,他们剩下的时间,已经不足五分钟了。 刘紫影从空间里取出一瓶红酒,没有找杯子,就那样对着瓶口抿了一口。酒液微凉,顺着喉咙滑下,留下淡淡的涩味。她走到落地窗前,望着窗外越来越暗的天空,远处的城市灯光依旧闪烁,像撒在黑丝绒上的碎钻,却透着一股虚假的繁华。 八点四十五分,天空中出现了第一颗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划破夜幕。紧接着,第二颗、第三颗……越来越多的流星接踵而至,形成了璀璨的流星雨。 “哇!流星!” “快许愿!” 远处传来人们兴奋的欢呼,甚至能看到不少人举着手机奔跑,想要找个最佳观赏点。他们仰着头,脸上洋溢着憧憬,没人注意到那些流星划过的轨迹旁,漂浮着一层极其细微的、近乎透明的粉尘,正随着夜风缓缓降落。 刘紫影的目光锐利如鹰,死死盯着那些肉眼难辨的粉尘。上辈子,就是这些看似无害的东西,带着致命的细菌,在几个小时内改写了世界的命运。 八点五十分,流星雨达到了顶峰,整个夜空仿佛被点燃。就在这时,监控屏幕上突然出现了异样——望湖小区楼下的街道上,一个举着手机拍流星的男人突然捂住喉咙,剧烈地咳嗽起来,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青紫。他身边的同伴刚想上前扶他,却被他猛地扑倒在地,疯狂地撕咬起来! 第18章 末世,开始了 “嗬……嗬……”男人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嘴角溢出鲜血,眼神涣散而疯狂。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出现了同样的症状。有的在奔跑中突然倒地抽搐,有的互相撕扯,有的像失去理智的野兽,见人就咬。尖叫声、哭喊声、汽车碰撞的巨响混杂在一起,瞬间打破了城市的宁静。 无论是繁华的商业街还是僻静的小巷,都在上演着同样的血腥景象。室外的人们成片地倒下,又以扭曲的姿态爬起,朝着活人的方向扑去,整个世界仿佛瞬间坠入了地狱。 她点开手机,网络还没完全瘫痪,各种混乱的视频正在疯狂传播:有人拍到邻居隔着窗户咬人,有人发视频说自己的家人突然发狂,评论区里一片恐慌,从最初的“这是特效吗”变成了“救命!外面好多疯子!” “果然……”刘紫影低声呢喃,指尖微微收紧,酒瓶的玻璃凉意透过皮肤传来。 室外,已无幸免。 而室内,还是安全的。那些漂浮的粉尘带着辐射也需要持续暴露才会引发症状。望湖小区的那间屋子里,监控画面还在继续——王静和那三个男人似乎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正凑到窗边探头探脑。 “外面咋回事?吵架了?”一个马仔皱着眉问。 拍视频的男人嗤笑一声:“管他呢,说不定是看流星太激动打起来了。”他转头搂住王静的脖子,“来,咱们继续喝酒,等刘紫影送钱来……” 王静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安,但很快被男人递过来的酒压了下去。她仰头喝了一口,目光再次瞟向那个被吃的七零八落的帝王蟹,仿佛外面的一切就与她无关。 刘紫影看着屏幕,将红酒一饮而尽。她放下酒瓶,走到控制台前,按下了最后一个按钮——别墅的空气循环系统切换为内循环模式,彻底与外界隔绝。 窗外的流星雨还在继续,美得惊心动魄,却也残酷得令人发指。刘紫影站在窗前,静静地看着这场毁灭与新生的序幕,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 末世,开始了。 九点整,流星雨的光芒渐渐褪去,夜空恢复了死寂的黑。但城市的喧嚣并未平息,反而被更凄厉的惨叫和混乱的嘶吼取代。 街道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尸体,浑身是血的“疯子”在其间游荡,偶尔扑向还在挣扎的活人,牙齿撕裂皮肉的声音仿佛能穿透屏幕传来。 望湖小区的那间屋子,终于被外界的动静彻底惊动。 “妈的,外面到底咋了?”那个马仔再次凑到窗边,刚掀开一条缝,就被外面突然贴上来的一张血脸吓得尖叫,猛地后退时撞翻了茶几,杯子碎了一地。 王静也吓得脸色惨白,缩到沙发角落:“那……那是什么?”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和抓挠声,像有什么东西在用指甲刮擦门板。 “谁?!”男人吼了一声,声音发颤。 门外没有回应,只有越来越疯狂的撞门声,门板在剧烈晃动,仿佛随时会被撞破。 王静吓得哭了出来,死死抓住男人的胳膊:“紫影姐呢?她怎么还不回来?!” “闭嘴!”男人甩开她的手,眼神慌乱。 末世第四天,望湖小区那间屋子彻底成了个散发着馊味的囚笼。 王静蜷缩在沙发角落,身上的短裙早就被撕扯得不成样子,裸露的胳膊和腿上满是青紫的瘀伤。三天来,她成了那三San个男人唯一的发fa泄对象,起初还有些象征性的反抗,到后来只剩下麻木的承受——反抗只会招来更粗暴的对待,而她现在连站起来的力气都快没了。 屋子里能吃的早就没了,此刻门外还隐约能闻到那股混合着血腥与腐烂的怪味。水壶空了,垃圾桶里堆满了烟蒂,空气浑浊得让人喘不过气。 “妈的,还有吃的吗?”那个拍视频的男人烦躁地踢了一脚茶几,空酒瓶滚落在地,发出刺耳的声响。他的胡子拉碴,眼窝深陷,眼神里满是暴戾和饥饿带来的疯狂。 另一个马仔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目光落在王静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这还有个活的……” 王静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往沙发缝里缩。 “滚开!”拍视频的男人踹了他一脚,他显然还没完全失去理智。 就在这时,王静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亮了一下——是小区业主群的消息提示。这手机还是三天前那个马仔为了拍她的惨状特意充了电的,没想到现在成了唯一能接触外界的窗口。 王静挣扎着伸出手,指尖颤抖地划开屏幕。业主群里已经炸开了锅,消息刷得飞快: “谁家还有吃的?我家孩子快饿晕了!” “我这有半袋大米,谁有药?我老婆发烧了!” “别想了,楼道里全是那些玩意儿,根本出不去!” “3栋的张叔不是开超市的吗?他家应该有存货吧?” “别提了,昨天有人试着去3栋,刚出单元门就被扑倒了……” “我家还有两包泡面,谁有干净水?换!” 王静的眼睛亮了亮,手指飞快地打字:【我在5栋302,谁能给点吃的?我……我有化妆品,全新的!】 消息发出去,群里安静了几秒,然后有人回复:【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化妆品?命重要还是脸重要?】 【5栋302?是不是那个前段时间上新闻的……】 【别管那么多了,都是邻居,谁有余粮匀点?】 【不是不想匀,是根本过不去!我家对门就堵着一个,谁敢开门?】 王静看着那些消息,刚燃起的希望又灭了。她确实有几瓶没开封的大牌口红和香水,是以前攒钱买的,可现在,这些东西连半块面包都换不来。 屋子里一片死寂,只有几人粗重的呼吸声和肚子饿得咕咕叫的声音。 王静抬起头,看向窗外。天空是灰蒙蒙的,看不到太阳,也看不到希望。她知道,再没有吃的,要么会饿死,要么会被门外的怪物撕碎,要么……会互相蚕食。 第19章 断水断电 望湖小区的画面还在无声播放着。刘紫影端着一杯热牛奶,站在屏幕前,目光平静地扫过画面里那片令人窒息的混乱。 王静蜷缩在角落,像只被榨干价值的破布娃娃,眼神空洞得吓人。那三个男人丑态毕露。窗外灰蒙蒙的天压得很低,衬得这间屋子愈发像个绝望的囚笼。 “呵。”刘紫影轻嗤一声,指尖在控制台上敲了敲,画面被缩小,挪到了屏幕角落。 她转身走向二层的阳光房。这里暖意融融,特制玻璃过滤掉了外界的辐射和粉尘,只留下温和的光线。桌上摆着刚切好的水果拼盘,红的草莓、紫的葡萄、黄的芒果,色彩鲜亮得像幅画。旁边的咖啡机正“咕嘟”作响,浓郁的香气弥漫开来。 负二层的发电机运转平稳,送来源源不断的电力;负一层的冰库里,新鲜的肉类和蔬菜整齐码放,足够她吃上很久;健身房里,她刚完成一组力量训练,汗水浸湿了额发,却带来一种充满活力的舒畅。 这才是她要的生活——即使身处末世,也要活得体面、安全、有尊严。 上辈子,她就是被王静那种自私自利的拖入泥潭,最终惨死在混乱初期。王静的贪婪、虚荣和毫无底线的放纵,像附骨之疽,一点点蚕食掉她原本安稳的人生。 这辈子,她亲手将王静推向了她自己选择的终点。看着屏幕里连基本尊严都荡然无存的女人,刘紫影眼底没有怜悯,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 任务,完成了一半。 剩下的那一半,是活下去。 她端起刚煮好的咖啡,走到阳光房的躺椅上坐下,拿起一本植物种植手册翻看起来。负一层的空地上,她打算开辟一块小型种植区,种些易活的蔬菜,为长远做打算。 屏幕角落的画面还在继续,王静不知被哪个男人踹了一脚,发出一声微弱的呜咽,却连抬头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末世第十天,望湖小区那间屋子的空气里,除了馊味和血腥味,又多了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饥饿气息。 三个男人的眼睛都红了,死死盯着角落里的王静,那眼神不再是欲望,而是像盯着一块能救命的肉。最后半瓶水喝完了,能啃的纸片都被嚼碎咽了下去,饥饿像野草一样疯长,吞噬了他们仅存的理智。 “不能再等了……”拍视频的男人声音嘶哑,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水果刀,是从厨房找到的,刀刃上还沾着干涸的污渍。 王静猛地抬头,看到那把刀时,浑身的血液都冻住了。她连滚带爬地往后缩,喉咙里发出惊恐的呜咽:“别……别杀我……我还有用……” “你还有什么用?”一个马仔狞笑一声,步步逼近,“现在能填饱肚子的,才有用。” 寒光闪过。 王静只觉得腹部一阵剧痛,低头看去,鲜血正从伤口汩汩涌出,染红了她破烂的裙摆。剧痛和恐惧激发出她最后的力气,她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推开扑上来的男人,跌跌撞撞地冲向房门。 “拦住她!”男人嘶吼着。 王静顾不上身后的拖拽和咒骂,手指颤抖着拧开门锁。“砰”的一声,门被她撞开——门外,几个被腐臭吸引来的丧尸正徘徊着,听到动静,瞬间转过头,空洞的眼窝对准了她。 “同归于尽吧!”王静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房门彻底拉开。 丧尸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疯了一样涌进来。 惨叫声、撕咬声、骨头碎裂的声音在屋子里炸开。那三个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丧尸扑倒在地,绝望的嘶吼很快变成了模糊的呜咽。王静靠在门框上,腹部的剧痛让她视线发黑,她看着那些丧尸撕扯着曾经折磨她的人,嘴角竟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下一秒,一只丧尸转向了她,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 …… 三层控制台前,刘紫影平静地关掉了望湖小区的监控画面。屏幕暗下去的瞬间,她看了眼日历——今天,正是上辈子她被王静拖累、惨死在丧尸群里的日子。 窗外的天色依旧灰蒙蒙的,别墅的高压铁网外,偶尔有丧尸游荡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却连一丝涟漪都掀不起。 末世半年,世界彻底沦为断水断电、通讯全失的废墟。城市的骨架在风吹日晒中腐朽,曾经的车水马龙被疯长的杂草和游荡的丧尸取代,空气中常年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铁锈与腐臭混合的味道。 刘紫影的堡垒却像一座隔绝尘嚣的孤岛。负二层的发电机依旧平稳运转,保证着室内恒温;净化系统不知疲倦地工作,送来洁净的水和空气;负一层的种植区绿意盎然,青菜、萝卜、番茄长势喜人,足够她自给自足。 日子安稳得近乎平淡。她每天规律地健身、看书、研究种植,偶尔对着监控里死寂的城市发呆。平静之下,一丝难以察觉的无聊正悄悄蔓延——没有威胁,没有变数,仿佛时间在这里凝固了。 这天下午,刘紫影正在二层健身房练瑜伽,控制台的警报突然响起。她起身走向三层,屏幕上的画面让她微微挑眉——别墅外围的监控捕捉到五个男人的身影。 他们看上去都很强壮,穿着耐磨的工装裤,手里握着钢管、,甚至有枪,显然是在末世里摸爬滚打过来的。其中一个男人背着另一个人,被背的人穿着洗得发白的迷彩服,脸色潮红,嘴唇干裂,呼吸急促,显然伤得不轻。 五人在高压铁网外站定,没有贸然靠近,动作警惕而克制。背着人的男人仰头对着别墅喊道:“里面有人吗?我们没有恶意!我们队长受伤了,发着高烧,急需退烧药和干净的水,还有清理伤口的药品!只要能救他,我们什么都愿意换!我们就在外面等,绝不越界!” 声音嘶哑却有力,透着焦急,却没有半分蛮横。 刘紫影指尖轻点,将监控画面放大。被背着的迷彩服男人眉头紧锁,即使在昏迷中也紧咬着牙关,露出的小臂上有一道狰狞的伤口,边缘泛着不正常的黑紫。 就在这时,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检测到气运之子:被背的迷彩服男性,姓名:陆战。当前状态:重伤伴高热,体内异能已激活,处于觉醒关键期,挺过此次危机将觉醒雷系异能。其余五人为其忠诚下属,气运值较高,无恶意倾向。建议:救助。】 第20章 吃火锅 刘紫影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气运之子?异能?这倒是打破平淡的变数。 她转身回房,换了件舒适的棉麻家居服,将长发松松地挽成一个丸子头,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线条柔和的脖颈。镜子里的女人眉眼清冷妖媚,气质干净得像一汪清泉,与末世的血腥格格不入。 她走进负一层仓库,意念一动,五个崭新的帐篷、几床厚实的被子被搬到院子里;接着是几箱矿泉水、各种火锅食材——肥牛卷、虾滑、蔬菜拼盘,甚至还有底料和蘸料;最后是一堆药品,退烧药、消炎药、碘伏、纱布、绷带,分门别类堆得整整齐齐。 刘紫影一趟趟地往院子里送东西,动作从容不迫。五个男人站在原地,从最初的紧张警惕,到后来的震惊,再到此刻的难以置信,眼睛越睁越大。 直到刘紫影送完最后一箱药品,转身走回别墅,关上合金大门,他们才仿佛从梦中惊醒。 “那……那是仙女吗?”一个年轻点的男人喃喃自语,看着别墅大门的方向,眼神里满是震撼。 关好别墅大门,指尖在控制台上操作,别墅厚重的合金院门缓缓打开一条缝,刚好能过一个人的宽窄。 背着陆战的男人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激动,声音带着颤音:“快!把队长背进去!动作轻点,别碰坏了院子里的东西!” 五人小心翼翼地走进院子,看着堆成小山的物资,又看了看那座在夕阳下泛着温暖光芒的别墅,以及紧闭的大门后隐约可见的身影,眼眶都有些发热。 在这人吃人的末世里,他们本已做好了被拒绝、被驱赶,甚至被攻击的准备,却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奇迹”。 高压铁网缓缓关闭,将外界的腐朽与危险隔绝在外。院子里,五个男人看着眼前的物资,又看了看昏迷的队长,心中燃起了久违的希望。 而别墅内,刘紫影站在三层窗边,看着院子里忙碌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院子里的五个男人看着地上堆积如山的物资,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 “妈的……老子多久没见过这么干净的水了……”一个络腮胡男人抓起一瓶矿泉水,拧开时手都在抖,却没敢大口喝,只是抿了一小口,又赶紧拧紧递给旁边的人,“先给队长留着。” 年纪最小的那个蹲在地上,抱着一包未开封的蔬菜,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还有菜……是新鲜的……” 没人笑话他。末世里,新鲜蔬菜比黄金还金贵,他们上一次吃到没发蔫的青菜,还是半年前的事。 “别光顾着看!赶紧给队长处理伤口!”背着陆战的男人——也是队伍里的副队长赵强,抹了把脸,声音依旧沙哑,却多了股劲,“小王,你找干净的布沾矿泉水,先给队长擦身子降温;老李,把退烧药找出来,温水送服;剩下的人搭帐篷,烧火!” 几人立刻行动起来。赵强小心翼翼地将陆战放在铺了被子的地上,解开他染血的迷彩服,露出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老李动作麻利地找出碘伏和纱布,先用矿泉水冲洗伤口周围,再蘸着碘伏轻轻擦拭,动作仔细得像在处理稀世珍宝。 小王烧起了火,从物资里翻出一口便携铁锅,往里面倒了半锅矿泉水。水还没开,他就迫不及待地拿出火锅底料,撕开包装时,浓郁的香气瞬间飘了出来,引得几人肚子都咕咕叫起来。 “等水开了先下点蔬菜,给队长补补……”赵强看着昏迷的陆战,眉头紧锁,眼里满是担忧。 就在这时,一个软软糯糯的女声突然在院子里响起,清晰得像山涧清泉:“给病人喝粥吧。” 几人猛地抬头,四处张望,却没看到任何人影。 “谁?!”赵强瞬间警惕起来,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砍刀。 下一秒,他们的目光都落在了别墅厚重的合金门上——门底靠近地面的位置,有一个巴掌大的狗洞,平日里大概是给宠物进出的,此刻正虚掩着。 一只手从狗洞里伸了出来。 那只手白得像上好的珍珠,指尖圆润,手腕纤细,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与这末世的粗糙血腥格格不入。手心里托着一个白瓷碗,碗里是浓稠的粥,还冒着淡淡的热气。 “粥里放了大枣和枸杞,滋补的。”女声又响起来,隔着门板,带着点朦胧的温柔,“给你们老大喝,趁热。” 话音刚落,那只手轻轻一送,白瓷碗就稳稳地放在了狗洞外的地面上,接着便迅速缩了回去,狗洞也被一块木板从里面挡住,恢复了原状。 整个过程快得像一场幻觉。 可空气中弥漫开的粥香却无比真实——糯米的软糯、大枣的甘甜、枸杞的微暖,混在一起,形成一种能勾动灵魂的香气,瞬间压过了火锅底料的浓郁。 几人愣在原地,看着那碗冒着热气的粥,半天没回过神。 “刚……刚才那是……”小王张了张嘴,声音发飘。 赵强慢慢走过去,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端起那碗粥。粥还温乎着,碗壁光滑细腻,一看就不是凡品。他低头闻了闻,眼眶又热了:“是真的……是有人给咱们送粥了……” 他舀起一勺,吹了吹,轻轻送到陆战嘴边。也许是闻到了香味,昏迷的陆战喉结动了动,竟下意识地张开嘴,将那勺粥咽了下去。 “队长喝了!他喝了!”老李激动地喊道。 赵强的手更稳了,一勺接一勺地喂着,眼神里的担忧渐渐被希望取代。 院子里的火锅还在咕嘟咕嘟煮着,香气四溢,可此刻,那锅即将沸腾的火锅,竟远不如一碗温热的甜粥让人安心。 几人看着那扇紧闭的合金门,又看了看手里的粥,如果不是那碗还带着余温的粥真实地捧在手里,他们真要以为,自己是在梦里了。 火锅咕嘟咕嘟地冒着泡,红油翻滚,鲜美的汤汁裹着肥牛卷和虾滑,烫得人舌尖发麻,却又忍不住一口接一口地往嘴里送。 老李夹起一筷子翠绿的青菜,刚放进嘴里就红了眼眶:“妈的……这菜比肉还香……” 小王嘴里塞得满满当当,含混不清地说:“我妈以前总说,等我回家给我做火锅……”话没说完,眼泪就掉进了碗里,他赶紧抹了把脸,笑着说,“真好吃……” 赵强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给每个人碗里添着菜,自己却吃得很少。他时不时看向帐篷里昏迷的陆战,又抬头望一眼那扇紧闭的别墅大门,心里五味杂陈。这半年来,他们风餐露宿,与丧尸搏杀,见过太多人性的丑恶,从未想过会在这样一座陌生的堡垒里,吃到一顿热气腾腾的火锅。 第21章 留下 粥喂了一半,陆战的呼吸似乎平稳了些,脸颊的潮红依旧,高烧还在持续 ,人也在昏迷。赵强把剩下的粥小心地盖好,打算等会儿再喂。 夜幕降临,院子里燃起一堆篝火,驱散了夜晚的寒意。五人轮流守夜,另外两人蜷缩在帐篷里,听着外面丧尸偶尔传来的嘶吼,却罕见地感到了安心。这是他们半年来,第一次能在没有警惕和恐惧的状态下入睡。 天刚蒙蒙亮,就在几人迷迷糊糊快要换班时,一阵刺耳的“滋滋”声突然响起。 “什么声音?”守夜的老李猛地惊醒,警惕地看向四周。 赵强也瞬间坐起身,循声摸去——声音是从他腰间的卫星通讯器里传出来的!这玩意儿早就没信号了,怎么会突然响? 他一把抓起通讯器,按下接听键,里面立刻传来一阵嘈杂的电流声,夹杂着断断续续的指令:“各……小队……紧急……集合……坐标……速……归队……” “是总部的信号!”赵强瞳孔骤缩,心脏“咚咚”狂跳。 其他几人也被惊醒,围了过来,脸上又是激动又是慌乱。 “总部联系上了?!” “太好了!是不是有救援了?” “可是……队长怎么办?” 最后一句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众人的兴奋。陆战还在昏迷,伤势严重,根本经不起长途跋涉。带着他走,别说赶去集合点,能不能走出这片城区都是问题;可要是不走……那是总部的命令,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更何况现在是末世,违抗命令的后果不堪设想。 “这……这怎么办啊?”小王急得抓耳挠腮,原地打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老李皱着眉:“要不……留两个人守着队长?咱们先去集合,跟总部汇报情况,再回来接人?” “不行!”赵强立刻否决,“外面太危险,人少根本走不去去多远,而且谁知道总部那边是什么情况?万一……”他没说下去,但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万一这是最后一次联系,错过了,可能就彻底失去归队的机会了。 通讯器还在滋滋作响,仿佛在催促他们做出决定。 几人围在帐篷外,看着里面昏迷的陆战,又看看手里的通讯器,急得满头大汗,却想不出任何办法。晨曦透过铁网照进院子,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可这微弱的光亮,却驱散不了他们心头的焦虑。 别墅三层的控制台上,刘紫影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她看着屏幕里那几个急得团团转的男人,又扫了眼帐篷里昏迷的陆战,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 留下他?似乎是目前最稳妥的选择。 她转身下楼,径直走向车库。车库里停着一辆改装过的巨型越野车,车身硬朗,轮胎宽厚,一看就经得起末世路况的折腾。刘紫影打开后备箱,意念一动,五箱压缩饼干、五箱牛肉罐头整齐码放进去;接着是一箱急救药品,从消炎药到止血粉应有尽有;最后是十桶矿泉水和一桶备用汽油,将后备箱塞得满满当当。 做完这一切,她坐进驾驶座,发动汽车。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院子里的几人正急得团团转,突然听到别墅方向传来巨大的引擎声,吓了一跳,立刻抓起武器警戒起来。当看到那辆如同猛兽般的巨型越野车从别墅侧门驶出来,停在他们面前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车门打开,刘紫影跳了下来。晨光落在她身上,棉麻家居服衬得她身姿高挑纤细,丸子头下的脸庞清丽干净,与这末世的粗犷格格不入,却又带着一种莫名的神圣感。 “别紧张。”她开口,声音平静却清晰,“你们走吧,把他交给我。” 赵强几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女……女士?”他迟疑着开口,“这……这……” “你们是军人,我敬佩你们。”刘紫影看向帐篷里的陆战,“他现在需要静养,跟着你们长途跋涉,只会加重伤势。我这里有足够的药品和物资,能照顾好他。”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我这里有卫星电话,等他伤好醒过来,我会让他联系你们。” 说着,她指了指越野车的后备箱:“车里放了些吃的、水、药品和油,路上用得上。” 赵强看着眼前的女人,又看了看那辆物资充足的越野车,喉咙发紧。末世半年,他们见多了趁火打劫的恶徒,也遇过袖手旁观的冷漠者,像刘紫影这样不求回报伸出援手的,还是第一个。 “女士……这份恩情,我们记下了!”赵强猛地站直身体,对着刘紫影郑重地敬了个军礼,“等我们归队汇报完情况,一定会尽快回来接队长!” 其他几人也跟着敬礼,眼眶泛红。 刘紫影微微点头:“照顾好自己,才能保卫更多人。去吧,别耽误了时间。” 赵强最后看了眼帐篷里的陆战,咬了咬牙,对同伴们说:“我们走!” 几人迅速整理好东西,登上越野车。引擎再次轰鸣,车辆缓缓驶离院子,消失在晨曦中的街道尽头。 刘紫影站在原地,看着车影消失,才转身走向帐篷。她弯下腰,探了探陆战的额头,高烧似乎还没退,但呼吸比之前更平稳了些。 “看来,我的平静日子,是彻底结束了。”她轻声自语,眼底却没有丝毫厌烦,反而多了一丝对未知的期待。 刘紫影伸手去扶陆战,本以为凭借自己半年来坚持健身的力气,总能挪动几分,没想到指尖刚触到他的胳膊,就发现这人看着精瘦,实则浑身是紧实的肌肉,重得像块铁疙瘩。她卯足了劲往上提,陆战却纹丝不动,反而因为她的动作,眉头皱了皱,发出一声低低的闷哼。 “啧,麻烦。”刘紫影无奈地啧了声,只能在心里呼唤系统,“能帮忙移到别墅一楼吗?” 【系统提示:可启动辅助搬运功能,消耗微量能量。】 下一秒,陆战的身体仿佛变轻了几分,刘紫影只觉得手上一松,他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着,平稳地跟着她往别墅里走。 将人安置在一楼客房的大床上,刘紫影找出医用酒精和干净的毛巾,打算先给他擦擦身子。解开他染血的迷彩换掉,擦干净脸她才真正看清这个男人的全貌。 第22章 资本雄厚 “倒是长了张对得起‘气运之子’身份的脸。”刘紫影一边嘀咕,一边用沾了温水的毛巾给他擦拭脖颈和手臂。动作间,毛巾不小心滑过他的腹肌,那紧实的触感让她指尖微顿,下意识地移开目光。 擦完上身,她从空间里翻出一套全新的男士纯棉睡衣——还是之前囤货时随手买的,没想到这会儿派上了用场。换衣服时难免有些肢体接触,她尽量动作麻利,换裤子可目光还是不经意扫过他的腰腹以下,脸颊微微发烫,轻咳两声移开视线。 “资本倒是挺雄厚……”她小声嘀咕了一句,赶紧拉上睡衣下摆,将人盖好被子。 做完这一切,她看着床上呼吸平稳的陆战,又检查了一遍他的伤口,确认没有感染迹象,才松了口气。 “好好睡吧,醒来你就是最棒的男人了。” 五天后别墅里静得到呼吸声一楼客厅的沙发上,陆战安静地躺着,呼吸比之前沉稳了许多。 突然,一道细微的蓝紫色电弧在他指尖闪过,像极了夏夜的闪电,带着细碎的噼啪声。紧接着,电弧越来越密集,顺着他的手臂蔓延,在他周身形成一层薄薄的光晕,明明灭灭,映得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忽明忽暗。 刘紫影刚端着水杯从厨房出来,见状脚步一顿,停下了脚步。 还没等她看清,那蓝紫色光芒骤然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团温暖的红色光晕,像跳动的火焰,在他胸口处缓缓旋转,带着灼热的气息;转瞬之间,红色褪去,一抹深沉的黑色光芒浮现,凝聚在他的掌心,透着凛冽的攻击性;紧接着,黑色消散,柔和的白色光芒包裹住他的伤口,那道狰狞的疤痕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最后,一层金色的光膜笼罩住他全身,像坚固的铠甲,将所有光芒都收敛其中。 五种颜色的光芒交替闪烁,最终渐渐隐没在他体内,仿佛从未出现过。 【系统提示:陆战异能进化成功,当前处于恢复阶段,生命力虚弱。】 刘紫影挑了挑眉,走上前问:“什么异能?” 【系统提示:雷系、火系、治愈系、防御系、空间系,五系异能并存。】 “啧啧,不愧是男主,够牛。”刘紫影低声感叹,这配置,简直是为末世量身定做的。 【系统提示:宿主,陆战即将苏醒,此时过去互动,可提升好感度。】 “知道了。”刘紫影转身走进厨房,从空间里取出一碗刚炖好的鸽子汤,汤色清亮,还冒着淡淡的热气。她端着汤走到沙发旁,陆战的睫毛动了动,显然是快醒了。 她弯下腰,半抱起他,让他的头轻轻靠在自己肩上,一只手稳稳地托着他的后背,另一只手端起汤碗,用小勺舀起一勺,吹了吹,递到他唇边。 温热的汤汁滑入喉咙,带着淡淡的药膳香。陆战在半梦半醒间下意识地张口,喉咙滚动着咽下。他费力地睁开眼,视线模糊中,看到一张近在咫尺的脸——眉眼清丽,带着柔和的光晕,像极了记忆里描绘的仙女。 “是……梦吗?”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厉害。 刘紫影没应声,又喂了他一勺汤。 陆战却猛地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正靠在一个人的怀里,还被喂着汤,顿时窘迫不已,挣扎着想要起身:“对……对不起!” 他刚经历过异能进化,身体还处于修复期,虚弱得厉害,这一挣扎没站稳,反而身体一倾,失去了平衡。刘紫影没料到他反应这么大,被他一带,脚下踉跄着向后倒去。 “砰”的一声,两人摔倒在地毯上。 陆战下意识地伸手想撑住她后脑勺,却恰好将刘紫影压在了身下。他的一只手撑在她耳侧的地毯上,胸口几乎贴着她的肩膀,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淡淡的草木清香,与他自己身上的药味截然不同。 刘紫影被压得闷哼一声,抬头时,正好对上陆战惊慌失措的眼睛。他的睫毛很长,带着刚苏醒的湿润,瞳孔里清晰地映着她的脸,耳根瞬间红透,像被火烧过一样。 空气仿佛凝固了,客厅里只剩下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陆战能清晰地感受到掌心上软乎乎的小脑袋,以及身下传来的纤细触感,整个人僵在原地,连动都不敢动,脑子里一片空白。 刘紫影看着他这副窘迫又慌乱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抬手推了推他的肩膀:“喂,压得我有点喘不过气了。” 陆战这才回过神,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撑起身体,连滚带爬地从她身上挪开,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蝇:“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的脸颊通红,连脖颈都染上了一层薄红,完全没了平日里军人的沉稳,倒像个做错事的大男孩。 刘紫影坐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把那碗鸽子汤递到他面前,语气自然:“先把汤喝了吧,刚醒,身子虚。” 陆战坐好接过鸽子汤,指尖还带着点微颤。他小口喝着汤,目光却忍不住悄悄打量四周。 这别墅的装修看着简洁,却处处透着讲究。地板是防滑耐磨的特殊材质,墙壁摸着厚实得不像普通民居,连角落里的台灯底座都沉甸甸的,带着金属的冷硬质感。尤其是那几扇窗户,玻璃通透却异常坚固,隐约能看到边框里嵌着的细小组件——他常年跟装备打交道,一眼就看出这规格远超普通家用,带着军工特有的严谨。 “这房子……”他忍不住开口,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转了个话题,“我的同伴们……” 刘紫影坐在他对面的单人沙发上,手里把玩着一个玻璃杯,闻言淡淡道:“他们接到总部命令,紧急归队了。走之前让我转告你,等任务结束就回来找你。” 陆战点点头,心里了然。他没再多问房子的事,上面谁家的女儿,才能在末世里有这样一座“堡垒”。只是她身上那股从容淡定,又不像养在深闺的娇小姐,眼神里的清明和偶尔闪过的锐利,让他觉得有些捉摸不透。 “有意思。”他在心里暗忖,低头又喝了口汤。 他的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大概是常年在外训练晒出来的,肩宽腰窄,身形挺拔如松。胸口和手臂上分布着几道深浅不一的疤痕,显然是久经沙场的证明,却没破坏整体的流畅线条,反而添了几分野性的张力。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饱满的额头上,鼻梁高挺,下颌线清晰利落,即使在昏迷中,嘴唇也抿成一条坚毅的直线,透着股邪魅张狂。 第23章 异能 刘紫影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从茶几抽屉里拿出一个卫星电话推过去:“给你,联系下他们报个平安吧。” 陆战接过电话,手指在按键上顿了顿,拨通了赵强的号码。信号意外地好,没几声就被接起。 “喂?哪位?”赵强的声音带着警惕。 “是我。”陆战开口,声音还有点哑。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几秒,接着爆发出赵强激动的吼声:“队长!你醒了?!太好了!你怎么样?伤没事了吧?” “我没事了。”陆战看了眼刘紫影,语气放缓,“多亏了这位女士照顾。” “哎呀真是太感谢女士了!”赵强在那头一个劲道谢,“她送给我的车和物资才轻松的到达目的地!现在正在折市执行任务,有了那位女士的帮助 ,估计半个月就能去你那里汇合!” “注意安全。”陆战嘱咐道。 “放心吧队长!您好好养伤!” 挂了电话,陆战把卫星电话递回去,看向刘紫影的眼神里多了几分郑重:“多谢你,不仅救了我,还帮了我的队员们。” “举手之劳。”刘紫影笑了笑,话锋一转,目光落在他之前受伤的胳膊上,“说起来,你的伤口那么严重,怎么一下子就好了?我看的时候还挺吓人的。” 陆战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摸了摸胳膊,那里光滑一片,连疤痕都淡得几乎看不见。他确实不知道原因,只记得昏迷时浑身发烫,像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乱窜,醒来后就觉得轻松了不少。“我也不清楚,可能……是身体素质好吧。”他含糊道。 刘紫影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没再追问。 “我叫刘紫影。”她主动开口,伸出手。 “陆战。”他握住她的手,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都顿了一下。她的手微凉,指尖却带着点薄茧,不像养尊处优的样子;他的手宽厚有力,掌心还有常年握枪留下的痕迹。 简单的自我介绍后,两人聊了起来。陆战说了外面的情况——政府军在城郊建立了安全基地,靠着热武器清理丧尸,搜救幸存者,但资源有限,每天都要组织队伍外出搜集物资,危险得很。刘紫影也偶尔搭话,说自己一直守着别墅,对外界的事知道得不多。 不知不觉聊到天黑,刘紫影起身想去做饭,坐了太久,刚站起来就觉得腿麻,脚踝一软,踉跄着往前栽了几步。 “小心!”陆战下意识地伸手去扶,心里一急,只觉得体内突然窜起几股奇怪的力道,不受控制地往指尖涌去。 他还没碰到刘紫影,两人之间的空气突然扭曲了一下!一道细微的黑色裂痕凭空出现,像被无形的手撕裂的布帛,带着凛冽的绞杀之意,擦着刘紫影的胳膊划过,“嗤”地一声,将旁边的实木茶几角绞成了碎末! 与此同时,他另一只手旁突然闪过一丝蓝紫色的电弧,“啪”地打在地板上,留下一个焦黑的小坑;胸口处更是莫名腾起一点火星,差点燎到沙发套。 刘紫影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站稳后看着那被绞碎的茶几角,又看了看陆战,眼里满是“惊讶”:“这……这是怎么了?” 陆战自己也懵了,看着自己的手,又看看地上的焦痕和碎木,本就虚弱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刚才那股奇怪的力道还在体内乱窜,让他浑身都不自在。 陆战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他最讨厌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仿佛身体里住着另一个自己,随时会挣脱束缚闯祸。刚才那几道诡异的裂痕和电弧,让他心有余悸,看向刘紫影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歉意和紧张。 “抱歉,刚才……” “没事。”刘紫影打断他,语气轻松地挥挥手,“先吃饭吧,菜要凉了。” 餐桌上摆着几样精致的小菜,还有一碗乌鸡汤,汤色浓郁,飘着几颗红枣和枸杞,一看就是精心炖的滋补品。陆战看着满桌的热菜,再想想外面吃上炖没下顿的日子,心里越发觉得这别墅像个世外桃源。 他安静地吃饭,偶尔抬头看一眼刘紫影。她吃饭的样子很斯文,细嚼慢咽,举手投足间带着种说不出的从容,完全不像在末世里挣扎的人。 “慢点吃,不够还有。”刘紫影给他盛了碗汤,“你刚醒,得多补补。” 陆战接过汤碗,心里更纳闷了。这女人到底是谁?能在末世里把日子过得这么精致,家里的安保和物资都远超常人,绝非凡人。他自认为家世也算顶尖,,可他从没听说过哪家有这么个女儿,既神秘又通透。 吃完饭,刘紫影收拾碗筷时说:“楼上有浴室,热水随时有,你去洗个澡吧,换身干净衣服能舒服点。” “有热水?”陆战愣了一下。末世里别说热水,能有口干净水就不错了,这别墅居然连热水都供应不断?他越发觉得有意思,好奇心像藤蔓一样疯长,到底是什么样的背景,才能在末世里维持这样的生活? 他点点头,跟着刘紫影上了二楼。浴室宽敞明亮,洗漱用品一应俱全,甚至还有新的毛巾和浴巾。 “睡衣我放在外面了,你洗完拿一下。”刘紫影说完就退了出去。 陆战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洗去了一身的疲惫和药味。等他裹着浴巾出来,拿起外面的睡衣时,却愣住了——那是一件浅灰色的棉质睡衣,款式宽松,看着却有点眼熟。他抖开一看,领口处绣着个小小的蕾丝花边,分明是女款。 估计是她拿错了。 陆战无奈地叹了口气,总不能裹着浴巾出去。他翻遍了浴室,也没找到别的衣服,来时穿的那套迷彩服早就被血浸透,刘紫影说已经扔了。没办法,他只能套上这件女款睡衣。 睡衣的尺码不算小,可穿在他身上还是有点紧绷,袖子短了一截,裤子也紧绷绷的 ,稍微动一下觉得弹力挺大,。他别扭地拉了拉裤腿,顶着一头湿漉漉的短发下楼时,正好撞见刘紫影。 刘紫影看到他这副模样,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笑出了声:“抱歉,我这里没有男士衣服 委屈你了,只能挑宽松的给你穿。” 陆战的耳根瞬间红了,不自然地别过脸:“没事,能穿。” 他身上的水珠还没擦干,顺着脖颈滑进衣领,浸湿了一小块布料,紧贴在锁骨处,配上那件略显滑稽的女款睡衣,竟有种说不出的反差感。 “那个……”陆战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你知道家里有没有空旷点的地方?我想……研究一下身上的变化。” 刚才洗澡时,他又感觉到体内那股奇怪的力道在乱窜,尤其想到那道撕裂空气的黑色裂痕,他心里隐隐有个猜测——会不会是小说里写的异能? 他从小在军区大院长大,一群半大的小子凑在一起时,没少看那些玄幻小说、电影,异能……他并不陌生。只是以前只当是虚构的,不过一想都末世了有什么不可能的了! 如果他有异能,那别人呢?外面的丧尸,会不会也在进化? 这些念头在他脑子里盘旋,让他急迫难耐,必须找个地方试试。 刘紫影看着他眼里的急切,了然地指了指后院:“院子里有片空地,用铁网围起来了,挺安全的,你去那里吧。” “谢了。”陆战点点头,转身就往院子走,步伐匆匆,像个急于验证猜想的孩子。 第24章 帅哥,要亲亲 后院的空地上,陆战站在中央,深吸一口气,闭上眼集中精神。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有几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在涌动,像奔腾的溪流,急于找到出口。 他尝试着引导其中一股带着灼热感的力量,刚动念,掌心就“腾”地燃起一团红色火焰!火焰不大,却跳动得异常活跃,映得他眼底一片赤红,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升温了几分。他心中一喜,刚想加大力道,火焰却“噗”地熄灭了,只留下一缕青烟。 “再来!”他不服输地攥紧拳头,这次瞄准了那股带着麻痹感的力量。指尖微麻,蓝紫色的电弧“噼啪”作响,顺着指缝窜出,像灵动的小蛇在他周身游走。他试着控制电弧的方向,一道细弱的电光射向不远处的铁网,“滋啦”一声,铁网上瞬间多了个焦黑的小洞。 紧接着,他想试试那道撕裂空气的力量。集中意念时,身前的空气突然扭曲,一道黑色裂痕缓缓浮现,边缘泛着冷冽的光,仿佛能吞噬周围的一切。他刚想让裂痕扩大,却觉得脑袋一阵剧痛,裂痕骤然消失,胸口像是被巨石压住,闷得他喘不过气。 休息片刻,他又尝试起那股温和的力量。将手放在之前被电弧灼伤的小臂上,白色的柔光悄然亮起,包裹住伤口,原本火辣辣的痛感瞬间消失,皮肤变得光滑如初。最后是那层金色的光膜,心念一动,一层薄薄的金色铠甲就覆在他身上,坚硬而温暖,让他充满了安全感。 五种光芒在空地上交替闪烁,红色的火焰跳跃,蓝紫色的电弧嘶鸣,黑色的裂痕隐现,白色的柔光治愈,金色的铠甲守护。陆战像个初窥门径的孩童,兴奋又急切地摆弄着体内的力量,直到汗水浸透了那件不合身的女款睡衣,双腿发软,才精疲力尽地停了下来。 回到客厅时,他刚一坐下,视线就猛地定在茶几上——白天被他的异能绞碎的茶几角,此刻竟完好无损,换成了一张崭新的深色实木茶几,纹理流畅,质感温润。 陆战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丝玩味。这可太诡异了。外面尸横遍野,人们为了一口吃的拼尽全力,这里却能在短短几个小时内换掉一张茶几?到底要有多么强大的后盾,才能在末世里维持这样的从容? 他倒不忌惮,以他的家世和自身的实力,还没什么能让他真正放在眼里。只是这好奇心被勾得更甚,像猫爪挠心似的——刘紫影这女人,到底藏着多少秘密? “看什么呢?”刘紫影端着水果走过来,笑着问。 “没什么。”陆战收回目光,语气随意,“就是觉得……你这别墅挺特别的。” “是吗?带你参观一下?”刘紫影眨了眨眼。 她带着陆战一层层往下走。负一层是能源区,几十台发电机平稳运转,旁边是巨大的储水罐和储油罐,管道排列整齐,一看就是精心设计过的;负二层更是让陆战大受震撼——左侧是恒温冷库,里面堆满了新鲜的肉类和水果;右侧是种植区,绿油油的青菜、红彤彤的番茄长势喜人,藤蔓顺着支架攀爬,生机勃勃。 “这里的水电都是自给自足,蔬菜也能自己种点,勉强够吃。”刘紫影轻描淡写地说。 陆战看着这堪比小型基地的配置,心里暗暗咋舌——这哪里是“勉强够吃”?这规模,比他父辈们待的地方都要完善,也就老爷子那处核心基地能稍胜一筹。 回到上层,一楼的豪华厨房堪比星级酒店,客厅的摆设低调却奢华;二楼更是应有尽有,K歌房里设备齐全,健身房的器械崭新发亮,甚至还有一间阳光房,摆着柔软的沙发和绿植。 “三楼是我的卧室,就不带你参观了。”刘紫影笑着停下脚步。 陆战的耳朵“腾”地一下红了,下意识地移开目光,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嗯,应该的。” 经过几天的相处两个人很熟悉了,别墅里弥漫着小龙虾的麻辣香气。两人坐在影厅的地毯上,面前摆着一桌子麻辣小龙虾和几箱啤酒,空酒瓶一堆,电视里放着轻松的喜剧片。 刘紫影喝得有点多,脸颊泛着红晕,眼神也变得湿漉漉的。她对陆战的人品本就放心,此刻更是放下了所有戒备,像只慵懒的小猫,往他怀里一靠,手指轻轻划过他的喉结,声音软糯带着酒气:“陆战,你长得真好看……” 陆战身体一僵,刚想说话,就被她凑过来亲了一口喉结,温热的触感让他浑身一麻。 接着,她的手不老实地往下滑,掀起他的衣服,指尖划过他紧致的腹肌,带着点凉意,又带着点灼热。 “唔……硬邦邦的……”刘紫影嘀咕着,突然张嘴在他腹肌上轻轻咬了一下,没咬动,嘴唇又顺势往上游,在红豆上咬了一口,舌尖还轻轻舔了一下。 陆战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一股热流直冲头顶。怀里的女人柔软温热,吐气如兰,带着淡淡的酒香和她身上特有的草木清香,每一个动作都像羽毛在他心尖上撩拨。 他不是圣人,对这个救了他、又神秘得让人着迷的女人本就有好感,此刻被这么直白地撩拨,下腹瞬间绷紧,理智像绷到极致的弦。 “紫影……”他哑着嗓子,想推开她,手却不听使唤地揽住了她的腰。 刘紫影却得寸进尺,仰起脸,眼神迷离地看着他:“帅哥,要亲亲……” 她说着,就凑上前,胡乱地往他嘴上亲。陆战被她这生涩又大胆的动作弄得心头火起,再也忍不住,按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他的吻带着军人的直接和压抑的灼热,唇齿纠缠间,她唇瓣的香甜让陆战欲罢不能。 一只手紧紧环住她纤细的腰,仿佛要将这小小的身子揉进自己骨血里,指腹在她柔软的腰侧轻轻摩擦,带着滚烫的温度。 刘紫影被他吻得晕头转向,呼吸越来越急促,直到肺里的空气快要耗尽,眼前阵阵发黑,他才稍稍松开她。 两人额头相抵,都在大口喘气,眼神交汇间,带着未散的情欲。 陆战看着她泛红的眼角和水润的唇瓣,喉结又动了动,哑声道:“别闹了……” 刘紫影却像是没听见,又往他怀里蹭了蹭,闭上眼,带着满足的喟叹,沉沉睡了过去。 陆战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来,往二楼的客房走去,因为三楼有禁制进他不去。 第25章 大虫子咬我屁股 陆战将刘紫影轻轻放在客房的床上,柔软的被褥陷下一小块。他看着她恬静的睡颜,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带着酒气的呼吸均匀而温热,心里那股躁动渐渐平复了些。 他刚准备起身,手腕却被猛地抓住,紧接着,脖子也被她牢牢搂住。刘紫影哼哼唧唧地蹭着他的颈窝,像只耍赖的小猫:“别走……陪我……” “紫影,松开,我就在外面。”陆战半跪在床上,身体微微前倾,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声音温柔得不像话,带着酒后的沙哑,“乖,好好睡觉。” 他的哄劝却像点燃了引线,刘紫影突然用力一拽,陆战重心不稳,“咚”地一声趴在了床上,正好压在她身侧。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她已经灵活地一翻身,坐在他的腹上,双手叉腰,脑袋摇摇晃晃的。 “骑大马咯……”她傻笑着,喊着架,快跑。 陆战闷哼一声,只觉得腰间传来滚烫,那股被压制的热流瞬间又涌了上来。他攥紧拳头,额角青筋跳了跳,哑声警告:“刘紫影,下来!再不下来,你会后悔的。” “不嘛,骑大马好玩……”刘紫影完全没听出他语气里的隐忍,嘴里念叨着不成调醉的话。 她是真的醉了,连系统在脑海里的提示音都没听见,此刻意识混沌,只剩下最本能的依赖和胡闹。系统尝试着想要强制唤醒她,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隔绝,彻底陷入了“小黑屋”。 陆战的呼吸瞬间粗重起来,理智的弦彻底绷断。 卧室里的气氛越来越暧昧,酒精像催化剂,让空气中都弥漫着危险的气息。刘紫带着哭腔喊:“疼……救命,有大虫子咬我……” 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声音压抑得几乎要碎裂:“忍一忍……就一下……很快……” 刘紫影还在迷糊地哼唧,却被他突如其来的吻堵住了嘴。这一次的吻不再克制,带着燎原的火势,席卷了她所有的呼吸。她的挣扎在他面前像挠痒,很快就被他牢牢制住。 柔软的床铺,窗外的月光悄悄躲进云层,卧室里只剩下压抑的喘息、偶尔的轻吟,以及布料摩擦的细碎声响,交织成一曲暧昧而灼热的旋律,在寂静的别墅里悄悄流淌。 陆战本想着就那一次,看着怀里累得睡过去的刘紫影,身上还带着细密的薄汗,他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将她打横抱起,走向浴室。 温热的水缓缓洒下,冲刷着两人身上的黏腻。陆战本想专心给她清理,可指尖触到她细腻的皮肤,感受到怀里人柔软的呼吸,白天被压抑的情愫再次翻涌。刘紫影在睡梦中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嘤咛一声,无意识地往他怀里蹭了蹭,手臂环住了他的脖颈。 这一下,彻底点燃了陆战眼底的火焰。 浴室里的水声渐渐被压抑的喘息和低沉的闷哼取代,温热的水汽模糊了两人的身影,瓷砖上氤氲出一层薄薄的水雾,空气中弥漫着沐浴露的清香和另一种难以言喻的暧昧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陆战才用浴巾将两人擦干,抱着刘紫影走出浴室。这时,刘紫影的酒意已经醒了大半,只是浑身无力,尤其是双腿,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只能软软地靠在他怀里,脸颊红得像要滴出血来,不敢看他。 陆战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声音带着刚经历过情事的沙哑,却格外温柔:“还能走吗?” 刘紫影摇摇头,把脸埋在他颈窝,声音细若蚊蝇:“不能……” 陆战低笑一声,干脆将她往上托了托,让她面对面地骑坐在自己身前,环着他的腰。“抓好了。”他说着,抱着她往卧室走。 不过才走了两步,刘紫影就因为这姿势带来……,忍不住发出一声细碎的娇吟,那声音又软又媚,像羽毛轻轻搔在陆战心上。他脚步一顿,低头看她,眼底的暗沉又深了几分,抱着她的手臂收得更紧。 接下来的路,走得格外漫长。 每一步,都牵扯着敏感的神经,刘紫影的喘息声断断续续响起,不成调子,却带着勾人的魅意。陆战咬着牙,额角青筋微跳,绕着床走了好几圈。 卧室里的灯光柔和,映着两人纠缠着身影。直到天微微泛出鱼肚白,窗外透进第一缕微光,卧室里的声响才渐渐平息。 刘紫影彻底没了力气,像只被抽走了骨头的小猫,蜷缩在陆战怀里,眼皮沉重得睁不开。陆战轻轻抚摸着她汗湿的长发,低头看着她泛红的眼角和微肿的唇瓣,心里既有满足,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恼——他好像,有点太过放纵了。 他低头,在她发顶亲了亲,声音低沉而温柔:“睡吧,我守着你。” 刘紫影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往他怀里缩了缩,很快就沉沉睡去。 陆战抱着她,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感受着怀里的温软,想就这样一直下去多好。 下午的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在卧室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大床上,一个小小的身影蜷缩在被子里,像只贪睡的猫,呼吸均匀而绵长。 厨房那边传来轻快的口哨声,陆战系着围裙,正在灶台前忙碌。锅里的粥咕嘟咕嘟冒着泡,散发出清甜的香气,他时不时哼着不成调的曲子,眉眼间满是藏不住的笑意,心情好得不像话。 将最后一盘小菜端上桌,陆战擦了擦手,轻手轻脚地推开卧室门。床上的人还没醒,他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一角,露出刘紫影毛茸茸的小脑袋,熟睡中的脸颊红扑扑的,像熟透的苹果。 “影宝,醒醒。”陆战的声音放得极柔,带着一丝宠溺,“起来吃点东西再睡好不好?” 他伸手将人轻轻托起来,被子滑落,露出她光洁的肩头和脖颈,上面布满了深浅不一的红痕,都是昨夜留下的印记。陆战眼神暗了暗,转身从旁边拿起一条宽大的浴巾,将她裹好,打了个松松的结。 他抱着她走到餐桌前,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吹凉了递到她嘴边:“影宝,尝尝,刚熬好的南瓜粥。” 刘紫影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小嘴抿着,不怎么配合。陆战耐心地哄着:“就吃一口,吃完再睡,嗯?” 她迷迷糊糊地张嘴,咽下那口粥,又把头往他颈窝里蹭了蹭,小声嘟囔着:“困……” “再吃一口,听话。”陆战又喂了一勺,看着她乖乖咽下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刘紫影扭动着,想从他腿上下去,嘴里哼哼唧唧的。这细微的动作却像电流一样,他倒吸一口凉气,额角瞬间渗出细密的汗珠,手不自觉地收紧了些。 好不容易喂她吃完一碗粥,陆战再也忍不住了。他猛地挥手,将餐桌上的盘子碗筷扫到一边,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响。不等刘紫影反应过来,他已经将她放在光滑的餐桌上,缓缓蹲了下去。 “陆战……你干什么……” 第26章 每一个角落 刘紫影一下子清醒了大半,看着他的动作,脸颊瞬间爆红,伸手想去推他的头。 可那点力气在陆战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他握住她的手腕按在桌沿,低头靠近。刘紫影的挣扎渐渐弱了下去,呼吸变得急促,指尖慢慢收紧,最后竟轻轻抱住了他的头,喉咙里溢出细碎的嘤咛。 阳光透过窗户,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客厅的沙发上,散落着揉皱的浴巾;玄关的门口,留下了慌乱中带倒的拖鞋;健身房地上的水渍,就连卧室的窗台上,也能看到不小心蹭落的花瓣……每一个角落,都留下了属于他们的、灼热而缠绵的痕迹。 直到夕阳西下,天边染上绚烂的橙红,别墅里的动静才渐渐平息。陆战将瘫软在怀里的刘紫影抱起,走向浴室。 温水缓缓流淌,冲刷着两人身上的疲惫。刘紫影靠在陆战怀里,眼皮沉重得抬不起来,浑身酸软得像没了骨头,只能任由他拿着海绵在自己身上轻轻擦拭。陆战的动作格外轻柔,指尖划过她肌肤上的红痕时,会下意识地放轻力道,眼神里满是怜惜。 洗完澡,陆战换了干净的床单被罩,抱着裹在浴巾里的刘紫影躺上去。她几乎是沾床就睡,脑袋往他颈窝里一钻,呼吸很快就变得均匀。陆战轻轻拍着她的背,感受着怀里的温软,也渐渐沉入了梦乡。 生物钟让陆战在清晨准时醒来。他刚动了动,就感觉到身上缠着一个“小八爪鱼”——刘紫影正骑在他身上,粉嫩嫩的脸蛋贴在他的胸肌上,嘴角还挂着一丝晶莹的口水,正好滴在他身上红d豆OU上。她的胳膊腿紧紧缠着他,睡得香甜又安稳。 陆战的身体瞬间绷紧,清晰地感觉到两人“紧,紧” 密相连的地方。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忍不住紧致感微微动了动。 “嗯……”刘紫影在睡梦中发出一声细碎的嘤咛,像一根火柴点燃了引线,瞬间引爆了空气中的燥热。 陆战再也克制不住,猛地环住她的腰,将她往自己身上按了按,低沉的嗓音带着清晨的沙哑和压抑的灼热:“影宝……” 这声呼唤像带着魔力,刘紫影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神还带着未散的睡意,却本能地感受到了他的热情,身体不由自主地回应着。她的回应像火上浇油,让陆战眼底的火焰彻底燎原。 “你……k快Uai点……我想”没过多久,刘紫影就累得喘不过气,脸颊泛着潮红,声音带着断断续续的破碎感,“我想去三楼……看看中控屏……” 她哪里是想看中控屏,不过是想找个借口逃跑。这接二连三的亲密让她浑身发软,实在受不了了。可她偏又不老实,嘴上说着要休息,身体却还在轻轻扭动。 陆战低笑一声,嗓音沙哑得厉害:“好我k快Uai点,也能一起去。正好,还没上过三楼。” 他说着,一把将刘紫影抱起来,让她双腿环住自己的y腰aO,就这么赤着脚往三楼走。每走一步,两人之间的磨mO擦都让刘紫影忍不住咬紧嘴唇,拼命忍着才没叫出声来。可陆战像是故意的,抱着她在三楼的走廊里慢慢晃悠,时不时停下来,低头在她耳边诱哄:“影宝,这是书房……那是观景台……影宝喝点水,你要脱水了。” 他的声音沙哑又勾人,而刘紫影压抑的、不成调子的娇软呻吟也随之在走廊里回荡,与他的诱哄交织在一起,形成暧昧的旋律。 最后,陆战抱着几乎要瘫软的刘紫影走进了主卧,将她放在那张宽大柔软的床上。窗外的阳光透过纱帘照进来,在两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影宝……”陆战低头吻着她的眉眼,声音温柔得能溺死人。 刘紫影哼唧着回应,很快就被再次席卷而来的浪潮淹没。直到日上三竿,主卧里的动静才渐渐平息。 刘紫影像条脱水的鱼,浑身无力地瘫在床上,连手指都懒得动一下。陆战紧紧抱着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呼吸渐渐平稳。两人相拥着, 这样荒唐的日子一过就是五天。 这五天里,除了陆战偶尔起身去厨房做饭,两人几乎就没分开过。吃饭也不拿出来诱哄着她,由他一口口喂着;她想去洗手间,陆战要反抱着她一起;夜里更是紧密相连,连呼吸都缠绕在一起。 刘紫影早已被磨得没了脾气,浑身的酸软像是刻进了骨子里,每次稍微动一下,骨头缝里都透着累。可陆战精力旺盛得像头不知疲倦的猛兽,若不是她实在承受不住,连连讨饶,他恐怕还想继续沉溺在这温柔乡里。 陆战心里清楚,这样的日子不多了。赵强他们随时可能回来,他终究要回到那个危机四伏的战场,所以他格外贪恋此刻的温存,恨不得将刘紫影揉进自己的骨血里,牢牢记住她的温度、她的气息、她在他怀里的每一个模样。 而刘紫影也默许了他的贪恋。她知道,陆战是气运之子,是末世里的强者,往后的路还很长,有太多地方需要借助他的力量。再者,这几天的相处,让她冰冷的心湖也泛起了涟漪,对着这个满眼都是她的男人,她乐得配合,甚至偶尔会主动勾缠,看他瞬间失控的模样,心里竟有种隐秘的快意。 “你真是个妖精。”陆战咬着她的耳垂,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宠溺和一丝无奈。怀里的女人总能轻易撩动他的神经,让他甘愿沉沦。 清晨,院子里的高压铁网发出轻微的嗡鸣,赵强带着三个队员回来了。 “队长!”看到站在别墅门口的陆战,几人眼睛一亮,快步跑过来。 “先进来再说。”陆战侧身让他们进来,赵强几人熟门熟路搭帐篷背包放下,动作麻利地开始整理。 晚上,陆战提议吃烤肉。院子里架起烤炉,他从别墅里搬来新鲜的肉串和蔬菜,指尖燃起一簇小火苗,精准地烤着肉串,油星滋滋作响,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队长,你这是……”赵强瞪大了眼睛,看着那簇在陆战指尖跳跃的火焰,惊得说不出话。 陆战笑了笑,随手一挥,蓝紫色的电弧在烤炉上划过,“噼啪”一声,恰到好处地给肉串均匀加热;又抬手召出一道黑色裂痕,将远处的调料盘瞬间移到面前。 几个队员看得目瞪口呆,随即爆发出兴奋的呼喊:“队长!你觉醒异能了?!太厉害了吧!” 第27章 嫂子好 队员们正围着烤肉炉和队长惊叹不已,目光不经意扫过陆战的手——他正自然地牵着刘紫影的手,指尖相扣,姿态亲昵得不像普通朋友。 几人瞬间僵住,眼睛瞪得溜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这才分开多久?队长不仅觉醒了异能,居然还…… 陆战注意到他们的目光,非但没有松开手,反而握得更紧了些,脸上带着坦然的笑意,看向刘紫影时,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给你们介绍一下。”他清了清嗓子,语气郑重又带着难以掩饰的得意,“这是刘紫影,我老婆。” “老……老婆?!”赵强第一个反应过来,下巴都快掉地上了。其他三个队员也纷纷张大了嘴,半天说不出话。他们印象里的队长向来铁血硬朗,怎么也想不到会有这么“居家”的一面,还这么快就有了“老婆”? 刘紫影被这声“老婆”喊得脸颊微红,轻轻挣了挣手,却被陆战牢牢攥着。她抬眼看向那四个目瞪口呆的队员,无奈地笑了笑。 陆战用眼神扫了他们一圈,带着点“你们懂的”意味。 赵强最先回过神,赶紧立正站好,对着刘紫影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嫂子好!” 其他三人也反应过来,争先恐后地跟着喊:“嫂子好!” 声音洪亮,带着点军人特有的耿直,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兴奋。 刘紫影被这声整齐的“嫂子”喊得有些不好意思,点了点头:“你们好,快坐吧,肉应该快好了。” 陆战这才满意地笑了,拉着刘紫影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亲自拿起烤好的肉串,吹凉了递到她嘴边:“尝尝,看熟了没。” 刘紫影张嘴咬住,肉香混合着调料的味道在嘴里散开,她点了点头:“好吃。” 这旁若无人的亲昵模样,看得赵强几人面面相觑,随即又忍不住偷偷笑起来。看来队长这次是真的陷进去了,不过这样也好,在这末世里,能有个牵挂的人,总归是件温暖的事。 “队长,嫂子,你们也吃!”赵强拿起几串烤好的肉串递过去,脸上的笑容格外灿烂,“嫂子,以后队长要是欺负你,你就跟我们说,我们帮你收拾他!” 陆战眼一斜:“皮痒了是吧?” “嘿嘿,不敢不敢。”赵强笑着缩了缩脖子,心里却觉得这气氛比想象中要轻松温暖得多。 接下来的几天,陆战带着队员们白天外出猎杀丧尸。他的五系异能配合得愈发娴熟,雷电麻痹丧尸,火焰焚烧躯体,空间裂痕直接绞杀,金色光膜护住队友,白色光芒及时治愈轻伤。赵强几人也配合默契,枪法精准,动作利落,一行人效率极高。 刘紫影则留在别墅,打理种植区,准备物资,偶尔通过监控看着外面的动静,嘴角总带着一丝浅笑。 这天傍晚,天空突然毫无征兆地变成了诡异的暗红色,连夕阳都失去了光泽,透着一股压抑的沉闷。 【系统提示:进化之夜即将来临。今夜凌晨至黎明,体质较强者可能觉醒异能;部分丧尸将发生进化,速度、坚硬度显著提升,暂未发丧尸出现异能迹象。】 刘紫影看着窗外暗红色的天,指尖在中控屏上轻轻点了点,系统提示的内容她看在眼里,却没打算立刻告诉任何人。进化之夜也好,异能觉醒也罢,该来的总会来,静静等着便是。她转头看向正在检查武器的陆战。 又是劳累了一夜,直到天光大亮,直到刘紫影晕过去才结束。 暗红色的天空才渐渐褪去,露出寻常的灰白。陆战神清气爽端出喊队员吃饭,推开院门却愣了——赵强四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帐篷里,个个脸色通红,额头烫得吓人,嘴里还断断续续地哼唧着。 “怎么回事?”陆战眉头紧锁,快步走过去摸了摸赵强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他心头一紧。 找药惊动了刘紫影,刘紫影跟在后面,见状自然地想上前:“我去拿退烧药和冰袋。” “不用。”陆战一把拉住她,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抗拒,“我来就行,你回屋待着。”他可舍不得让自己的影宝伺候别人,光是想想刘紫影给别的男人敷冰袋、喂药,他心里就泛酸,醋意像小虫子似的爬个不停。 刘紫影无奈地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哪还不知道他这点小心思,只好妥协:“那你有事喊我。” 陆战这才松了手,转身利落地翻找出药品和降温用品,笨拙却认真地给四人物理降温、喂药,全程没让刘紫影沾手。 这场高烧持续了一整天,直到天黑透,赵强才第一个睁开眼,刚想坐起来,就感觉掌心一阵发麻,下意识地握拳,身前的空气竟“嗡”地一声向内收缩,把旁边一个空罐头盒挤压成了铁饼! “我……我这是?”赵强瞪圆了眼,反复握拳、松开,看着空气随自己意念收缩、膨胀,惊得说不出话。 几乎同时,旁边的帐篷里也传来惊呼声。 “水!我能弄出水来了!”是年纪最小的林浩,他指尖凝聚出一团晶莹的水球,正随着他的动作上下浮动。 “还有我!这土……它听我指挥!”王磊兴奋地拍着地面,几块小土块像长了腿似的跳到他手心。 最后醒来的是陈峰,他深吸一口气,指尖“腾”地燃起一簇火苗,虽不如陆战的火焰强劲,却实实在在跳动着:“我觉醒了火系异能!” 四个大男人在院子里兴奋地互相展示,又是喊又是跳,差点把帐篷掀了。 “走!出去试试去!”赵强提议,眼里闪着光。 四人迫不及待地冲出院子,在别墅附近的空地上练起了异能。林浩操控水流浇灭陈峰的火焰,王磊用土块搭建出简单的防御墙,赵强则试着用空间挤压对付路边的废轮胎,玩得不亦乐乎。 别墅里,刘紫影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锅里炖着浓郁的肉汤,案板上摆着刚摘的青菜,她一边切菜一边听着外面传来的欢笑声,嘴角弯起浅浅的弧度。 陆战从身后轻轻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在想什么?” “想你们回来就能吃热乎的了。”刘紫影反手拍了拍他的胳膊,“去把桌子上的东西摆外面去。” “好。”陆战低笑一声,乖乖去摆碗筷。 窗外,异能碰撞的微光不时闪过,夹杂着队员们的欢呼;窗内,饭菜的香气弥漫,温暖的灯光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 第28章 分别 接下来的几天,陆战带着队员们白天外出猎杀丧尸。他的五系异能配合得愈发娴熟,雷电麻痹丧尸,火焰焚烧躯体,空间裂痕直接绞杀,金色光膜护住队友,白色光芒及时治愈轻伤。赵强几人也配合默契。 刘紫影则留在别墅,打理种植区,准备物资,偶尔通过监控看着外面的动静,嘴角总带着一丝浅笑。 接下来的几天,陆战带着赵强、林浩、王磊和陈峰把别墅周围几公里的丧尸清理得干干净净。几人配合得越发默契,简直成了黄金搭档——林浩用水流限制丧尸行动,王磊操控土地制造障碍,陈峰的火焰负责大范围攻击,赵强的空间挤压精准绞杀漏网之鱼,而陆战则掌控全局,雷电开路,金色光膜护着众人,偶尔用空间异能转移物资,白色光芒随时待命治愈。 清理完周边,他们就留在别墅附近训练异能。林浩能凝聚出更大的水球,甚至能短暂形成水箭;王磊不仅能垒土墙,还能让土地变得松软,困住丧尸的脚步;陈峰的火焰温度更高,能点燃潮湿的木头;赵强的空间挤压范围也扩大了不少,对付普通丧尸几乎一击毙命。 几人商量着,定了后天一早就出发前往安全基地。 出发前的最后一个晚上,别墅里格外安静。陆战刚洗漱完走出浴室,就看到刘紫影站在卧室中央。 她换了一条黑色的薄纱深V吊带裙,裙摆堪堪遮住大腿根,后背几乎全露着,白皙的肌肤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腰臀勾勒出诱人的曲线,裙摆下隐约能看到圆润的轮廓。领口开得很低,胸前的弧度若隐若现,透着惊心动魄的美。 陆战的呼吸瞬间停滞,喉结猛地滚动了一下。哪怕两人早已亲密无间,此刻看到她这副模样,他还是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往头顶冲。 “影宝……”他声音沙哑,几乎是瞬间就扑了上去,将她按在柔软的大床上。 薄纱材质的裙子根本起不到任何阻碍,他隔着布料就低头咬了上去,牙齿轻轻啃噬着那细腻的肌肤,留下一个个暧昧的印记。 刘紫影今晚格外热情,双臂主动缠上他的脖子,仰头承受着他的吻,身体也跟着轻轻扭动,迎合着他的动作。她的呼吸带着一丝颤抖,却没有丝毫抗拒,反而伸出手,指尖划过他的后背,带着鼓励的意味。 “陆战……”她轻声唤着他的名字,声音软得像棉花糖,带着勾人的媚意。 这声呼唤彻底点燃了陆战最后的理智。他撕扯着碍事的裙子,动作急切却又带着一丝克制,生怕弄伤了她。薄纱碎裂的声音在安静的卧室里格外清晰,很快,两人就彻底坦诚相对。 刘紫影紧紧抓着他的肩膀,感受着他的热情,努力不让自己因为太过强烈的感觉而晕过去。她咬着唇,偶尔溢出的细碎嘤咛像是催化剂,让陆战更加失控。 卧室里的温度越来越高,月光透过纱帘洒进来,照亮了交缠的身影和散落一地的布料。刘紫影迎合着他的节奏,指尖在他背上留下淡淡的红痕,眼神迷离却又带着一丝清明,努力记住这一刻的温存。 陆战则像一头被点燃的猛兽,却又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怀里的珍宝,既想彻底占有,又怕伤了她分毫。他吻着她的眉眼、她的脖颈,在她耳边低喃着爱语,声音沙哑而深情。 这一夜,两人都格外投入,仿佛要将未来几天的思念都在这一晚耗尽。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卧室里的动静才渐渐平息。 刘紫影累得连手指都动不了,蜷缩在陆战怀里,眼皮沉重得像粘了胶水。陆战紧紧抱着她,用白色的治愈光芒轻轻拂过她的身体,缓解她的疲惫,下巴抵在她的发顶,眼神温柔而复杂。 刘紫影明明累得浑身发软,眼皮重得像灌了铅,却偏偏撑着不肯睡。她睁着湿漉漉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陆战的脸,指尖轻轻划过他的眉眼、他的鼻梁、他紧抿的唇。 “不睡吗?”陆战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再睡会儿,还早。” “不困。”刘紫影摇摇头,往他怀里缩得更紧了些,“我想看着你。” 她怕自己一闭眼,天就亮了,他就该走了。这一别,前路漫漫,危机四伏,谁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她想把他的样子刻在脑子里,珍惜他在身边的每一分每一秒。 陆战心里一酸,什么都明白了。他收紧手臂,将她牢牢抱在怀里,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孩子似的,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我不走,再陪你会儿。”他低声说,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感受着怀里的温软和她浅浅的呼吸。 刘紫影把脸埋在他的颈窝,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独有的气息——那是阳光、汗水和淡淡的硝烟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让她觉得安稳。她的手臂紧紧揽着他的腰,仿佛这样就能把他留住。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抱着,谁都没再说话,卧室里只剩下彼此平稳的呼吸声。窗外的天色一点点亮起来,从鱼肚白到泛起淡淡的晨光,最后,金色的阳光透过纱帘,在被子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天,还是亮了。 刘紫影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不舍被她悄悄压了下去。她抬起头,伸手抚平他眉间的褶皱,扯出一个浅浅的笑:“走吧,该出发了。” 陆战看着她故作轻松的样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闷闷的疼。他握住她的手,指尖用力:“等我回来。” “嗯。”刘紫影点头,声音有点发紧,“不要受伤,我在这儿等你。” 她推了推他的肩膀,催促着他起身,自己却别过脸,不敢再看他的眼睛——怕多看一眼,那点伪装的镇定就会彻底崩塌。 陆战深深看了她一眼,终究还是掀开被子下了床。他快速穿好衣服,转身时,看到刘紫影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坐在床上,背对着他,肩膀微微耸动。 他走过去,从身后轻轻抱住她,在她耳边低喃:“等着我,一定。” 说完,他没再停留,转身大步走出卧室。他怕再看下去,自己会忍不住留下来。 别墅门口,赵强几人已经收拾好行囊,越野车就停在院子里,装满了物资。看到陆战出来,几人都识趣地没说话。 陆战最后看了一眼别墅二楼的窗户,窗帘拉着,看不到里面的人。他深吸一口气,翻身上车,沉声道:“出发。” 越野车缓缓驶出院子,消失在路的尽头。 卧室里,刘紫影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看着那辆车越来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窗台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第29章 意外怀孕 刘紫影看着越野车彻底消失在路的尽头,再也忍不住,双腿一软跌坐在地毯上。 刚才强撑的镇定像纸糊的一样,瞬间碎得满地都是。她捂住脸,压抑了一夜的眼泪终于决堤,哭声从呜咽变成放声大哭,带着浓浓的委屈和不舍。 “陆战……你混蛋……”她一边哭一边骂,声音哽咽得不成调,“你怎么就这么走了……” 她跌跌撞撞爬回床上,把脸埋进他昨晚枕过的枕头里,那里还残留着他淡淡的气息——阳光混着硝烟的味道,是让她安心的味道。可现在,这味道却像针一样,扎得她心口发疼。 “我不想让你走啊……”她抓着枕头,眼泪浸湿了枕套,“可我不能拦着你……我知道你有你的责任……” 哭声越来越大,震得房间都仿佛在发颤。她想起昨晚他的温柔,想起他说“等我回来”时认真的眼神,想起他离开前那个带着承诺的拥抱……越是想,心里就越空,眼泪就越止不住。 “你说过会回来的……你不能骗我啊……”她对着空荡的房间喃喃自语,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我就在这儿等你……你一定要回来,不能受伤啊!……” 哭着哭着,眼皮越来越重。她蜷缩在被子里,把他的枕头抱得紧紧的,像是抱着最后一点念想。眼泪还在断断续续地掉,可哭声渐渐低了下去,只剩下抽噎的气音。 意识模糊间,她好像又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感觉到了他温暖的怀抱。她蹭了蹭枕头,像只找到归宿的小猫,嘴角还挂着泪珠,却慢慢闭上了眼睛。 “陆战……我爱上你了……” 最后一句呢喃消散在空气里,她终于抵不住疲惫,在满是他气息的床上沉沉睡去,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滴。 越野车刚驶出别墅范围,陆战放在副驾的手突然攥紧,指节泛白。车厢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噼里啪啦地冒起各色光晕——红的像火,蓝的像冰,金的像光,交织着在他周身炸开,吓得同车的赵强几人缩着脖子不敢出声。 “陆……陆哥,你没事吧?”赵强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问,他哪还猜不出陆战这是心里翻江倒海。 陆战没说话,只是盯着前方的路,眼底翻涌的情绪几乎要溢出来。刚才转身的瞬间,他分明听见了她那句带着哭腔的“不能受伤啊”,那声音像根刺,扎得他心口又酸又胀。 正说着,路边窜出几只丧尸,嘶吼着扑向车头。赵强刚想拔刀,就见陆战眼神一厉,周身炸开的光晕猛地汇聚成一道刺眼的光柱,“轰”地一声砸过去——那几只丧尸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碾成了飞灰,连点渣都没剩下。 车厢里一片死寂。林浩悄悄拽了拽王磊的衣角,用口型说:“疯了……” 王磊点点头,缩得更靠里了。陆战这状态,哪里是猎杀丧尸,分明是在发泄。那些光晕还在他身边噼里啪啦地炸着,红的更烈,蓝的更寒,像是要把这一路的空气都烧穿、冻裂。 接下来的路程,但凡有丧尸冒头,不等靠近,就被陆战随手挥出的光晕撕成碎片。他下手又快又狠,带着股不计后果的狠劲,看得赵强几人头皮发麻。 “陆哥,前面……前面好像是安全区的方向了,丧尸少了。”陈峰硬着头皮开口,想提醒他收敛点。 陆战“嗯”了一声,周身的光晕却没减弱多少,只是颜色渐渐沉了下去,变成暗红和墨蓝,像憋着一场更大的风暴。他握着方向盘的手还在微微发抖,指腹蹭过真皮座椅,留下几道浅浅的印子。 没人敢再说话。车厢里只剩下引擎的轰鸣和偶尔从窗外传来的、被光晕碾碎的丧尸残骸落地的轻响,赵强看着陆战紧绷的侧脸有点心疼他。 这一路,哪是在杀丧尸,分明是在跟自己较劲。 林浩偷偷从后视镜看和王强对视,心里叹了口气。这陆战啊,看着硬朗,心里的软着呢。 别墅里静悄悄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光斑。刘紫影睡得天昏地暗,眉头时不时蹙一下,嘴里偶尔溢出细碎的抽噎,像是还在梦里为离别难过。 不知睡了多久,肚子里传来一阵强烈的饥饿感,咕噜噜地叫着,把她从混沌中拽了出来。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房间里没开灯,只有淡淡的月光透进来。头沉甸甸地疼,眼睛也肿得像核桃,一眨就酸涩得厉害。 “饿死了……”她撑着酸软的身体坐起来,刚想下床找吃的,脑海里突然响起系统的提示音。 【系统提示:检测到宿主体内存在生命体征,孕周约一周,胎儿发育正常。】 刘紫影瞬间僵住,怀疑自己还没睡醒:“你说什么?怀孕了?” 【系统确认:宿主已怀孕。】 她猛地低头,手下意识地抚上小腹,那里还是平坦的,根本看不出任何异样。可系统的提示不会错,她是真的有了宝宝。 “怎么会……”刘紫影喃喃自语,眼神里满是震惊。她和陆战都没打算在这乱世里要孩子,每次都格外注意,怎么会怀上? 难道是……那几天太荒唐,睡觉都不……出来,不小心漏掉了? 她想起那五天里的耳鬓厮磨,想起陆战失控时的样子,脸颊微微发烫,心里却五味杂陈。 末世这么乱,到处都是丧尸和危险,一个孩子……能平安生下来吗? 可这是陆战的孩子,是他留给她的念想。 刘紫影摸了摸小腹,那里像揣着一颗小小的种子,正悄悄生根发芽。刚才的茫然和不安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妙的感觉——有个小生命在陪着她,等着他的爸爸回来。 “好吧。”她轻轻叹了口气,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既然来了,就留下吧。” 她得好好养着,等陆战回来给他一个惊喜。 刘紫影扶着腰慢慢下床,脚步还有点虚浮。走到厨房,她打开冰箱,给自己找了些清淡的食物,煮了碗蔬菜粥。 喝着温热的粥,胃里舒服了不少,心里也踏实了。她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轻声说:“陆战,你看,我们有宝宝了。你可要快点回来啊,不然……我就带着宝宝跑啦。” 语气里带着点玩笑,眼底却满是温柔和期待。 从今天起,她不仅要等他回来,还要守护好我们的宝宝。 第30章 思念 陆战这一走,便是漫长的半年。 其实刘紫影并非对陆战的情况一无所知。系统每天都会准时播报关于他的消息,像一份无声的家书,悄悄慰藉着她的思念。 【系统播报:今日陆战参与安全基地外围清剿任务,五系异能配合默契,击杀进化丧尸一百一十七只,自身未受重伤,仅左臂被划伤,已用自愈能力处理。】 看到“未受重伤”几个字,刘紫影悬着的心就会轻轻落下,指尖下意识地抚过自己的手臂,仿佛能感受到他伤口愈合时的微麻感。 【系统播报:基地后勤组李姓女子向陆战示好,递赠食物被拒,陆战言明“已有家室”,态度坚决。】 看到这条,刘紫影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心里有点小得意。她仿佛能想象出陆战板着脸拒绝别人的样子,那副不近人情的冷硬,偏偏只对她软下来。 【系统播报:昨夜陆战值岗时,望着别墅方向站立半小时,口中轻念“影宝”。】 这条播报来得悄无声息,却让刘紫影的眼眶瞬间红了。原来他也在想她,在那个枪林弹雨的夜里,他也会对着家的方向思念。她把手贴在肚子上,低声说:“你看,爸爸也在想我们呢。” 肚子里的小家伙像是回应似的,又踢了一下。 系统的播报从不多言,却精准地捕捉着陆战的动向——他今天又开发了异能的新用法,用空间裂痕配合火焰制造出大范围爆炸;他把基地分的物资省下来,说要带回来给她;他训练赵强几人的异能时格外严格,说“以后都是要保护嫂子和小侄子的人”…… 这些细碎的信息,像一颗颗珠子,串起了刘紫影等待的日子。她知道他在拼命变强,在为了回来而努力,这就够了。 这天晚上,系统的播报格外简单:【陆战今日休整,擦拭武器时,摩挲着枪身上刻的“影”字,沉默良久。】 刘紫影摸了摸床头放着的、他临走时落下的一枚军徽,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她把军徽放在肚子上,轻声说:“宝宝,爸爸在想我们呢。我们再等等,等你再长大点,爸爸就回来了。” 窗外的月光静静洒进来,照亮了她眼底的温柔。有系统传递的消息,有肚子里鲜活的生命,这场漫长的等待,似乎也没那么难熬了。 时光却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静静流淌着属于刘紫影的安稳。 她的肚子一天天隆起,如今已经六个月大,圆滚滚的像揣了个小西瓜。系统早已检测出是个健康的男宝,偶尔还会在她肚子里伸伸胳膊踢踢腿,那一下下轻微的胎动,总能让刘紫影的心瞬间软下来。 这半年里,她没再用过卫星电话联系陆战。不是不想,是不敢。末世里人心叵测,谁也不知道信号会不会被监听,万一因此暴露了别墅的位置,或是给陆战和自己带来危险,得不偿失。 她只能把思念压在心底,化作日复一日的等待。 每天清晨,她会去负二层的种植区打理蔬菜,看着那些绿油油的叶子、饱满的果实,心里就多一分。 午后阳光好的时候,她会坐在二楼的阳光房里,捧着一本旧书慢慢翻,累了就摸摸肚子,跟里面的小家伙说说话。 “宝宝,你爸爸是个很厉害的人哦,他在外面打坏蛋呢。” “等他回来,肯定会给你买好多好吃的,虽然现在不知道能不能买到……但他一定会想办法的。” “你要乖乖的,别总踢妈妈,不然等爸爸回来,我就告诉他你欺负我。” 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了下去,眼眶也跟着发热。 她想陆战,只能守着这栋房子,守着肚子里的孩子,守着一个“他会回来”的信念。 肚子大了,行动渐渐不便,弯腰、起身都要格外小心,她学会了自己给自己做营养餐。 每天傍晚,她都站在三楼的落地窗前,看着天边绚烂的晚霞,手轻轻覆在隆起的肚子上,思念着。 “陆战,”她轻声开口,像是在对空气说话,又像是在对远方的人低语,“宝宝已经会跟我互动了,他很健康。” “外面的晚霞很漂亮,你那边能看到吗?” “我和宝宝……都在等你。” 肚子里的小家伙像是听懂了,轻轻踢了她一下。刘紫影笑了笑,指尖在肚皮上轻轻点了点:“是不是也想爸爸了?等他回来,让他抱着你举高高。” 夜色渐浓,别墅里亮起温暖的灯光。餐桌上摆着简单的两菜一汤,是她为自己准备的晚餐。她慢慢坐下,拿起筷子,动作从容而平静。 半年的等待,磨平了最初的焦灼,却磨不掉那份深入骨髓的牵挂。 心里默念着:再等等,再等等,他就回来了。 这天下午,别墅的监控突然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赵强正驾驶着一辆越野车,停在院子外的铁网边。 刘紫影看着监控屏幕里那张熟悉的脸,心脏猛地一跳,第一个念头就是:陆战回来了! 她几乎是踉跄着往楼下跑,肚子已经六个月大,快步跑动让她有些吃力,可心里的激动压过了一切。【系统提示:检测到外部人员为赵强,无危险。请宿主注意行动安全。】 系统的提示她听进去了,脚步却没停。不是陆战……可赵强来了,是不是意味着陆战那边有消息了? 她拉开别墅大门,阳光有些刺眼,赵强刚下车,看到冲出来的刘紫影,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见她眼眶一红,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 半年的思念像决堤的洪水,在看到熟悉的人时彻底失控。她站在门口,一边哭一边抹眼泪,话都说不连贯:“赵……赵强……” 赵强被这阵仗弄得手足无措,挠了挠头,赶紧拎着手里的物资袋走过来:“嫂子,你别激动,我就是……就是执行任务离得近,过来看看你。” 他原本想着陆战那小子半年没回来,肯定惦记坏了,自己顺道来看看别墅这边的情况,回去好给兄弟报个平安,让他安心。可没成想,嫂子一见面就哭成这样,他都不知道该说啥了。 “我给你带了点基地新收的压缩饼干和罐头,知道你这儿不缺吃的,就是……就是一点心意。”赵强把袋子递过去,眼睛不经意扫过刘紫影隆起的肚子,瞬间瞪圆了,“嫂、嫂子,你这是……” 第31章 我回来了 他张着嘴,半天没回过神。这肚子……明显是怀了啊! 刘紫影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抹了把眼泪,点了点头。 “我的天!”赵强反应过来,猛地从兜里掏出一个卫星电话,手都在抖,“老大!老大必须知道!” 他手忙脚乱地拨通号码,响了没几声就被接起,陆战低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喂?” “老大!是我!”赵强对着电话喊,“我在嫂子这儿呢!” 听筒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传来陆战急促的声音:“影宝怎么样?她还好吗?” “好!好着呢!”赵强赶紧说,同时给刘紫影递了个眼色,把电话塞给她。 刘紫影接过电话,指尖冰凉,刚把电话放到耳边,听到陆战那声带着急切的“影宝”,眼泪又涌了上来:“陆战……” “我在。”陆战的声音瞬间软了下来,带着浓浓的沙哑,“我听赵强说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我没事……”刘紫影哽咽着,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后只化作一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快了,影宝,再等等我。”陆战的声音里带着愧疚,“这边的事一处理完,我马上回去找你。你一个人……是不是很难?” “不难……”她咬着唇,不想让他担心,可眼泪却不听话,“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想的快疯了。”陆战的鼻音很重,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每天都在想……” 两人就这么对着电话,说着琐碎的思念,时而沉默,时而哽咽,谁都舍不得挂。 旁边的赵强急得团团转,在一旁小声提醒:“嫂子!说重点啊!怀孕了!你倒是告诉他啊!” 刘紫影被他提醒,才想起这茬,脸颊微红,对着电话小声说:“陆战……我有个事要告诉你……” “你说。”陆战的声音带着温柔的耐心。 “我们……有宝宝了。”她声音细若蚊蝇,却清晰地传了过去。 听筒那头瞬间没了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陆战带着颤音的、几乎不敢相信的声音:“……你说什么?” “是个男宝,六个月了,很健康。”刘紫影摸了摸肚子,笑着流泪。 “影宝……”陆战的声音彻底哑了,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好……好……等着我,我这就……我这就安排回去!” 电话那头传来他急促的吩咐声,似乎在交代任务,赵强在一旁听着,知道老大这是要把手里的事赶紧交出去了。 刘紫影握着电话,听着他那边忙碌的声音,心里又酸又甜。 挂了电话,陆战站在基地指挥部的窗前,指尖还残留着卫星电话的冰凉,可心里却像被火烧着一样滚烫。 宝宝……他要有孩子了。 这个消息像惊雷一样炸在他心上,震得他眼眶发热。半年来的压抑、疲惫,在这一刻仿佛都有了归宿。他原本计划着,等彻底肃清基地里的叛徒,把防御工事再加固几层,让百万人的基地真正安稳下来,就立刻回去接影宝。可现在,他等不及了。 她怀着孕,一个人在别墅里,他怎么能放心? “老大,接下来的任务部署……”林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刚从别墅赶回来的他还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 陆战转过身,眼底的柔情被一种前所未有的锐利取代:“计划提前。” 他走到作战地图前,手指重重点在几个标记点上:“三天之内,必须把藏在后勤组的那几个叛徒揪出来,他们私通外部势力,倒卖基地物资,留着就是祸害。” “是!”林浩立正应道。 “还有,新能源站的建设,让工程队加派人手,二十四小时轮班,必须在一周内投入使用。”陆战的声音斩钉截铁,“基地百万人的供电不能再出问题,冬天快到了,取暖设备不能停。” “明白!” “物资储备那边,让林浩和陈峰带人去周边搜缴,重点收集母婴用品和营养品,越多越好。”陆战补充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还有,让王磊把基地西侧的那片公寓楼清出来,加固防御,改成家属区。” 赵强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老大这是要把嫂子接过来了。他赶紧点头:“我这就去安排!” 接下来的日子,陆战像上了发条的机器,几乎没合过眼。 白天,他带着队员突袭叛徒窝点,空间挤压配合雷电异能,干脆利落地解决掉十几个隐藏极深的内鬼,震慑得基地里那些蠢蠢欲动的势力不敢再出声。 晚上,他守在新能源站的施工现场,看着巨大的太阳能板一块块架设起来,亲自调试能量转换装置,确保万无一失。偶尔有空隙,他会拿出那块刻着“影”字的枪,摩挲着冰冷的金属表面,想象着影宝抱着肚子的样子,嘴角会不自觉地上扬。 基地里的人都发现,陆战最近变得更拼了,眼神里的狠劲比以前更甚,可偶尔流露出的温柔,却比冬日暖阳还要让人安心。 “陆哥,您都一个星期没睡了,歇会儿吧。”陈峰看着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忍不住劝道。 陆战摇摇头,灌了一口提神的营养液:“没事,早点弄完。”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再快点。 他要给她一个安全的家,让她能安心生下孩子,让他们的宝宝能在安稳的环境里长大。 一周后,叛徒肃清,新能源站顺利供电,家属区的加固也基本完成。陆战站在基地的瞭望塔上,看着下方井然有序的营地,终于松了口气。 “赵强,备车。”他拿起外套,声音带着疲惫,却难掩兴奋,“回家接嫂子。” 越野车再次启动,这一次,方向是他心心念念了半年的地方。陆战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指尖轻轻敲击着方向盘,心里默念着:影宝,等我。 越野车在熟悉的别墅前停下,陆战几乎是推门就跳了下去。院子的铁门敞开着,像是早已等了他许久。 刚进院子,就看到刘紫影站在别墅门口,眼眶红红的,看到他的瞬间,那点强撑的镇定彻底崩塌。她快步走过来,一头扎进他怀里,积攒了半年的思念和委屈化作滚烫的泪水,汹涌而出。 “陆战……你终于回来了……”她紧紧抱着他的腰,哭得浑身发抖,声音哽咽得不成调。 陆战的心像被揉碎了,大手轻轻抚着她的背,又小心翼翼地护着她隆起的肚子,声音沙哑得厉害:“我回来了,影宝,我回来了。” 他抱着她,任由她的眼泪浸湿他的肩膀,什么话都不说,只是一遍遍重复着“我回来了”。 第32章 不当厨子可惜了 他抱着她,任由她的眼泪浸湿他的肩膀,什么话都不说,只是一遍遍重复着“我回来了”。 跟在后面的赵强四人站在院子里,看着相拥而泣的两人,识趣地放慢了脚步。赵强轻咳一声,给另外三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别打扰。 等刘紫影的哭声渐渐小了些,陆战才牵着她的手往屋里走,路过赵强他们时,淡淡道:“进来吧。” 四人这才跟着走进别墅,一楼客厅宽敞明亮,家具摆放得整整齐齐,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馨香,和外面的末世仿佛是两个世界。他们下意识地站得笔直,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谁也不敢随便坐——这可是嫂子的地盘,老大宝贝得紧。 陆战看了他们一眼,没多说什么,只是低头对怀里的刘紫影柔声道:“我先带你上楼休息。” 他又转头对赵强四人叮嘱:“随便坐,别客气。对了,三楼不准去,老实待在一楼或二楼。” “是!”四人齐声应道,眼神里满是了然——三楼肯定是老大和嫂子的私人空间。 陆战不再理会他们,小心翼翼地抱起刘紫影,大步往楼梯走去。刘紫影把头埋在他颈窝,感受着他熟悉的气息和温暖的怀抱,心里那片空落的地方终于被填满。 “肚子里的小家伙没闹你吧?”陆战低头看着她,眼底满是疼惜。 “他很乖。”刘紫影摇摇头,伸手摸了摸肚子,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就是偶尔会踢我,像是在跟我打招呼。” “等他出来,我好好抱抱他。”陆战笑了,脚步轻快地走上楼梯。 客厅里,赵强四人你看我我看你,还是没人敢坐。林浩小声嘀咕:“老大对嫂子也太好了吧……” 王磊点点头,眼神往楼梯口瞟了瞟,压低声音:“咱们还是老实待着吧,别给老大添乱。” 陈峰则盯着茶几上的水果,咽了咽口水——末世里,这么新鲜的水果可不多见,嫂子这儿的日子,过得是真不错。 赵强拍了拍三人的肩膀,示意他们放松:“行了,老大回来了,咱们也算完成任务了。找地方坐着歇会儿,别傻站着。” 四人这才拘谨地在沙发边坐下,屁股只沾了个边,眼睛却忍不住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陆战心心念念了半年的地方。这里的安稳和平静,是他们在基地里想都不敢想的,也难怪老大不要命的干活。 卧室里,阳光透过纱帘洒下柔和的光晕。陆战将刘紫影轻轻放在床上,俯身凝视着她泛红的眼眶,指尖温柔地拭去她脸颊的泪痕。 “这半年,苦了你了。”他声音低沉,满是愧疚。 刘紫影摇摇头,伸手抚上他的脸颊,指尖划过他下巴上冒出的胡茬,带着粗糙的触感:“只要你回来就好。”她轻声说着,将这半年来的思念、担忧,还有得知怀孕时的复杂心情,一一倾诉。 陆战静静听着,时不时低头吻去她的泪水,将她拥得更紧。他也说起基地的凶险、战友的牺牲,还有无数个思念她的夜晚,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疲惫,却在提到她时,总能泛起温柔的涟漪。 “我以为……要等很久才能见到你。”刘紫影埋在他怀里,声音闷闷的。 “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陆战吻着她的发顶,呼吸渐渐变得灼热。分别半年的煎熬,此刻化作汹涌的情愫,让他忍不住低头,吻上她的唇。 这个吻带着失而复得的珍重,渐渐变得炙热。陆战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指尖触到她细腻的肌肤,身体瞬间——他猛地想起她怀着孕,立刻克制地想要退开。 可刘紫影却环住他的脖子,主动加深了这个吻。她踮起脚尖,柔软的身体贴向他,眼底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轻声在他耳边呢喃:“陆战,我……” 这声低语像点燃了炸药桶,瞬间击溃了陆战所有的理智。他低吼一声,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向大床。 凌乱的被褥间,刘紫影坐,发丝凌乱地贴在汗湿的脸颊,眼底泛着水光。陆战紧紧环着她的腰,感受着她的热情,喉结滚动,压抑的喘息在卧室里回荡。 他小心翼翼地护着她的肚子,带着压抑不住的急。 抱着他,指尖划过他紧绷的后背,留下浅浅的红痕。 阳光透过纱帘,在两人的身影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久别重逢的炽热与缠绵。 “……慢点……”陆战哑声叮嘱,怕伤到她和孩子。 刘紫影却摇了摇头,低头吻上他的唇,用行动诉说着积攒了半年的渴望。是失而复得的珍惜,是无需言说的默契,更是两颗紧紧相依的心,在这一刻彻底交融。 直到夕阳西下,卧室里的动静才渐渐平息。陆战将累得瘫软的刘紫影紧紧抱在怀里,大手轻轻覆在她隆起的肚子上,感受着里面小家伙轻微的胎动,眼底满是满足与温柔。 “以后,再也不分开了。”他低头,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虔诚的吻。 刘紫影在他怀里蹭了蹭,嘴角带着慵懒的笑意,沉沉睡去。 楼下厨房里,赵强四人正围着灶台手忙脚乱。他们本想给嫂子露一手,结果不知怎的,炒个青菜愣是炒得黑黢黢的,还带着股焦糊味,几人看着锅里的“成果”,面面相觑。 “要不……还是别折腾了?”林浩挠挠头,看着那盘黑乎乎的东西,实在没勇气下筷子。 赵强叹口气:“算了,等老大下来再说吧。” 话音刚落,陆战就从楼梯上走了下来。他刚安顿好刘紫影,想着她醒来要吃东西,便下楼准备食材。一进厨房,就闻到了那股焦糊味,再看灶台上的“黑暗料理”,眉梢挑了挑。 “你们这是……研究新菜式呢?” 四人顿时有点尴尬,赵强赶紧解释:“嘿嘿,想给嫂子做点吃的,没想到失手了。” 陆战没多说,径直走到冰箱前,拿出新鲜的蔬菜和肉类。“我给影宝做点清淡的,你们也一起吃。” 他心情正好,动作麻利地开火、切菜、下锅。五系异能运用自如,火候掌握得恰到好处,不过半小时,几道菜就端上了桌——清炒时蔬翠绿爽口,番茄炖牛腩香气浓郁,还有一碗温热的鸡蛋羹,看着就暖胃。 赵强四人看得眼睛都直了,没想到老大不仅打丧尸厉害,做饭也这么拿手。 “老大,您这手艺,不去当厨师可惜了!”陈峰忍不住赞叹。 第33章 搬家 陆战淡淡一笑,把菜分好份:“快吃吧,吃完早点休息,客房在二楼东边。” 四人连连点头,拿起碗筷狼吞虎咽起来。末世里能吃上这么热乎的家常菜,简直是奢侈。 吃完饭,四人识趣地去了客房,偌大的别墅一楼很快安静下来。 楼上卧室里,刘紫影迷迷糊糊地醒了。窗外天色已暗,房间里只开了盏暖黄的小灯,她眨了眨眼,看到床边坐着的身影,还以为是在做梦。 “陆战……”她嘟囔着,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还是梦里好,能看见你……” 她翻了个身,往被子里缩了缩,又小声说:“我爱你……” 陆战原本正看着她的睡颜发呆,听到这话,心头猛地一颤,眼眶瞬间就热了。他轻轻把她翻过来,将人抱进怀里,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影宝,再说一遍。” 刘紫影被他抱得紧了些,彻底清醒过来。她看着陆战泛红的眼眶,心里一暖,抬手搂住他的脖子,吧唧一口亲在他脸上,清晰地重复道:“陆战,我爱你。” 这三个字像投入湖心的石子,在陆战心里漾开圈圈涟漪。他再也克制不住,紧紧将她抱住,激动得身体都在微微发抖。周身的空气仿佛都因为他的情绪而扭曲起来,金色的光晕若隐若现,带着满满的暖意。 “影宝,我也爱你,很爱很爱。”他埋在她的颈窝,声音沙哑却无比认真。 刘紫影笑了,抬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安抚一个得到糖果的孩子。 刘紫影依偎在陆战宽大的怀抱里,鼻尖蹭着他胸前的布料,贪婪地汲取着属于他的气息。半年的等待太过漫长,此刻的温存让她舍不得放手,只想牢牢赖在他怀里,感受这份失而复得的安稳。 吃完了晚饭。 “陆战,带你去个地方。”她忽然抬起头,眼底闪着狡黠的光,拉着他的手轻轻晃了晃。 陆战挑眉,任由她牵着起身:“什么好地方?” 刘紫影没说话,只是握紧他的手,心里默念一声。下一秒,陆战只觉得眼前光影一晃,周遭的环境瞬间变了——不再是熟悉的卧室,而是一个宽敞明亮的空间,货架整齐地排列着,上面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 “这是……”陆战愣住了,眼底满是震惊。 眼前的景象,像极了末世前的中型超市。食品区堆着成箱的零食、罐头和米面,日用品区摆满了洗漱用品和卫生纸,药品区的货架上整齐地码着感冒药、消炎药、绷带,甚至还有几排货架放着打包好的衣物、被褥,角落里停着两辆崭新的油罐,旁边还堆着几个巨大的油桶。 “这是我的空间异能。”刘紫影拉着他的手,沿着货架慢慢走着,语气里带着一丝骄傲,“末世刚开始的时候觉醒的,能装不少东西吧?” 她指着药品区:“这些药都是我末世前弄到的,普通的小病小痛都能应付。还有那边的罐头和压缩饼干。” 走到油罐旁,她拍了拍:“汽油和柴油也备了不少,以后开车不用担心没油。衣服和被子都是新的,冬天也不怕冷了。” 陆战看着眼前这一切,又转头看向身边笑靥如花的女人,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又酸又软。 “你……”他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刘紫影看出了他的情绪,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厉害吧?以后咱们不用愁吃穿了,等宝宝出生,也能给他一个安稳的环境。” 陆战一把将她拥进怀里,紧紧抱住,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影宝,你怎么这么好……” 他以为自己足够强大,能护她周全,没想到她…… 刘紫影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嘴角弯起甜甜的弧度:“以后这里也是你的,想要什么随便拿。” 陆战低笑一声,松开她,牵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那可不行 在都是我儿子的。不过……”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有你在,比什么都重要。” 刘紫影靠在货架旁,指尖轻轻划过一包未拆封的糖果,轻声道:“其实我做过一个梦,梦见比我小几岁……孤儿院里关系最好的朋友王静,爸妈留了笔钱,却被王静人算计,末日来临……最后死得很惨……” 所以我醒来就开始准备这个堡垒,如果没有遇见你 ,末世没有结束我也许会在这里待到死吧。 她没细说梦里的撕心裂肺,可陆战光是听这几句,心就像被一只手狠狠攥住,疼得发紧。他抬手将她揽进怀里,大手抚过她的头发,指腹带着薄茧,动作却温柔得不像话。 “傻瓜……”他声音哑得厉害,下巴抵在她发顶,带着浓浓的自责,“怎么就没早点找到你?要是早一点,我绝不让你受半分委屈。” 他想起这半年来她一个人守着别墅,怀着孕还要打理一切,想起她梦里的孤立无援,心口的疼就像潮水般涌来。那些他没参与的过往,那些她独自扛过的恐惧,都成了扎在他心上的刺。 “以后有我。”陆战收紧手臂,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不管梦里是什么样子,现实里,我护着你和宝宝,谁也别想欺负你们分毫。” 刘紫影听着他胸腔里传来的震动,鼻子一酸,往他怀里缩了缩:“嗯。” 陆战低头看着她泛红的眼角,心疼得厉害,忍不住低头吻去她的泪意。这个吻不同于之前的炽热,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和浓得化不开的怜惜。 “以后不许再胡思乱想,”他捧着她的脸,眼神认真得像在起誓,“你的过去我来不及参与,你的未来,我寸步不离。” 空间里安安静静的,只有两人相依的身影。陆战紧紧抱着她,这份迟来的心疼,像温水漫过心口,带着酸涩,却更坚定了他要护她一生的决心。 决定前往陆战所在的基地后,刘紫影开始着手收拾东西。她本想把堡垒里的物资一一收进空间,目光扫过这栋倾注了她不少心血的堡垒,突然灵光一闪——要是能把整个堡垒都收进空间呢? “你们几个先退后点。”刘紫影转头对陆战和赵强四人说,眼底闪着跃跃欲试的光。 五人虽然疑惑,但还是依言退到院子外。陆战挑眉看着她:“影宝,你想做什么?” 刘紫影没直接回答,在心里问系统:“系统,能把整个堡垒连地基一起收进空间吗?” 【系统提示:检测到目标为固定建筑,强制收纳需消耗300积分,是否确认?】 “确认!”刘紫影毫不犹豫。这点积分换一个完整的堡垒,太值了。 随着她的指令,系统的能量悄然运转。只见整栋别墅开始泛起淡淡的白光,像是被一层无形的薄膜包裹。赵强四人看得眼睛都直了,下意识往前凑了凑,嘴里喃喃着:“这、这是要干嘛?” 第34章 出发基地 下一秒,惊人的一幕发生了——那栋坚固的堡垒竟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变淡,最后化作一道流光,“嗖”地一下钻进了刘紫影的身体里。 原地只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型深坑,边缘还残留着土壤被撕裂的痕迹,看得人头皮发麻。 “我、我的妈……”赵强张着嘴,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地往前走,结果同手同脚没协调好,“啪”地一声自己把自己绊倒在地上,摔了个结结实实。 林浩和王磊也好不到哪去,一个捂着嘴,一个瞪着眼,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活像被按了暂停键的木偶。陈峰更是夸张,手里的背包“哐当”掉在地上,人还保持着拎包的姿势,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深坑,仿佛见了鬼。 陆战也是瞳孔一缩。他大步走到刘紫影身边,一把将她揽进怀里,低头就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语气里满是骄傲和赞叹:“老婆,你也太厉害了!” 这操作,简直神了! 刘紫影被他夸得脸颊微红,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老婆。” “是是是,我的影宝最厉害。”陆战低笑,揉了揉她的头发,“好了,咱们出发去基地。” 他弯腰把赵强从地上拉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愣着干嘛?走了。” 赵强这才回过神,摸着后脑勺嘿嘿笑:“老大,嫂子这异能……简直逆天啊!” 其他三人也纷纷点头,看向刘紫影的眼神里充满了敬佩。 陆战开着越野车,刘紫影坐在副驾,赵强四人挤在后排。车子驶离这片空寂的土地,朝着安全基地的方向驶去。 车子刚驶出没多远,陆战看了眼后视镜里正凑在一起跟刘紫影搭话的四人,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清了清嗓子:“紫影,放一台空间里的车出来,赵强,你们开另一辆车跟在后面。” 赵强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老大是想跟嫂子独处,赶紧点头:“好嘞!”四人麻溜地换了辆车,识趣地拉开了距离。 越野车里终于安静下来,陆战握着方向盘的手松了松,侧头看了眼刘紫影,眼底漾起温柔:“这样清净点。” 刘紫影笑着摇摇头,视线转向窗外,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下去。 车窗外的世界,是末世独有的荒芜与狰狞。曾经繁华的街道早已不复存在,废弃的汽车歪七扭八地堆在路边,车身布满锈迹和抓痕,有的车窗玻璃碎裂,露出里面凝固的暗色污渍。两侧的楼房大多坍塌了一半,裸露的钢筋像狰狞的骨架伸向灰蒙蒙的天空,墙面上布满暗红色的喷溅痕迹,风干后像一片片丑陋的痂。 风卷着纸屑和塑料袋呼啸而过,卷起地上的尘土,呛得人喉咙发紧。偶尔能看到衣衫褴褛的丧尸在废墟间蹒跚,它们的皮肤呈现出不正常的青灰色,有的缺胳膊少腿,喉咙里发出无意识的嗬嗬声,指甲乌黑尖锐,在阳光下闪着冷光。路边的绿化带早已枯萎,杂草疯长,缠绕着废弃的广告牌,几只乌鸦落在歪斜的路灯上,发出嘶哑的叫声,更添了几分死寂。 “这就是现在的世界。”陆战的声音低沉下来,“流星雨过后一个月,秩序就彻底崩了,活下来的人抱团取暖,慢慢形成了四个大基地。” “东部基地在沿海,靠着港口优势,物资相对充足;西部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地处内陆,易守难攻;南部基地在雨林边缘,气候湿热,丧尸变异得更快;北部基地挨着雪山,冬天极冷,但丧尸活动也少。” “每个基地差不多都有百万人,”陆战继续说,“这半年总算稳住了些,基地里通电通水,有了简易的生产线,能自己种点粮食,基本的生活秩序算是恢复了。” 刘紫影听得认真,轻声问:“那你……” “西部基地现在归我管。”陆战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件寻常事,“我爸是中部基地的副司令,我妈以前是外交官。爷爷是退休的老将军,姥爷是法官,姥姥是大学教授,他们都在中部基地住着。” 他顿了顿,补充道:“中部基地是核心,住着不少国家的政要和科研人员,防守也是最严密的。等咱们在西部安顿好,有空就带你去看看他们。” 刘紫影有些惊讶,没想到陆战有着这样的家庭背景,难怪他能在短时间内稳住西部基地的局面。 陆战握住她的手,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别怕,到了基地,我会护着你。以后有我在,你再也不用看这些糟心的东西。” 刘紫影看着他坚定的侧脸,心里的不安渐渐消散。窗外的末世依旧残酷,但身边有他,似乎再难的路,也能一步步走下去。 越野车穿过一片废墟,前方的铁丝网越来越清晰,隐约能看到穿着制服的守卫在巡逻。陆战加快了车速,朝着那片象征着希望的安全区驶去。 越野车驶过一片断壁残垣时,路边突然窜出一个身影,拼命朝着车子挥手。那是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女人,衣衫破旧,脸上满是尘土,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破布包,眼神里满是惶恐。 “求求你们!带上我吧!我能干活!给我口饭吃就行!”她一边追着车跑,一边哭喊着,声音嘶哑。 陆战握着方向盘的手没动,甚至连眼神都没往那边瞟一下,脚下轻轻踩了油门,越野车很快就把那女人甩在了身后,她的哭喊声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风里。 刘紫影看着后视镜里那个越来越小的身影,心里没什么波澜,只是单纯地好奇,侧头问陆战:“为什么不停车?”她不是圣母,末世里同情心泛滥等于自寻死路,只是想知道他的考量。 陆战目视前方,语气平静:“你注意到她的手了吗?” 刘紫影愣了一下,回想刚才那瞬间的画面:“很干净?” “嗯。”陆战点头,“她衣服破旧,脸上都是灰,手心却没什么茧子,也没沾多少泥。末世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没被丧尸啃了,还能跑到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拦车,你觉得正常吗?” 他顿了顿,补充道:“这种人背后,十有八九跟着一群‘苍蝇’。他们分工明确,女人负责装可怜引人上钩,其他人藏在暗处,等你停车开门,就一拥而上抢物资,甚至抢人。之前基地有个小队就是这么栽的,车被抢了,人也没回来。” 第35章 西部基地 刘紫影了然地点点头。她不是没见过人心险恶,梦里的经历让她比谁都清楚,末世里的“求助”往往裹着致命的糖衣。刚才那女人眼里的惶恐看着真切,可细想之下,确实透着刻意。 “这些人比丧尸还麻烦。”陆战的声音冷了几分,“丧尸只看得到活物,他们却盯着你的弱点,专挑软的捏。” 刘紫影没再说话,转头看向窗外。废弃的街道上,除了游荡的丧尸。 末世像一面放大镜,把人性的善与恶都无限放大,而生存下去的法则,往往就是心硬一点,再硬一点。 陆战看她沉默,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不用想太多,到了基地就好了。那里有规矩,有守卫,比外面安全得多。” 刘紫影“嗯”了一声,往他身边靠了靠。她知道陆战说得对,对陌生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前方路边出现一个废弃的加油站,加油机歪斜地立在那里,顶棚缺了一角,露出里面锈迹斑斑的钢架。陆战看了眼油表,打了方向盘:“就在这儿歇歇脚,加个油,吃点东西。” 车子停稳后,几人迅速分工。赵强和陈峰端着枪站到加油站两侧,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废墟,手指扣在扳机上,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林浩和王磊则麻利地拿出便携炉灶和压缩饼干,开始准备简单的餐食。 陆战牵着刘紫影走到相对干净的角落坐下,从背包里拿出一瓶温水递给她:“先喝点水,等会儿吃点东西。” 刘紫影接过水,看着警戒的两人和忙碌的两人,轻声道:“你们配合得真好。” “都是在血里火里练出来的。”陆战笑了笑,“末世里,一点疏忽都可能要命,默契就是这么来的。” 没过多久,热气腾腾的泡面就煮好了。赵强和陈峰轮流过来吃饭,一人狼吞虎咽,另一人立刻接替警戒位置,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刘紫影小口吃着面,看着他们紧绷的侧脸,心里明白这份默契背后,是无数次生死边缘的挣扎。 吃完饭,林浩去给车加油,打开油箱盖却皱起眉:“老大,加油机里没多少油了。” 陆战还没说话,刘紫影已经站起身:“我来试试。” 她走到加油机旁,假装检查油表,心里默念着收取。只见那几台看似空了的加油机,内部残留的汽油像是被无形的吸管抽走,悄无声息地进入了她的空间。她又走到旁边堆放的几个备用油桶前,同样将里面的油收了个干净。 “好了。”她拍了拍手,对陆战说,“油都收起来了,够用一阵子了。” 赵强几人看得已经有些习惯她的异能,只是默默竖起了大拇指——嫂子这能力,简直是末世生存的顶配。 陆战走上前,自然地牵住她的手:“走吧,该出发了。” 几人收拾好东西,再次上车。越野车重新驶上公路,赵强从后视镜里看着越来越远的加油站,忍不住感慨:“有嫂子在就是不一样,这油够咱们得跑好几个来回。” 陆战看着刘紫影收完油后云淡风轻的模样,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带着毫不掩饰的骄傲——他的影宝,就是这么厉害。这份自得像是会传染,连开车时的背影都透着股扬眉吐气的劲儿。 越野车很快驶入一片密集的丧尸区,这里的丧尸明显比之前遇到的更密集,嘶吼声此起彼伏,绿灰色的手臂从废墟缝隙里伸出来,看着触目惊心。 “坐稳了。”陆战低喝一声,五系异能瞬间运转。金色光膜将车身笼罩,隔绝了丧尸的冲撞;雷电异能在车头炸开,噼啪作响的电流瞬间麻痹了前排的丧尸;火焰紧随其后,燃起一道火墙,逼退了两侧围上来的怪物;赵强几人也在后面的车里配合,空间挤压精准绞杀漏网之鱼,林浩的水箭、王磊的土墙、陈峰的火球交替施展,硬生生在尸群里撕开一条通路。 有惊无险地冲出丧尸区,前方的景象豁然开朗——一片巨大的围墙拔地而起,高达十余米的混凝土墙上布满了铁丝网和监控探头,门口有荷枪实弹的守卫站岗,墙上“西部安全区”五个大字虽有些斑驳,却透着令人心安的力量。 “到了。”陆战放缓车速,出示了身份标识,守卫立刻敬礼放行。 进入基地的瞬间,刘紫影忍不住睁大了眼睛。这是一个巨大的聚居地,密密麻麻的简易房屋沿着道路两侧排列,大多是红砖或水泥搭建,屋顶覆盖着铁皮或油毡,看着竟有几分80年代厂区的模样。路上的人们穿着朴素的衣服,有的扛着工具去工地,有的提着篮子去换取物资,孩子们在空地上追逐嬉闹,虽然脸上带着风霜,眼神却比外面的废墟多了几分生气。 百万人的大基地,竟真的打理得井井有条。道路两旁有统一规划的菜地,绿油油的蔬菜长势正好;街角有简易的商店和食堂,挂着“凭票兑换”的牌子;远处还有高耸的哨塔和巡逻的士兵,一切都透着严谨的秩序感。 陆战牵着刘紫影走下车,刚踏上基地的土地,周围的目光就像被磁石吸引般聚集过来。 人们的眼神里充满了惊讶和好奇。末世里的人大多灰头土脸,能洗干净脸就不错了,可眼前这个女人,皮肤白得像上好的羊脂玉,在灰扑扑的人群里仿佛自带光源,一身干净的衣裙衬得她身姿窈窕,虽然怀着孕,却更添了几分柔和的韵致。更让人震惊的是,她被基地长陆战小心翼翼地护在怀里,那眼神里的珍视,是所有人从未在陆战脸上见过的。 “那是谁啊?长得也太好看了吧……” “没见过呢,看陆长官的样子,肯定是重要的人。” “怀着孕呢,看着真娇贵,在这末世里能养得这么好,不简单啊……” 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刘紫影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往陆战身边缩了缩。 陆战眉头微蹙,眼神扫过周围,带着无形的威压。人群瞬间安静下来,纷纷低下头,不敢再直视。 “别怕,”他低头对刘紫影柔声道,“我带你去住处。” 他牵着她,无视周围的目光,径直朝着基地中心的方向走去。阳光洒在两人身上,一个身姿挺拔,眼神锐利,一个温婉清丽,眉眼含笑。 第36章 异样感 陆战带着刘紫影来到基地中心的一处小院,院里是栋两层小洋房,红砖墙配着白色窗框,在周围的简易房里显得格外显眼。“这是我的住处,平时就我一个人住。”他推开门,带着她往里走。 一楼是客厅和厨房,装修简洁大方,二楼则是卧室和书房。陆战的卧室出乎意料地简单,一张宽大的床,铺着纯黑色的床单,衣柜和书桌都收拾得整整齐齐,没有多余的装饰,透着一股冷硬的军人气息。 刘紫影走到床边坐下,柔软的床垫陷下一小块,她摸了摸隆起的肚子,轻声说:“跑了一路,想洗个澡。” 陆战的目光落在她坐在自己床上的身影上,黑色床单衬得她的皮肤愈发白皙,那画面像根羽毛,轻轻搔刮着他的神经。男人的占有欲在这一刻悄然抬头,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握拳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燥热:“我去给你放水。” 浴室里很快传来哗哗的水声。等陆战调好水温出来时,却见刘紫影靠在床头,眼皮耷拉着,昏昏欲睡,嘴角还微微张着,像只打盹的小猫,憨态可掬。 他心头一软,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将她打横抱起。刘紫影迷迷糊糊地哼唧了一声,往他怀里缩了缩,像找到了安稳的港湾。 把她放进浴缸时,温水漫过肌肤,刘紫影舒服地轻叹了一声。陆战看着她放松的模样,犹豫了一下,还是脱了衣服迈进了浴缸——空间确实不大,他一进去,水就漫出了不少。 温热的水包裹着两人,肌肤相贴的瞬间,陆战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柔软。他动作轻柔地帮她擦拭着后背,掌心的温度透过肌肤传过去,刘紫影忍不住往他怀里靠了靠,眼神迷离。 水发出细碎的声响。陆战的吻落在她的发顶、耳廓,低沉的嗓音带着哄:“……乖 刘紫影:“你……”。 男人沙哑,在的浴室里晕开。 陆战始终小心翼翼地护着她。 直到她累得靠在他怀里,呼吸渐渐平稳。 轻轻抱着她。 在她身边才可以感受到他还活着。 洗完澡,陆战用大毛巾裹着刘紫影回到卧室,将她放在床上。她已经困得睁不开眼,只在他躺下时,下意识地往他怀里钻了钻。 陆战紧紧抱着她,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沐浴露清香,嘴角扬起满足的笑意。有她在身边,这简单的房间才真正有了家的味道。 刘紫影睡得格外安稳,直到肚子传来一阵强烈的饥饿感,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窗外天色已暗,房间里只开了盏床头灯,暖黄的光线下,陆战睡得正沉,眉头微微蹙着,像是还在操心基地的事。 她轻轻动了动,想下床找点吃的,刚挪开,就感觉身体传来一阵异样感觉。 刘紫影,动作轻的像只猫,一点点往床边挪。 被子摩擦的窸窣声里,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开瓶声 带起的细碎动静。 她脸颊微微发烫,加快动作溜下了来。 脚刚落地,就听见身后传来陆战带着睡意的声音:“醒了?” “嗯,有点饿了。”刘紫影转过身,见他揉着眼睛坐起来,带着战意 ,刘紫影眼睛闪躲,“你接着睡,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 陆战却掀开被子下了床,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我陪你去。”他的目光扫过她微红的脸颊,,嘴角噙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把我放出来经过, 我同意了嘛?” 刘紫影脸上爆红 带着点小尴尬,眼波流转 瞪陆战一眼。 肚子里的小家伙像是也饿了,轻轻踢了她一下,她低头摸了摸肚子,对陆战笑道:“看来不止我一个饿了。” “那得赶紧吃饭,别饿着我儿子。”陆战低笑一声,脚步加快了些。 厨房的灯亮起,暖黄的光洒满小小的空间。陆战熟练地找到保温桶,倒出小米粥加热,刘紫影则在一旁看着,闻着米粥的清香,肚子饿得更厉害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床头,刘紫影还陷在沉沉的睡意里,眉头微蹙,像是在做什么梦。身边的床铺已经凉透,陆战早已起身离开。 直到阳光爬到脸上,她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伸手往旁边一摸,空落落的触感让她瞬间清醒了几分。 转头时,目光落在床头柜上——一张纸条压在水杯下,上面是陆战遒劲有力的字迹: “影宝,基地有事要处理,我先出门了。乖乖在家待着,别乱跑,外面人多眼杂,不安全。中午厨房有备好的饭菜,自己热一热就能吃。我晚饭前一定回来陪你。” 末尾还画了个简单的笑脸,带着几分刻意的笨拙。 刘紫影拿起纸条,指尖划过那行“别乱跑”,嘴角忍不住弯了弯。他总是这样,把她护得严严实实,生怕她受一点委屈。 她把纸条小心翼翼地叠好,放进床头柜的抽屉里,打算等攒多了,就找个盒子收起来。 肚子里的小家伙似乎也醒了,轻轻踢了她一下。刘紫影笑着摸了摸肚子:“知道了,爸爸去忙了,我们今天就在家乖乖等他回来。” 窗外传来基地里早起的喧闹声,有人的吆喝声,有车辆驶过的声音,还有远处隐约的操练声,充满了烟火气。 刘紫影伸了个懒腰,慢慢坐起身。虽然陆战不让她出门,但待在这小小的洋房里,有他留下的气息,有肚子里的宝宝陪着,倒也不觉得无聊。 她打算上午整理一下空间里的物资,下午晒晒太阳看看书,安安稳稳地等他回来。 这样想着,她掀开被子下了床,脚步轻快地走向厨房——先给自己弄点早饭,也给肚子里的小家伙加点营养。 刘紫影刚端起碗喝了两口海鲜粥,门口就传来“砰砰”的敲门声。她以为是赵强他们来送东西,随口应了声“来了”,起身时也没看监控,径直走过去拉开了门。 门口站着个陌生女人,穿着基地统一发放的蓝色工装,长相还算周正,但眉宇间带着股刻薄气。没等刘紫影开口询问,对方就双手抱胸,用一种审视垃圾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她,语气尖锐:“你就是昨天跟陆战回来的那个贱女人?” 刘紫影眉头瞬间蹙起,脸色冷了下来:“你谁?” 第37章 行云流水 “我是谁?”女人嗤笑一声,往前逼近一步,几乎要贴到门框上,“我是基地医疗部的李娜,跟战哥认识两年了!你算什么东西,刚一来就霸占他的房子?识相点就赶紧滚出去,别逼我动手!” 她说着就要往屋里闯。刘紫影眼神一厉,侧身挡住门,抬手就想关门。李娜却死死扒着门框,尖声道:“想关门?心虚了?我告诉你,战哥是我的,你这种来路不明的女人……” 话没说完,刘紫影突然松手,反手从空间里摸出一根大功率电棍——这是安保公司送她的,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她按下开关,电棍瞬间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带着刺眼的蓝光。 李娜还在叫嚣,没看清她手里多了什么,就感觉肚子上一阵剧痛,浑身像被扔进了高压电箱,电流顺着皮肤往骨头里钻。“啊——!”她惨叫一声,身体猛地抽搐起来,手一松,整个人直挺挺地倒在地上,白眼翻得几乎看不见黑眼珠,嘴里还冒着白沫。 整个过程快得像一阵风。 刘紫影看着地上抽搐的女人,眼神没有丝毫波动,抬脚轻轻一踢,把她往门外推了推,确保不会挡着门,然后“砰”地一声关上大门,反锁。 一气呵成,连呼吸都没乱。 她转身走回餐桌旁,拿起碗继续喝粥,仿佛刚才只是碾死了一只烦人的苍蝇。 刘紫影喝完海鲜粥,感觉还没尽兴,又从空间里拿出两笼晶莹剔透的虾饺,慢悠悠地吃完,这才拍了拍肚子,满足地打了个嗝。 她从空间里翻出一个平板电脑,放起舒缓的轻音乐。手轻轻覆在隆起的肚子上,柔声说:“宝宝,妈妈给你做胎教啦,听这音乐好不好听?” 肚子里的小家伙似乎很给面子,轻轻踢了她一下。 刘紫影笑了笑,又从空间的保鲜区拿出六只鲜活的大龙虾和两个肥硕的帝王蟹——这些都是末世前储存的,空间里它们一直保持着新鲜。她翻出一本海鲜食谱,打算中午露一手,等会儿叫赵强他们过来一起尝尝。 厨房里很快传来水流声和切菜声,刘紫影一边哼着歌,一边麻利地处理着海鲜,心情丝毫没被刚才的插曲影响。 一个小时后,她把处理好的海鲜摆盘海鲜,又拎起垃圾袋准备放到门口要不味道不好闻。打开门的瞬间,目光落在地上——那个叫李娜的女人还躺在那里,身体时不时抽搐一下,嘴角依旧挂着白沫,看着狼狈又可怜。 刘紫影眼神转了转,从空间里摸出一个小巧的电棍。这根功率比刚才那根小得多,打开开关后只发出“咔哒咔哒”的轻响,蓝光也柔和不少,看着没那么吓人。 她蹲下身,精准地将电棍怼在她脖子侧面的穴位上。 只听“滋”的一声轻响,李娜的身体猛地绷紧,随即像泄了气的皮球般瘫软下去,抽搐瞬间停止,白沫也不再往外冒,彻底安静了下来,只是脸色依旧苍白。 刘紫影站起身,看了眼地上没了动静的人,面无表情地把垃圾袋放在门口的垃圾桶旁,转身“砰”地关上了门。 用电棍敲晕总比让她在这儿抽搐强,等会儿抽傻了。 回到厨房,刘紫影洗了洗手,拿起对讲机——这是陆战给她的,方便联系赵强他们。“赵强,你们几个现在有空吗?过来吃点东西。” 对讲机那头很快传来赵强兴奋的声音:“有有有!嫂子做啥好吃的了?” “来了就知道了。”刘紫影笑着挂了对讲机,将做好的龙虾和帝王蟹端上桌,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鲜香,让人食欲大动。 陆战带着赵强四人回到小院时,一眼就看见门口躺着个熟悉的身影——不是医疗部的李娜是谁。 赵强下走过去探了探她的鼻息,回头对陆战道:“老大,是李娜,还有气,就是晕过去了。” 陆战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径直从李娜身上跨了过去,抬手拧开房门。林浩、王磊、陈峰三人也紧随其后,动作自然得像是跨过一块石头,谁都没再多看地上的人一眼。 赵强挠了挠头,也赶紧跟上去,心里嘀咕:这李娜怕是来找茬,被嫂子收拾了吧? 进屋刚关上门,陆战就看向正坐在沙发上剥虾的刘紫影,语气带着点明知故问的戏谑:“咱家门口怎么躺了个人?睡得挺沉,我们几个进来她都没醒。” 刘紫影抬起头,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从空间里拿出两根电棍,一根长的,另一根短的。“哦,你说她啊,”她拿起长电棍掂量了一下,“上午来敲门,说让我滚出去,还挡着门不让关,我就用这个好关门。” 赵强四人看到那两根电棍,尤其是那根长的,齐刷刷往后退了一步——嫂子也太腹黑了! “后来看她一直在地上抽搐,我怕抽傻,又用这个小的补了一下。”刘紫影又拿起短电棍晃了晃,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四人听得嘴角抽了抽,又默默往后退了半步,看着刘紫影眼睛里的无辜。一天汗下来了,不好惹的主儿! 陆战看着他们那副模样,低笑一声,踢了踢赵强的腿:“杵着干嘛?你嫂子做了好吃的,过来吃。” 四人这才回过神,目光齐刷刷投向餐桌——油光锃亮的龙虾红得诱人,帝王蟹的蟹腿粗壮饱满,旁边还摆着几碟精致的小菜,香气直往鼻子里钻。 “我的妈!嫂子太厉害了!”陈峰第一个冲过去,拿起一只龙虾就啃了起来。林浩和王磊也没客气,迅速入座,手嘴并用吃得热火朝天。赵强更是直接抱起一只帝王蟹,吃得满嘴流油。 陆战走到刘紫影身边坐下,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虾壳扔进垃圾桶,低声道:“以后这种人,不用你动手,让守卫处理就行。” “顺手的事。”刘紫影往他嘴里塞了一块蟹肉。 陆战被她逗笑,握住她的手咬了口蟹肉,眼底满是纵容。 餐桌旁,四人吃得头都不抬,这嫂子太像老大了。 桌上的龙虾和帝王蟹很快就见了底,连碟子里的汤汁都被赵强泡着馒头吃得干干净净。几人靠在椅背上,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满足地打着饱嗝,脸上泛着油光。 “嫂子,您这手艺绝了!”赵强咂咂嘴,还在回味刚才的蟹肉,“在基地待了这么久,头一回吃到这么鲜的海鲜,跟做梦似的。” 林浩点头附和:“可不是嘛,以前在外面执行任务,能啃口压缩饼干就不错了,哪敢想还有帝王蟹吃。” 陈峰更是夸张,揉着肚子感叹:“我现在觉得,跟着老大混,最大的好处就是能沾嫂子的光!” 第38章 家人 陆战瞥了他一眼,嘴角却带着笑意:“就你话多。” 刘紫影被他们夸得有些不好意思,笑着说:“空间里还有不少,想吃了随时过来,我给你们做。” “真的?!”四人眼睛一亮,跟得了糖果的孩子似的,瞬间坐直了身体。 陆战无奈地摇摇头,对刘紫影道:“别惯着他们,一个个都快被你喂馋了。” “没事,反正放着也是放着。”刘紫影拿起纸巾擦了擦手,又摸了摸肚子,“宝宝也吃得很开心呢,刚才一直在动。” 陆战立刻低下头,耳朵轻轻贴在她的肚子上,听着里面轻微的动静,脸上的线条瞬间柔和下来,眼神里满是期待。 赵强四人看着这一幕,识趣地交换了个眼神,悄悄起身收拾桌子。 “老大,嫂子,我们先撤了,下午还有训练呢。”赵强拎着垃圾袋,嘿嘿笑着往门口走,“等明天再来蹭饭!” “滚蛋。”陆战头也没抬,语气里却没什么脾气。 门被轻轻带上,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人。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陆战专注的侧脸上,也落在刘紫影带着笑意的嘴角。 “他刚才踢了一下,你感觉到了吗?”刘紫影轻声问。 “嗯。”陆战抬起头,眼底闪着光,“很有力气,像我。” 刘紫影被他逗笑,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脸皮真厚。” 陆战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低声道:“跟你在一起,吃什么都香。” 赵强四人走的时候,顺手拎起了门口的垃圾袋,又看了眼地上晕着的李娜,几人嘀咕了几句,干脆也把她一起“处理”了——不是什么好心,纯粹是觉得老大门口躺着个人不像样。他们把李娜拖到基地的公共垃圾桶旁,跟垃圾袋并排放着,还互相点头:“讲究!没直接扔进去,给她留了面子。”说完拍了拍手,跟没事人似的走了。 陆战正在处理基地事务,通讯器里突然传来守卫的声音:“陆长官,中部基地来了几位贵客,说是您的家人,指明要见您和……刘女士。” 陆战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让他们直接到我住处来。” 挂了通讯器,他快步往回赶,刚到院门口,就看见院子里站着几位熟悉的身影——父亲陆建国穿着笔挺的军装,身姿依旧挺拔;母亲苏婉穿着素雅的连衣裙,气质温婉;爷爷拄着拐杖,精神矍铄,正笑眯眯地打量着洋房;姥姥姥爷也站在一旁,眼神慈和。 “爸,妈,爷爷,姥姥,姥爷。”陆战走上前,语气带着难得的放松。 “臭小子,终于舍得让我们见儿媳妇了?”苏婉笑着拍了他一下,视线立刻转向从屋里走出来的刘紫影,眼睛瞬间亮了,“这就是紫影吧?快让阿姨看看。” 刘紫影刚午睡醒来,身上穿着宽松的家居服,看到院里的几位长辈,有些拘谨地站在原地。苏婉却快步走过来,一把拉住她的手,掌心温暖而柔软:“哎哟,这孩子长得真俊,比战儿跟我们描述的还好看。怀着孕辛苦吧?看这小脸,是不是没休息好?” 一连串的关心涌过来,带着真切的暖意,刘紫影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她九岁以后,从未感受过这样的家庭氛围,尤其是苏婉的眼神,温柔得像春日的阳光,让她鼻子微微发酸。 “妈,您别吓着她。”陆战在一旁笑道。 “去去去,我跟我儿媳妇说话,没你的事。”苏婉瞪了他一眼,又转头对刘紫影柔声道,“紫影啊,听战儿说你一个人在外面受了不少苦,以后有我们呢,啊?想吃什么想喝什么,跟阿姨说,阿姨给你做。” 爷爷也走过来,捋着胡子点头:“好孩子,眼光不错,找了我们家战儿这个臭小子,委屈你了。” 姥姥拉着她的另一只手,塞给她一个红布包:“这是姥姥给的见面礼,里面是块暖玉,戴着对身体好,也能护着肚子里的宝宝。” 刘紫影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包裹着,手里被塞了礼物,耳边是关切的话语,眼眶忍不住热了。尤其是苏婉拉着她问东问西,从饮食问到作息,甚至细心地叮嘱她孕期要注意的事项,那份细致入微的关怀,是她从未体验过的。 “阿姨,谢谢您。”她声音有些哽咽,抬起头时,眼里已经蓄满了泪水。 苏婉看她这样,心里更疼了,轻轻拍着她的手背:“傻孩子,哭什么,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你爸妈不在了,阿姨给你当妈,啊?” 这句“阿姨给你当妈”像一道暖流,瞬间击中了刘紫影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她再也忍不住,眼泪掉了下来,却不是难过,而是被填满的温暖。 陆战站在一旁,看着母亲拉着紫影的手亲如母女,看着爷爷和姥姥姥爷对她疼惜不已,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他知道,紫影一直缺一个家,现在,他把自己的家人都带给她了。 夕阳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院子里的笑声和话语声交织在一起,温暖得让人不想离开。刘紫影靠在苏婉身边,听着她讲陆战小时候的糗事,看着陆战被爷爷数落时无奈的表情,心里那片空缺的角落,正被一点点填满。 原来,被家人惦记着,被母爱包裹着,是这样幸福的感觉。 刘紫影被这满溢的温情包裹着,心里暖烘烘的。她拉着苏婉的手往屋里走,笑着说:“阿姨,我空间里有不少新鲜食材,咱们今天好好做顿晚饭。” 说着,她意念一动,客厅的空地上瞬间堆起了小山似的物资——鲜活的鱼虾在水箱里扑腾,水灵的蔬菜还带着泥土的清香,还有各种肉类、干货,甚至连进口的水果都摆了满满一筐。陆战父亲带来的几瓶好酒、姥姥姥爷拎来的手工点心,也被一一摆出来,瞬间把客厅装点得像个小型集市。 “我的乖乖,这空间异能可太实用了!”爷爷看着这场景,忍不住赞叹,“战儿这小子,真是捡到宝了。” 苏婉更是眼睛发亮,拉着刘紫影的手说:“那今天咱们就露一手,让他们爷们儿尝尝咱们的手艺!” 一家人立刻忙活起来。苏婉和姥姥在厨房处理食材,姥爷在一旁帮忙择菜,陆战父亲则被陆战拉着去客厅摆桌子,爷爷笑眯眯地坐在一旁看着,偶尔指点两句。刘紫影也想帮忙,却被苏婉按在椅子上:“你怀着孕呢,乖乖坐着就行,让我们来。” 厨房里很快传来切菜声、炒菜声,伴随着苏婉和姥姥的笑语,香气一点点弥漫开来。陆战时不时从厨房门口探进头,看一眼被母亲和姥姥护着的刘紫影,眼底满是笑意。 傍晚时分,满满一桌子菜端了上来——红烧鱼寓意年年有余,炖得酥烂的排骨香气扑鼻,翠绿的时蔬点缀其间,还有刘紫影空间里拿出来的海鲜拼盘,丰盛得像过年。 第39章 生了 众人围坐在一起,酒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刘紫影看着眼前其乐融融的景象,心里那声“阿姨”在喉咙里滚了又滚,最终带着滚烫的温度脱口而出:“妈。” 苏婉正给她夹菜的手猛地一顿,抬起头,眼里瞬间蓄满了泪水。她放下筷子,一把将刘紫影搂进怀里,声音哽咽:“哎……好孩子,我的好孩子……” 这声“妈”,她等了太久。陆战在一旁看着,悄悄红了眼眶,伸手拍了拍母亲的后背。爷爷和姥姥姥爷也笑着抹眼泪,客厅里的气氛又暖又热,连空气都带着甜味。 饭桌上,苏婉一个劲地给刘紫影夹菜,嘴里不停念叨着:“多吃点,孕后期要多补充营养。” 日子一天天过去,刘紫影的肚子越来越大,孕后期的种种不适也渐渐袭来。哪怕全家人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苏婉每天变着花样给她做营养餐,陆战晚上再累也会帮她按摩浮肿的双腿,姥姥特意学了孕妇瑜伽教她放松——可那些生理上的煎熬,终究得她自己扛。 夜里总是睡不安稳,怎么躺都觉得累,宝宝在肚子里翻个身,都能让她疼得醒过来;双腿像灌了铅,走几步就喘,脚踝肿得连以前的鞋子都穿不上;偶尔袭来的假性宫缩,更是让她额头冒汗,只能咬着牙忍着。 有一次,她疼得脸色发白,陆战急得团团转,想替她分担却无能为力,只能紧紧抱着她,声音发颤:“影宝,辛苦你了。” 刘紫影靠在他怀里,轻轻摇了摇头。她摸了摸肚子,感受着里面顽强的小生命,心里清楚,这是成为母亲必须跨过的坎。哪怕被照顾得再好,这份孕育生命的辛苦,这份身体被拉扯的酸痛,这份夜里独自承受的煎熬,终究没人能替她受过。 但每当苏婉端来温热的牛奶,摸着她的肚子轻声和宝宝说话;每当陆战把她浮肿的脚放在自己腿上,一点点揉开酸胀;每当全家人围着她,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她就觉得这些辛苦都有了意义。 随着预产期越来越近,陆战几乎动用了所有关系,从四个基地里筛选出最有经验的产科医生和护士,一共七人,全被他接到西部基地,专门住在洋房附近的客房,24小时待命。用他的话说:“我老婆生孩子,必须是最好的医疗团队。” 孕晚期最后半个月,刘紫影的行动越发不便,陆战干脆把基地的办公点挪回了家里,每天抱着笔记本电脑在客厅办公,眼睛却时不时往沙发上的刘紫影身上瞟,生怕她有一点闪失。吃饭要亲自端到面前,喝水要先试好温度,连刘紫影想去趟洗手间,他都要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吓得赵强几人都不敢随便上门打扰。 “我没那么娇弱。”刘紫影被他看得哭笑不得,拍开他想扶着自己的手。 陆战却眉头紧锁,把她扶到沙发上躺好,掖了掖毯子:“不行,万一摔了怎么办?就老实待着,要什么我给你拿。” 他眼底的紧张藏不住,刘紫影心里暖烘烘的,也就任由他紧张了。 这天凌晨,刘紫影突然被一阵剧烈的腹痛惊醒,额头上瞬间冒出冷汗。她推了推身边的陆战,声音带着颤抖:“陆战……我好像要生了。” 陆战猛地睁开眼,瞬间清醒,手忙脚乱地按下床头的紧急呼叫器——这是他特意装的,直通医疗团队的房间。“别怕,影宝,医生马上就来!”他一边说着,一边抖着手给她穿外套,指尖的颤抖根本藏不住。 很快,医疗团队就提着器械箱跑了过来,检查后说:“宫口开了三指,可以准备去产房了。” 陆战抱起刘紫影就往外冲,脚步却虚浮得厉害,下楼梯时差点踩空,幸好被旁边的医生扶了一把。他这才发现自己腿都软了,可看着怀里脸色发白的刘紫影,还是咬着牙挺直了背,强装镇定:“没事,我能行。” 产房早就准备好了,无菌、温暖,各种仪器闪着柔和的光。陆战换好无菌服,寸步不离地守在产床旁,紧紧握着刘紫影的手。她的手冰凉,还在不停地发抖,宫缩带来的剧痛让她忍不住闷哼出声,额头上的汗水打湿了发丝。 “痛……陆战……”她咬着牙,眼神涣散地看着他。 “我在,影宝,我在。”陆战的声音也在抖,手心全是冷汗,他俯下身,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加油,我们的宝宝要出来了,我陪着你,别怕。” 就在这时,产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陆战的父母、爷爷、姥姥姥爷全都赶来了——接到消息后,他们从中部基地赶过来,连口气都没喘就直奔产房。隔着玻璃看到里面的情景,苏婉捂着嘴掉眼泪,陆建国拍着她的背安抚,眼底却也满是担忧。 产床上,刘紫影用尽了全身力气,每一次宫缩都像要把她撕裂。陆战不停地给她擦汗、鼓励她,手被她掐得青一块紫一块也毫不在意,只是死死咬着牙,任由心脏跟着她的痛一起揪紧。他第一次觉得,原来等待是这么煎熬的事,恨不得替她承受所有的痛。 “再加把劲!看到头了!”医生的声音传来。 刘紫影猛地吸了一口气,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伴随着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所有的疼痛仿佛瞬间褪去。 “生了!是个男孩,六斤八两,很健康!”医生抱着浑身红彤彤的小家伙,笑着对他们说。 陆战僵在原地,看着那个皱巴巴的小婴儿,又看向筋疲力尽闭上眼的刘紫影,眼泪“唰”地一下掉了下来。他再也撑不住那副镇定的样子,蹲在产床边,握着刘紫影的手,哭得像个孩子:“影宝……你辛苦了……” 陆战僵在原地,看着医生把那个皱巴巴的小家伙抱在怀里,又猛地转头看向产床上脸色苍白、浑身是汗的刘紫影。 这个在尸群里能面不改色拧断丧尸脖颈、异能爆发时能让方圆百米化作焦土的男人,此刻肩膀却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他抬手想给刘紫影擦汗,指尖刚碰到她的脸颊,眼泪就毫无预兆地砸了下来,砸在刘紫影的手背上,滚烫滚烫的。 “影宝……”他张了张嘴,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那些在尸山血海里都没掉过的眼泪,此刻却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 刘紫影虚弱地睁开眼,看到他满脸泪水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声音沙哑:“哭什么……我们有宝宝了……” 产房外,全家人听到哭声都松了口气,苏婉靠在陆建国怀里,哭得更凶了,嘴里念叨着:“太好了……太好了……” 医生把清理干净的宝宝抱到刘紫影身边,小家伙闭着眼睛,小嘴还在咂巴着,小手紧紧攥着。刘紫影轻轻碰了碰他的小脸,眼眶也热了。 陆战擦干眼泪,凑过去看着一大一小两个宝贝,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他俯身吻了吻刘紫影的额头,又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宝宝的小手,声音哽咽却带着无尽的满足:“影宝,谢谢你……” 谢谢你,为我生下一个完整的家。 阳光透过产房的窗户照进来,落在相拥的三人身上,温暖得不像话。所有的煎熬都过去了,剩下的,是满满的幸福和对未来的期盼。 第40章 系统卡顿 日子像温水般流淌,转眼孩子就满月了。小家伙长得越来越精致,皮肤白得像剥了壳的荔枝,睫毛又长又翘,眼睛像极了刘紫影,黑白分明,笑起来时却露出陆战同款的小梨涡。抱出去时,总有人被那精致的五官晃了眼,愣半天问:“这是男孩还是女孩?跟个洋娃娃似的!” 陆战每次都把孩子往怀里紧了紧,嘴上傲娇地哼一声,眼底却藏不住得意——这是他和影宝的宝贝。 满月这天,一家人正围着孩子逗乐,小家伙突然对着空中挥舞小手,指尖竟窜出一丝微弱的金色光晕,像极了陆战的防御异能。紧接着,一小簇火苗在他掌心跳跃,转瞬又化作细微的电流噼啪作响。 陆战和刘紫影同时愣住,连旁边逗孩子的长辈们也停了手,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这……”陆建国最先反应过来,眼神凝重地看向陆战,“战儿,你看这……” 陆战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碰了碰孩子掌心的光晕,那金色光膜竟顺着他的指尖蔓延,形成一道小小的防御屏障。他心头巨震——孩子继承了他的异能,而且满月就显现了! 这两年基地接收的新生儿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从未听说有哪个孩子觉醒异能,哪怕是在母体里接触过异能波动的,也都是普通人。这孩子,是绝无仅有的一个。 “这件事,必须封锁消息。”陆战的声音低沉下来,眼底闪过一丝厉色,“除了咱们家人,谁也不能知道。” 异能者本就是基地的核心力量,一个刚出生就觉醒多种异能的孩子,若是被别有用心的人知道,后果不堪设想。刘紫影也点点头,伸手将孩子抱得更紧:“我会看好他,绝不外泄半分。” 长辈们也纷纷应和,这件事像个秘密,被牢牢锁进了一家人的心里。 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赵强就神色匆匆地闯了进来,脸色凝重:“老大,出事了!侦查队在东部边境发现大规模尸潮,根据移动速度推算,大概一个月后会抵达咱们基地!” 陆战猛地站起身,眉头紧锁:“规模有多大?” “初步估计……至少七十万只,而且里面混着不少变异体。”赵强咽了口唾沫,“这是近三年来最大的一次尸潮。” 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凝重如冰。七十万只丧尸,足以踏平半个西部基地。 “立刻启动一级防御预案。”陆战当机立断,“通知工程队加固围墙,在基地外围挖三道壕沟,布置电网和火油;让武器库清点弹药,异能者小队全员待命,每天加训四小时;再派人通知东部、南部、北部三个基地,让他们做好支援准备,同时警惕尸潮分流。” “是!”赵强领命就要走,又被陆战叫住。 “等等,南部基地那边有回复吗?”按照流程,重要消息需要同步给所有基地。 赵强脸色更差了:“联系了三次,南部基地那边……没有任何回应。” 众人心里咯噔一下。南部基地的位置,正好在尸潮移动的必经之路上。没有回应,要么是通讯设备出了问题,要么……就是已经出事了。 陆战捏紧了拳头,指节泛白:“再派一支小队,带着信号增强器去南部基地侦查,务必弄清楚情况。另外,防御工程加派人手,24小时轮班,必须在尸潮抵达前做好万全准备!” “明白!”赵强不敢耽搁,转身就往外跑。 消息很快传遍基地,原本安稳的生活被骤然打破。工人们扛着钢筋水泥冲向围墙,异能者们在训练场挥汗如雨,巡逻队的车日夜穿梭在基地边缘,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陆战每天忙得脚不沾地,既要盯着防御工程,又要协调各部门的物资调配,只有夜里才能回到家,抱着刘紫影和孩子喘口气。 “别太累了。”刘紫影替他揉着眉心,轻声道,“我空间里还有不少物资,防御需要的话尽管用。” 陆战握住她的手,往怀里带了带:“放心,我心里有数。只是南部基地那边……”他叹了口气,“希望别出太大事。” 刘紫影没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背。窗外的月光落在两人身上,也落在摇篮里熟睡的孩子脸上,小家伙眉头动了动,掌心似乎又闪过一丝微弱的灰色光晕。 摇篮里的小家伙翻了个身,掌心那丝灰色光晕转瞬即逝,像从未出现过一样。守在刘紫影意识里的系统却突然发出一阵细微的电流声,屏幕上的数据流乱跳了几下,【系统提示:检测到未知能量波动……波动消失……无法分析……】 系统卡了足足三秒才恢复正常,它困惑地扫描着周围,却什么异常都没发现,只能把这归结为能量紊乱,暂时压在了后台。 刘紫影低头看了眼孩子恬静的睡颜,指尖轻轻拂过他的掌心,只摸到一片温热,并未察觉异样,便也没放在心上。 第二天一早,侦查小队的消息传了回来,字字泣血——南部基地,沦陷了。 传回来的影像里,曾经固若金汤的围墙塌了大半,基地内部火光冲天,丧尸密密麻麻地挤满了街道,啃食着地上的残骸。偶尔能看到零星的抵抗者被尸群淹没,惨叫声被丧尸的嘶吼彻底盖过。那座曾住着近百万幸存者的安全区,如今已成人间炼狱。 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从影像和仅存的记录仪数据来看,南部基地的沦陷几乎是瞬间发生的,防御系统像是被从内部瓦解,连求救信号都没来得及发出。 “怎么会这样?”陆建国看着影像,脸色铁青,“南部基地的布防不算弱,就算挡不住七十万尸潮,至少能撑上三天,怎么可能连求救都来不及?” 陆战捏着那份侦查报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报告里写着,基地内部的防御工事有被人为破坏的痕迹,几个关键的弹药库和能源站都发生了爆炸,像是有人提前给尸潮开了后门。 “查!给我往死里查!”陆战的声音冷得像冰,“不管是内鬼还是别的原因,必须弄清楚南部基地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可眼下,最紧迫的还是应对即将到来的尸潮。南部基地的沦陷像一盆冰水,浇灭了所有人心里的侥幸——这波尸潮,远比想象中更危险。 第41章 影宝我好累 陆战彻底忙成了陀螺。 会议室的灯几乎彻夜不熄,他对着地图和各部门负责人推演防御方案,声音因为长时间说话而沙哑;各异能小队的训练强度翻倍,他每天都要去训练场盯着,亲自示范战术动作,汗水浸透了军装一遍又一遍;武器库的弹药清点、壕沟的挖掘进度、电网的功率测试……每一件事他都要亲自过目,生怕出一点纰漏。 他还要频繁地和东部、北部基地进行视频会议,协调支援物资和异能者调配。东部基地答应派来一支精锐的雷电异能小队,北部基地则支援了一批压缩食品和药品,但这些对于即将到来的七十万尸潮来说,只是杯水车薪。 忙到极致时,他甚至会在会议桌上趴着睡十分钟,醒来继续拍板决策。眼白里的红血丝一天比一天多,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整个人瘦了一圈,却依旧挺直着脊梁,像基地那道永不弯折的围墙。 每次深夜回到家,刘紫影都能闻到他身上浓重的硝烟味和疲惫气息。他总是先走到摇篮边,盯着孩子看一会儿,然后才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沙发旁,往她身边一靠就再也动不了。 “喝点汤吧,我给你炖了参汤。”刘紫影端着碗递到他面前。 陆战接过碗,却没喝,只是握着她的手,把脸埋在她的颈窝,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影宝,我好累……” 这是他第一次说累。这个在尸潮里杀出血路、在基地危机时力挽狂澜的男人,此刻卸下所有防备,像个透支了力气的孩子。 刘紫影心疼得厉害,轻轻拍着他的背,任由他汲取着自己身上的温度:“我知道,我和孩子都在等你。” 他闭着眼,嗯了一声,呼吸渐渐平稳,竟是靠着她睡着了。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汗水,眼下的乌青重得像化不开的墨。 刘紫影小心翼翼地扶着他躺下,给他盖上毯子,又看了眼摇篮里的孩子。小家伙不知何时醒了,正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妈妈。 刘紫影趴在床上,手肘撑着柔软的床垫,目光落在臂弯里的小不点身上。小家伙刚喝完奶,正咂着小嘴,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眨呀眨,偶尔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抓住她垂下来的一缕头发把玩,模样天真又懵懂。 看着孩子纯净的眼神,刘紫影心里像压了块沉甸甸的石头,闷得发慌。 她想起刚穿来时,系统传递的原主愿望——很简单,就是想平平安安“狗”到末世结束,守着那笔遗产和空间,找个安全的角落苟活,不掺和任何纷争。 可现在呢? 她不仅有了陆战,有了孩子,还住进了西部基地的核心,成了基地长的妻子。陆战肩上扛着的,是近百万幸存者的生死;即将到来的七十万尸潮,像悬在头顶的利剑,谁也逃不掉。 身在这样的旋涡中心,又怎么可能真的置身事外? 原主的愿望,终究是实现不了了。 她轻轻碰了碰孩子温热的脸颊,小家伙咯咯笑起来,小手挥舞着,指尖又闪过一丝微弱的金色光晕——这孩子,天生就带着异能,注定要和这个末世的命运紧紧绑在一起。 而她,是他的母亲。 “妈妈会保护你的。”刘紫影低声说,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为了孩子,为了陆战,为了这个好不容易拼凑起来的家,她不能再只想着“苟活”。 她翻了个身,靠在床头,目光落在窗外。基地的探照灯在夜空中扫过,留下一道道光柱,远处传来工程队施工的叮当声,还有异能者训练时偶尔爆发的能量波动。 所有人都在为生存拼命。 刘紫影深吸一口气,眼神渐渐变得清明。 或许,她能做的,不止是守着孩子等陆战回来。 “等你爸爸醒了,咱们得给他加点劲。”她摸了摸陆柯燃的头,嘴角慢慢勾起一抹浅笑。 就算不能置身事外,那也没什么好怕的。 大不了,就和他们一起,跟这个末世硬碰硬。 小家伙似乎听懂了她的话,打了个哈欠,往她怀里缩了缩,闭上眼睛睡着了。刘紫影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抱着孩子,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心里的沉重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踏实的力量。 窗外的夜色再浓,也挡不住那些为了生存而亮起的灯火。而她的灯火,就在怀里,在身边,在每一个需要她的地方。 陆战其实只睡了两个多小时,窗外天刚蒙蒙亮时,他就醒了。浑身的疲惫还没散去,骨头缝里都透着酸,但脑子里的弦一早就绷紧了——今天要验收外围的电网工程,还得和东部基地的雷电小队对接支援细节。 他小心翼翼地挪开刘紫影搭在自己身上的手,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空气,刚要起身,身后就传来布料摩擦的轻响。 刘紫影也坐了起来,头发有些凌乱,眼神却很清醒。她对着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摇篮里熟睡的孩子,然后轻手轻脚地跟着他走出卧室,轻轻带上了门。 客厅里还很暗,只有窗帘缝隙透进一点微光。陆战转过身,看着跟出来的刘紫影,声音压得很低:“影宝,怎么不多睡会儿?天还早。” 刘紫影没回答,走上前从身后轻轻抱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汗湿的背脊上,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的僵硬和疲惫。“陆战,”她的声音闷闷的,“我想把空间里的药品和能用的物资都拿出来。” 陆战的身体顿了一下。 “那些抗生素、消炎药,还有之前收起来的钢材、汽油,防御用得上的都拿出来。”刘紫影收紧手臂,“七十万尸潮,不是你一个人能扛的。我不想看着你一个人硬顶,我们一起扛。” 陆战转过身,握住她的肩膀,眉头紧锁:“不行。” 他的眼神很坚定,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空间是你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物资我会想办法调配,你和孩子待在屋里,安安全全的就好。” “可是……” “没有可是。”陆战打断她,指尖轻轻擦过她的脸颊,语气放柔了些,却依旧固执,“影宝,听我说。如果真到了最危险的时候,你就带着孩子躲进空间里。里面的堡垒还在,物资够你们娘俩活一辈子,不用出来,不用管外面的事。” 第42章 想与他并肩作战 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不用担心我。我答应你,一定会活着回来。我还没爱够你,还没看着孩子长大,怎么可能有事?” 刘紫影的眼眶有点热,别过脸:“我不想躲起来。你在外面拼命,我在空间里安稳,我做不到。” “这不是让你躲,是让你守着我们的家。”陆战捏了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你和孩子好好的,就是我最大的底气。你想想,我要是知道你们在安全的地方等我,是不是能更专心地打胜仗?”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温柔:“再说了,我陆战的女人,哪用得着躲?等我把尸潮打退了,咱们带着孩子去中部基地看爸妈,去东部基地看海,好不好?” 刘紫影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看着他下巴上的胡茬,知道他已经做了决定。这个男人总是这样,把最硬的壳留给外面,把最软的心思留给她和孩子。 她吸了吸鼻子,伸手抚平他紧锁的眉头:“那你答应我,不许硬拼。物资该用就用,别省着。还有,每天必须回来一趟,让我看见你好好的。” 陆战笑了,伸手把她揽进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好,都听你的。” 怀里的人温热又柔软,是他在这残酷末世里唯一的软肋,也是最坚硬的铠甲。他深吸一口气,将那点不舍和疲惫压下去,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起来。 “我先去基地了,早饭让厨房送过来。”他松开她,理了理她的头发,“乖乖在家,等我回来。” 刘紫影点点头,看着他转身出门的背影,挺拔依旧,却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她知道,他没说出口的,是独自扛下一切的决心。 但她不会真的什么都不做。 陆战不让她动用空间的核心物资,那她就想别的办法。她转身走向厨房,心里已经有了主意——空间里还有不少新鲜的食材,今天炖点滋补的汤,让他带去基地,给那些一起拼命的兄弟们也补补。 就算不能站在前线,她也要做他最坚实的后盾。 卧室里,摇篮里的小家伙咂了咂嘴,小手无意识地挥舞着,指尖那丝极淡的灰色光晕,又悄无声息地闪过。 刘紫影抱着娃出门时,阳光刚好落在她发梢,镀上一层柔金。一身简约的白色长裙衬得肌肤胜雪,怀里的宝宝裹着奶白襁褓,小脸粉嘟嘟的,和她一样白嫩嫩,像揣着个小天使出门。她单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随意插在口袋里,步子轻快又从容——空间里早备好了热乎饭菜,根本不用拎着累赘的打包盒,利落得像一阵风。 路过的男人眼神都直了,目光黏在她脸上挪不开:那眉眼精致得像画,笑起来时眼角弯弯,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甜,可周身那股子“不好惹”的气场又让人不敢靠近。有人悄悄嘀咕:“这女的也太绝了,又美又飒,怀里的娃还这么乖……” 旁边立刻有人拽了他一把,压低声音:“别乱看!没听说吗?这是陆战的人,连带着孩子都是他心尖上的宝贝。就咱们这点能耐,别说追了,多看两眼都得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格!” 女人堆里也炸开了锅,语气里藏不住嫉妒:“老天也太不公平了,给了她这张脸,还给了她护得住这份美的本事,连孩子都生得这么招人疼……”“陆战把她宠得没边了,听说家里连瓶盖都不让她拧,哪像咱们,带娃出门还得扛着大包小包……” 刘紫影像是没听见周围的动静,低头对怀里的宝宝笑了笑,声音软得发甜:“宝宝乖,爸爸在忙,咱们去给他送好吃的,让他看看咱们娘俩今天是不是特别美~” 宝宝咿咿呀呀应着,小手抓住她的发丝晃了晃,画面甜得像加了蜜。路过的人”看着这一幕,只能默默咽了咽口水,再惊艳也只能远远看着——这样的女人,美得有底气,身后还有陆战这座靠山,谁也不敢轻易造次,只能在心里暗暗羡慕这份被捧在手心的幸福。 陆战推开门时,夕阳正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办公桌上,小家伙穿着连体衣,正撅着屁股往前爬,小短腿蹬得欢实,嘴里还咿咿呀呀的,眼看就要爬到桌沿,刘紫影伸手一把将他捞了回来,捏了捏他的小胖脸,眼底满是温柔。 听到动静,她抬起头,正好对上陆战的目光。四目相对的瞬间,办公室里仿佛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连日来的疲惫和紧绷,在这一刻悄然融化,只剩下流转的温情。 陆战快步走过去,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揉进骨血里。“影宝,”他的声音带着沙哑,“外面多危险,怎么跑出来了?” 刘紫影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硝烟味,轻声道:“我想看着你。”她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指腹划过他凹陷的颧骨,“给你送饭,猜你就没顾上吃。这几天你都瘦了,我心疼。” 她顿了顿,推开他一点,笑着补充:“我还带了赵强他们几个的份,叫他们一起过来吃吧,大家都辛苦。” 陆战看着她清澈的眼睛,里面没有抱怨,只有满满的关切和心疼。连日来积压的压力、疲惫,在这一刻突然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声音微微哽咽:“你啊……” 他说不出别的话,只能低下头,用力吻了吻她的额头。这个女人,总是能轻易看穿他的逞强,用最温柔的方式给他支撑。 “老大!嫂子来了?”赵强几人不知何时凑到了门口,脸上带着暧昧的笑,眼神却亮得很——嫂子亲自送饭,肯定有好吃的! 陆战瞪了他们一眼,语气却软得很:“进来吧,堵在门口像什么样子。” 刘紫影笑着从空间里拿出食盒,一打开,浓郁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红烧肉炖得油光锃亮,清蒸鱼冒着热气,还有几样清爽的时蔬和一大锅排骨汤。她甚至还细心地准备了米饭,用保温桶装着,还是热的。 “哇!嫂子你太懂我们了!”陈峰搓着手就要上手,被陆战拍开。 “洗手去。”陆战沉声说,自己却先拿起一个鸡腿,吹凉了递到刘紫影嘴边,“你先吃点。” 刘紫影咬了一小口,又推回去:“你吃,我在家吃过了。” 小家伙在桌上不安分,陆战干脆把他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腿上,一边听赵强汇报防御进度,一边时不时给怀里的娃喂点米汤,偶尔还夹一筷子菜给刘紫影。 夕阳透过窗户,将一家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办公室里不再只有冰冷的会议和数据,而是充满了饭菜的香气和笑语声。 陆战看着身边温柔浅笑的刘紫影,看着怀里咿呀学语的孩子,又看了看狼吞虎咽的兄弟们,心里突然就踏实了。 再难的仗,只要身边有他们,就一定能打过去。 他低头,在刘紫影耳边轻声说:“影宝,谢谢你。” 第43章 灰色光芒闪过 吃完饭,陆战的办公桌上又堆起了新的文件,通讯器里还不断传来各部门的汇报请求,他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 “我自己回去就行,你忙你的。”刘紫影收拾着食盒,语气轻快,“你看你这阵仗,哪有时间送我?真给你添麻烦。” 陆战眉头紧锁,还是不放心:“基地里人多眼杂,我叫两个守卫……” “不用。”刘紫影打断他,晃了晃手里的电棍,俏皮地眨眨眼,“我有这个,自保没问题。再说了,谁敢动陆战的人?” 她软磨硬泡了好一会儿,陆战才不情不愿地松了口。他低头亲了亲儿子软乎乎的脸蛋,又捏了捏刘紫影的手:“路上小心,有事立刻用对讲机叫我。” “知道啦。”刘紫影抱着孩子转身往外走,陆战一直站在门口看着,直到她们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才深吸一口气,转身投入到堆积如山的工作中。 回去的路上,刘紫影心情不错,阳光透过树叶洒在身上,暖洋洋的。她低头逗着怀里的宝宝:“明天妈妈再给爸爸送好吃的,好不好?” 宝宝咿咿呀呀地应着,小手抓着她的衣领晃了晃。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突然从拐角冲了出来,死死挡住了去路。 刘紫影脚步一顿,看清来人时,眉头瞬间蹙起——是李娜。上次被她用电棍撂倒在门口的女人,脸上还带着几分没消的憔悴,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刀子。 “贱人!你还有脸出来!”李娜一开口就满是脏话,声音尖利刺耳,“勾搭上陆战就了不起了?抢别人男人的狐狸精,真以为自己能得意多久?” 她越骂越激动,往前逼近几步,几乎贴到刘紫影面前,唾沫星子都快溅到孩子脸上。 刘紫影眼神一冷,下意识将孩子往怀里紧了紧,另一只手悄悄摸进空间,握住了那根大功率电棍。她不想在孩子面前动粗,但这女人明显是来找茬的。 “让开。”刘紫影的声音冷得像冰。 “不让!”李娜梗着脖子,看到她手里的电棍时,突然往后跳开一步,像是早有防备,“想偷袭?真卑鄙!有本事别用这些歪门邪道,跟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刘紫影已经按下了电棍开关,滋滋的电流声在空气里炸开。李娜吓得又退了几步,眼神里闪过一丝惧意,嘴里却还在骂骂咧咧。 刘紫影不想跟她纠缠,怕吓到孩子,只是举着电棍往前挪了挪,示意她让路。李娜犹豫了一下,不甘心地往旁边站了站。 刘紫影抱着孩子,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谁知刚走过去没两步,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猛地回头,就见李娜面目狰狞地扑了过来,嘴里嘶吼着:“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距离太近,刘紫影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下意识地将孩子护在怀里,准备硬生生扛下这一扑。 就在这时,怀里的宝宝突然“噗叽”一声,吐了个泡泡,胖乎乎的小手凭空往前一抓—— 一道浓郁的黑色能量毫无预兆地从他掌心涌出,像有生命般瞬间包裹住扑过来的李娜!紧接着,周围的空间猛地扭曲了一下,发出刺耳的撕裂声! 刘紫影眼睁睁看着李娜的身体在黑色能量里像被无形的手撕碎,瞬间化作一片模糊的血肉,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彻底消失在空气里,只留下一滩暗红色的污渍。 整个过程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 刘紫影僵在原地,瞳孔骤然放大,怀里的电棍“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她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小家伙还在咿咿呀呀地笑,仿佛刚才那毁天灭地的一幕只是幻觉。 可地上的污渍提醒着她,那是真的。 她的孩子……一个刚满月的宝宝……竟然有这么恐怖的异能?! 刘紫影的心脏疯狂跳动,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她一把捡起地上的电棍,紧紧抱着孩子,转身就往陆战的办公楼方向狂奔。 不行,这件事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一个刚出生就拥有如此毁灭性异能的孩子,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她跑得飞快,怀里的宝宝似乎察觉到妈妈的慌乱,乖乖地靠在她胸前,不再吵闹。刘紫影的脑子一片混乱,只有一个念头——找到陆战,必须立刻找到 刘紫影满心焦灼,转身就往办公楼跑,怀里的孩子被她护得紧紧的,小脑袋在她胸前轻轻蹭着,似乎在安抚她的慌乱。她满脑子都是刚才那恐怖的一幕,根本没注意到身后发生的异状。 就在她跑出数米远后,那滩暗红色的污渍旁,突然闪过一道极淡的灰色光芒,快得如同错觉。光芒散去的瞬间,一个身影凭空出现在原地——竟是李娜! 她穿着和刚才一模一样的衣服,脸上还带着憔悴,眼神却变得空洞茫然,像个失去意识的木偶。她站在原地,机械地来回走动着,嘴里偶尔发出一两声意义不明的噗叽,仿佛对一切毫无记忆。 灰色光芒彻底隐去,仿佛从未出现过。只有那滩来不及清理的污渍,还在无声地诉说着片刻前的惊心动魄。 而此刻的刘紫影,早已跑远。她气喘吁吁地冲进办公楼,无视了沿途守卫惊讶的目光,一路直奔陆战的办公室。推开门时,陆战正在和几位负责人讨论防御布防,看到她脸色惨白、浑身是汗的样子,立刻皱紧了眉头。 “影宝?怎么了?”他快步走上前,一把扶住她颤抖的肩膀,“出什么事了?” 周围的人识趣地退了出去,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一家三口。刘紫影抓住陆战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语无伦次:“陆战……孩子……刚才……李娜她……”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把刚才发生的一切,包括孩子掌心涌出的黑色能量、李娜被撕碎的惨状,一字不落地说了出来。 陆战的脸色一点点沉了下去,眼底闪过震惊、凝重,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他沉默了片刻,伸手将刘紫影和孩子一起揽进怀里,声音低沉而坚定:“别怕,有我在。” 他低头看着怀里懵懂的儿子,小家伙正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他,小手像还在无意识地挥舞着。 第44章 复制异能 小家伙的小手还在无意识地挥舞着,像是在玩什么有趣的游戏。就在这时,办公室中央的空气突然扭曲了一下,一道熟悉的身影凭空出现——正是李娜! 她穿着那身皱巴巴的衣服,眼神空洞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个没有灵魂的人偶。 “!”陆战和刘紫影同时倒吸一口凉气,吓得瞬间绷紧了神经。陆战几乎是本能地将刘紫影和孩子护在身后,周身的金色防御异能瞬间展开,眼神锐利如刀,死死盯着突然出现的李娜,随时准备动手。 刘紫影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心脏骤停,下意识抱紧了怀里的孩子,脑子里一片空白。 就在这时,她意识里的系统突然响起了机械的提示音:【宿主,检测到小宿主异能触发。该异能为“万物复制”,可复制接触过的生物或物体,但复制体仅为空白载体,无自主意识,如同空白的U盘,需要小宿主往U盘里储存内容。】 刘紫影愣住,紧接着追问:【那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小宿主同时拥有全系空间异能,除已显现的空间绞杀、空间储存外,还包括空间转换——可将指定目标或自身进行短距离空间传送。刚才的复制体,正是通过空间转换被传送至此。】系统顿了顿,补充道,【此外,全系空间异能还包含空间屏蔽、空间压缩等潜在能力,需逐步觉醒。】 刘紫影这才恍然大悟,看着眼前的“李娜”,又低头看了看怀里一脸懵懂的儿子,心情复杂得难以言喻。 “陆战,别紧张,她……她不是真的。”刘紫影赶紧拉住陆战的胳膊,把系统的解释飞快地说了一遍,“这是孩子复制出来的,没有思想,就是个空壳子,而且是通过空间转换传过来的……他好像……有全系空间异能。” 陆战脸上的震惊丝毫不亚于她,防御异能缓缓收起,他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戳了戳那个“李娜”。对方毫无反应,只是保持着站立的姿势,眼神呆滞。 他这才彻底松了口气,转身从刘紫影怀里接过儿子,将小家伙高高举起,上下打量着,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抑制不住的激动。 这孩子……不仅继承了他的异能,竟然还觉醒了如此逆天的全系空间异能和万物复制? “好家伙……”陆战喃喃自语,看着儿子挥舞的小手,又看了看那个一动不动的复制体,突然觉得肩上的压力好像轻了不少。有这样一个天赋异禀的小家伙,或许这场尸潮,他们真的能扛过去。 他把儿子抱回怀里,对着那复制体皱了皱眉:“这东西留着碍事,怎么处理?” 刘紫影想了想,试探着对儿子说:“宝宝,把她变没好不好?” 小家伙像是听懂了,小手对着复制体一挥。那“李娜”的身影瞬间变得透明,如同潮水般褪去,最终彻底消失在空气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办公室里恢复了安静,只剩下一家三口的呼吸声。陆战低头看着怀里咯咯笑的儿子,又看了看身边同样一脸复杂的刘紫影,突然低笑出声:“影宝,咱们的儿子,是个大宝贝啊。” 刘紫影也忍不住笑了,心里的恐惧渐渐被震撼和期待取代。这个在末世里诞生的孩子,或许真的会成为改变一切的希望。 只是……这异能实在太惊人,必须守得更紧才行。 陆战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握紧她的手:“放心,有我在,一定护好你们。” 陆战还是坚持送刘紫影回家,路过那条岔路时,地上的暗红污渍还在,像一块凝固的伤疤,无声地印证着那天的惊魂一幕。两人都没说话,只是握紧了彼此的手,直到家门口,陆战才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顶:“锁好门,等我回来。” 刘紫影点点头,看着他转身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心里那根弦又绷紧了。 半个月时间转瞬即逝,基地外围的空气越来越凝重。侦查队传回消息,七十万尸潮已经逼近防御网外围,黑压压的尸群在平原上蠕动,远远望去像一片翻滚的乌云,连阳光都被遮去了几分。 陆战站在临时搭建的指挥塔上,望着远处地平线上那片令人窒息的“乌云”,手里紧握着通讯器。一公里外,数道高压电网已经架设完毕,闪烁着幽蓝的电流;三道宽深的壕沟里填满了火油,只待一声令下;数万名异能者分成十个梯队,沿着防线列阵,每个人脸上都写着决绝。 “兄弟们!”陆战拿起扩音器,声音透过设备传遍整个防线,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看到身后那片灯火了吗?” 所有人顺着他的目光回头,基地里的灯光在夜色中明明灭灭,那是他们用血肉守护的家园,是亲人熟睡的地方。 “那里有我们的父母,有我们的爱人,有我们的孩子!”陆战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滚烫的情绪,“丧尸想要踏过我们的尸体,毁掉那片灯火,毁掉我们仅存的念想——答应吗?!” “不答应!”数万人的吼声震耳欲聋,像惊雷滚过大地,驱散了弥漫的恐惧。 “对!不答应!”陆战的眼眶微微发红,“我们或许不是天生的英雄,但今天,我们必须站在这里!为了身后的人,为了那些还没来得及看够这个世界的孩子,为了哪怕只有一丝希望的明天——拿起你们的武器,释放你们的异能,把这些杂碎挡在外面!告诉它们,只要我们还有一口气,就休想伤害我们的家人!” “杀!杀!杀!”震天的呐喊声浪几乎要掀翻天空,每个人的血液都在沸腾。 就在这时,最前方的观察哨发出警报:“尸潮进入射程!” 陆战猛地放下扩音器,眼神锐利如刀:“第一梯队,异能准备!枪炮部队,自由开火!” 命令下达的瞬间,防线前沿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数不清的炮弹拖着尾焰呼啸而出,在尸群中炸开一朵朵火光,掀起漫天的碎肉和尘土。重机枪的火舌疯狂吞吐,织成一张死亡的火网,将前排的丧尸成片扫倒。 但七十万尸潮的恐怖之处在于其无穷无尽的数量。倒下的丧尸很快被后面的尸群踩在脚下,它们踩着同伴的尸体往前冲,嘶吼声、咆哮声汇成一股令人头皮发麻的洪流。 “异能梯队,出击!” 随着陆战一声令下,数万名异能者同时爆发! 第45章 丧尸王 火系异能者齐齐抬手,数千道火焰柱冲天而起,像一片燃烧的森林,瞬间将冲到电网前的丧尸点燃,凄厉的嘶吼声中,焦糊味弥漫开来;水系异能者操控着地下的积水,化作数道冰墙,冻住了成片的丧尸,却又被后面的尸群撞得粉碎;金系异能者将防御异能催动到极致,在防线前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金色壁垒,挡住了尸群的冲撞,壁垒上很快布满了丧尸抓挠的痕迹,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更远处,雷电异能者引来天雷,紫蓝色的电弧在尸群中炸开,瞬间清空一片区域;土系异能者操控着地面隆起尖刺,将丧尸的身体戳穿;空间系异能者则不断撕裂空间,将靠近的丧尸绞成碎片,一道道黑色裂痕在尸群中闪烁,如同死神的镰刀。 陆战站在指挥塔上,周身金、火、雷三系异能同时爆发。金色防御壁垒在他身后不断延伸,护住了整片指挥区域;数道火龙从他掌心喷涌而出,如同活过来的巨蟒,在尸群中肆虐;紫色雷电交织成网,每一次落下都伴随着成片的丧尸倒下。 战斗进行到白热化阶段,壕沟里的火油被点燃,熊熊烈火形成一道火墙,暂时阻挡了尸群的脚步。但丧尸根本不怕疼痛,后面的丧尸踩着前面被烧焦的尸体,硬生生在火墙上踩出一条通路。 “第二梯队顶上!第一梯队休整!”陆战对着通讯器嘶吼,嗓子已经沙哑。 异能者们如同不知疲倦的机器,倒下一个立刻有人补上。有人耗尽异能被丧尸撕碎,临死前还在释放最后一道攻击;有人抱着炸弹冲进尸群,与敌人同归于尽;有人被变异丧尸的利爪撕开胸膛,嘴里却还在喊着“守住防线”…… 鲜血染红了大地,与丧尸的黑血混在一起,汇成一条条诡异的溪流。枪炮声、异能爆发的轰鸣、丧尸的嘶吼、战士们的呐喊,交织成一曲末世里最悲壮的战歌。 陆战看着身边不断倒下的兄弟,看着那道被尸群反复冲击的防线,眼底的红血丝越来越密。他猛地升空,全身异能毫无保留地爆发,金色壁垒覆盖了整个防线,火龙与雷电交织成一张巨网,硬生生将尸潮的攻势遏制了片刻。 “兄弟们!想想家里等你们的人!”他的声音透过异能传遍战场,“撑住!我们能赢!” 战斗还在疯狂拉锯,七十万尸潮像涨潮的海水,一波接一波地拍打着防线,从未停歇。 热武器的火力渐渐稀疏下来——弹药库的储备在最初的饱和攻击后见了底,重机枪的枪管因为持续射击变得通红,不得不停下来冷却,偶尔响起的零星枪声,在尸群的嘶吼中显得格外微弱。 数万名异能者早已精疲力竭,第一梯队的战士们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有人手臂被丧尸的利爪撕开,简单包扎后又要挣扎着加入战斗;有人异能耗尽,只能捡起地上的砍刀,用血肉之躯去填补防线的缺口。 “火系第三小队!往左侧缺口补火!”陆战的吼声在通讯器里炸响,他自己的金系壁垒已经出现了裂纹,刚才为了挡下一头速度型变异丧尸的冲撞,左臂被利爪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血顺着军装往下淌,染红了半截袖子。 火系小队仅剩的十几人咬着牙抬手,勉强凝聚出几道火苗,却连三米外的丧尸都烧不到——他们的异能几乎枯竭了。 “让开!”一声暴喝响起,东部基地支援的雷电小队冲了上来,领头的队长浑身焦黑,手里凝聚出一道粗壮的雷柱,狠狠砸进尸群,瞬间清空一片区域。但他刚喘了口气,就被一头从侧面扑来的巨型丧尸拍飞,撞在金色壁垒上,口吐鲜血。 防线右侧突然传来一阵惊呼,一道冰墙被尸群撞碎,数十只丧尸嘶吼着冲了进来,直扑后面的医护区。正在给伤员包扎的护士们吓得脸色发白,拿起剪刀和止血钳反抗,却被丧尸轻易撕碎。 “找死!”赵强红着眼冲过去,他的土系异能在刚才的战斗中已经觉醒,操控着地面的碎石形成尖刺,将那几十只丧尸钉在地上。但他刚转身,就被身后的变异丧尸一拳砸中后背,喷出的鲜血溅在医护区的白色帐篷上,触目惊心。 “赵强!”陆战目眦欲裂,雷电异能瞬间爆发,将那头变异丧尸劈成焦炭。他想去扶赵强,却被更多的丧尸缠住,金色壁垒上的裂纹越来越多,发出“咔嚓”的脆响,仿佛下一秒就要崩碎。 尸群里突然响起一阵刺耳的尖啸,一头体型庞大的变异丧尸从尸潮深处挤了出来,它的皮肤像铁甲一样坚硬,嘴里喷出的绿色毒液落在地上,瞬间腐蚀出一个个深坑。它走到防线前,抬起巨拳,狠狠砸在金色壁垒上—— “轰隆!” 金色壁垒应声炸裂,碎石与能量碎片飞溅,陆战被气浪掀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喉头一阵腥甜,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那头体型庞大的变异丧尸缓缓迈步,每一步都让地面震颤。它的头颅比普通丧尸大了近三倍,皮肤呈现出诡异的灰黑色,布满了褶皱,双眼是浑浊的猩红,正是这场尸潮的核心——丧尸王! 它张开嘴,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啸,原本还在冲击防线的尸群瞬间停下动作,齐齐转头看向它,仿佛在等待指令。 “就是你在搞鬼!”陆战挣扎着站起身,擦掉嘴角的血,金、火、雷三系异能在掌心疯狂凝聚,尽管左臂的伤口已经让他几乎抬不起胳膊,眼神却依旧锐利如鹰。 丧尸王没有回应,只是抬起巨臂,绿色的毒液如同喷泉般喷射而出,直扑陆战! 陆战侧身翻滚躲开,毒液落在他刚才站立的地方,瞬间腐蚀出一个数米深的大坑,刺鼻的气味让人作呕。他抓住空隙,数道火龙裹挟着雷电,如同狂龙出海,狠狠砸向丧尸王! “轰!” 火焰与雷电在丧尸王身上炸开,却只烧黑了它表层的皮肤,连一丝伤口都没留下。它低吼一声,巨臂横扫,带着破风的呼啸,直取陆战的头颅! 陆战瞳孔骤缩,仓促间凝聚出金色防御盾,却被巨臂轻易拍碎,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倒飞出去,撞在残破的指挥塔上,塔体轰然倒塌,将他埋在废墟之下。 第46章 找爸爸 陆战!”刘紫影在基地里通过望远镜看到这一幕,心脏骤然停跳,手里的望远镜“啪嗒”掉在地上。 【系统提示:检测到气运之子陆战生命体征急剧下降,遭受致命攻击。】 “怎么办?系统!陆战他……”刘紫影的声音带着哭腔,紧紧抱住怀里的宝宝,指尖冰凉。 【系统:宿主稍安勿躁。陆战为世界气运之子,身负大气运,理论上不会死亡。】 “可他现在……” 【系统:小宿主为世界男主,理论上拥有掌控世界规则的潜力。但目前年龄过小,能力未觉醒,本系统也无法预测……】 系统的话还没说完,又一声警报响起:【警告!气运之子陆战左胸被贯穿,异能核心受损!】 刘紫影再也听不下去,低头看着怀里的宝宝,眼眶通红:“宝宝,我们去找爸爸好不好?你能带妈妈过去吗?” 陆柯燃似乎听懂了她的话,挥舞着小胖手,咿咿呀呀地叫着,掌心突然亮起一道刺眼的白光,周围的空间开始剧烈扭曲! 刘紫影只觉得眼前一花,天旋地转,下一秒,刺眼的白光散去,她竟已经站在了前线的废墟之中! 脚下是粘稠的黑血,耳边是丧尸的嘶吼和战士们的呐喊,不远处,丧尸王正一步步走向被埋在废墟下的陆战,巨臂高高举起,眼看就要落下! “陆战!”刘紫影失声尖叫,想也没想就冲了过去,将怀里的宝宝护在胸前,用自己的身体挡向那致命的巨臂! 就在这时,怀里的陆柯燃突然发出一声响亮的啼哭,小手猛地向前一推—— 一道远比陆战的空间绞杀更恐怖的黑色裂隙凭空出现,瞬间将丧尸王的巨臂吞噬!紧接着,整片空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丧尸都僵在原地,包括那头不可一世的丧尸王,猩红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惊恐! 刘紫影愣住了,看着怀里挥舞着小手、咯咯直笑的宝宝,又看了看被黑色裂隙困住、动弹不得的丧尸王,大脑一片空白。 废墟下,陆战挣扎着推开石块,看到挡在自己身前的刘紫影,和她怀里散发出惊人能量的孩子,眼底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影宝……” 刘紫影回头,看到陆战挣扎着站起,眼泪瞬间决堤,却带着劫后余生的笑:“陆战,我们来了。” 怀里的宝宝对着丧尸王的方向又挥了挥手,那道黑色裂隙猛地扩大,将整个丧尸王吞噬其中,空间扭曲的撕裂声过后,原地只剩下一滩腥臭的脓液。 失去了丧尸王的控制,七十万尸潮瞬间陷入混乱,原本疯狂的攻势戛然而止,开始漫无目的地嘶吼、冲撞。 残存的战士们惊呆了,看着突然出现的刘紫影和她怀里的孩子,仿佛看到了神迹。 刘紫影顾不上周围的目光,跑到陆战身边,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眼泪掉个不停:“你怎么样?别吓我……” 陆战握住她的手,又摸了摸孩子的小脸,虚弱却带着笑意:“我没事……影宝,你们……”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孩子咿咿呀呀的叫声打断。陆柯燃伸出小胖手,轻轻碰了碰陆战胸前的伤口,一道柔和的白色光晕闪过,那狰狞的贯穿伤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起来! 陆战和刘紫影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震撼。 就在陆战和刘紫影为孩子的治愈能力震撼时,一道极淡的灰色光芒在不远处闪过,快得如同错觉。光芒散去,原地竟凭空出现了一头与刚才一模一样的丧尸王! “什么?!” “怎么还有一只?!” 残存的战士们瞬间炸毛,刚松下的神经再次绷紧,有人甚至吓得后退了两步——刚才那只丧尸王的恐怖还历历在目,再来一只,他们根本无力抵抗! 陆战的身体在治愈光芒下已经恢复了大半,他下意识握紧拳头,刚要凝聚异能,脑海里却猛地闪过赵强倒下的画面。 “赵强!” 他没发现丧尸王,转身就在废墟中疯狂搜寻,很快在医护区的帐篷旁看到了倒在血泊里的身影。 “赵强!撑住!”陆战冲过去,单膝跪地,手掌按在赵强后背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上,治愈异能源源不断地涌过去。淡白色的光芒包裹着赵强,他背后的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愈合。 “老大……”赵强虚弱地睁开眼,声音气若游丝,“尸……尸潮……” 陆战头也不抬,专注地输送着异能,“你小子命大,死不了。” 就在这时,陆战突然感觉到不对劲——周围太安静了。 刚才还在嘶吼冲撞的丧尸,此刻竟像被施了定身法,全都僵在原地,保持着前一秒的动作:有的抬着爪子正要扑咬,有的半个身子陷在土里,有的甚至保持着摔倒的姿势,一动不动,连嘶吼声都消失了。 整个战场,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陆战心里咯噔一下,猛地抬头—— 只见又出现一只丧尸王就站在不远处,猩红的眼睛里都是迷茫,一动不动,像是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 陆战目瞪口呆。 周围的战士们也发现了异常,纷纷停下动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全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这是咋了?”有人忍不住嘀咕,小心翼翼地戳了戳身边僵住的丧尸,对方毫无反应。 刘紫影抱着孩子,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她低头看向怀里的陆柯燃,小家伙正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嘴巴里啃着小胖手。 是孩子做的? 刘紫影看着怀里啃着小胖手的陆柯燃,心里那个猜测越来越清晰。她深吸一口气,放柔了声音,带着点试探:“宝宝,你让那个大块头动一下好不好?” 话音刚落,陆柯燃像是听懂了,从嘴里抽出沾着哈喇子的小手,在空中胡乱抓了一把,随即又飞快塞回嘴里,吧唧吧唧吃得更香了。 下一秒,所有人都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不远处那只僵立的丧尸王,突然“扑通”一声趴在地上,硕大的脑袋低下去,竟对着自己的拳头啃了起来!那坚硬如铁甲的皮肤被自己的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却毫无停下的意思,场面诡异得让人头皮发麻。 更让人震惊的是,那些原本僵在原地的七十万丧尸,仿佛收到了统一指令,齐刷刷地趴在地上,全都低着头,对着自己的手或爪子疯狂啃噬! 第47章 丧尸堆 “这……这是啥情况?”一个战士举着手里的砍刀,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刀刃差点掉在地上。 惊吓过度的众人几乎是下意识地催动了异能—— 火系异能者条件反射地甩出一道火苗,落在一头丧尸背上,那丧尸却毫无反应,依旧埋头啃着自己的爪子,后背被烧得焦黑也浑然不觉; 雷电异能者凝聚出一道电弧,劈在最近的丧尸身上,对方浑身抽搐了一下,啃手的动作却没停,反而更用力了; 连空间系异能者撕裂出一道裂隙,擦着丧尸群掠过,那些丧尸也只是机械地重复着啃手的动作,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它们……没反抗?”有人颤声开口,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 陆战刚把赵强扶起来,看到这一幕也彻底愣住了。他抬手凝聚出一道金色光刃,试探着砍向身边一头正在啃手的丧尸,光刃轻松地将对方的脑袋削了下来,而那丧尸的身体依旧保持着趴伏的姿势,手还在往嘴里送。 “真的没反抗……”赵强捂住心口,看得目瞪口呆,“它们好像……失去意识了?” 刘紫影抱着陆柯燃,看着下方那片密密麻麻、全都在低头啃手的丧尸,又看了看怀里一脸无辜、还在吧唧嘴的宝宝,哭笑不得的同时,也忍不住一阵后怕。 这个小家伙的能力,简直超乎想象。 陆战走到她身边,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是咱家儿子干的?” 刘紫影点点头,又赶紧摇摇头,小声道:“好像是……但他好像就是随便抓了一下……” 正说着,陆柯燃又从嘴里抽出啃得湿漉漉的小手,换了另一只小胖手塞进嘴里,吧唧吧唧啃得更欢。 诡异的一幕再次发生——下方那些还在啃手的丧尸,竟也齐刷刷地换了一只手,继续埋头苦啃。有的丧尸牙齿锋利如刀,硬生生把自己的手臂啃出了深可见骨的伤口,黑血淌了一地,却依旧机械地重复着动作,看得人头皮发麻。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它们完了!我们赢了!” 像是点燃了引线,压抑已久的情绪瞬间爆发!幸存的战士们扔掉武器,张开双臂对着天空嘶吼,有人抱着身边的战友又哭又笑,眼泪混着脸上的血污滚落;有人跪在地上,用力捶打着大地,宣泄着死里逃生的狂喜;连医护区的护士们也互相拥抱,喜极而泣。 那是一种从地狱爬回人间的战栗,是目睹七十万尸潮从疯狂到诡异再到溃败的恍惚,是看着身边兄弟倒下又最终守住家园的复杂情绪——胜利的滋味,带着血腥味,带着泪水,带着劫后余生的眩晕,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陆战看着这一幕,眼底泛起热意。他低头看向怀里的陆柯燃,忍不住逗他:“宝宝,把那些东西聚到旁边那堆废墟去,好不好?”他抬手指了指不远处一堆坍塌的钢筋水泥。 陆柯燃似乎听懂了,从嘴里抽出沾着哈喇子的小手,张开胖乎乎的拳头,对着丧尸群的方向抓了两下,又飞快塞回嘴里继续啃。 下一秒,地上那些还在活动的丧尸突然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齐刷刷地动了起来! “戒备!”陆战瞬间绷紧神经,金系异能下意识展开,战士们也立刻捡起武器,重新进入战斗状态,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可预想中的攻击并未到来—— 那些丧尸像被一股巨力拉扯着,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往陆战指的废墟方向涌去!它们叠在一起,挤成一团,有的四肢朝天被后面的丧尸推着往前滚,有的头朝下像钉子一样往人堆里扎,还有的被挤得身体变形,胳膊腿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却依旧拼命往那堆里钻。 “咚!咚!咚!” 丧尸群撞击地面的声音震耳欲聋,硬生生在废墟旁砸出一个大坑!后面的丧尸挤不进去,就用头往大堆上撞,有的直接把脑袋扎进前面丧尸的身体里,密密麻麻的尸身堆叠着,像一座不断长高的黑色小山。 “退!快退!”陆战拉着刘紫影往后退,战士们也看得心惊肉跳,连连后退,生怕被那不断膨胀的尸堆波及。 不过片刻功夫,原本散落满地的七十万丧尸,竟全都被硬生生塞进了那个大坑里,堆成了一座几十米高的尸山!最上面的丧尸还在徒劳地扭动,试图往里面钻,黑血顺着尸山流淌下来,在地面汇成一片腥臭的湖泊。 整个战场,彻底安静了。 战士们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手里的武器“哐当哐当”掉了一地。 整个过程诡异得让人脊背发凉。 那座由七十万丧尸堆砌而成的尸山,像一块被强行塞进地面的黑色瘤子,还在微微蠕动,偶尔有几只没被完全压住的手臂或腿脚徒劳地抽搐着,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黑红色的汁液顺着尸山的缝隙往下淌,在坑底积成一滩粘稠的沼泽,散发出能熏晕人的恶臭。 没人敢出声,连呼吸都放轻了。战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里除了震惊,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荒诞感——他们浴血奋战、付出无数伤亡都难以撼动的尸潮,竟然被一个刚满月的奶娃用啃手、聚堆这种近乎儿戏的方式解决了。 陆战盯着那座尸山,喉结滚动了几下。他打了一辈子仗,见过丧尸啃食活人,见过异能者与变异体死斗,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场面。这已经超出了他对末世、对异能的所有认知。 “老……老大,”赵强凑过来,声音发颤,“这……这玩意儿就这么堆着?” 陆战盯着那座还在微微蠕动的尸山,眉头紧锁。他能感觉到尸堆里残存的微弱能量,普通火焰根本烧不透这层层叠叠的尸身,而异能者们经过大战,火系异能几乎枯竭,剩下的那点力量,连尸山的表层都烧不完。 “先放着。”陆战沉声道,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派一个小队24小时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等处理完基地的事,再想办法彻底销毁。” 他转头看向赵强,眼神锐利:“你带一队人清点伤亡,救治伤员,统计物资损耗。告诉工程队,先加固基地内部防御,外围的事稍后再说。” “是!”赵强用力点头,虽然看着那尸山还是发怵,但陆战的命令让他找回了主心骨。 陆战又看向其他战士,声音透过战场的死寂传得很远:“所有人保持警戒!虽然尸潮退了,但谁也说不准会不会有漏网之鱼,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第48章 尸潮退了 是!”残存的战士们齐声应和,尽管脸上还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眼神却重新凝聚起力量。 安排好这一切,陆战走到刘紫影身边,小心翼翼地接过她怀里的陆柯燃——小家伙不知何时醒了,正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盯着那座黑色的尸山,小手还在无意识地挥舞。 “我去趟通讯站,给东部和北部基地发消息,告诉他们尸潮已退,让他们也做好后续防备。”陆战低头吻了吻刘紫影的额头,“你先带孩子回家,锁好门,等我回来。” 刘紫影点点头,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心疼道:“注意安全。” “放心。”陆战笑了笑,转身大步走向基地深处。他的背影在晨光中被拉得很长,虽然疲惫,却依旧挺拔,像一根撑住天地的脊梁。 刘紫影抱着孩子站在原地,看着那座诡异的尸山,又看了看怀里懵懂的宝宝,心里五味杂陈。这场胜利来得太离奇,也太沉重。 她轻轻拍了拍陆柯燃的背,低声道:“我们回家。” 小家伙似乎听懂了,往她怀里缩了缩,小手抓住她的衣领,咯咯笑了起来。阳光透过硝烟,照在他纯净的脸上。 陆战刚走到通讯站门口,就被通讯兵拦住了:“陆长官,东部、北部还有中部基地的卫星电话快打爆了,都在问尸潮退去的具体情况,还说……还说看到了战场上空的能量波动……” 陆战眉头拧得更紧。七十万尸潮溃败得太过诡异,尤其是最后那座尸山成型时,天空中翻涌的能量波动几乎覆盖了半个区域,周边基地不可能察觉不到。 他没接那些电话,只是沉声道:“先记下,稍后回复。” 眼下,他更想先把消息告诉家里的老人。 拨通加密线路,电话响了没两声就被接起,母亲苏婉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阿战!你没事吧?我心揪得紧啊……” “妈,我没事。”陆战放柔了声音,“尸潮退了,基地守住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爆发出压抑的哭声,父亲陆建国的声音也带着颤抖:“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伤亡大不大?你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兄弟们……牺牲了一些,但守住了家。”陆战避开了具体数字,顿了顿,终是决定说实话,“爸妈,有件事……你们得有个心理准备。” 他深吸一口气,把陆柯燃的能力,从操控空间绞杀丧尸王,到让七十万丧尸啃手、聚堆的全过程,简略地说了一遍。 电话那头瞬间没了声音,连呼吸声都仿佛停滞了。 过了足足半分钟,苏婉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音:“你……你说啥?柯燃咱家仔仔?那个刚满月的娃?他……他能做到这些?” “是。”陆战语气肯定,“现场有上万兄弟看着,瞒不住。” “这……这简直是……”陆建国的声音也透着震惊,后面的话堵在喉咙里,半天说不出来。他们活了大半辈子,经历过末世初期的混乱,见过各种各样的异能者,却从未听说过哪个新生儿能有如此逆天的能力,甚至能操控七十万尸潮。 “爸,妈,这事先别外传。”陆战叮嘱道,“孩子还太小,我不想他被当成怪物或者‘武器’。” “我知道!我知道!我孙子我能不知道”苏婉连忙应着,语气急切,“这是咱们陆家的宝贝疙瘩,绝不能让外人瞎琢磨!阿战,你们一定要护好他和紫影,千万别出岔子!” 挂了电话,陆战捏了捏眉心。连最亲近的父母都震惊到失语,可想而知其他基地若是知道真相,会掀起多大的波澜。 他转身走向办公室,刚推开大门,就见赵强和几个核心队员等在里面,个个脸色复杂。 陆战早有预料,走到办公桌后坐下,指尖敲击着桌面:“随他们说,但有一条——谁也不许往外透露具体细节,更不许拿我儿子做文章。谁敢越界,按基地律法处置。” “是!”众人齐声应道。 话音刚落,卫星电话又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着“中部基地总指挥”的名字。 陆战看着那不断闪烁的屏幕,眼神沉了下去。 隐瞒是不可能了。这场由一个奶娃终结的战争,注定要在末世的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又诡异离奇的一笔。 而他能做的,就是站在孩子和紫影身前,挡住所有不怀好意的窥探。 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追问:“陆战!你们西部基地到底发生了什么?那股能量波动是怎么回事?七十万尸潮怎么可能突然溃败?!” 陆战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初升的太阳,缓缓开口:“无可奉告。” 电话那头的声音瞬间拔高,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意和指责:“陆战!你这是什么态度?七十万尸潮溃败,那股覆盖半个区域的能量波动绝非凡品!这不是你们西部基地一家的事,这关乎全人类的生存!你知情不报,是想独吞秘密还是有什么私心?” 一连串的质问像炮弹一样砸过来,最后那句“关乎全人类”更是带着沉甸甸的道德枷锁,压得人喘不过气。 陆战握着电话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他最厌恶的就是这种站在道德制高点的绑架,仿佛西部基地的牺牲和他儿子的安危,在“全人类”这三个字面前,就该被随意牺牲。 “全人类?”陆战的声音冷得像冰,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怒火,“你们中部基地隔着几百公里,动动嘴皮子就想知道所有细节?我告诉你,这场仗,我们死了两千三百个兄弟!是我陆战的兵用命堆出来的喘息之机!现在想空手套白狼?” 他深吸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声音却陡然平静下来,平静得让人胆寒:“别用全人类压我。既然你觉得这么重要,我会亲自带着详细报告去中部基地一趟。但在此之前,谁敢动我西部基地的人,或者打任何不该有的主意——” 陆战顿了顿,眼神锐利如刀,透过电话仿佛能刺穿对方的心脏:“我陆战第一个不放过他。” 说完,不等对方回应,“啪”地一声挂了电话,随手将卫星电话扔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办公室里的人都被这股低气压笼罩,没人敢出声。赵强看着陆战紧绷的侧脸,小心翼翼地开口:“老大,真要去中部基地?那里……怕是不怀好意。” 陆战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怒火已经褪去,只剩下冷静的决断:“去。”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基地里逐渐恢复秩序的景象,声音低沉而坚定:“躲是躲不过的。与其让他们猜忌试探,不如我亲自去一趟,把话挑明。” 第49章 隐形权限 他转头看向赵强,语气不容置疑:“我走之后,基地交给你。看好家,尤其……看好夫人和小少爷,不许任何人靠近他们的住处,包括其他基地的人。” “放心吧老大!”赵强立刻挺直腰板,“有我在,谁也别想动嫂子和小少爷一根头发!” 陆战点点头,拿起挂在墙上的外套,转身往外走。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落在他身上,却驱不散他周身的冷意。 他知道,这趟中部基地之行,绝不会轻松。那些隐藏在“全人类”大义之下的贪婪和算计,才是比尸潮更可怕的东西。 但为了影宝,为了柯燃,为了那些牺牲的兄弟,他必须去。 有些风雨,躲不掉,那就迎面扛上去。 陆战这一走,便是两个月。 最初的半个月,刘紫影几乎每天都抱着陆柯燃到望着基地入口,直到通讯器里传来陆战低沉的声音,才能稍稍安下心。好在他信守承诺,无论多晚,每天都会打一通电话回来,说说中部基地的扯皮,讲讲沿途的见闻,最后总会反复叮嘱她锁好门窗,别让陌生人靠近。 时间久了,刘紫影倒也渐渐习惯了独自支撑。陆战离开前,将西部基地的核心权限悄悄移交到了她手里——不是明面上的基地长头衔,却是能调动物资、知晓所有机密的“隐形权限”。赵强和几个核心队员对此心照不宣,遇到拿不准的事,总会第一时间来请示她的意见。 基地的重建工作在赵强的主持下有条不紊地推进着:坍塌的防御墙被重新筑起,比之前更高更厚;牺牲战士的家属得到了妥善安置,异能者的抚恤金翻了一倍;那座诡异的尸山最终被工程队用特殊溶剂彻底消融,只留下一片深不见底的大坑,被圈起来作为警戒区。 刘紫影大多数时候并不露面,只是在幕后做决策。她利用空间里的物资悄悄补充基地的药品和粮食缺口,又根据系统提供的末世生存指南,建议赵强在基地内部开辟了小型种植园,用异能催生作物,缓解食物危机。 没人质疑她的决定,一来是陆战的威信摆在那里,二来是那场诡异的胜利让所有人都对这位“陆夫人”多了几分敬畏——谁都知道,是她怀里的孩子终结了尸潮。 四个月大的陆柯燃,已经褪去了新生儿的软糯,长成了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他还不会说话,也不会走路,只能乖乖地坐在婴儿车里,却聪明得惊人。 “宝宝,把那个红球拿给妈妈。”刘紫影指着不远处的玩具,小家伙立刻挥舞着小胖手,操控着红球慢悠悠地飘到她面前,乌溜溜的眼睛里满是邀功的得意。 “柯燃,爸爸的照片在哪?”她故意问道,陆柯燃便转头看向书架上那个相框,小手对着相框的方向拍了拍,喉咙里发出“啊……啊……”的声音,像是在说“在哪里”。 有一次,和赵强巡视建设区,随口抱怨了一句“钢材不够,就那一堆了”,陆柯燃突然对着那堆钢材挥了挥手,空间扭曲能量翻滚扭曲最后,一模一样的钢材,整整齐齐地码在一旁。 赵强惊得张大了嘴巴,半天说不出话。刘紫影却早已习惯,只是笑着揉了揉儿子的头发:“不许调皮。” 小家伙咯咯笑着,往她怀里钻,小胖手抓住她的衣角,眼神清澈得像一汪泉水。 这天傍晚,刘紫影正在给陆柯燃喂辅食,通讯器突然响了,是陆战的电话。 “影宝。”他的声音带着旅途的疲惫,却难掩一丝兴奋,“我明天就能回去了。” 刘紫影的心猛地一跳,手里的勺子差点掉在地上:“真的?” “真的。”陆战笑了起来,“他们能消停一段 ,回去细说,不可能划清界限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顿了顿,声音放柔了些:“柯燃乖不乖?有没有给你添麻烦?” “可乖了,”刘紫影低头看着怀里正抢勺子的小家伙,眼底漾起温柔的笑意,“他现在可聪明了,知道给妈妈递东西,还会帮赵强变钢材呢。” 电话那头传来陆战低低的笑声:“不愧是我儿子。等我回去,带他去训练场看爸爸打拳。” 挂了电话,刘紫影抱着陆柯燃走到窗边,看着基地里亮起的灯火,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 晚风拂过,带着夏末的清爽。她低头在儿子额头上亲了一下,轻声道:“爸爸明天就回来了。” 陆柯燃似乎听懂了,对着窗外的方向挥了挥小手,发出一串咿咿呀呀的声音,像是在欢迎即将归来的父亲。 夜色渐深,基地里一片宁静。刘紫影知道,等陆战回来,他们一家人的生活或许会迎来新的挑战,但只要彼此在身边,再大的风雨,她都不怕。 因为她的身边,有最坚实的依靠,还有一个能创造奇迹的小家伙。 第二天午后,基地入口传来熟悉的引擎声。刘紫影抱着陆柯燃站在窗前,一眼就看到了那辆风尘仆仆的越野车。车门打开,陆战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他瘦了些,皮肤被晒得黝黑,眼神却依旧明亮,正朝着住处的方向望过来。 刘紫影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抱着孩子快步下楼。刚打开门,陆战就大步走了进来,带着一身阳光和尘土的气息,将她们母子紧紧拥入怀中。 “影宝,我回来了。”他的声音带着压抑已久的思念,低沉而沙哑。 刘紫影埋在他怀里,闻着那熟悉的、让她安心的味道,眼眶一热,所有的等待和担忧都化作了此刻的踏实。“欢迎回家。” 陆战松开她,低头看向她泛红的眼眶,心疼地吻了吻她的眼角,随即覆上她的唇。 这个吻带着两个月的思念与牵挂,热烈而急切。他紧紧搂着她的腰,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刘紫影也踮起脚尖回应着,手指紧紧抓着他的衣角,任由他带着自己沉沦。 怀里的陆柯燃似乎察觉到什么,咿咿呀呀地挥舞着小手,在两人中间蹭了蹭。 陆战这才稍稍松开些,额头抵着她的,两人都气喘吁吁,唇间还牵着一丝晶莹的银丝,空气中弥漫着缱绻的温情。 “想我了吗?”陆战的声音带着笑意,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 刘紫影脸颊发烫,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却还是老实点头:“嗯。” 陆战低笑出声,接过她怀里的陆柯燃,举起来亲了亲小家伙软乎乎的脸蛋:“想爸爸没有?” 陆柯燃咯咯笑着,小手抓住他的头发,往他脸上凑,像是在回应这个迟来的拥抱。 第50章 基地大合并 陆战抱着陆柯燃坐在沙发上,刘紫影给他端来一杯温水,看着他眉宇间尚未完全褪去的疲惫,轻声问:“中部基地那边,到底谈得怎么样?” 陆战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才缓缓开口,语气带着几分凝重:“这两个月,与其说是商议,不如说是拉锯。” 他放下水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儿子柔软的头发,沉声道:“中部基地那位总指挥,还有东部、北部的基地长,一开始的目标很明确——想让柯燃进入‘异能者研究中心’,美其名曰‘为全人类研究异能潜力’。” 刘紫影的心猛地一紧,下意识地看向怀里的孩子。 “我没给他们任何机会。”陆战的眼神锐利起来,“柯燃是我的儿子,不是他们研究的工具。我当场就挑明了,谁敢打他的主意,就是与我陆战为敌,与整个西部基地为敌。” 接下来的两个月,便是一场无声的较量。中部基地试图用武力施压,却被陆战展露的五系异能震慑——金、火、雷、土、治愈,五系异能融会贯通,威力远超常人,几次模拟对抗中,无人能在他手下走过百招。 硬的不行,对方只能退而求其次,提出合并基地的方案。 “最终定下的章程是这样的:”陆战的语气变得正式,“鉴于当前丧尸威胁加剧,各基地单独防御风险过高,决定进行战略合并。以西部基地为核心进行扩建,东部、北部及中部基地逐步迁移,整体接纳并入。” 他顿了顿,清晰地阐述着最终的决策:“合并后成立联合指挥部,总指挥由原中部基地总指挥担任,东部、北部基地长及我本人任副总指挥,四人共同统领全局,重大决策需四人一致通过方可执行。西部基地原有防御体系保留,内部事务仍由我方自主管理。” 刘紫影听得仔细,蹙眉道:“总指挥是中部基地的人,会不会……” “放心。”陆战握住她的手,“章程里明确了四权制衡,且西部基地作为核心,掌握着防御主力和半数以上的异能者,他们想独断专行,没那么容易。这已经是目前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至少明面上,他们不能再打柯燃的主意。” 夜色渐深,怀里的陆柯燃早已睡熟,小脸红扑扑的,呼吸均匀。陆战将孩子轻轻放进婴儿床,掖好被角,转身时,对上刘紫影含着水汽的眼眸。 两个月的分离,像一根被拉满的弦,此刻骤然松开,空气中弥漫着难以言说的缱绻。没等谁先开口,陆战已经大步上前,将她打横抱起。刘紫影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脸颊贴在他汗味未散的肩头,心跳如鼓。 卧室里只留了一盏昏黄的壁灯,光线勾勒出彼此的轮廓。陆战将她放在床上,俯身吻住她的唇,不同于白天的急切,这个吻温柔得像羽毛拂过心尖,带着失而复得的珍重。 他的吻缓缓下移,掠过她的眉骨、鼻尖,落在颈窝处,轻咬慢吮,初当人母的香甜,让陆战欲罢不能。 刘紫影微微战栗,指尖插进他的短发,感受着他温热的呼吸扫过皮肤,带来一阵酥麻的痒。 “影宝……”他的声音沙哑,带着压抑的喟叹,手掌轻轻抚过她的腰侧,动作温柔得仿佛对待易碎的珍宝。从月子里的小心翼翼,到尸潮时的生死边缘,再到这两个月的牵肠挂肚,太久的克制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照亮他专注的眼眸。他吻过她的锁骨,沿着曲线向下,每一寸肌肤都被细细描摹,带着不容错辩的占有欲。刘紫影闭上眼,感受着他舌尖的温度,身体渐渐软成一汪春水,低低的喘息溢出唇间。 空气中的温度越来越高,彼此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成了这寂静夜里最动听的旋律。 他像在探索一片久别的秘境,耐心虔诚,每一个触碰都带着滚烫的思念。刘紫影轻轻搂住他的背,感受着他坚实的臂膀,将脸埋在他的颈窝,鼻尖萦绕着他独有的气息,安心又眷恋。 温热的水流哗哗作响,雾气在浴室里弥漫开来,模糊了镜面。陆战抱着刘紫影走进来,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洗手台上,指尖轻轻拂去她脸颊上的水珠。 “坐稳了。”他低声说着,伸手拧开淋浴喷头,调好水温的水流倾泻而下,打湿了她的发梢,顺着脖子向下流。 刘紫影微微低头,看着水流在自己身上蜿蜒,脸颊因水汽而泛红。陆战欺身而上。 “嗯……”她忍不住轻哼一声,感受着他的力道,带着恰到好处的舒服和安心。 陆战的动作很慢,指尖带着泡沫划过她的肩背、手臂,每一处,眼神里带着怜惜与深情。 “抬头看看。”他扶着她的下巴,让她看向面前的镜子。 镜子被雾气蒙了一层,陆战伸手用掌心擦了擦,露出里面交叠的身影。镜中的刘紫影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肩头,脸颊绯红,眼神带着几分羞赧,却又清晰地映着他的模样。 “美吗?”陆战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温热的气息,手轻轻揽住她的腰。 刘紫影看着镜中的自己,又看看身后那个眼神灼热的男人,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吟:“嗯。” 陆战低笑一声,低头吻住她的耳垂,手上继续,动作温柔得不像话。水流声、呼吸声在狭小的浴室里交织,雾气氤氲中,镜里镜外的身影紧紧相依,满是缱绻的温情。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暖金色的光带。 陆战先醒了,身边的刘紫影还在熟睡,长长的睫毛上似乎还挂着昨夜的水汽,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安稳的笑意。他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动作轻得退出来然后悄声起身。 身后就传来感觉。刘紫影揉着眼睛坐起来,发丝有些凌乱,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醒了?” “嗯,你再睡会儿。”陆战走过去,帮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 “不了,”刘紫影摇摇头,掀开被子下床,“给你做点吃的。” 她走到房间角落,看似随意地打开一个储物柜,手伸进去时悄悄动用了空间异能,再拿出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一袋真空包装的鲜肉包子和一盒温热的牛奶。这些都是她提前在空间里备好的,是末世里难得的新鲜吃食。 “从空间拿的?”陆战挑眉,眼底带着笑意。 “嗯,省得开火了。”刘紫影把包子放在桌上,又去热牛奶,“快尝尝,还是热的呢。” “没我可我昨天晚上喝点好喝”说完陆战意味深长的看一眼刘紫影。 又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大口,温热的肉汁在嘴里散开,是熟悉的、带着家的味道的鲜美。刘紫影白他一眼,阳光落在她身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怀里的孩子还在熟睡,房间里弥漫着食物的香气和安稳的气息。 这一刻,没有丧尸的嘶吼,没有基地的纷争,没有那些明里暗里的算计,只有最寻常的烟火气。 陆战的心突然变得格外柔软,他走上前,从身后轻轻抱住刘紫影,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满足:“影宝,真希望时间能一直停在现在。” 刘紫影手里的动作一顿,随即转过身,回抱住他,脸颊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会的,以后会有很多这样的日子。” 窗外的鸟儿叽叽喳喳地叫着,婴儿床里的陆柯燃翻了个身,发出一声软糯的呓语。陆战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又看了看熟睡的儿子,嘴角扬起一抹浅淡却真实的笑。 或许未来还有风雨,但只要这一刻的温暖是真的,只要身边的人是真的,那就足够了。 他用力抱了抱刘紫影,轻声说:“吃饭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嗯。” 第51章 长大 五年时光,在末世的硝烟与重建的喧嚣中悄然流逝。 西部基地的扩建工程早已完成,曾经的防御网向外延伸了数十公里,高厚的合金墙如同钢铁巨龙,将合并后的联合基地牢牢护在怀中。内部街道规整,种植园里的作物在异能者的催生下令行禁止,工厂区的机器轰鸣声昼夜不息,曾经的废墟之上,已然建起一座比末世前更具韧性的堡垒。 这五年里,对丧尸的围剿从未停歇。进化后的丧尸速度更快、防御更强,甚至出现了能操控低级丧尸的“领主级”变异体,但人类也在血与火中迅速成长。陆战主导建立的异能者特训体系成效显著,一批批年轻异能者崭露头角,配合着改良后的热武器,渐渐掌握了对抗丧尸的主动权。 基地合并的进程并非一帆风顺,中部基地那位总指挥试图利用职权安插亲信、架空陆战,却被陆战凭借过人的威望和实打实的战绩一一化解。东部、北部基地的幸存者们看在眼里,比起空谈“全人类大义”的总指挥,他们更信服那个能带着大家打胜仗、能让家人吃饱穿暖的陆战。 三年前的一场关键战役中,总指挥决策失误导致三百名战士牺牲,引发众怒。在各路人马的支持下,陆战以副总指挥身份临危受命,率队击溃了那波差点突破防线的尸潮,亲手斩杀了那头速度快如闪电的领主级丧尸。 经此一役,人心所向已定。联合议会全票通过决议,罢免原总指挥职务,推举陆战担任联合基地最高总指挥。 合并后的联合基地,在陆战的主导下稳步发展,昔日的“西部战区”早已不能涵盖其规模与意义。随着各项制度趋于完善,给基地起一个新名字的议题被提上日程。 议会厅里,众人各抒己见。有人提议叫“曙光基地”,寓意在末世中迎来希望;有人主张用“磐石”,象征基地如磐石般稳固;还有人想以“陆”字命名,却被陆战当场否决——“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基地,是所有人的家。” 最终,还是刘紫影的提议得到了一致认可。 那天傍晚,她牵着陆柯燃在种植园散步,看着夕阳为整片田地镀上金边,远处的孩子们在新建的操场上奔跑,突然回头对跟来的陆战说:“叫‘启元’怎么样?开启新的纪元。” 陆战一怔,随即眼中泛起光亮。 启元,开启纪元。既摒弃了地域的局限,又暗含着人类在末世中重建秩序、开创未来的决心,大气而庄重。 这个名字在议会中一经提出,便获得全票通过。 当“启元基地”的金属牌匾被郑重地悬挂在主入口的城墙上时,陆战亲自为其揭幕。阳光洒在锃亮的牌匾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映照着下方数万幸存者的脸庞。 “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启元人!”陆战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遍全场,“启元,不仅是一个名字,更是我们共同的信念——无论过去经历多少苦难,从这里开始,我们要为自己,为后代,闯出一个新的纪元!” “启元!启元!” 就职那天,没有盛大的仪式。陆战站在指挥塔顶端,望着下方忙碌的人群——赵强已经成了基地防务总长,正带着新兵在训练场操练;曾经的医护兵成了医疗部负责人,在种植园旁规划新的疗养院;而刘紫影,正牵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站在不远处的广场上,笑着朝他挥手。 那是五岁的陆柯燃。 小家伙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只会挥挥小手的奶娃,他能说会道,走路带风,继承了他俩的优点。他的能力也愈发惊人,能精准掌控异能复制万物,还能感知到数公里外丧尸的动向,是基地里公开的“小福星”,却也是陆战和刘紫影护得最紧的秘密。 “在想什么?”刘紫影牵着陆柯燃走上指挥塔,将一杯温水递给陆战。 陆战接过水杯,目光落在儿子身上——小家伙正踮着脚,透过望远镜看远处训练的异能者,小眉头皱着,像个小大人。 “在想,这五年过得真快。”陆战笑了笑,伸手揽住刘紫影的肩,“还记得刚合并时,有人说我撑不过半年。” “他们忘了,你从来不是会认输的人。”刘紫影靠在他肩上,看着基地里升起的炊烟,眼底满是安宁,“更忘了,我们身后有多少人等着安稳日子。” 陆柯燃放下望远镜,跑过来抱住陆战的腿:“爸爸,赵叔叔说下午要演示新研发的声波炮,能把丧尸震成渣渣,带我去看好不好?” 陆战弯腰抱起儿子,在他软乎乎的脸上亲了一口:“好,看完声波炮,爸爸教你用空间异能搬炮弹。” “耶!”陆柯燃欢呼着搂住他的脖子,小脑袋在他肩上蹭了蹭。 时光荏苒,又是十五年过去。 启元基地早已不是当年那座仅靠合金墙守护的堡垒,在陆战和刘紫影的打理下,它像一颗在末世中扎根生长的种子,繁衍出数十座卫星城,辐射范围覆盖了曾经的半壁江山。人类与丧尸的战场不断外推,曾经的死亡禁区,渐渐有了炊烟升起。 这一年,陆柯燃正好二十岁。 他褪去了少年的青涩,身形挺拔如松,眉眼间既有陆战的锐利,又带着刘紫影的温润。这些年,他跟着陆战处理基地事务,参与过数次围剿领主级丧尸的战役,早已不是那个需要父母庇护的孩子。 他的空间异能已臻化境,能瞬间转移千军万马;对能量的感知更是无人能及,能提前三天预判尸潮的动向;更难得的是,他继承了陆战的果决和刘紫影的同理心,在基地里威望极高,连那些看着他长大的老战士,都打心底里服气。 在一次联合议会后,陆战叫住了正要离开的陆柯燃。 “柯燃,过来。”他坐在熟悉的指挥椅上,鬓角已染霜白,却依旧目光如炬。刘紫影坐在一旁,笑着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陆柯燃走过去坐下,挑眉道:“爸,妈,有事?” 陆战看了刘紫影一眼,后者笑着点头。他才转向儿子,缓缓开口:“我和你妈,打算退居二线了。” 陆柯燃一怔,随即了然,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可是……” “没有可是。”陆战打断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启元基地需要新鲜血液,你这些年的表现,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论能力,论威望,你都是最合适的人选。” 刘紫影握住儿子的手,柔声说:“这不仅是我们的决定,议会那边也全票通过了。这些年,你在国际联盟里争取到的资源、建立的防线体系,连其他大陆的幸存者基地都佩服,把基地交给你,我们放心。” 第52章 任务结束 陆柯燃看着父母眼角的细纹,想起这些年他们为基地操的心、为人类存续付出的心血,喉结滚动了一下:“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我们知道。”陆战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这里就交给你了。” 交接仪式办得很简单。当陆柯燃接过那枚象征最高指挥权的合金徽章时,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从白发苍苍的老战士,到刚加入基地的年轻幸存者,每个人脸上都写着信服——这不仅是对陆柯燃能力的认可,更是对陆战一家三代守护家园的信赖。 退居二线的陆战和刘紫影,搬进了基地边缘的一栋小别墅。院里种着刘紫影喜欢的花,屋后有陆战开辟的小菜园,日子过得平静而惬意。 偶尔,他们会坐在院门口的长椅上,看着远处训练场上奔跑的年轻身影,听着广播里陆柯燃沉稳的指令声,相视一笑。 “你看,咱们儿子做得不错。”刘紫影靠在陆战肩上,声音里满是骄傲。 陆战握住她的手,看着天边的晚霞,眼底是化不开的温柔:“嗯,比我当年强。” 陆战75岁这年的冬天,启元基地飘起了末世里罕见的雪。 他躺在温暖的卧室里,呼吸已经很微弱了。刘紫影坐在床边,紧紧握着他的手,曾经乌黑的头发早已白得像雪,脸上的皱纹里藏着一生的风霜。床边站着陆柯燃和他媳妇马嘉祺,他也已年过四十,身后跟着他的一双儿女,大的十岁,小的刚满六岁,都怯生生地看着床上的老人。 “影宝……”陆战的声音轻得像羽毛,眼神却努力聚焦在刘紫影脸上,“我……我先去探探路……” 刘紫影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死死咬着嘴唇才没哭出声,只是一个劲地摇头。 “你好好的……”陆战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像是想回握她,“我在下面……把家打理好……你再来……” “不要……”刘紫影终于忍不住,哽咽着摇头,泪水砸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陆战,不要丢下我……我爱你,我爱你啊……” 她一遍遍地重复着“我爱你”,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陆战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模样,眼里满是心疼,他努力抬起手,想帮她擦去眼泪,可那只手刚抬到半空,就再也没了力气,“啪”地一声垂落在被子上。 “陆战!”刘紫影去抱住他的手,将脸颊贴在上面,那只手还残留着最后的温度。 她闭了闭眼,在心里对那个陪伴了她一辈子的系统轻声说:“走吧,带我去找他。” 【系统:宿主……】 “没事。”她在心里回答,嘴角竟牵起一抹极淡的笑,“他一个人会想我的。” 陆柯燃正低头用袖子擦眼泪,眼角的余光瞥见母亲的后背似乎僵了一下,紧接着,她的身体轻轻晃了晃,靠在了床沿上,手里还紧紧攥着父亲的手。 “妈?”陆柯燃心里一紧,快步上前扶住她,却发现两个人一起走了,脸上带着一种释然的、温柔的笑意,像是只是睡着了。 “妈,爸!”他失声喊道,伸手探向她的鼻息,那里早已没了起伏。 床上,父亲的眼睛还望着母亲的方向,仿佛在等她同行;床边,母亲依偎着父亲,嘴角带着满足的笑。 窗外的雪还在下,落得无声无息。 陆柯燃僵在原地,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他的一双儿女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小女儿怯怯地拉了拉他的衣角:“爸爸,爷爷奶奶……睡着了吗?” 陆柯燃蹲下身,将两个孩子紧紧搂在怀里,滚烫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砸在孩子的发顶。 “嗯,”他哑着嗓子说,声音里带着无尽的酸涩与释然,“爷爷奶奶累了,要去很远的地方睡觉了……他们会在一起的。” 窗外的雪映着屋内的暖光,静谧而温柔。一生相守,一世不离,大概就是这般模样——生时同衾,死亦同穴,连离去的时刻,都要紧紧挨着,不留下对方独自面对漫长的孤寂。 陆柯燃抱着马嘉祺,静静地站在床边,看着父母安详的睡颜,心里清楚,他们只是换了一种方式,继续相守在彼此身边。而他,会带着孩子们,守好这个他们用一生守护的家园,让这份爱与责任,一代代传下去。 紫影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一片纯白的空间里——那是系统空间,是她的系统空间。 可预想中与陆战重逢的画面并未出现。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皮肤光滑,没有了老年的褶皱,可掌心空荡荡的,再也握不到那只温暖的手。 “系统!”紫影猛地转身,声音因极致的愤怒和委屈而颤抖,“我不是说了要去找陆战吗?你把我弄这里来干什么?!” 她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一屁股坐在地上,眼泪汹涌而出:“我都说了我要找陆战,你给我弄这里来干嘛,我要去找他,我要我的陆战!” 她开始撒泼打滚,手脚并用在纯白的地面上乱蹬,蓬松的九天尾巴胡乱摆动,哭喊着陆战的名字,把千年的坚强都抛了出去。这个空间里没有别人,只有她和那个冰冷的系统,她可以卸下所有伪装,像个失去了全世界的女孩一样崩溃。 【系统:宿主,对不起。】系统的声音依旧没有起伏,听不出任何情绪,它缓缓凝聚成一道半透明的光影,伸出手将地上的刘紫影抱了起来,动作有些僵硬,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我做不到。】 “你做不到?”紫影挣扎着捶打它的光影,眼泪糊了一脸,“你不是无所不能吗?连穿越时空都能做到,为什么不能让我去找他?!” 【系统:生死有界,轮回有序。强行干预会导致时空紊乱。】 “我不管!”紫影哭喊着,“我只要他!没有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系统:宿主情绪波动过大,已超出承载阈值。】系统的声音依旧平静,【为保证宿主稳定,将强制抽取情感记忆。】 “你敢——”紫影的话还没说完,就见一道柔和的白色光晕从系统光影中升起,缓缓落在她的头顶。 一股难以抗拒的力量包裹了她,那些与陆战相识、相知、相爱,那些在末世里相互扶持、在岁月里相濡以沫的记忆,那些欢笑与泪水、牵挂与不舍,正被一点点从脑海中抽离。 她想反抗,却浑身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珍贵的画面像流水一样逝去。最后,光晕凝聚成一个透明的光球,悬浮在半空,里面流转着细碎的彩光,那是她与陆战一生的情感缩影。 刘紫影怔怔地看着那个光球,眼神渐渐变得空洞,脸上的泪水还在滑落,却再也哭不出声音,心里像是被掏空了一块,空荡荡的,连悲伤都变得模糊起来。 刘紫影坐在原地,茫然地看着前方,纯白的空间里, 第1章 -新任务开启 【叮!任务完成。】 【叮!当前世界任务完成情况统计:】 【当前世界任务奖励:10000积分】 【现有积分:11500分】【叮!是否选择开启神魂修复?】 【神魂修复程序启动,3000积分可兑换一次低级神魂修复液,修复神魂强度预计提升15%……】 混沌深处,一缕微光悄然飘来,温柔地融入苏紫影的神魂,带来丝丝暖意,仿佛干涸的土地遇上了甘霖。片刻后,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叮!神魂修复完成,当前神魂强度:40%。】 紫影凝神查看积分,原本11500的积分在扣除9000兑换修复液后,剩余2500分。 随着修复完成,一股暖流自神魂深处涌起原本虚浮缥缈的魂体竟渐渐凝实丝丝缕缕的光华在她周身流转隐约勾勒出一只九尾狐的轮廓——蓬松的狐尾泛着流光,月白与绯红交织的华彩在每一根绒毛上流转,九条尾巴舒展于混沌之中,轻轻摇曳时,仿佛携着日月星辰的碎屑,美得惊心动魄。 她清晰地感受到神魂的变化,连感敏锐度都翻了数倍。 【叮宿主可挑选任务】系统机械音适时响起,【当前是否挑选下一个世界任务。】 她轻轻颔首,声音带着一丝刚从混沌中挣脱的清透“开启。” 虚拟面板上的淡蓝色光晕流转,一个个任务选项如同星辰般在眼前亮起,刘紫影的目光扫过,最终定格在那些标注着五颗星难度的任务上。 她能感觉到系统的刻意隐瞒,那些被抽离的情感记忆像一团迷雾,让她对这个系统,充满了怀疑。 唯有尽快完成任务,积累积分,提升神魂强度,才能有足够的力量去探寻真相。 —— 【任务一:仙侠世界·毁灭青阳宗】 【难度:★★★★★】 【积分奖励:10000】 【任务描述:仙侠世界公认的第一美人,前途无量。却遭心机师妹嫉妒构陷,师兄弟竟一步步被蒙蔽——为“救治”师妹,他们亲手取她心头血;为“证清白”,他们将她扔进凶险禁地;最终,在小师妹的设计下,她被污蔑勾引师傅,仙根被废,含恨而亡,魂魄更被镇压于锁魂塔底】 【任务二:兽世荒原·绝境求生】 【难度:★★★★★】 【积分奖励:10000】 【任务描述:穿入兽世末世,人类部落被强大兽群围困于绝境,需驯服十大凶兽之首,联合散落的部落,在即将到来的“血月灾变”中存活,并找到兽世异变的根源。】 【任务三:娱乐圈·破镜重圆】 【难度:★★★★★】 【积分奖励:10000】 【任务描述:穿成与顶流前夫刚离婚的过气女星,身负巨额违约金,需在一年内在娱乐圈重回巅峰,同时解开与前夫之间的误会,挽回破碎的婚姻。注:前夫对原主恨意极深,且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任务四:星际迷航·文明救赎】 【难度:★★★★★】 【积分奖励:10000】 【任务描述:穿入高度发达的星际时代,人类文明遭遇“硅基吞噬者”的侵蚀,星际联盟濒临瓦解,需找到失落的“原生星坐标”,唤醒沉睡的古文明守护者,阻止人类文明被同化。】 【任务五:灵异学院·真相拼图】 【难度:★★★★★】 【积分奖励:10000】 【任务描述:穿入一所被诅咒的灵异学院,每年都有学生离奇失踪,需在七天内收集齐七块“记忆碎片”,拼凑出学院建立时的血腥真相,打破诅咒,让被困的亡魂得以安息。】 紫影伸出如白玉的手指轻点。 系统的机械音响起:【确认选择任务:仙侠世界·毁灭青阳宗。】 【传送剧情:5,4,3……】 万紫影,是仙侠界人人称羡的第一美人。作为青阳宗最受宠的小师妹,她灵根绝佳,修炼天赋异禀,宗门上下都视她为未来的希望,几位师兄更是将她护得密不透风,恨不得替她挡下所有风雨。 可这份宠爱,却成了有心人的眼中钉。心机师妹林如雪暗中构陷,先是假装中毒,污蔑万紫影嫉妒下毒,让几位师兄信以为真。为了“救治”林如雪,他们竟真的听信谗言,取了万紫影的心头血做药引;接着,又设计让她“盗取”宗门秘宝,又耍手段让师兄们亲手抽去了她的仙骨,废了她大半修为;最后,林如雪伪造证据,污蔑万紫影与师傅有染,煽动宗门上下“师傅为平息众怒”,将她扔进了凶险至极的噬灵禁地。 万紫影在禁地里受尽折磨,最终被林如雪亲手补上致命一击,含恨而亡。更恶毒的是,柳如烟还请来了邪修,将她的魂魄镇压在锁魂塔底,布下永世不得超生的咒印,让她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系统提示音响起,界面上的任务详情随之更新】 【任务目标】: 1. 毁灭青阳宗,不惜一切代价——此为原主执念,必须完成。 2. 找到曾对原主有一饭之恩的小男孩,了结因果。 3. 无需执着飞升,只求恣意潇洒,挣脱一切枷锁束缚。 【时间节点已调整:师傅收徒大典前7天。】 虚拟面板的光影映在苏紫影眼底,她指尖轻点,开始细致调整新身份的模样。 “脸,就用我那狐狸精本体的脸。”她红唇微勾,语气带着几分慵懒的傲气。那是一张足以让三界失色的脸——眉如远山含黛,眼似秋水横波,眼尾微微上挑时带着勾魂摄魄的媚,沉静时又透着清冷出尘的仙,鼻梁秀挺,唇瓣饱满如含苞待放的粉樱,肌肤莹白似雪,仿佛上好的羊脂玉,在光线下泛着细腻的光泽,每一处轮廓都像是被天地最精心的笔触勾勒而成,美得极具攻击性,却又让人移不开眼。 “胸部再丰腴些,腰收得更细,臀线再翘挺几分。”她指尖滑动,调整着身段——最终呈现出的曲线玲珑有致,丰腴处饱满诱人,纤细处不盈一握,腰臀比例极致到仿佛蕴含着天地间最精妙的韵律,动时如弱柳扶风,静时似牡丹雍容。 “手,要纤纤玉指,骨节分明却不突兀,指尖圆润如珍珠,指甲透着淡淡的粉,仿佛初春新抽的嫩芽,握笔时清雅,拈花时娇柔,哪怕只是随意搭着,都像一幅灵动的画。” “脚,要如玉足轻点——足形小巧玲珑,肌肤细腻光滑,脚踝纤细,趾甲修剪得圆润整齐,透着健康的粉晕,仿佛上好的暖玉雕琢而成,哪怕赤足踏在云端,都像会留下淡淡的香痕。” 【系统提示:身材参数调整完毕。】 此刻的万紫影,当真担得起“三界第一美人”之名。站在那里,无需刻意姿态,便自带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既有九尾狐的魅惑天成,又有仙家的清冷出尘,两种矛盾的气质在她身上完美融合,一举一动都仿佛牵动着天地的气韵,让人见之忘俗,却又不敢轻易亵渎。 【叮!形象参数已锁定,传送准备中……3,2,1……】 混沌中的流光骤然收紧,将她的神魂包裹。下一秒,意识坠入一具温热的躯体,周遭是浓郁的灵气,耳边传来细微的灵力流动声。 苏紫影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正盘膝坐在一间密室的玉床上,周身布着淡金色的结界,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响。密室四壁镶嵌着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照亮了她身上那件月白色的宗门弟子服——简单的衣料穿在她身上,竟也被那份绝世风姿衬得如同仙衣。 第2章 你们自己玩吧 指尖轻轻敲击着玉床边缘,闭目梳理着原主的记忆。 原主性子木讷,不善言辞,甚至有些死板,认准的理儿九头牛都拉不回。在宗门里虽受宠爱,却因不懂变通,时常被人暗中议论“空有美貌与天赋,可惜是个闷葫芦”。 “维持这人设?”万紫影唇角勾起一抹讥诮,“怕是没等毁了青阳宗,先被那林如雪玩死了。” 还好可以恣意潇洒,是随心所欲,不必困在原主的壳子里。从今往后,她便是万紫影,是那个要掀翻青阳宗的三界第一美人。 记忆继续梳理,今年25岁,修为已至练虚中期。此次闭关,正是为了冲击练虚后期。在这个修仙世界,25岁能达到练虚中期,已是凤毛麟角,也难怪外界传言她有望冲击飞升大道。 原主的父母来自青阳宗的一个附属小家族,地位低微。她六岁那年,宗门测灵根,测出竟是百年难遇的极品仙灵根,瞬间惊动了宗门高层,被时任青阳宗掌门的尚德仙尊亲点为弟子,一跃成为宗门最受瞩目的小师妹。 而这个世界的修仙体系,共分十个大境界,每个境界又细分为初期、中期、后期: 1. 炼气:引气入体,打下修仙根基,寿元约100年。 2. 筑基:凝聚金丹雏形,灵力化为液态,寿元约200年。 3. 金丹:丹田内凝结金丹,灵力精纯,可御器飞行,寿元约300年。 4. 元婴:金丹碎,化出元神,寿元约500年,是修士的重要分水岭。 5. 化神:元神壮大,可神游太虚,寿元约800年。 6. 炼虚:感悟空间之力,可短暂破开虚空,寿元约1000年。 7. 合体:肉身与元神完美融合,举手投足皆有莫大威力,寿元约1500年。 8. 大乘:触摸天地法则,距离飞升仅一步之遥,寿元约10000年。 9. 渡劫:引动九天劫雷,以雷霆之力淬炼仙躯与神魂,褪去凡胎桎梏,是修士迈向仙界的最后试炼。此境凶险万分,九成修士皆陨于天劫之下,成功者方能铸就仙基。 10. 地仙:渡劫成功后初入仙途,寿元可达十万年,灵力化为仙元,可于天地间开辟洞府,脱离凡界束缚,却仍需受天地法则制衡,需积累功德或感悟大道,方能向更高境界迈进。 原主25岁的练虚中期,放在整个修仙界都是惊才绝艳的存在。而她的四位师兄: 大师兄元尘策,修为已至炼虚后期,是尚德仙尊座下大弟子,性情看似温和,实则最为看重宗门规矩,前世正是他亲手将原主扔进噬灵禁地。 二师兄秦风,炼虚中期巅峰,性情火爆,极易被煽动,前世取原主心头血时,他是第一个动手的。 三师兄冷轩,元婴后期,心思深沉,看似疏离,却总在关键时刻“恰巧”为林如雪提供“证据”。 四师兄肖云逸,元婴中期,性子跳脱,最是轻信林如雪的示弱,前世抽原主仙骨时,他虽有犹豫,最终还是下了手。 四位师兄,两位修为在她之上,两位稍逊,却都在她被构陷时,成了刺向她的刀。 万紫影缓缓睁开眼,眸中寒光一闪而过。 她屈指一弹,周身的淡金色结界瞬间消散。密室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开,外面的阳光涌了进来,落在她月白色的衣袍上,折射出耀眼的光华。 门外,几个负责守关的弟子见她出关,连忙上前行礼,抬头时不经意瞥见她的脸,顿时惊得忘了言语——今日的小师妹,似乎与往日不同了,那份清冷中多了几分媚骨天成的感觉,仅仅是站在那里,就美得让人窒息。 万紫影没理会他们的失态,径直迈步走出密室,朝着尚德仙尊的主殿走去。 她记得,原主的记忆里,林如雪就是在收徒大典前三天,开始“不经意”地在勾引几位师兄, 青阳宗坐落于青阳山脉主峰之上,宗门格局依山而建,六大区域错落有致,由悬浮的白玉虹桥相连,灵气缭绕间更显仙家气派。 四座主峰呈四象之势分布,撑起宗门的根基: 东方为青丹峰,峰上药田连绵,丹炉昼夜不熄,是宗门炼制丹药之地,空气中常年弥漫着清苦的药香。原主前世被取心头血后,便是被送到这里“调养”,实则成了林如雪随时可取用的“药引储备”。 西方是阳剑阁,峰巅剑坪上插满了历代弟子的佩剑,剑气直冲云霄,是剑修们修炼的圣地。大师兄元尘策与二师兄秦风皆属此峰,前者剑术沉稳,后者剑招凌厉,在修仙界都颇有声名。 南方为青器峰,峰体由黑石构成,火光冲天,叮叮当当的锻造声不绝于耳,是宗门炼器师的聚集地。小到护身玉佩,大到攻城法宝,皆出自这里,三师兄冷轩便是在此峰修行,一手炼器术已初窥门径。 北方是阳符峰,峰上云雾最浓,隐约可见无数符文在云层中流转,是术法、符箓、阵法的传承之地。四师兄肖云逸痴迷符术,多数时间都泡在此峰的符楼里,传闻他画的隐身符能瞒过化神期修士的探查。 四座主峰之间,是一片开阔的广场,名为“演武坪”。坪中央矗立着巨大的传讯石碑,上面滚动着各类宗门任务、丹药兑换列表和讲学安排,是弟子们日常聚集、交流的核心区域。演武坪东侧,便是藏书阁,共分九层,藏有从基础心法到上古秘闻的各类典籍,需凭弟子令牌等级进入。 而在宗门最深处,被四座主峰隐隐环抱的,是“青禁”区域。这里一半是闭关密室,灵气浓度是外界的十倍,只有核心弟子或获师尊特许者才能进入,万紫影此次闭关的密室便在此处;另一半则是禁地,被层层结界与阵法封锁,据说里面镇压着上古魔物,也藏着青阳宗的禁忌秘辛,前世她便是被扔进了青禁深处的噬灵禁地。 万紫影踏着白玉虹桥,从青禁区域走向演武坪。沿途不时有弟子经过,见了她无不驻足行礼,目光中带着惊艳与敬畏,却少有人敢直视——如今的她,美得不似凡人,那份媚骨与锋芒交织的气质,让人既想亲近,又怕被那无形的气场灼伤。 她目不斜视,心里却在快速规划:我历练去抢占机缘去,你们自己玩吧。 演武坪上,传讯石碑前围了不少弟子。万紫影走近时,恰好听到几个弟子在议论:“听说了吗?这次收徒大典,师尊要亲自再收一位亲传弟子呢!” “真的假的?小师妹不是师尊最看重的吗?” “谁知道呢……我听阳符峰的师兄说,那位林师妹灵根虽不及小师妹,却是个难得的玲珑心,很会照顾人呢……” 第3章 斑斓秘境 尚德仙尊的主殿“清虚殿”坐落于四座主峰中央的高台之上,通体由暖玉砌成,殿顶覆着琉璃瓦,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流光。殿门两侧立着两尊丈高的白玉麒麟,眼嵌鸽血红宝石,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便会踏云而去。殿内云雾缭绕,十二根盘龙金柱撑起穹顶,梁柱上镌刻着上古符文,不时有灵光流转,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与浓郁的灵气,肃穆中透着仙家气派。 万紫影走到殿门前,敛衽行礼,身姿优雅如柳:“弟子万紫影,拜见师尊。”声音清越,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却无半分原主的木讷。 殿内主位上,身着月白道袍的尚德仙尊缓缓睁眼,他鹤发童颜,目光温和却透着威严:“紫影来了?闭关结束了?” “是,幸不辱命,已稳固练虚中期修为。”万紫影抬眸,眼底映着殿内的灵光,“此次闭关,弟子对空间法则似有所悟,隐约感知到斑斓秘境的气息与我功法相契,想前去历练一番,或许能借此冲击练虚后期。” 尚德仙尊捻须沉吟:“斑斓秘境凶险,且收徒大典在即,你是宗门表率,缺席恐不合适,不如大典之后再去?” 万紫影微微垂眸,长睫如蝶翼轻颤,语气带了丝不易察觉的软意:“师尊,弟子这感悟稍纵即逝,怕是等不得。若因此误了大典,是弟子的不是,只是……这机缘难得,弟子不想错过。”她抬眼时,眸中似有星光闪烁,那份撒娇藏得极深,却精准地挠在了尚德仙尊的心坎上。 他看着这个最得意的弟子,天资卓绝,如今又添了几分灵动,哪里还舍得驳回?当即笑道:“你这孩子,倒是比从前活泼了。罢了,机缘不可强求,便依你。” 说着,他屈指一弹,一枚通体莹白的玉牌飞到万紫影面前,玉牌上刻着繁复的防御阵法:“这是‘清虚令’,可抵挡化神期修士全力一击,你且带着防身。早去早回,莫要贪玩。” 万紫影接过玉牌,指尖触到温润的玉质,再次行礼:“谢师尊厚爱!弟子定不负所托。” 尚德仙尊又叮嘱道:“你容貌太过惹眼,在外行走易生事端,记得带上面纱。” “弟子省得。”万紫影应下,转身时唇角扬起一抹得逞的笑,步履轻快地退出了清虚殿。 回到自己的洞府“紫霞居”,她片刻不耽搁,将原主积攒的丹药、符箓、法器一一清点,尽数收入纳戒。最后看了一眼这座住了近二十年的洞府,眼中没有留恋,只有决绝。 换上一身便于行动的水绿色长裙仙气飘飘,长发慵懒的挽起一只发簪固定,取了块半透的白纱遮面,只露出一双流转生光的眼眸。万紫影站在洞府外,深吸一口气,运转灵力,脚下陡然泛起一圈银色光华,如踏流萤,身形化作一道残影,朝着青阳宗山门的方向飞射而去。 万紫影驾驭着银辉,并未直奔斑斓秘境的方向,反而绕了个弯,朝着青阳宗山下的附属城镇飞去。 风声掠过耳畔,她掀起面纱一角,望着下方渐趋繁华的人间烟火,唇角噙着一抹淡笑。斑斓秘境的玲珑果成熟期在一个月后,此刻去了也只能空等,倒不如趁这段时间,把原主那些未了的因果理一理。 第一站,便是原主父母所在的万家族地。 那是个依山傍水的小镇,镇子边缘围着低矮的石墙,里面大多是青砖黛瓦的小院,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草木的气息。万紫影落下身形,收敛了周身灵力,化作一个寻常的富家小姐模样,只是那双眼眸里的灵动与风华,终究藏不住。 万家族地在镇子东头,是个不算大的院落,门口挂着“万府”的木牌,漆皮有些剥落。她走上前,轻轻叩了叩门环。 开门的是个鬓角斑白的老仆,见了万紫影先是一愣,随即想起什么,连忙躬身行礼:“是……是大小姐回来了?” 原主自六岁被接入青阳宗,便极少回这里,偶尔托人送来些丹药,也鲜少亲自露面。老仆虽惊讶,却也认得出她身上那股子与生俱来的贵气。 “我爹娘在吗?”万紫影的声音放柔了些。 “在的在的,老爷夫人刚还念叨您呢!”老仆连忙引路。 院内种着几株玉兰,开得正盛。正屋门口,一对中年夫妇闻声走出,男子身着素色长衫,女子穿着蓝布裙,两人眉宇间带着几分拘谨,正是原主的父母。 “紫……紫影?”万父搓了搓手,眼神里有欣慰,却也有难以掩饰的疏离——二十年的仙凡相隔,早已让这份亲情变得淡薄。 万紫影屈膝行了个浅礼,不似仙门那般拘谨,倒有几分人间的亲和:“爹,娘,我回来看看你们。” 她从纳戒里取出两个玉瓶,递了过去:“这里面是些固本培元的丹药,对你们的身体有好处,按时服用。” 万母接过玉瓶,指尖有些颤抖,眼眶微微泛红:“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吃饭了吗?娘去给你做你小时候爱吃的桂花糕。” “好啊。”万紫影笑着应下。 那一餐饭吃得简单却温馨。万父万母话不多,只是一个劲地给她夹菜,眼神里的关切藏不住。万紫影也不催促,耐心地听他们说着镇上的琐事,偶尔搭一两句话,气氛竟渐渐热络起来。 临走时,她又留下些金银,足够二老安度余生,才转身离开。站在镇口回望,见那对夫妇还站在院门口望着她,她挥了挥手,转身融入人流。 原主对亲情看得淡,她却觉得,既然占了这具身体,便该尽这份微薄的心意。 离开万家族地,万紫影索性在人间逛了起来。 她走在喧闹的市集上,看小贩高声叫卖,看孩童追逐嬉闹,看街头艺人耍着杂耍,听茶馆里的说书先生讲着修仙界的奇闻异事。有纨绔子弟见她貌美,想上前搭讪,被她一个眼刀扫过,顿时吓得屁滚尿流,也有人间百态,喜怒哀乐,远比青阳宗的清冷有趣得多。 她找了家临街的客栈住下,每日清晨去看日出,午后在茶馆听书,傍晚沿着河边散步。 第4章 调戏良家妇男 傍晚的河边,晚风拂过水面,荡起层层涟漪,将夕阳的金辉揉得碎碎的。万紫影赤着脚踩在温润的鹅卵石上,水痕漫过脚踝,带来丝丝凉意,正看得入神,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略显迟疑的男声。 “姑、姑娘,請、請問……你、你是哪、哪裡人?” 万紫影回头,只见岸边站着个身着青衫的年轻男子,面如冠玉,眉眼清秀,就是此刻一张脸涨得通红,手都不知道往哪放,眼神躲闪着不敢直视她,偏偏又硬着头皮往前凑了半步,“在、在下……對、對姑娘一見、見如故,想、想結識一番,不、不知姑娘……” 他越说越结巴,到最后几个字几乎要卡在喉咙里,尤其是看到万紫影那双露在面纱外的、笑盈盈的眼睛时,喉结猛地滚动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住了,突然“呃”了一声,脸“唰”地红得发紫。 “我、我……不、不是……我、我沒別的意、意思,就、就是覺得……”他手忙脚乱地摆手,结果差点被自己的衣摆绊倒,踉跄了一下才站稳,这下更慌了,“我、我在、在……不、不是……我、我……” 一句话被他拆得七零八落,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最后干脆卡壳在那里,嘴唇动了半天,愣是没再吐出一个完整的音节,只憋得耳朵尖都红透了,像要滴出血来。 万紫影本想逗逗他,见他这副模样,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笑可不得了,男子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脸上红得能煎鸡蛋,连带着脖子、耳根都像被火烧了一样,热气腾腾的,看得万紫影真怀疑他下一秒就要冒烟了。 “哈、哈哈哈……”她索性笑得直不起腰,一手扶着旁边的柳树,一手捂着肚子,眼泪都快笑出来了,“你、你这人……也太有意思了吧?” 男子被她笑得更慌了,手足无措地在原地转了半圈,最后猛地抬手挠了挠头,指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嘴里还在胡乱念叨:“对、对不起,姑、姑,我、我不是故、故意的……我、我平、不、不这样的……” 他越解释越乱,那副憨憨的样子配上通红的脸,活像只被踩了尾巴还强装镇定的兔子,可爱得紧。万紫影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模样,心里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笑声像银铃一样在河边回荡,惊得水鸟扑棱棱飞起。 笑了好一会儿,她才渐渐收住笑意,抬手拭了拭眼角,眉眼弯弯地看着他,声音里还带着笑腔:“好了,不逗你了。” 男子这才松了口气,却依旧不敢抬头,只是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衣袖,小声嘟囔:“姑、姑娘莫怪……” 万紫影看着他这副模样,她忍着笑,故意拖长了语调:“哦?原来公子平时不这样?那公子平时……是怎样的?” 墨云泽猛地抬头,对上她促狭的目光,刚退下去的红晕“腾”地又冒了上来,嘴巴张了张,好不容易挤出一句:“我、我……平、平时……也、也不這樣……” 说完,自己先懊恼地闭了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万紫影看着他这副手足无措的憨态,心情越发愉悦,抬手将半透的面纱重新戴上,遮住唇角的笑意,语气带着几分戏谑,像逗弄着什么稀罕物:“愣着干什么?陪我逛逛。” 那语气,那神态,活脱脱一副调戏良家妇男的模样。 墨云泽像是被按了启动键的木偶,猛地“哦”了一声,身体僵硬地跟在她身后,步子都透着股同手同脚的别扭。眼睛却像被磁石吸住似的,黏在万紫影的背影上,看她裙摆扫过地面带起的微风,看她偶尔侧头时面纱下露出的半张侧脸,看得入神,连自己走路顺拐都没察觉。 万紫影早察觉他那道灼热又躲闪的目光,却无所谓,慢悠悠地晃着,看街边小贩摆弄的小玩意儿,听茶馆里飘出的唱曲声,偶尔停下来拿起个玉簪比划两下,摊主眉开眼笑的推销着。 逛到街角的茶楼时,里面传来说书先生声嘶力竭的吆喝:“要说这魔界新任魔主,那可真是个狠角色!前几日在忘川边境,愣是凭着一己之力,硬撼泉纱仙尊的本命法宝‘冰魄剑’,听说那一战打得天昏地暗,魔焰滔天呐——” “哦?”万紫影来了兴致,挑了挑眉,径直走进茶楼,“听起来倒有意思。” 她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对店小二扬声道:“来一壶茶。” 身后的墨云泽像个被遗忘的小尾巴,亦步亦趋地跟着进来,见她坐下,也不敢靠太近,委委屈屈地挪到旁边一桌,屁股刚沾到凳子边,眼睛就直勾勾地往万紫影这边瞟。 万紫影被他那副“想靠近又不敢”的模样逗笑了,屈起手指,轻轻敲了敲自己这桌的桌面,抬眼朝他示意:“过来坐。” 墨云泽眼睛“唰”地亮了,像得到了赦免令,猛地站起身,又是同手同脚地迈着步子,顺拐着过来。他大概是想坐得离她近点,又怕唐突,屁股只沾了长条凳的一个边儿,身体绷得像块铁板。 结果刚坐稳没两秒,“哗啦”一声——长条凳失去平衡,猛地朝他那边翻了过去! 墨云泽猝不及防,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屁股着地,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他懵了,趴在地上眨了眨眼,脸上还带着没反应过来的茫然,像只被突然推倒的笨兔子,半天没缓过神。 茶楼里顿时响起几声低低的哄笑,连说书先生都顿了一下,目光往这边扫了扫。 万紫影先是一愣,随即捂着嘴笑得肩膀直抖,连面纱都遮不住眼底的笑意:“你……你这是想给我表演个平地摔跤?” 墨云泽这才回过神,脸颊“腾”地红透,手忙脚乱地想爬起来,结果慌乱中手一撑,又差点把旁边的桌子带翻,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低着头站在那里,耳朵红得能滴出血,声音细若蚊吟:“对、对不起……” 看着他那副又窘又憨的样子,万紫影心里的那点戏谑彻底化成了笑意,摆了摆手:“坐下吧,这次坐稳点。” 墨云泽这才小心翼翼地重新坐下,这次学乖了,屁股往凳子中间挪了挪,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腰板挺得笔直,活像个被罚站的小学生,只是那双眼睛,还是忍不住偷偷往万紫影那边瞟。 万紫影没再逗他,端起刚上来的碧螺春抿了一口,目光转向说书先生,耳朵却听着旁边那道小心翼翼的呼吸声,唇角的笑意,久久未散。 第5章 又不是小鸟 一壶茶见了底,说书先生也正好拍响醒木,结束了这场魔界与仙尊的大战说书。万紫影放下茶杯,转头看向旁边坐得笔直、大气不敢出的墨云泽,似笑非笑地开口:“说说吧,跟了我一晚上了,到底想干嘛?” 墨云泽猛地抬头,对上她的目光,刚平复下去的红晕又爬了上来,嘴唇动了动,半天没吐出一个字。 “别急,慢慢说。”万紫影往后靠了靠,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或者……你看着别人说?” “我、我……”墨云泽急得额角都冒汗了,眼神慌乱地瞟向旁边的茶客,又赶紧收回目光,脸憋得通红。 万紫影被他这副样子逗乐了,索性转了个身,背对着他:“行了,我转过去坐,你也背对着我说,或许能好点。” 墨云泽愣了一下,连忙听话地转过身,后背对着万紫影,像是这样就能减少几分窘迫。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点闷响,从背后传来:“我、我叫墨云泽……是墨坤宗……墨迹仙尊的儿子……” “我偷偷下山的……”他顿了顿,声音越来越小,“想找人结伴去斑斓秘境……找了好几天了……觉得你、你看着合眼缘……就、就、就……” “就就就就就?”万紫影扬了扬眉,故意学他结巴的样子,“又不是小鸟,老‘啾啾’叫什么?” 墨云泽的后背明显僵了一下,像是更不好意思了,半天没吭声。 万紫影也不再逗他,语气恢复了平静:“青阳宗,万紫影。” 她顿了顿,补充道:“我住在‘清风客栈’,三天后出发去斑斓秘境。要结伴的话,就跟上。” 话音刚落,她屈指一弹,一枚刻着繁复纹路的通讯符越过桌面,轻轻落在墨云泽面前的桌上。 “有事用这个联系。” 说完,她站起身,理了理水绿色的裙摆,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茶楼。 墨云泽连忙转过身,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又低头看向桌上的通讯符,指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他脸上的红晕还没退去,嘴角却悄悄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拿起通讯符紧紧攥在手里,像是握住了什么了不得的宝贝。 月光洒进茶楼,落在他带着傻气的笑脸上,竟显得有几分可爱 回到清风客栈,万紫影反手布下隔绝灵力与声响的结界,褪去水绿色长裙,步入早已备好的浴桶。温水漫过肌肤,本可以用清洁术的,但是她就喜欢温水包裹的感觉,洗去一日的尘嚣,她闭上眼,任由思绪放空——墨云泽那副憨憨的模样在脑海里闪了闪,随即被她抛到脑后。 洗完澡,她换上一身素白寝衣,盘膝坐在床榻上,运转功法开始修炼。斑斓秘境凶险,多一分修为便多一分底气,她不敢懈怠。灵气在经脉中缓缓流转,淬炼着四肢百骸,不知不觉间,窗外的天色由暗转明,又由明转暗。 期间,床头的通讯符亮了好几次,光芒微弱却执着,像某个傻小子在耳边碎碎念。万紫影眼睫未动,只专注于体内灵力的循环,将那些异动尽数忽略。 直到第三日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床榻上,她才缓缓睁开眼,眸中灵光一闪而逝。三天修炼,虽未突破练虚中期,却让灵力愈发凝练,对空间法则的感悟也深了几分。 她起身伸了个懒腰,骨骼发出轻微的脆响,周身的慵懒气息瞬间敛去,又恢复了那份清冷中带着锋芒的模样。 目光落在床头的通讯符上,那符箓还在断断续续地亮着,像是耗尽了力气,光芒都弱了几分。万紫影随手拿起,注入一丝灵力,符箓上顿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字迹,足有三十多条。 「万、万姑娘,你醒了吗?」 「我、我在客栈楼下等你……」 「早、早饭买好了,是你昨天看了两眼的桂花糕……」 「你、你是不是还在修炼?那我再等等……」 「太、太阳快落山了,你还没醒吗?」 …… 一条接一条,全是墨云泽那磕磕绊绊的字迹,透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和藏不住的焦急,看得万紫影嘴角微微抽动,额角似乎有青筋在跳。 她直接划到最后一条,最新的消息赫然写着:「紫、紫影师妹,你、你你你怎么还还还还不出来来?」 末尾那几个叠字,像是能透过符箓看到他急得原地打转、脸红脖子粗的样子。 万紫影捏着通讯符,一脸黑线。 这墨云泽,看着斯斯文文,怎么比话痨还能念叨? 她指尖一动,回了两个字:「就来。」 收起通讯符,她换上月华色天蚕丝法衣,将长发用一根绿色发簪盘起一半披散一半,取了面纱遮住容颜,最后检查了一遍纳戒里的丹药法器,确认无误后,撤去结界,推门而出。 刚走到客栈二楼楼梯口,就见楼下大堂里,墨云泽正背对着她,手忙脚乱地对着一块通讯符碎碎念,看那口型,似乎还在念叨着“怎么还不出来”。 万紫影扶了扶额,朗声开口:“墨云泽。” 墨云泽猛地回头,看到她的瞬间,眼睛亮得像两颗星星,脸上的焦急瞬间被欣喜取代,只是刚张开嘴,又开始结巴:“紫、紫影师妹!你、你可算出来了!我、我还以为你……” “以为我跑了?”万紫影走下楼梯,挑眉看他。 “不、不是不是!”墨云泽连忙摆手,脸又红了,“我、我就是担心……” 万紫影没再逗他,径直走向客栈门口:“走吧,再不去,玲珑果都要被别人摘光了。” “哎!好!”墨云泽连忙跟上,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像个终于找到主人的小狗,眼里的雀跃藏都藏不住。 阳光洒在两人身上,一个身姿飒爽,步履从容;一个脚步轻快,带着点同手同脚的别扭,倒也奇异地和谐。 运起灵力,脚下生风,朝着斑斓秘境的方向疾驰。越靠近秘境,周遭的灵气越发紊乱,空气中夹杂着草木的腥气与若有似无的妖兽嘶吼。眼看前方山峦叠翠间隐隐透出五彩霞光——那是秘境入口的征兆,万紫影放缓了速度,墨云泽也连忙跟上,亦步亦趋地像个小尾巴。 “就在这歇会儿吧。”万紫影选了块背风的巨石坐下,抬眼看向秘境方向。此刻离午时还有半个时辰,已有不少修士在附近徘徊,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显然都是冲着秘境里的机缘来的。 第6章 美男 墨云泽没说话,只是默默地从纳戒里掏出个水囊递过去,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他在万紫影面前依旧拘谨,双手放在膝盖上,眼神时不时瞟向她,一接触到她的目光就慌忙移开,耳根悄悄泛红,哪还有半分宗门少主的架子。 可这份拘谨,只对万紫影有效。 旁边忽然传来几道不怀好意的笑声,三个身着黑衣的修士晃了过来,为首的刀疤脸上下打量着万紫影,目光在她面纱下的轮廓和玲珑身段上打转,语气轻佻:“这位小娘子,?跟哥哥们搭个伴,保管你在秘境里少吃苦头。” 另一个瘦高个跟着起哄:“就是,看你这细皮嫩肉的,怕是连妖兽都打不过吧?有我们哥仨在,保你……” 话没说完,一道黑色身影“唰”地挡在万紫影面前。 墨云泽依旧低着头,可周身的气息却变了——刚才还温顺得像只小白兔,此刻眼神冷冽,周身灵力翻涌,练虚初期的威压毫不掩饰地铺展开来。 “滚。”他只吐出一个字,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寒意。 刀疤脸愣了一下,随即嗤笑:“哪来的毛头小子,也敢管你爷爷的闲事?”说着就扬手朝墨云泽推去,“给我滚开!” 他的手还没碰到墨云泽的衣角,就见墨云泽抬手,看似随意地一巴掌拍了过去。 “啪!” 一声脆响,伴随着骨骼断裂的“咔嚓”声,刀疤脸像个破麻袋似的倒飞出去,撞在十几丈外的树干上,滑落在地,口吐鲜血,哼都没哼一声就晕了过去。 另外两个黑衣修士吓得脸色惨白,哪里还敢上前,连滚带爬地拖着刀疤脸跑了,连狠话都忘了放。 周围原本看热闹的修士也吓了一跳,纷纷收回目光,没人再敢轻易上前搭讪。 墨云泽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转过身,面对万紫影时,那股冷冽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又变回了那个手足无措的样子,小声说:“他、他们……太吵了。” 万紫影挑了挑眉,看着他这副“对外凶神恶煞,对她乖巧听话”的反差模样,忽然觉得有点意思。 “看不出来,你还挺能打的。”她语气带着点戏谑。 墨云泽的脸“腾”地红了,连忙摆手:“我、我不是故意的……是他们先、先挑衅的……” “我知道。”万紫影笑了笑,没再逗他,“做得好。” 得到夸奖,墨云泽的眼睛亮了亮,嘴角偷偷往上扬,像只被顺了毛的大狗狗,乖乖地退回她身边坐下,继续当他的“小跟班”。 不多时,远处的五彩霞光骤然变得浓郁,天地间仿佛响起一声无形的钟鸣——午时到了,斑斓秘境,开启了。 五彩霞光中,一道巨大的传送门缓缓展开,内里是扭曲的空间旋涡。万紫影与墨云泽对视一眼,齐齐踏入其中。 空间传送的眩晕感袭来,万紫影正想稳住身形,手腕却突然被一股力道拽住——是墨云泽怕走散,下意识扯住了她。这一拽打乱了她的灵力平衡,两人在旋涡中撞了一下,下一秒,便被抛向不同的方向。 “砰!” 万紫影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还好她及时运转灵力缓冲,没摔疼,只是姿势有些狼狈,正跌坐在一片柔软的草地上,面前赫然是一双黑色云纹靴。 她抬头,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 眼前站着个身着大红袍的男人,衣袍敞开着,露出线条流畅的胸膛,古铜色的肌肤在斑驳的光影下泛着健康的光泽,肌肉轮廓分明却不虬结,透着野性的力量感。 他生得极俊,却带着股邪异的魅惑——眉骨高挺,眼窝深邃,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瞳色是极深的墨黑,仿佛能吸噬人的灵魂,鼻梁高挺,薄唇微勾,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偏偏下颌线锋利如刀,中和了那份柔媚,添了几分杀伐气。 尤其是他周身萦绕的若有似无的魔气,与那份俊美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极具侵略性的吸引力,让人不敢直视,又忍不住沉沦。 这分明是个修为深不可测的魔修。 男人低头看着脚前摔得四仰八叉的女子,面纱滑落了一半,露出精致的下颌和唇角那抹来不及收起的错愕。他墨黑的眼底闪过一丝兴味,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玩物。 万紫影也在打量他,不得不承认,这男人的容貌和份邪异的俊美让她心头微颤,纯粹是欣赏美的本能反应,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男人率先打破沉默,弯腰伸出手,骨节分明的手指修长有力,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需要帮忙吗,小美人?”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像大提琴的低音弦,带着勾人的磁性。 万紫影却没接。她撑着地面,自己慢悠悠地爬起来,拍了拍裙摆上的草屑。大概是刚才摔得太急,头发散了几缕,贴在脸颊上,配上她那双清澈又带点倔强的眼睛,竟有几分滑稽的可爱。 男人看着她这副“宁折不弯”的样子,忍不住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毫不掩饰的玩味:“倒是个有骨气的。” 万紫影理了理面纱,重新遮住半张脸,抬眼看向他,语气平淡:“多谢关心,不必了。” 她能感觉到这男人的修为远在自己之上,至少是化神期,甚至更高。在秘境里遇上魔修,可不是什么好事。她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半步,暗中运转灵力,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男人看着她戒备的样子,眼底的兴味更浓了,却没再逼近,只是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她:“青阳宗的弟子?” 他能认出她玉佩? 万紫影心头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与阁下无关。” “有趣。”男人低笑一声,没再追问,转身朝着密林深处走去,大红袍的衣摆在风中猎猎作响。 直到那道红色身影消失在密林里,万紫影才松了口气,抬手按了按狂跳的心脏。 这魔修,气场太强了。 她定了定神,拿出通讯符想联系墨云泽,却发现符箓毫无反应——看来秘境里有干扰通讯的禁制。 “麻烦。”她低咒一声,只能先辨别方向,朝着记忆中玲珑果生长的区域走去。 刚走没几步,就听到旁边的灌木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警惕地回头。 第7章 来将挡水来土掩 灌木丛里探出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尖尖的耳朵,雪白的皮毛,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水汪汪的,正怯生生地望着她。是一只巴掌大的小白狐,尾巴蓬松得像朵云。 万紫影瞬间卸去了所有戒备,眼底涌上真切的笑意。她本体便是九尾天狐,对狐族天生有种亲近感,看着这只奶乎乎的小家伙,就像看到了自家的狐子狐孙,心头软得一塌糊涂。 仿佛是灵魂深处的牵引,小白狐也不怕她,反而摇着尾巴,“咻”地窜到她脚边,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裤腿,发出软糯的“嘤嘤”声。 “哎呀,真可爱。”万紫影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小白狐抱进怀里,用脸颊轻轻蹭了蹭它毛茸茸的背,小家伙舒服得眯起眼,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轻响。 “小狐狐,你一个人在这里吗?”她戳了戳小白狐的小脑袋,“是生在这秘境里的?” 小白狐抬起头,对着她“嗷呜”叫了两声,琥珀色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在回答“是”。 万紫影笑了,指尖挠了挠它的下巴:“那你知道玲珑果在哪里吗?” 小白狐歪了歪头,似乎在回想,随即突然紧张起来,小爪子在她怀里扑腾了两下,先是用爪子揪了揪自己的耳朵,接着又抬起爪子捂住脖子,脑袋往后一仰,翻了个白眼,还吐出粉嫩的小舌头,四肢僵硬地蹬了蹬,模样夸张又滑稽。 “嗷呜!嗷呜!”它叫着,像是在极力模仿什么。 万紫影看明白了,忍俊不禁:“你的意思是,玲珑果旁边有很厉害的家伙守着?” 小白狐连忙点头,小脑袋点得像捣蒜。 “看来是个不好惹的。”万紫影若有所思,随即抱着小白狐站起身,眼底闪过一丝跃跃欲试,“不过没关系,我们先远远看看去,不莽撞。” 小白狐像是听懂了,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脖颈,发出乖巧的“嘤”声。 万紫影抱着软乎乎的小家伙,辨明东南方向,脚步轻快地往密林深处走去。 两个时辰在密林穿行,脚下的落叶积了厚厚一层,踩上去发出“沙沙”的轻响。万紫影额角渗出细汗,抱着小白狐的手臂也有些发酸,她停下脚步,找了块青石坐下,戳了戳怀里小家伙的肚皮:“小狐狐,你确定方向没走错?我怎么感觉越走越偏了?” 小白狐连忙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笃定,使劲点了点头,还用小脑袋蹭了蹭她的手心,像是在保证“绝对没错”。 万紫影无奈地叹了口气,秘境里灵气紊乱,连方向都难辨,也只能信这小家伙了。她从纳戒里摸出块干净的帕子擦了擦汗,又递了颗灵果给小白狐,看着它抱着果子啃得欢实,才问道:“那还要走多久才能到?” 小白狐咽下嘴里的果肉,对着她“嘤嘤”叫了两声,小爪子还比划着,先是伸出一只爪子晃了晃,又伸出五根小脚趾,来回点了点。 万紫影盯着它的爪子看了半天,突然垮下脸,捂着额头哀嚎:“五个时辰?!” 她怂着脑袋,语气里满是无奈:“这也太远了吧!” 小白狐歪着头看她,像是在同情她的遭遇,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她的手指,发出安慰的“呜呜”声。 万紫影看着怀里乖巧的小家伙,心里的烦躁散了些,重新抱起它站起身:“罢了罢了,五个时辰就五个时辰,总不能半途而废。” 万紫影抱着小白狐又走了一段,心里始终有些不安,索性在脑海里呼唤系统:“系统,这小狐狸指的方向到底对不对?我怎么总觉得不对劲。” 【系统提示:小白狐所指方向正确,但宿主此前走偏离了,故需多耗费五个时辰。】 万紫影嘴角抽了抽,戳了戳怀里的小白狐。 小白狐似懂非懂地晃了晃尾巴,用脑袋蹭了蹭她的下巴。 “对了,”万紫影忽然想起什么,语气带着点紧张,“这一路上要是有什么致命危险,你可得提前提醒我啊,我可不想栽在这秘境里。” 【系统提示:已开启危险预警模式,若遇致命威胁,将第一时间提醒宿主。】 得到系统保证,万紫影松了口气,又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实在累得不行,便找了棵粗壮的古树下坐下,将小白狐放到地上,让它自己活动活动。 小家伙一落地就撒欢了,围着她的脚边跑来跑去,时不时用爪子扒拉两下落叶,玩得不亦乐乎。 万紫影靠在树干上,揉着发酸的腿,眉头却渐渐皱起。 这里的灵气不仅紊乱,还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制力,越是深入,这种压制就越强,连她运转灵力都觉得滞涩了许多。 “奇怪,”她喃喃自语,“原主的记忆里,通往玲珑果的路虽说有妖兽看守,可灵气明明很充沛,哪有这么强的压制?” 她试着调动体内灵力,却发现比在外界时滞涩了近三成,若是再往深处走,这压制恐怕会更强。 “照这么下去,真走到玲珑果跟前,会不会灵力都被压制得枯竭了?”万紫影心里打起了嘀咕,眼神凝重地看向密林深处。 小白狐似乎察觉到她的忧虑,跑回她脚边,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脚踝,发出低低的“嘤嘤”声,像是在安慰她。 万紫影弯腰将它抱回怀里,指尖梳理着它蓬松的皮毛:“看来这秘境里的情况,比原主记忆里复杂多了。”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不安:“既来之,则安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不能在这儿打退堂鼓。” 休息了片刻,恢复了些力气,她抱着小白狐再次起身,只是这次,脚步更加谨慎,一边留意着周遭的动静,一边默默运转功法,抵抗着那股无形的灵气压制。 万紫影正全神贯注地抵御着灵气压制,脚下忽然一空——原本坚实的地面竟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她惊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坠。 “噗通!” 重重的落地声响起,幸好下方是厚厚的软泥,才没摔成重伤。怀里的小白狐吓得“嗷呜”叫了一声,紧紧扒住她的衣襟。 万紫影揉着发疼的后背,刚想爬起来,就见头顶那处塌陷的洞口闪过一阵奇异的光芒,光芒散去后,洞口竟恢复成了与周围无异的岩壁,严丝合缝,仿佛从未存在过。 “搞什么?!”她抬头望着封闭的洞顶,气不打一处来,在脑海里怒问系统,“这么大的坑,你怎么不提前提醒我?” 【系统提示:未检测到生命危险,故未触发预警。】 万紫影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合着没生命危险就不管我了?这出不去了算哪门子安全?” 第8章 玲珑树 系统没再回应,显然是默认了。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掉进了一个巨大的山洞里,周遭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怀里的小白狐瑟瑟发抖,显然是怕黑。 万紫影从纳戒里摸出一件宝物——那是一枚“萤光石”,是原主早年在一处古遗迹中所得,通体莹白,能散发出柔和却明亮的光芒,照亮范围极广。她往萤光石里注入一丝灵力,石头瞬间亮起,将周围的景象映照得一清二楚。 这竟是个天然溶洞。 洞顶悬挂着形态各异的钟乳石,长短不一,有的像冰锥倒悬,有的像玉笋丛生,表面湿漉漉的,不时有水滴顺着石尖滴落,发出“嘀嗒、嘀嗒”的声响,在空旷的溶洞里回荡,显得格外清晰。 脚下是凹凸不平的岩石,覆着一层滑腻的苔藓,稍不留意就会打滑。岩壁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缝隙,有些缝隙里还渗出涓涓细流,汇聚成脚下的小水洼,水洼里倒映着萤光石的光芒,泛着粼粼波光。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土腥味,还夹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咸涩,呼吸间都能感觉到水汽的微凉。 万紫影握紧萤光石,小心翼翼地往前挪动脚步,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她天生有点怕虫子,尤其是这种阴暗潮湿的地方,保不齐就藏着什么滑腻腻的玩意儿。 “小狐狐,跟紧点。”她低头叮嘱怀里的小白狐,小家伙连忙往她怀里缩了缩,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她每走一步都格外谨慎,尽量避开那些缝隙和水洼,生怕从里面钻出什么不知名的虫豸。钟乳石投下斑驳的影子,随着她的移动而晃动,乍一看去,竟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窥视,看得她心里发毛。 “这溶洞也太大了……出口到底在哪儿啊?”万紫影喃喃自语,声音在溶洞里传出老远,却听不到任何回应,只有自己的回声在耳边盘旋。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慌也没用,只能慢慢找了。 万紫影抱着小白狐在溶洞里走了约莫一炷香,脚下的路越发曲折,钟乳石也越来越密集,好几次差点被突出的岩石绊倒。她实在耐不住了,又在脑海里呼唤系统:“喂,就算没危险,你给探个路总行吧?指个出口方向也行啊!我还等着去拿玲珑果呢,总不能困死在这儿。” 【系统提示:已开启路径指引模式,前方绿色箭头为最优探索方向。】 随着系统提示音落下,万紫影眼前凭空出现一个淡绿色的箭头,悬浮在半空中,正缓缓指向左前方。 “这还差不多。”她松了口气,跟着箭头指引的方向往前走,脚步都轻快了些。 沿途依旧是湿滑的岩石和滴着水的钟乳石,偶尔能看到几只巴掌大的黑色甲虫从石缝里爬过,吓得万紫影赶紧加快脚步,抱着小白狐的手臂都紧了几分。小白狐倒是比她镇定,只是好奇地盯着那些甲虫,尾巴轻轻晃了晃。 走走停停,绕过几处巨大的石柱,前方的景象豁然开朗——依旧是溶洞,却比刚才的区域宽敞了数倍,像是个天然的地下大厅。 而大厅中央,矗立着一棵难以想象的巨树。 树干粗壮得几十人合抱都未必能围住,笔直地向上延伸,直至与洞顶的岩石融为一体,严丝合缝,仿佛从开天辟地时便生长在这里,以一己之力撑起了这片天地,活脱脱一根擎天之柱。 更奇特的是,树干上并非寻常树木的纹理,而是流转着淡淡的金光,像是有无数符文在其中游走,散发出磅礴而古老的气息,与溶洞里潮湿阴冷的氛围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和谐共存。 “这是什么树?”万紫影看得目瞪口呆,萤光石的光芒照在树干上,被那些金光反射,在溶洞里投下斑驳的光影,竟有种神圣而神秘的感觉。 万紫影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靠近巨树。越是靠近,越能感觉到那股磅礴的气息,仿佛能洗涤人的神魂。她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树干,入手并非想象中的粗糙,反而带着一丝温润,那些流转的金光像是有生命般,在她指尖绕了一圈,才缓缓散去。 “系统,这树是什么来头?”她忍不住问道。 【系统提示:检测到生命体为玲珑树根。】 万紫影瞳孔骤缩,指着眼前这棵擎天巨树,声音都拔高了几分:“你说这是……玲珑树根?” 她印象里的玲珑果,果树也就两人来高,枝丫纤细,怎么看都跟眼前这“擎天柱”扯不上关系。这树根都粗壮成这样,那树得长到天上去? “那果子呢?”她追问,眼睛不由自主地往树顶瞟,虽然啥也看不见。 【系统提示:玲珑果生长于树冠处。】系统的机械音毫无波澜,听不出任何情绪。 万紫影嘴角抽了抽:“我当然知道果子长在树冠上,问题是……我这眼睛瞪得快抽筋了,也没看见树冠在哪儿啊!” 【系统提示:当前所处位置为地下溶洞,树冠位于地面之上。】 “合着我现在站在树底下?”万紫影算是明白了,感情她绕了半天,直接掉进了玲珑果树的“脚底”。她低头看了看脚下的泥土,又抬头望了望与洞顶融为一体的树干,突然觉得有点滑稽——别人找玲珑果是往树上爬,她倒好,直接钻进了树的“裤裆”里。 “那这树根底下有什么?总不能光长根吧?”她踢了踢脚下的泥土,好奇地问。 【系统提示:树根深处凝结有玲珑晶,为玲珑树千年精血所化,蕴含精纯灵力。】 “玲珑晶?”万紫影眼睛一亮,精血凝结之物,那岂不是比玲珑果还要珍贵?她连忙追问,“在哪?” 【系统提示:位于树根核心处,需破除灵力屏障。】 万紫影走到巨树根部,果然看到树干底部有一处凹陷,凹陷周围的金光流转得格外急促,隐隐形成三层半透明的光膜,将内里的东西严严实实地护住。 这屏障看着也不厚啊。”她伸手想去触碰,系统的警告突然响起。 【系统提示:检测到强烈精神力波动,危险等级:高。】 “精神反击?”万紫影挑眉,倒要看看这活了不知多少年的古树有多厉害。 第9章 红袍男子 万紫影深吸一口气,指尖凝聚起淡紫色的灵力,朝着第一层光膜轻轻一点。 “嗡——” 光膜剧烈震颤,金光瞬间暴涨,一股磅礴而古老的精神力如同潮水般涌来,直扑她的识海。那精神力带着树木特有的苍劲与蛮横,像是要将她的意识彻底碾碎。 “来得好!”万紫影眼神一凛,识海中的元神瞬间苏醒,化作一道紫色光盾,硬生生抗下了这一击。 “咔嚓!”第一层光膜应声而裂,可那精神力却如附骨之蛆,顺着她的指尖不断侵入,识海里顿时像被无数根细针穿刺,疼得她额头冒汗。 “比想象中难缠。”她咬着牙,不敢有丝毫松懈,元神全力运转,紫色光盾上符文流转,与那股精神力激烈碰撞。 第二层光膜的反击更加猛烈,这次不再是蛮横的冲击,而是化作无数道细小的精神丝线,试图缠绕她的元神,将其同化。万紫影的元神在识海里灵活躲闪,指尖不断掐诀,紫色灵力如利刃般斩断那些丝线,可丝线断了又生,无穷无尽。 “该死!”她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血迹——刚才躲闪不及,元神被一根丝线擦过,受了轻伤。 她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萤光石上,石头瞬间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将她的精神力推至巅峰。元神化作一道紫芒,不再防御,而是主动冲向那股精神力,以硬碰硬! “轰隆!” 识海里仿佛响起一声炸雷,万紫影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第二层光膜终于碎裂,可她的元神也黯淡了不少,识海阵阵剧痛,像是要裂开一般。 还剩最后一层。 万紫影强撑着眩晕,指尖凝聚起最后一丝灵力,朝着第三层光膜探去。 指尖刚一触碰到那层光膜,预想中的精神冲击并未到来,反而是一股沛然巨力猛地反弹——那力道带着玲珑树千年沉淀的厚重,如同一座山岳迎面压来,根本不容抗拒。 “噗!” 她像个断线的风筝,整个人被狠狠弹飞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眼看就要撞在坚硬的岩壁上。 就在这时,一道红色身影如鬼魅般凭空出现。 男人依旧身着那袭惹眼的大红袍,只是此刻周身的魔气竟收敛得一干二净,若不细看,只当是哪家宗门的贵公子,眉眼间的邪异被一层温润掩盖,偏偏那份俊美却分毫未减,反而因这份收敛更显惊心动魄。 他眉峰如墨画,眼尾微微上挑,瞳仁是纯粹的墨黑,此刻映着萤光石的光芒,像是盛着整片星空,鼻梁高挺如琢如磨,薄唇天然带着一丝上扬的弧度,明明是含笑的模样,却又透着股漫不经心的疏离。单是站在那里,便仿佛能让周遭的一切都失了色彩,所谓人神共愤的绝色,大抵便是如此。 他伸出手臂,看似随意地一捞,便稳稳接住了倒飞而来的万紫影。 万紫影撞进一个带着淡淡冷香的怀抱,鼻尖萦绕着奇异的气息,她勉力睁开沉重的眼皮,只看到男人近在咫尺的俊美脸庞,那双墨黑的眸子里似有流光闪过,随即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男人低头看着怀中昏迷过去的女子,面纱早已在刚才的冲击中滑落,露出一张毫无血色却依旧清丽绝伦的脸,眉心微微蹙着,像是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他伸出指尖,轻轻拂过她蹙起的眉头,动作竟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轻柔。 “小家伙。”他低笑一声,声音低沉悦耳,带着股说不出的魅惑。 怀中的人毫无反应,只有浅浅的呼吸证明她还活着。 男人抱着她,目光扫过那棵依旧金光流转的玲珑树根, 男人目光在玲珑树根上停留片刻,随即抬手轻轻一指。 “咻!咻!咻!” 三道金光从树根核心处飞射而出,在空中划过弧线,稳稳落入他掌心——竟是三颗鸽子蛋大小的玲珑晶,比万紫影拼死想要夺取的那颗还要精纯,金光流转间,仿佛有生命在跳动。 他掂了掂手中的玲珑晶,眼底闪过一丝玩味,随即俯身,将昏迷的万紫影拦腰一抄,随意地扛在了肩上。 女子的长发垂落,扫过他的后背,带着淡淡的草木清香。他毫不在意,转身朝着溶洞深处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走去,大红袍的衣摆在昏暗的光线下划出一道妖异的弧线,很快便消失在阴影里。 不知过了多久,万紫影在一阵刺骨的僵硬中醒来。 她费力地睁开眼,首先感觉到的就是脖子传来的剧痛——后脑勺硌在一块冰凉坚硬的东西上,像是被生生掰断了似的。她动了动手指,只觉得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使不上,连抬抬手都费劲。 “嘶……”她倒吸一口凉气,艰难地转动眼珠,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石头床上,床面粗糙不平,硌得她骨头生疼,身下的石枕更是硬得像块铁,难怪脖子会这么难受。 这是哪儿? 记忆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最后停留在被玲珑树弹飞、撞进一个带着冷香的怀抱里的画面……那个红袍男人! 万紫影心头一紧,连忙强撑着坐起身,忽略掉浑身的酸软,手忙脚乱地检查自己的身体——衣服完好无损,纳戒还在手指上,连怀里的小白狐都不见了踪影(大概是刚才混乱中跑丢了)。 除了浑身无力和脖子疼,似乎……没什么异常? 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脖颈,确认没有被侵犯的痕迹,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万紫影好一会才缓过劲来,才有余力仔细打量这间石室。 起初只觉简陋粗硬,可越看越心惊——身下的石头床看似冰冷硌人,可指尖触及之处,竟隐隐有温润的灵力流转。她凝神细看,才发现这石床竟是由整块“寒月玄玉”雕琢而成! 寒月玄玉是极罕见的灵玉,蕴含有凝神静气的奇效,寻常修士能得一块巴掌大的玉佩已是奢望,而这里竟用整块玄玉做了张床?!万紫影摸了摸床沿,只觉得暴殄天物。 她撑着身子下床,双脚落地时才发现,地面铺着的并非普通岩石,而是泛着珍珠光泽的白色玉石,光脚踩上去竟不觉得凉,反而有种暖意顺着脚底蔓延开来。 视线扫过房间,这才发现所谓的“石室”根本不是天然溶洞,而是一间布置极为奢华的寝殿。 墙壁上镶嵌着硕大的夜明珠,将房间照得如同白昼,明珠之间点缀着不知名的宝石,折射出七彩流光。角落里燃着一盏鎏金香炉,袅袅青烟散发出清冽的香气,正是她昏迷前闻到的那股冷香,吸入肺腑,竟让她枯竭的灵力都舒缓了几分。 第10章 仆人 最让她心惊的是,房间四周的墙壁上,隐隐有淡金色的纹路在流转——那是阵法的痕迹!而且是极为精妙的聚灵阵与防护阵,阵法运转间,周遭的灵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汇聚而来,滋养着这间屋子。 “这哪里是什么石室……分明是座宫殿!”万紫影喃喃自语,心头震撼不已。 能用上寒月玄玉做床,遍地玉石铺地,还布下如此高阶的阵法,除了那些隐世的上古大能,便只有…… 她猛地抬头,看向房间唯一的出口——那是一扇雕刻着繁复花纹的黑曜石大门,门把手上镶嵌着两颗鸽血红宝石,透着股生人勿近的威严。 “魔宫……”一个念头在她脑海中浮现。 难怪这男人身上有若有似无的魔气,难怪他能轻易取走玲珑晶,原来他竟是…… 正思忖着,黑曜石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道红色身影逆光而立,正是那个红袍男子。 他手中端着一个白玉托盘,上面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见她醒了,墨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醒了?正好,药还热着。” 他走进来,步伐从容,大红袍扫过玉石地面,带起一阵香风,与香炉里的冷香交织在一起,竟有种奇异的和谐。 万紫影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他:“你是谁?这里是哪里?” 男人将托盘放在旁边的玉石桌上,转过身来,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忘了告诉你,在下夜烬。至于这里……” 他环视了一眼奢华的房间,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勉强算我的一处歇脚地吧。” 夜烬……这名字似乎在哪听过,却又想不起来。夜烬盯着她就像落在他掌心的猎物,毫无反抗之力。 “你抓我来做什么?”她压下心头的不安,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 夜烬拿起白玉碗,走到她面前,递了过去,热气氤氲了他俊美绝伦的脸:“别急着动气,先把药喝了。你元神受损,这碗‘凝神汤’对你有好处。” 他的指尖修长,骨节分明,握着白玉碗,竟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万紫影看着那碗汤药,没敢接——谁知道这魔尊会不会在药里加什么奇怪的东西。 夜烬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低笑一声,竟自己喝了一小口,挑眉看着她:“现在放心了?” 万紫影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心跳莫名漏了一拍,连忙移开目光,却没再接那碗药。 见她固执,夜烬也不勉强,将碗放回托盘,转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不知何时亮起的星空,语气淡淡地说:“你想要玲珑晶,我可以给你。” 万紫影一愣,抬头看向他。 夜烬转过身,墨黑的眸子里映着窗外的星光,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却又藏着不易察觉的认真:“你很有意思。” 他的目光落在万紫影脸上,像是在审视一件稀有的珍宝,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角,一段尘封的记忆悄然翻涌—— 那年他才六岁,魔宫里的人都叫他“野种”,因为他是魔主夜煞醉酒后留下的血脉,母亲是谁,没人说得清。他像个影子,在金碧辉煌却冰冷刺骨的魔宫里游荡,直到那天,他跟着送饭的下人溜进了禁地地宫。 地宫深处,一个女人被铁链锁在石壁上,四肢的铁链粗如儿臂,一动就发出“哗哗”的巨响。她头发枯槁如草,浑身脏污,下人放下一个爬满蛆虫的木碗,头也不回地跑了。那女人像野兽般扑过去,狼吞虎咽地将蛆虫塞进嘴里,喉咙里发出骇人的吞咽声。 夜烬吓得捂住嘴,正想退走,那女人却猛地扭头,一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住他。看清他的脸时,女人突然发出狰狞的嚎叫,拼命朝他扑来,铁链绷得笔直,将石壁撞得“咚咚”作响。 夜烬吓得浑身僵硬,一屁股坐在地上,连哭都忘了。女人扑到他面前,铁链的长度刚好够她抓住他的脚踝,她仰起头,猖狂大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吞了你,我就能冲破束缚,去杀了夜煞那个老东西!” 冰冷的手掐住他的脖子,女人的声音淬着毒:“当年生你,就是他逼我的!现在吃了你,也算报了这血海深仇!” 窒息感传来时,一个雌雄莫辨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戏谑的笑意:“好漂亮的小哥哥,你想吃了他?不如先给我爽一下?”话音刚落,又变成娇柔的女声,“爽完了你再吃,不影响的。你不恨他吗?夜老魔折磨你这么多年,杀了他儿子,岂不是便宜了他?”转瞬又换回男声,“左右是你生的,你想怎么处理,还不是你说了算?” 疯女人愣住了,掐着他脖子的手松了松。夜烬趁机喘息,却听见女人冷笑一声,猛地将他抛了出去! 他重重摔在地上,抬头就看见一个半张脸绝美、半张脸血肉模糊露着白骨的女人朝他走来。那女人伸手就去扒他的衣服,夜烬激烈反抗,手脚并用,却被她死死按住。女人开始脱自己的衣服,露出的肌肤上布满狰狞的疤痕…… 绝望中,他想咬舌自尽,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破空而来,将那女人打飞出去——是父亲派来暗中保护他的影卫。 从那以后,他便留下了阴影,只要有女人靠近,心底就会涌起杀意,将那些女人靠近的人撕碎。 直到刚才,她像只狼狈的小狐狸,“噗通”一声摔在他脚边,那双清澈又倔强的眼睛望过来时,他竟没有丝毫杀意,反而觉得……有趣。 所以,他想留下她。 夜烬收回飘远的思绪,看着一脸警惕的万紫影,缓缓开口,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做我的仆人。” “什么?”万紫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眼睛瞪得溜圆,怀疑自己是不是元神受损影响了听力,“你让我……做你的仆人?” 她可是青阳宗的核心弟子,就算现在落了难,也绝不可能屈居人下,更何况对方还是个魔修! 夜烬挑眉,似乎对她的反应并不意外,指尖把玩着一枚玉佩,慢悠悠地说:“怎么?不愿意?” “当然不愿意!”万紫影想也不想地反驳,挺直脊背,哪怕浑身无力,气势也丝毫不输。 第11章 男配 “哦?”夜烬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带着几分玩味,“可你现在,好像没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他抬手一挥,房间里的阵法纹路突然亮起,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下来,万紫影顿时觉得呼吸困难,灵力彻底被禁锢,连动一根手指都难。 “你!”她又惊又怒,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夜烬走到她面前。 男人俯身,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声音低沉如蛊惑:“考虑清楚,做我的仆人,玲珑晶有你的份,这魔宫里的资源,你也能随意取用。否则……” 他没说下去,但那眼神里的威胁,傻子都看得出来。 万紫影咬紧牙关,屈辱感像潮水般涌来,可她知道,现在硬碰硬,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冷冷地看着夜烬:“我要是不答应呢?” 夜烬看着她眼底的倔强,非但不恼,反而觉得更有趣了。他伸手,指尖轻轻划过她的脸颊,动作带着几分危险的暧昧:“不答应?那我就只能……把你留在这里,直到你答应为止。” 他的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触碰到皮肤的瞬间,万紫影浑身一僵,下意识地想躲开,却被阵法牢牢困住,动弹不得。 看着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抗拒,夜烬眸色深了深,缓缓收回手,直起身:“给你三天时间考虑。” 说完,他转身走了,大红袍的衣摆在地面上拖过,留下一道妖异的痕迹。 “对了,”,他忽然回头,笑得邪魅,“这房间的阵法,除了我,没人能解开。你最好……别想着逃跑。” “砰”地一声阵法关上,隔绝了内外。 夜烬离开后,她立刻在脑海里炸毛:“系统!这到底怎么回事?这夜烬到底什么来头?我是现任魔主?还是运气之子?或者……是世界男主?” 【系统提示:魔界现任魔主,世界线重要男配。】 “男配?!”万紫影差点跳起来,“堂堂魔界之主,居然只是个男配?那谁是男主?” 【系统:世界男主为墨云泽,其官配为林如雪。】 万紫影愣在原地,半晌才消化这离谱的设定,忍不住嗤笑一声:“那个结巴?就他?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还能当男主?” 她想起墨云泽红着脸结巴的样子,又想起林如雪那副柔柔弱弱的绿茶模样,只觉得这世界线怕不是出了什么故障。 “还好我的任务除了覆灭青阳宗,就只剩随心而活了。”万紫影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眼底闪过一丝释然,“管他什么男主男配,碍不着我就行。” 当务之急,是养好元神伤势。她瞥了眼桌上那碗还冒着热气的凝神汤,犹豫片刻,在脑海里问系统:“系统,夜烬这药……真有用?比我纳戒里的疗伤丹药还好?” 【系统提示:此汤药以万年“幽冥紫芝”为主药,辅以九转还魂草、凝神花等珍稀灵材炼制,对元神损伤的修复效果远超宿主现有丹药。】 “幽冥紫芝?”万紫影心头一动。那可是魔界传说中的至宝,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再三千年才得一株成熟体,蕴含的精纯灵力能生死人肉白骨,对神魂滋养更是奇效。这夜烬竟用这等宝物来熬药? 她不再犹豫,走到桌边端起白玉碗。药汁还带着滚烫的温度,散发着一股奇异的苦涩药香,光是闻着就让人舌根发麻。 “罢了,良药苦口。”万紫影捏紧鼻子,眼一闭,仰头将整碗药汁一饮而尽。 “咕咚——” 苦涩的药液滑过喉咙,那股子直冲脑门的苦味瞬间炸开,像是吞了一嘴黄连混着胆汁,从舌尖苦到胃里,又从胃里反上来,苦得她五官都皱成了一团。 “咳咳……咳!”她猛地捂住嘴,剧烈地咳嗽起来,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顺着脸颊滑落,又苦又涩。 “娘的……这也太苦了!”万紫影手忙脚乱地从纳戒里摸出颗蜜饯塞进嘴里,甜腻的味道在舌尖化开,才勉强压下那股翻江倒海的苦味,可眼眶里的泪却止不住地流,又羞又气——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被药苦成这样。 就在这时,一股温热的暖流突然从丹田升起,顺着经脉缓缓游走,所过之处,原本滞涩的灵力竟变得顺畅起来,识海里的刺痛感也渐渐减轻,像是有一双温柔的手在轻轻安抚着受损的元神。 “果然有用。”万紫影感受着体内的变化,脸色稍缓,连忙盘膝坐在寒月玄玉床上,运转功法引导药力流转。 幽冥紫芝的药力果然霸道,不过半个时辰,她就感觉元神的损伤修复了近三成,识海里的剧痛消散大半,连之前被玲珑树反弹震伤的经脉都舒服了不少。 “这魔主的手笔,倒是不小。”万紫影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夜烬到底想干什么?用这么珍贵的药材拉拢她,就为了让她做个仆人? 她晃了晃脑袋,将杂念抛开。不管夜烬打什么主意,先养好伤再说。三天时间,足够她恢复七八成实力,到时候就算打不过,总能找到机会脱身。 想到这里,万紫影重新闭上眼,沉入修炼中。寒月玄玉床散发着清凉的灵力,与体内幽冥紫芝的暖流交织,形成一种奇妙的平衡,滋养着她的神魂与经脉。 时间一晃便是三天。 寒月玄玉床上,万紫影盘膝而坐,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紫色灵力,配合着房间里浓郁到几乎化为实质的灵气,她的元神已修复完好,甚至隐隐有突破练虚中期瓶颈的迹象。 就在这时,房间四周的阵法符文骤然暗下,“唰”地收回了所有威压。黑曜石大门被轻轻推开,夜烬缓步走了进来——这一次,他褪去了张扬的大红袍,换了一身烟青色的宽袖长衣,衣料是极淡的水墨纹,像是将夜色揉碎了织进去,走动时衣摆轻晃,泛着细碎的银辉,竟透出几分仙门修士的清隽。 他长发未束,只用一支冰蓝玉簪别住额前碎发,余下的墨发顺着肩头垂落,与烟青色衣料相衬,更显肤色冷白。先前那份邪魅的戾气被这一身素衣压了下去,只剩眉眼间的漫不经心,偏偏薄唇微勾时,依旧带着股说不出的勾人。 “看来这药,效果不错。”夜烬的目光落在她周身流转的灵力上,语气带着几分慵懒,“考虑得如何了?” 万紫影缓缓睁开眼,眼底的灵力微光还未散去,她抬眸看向夜烬这一身打扮,微微一怔——这模样,倒真像个不染尘埃的谪仙,若不是知道他是魔界的主,怕是要认错。 第12章 女人 活的 万紫影抬眸,眼尾还沾着未干的水汽,却弯起唇角,声音轻得像羽毛:“你让我抱一下,我再决定当不当你的仆人。” 夜烬的眉头瞬间皱紧——旁人靠近他都会让他生理性不适,更别说肢体接触。可对上她那双带着点水汽的眼睛,他鬼使神差地顿了顿,沉默片刻后,竟缓缓张开了双臂,指尖还绷得发紧。 万紫影没犹豫,轻轻往前一步,伸手环住他的腰。她的动作很轻,像怕碰碎什么珍宝,头贴着他的胸口,能清晰听见他胸腔里“咚咚”的心跳声,沉稳又有力。 下一秒,她的眼泪毫无预兆地砸了下来,滚烫的泪珠渗进他烟青色的衣料里。她忽然收紧手臂,将他抱得更紧,脑袋在他胸口轻轻蹭了蹭,声音带着哭腔却又软得发糯:“可以了,我当你的仆人。” 夜烬浑身僵得像块冰,可在她抱住他的瞬间,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那股柔软的暖意裹住他时,他空落落的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连灵魂都跟着发颤。她的眼泪太烫,烫得他指尖发麻,连带着沉寂了数百年的神魂都泛起热意。等听见那句“同意当仆人”,他心口莫名涌上一股说不清的欢喜,像得到了什么稀世珍宝,连原本的疏离都散了大半。 万紫影退开时,脸上的泪痕还没擦净,却笑得眉眼弯弯。她眼尾的红痕衬得眸色更亮,像浸了碎星的琉璃,唇角扬起的弧度恰好勾勒出最惊艳的轮廓——鼻梁挺直,唇瓣殷红,连沾着泪的睫毛都像镀了层光,明明是刚哭过的模样,却美得张扬又鲜活,是那种能让三界众生都失色的艳,偏偏笑意里带着点软,像淬了蜜的刀,勾得人心尖发烫。 夜烬看着她,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这感觉太陌生,是他活了数百年从未有过的悸动,可那股从心口蔓延开的暖意,竟让他觉得……不赖。 他别开眼,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角,语气却软了几分:“既然答应了,就跟着我。” 万紫影眨了眨眼,笑出两个浅浅的梨涡,连声音都带着雀跃:“好呀,主人。” “主人。”万紫影刚应完,又像只贪恋温暖的小兽,猛地往前一扑,重新抱住了夜烬的腰,脸颊在他烟青色的衣料上蹭了蹭,将未干的泪痕尽数染上,带着点耍赖的亲昵。 夜烬浑身一僵,垂在身侧的手倏地攥紧,指节泛白,手背青筋隐隐跳动。他想推开,可指尖触到她柔软的衣料时,却又像被烫到般猛地松开。 攥紧,松开。 反复几次,那双手竟不知该往哪放,最后只能僵硬地悬在半空,连呼吸都乱了半拍。 “你……松开。”他的声音比刚才低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局促,尾音微微发颤,像被羽毛轻轻扫过,落在万紫影耳边,竟让她莫名觉得耳朵尖有些发烫。 万紫影脑子里突然蹦出一句话——好听的声音,耳朵都要怀孕了。 这念头来得突然,她自己都吓了一跳,猛地甩了甩头,像是要把那点奇怪的心思甩掉。抬眼对上夜烬那双墨眸,她才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手,往后退了半步,嘴角却还挂着狡黠的笑。 夜烬看着她退开,悬在半空的手终于落回身侧,却依旧蜷着指尖。方才被她抱住的地方像是还残留着她的温度,烫得他心口发慌。 他盯着万紫影泛红的眼角,心头竟冒出个荒唐的念头——她要是再不松开,自己是不是……也要抬手抱住她? 这想法让他耳根微热,连忙别开视线,故作镇定地轻咳一声:“跟我来。” 说完,他转身就走,步伐快了半分,看着他略显狼狈的背影,忍不住捂嘴偷笑。原来这魔界之主,也有这么不自在的时候。 她快步跟上,声音里带着笑意:“主人等等我呀!” 夜烬的脚步顿了顿,没回头,只是闷闷地“嗯”了一声。 他想,或许留下这个小丫头,是个错误的决定。 他讨厌这种不受控的感觉——心脏的悸动、指尖的僵硬、甚至连步伐都乱了节奏,这些都是他数百年人生里从未有过的失控。可当身后那轻快的脚步声追上来时,他又莫名地松了口气。 魔宫的长廊远比想象中幽深,两侧墙壁嵌着血色的夜明珠,红光将漆黑的穹顶染得如同浸在血泊里,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却不刺鼻的魔气,像无形的丝绦缠绕在周身,带着魔界独有的庄严与森然。偶尔有蝙蝠掠过穹顶,翅膀扫过石钟乳的声音在寂静里被放大,更添了几分诡谲。 穿过三道刻满魔纹的石门,议事殿几个大字的轮廓在红光里显露出全貌。 殿内空旷得惊人,两侧排列着玄铁打造的长凳,凳面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每个凳子上都坐着魔界的长老与将领——他们或披着漆黑的铠甲,或罩着绣满魔纹的长袍,周身萦绕的魔气几乎凝成实质,却在夜烬踏入殿门的瞬间,齐齐低下头,连呼吸都放轻了。 殿中央最前面是万年血晶石打造的宝座:通体由墨色寒玉雕琢,椅背镂空成狰狞的魔龙形态,龙眸嵌着鸽血红宝石,座椅边缘流淌着细碎的魔焰,只有魔界之主才有资格落座。 “恭迎魔尊。” 整齐划一的声音在殿内响起,没有任何多余的语调,只有绝对的敬畏。所有人都保持着低头的姿态,没有一个人敢抬头直视夜烬的身影。 夜烬的脚步在血晶石长毯上停住,烟青色的衣摆扫过冰冷的地面,刚才在房间里的局促早已褪去,周身重新覆上魔界之主的威严。他抬眸扫过殿内众人,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何事?” 右侧首位的灰袍长老这才敢抬起头,脸上刻着古老的魔纹,声音沙哑如磨石:“回魔尊,青羽族昨日递来降书,却在贡品里掺了毒刺,属下已将他们的使者……” 他做了个“抹喉”的手势,眼底闪过狠戾。 夜烬没什么表情,指尖轻轻叩了叩身侧的白玉扶手——那是万紫影刚才抱他时碰过的位置,此刻还残留着一点温度。 他忽然侧头,看向跟在身后、正好奇打量殿内装饰的万紫影,语气里的冷硬淡了几分:“你觉得,该如何处置?” 她的声音清脆,落在满是戾气的议事殿里,“我哪知道”! 夜烬看着她,心口那点烦躁忽然散了。 他勾了勾唇角,对灰袍长老道:不如把青羽族的鸟毛都拔下来做披风?” 长老猛地抬头,女人,活的。 第13章 双修 夜烬那句“不如把青羽族的鸟毛都拔下来做披风”落下时,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灰袍长老猛地抬头,本想反驳这处置太过儿戏,目光却先一步扫到夜烬身侧的万紫影——那抹水绿色的身影在满殿漆黑与血红中格外扎眼,尤其是那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哪怕只是侧影,都足以让见惯了魔界粗犷之美的众人心头剧震。 活的……女人? 这个念头像惊雷般在每个人脑海里炸开。 要知道,魔尊殿内从不允许女眷靠近,数百年前有不长眼的魔女试图献媚,当场就被魔尊的魔气碾成了飞灰。可眼前这女子,不仅站在魔尊身侧,看魔尊方才的语气,竟像是在……询问她的意见? 所有人的目光都黏在万紫影身上,从最初的震惊,慢慢变成了复杂难言的探究。 “这是……魔后?”有人在心里悄声猜测,眼神里带着几分难以置信——魔尊从不近女色,怎会突然立后? “不像。”立刻有人反驳,“没听说任何仪式,怕不是……给我们准备的‘吞噬宴’?” “吞噬宴”是魔界处置叛徒的酷刑,用特制的魔火炼化其神魂,供高阶魔修吸收灵力。想到这里,众人看向万紫影的眼神里顿时多了几分同情。 多漂亮的妞啊,眉如远黛,眼若秋水,肌肤白得像上好的羊脂玉,站在那里,连殿内的血腥气都淡了几分。可惜了,看魔尊这态度,怕是没几天活头了。 万紫影被这几十道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尤其是那些眼神里明晃晃的“同情”,让她莫名其妙。她戳了戳夜烬的胳膊,小声问:“他们看我干嘛?” 夜烬低头,对上她困惑的眼睛,眼底掠过一丝笑意,故意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语调说:“大概是觉得……你这身皮相,做祭品可惜了。” “祭品?”万紫影眼睛一瞪,刚想发作,就见夜烬突然抬眸,周身魔气骤然翻涌,原本还偷偷打量的众人瞬间低下头,连脖子都快埋进胸口,大气不敢出。 “按我说的做。”夜烬的声音恢复了冰冷,对灰袍长老下令,“三日内,我要看到青羽族尾羽做的披风,要么,屠族。” “是!”灰袍长老不敢有丝毫迟疑,连忙应下。 夜烬没再看任何人,转身就走,路过万紫影身边时,脚步顿了顿,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走了,……小祭品。” 两人离开后,议事殿内的魔气才缓缓散去。 灰袍长老看着空荡荡的殿门,眉头紧锁:“那女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左侧的铁甲将军瓮声瓮气地说:“管她什么来头,魔尊的心思,不是我们能猜的。赶紧去办青羽族的事,别惹魔尊不快。” 众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 能让魔尊破例带在身边,还敢当众搭话,这女子,恐怕比他们想象的要不简单。 而被议论的主角,此刻正跟在夜烬身后,一路嘀咕:“你才是祭品,你们全家都是祭品……” 夜烬听得真切,唇角却勾起一抹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弧度。 穿过几道回廊,夜烬带着万紫影来到一间雅致的石室——这里竟是他的私人休息室。没有议事殿的森然,也没有魔宫常见的血色装饰,墙壁嵌着柔和的月白石,地面铺着厚厚的墨色绒毯,角落里燃着安神的冷香,空气中灵力虽不及青阳宗精纯,却异常温润,竟是个绝佳的修炼之地。 夜烬屈指一弹,两道流光从纳戒中飞出,稳稳落在石桌上。 其中一物是颗拳头大小的果子,果皮泛着七彩霞光,隐隐有灵纹流转,正是万紫影在斑斓秘境里没能拿到的玲珑果;另一物则是一枚指甲大小的玲珑晶,金光剔透,精纯的灵力几乎要凝成实质,比她想象中还要浓郁。 “拿着。”夜烬的声音平淡。 万紫影看着石桌上的东西,心头微动,她抬头看向夜烬,便也不矫情,收进纳戒里:“谢了。” “这里灵力尚可,你且在此修炼。”夜烬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血色天空,忽然回头,墨黑的眸子里带着几分深意,要不要考虑……双修?” 万紫影正在运转灵力的手猛地一顿。 她抬眸看向夜烬,脑海里闪过前几个世界的碎片——眼前的夜烬,给她的感觉亦是如此,坦荡得近乎直白。 同意吗? 心头竟掠过一丝动摇。 可下一秒,她就猛地晃了晃脑袋——覆灭青阳宗的任务还没完成,林如雪和那几个师兄还活得好好的,这时候谈情说爱?怕不是嫌命长。 见她抿着唇不吭声,夜烬倒也不逼她,只是勾了勾唇角,语气带着几分纵容:“罢了,不急。等你到了练虚大圆满,再说吧。” 万紫影松了口气,连忙盘膝坐下,拿起玲珑果啃了一口。清甜的汁液滑入喉咙,瞬间化作暖流滋养四肢百骸,她闭上眼,声音含混不清:“那我先修炼了,不许打扰我。” 夜烬看着她的样子,像只护食的小兽,眼底的笑意深了几分。他没再说话,只是靠在窗边,静静地看着她周身渐渐升起的灵力光晕。 万紫影沉浸在修炼中,却没发现,夜烬的眼神。 青阳宗的收徒大典刚落下帷幕,林如雪穿着一身素白的新弟子服,怯生生地跟在尚德仙尊身后,对着几位迎上来的师兄盈盈一拜,声音软得像棉花糖:“如雪……见过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四师兄。” 她垂着眼帘,长睫微颤,脸颊泛着恰到好处的红晕,一副受宠若惊又带着点羞涩的模样,活脱脱一朵风中摇曳的小白花。 “师妹不必多礼。”大师兄墨尘颔首,语气温和却疏离,目光不自觉地往青禁方向瞥了瞥——万紫影闭关后迟迟未归,传音符也石沉大海,他心里总有些不安。 二师兄秦风性子直,大大咧咧地拍了拍林如雪的肩膀:“以后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见外!” 林如雪被他拍得踉跄了一下,眼眶瞬间红了,却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只咬着唇小声说:“谢二师兄……” 这副柔柔弱弱的样子,看得四师兄云逸心头一软,连忙护在她身前:“二哥你轻点,师妹刚入门,细皮嫩肉的。” 三师兄冷轩虽没说话,却也多看了林如雪两眼,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比起那个性子冷硬、不爱说话的万紫影,这个新师妹显然更懂分寸。 林如雪偷偷抬眼,将几位师兄的神色尽收眼底,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又很快敛起,柔声问:“几位师兄,不知……紫影师姐如今在哪?我听师尊说,师姐是宗门里最厉害的弟子呢。” 提到万紫影,几位师兄的注意力果然立刻被拉了过去。 第14章 贪玩 秦风率先皱起眉:“谁知道那丫头跑哪去了!一个月前说去历练,到现在连个影子都没见着,传音符发了几十张,全石沉大海了!” 肖云逸也跟着埋怨:“师傅也是,明知秘境那边最近不太平,怎么就让师妹一个人下去了?多危险!” 尚德仙尊叹了口气,脸上带着几分担忧:“我也急啊,收徒大典忙到现在才脱身。你们几个谁有空,去秘境附近找找看?说不定是在外面贪玩,连传音符都忘了怎么用。” 元尘策连忙道:“师傅放心,我每天都去看紫影师妹的命牌,灵光稳固,应该没出事。” 林如雪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全在念叨万紫影,压根没人再关注她这个“新师妹”,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心里把万紫影骂了千百遍。但脸上却依旧挂着担忧的表情,柔声劝道:“紫影师姐那么厉害,肯定是遇到什么有趣的机缘耽搁了,不会有事的。” 她顿了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怯生生地补充:“那个……师尊,师兄们,如雪初来乍到,不想麻烦大家,想住到后山去,安安静静修炼就好。” “后山?”肖云逸愣了一下,“后山荒僻得很,条件不好。” 林如雪连忙摆手,眼神瞟向万紫影常住的那片院落方向,声音越发乖巧:“我听说紫影师姐平时住那边?那里清净,离灵脉也近……要是不方便的话,我……” “方便!怎么不方便!”秦风大手一挥,“就住紫影那院子里!那里就她一个人住,空着也是空着,你们俩都是女弟子,平时也好有个照应。” 元尘策和冷轩也没反对——万紫影向来不在意这些琐事,想来不会介意多个人同住。 林如雪等的就是这句话,立刻露出惊喜又感激的表情,对着几位师兄深深一福:“多谢师兄们体谅!如雪一定乖乖的,不会给师姐添麻烦的。” 她说着,已经快步走到万紫影那间雅致的院落门口,轻轻推开竹门,眼底闪过一丝得意,嘴上却故作惊叹:“哇,这里布置得好雅致啊!……那我就住这间偏房啦。” 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显得懂事,又堵死了众人反驳的余地。 几位师兄见她如此“识趣”,越发觉得这新师妹懂事贴心,叮嘱了几句“有难处就找师兄”,便各自散去了。 竹门关上的瞬间,林如雪脸上的柔弱羞涩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鸷。她走到万紫影的主卧门口,看着里面精致的摆设,冷哼一声:“万紫影,你的位置,你的师兄,甚至你的一切,迟早都是我的!” 自住进万紫影的院落,林如雪便像只停不下来的小蜜蜂,把“贴心懂事”四个字刻进了骨子里。 清晨天不亮,她就提着亲手熬的清粥去阳剑阁,见秦风练剑练得满头大汗,立刻递上干净的帕子,声音软得能掐出水:“二师兄,练了这么久肯定饿了吧?我熬了点清粥,加了点润肺的莲子,你尝尝?”秦风本就吃软不吃硬,见她端着粥碗的手被烫得微微发红,心里一暖,哪还有拒绝的道理。 转头她又去青丹峰,恰逢几位药童对着炼废的丹炉唉声叹气,她凑过去看了看,眨着无辜的大眼睛说:“我在家时跟着母亲学过一点辨药的法子,这株灵草的根茎是不是要去芯才能入药呀?”药童们将信将疑地试了试,果然成丹率高了几分,从此见了她都一口一个“林师妹”,亲热得不行。 三师兄冷轩在青器峰锻造法器,她就捧着刚摘的野果等在炉房外,等他满身烟火气地出来,立刻递上冰镇的灵泉水:“三师兄,锻造辛苦,喝点水降降暑气吧。”冷轩虽冷淡,却也不是油盐不进,几次下来,看她的眼神也柔和了不少。 四师兄肖云逸痴迷符术,常常在符楼待到深夜,她便算准时间送去点心,还“无意”间提起:“我前几天在藏书阁看到一本古符注解,好像有提到你上次说的那个聚灵符画法……”云逸眼睛一亮,拉着她聊了半宿符术,越发觉得这新师妹不仅贴心,还懂自己的心思。 就连宗门里地位低微的杂役弟子,她也从不怠慢。见谁搬运重物,总会上去搭把手;谁的法器坏了,她会主动说“我帮你问问三师兄能不能修”;甚至连负责清扫的老婆婆,她都记得对方爱吃甜口,时不时送些自己做的糖糕。 短短半个月,整个青阳宗几乎都被她这波“温情攻势”拿下了。 弟子们私下闲聊,都在夸:“林师妹真是人美心善,比那位冷冰冰的万师妹好多了!” “可不是嘛,上次我御剑摔了,还是林师妹扶我去的青丹峰呢!” “她还帮我家灵宠治好了厌食症,真是个活菩萨!” 就连尚德仙尊看她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满意——比起万紫影那一身棱角,显然林如雪更懂得如何在宗门里周旋。 林如雪听着这些夸赞,心里冷笑不止,面上却依旧是那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她知道,这些人不过是看重她的“有用”,可那又如何?只要能把万紫影比下去,让所有人都忘了那个只会修炼的闷葫芦,这点“辛苦”算得了什么。 这天傍晚,她又提着食盒去演武坪等元尘策,远远看见几个弟子围着传讯石碑议论:“听说了吗?万师妹还没消息呢……” “说不定真出事了吧?不然怎么会这么久不回?” 林如雪立刻走过去,脸上满是担忧:“各位师兄别乱说,紫影师姐那么厉害,肯定会平安回来的。”她说着,眼圈微微泛红,“其实……我每天都在为师姐祈福呢,就盼着她能早点回来,我好多向她请教修炼的事。” 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众人看她的眼神更添了几分怜惜——你看,人家还惦记着那位失踪的师姐呢,真是善良。 林如雪垂下眼帘,掩去眸底的讥讽。万紫影,你看,就算你回来又怎样?这青阳宗,早晚没人记得你了。 林如雪垂着的眼帘下,瞳孔正一点点缩紧,像淬了毒的针。 没人知道,她是从地狱爬回来的。 上辈子,她明明也是灵根出众的天才,却偏偏要活在万紫影的光环下。宗门大比,她拼尽全力拿了第二,所有人却只记得万紫影那惊才绝艳的一剑;师尊授课,她举一反三答出难题,得到的夸奖却远不及万紫影一句“尚可”;就连她小心翼翼藏在心底的那点情愫,看向大师兄的眼神,都被旁人笑说“也不看看自己,哪比得上万师妹一根手指头”。 第15章 重生 凭什么? 凭什么万紫影就能生来就站在云端,凭什么她的努力在那所谓的“天赋”面前一文不值? 嫉妒像藤蔓,悄无声息地缠上她的灵台,日夜啃噬着她的理智。直到那天,她看着万紫影被师兄们众星捧月般围在中间,谈论着未来的飞升大道,而自己只能站在角落,像粒无人问津的尘埃——心魔,就在那一刻彻底爆发了。 她开始疯狂地搜集能诋毁万紫影的一切,伪造她私通魔族的书信,在她的丹药里掺上蚀灵散,甚至不惜引魔物入宗,只为将那盆脏水泼到万紫影身上。 她成功了。 看着万紫影被废去仙骨,扔进噬灵禁地,被魔气一点点啃噬神魂时,她躲在暗处,笑得浑身发抖。那一刻,她以为自己终于摆脱了阴影,以为心魔能就此消散。 可没有。 林如雪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渗出,她却浑然不觉,脑海里那段被刻意掩埋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万紫影死后,她以为自己终于能独占所有荣光,可心魔并未消散,反而因失去了“攀比”的对象而越发狂躁。她的修为停滞不前,宗门里的目光也渐渐从“替代万紫影的存在”变成了“空有其表的绣花枕头”。 为了证明自己,她瞒着所有人,独自闯入了凶险的黑风渊寻找突破契机,却刚进渊底就被一群邪修抓住。 那些人面目狰狞,修为深不可测,看她的眼神像在打量一件没有生命的玩物。 “这妞长得倒还行,可惜啊……”为首的邪修捏着她的下巴,语气轻佻又残忍,“早知道抓的不是万紫影,老子才懒得费这劲。那丫头可是极品仙灵根,用来做鼎炉,抵得上你十个!” 林如雪又怕又怒,想反抗,却被对方轻易封住了灵力,像条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他们撕碎了她的衣袍,将她捆在冰冷的石壁上,鞭带子着倒刺,抽在她身上,皮肉绽开。那些人用最污秽的语言羞辱她,用淬了魔气的利刃在她皮肤上划下丑陋的伤痕,甚至……用牙齿啃咬她,留下一个个带着血腥味的印记。 “啧啧,果然比不上万紫影,连骨头缝里都透着股廉价味。” “扔去喂魔宠吧,留着也是浪费粮食。” 剧痛与屈辱像毒液一样浸透四肢百骸,她在黑暗中蜷缩着,听着邪修们谈论万紫影的名字,那些话语像针一样扎进她的心脏。原来就算死了,万紫影依旧是她无法企及的高度,连这些作恶多端的邪修,都觉得她不如万紫影一根头发丝。 最后,她被像丢弃垃圾一样扔进了魔宠巢穴,在无数双贪婪的眼睛注视下,感受着生命一点点被啃噬殆尽。临死前,她眼前晃过的,还是万紫影那双清冷的、带着一丝怜悯的眼睛。 “不——!” 凭什么?凭什么万紫影死了都能压她一头?凭什么她连被邪修折磨时,都要活在万紫影的阴影里? 这一世,她不仅要让万紫影死,还要让她死得比自己上辈子更惨!要让她尝遍世间所有酷刑,要让她在绝望中看着自己夺走她的一切! 只有万紫影彻底化为尘埃,她才能真正摆脱这该死的梦魇,才能让那颗被心魔啃噬的心脏,得到片刻安宁。 林如雪扶着廊柱,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冷汗浸透了后背的衣衫。刚才那段血腥的回忆几乎要将她拖回那个暗无天日的魔宠巢穴,可眼底翻涌的疯狂却压过了恐惧。 是,事情是和上辈子有些偏差——万紫影没有按时回来受死,反而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可那又怎样? 她抬眼望向阳剑阁的方向,大师兄沉稳的身影隐约可见;二师兄那里传来的丹香,青器峰传来熟悉的锻造声,那是三师兄冷轩在忙碌;就连远处符楼的窗口,似乎也能瞥见四师兄肖云逸低头画符的侧影。 这些男人,上辈子就该是围着她转的。 林如雪缓缓勾起唇角,笑容里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偏执。上辈子她太蠢,只懂得用拙劣的手段去抢夺,却忘了自己最锋利的武器是什么。 是这张脸,是这身柔弱,是能让男人心生怜惜的眼泪。 你看,不过半个月,二师兄秦风已经对她言听计从,三师兄冷轩会收下她送的灵泉水,四师兄肖云逸会与她彻夜讨论符术,就连最恪守规矩的大师兄元尘策,看她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温和。 这还不够。 她要的不止是师兄们的关注,她要整个青阳宗的男修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要让那些曾经嘲笑她“不如万紫影”的人看看,她林如雪能笼络的人心,能掌控的男人,比万紫影多得多。 她要成为所有男人心头的白月光,是他们愿意倾尽所有去守护的存在。到那时,就算万紫影回来又如何?一个被所有人背弃的弃子,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林如雪理了理的衣襟,抬手拭去眼角并不存在的泪痕,转身朝着演武坪走去。路过几个正在练剑的外门弟子时,她脚步微顿,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浅笑,声音轻柔:“几位师兄练剑辛苦了,要不要尝尝我做的冰镇梅子汤?” 那几个弟子顿时红了脸,连忙摆手又道谢,眼神却忍不住往她身上瞟,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羞涩与惊艳。 林如雪看着他们慌乱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看吧,男人就是这么简单。几句软话,一个笑容,就能让他们晕头转向。 万紫影,你看中的,你拥有的,我都会一点点拿过来。等你回来时,会发现这青阳宗早已是我的天下,而你,连站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 她提着食盒,步伐轻快地走向元尘策所在的方向,阳光洒在她素白的裙角,却照不进她眼底那片扭曲的野心。 林如雪提着食盒,脚步轻缓地走向元尘策的住处。竹径两旁的灵竹随风轻摇,光影斑驳落在她素白的裙角,衬得她越发楚楚可怜。 她早打听好,今日元尘策会在院中打坐。走到院门外,她故意放慢脚步,指尖在食盒上轻轻摩挲,深吸一口气才推门而入。 “大师兄。”她声音软得像浸了蜜,带着恰到好处的羞怯,“我看你最近为紫影师姐的事烦心,特意炖了些安神的汤。” 元尘策闻声睁眼,眸中闪过一丝暖意:“多谢师妹费心。”他好多年不曾吃过俗物了,宽大的袖袍扫过石桌,带起一阵清冽的竹香。 林如雪将汤碗递过去,指尖“不经意”地擦过他的手背,像触电般缩回,脸颊瞬间染上红晕:“师兄快趁热喝吧,凉了就不好了。” 第16章 不是挺享受的嘛 元尘策并未多想,接过汤碗一饮而尽。温润的汤汁滑入喉咙,带着一丝奇异的甜香。他正想夸赞味道不错,忽然觉得体内涌起一股燥热,从丹田蔓延至四肢百骸,连眼神都渐渐变得模糊。 “这汤……不错”他眉头皱起。 林如雪心里咯噔一下,面上不显慌乱,关切的问:“师、师兄怎么了?” 那药是她压箱底的宝贝,是她还没进青阳宗时,为了攀附势力,忍辱委身在和两个面目丑陋的魔修三日才换来的。想起那两个魔修——抓得她胳膊胸口青紫;另一个,喜欢让用,嘴里还喷着污言秽语……她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恶心感直冲头顶。 可她知道,这药有用。 元尘策体内的燥热越来越盛,理智像被烈火灼烧,视线里只剩下林如雪那张泛红的脸。他猛地上前一步,大手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热” 他声音沙哑,带着压抑的喘息。 林如雪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快意,随即换上惊慌失措的表情,挣扎着想要后退:“师兄,你别这样……我、我害怕……” 她的抗拒像火上浇油,彻底点燃了元尘策最后的理智。他猛地将她拽进怀里,低头就吻了下去。那吻带着不容抗拒的霸道,夹杂着药劲带来的狂热,几乎要将她吞噬。 林如雪象征性地推拒了两下,手指抵在他胸前,却没用力。她微微仰起头,睫毛颤抖着,眼底藏着算计的光。半推半就间,她的手环上了他的脖颈,像是情难自已,又像是被迫屈从。 竹院的风停了,灵竹的影子在地上扭曲,像一场无声的嘲讽。林如雪闭上眼,将那两个魔修的嘴脸从脑海里驱散——没关系,只要能抓住元尘策,只要能得到想要的一切,这点“恶心”又算得了什么。 元尘策的吻越来越急切,带着她往屋内走去,药劲早已冲垮了他坚守多年的规矩。而林如雪靠在他怀里,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冷笑。 第一步,成了。 屋内的烛火摇曳,将两人交叠的身影投在墙上,扭曲而暧昧。 元尘策的动作带着药劲催发的狂躁,指尖攥着林如雪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疼呼出声,可这声痛呼落在他耳里,反而更添了几分失控的意味。他像被无形的火焰包裹,脑海里只剩下最原始的冲动,那些恪守多年的清规戒律,此刻都成了灼烧理智的燃料。 林如雪半阖着眼,感受着他灼热的呼吸落在颈间,心里却异常清明。她知道这药的厉害——前半盏茶的药效是催情,后半盏茶则会蚀去这段记忆,只在对方脑海里留下模糊的碎片:是他失控了,是他强迫了她。 就算事后元尘策心存疑虑,想用术法回溯记忆,或是请宗门长老以秘术收魂探查,也只会得到一片混沌。这药是那两个魔修用数百生灵的精魂炼制的邪物,最擅长篡改神识,专门用来做些阴私勾当。 她故意发出细碎的呜咽,带着哭腔的声音断断续续:“大师兄……不要……我怕……” 这声音像羽毛,轻轻搔刮着元尘策紧绷的神经,让他的动作更加急切,却又在潜意识里记住了这份“抗拒”。 不知过了多久,烛火渐渐燃尽,屋内陷入一片昏暗。 元尘策猛地回过神时,只觉得头痛欲裂,浑身像被抽走了力气。他茫然地看着身边蜷缩着的林如雪,她衣衫凌乱,肩头留着清晰的红痕,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一副受了极大惊吓的模样。 昨晚的记忆像是被浓雾笼罩,他只记得自己喝了那碗汤,然后……然后就是无法抑制的燥热,和林如雪哭泣的脸。 “我……”元尘策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疼,一股巨大的恐慌和愧疚瞬间将他淹没,“如雪师妹,我……” 林如雪猛地瑟缩了一下,像是被他的声音吓到,怯生生地抬起头,眼底满是惊惧,却又强撑着挤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大、大师兄,你别这样……是、是我自愿的……” 她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像是怕他自责,又像是难以启齿:“都怪我……不该给你送汤的……师兄你别放在心上,就当……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越是这样说,元尘策心里的愧疚就越深。他堂堂青阳宗大师兄,竟做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还是对刚入门的小师妹! “不……”他艰难地开口,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是我的错,如雪师妹,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林如雪垂下眼帘,掩去眸底一闪而过的得意。她知道,元尘策这种把规矩看得比命重的人,一旦认定“强迫”了她,只会拼尽全力补偿,从此被她牢牢攥在手里。 她轻轻“嗯”了一声,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浓浓的鼻音:“那……那师兄能先出去吗?我想……我想换件衣服。” 元尘策连忙应声,几乎是落荒而逃地冲出了房间。关门的瞬间,他听见屋内传来压抑的啜泣声,心口像被巨石压住,沉重得喘不过气。 元尘策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屋内压抑的啜泣声戛然而止。 林如雪缓缓坐起身,散乱的发丝垂落在肩头,遮住了半张脸。她低头看着自己胳膊上的红痕,指尖轻轻划过,非但没有半分羞恼,反而勾起唇角,露出一抹近乎嘲讽的笑。 “呵,装什么清高,不是挺享受的嘛。”她低声嗤笑,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不屑。 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修士,骨子里还不是和那些魔修一样?不过是多了层遮羞布罢了。昨晚元尘策的狂热与急切,她感受得清清楚楚,那可不是单纯的药劲能催出来的——他心里,本就藏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欲念。 她抬手抚过颈间的印记,指尖带着微凉的触感,眼神里没有半分少女的羞怯,只有一种掌控全局的自得。 男欢女爱,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偏偏这些人要披着“清心寡欲”的外衣,把本能当成洪水猛兽。现在好了,撕破了那层皮,露出了内里的欲望,倒显得真实多了。 林如雪站起身,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走到铜镜前。镜中的女子发丝凌乱,衣衫不整,肌肤上的红痕与青紫交错,明明是受了侵犯的模样,眼底却亮得惊人。 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那笑容带着几分邪气,几分得意。 第17章 寻找 林如雪换好衣裙,推开房门时,元尘策正背对着她站在院中的灵竹下,背影僵硬得像块石头。晨光透过竹叶的缝隙落在他身上,却驱不散那股浓重的愧疚。 听到开门声,元尘策猛地回头,眼神复杂地看向她,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林如雪却像是没看见他一样,低着头快步往外走,裙角扫过青石板,带起一阵急促的风声。她的步伐慌乱,像是在逃离什么,连发丝被风吹乱了都顾不上理。 “如雪师妹!”元尘策连忙追上去,想拉住她,“你等等!” 林如雪却像是受了惊的兔子,跑得更快了,连头都没回一下。那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像一根针,狠狠扎在元尘策心上。 他僵在原地,伸出的手停在半空,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竹径尽头,心口的愧疚又重了几分。他知道,她是怕了,是羞于见他。 接下来的日子,林如雪开始刻意躲着元尘策。 元尘策去演武坪寻她,她总能“恰好”被别的弟子叫走,说是去青丹峰帮忙熬药;他去阳符峰想找她讨论符术,云逸却说她刚被二师兄叫去看新炼的剑;甚至有一次,他在膳堂远远看见她的身影,刚想走过去,她就端着餐盘转身进了后厨,说是要帮老婆婆洗碗。 一次次的擦肩而过,一次次的“巧合”,让元尘策越发确定,她是在刻意避开自己。那份愧疚与日俱增,甚至开始影响他的修炼。他整日心神不宁,脑海里反复回放着那在他怀里和她哭泣的脸。 欲擒故纵,这才是抓住男人心的最好办法。越是躲着,他才会越在意,越想补偿。等他的愧疚积累到一定程度,她就算要天上的星星,他怕是也会想办法摘下来。 这天,元尘策在青器峰外等了整整一个时辰,终于等到林如雪和冷轩一起走出来。他刚想上前,就见林如雪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对冷轩说了句“我还有事”,转身就往反方向跑,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元尘策望着她仓促的背影,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眼底涌上深深的无力。他知道,自己欠她的,怕是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尚德仙尊坐在主殿的首位,看着底下站着的几位弟子,眉头微蹙:“紫影这丫头失踪太久,总不能一直耗着。元尘策,冷轩,你们俩明日动身,去斑斓秘境附近仔细打探,务必查清楚她的下落。” 元尘策躬身领命:“是,师傅。” 冷轩也跟着应下:“弟子明白。” 消息很快传开,林如雪听到后,眼睛一亮,立刻找了个机会去见尚德仙尊,眼眶红红的,语气带着几分恳切:“师尊,弟子入门不久,修为浅薄,想跟着大师兄和三师兄出去历练历练,也能帮着找找紫影师姐,哪怕端茶递水也行……” 尚德仙尊见她态度诚恳,又想着多个人多份力,便点头应允:“也好,出去见见世面也好,路上听你大师兄的安排。” 林如雪心里窃喜,面上却依旧是那副乖巧模样:“谢谢师尊!弟子一定听话!” 元尘策得知林如雪也要同行,先是一愣,随即涌上一阵莫名的期待——这趟路,总能找到机会和她聊聊,让她明白自己的心意,他是真的想负责。 出发前夜,元尘策想着路上能找林如雪,也好打破这几日的僵局。 冷轩收拾着法器,见元尘策频频走神,随口问道:“大师兄,想什么呢?” 元尘策回过神,摇摇头:“没什么,想着明天早点出发。” 冷轩也没多想,继续检查着罗盘。 斑斓秘境关闭的那一刻,墨云泽站在传送出口,指尖攥得发白。整整一个月,他把秘境翻了个底朝天,从布满瘴气的沼泽到冰封千里的雪域,连万紫影的衣角都没瞧见。直到空间裂缝彻底闭合,他才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她没出来。 回到墨坤宗时,他眼底的血丝还没褪去,面对父亲墨渊仙尊的询问,向来在长辈面前拘谨的他,竟破天荒地挺直了脊背,语气坚定:“爹,我要娶万紫影。” 墨渊仙尊愣了愣,随即抚掌大笑:“好!我墨坤宗的少主看上的姑娘,自然是好的!你既心悦她,爹便为你做主!”他本就愁着儿子性子太过内敛,如今主动开口求娶,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只是……”墨云泽眉头微蹙,“她在秘境失踪了,至今杳无音讯。” “失踪?”墨渊仙尊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青阳宗那边没动静?” “秘境关闭已过半月,”墨云泽的声音冷了下来,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他们连像样的搜寻都没有。” 墨渊仙尊何等人物,瞬间明白了儿子的意思,冷哼一声:“这青阳宗,是把我墨坤宗的未来少主母不当回事?”他当即拍板,“去!带着两位长老,把人给我请回来!若她真在青阳宗,便好好培养感情;若不在……” 后面的话没说出口,但父子俩眼中的寒意却如出一辙。 三日后,青阳宗山门外,玄色仪仗破空而来,墨云泽一袭锦袍立于为首的飞舟之上,身姿挺拔,面容俊朗依旧,只是那双曾对着万紫影会泛红的眼,此刻只剩一片淡漠的疏离。他身后,两位须发皆白的长老负手而立,周身灵力鼓荡,竟让青阳宗的护山大阵都泛起了涟漪。 “墨坤宗墨云泽,求见青阳宗主。” 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传遍了整个山门。值守弟子哪敢怠慢,连滚带爬地去通报。 尚德仙尊匆匆迎出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墨云泽站在飞舟边缘,目光扫过青阳宗的殿宇楼阁,没有半分少年人的青涩,只有上位者的审视与冰冷。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件怠慢了自己珍宝的器物。 “墨少主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尚德仙尊强压下心头的惊疑,拱手问道。 墨云泽微微颔首,算是回礼,语气平淡却带着锋芒:“晚辈前来,是想问问万紫影师妹的下落。秘境关闭已一月有余,她为何未归?” “紫影她……”尚德仙尊面露难色,“尚未有音讯传回。” “尚未有音讯?”墨云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秘境凶险,寻常弟子失踪三日便会全员搜救,她可是尚德仙尊的亲传弟子,失踪半月有余,贵宗竟如此沉得住气?” 他身后的白须长老往前一步,沉声道:“尚德仙尊,我家少主与万姑娘有旧,如今她下落不明,我宗岂能坐视不理?还请贵宗给出个章程,何时全力搜救?” 威压陡然降临,青阳宗的弟子们脸色发白,连尚德仙尊都觉得呼吸一滞。 第18章 极韵本源诀 尚德仙尊额角渗出细汗,渡劫初期的修为在渡劫大圆满的长老威压下,竟有些撑不住。他心里清楚,青阳宗不过是依附于大宗门的小派,在墨坤宗这等大 等势力面前,连说硬话的资格都没有。 “墨少主息怒,”他连忙拱手,语气放得极低,“并非我宗不重视,实在是秘境关闭后空间波动剧烈,搜寻队需得等禁制稳定方能深入。这不,元尘策、冷轩他们一行,今日便要动身。” 说着,他扬声朝殿内喊道:“元尘策、冷轩、林如雪,你们出来见过墨少主!” 元尘策三人本就在偏殿待命,闻言立刻走出。元尘策看到飞舟上的墨云泽时,眉头微蹙——这墨坤宗少主气势逼人,绝非善类。林如雪则悄悄抬眼打量,见墨云泽丰神俊朗却眼神冰冷,心里暗叹又是个不好糊弄的角色,面上却摆出乖巧模样,跟着行礼。 尚德仙尊指着三人,对墨云泽笑道:“这三位是我宗最得力的弟子,元尘策已是炼虚后期,冷轩元婴后期,林如雪虽入门晚,却心思细腻。他们正要启程前往斑斓秘境周边搜寻,不如就让他们随少主同行?也好让他们为少主引路,多尽些心力。” 他打得一手好算盘,把这三人推出去,既能彰显青阳宗的“诚意”,又能让他们掣肘墨云泽的行动,免得对方真在宗门内翻出什么不该看的。 墨云泽目光扫过三人,在元尘策身上顿了顿,又落在林如雪脸上,最后淡淡收回视线,语气听不出喜怒:“可。” 一个字,便定了下来。 尚德仙尊松了口气,连忙示意三人:“还不快谢过墨少主?” “多谢墨少主。”元尘策三人齐声应道,只是元尘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情愿,林如雪却暗自窃喜——跟着墨云泽,说不定能更快找到万紫影的下落,若是能“恰好”发现她的“尸骨”,那便再好不过。 墨云泽没再多言,对身后长老递了个眼色,飞舟缓缓降下,悬停在山门广场。“半个时辰后,在此集合。” 说完,他便踏入飞舟,留下满场压抑的寂静。 尚德仙尊看着飞舟的背影,擦了擦汗,低声对三人嘱咐:“路上务必谨言慎行,莫要冲撞了墨少主。” 元尘策点头应下,心里却沉甸甸的。他瞥了眼身旁的林如雪,见她低头抿唇,不知在想些什么,那份想要和她聊聊的心思,此刻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冲得淡了许多。 半个时辰后,三人登上墨云泽的飞舟。舱内寂静无声,墨云泽端坐主位,闭目养神,两位长老分立两侧,气场凛然。元尘策三人只能坐在角落,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飞舟破空而去,朝着斑斓秘境的方向疾驰。林如雪悄悄打量着墨云泽,见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枚玉佩,眼神虽冷,却隐隐透着焦灼,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这墨少主,对万紫影的在意,恐怕远超想象。 她垂下眼帘,掩去眸底的算计。 魔宫深处的寝殿内,阵法符文如活物般流转,将周遭精纯的灵气源源不断地汇入阵眼。万紫影盘膝悬浮于半空,眉心紧蹙,脸色因灵力的剧烈冲撞而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练虚后期的壁垒近在咫尺,可体内灵力却像脱缰的野马,在经脉中横冲直撞。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经脉壁被撑得生疼,仿佛下一秒就要寸寸断裂。 “唔……”喉间涌上腥甜,一口鲜血猛地喷出,溅在身前的阵法光幕上,晕开点点猩红。 她咬紧牙关,指尖掐诀的力道几乎要捏碎虚空。原主的功法偏向柔和,此刻强行冲击境界,竟有种力不从心的滞涩感。灵力在丹田处盘旋成涡,却始终差临门一脚,反而因后劲不足而反噬经脉。 视线开始模糊,意识在昏沉边缘摇摇欲坠。万紫影心里清楚,一旦此刻倒下,经脉受损的程度绝非短时间能修复,练虚后期怕是真要成了奢望。 就在她即将撑不住的刹那,整个寝殿的空间突然剧烈扭曲,一道黑色裂隙凭空撕裂,带着黄泉深渊特有的凛冽寒气,瞬间吞噬了周遭的光线。 “噗——” 裂隙中探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快如闪电地揽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紧接着,一道身着玄黑龙纹锦袍的身影破界而出,稳稳地将她圈在怀里。 是夜烬。 他刚从黄泉深渊处理完魔修叛乱,便感应到这处阵法的灵力紊乱,那股熟悉的、属于万紫影的气息正急剧衰弱。几乎是本能,他撕裂空间赶了过来。 怀中的女子身体滚烫,呼吸微弱,唇角还挂着未干的血迹,显然是突破失败、灵力反噬的征兆。夜烬低头看着她苍白的脸,深邃的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逞强。”他低斥一声,语气却没什么温度,掌心已然贴上她的后心。 精纯到近乎凝实的灵气顺着他的掌心涌入,如清泉般冲刷着万紫影紊乱的经脉。这灵气不含半分魔气,却比她苦修百年的积累还要醇厚,瞬间压制住了那股反噬的力道。 万紫影在混沌中感受到一股温和却强大的力量,像一双无形的手,正小心翼翼地梳理着她打结的经脉。她费力地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里,只能看到夜烬线条冷硬的下颌,和他近在咫尺的、带着淡淡雪松香的呼吸。 “你……” “闭嘴。”夜烬打断她,指尖灵力流转得更快,同时也将她的经脉状况探查得一清二楚,“根骨倒是难得,可惜功法错了。” 他能感觉到,这具身体的灵根纯净至极,本该是修炼至强功法的料子,却被一套温和的术法桎梏住,如同给千里马套上了牛车的枷锁。 “若想突破,”夜烬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这功法必须废了。” 万紫影浑身一震。废去功法,意味着前半生的修为尽毁,要从头再来! 原主也确实没有修炼到大乘后期,就香消玉殒了。 可夜烬的灵力还在持续涌入,那股精纯的灵气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顺畅,仿佛干涸的河床终于迎来了活水。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经脉在这股力量的滋养下,正隐隐透出更坚韧的光泽。 “我这里有套天阶功法《极韵本源诀》,”夜烬的目光落在她因震惊而睁大的眼睛上,语气平淡,“最适合你这等根骨,重修速度远超从前。” 他顿了顿,补充道:“修不修,给你一个时辰考虑。” 第19章 你……唔 万紫影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是一片清明:“好,我同意。”她顿了顿,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任务还没完成,不能在这里停滞不前。” 夜烬眸色微沉,看着她眼底的决绝,忽然低笑一声,那笑声带着几分暗哑的磁性,落在耳畔竟有些发烫:“你既同意,那便是要与我双修了。” “什……”万紫影瞳孔骤缩,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环在腰间的手臂骤然收紧,两人肌肤相贴的地方传来滚烫的温度。她身上因突破而汗湿的衣衫本就单薄,此刻被他圈在怀里,连彼此的呼吸都交织在一起,空气中仿佛瞬间多了几分黏腻的意味。 “别分心。”夜烬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顺着我的灵气走,不要抗拒。” 话音未落,他掌心再次贴紧她的后心,比刚才更加磅礴精纯的灵气如决堤的洪流,顺着经脉涌入她的四肢百骸。那股力量太过霸道,根本容不得她细想“双休”二字的深意,所有注意力都被体内奔腾的灵气牵引着。 灵气所过之处,原本因反噬而刺痛的经脉像是被温水浸泡,酸胀中透着奇异的舒畅。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原主那套温和功法的根基正在被这股力量一点点剥离,如同剥去一层不合身的枷锁。 “放松。”夜烬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带着淡淡的雪松香,“让灵气走遍全身,最后入丹田,反哺灵根。” 万紫影咬着唇,强压下心头的慌乱与那丝莫名的羞赧,集中精神引导着灵气运转。当灵气终于冲破最后一道阻滞,涌入丹田的刹那,她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原有的灵力根基彻底崩解,取而代之的是夜烬注入的、带着清冽气息的精纯灵气,正丝丝缕缕地渗入她的灵根。 那是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仿佛干涸的灵根被甘霖滋润,竟隐隐透出莹润的光泽。 夜烬低头看着怀中人紧绷的侧脸,见她额角渗出细汗,睫毛因忍耐而微微颤抖,眼底掠过一丝复杂。他放缓了灵气的注入速度,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她后心的衣襟,声音放轻了些:“快了,撑住。” 不知过了多久,当最后一缕灵气融入灵根,万紫影猛地睁开眼,眸中闪过一道清亮的光。体内的滞涩感尽数散去,虽然修为暂时跌回了元婴初期,可经脉却比从前宽阔坚韧了数倍,灵根更是散发着前所未有的活力。 她下意识地想推开夜烬,却发现自己还被他牢牢圈在怀里,两人的姿势依旧亲昵。脸颊瞬间涌上热意,刚要开口,就听夜烬淡淡道:“《极韵本源诀》的心法已传入你神识,好生消化。” 他松开手,退开半步,恢复了那副清冷疏离的模样,仿佛刚才的肌肤相亲只是错觉。“接下来三日,我会助你稳固境界,之后……”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垂上,唇角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接下来便该教你如何运用这功法了。” 万紫影刚从脱胎换骨的怔忪中回神,脸颊的热意还未褪去,手腕突然被一股力道攥住,天旋地转间,已被夜烬按在了身后的玉榻上。 他的动作又快又猛,带着不容抗拒的侵略性,玄色衣袍铺展开来,将她整个人笼罩在阴影里。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清冽的雪松香,混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属于强者的压迫气息,让她心跳骤然失序。 “你……”她刚想开口,唇瓣就被狠狠堵住。 那吻带着燎原的热度,没有丝毫温柔可言,像是要将她吞噬殆尽。夜烬的手掌按着她的后颈,力道大得让她无法挣脱,唇齿间的气息交织,带着霸道的占有欲,瞬间席卷了她所有的感官。 万紫影脑中一片空白,刚才还在运转的灵力骤然紊乱。她下意识地想推拒,双手抵在他胸前,却只触到一片紧实的肌肉,那力道在他面前如同蚍蜉撼树。 “唔……”喉间溢出细碎的呜咽,她能感觉到夜烬的气息越来越灼热,吻也越来越急切,仿佛要将她揉碎了融进骨血里。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稍稍退开些许,额头抵着她的,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泛红的脸颊上。夜烬的眼底翻涌着她看不懂的墨色浪潮,声音沙哑得厉害:“记住这感觉,《极韵本源诀》的第一步,便是要随心而动。” 他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她被吻得红肿的唇瓣,动作带着几分粗糙的温柔:“抗拒无用,从你点头的那一刻起,便由不得你了。” 万紫影的心脏还在狂跳,唇上的触感清晰得灼人,她偏过头躲开他的触碰,眼底闪过一丝羞恼与警惕:“你这是……” “双休的一部分。”夜烬打断她,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此功法需以灵气相融为基,肌肤相亲为引,才能发挥最大效用。” 他重新俯下身,这次的吻却放缓了节奏,带着一种循序渐进的蛊惑。指尖顺着她的衣襟向上,轻轻拂过她的锁骨,引来一阵战栗。 “别抗拒。”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带着奇异的磁性,“跟着感觉走。” 他的吻如同燎原之火,沿着她的唇角缓缓下移,掠过细腻的肌肤,留下一串滚烫的印记。万紫影起初的抗拒在他持续的温柔与霸道交织的攻势下,渐渐化为乌有。体内的灵气仿佛受到牵引,与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丝丝缕缕地缠绕、交融,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异共鸣。 她能感觉到自己紧绷的神经在一点点松弛,那些关于任务、关于恩怨的念头被暂时抛到了脑后。指尖触到温热的肌肤,带着沉稳有力的心跳,那股力量让她莫名地安心。 当夜烬的手掌轻轻揽住她的腰时,万紫影几乎是下意识地,抬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这个主动的动作让夜烬的动作顿了顿,眼底翻涌的墨色浪潮里瞬间漾起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更深沉的温柔。他不再急切,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泛红的脸颊和迷蒙的眼,仿佛要将这副模样刻进心底。 灵根深处传来阵阵滚烫,灵力在两人之间自发流转,包裹着洗着。万紫影闭上眼,彻底卸下了防备,任由本能牵引着自己,去感受这份由肌肤相亲带来的、难以言喻的愉悦。 第20章 肚子胀鼓鼓的 玉榻上的符文光芒越来越盛,将两人交叠的身影映照得朦胧。夜烬的动作变得更猛烈,却带着珍视,仿佛对待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他的气息扑面而来,沙哑的闷哼声,娇魅的求饶声,让人耳朵发烫。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失去了意义,只剩下两颗心的靠近和灵力的交融。万紫影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变化,肚子鼓鼓的。 不知过了多久,当最后一丝力气也无,浑身绵软无力,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她靠在夜烬的胸膛上,听着他沉稳的心跳,眼皮越来越沉。欢愉后的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让她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 “累了?”夜烬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温柔。他抬手拂开她汗湿的发丝,指尖的触感轻柔得不可思议。 万紫影含糊地应了一声,意识渐渐模糊。她能感觉到自己被夜烬小心地搂在怀里,盖上了柔软的锦被,周身被温暖的气息包裹着,前所未有的安心。 在彻底陷入沉睡之前,她最后一个念头是——或许,会涨。 死了,倒是出去啊! 他小心地调整了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些,自己则保持着清醒,运转灵力在她体内缓缓流转,经脉也在悄然拓宽,虽然未曾刻意运转功法,修为却在以一种自然而稳健的方式增长着。 万紫影是被一阵轻柔的灵力波动唤醒的。 眼皮重得像粘了铅,她费力地睁开一条缝,入目是玄色的衣料,鼻尖萦绕着那股熟悉的雪松香。浑身酸软得提不起一丝力气,稍一动弹,就感觉自己正被一个温热的怀抱牢牢圈着,后背贴着坚实的胸膛,连对方平稳的心跳都清晰可闻。 前台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那些失控的喘息、交缠的气息、让她几乎晕过去……万紫影的脸颊“腾”地一下烧了起来,连耳根都变得滚烫。 她下意识地想从他怀里挣开,动作却迟缓得像只刚破壳的雏鸟。 “醒了?” 头顶传来一声低笑,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又透着几分戏谑。 夜烬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将她往怀里带了带,下巴轻轻搁在她的发顶,语气慵懒:“想跑?” 万紫影被他这声笑和突如其来的亲近弄得更慌了,挣扎的力道大了些,却依旧徒劳无功。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正贴着他温热的脖颈,那触感细腻得让她心尖发颤。 “放开……”她的声音细若蚊吟,带着浓浓的羞赧,连自己都听不清在说什么。 “放开?”夜烬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肌肤传来,带着奇异的酥麻感,“昨夜是谁主动搂着我的脖子,嗯?” “我……”万紫影被他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昨夜的画面在脑海里闪回,那些遵从本心的放纵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猛地别过脸,不敢看他,耳根红得快要滴血。 见她这副窘迫的模样,夜烬的笑声更甚,带着几分得逞的愉悦。他故意放缓了语气,带着戏谑的意味:“怎么,现在知道害羞了?” 他抬手,指尖轻轻划过她的侧脸,引来一阵战栗。“还是说……”他凑近她的耳边,气息拂过耳廓,“是累得没力气害羞了?” “你!”万紫影又气又窘,抬手想拍开他的手,却被他顺势握住。他的手掌宽大而温暖,将她的小手完全包裹住,那触感让她心跳漏了一拍。 她挣扎了几下没挣开,索性放弃了,闷闷地把头埋进他的怀里,用沉默来表达自己的羞恼。 夜烬看着她像只鸵鸟似的把自己藏起来,眼底的笑意渐渐化为温柔。他不再逗她,只是静静地抱着她,感受着怀中人的体温和轻微的呼吸声。 寝殿里很安静,只有两人交叠的呼吸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过了好一会儿,万紫影才闷闷地开口:“我……我要起来。” “起不来。”夜烬说得理直气壮。 他顿了顿,补充道:“况且,我也没打算放你起来。” 夜烬的笑声低低地落在耳畔,带着不容错辨的灼热。话音未落,他已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玄色衣袍滑落肩头,露出线条流畅的锁骨,带着滚烫的温度贴近。 万紫影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后背抵在微凉的玉榻上,身前却是他灼热的胸膛,冷热交织的触感让她心跳骤然失序。还没等她理清思绪,唇瓣就被再次攫住。 这次的吻不再有试探,带着不容抗拒的侵略性,像是要将她所有的呼吸都掠夺殆尽。他的手掌轻轻托着她的后颈,力道温柔却坚定,让她无法闪躲。 万紫影被吻得浑身发软,残存的力气在他的攻势下迅速瓦解。意识渐渐模糊间,她忍不住分神想——男人的体力这么好,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昨夜的疲惫还未完全消散,此刻又被他勾起新的悸动,浑身像被火燎过一样,酸软又滚烫。 “别走神。”夜烬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稍稍退开些许,鼻尖蹭着她的鼻尖,眼底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墨色,“惩罚你一下不专心,是我没表现好 ,你还有精力想其他的?。” 万紫影被他眼底的灼热看得心头一跳,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被他拦腰抱起。浑身酸软的她只能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脸颊贴在他温热的颈侧,感受他故意上下颠簸的步伐。 穿过雕花屏风,眼前出现一方雾气氤氲的池子,池水中流淌着莹润的光泽,细看之下竟是凝聚成液态的精纯灵气,水面上漂浮着点点荧光,像是揉碎的星辰。 “灵汐池。”夜烬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她,声音带着几分喑哑,“泡在这里,能更快恢复力气。” 万紫影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轻轻放入池中。温热的灵液瞬间包裹住身体,酥麻的舒适感从四肢百骸涌来,疲惫仿佛被驱散了几分。可还没等她享受这份惬意,手腕突然被一股力道牵引,她惊呼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前飘去,后背紧紧贴在池中央一根光滑的玉柱上。 冰凉的玉柱与灵液的温热形成鲜明对比,让她浑身一颤。更让她心慌的是,手腕竟被无形的灵力束缚在玉柱上,摆成大字动弹不得。 第21章 下次别这样了 “夜烬!你干什么?”万紫影又惊又羞,挣扎着想要挣脱,可灵力束缚纹丝不动。 夜烬缓步走入池中,灵液漫过他的腰际,浸湿他的身体,勾勒出紧实的身形线条。他走到她面前,俯身靠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刚才走神,该罚。” 他的指尖轻轻划过她被灵液打湿的锁骨,引来一阵战栗:“在这里,好好感受他,你应该没精力再想其它了。” 夜烬的吻带着不容抗拒的热度,一路向下,掠过她泛红的脸颊、纤细的脖颈,落在被灵液浸润得莹润的锁骨上。齿尖轻碾,引来她一声细碎的轻颤,池中的灵液仿佛也被这悸动牵引,泛起层层涟漪,水浪顺着两人交叠的身影轻轻翻滚。 万紫影被束缚在玉柱上,后背的冰凉与身前的灼热形成强烈的对比,让她浑身的感官都变得格外敏锐。灵液顺着肌肤的曲线流淌,带着精纯的灵气渗入经脉,与他唇齿间传来的气息交织,在体内掀起一阵又一阵的暖流。 “别……”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喘息,指尖攥得发白,却只能任由他的吻继续向下。那里的肌肤本就敏感,被他温热的唇舌触碰,瞬间泛起细密的战栗,连带着池中的水浪都越发汹涌起来。 夜烬的手掌轻轻抚过她的腰侧,灵液在他掌心凝聚成细小的旋涡,顺着她的肌肤游走,所过之处,灵气如细密的针脚,丝丝缕缕地渗入灵根。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她体内灵力的跃动,比昨夜更加活跃,显然这灵汐池的滋养与两人的亲近,正让她的修为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稳固回升。 “还不专心。”他低哑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吻却未停歇,沿着她的腰线一路向下,带起的水浪,勾勒着她。 万紫影的意识在灵液的温润与他的撩拨中渐渐模糊,起初的挣扎早已化为无力的轻颤。池中的水浪随着两人的动作不断翻滚,将那些细碎的喘息与低吟轻轻包裹,又随着涟漪扩散开去,与玉柱上流转的符文光芒交织成一片朦胧的光晕。 她能感觉到体内的灵力在疯狂吸收着灵液中的精纯能量,经脉像是被拓宽了数倍,每一寸肌肤都在叫嚣着舒畅。而夜烬的吻如同最精准的引路人,带着她在这片灵力的海洋中起起伏伏,彻底忘了身在何处,只剩下本能的沉沦与交融。 不知过了多久,池中的水浪渐渐平息,只剩下细微的涟漪轻轻荡漾。万紫影靠在玉柱上,浑身脱力,脸颊泛着潮红,连睁眼的力气都快没了。夜烬抬手解开束缚她的灵力,将她打横抱起,灵液顺着两人的肌肤滑落,在池面上溅起细碎的水花。 “现在,还有精力想别的吗?”他低头看着怀中人迷蒙的眼,唇角勾起一抹带着笑意的弧度。 万紫影只含糊地哼了一声,便把头埋进他的怀里,任由他抱着走出灵汐池,意识再次被浓重的疲惫与安心包裹。 万紫影再次睁开眼时,窗外的天光已不知换了几轮。 眼皮重得像粘了铅,她费力地眨了眨眼,陌生的锦帐映入眼帘,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药香与灵液的清冽气息。浑身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一般,酸软中透着奇异的舒畅,体内的灵力充盈得几乎要溢出来,运转间再无半分滞涩。 她下意识地抬手,指尖竟萦绕着淡淡的灵光——这是……大乘后期的气息?! 万紫影心头巨震,猛地坐起身,却牵扯到浑身的筋骨,传来一阵细微的酸麻。零碎的记忆片段涌入脑海:灵汐池里的水浪、玉柱的冰凉、夜烬灼热的吻……还有这三天里,朦胧中感觉到的温柔触碰——有人小心翼翼地喂她喝水和丹药,指尖带着熟悉的雪松香,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她的梦。 脸颊“腾”地一下烧了起来,连耳根都变得滚烫。她猛地缩回手,将自己裹进被子里,像只受惊的蜗牛,把脑袋埋进柔软的被褥中,恨不得永远不出来。 大乘后期……她居然在昏睡中突破了?而且还是以这样羞耻的方式…… “醒了就别装睡了。” 熟悉的声音在床边响起,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 万紫影的身体僵了僵,把自己裹得更紧了,闷声闷气地说:“没醒。” 被子外传来低低的笑声,带着胸腔的震动,听得她心尖发颤。紧接着,被子被轻轻掀开一角,一道阴影笼罩下来。 夜烬俯身看着她,眼底带着浅浅的笑意,指尖轻轻戳了戳她露在外面的发顶:“再闷下去,要缺氧了。” “要你管。”万紫影瓮声瓮气地反驳,却不敢抬头看他。 “不管你,谁管?”夜烬的声音放轻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感觉怎么样?灵力还稳吗?” 提到灵力,万紫影的脸更烫了。她闷闷地应了一声:“嗯。” “那就好。”夜烬似乎笑了笑,“这三天给你喂了‘凝神丹’,帮你稳固境界,看来效果不错。” 万紫影这才知道,那些浑浑噩噩中感觉到的喂药,果然是他。心头涌上一阵复杂的情绪,有羞恼,有感激,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 她依旧埋着头,声音细若蚊吟:“你……你出去。” “出去干什么?”夜烬明知故问,“这里是我的寝殿。” 万紫影:“……” 她气鼓鼓地把脸往被子里埋得更深,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夜烬在床边坐下,接着,一只温热的手轻轻覆上她的后背,传来柔和的灵力波动。 “别躲了。”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一丝无奈,“突破是好事,该高兴才对。” 万紫影被他说得更不好意思了,挣扎着想要躲开他的手,却被他轻轻按住。 “别动,帮你梳理一下灵力,免得刚突破有滞涩。”夜烬的语气不容置疑,掌心的灵力温柔地渗入被子,顺着她的经脉缓缓流转。 温暖的感觉蔓延全身,那些因突破而带来的细微不适渐渐消散。万紫影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虽然依旧埋着头,却不再挣扎。 寝殿里安静下来,只有两人平稳的呼吸和灵力流转的细微声响。过了好一会儿,万紫影才闷闷地开口:“喂……” “嗯?” “下次……下次不许这样了。” 被子外的人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一声低笑,带着浓浓的愉悦:“好。” 只是那笑声里的纵容,怎么听都不像是会真的听话的样子。 第22章 想回去 万紫影把脸埋在被子里,闷了好一会儿,才闷闷地开口:“我……我已经出来快三个月了。” 夜烬的手顿了顿,顺着她的话问:“嗯,想回去了?” “想回青阳宗看看。”万紫影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带着点含糊,“总不能一直在外头晃着。” 她嘴上说得平淡,心里却打着别的主意。如今她已是大乘后期,修为远超宗门里那些人,总得让他们知道,她万紫影的厉害。 夜烬何等敏锐,岂会听不出她话里的弦外之音。他低笑一声,指尖轻轻划过她的发顶,语气带着几分暧昧的纵容:“想回去,我陪你。” 万紫影猛地从被子里抬起头,脸颊还泛着红:“你陪我?” “不然呢?”夜烬挑眉看着她,眼底的笑意藏不住,“你现在可是我的人,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回去受委屈。” “谁、谁是你的人了!”万紫影被他说得脸颊发烫,又想把头埋回去,却被他伸手按住了后颈。 他的指尖带着温热的触感,力道不重,却让她动弹不得。夜烬俯身靠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额头,声音压得很低,带着蛊惑人心的磁性:“怎么,不认账?” 他故意顿了顿,目光扫过她泛红的耳根,慢悠悠地补充:“是谁抱着我的脖子不肯撒手?这三天又是谁哼哼唧唧地缠着要我,还抓着我的手不放?” “你!”万紫影又气又羞,偏偏那些画面都是事实,让她无从反驳。她别过脸,声音细若蚊吟,“那、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夜烬步步紧逼,眼底的笑意更深,“还是说,你想始乱终弃?” “我没有!”万紫影急忙反驳,脸颊红得快要滴血。 看着她这副急赤白脸的模样,夜烬终于忍不住低笑起来,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肌肤传来,带着奇异的酥麻感。他松开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逗你的。” 他直起身,语气恢复了几分正经,却依旧带着挥之不去的暧昧:“想回青阳宗可以,不过得先‘伺候’好我。” “伺候”两个字被他说得格外轻缓,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不言而喻的暗示。 万紫影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脸颊“腾”地一下又烧了起来,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却没再反驳,只是闷闷地把头扭向一边,耳根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夜烬看着她这副默认的模样,眼底的笑意温柔得快要溢出来。他俯身,在她发顶轻轻印下一个吻:“等你养足了精神,我们就出发。” 夜烬说着,便慢条斯理地脱下靴袍,玄色外袍随手搭在床边的衣架上,露出内里素色的中衣,勾勒出宽肩窄腰的流畅线条。他抬步走向床榻,眼底带着淡淡的笑意,看得万紫影心头一跳。 “你、你干什么?”她连忙往床内侧缩了缩,警惕地瞪着他,像是只被惹毛的小兽,“我还没恢复好呢,浑身都疼……” 这话倒是不假,虽然灵力稳固了,可身体的酸软还没完全散去,被他折腾出来的那些细微酸痛也还在隐隐作祟。 夜烬在床边站定,俯身看着她戒备的模样,低笑一声:“怕什么?” 他伸手,轻轻拂开她额前的碎发,指尖带着微凉的触感:“不碰你,就抱你睡一会儿。” 见万紫影还是紧绷着身体,他故意拖长了语调,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当然,你要是想干点别的……” “想都别想!”万紫影立刻打断他,脸颊又红了几分,嗔怪地别过脸。 夜烬低低地笑起来,也不逗她了,掀开被子的一角,轻手轻脚地躺了进去。床榻很宽,他刻意与她保持着一点距离,只是侧过身,目光落在她泛红的侧脸上。 万紫影能感觉到身侧传来的温热气息,还有他平稳的呼吸声,心跳莫名快了几拍。她僵着身子不敢动,过了好一会儿,才感觉到腰间被一只温热的手臂轻轻环住,力道很轻,像是怕弄疼她。 “睡会儿吧。”夜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几分慵懒的磁性,“养足精神,才有力气回去。” 他的气息拂过耳廓,带着熟悉的雪松香,奇异的让人安心。万紫影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反正反抗也没用,况且……被他这样轻轻抱着,好像确实没那么难受了。 她往他怀里缩了缩,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把脸埋在他的胸口,闷闷地说:“不许乱动。” “嗯。”夜烬低低地应了一声,下巴轻轻搁在她的发顶,手臂收得更紧了些,却真的没有再做其他动作。 寝殿里再次安静下来,只有两人交叠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万紫影听着他沉稳的心跳,鼻尖萦绕着他身上好闻的气息,眼皮渐渐沉重起来。 迷迷糊糊间,她感觉夜烬的指尖在她后背轻轻滑动,带着柔和的灵力,舒缓着那些残存的酸痛。她往他怀里蹭了蹭,彻底放下了防备,沉沉睡了过去。 夜烬低头看着怀中人恬静的睡颜,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他抬手,轻轻抚平她蹙着的眉头,眼底是化不开的宠溺。 夜烬低头看着怀中人恬静的睡颜,指尖无意识地描摹着她柔和的轮廓,眼底的温柔渐渐沉淀为一片深邃的墨色。 这些日子,他不是没有想过——为什么是她? 他活了太久,见惯了形形色色的女人,有娇媚的,有温婉的,有不择手段想攀附他的……可从没有一个人,能像万紫影这样,轻易牵动他的情绪。 他甚至试过。前几日,有个不长眼的女魔修仗着几分姿色,故意在他面前晃悠,试图靠近。不过两步的距离,那股陌生的气息就让他心头涌起难以遏制的烦躁,几乎是本能地,指尖灵力一动,那女魔修便化为了飞灰。 没有半分犹豫,也没有半分不忍。 可对着万紫影,哪怕她在他怀里张牙舞爪,哪怕她气鼓鼓地瞪他、骂他,他也生不出半分杀意,反而觉得……有趣得紧。 她的气息,她的温度,她羞恼时泛红的耳根,她放松时依赖的姿态……这一切都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熨帖得让他心悸。 夜烬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霸道,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在寂静的寝殿里响起,轻得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大概,是命吧。” 第23章 你只能是我的 命里注定,他夜烬的世界里,只能有她万紫影一个人。 其他女人?连靠近他三尺之内的资格都没有。那些试图沾染他气息的,下场只有一个——死。 他看着她在梦中蹙了蹙眉,似乎被他勒得有些紧,便稍稍松了松力道,却依旧牢牢圈着,不肯有半分松懈。 她是他的。 从她闯入他视线的那一刻起,从灵汐池里她失控攀住他的那一刻起,从他甘愿耗损灵力为她重塑根基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 没有什么道理可讲,也不需要道理。 他夜烬想要的人,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而万紫影,不是“得到”,是“专属”。 只能是他的。 谁敢觊觎,谁就得死。 哪怕是她自己想逃,也绝无可能。 夜烬的眼底闪过一丝狠戾的光,快得如同错觉,随即又被浓浓的占有欲覆盖。他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带着掠夺意味的吻,力道不轻,像是在打上一个独属于他的烙印。 怀里的人似乎被惊扰,嘤咛了一声,往他怀里蹭得更紧了。 夜烬的唇角勾起一抹满足的弧度,眼底的霸道与宠溺交织,最终定格为一句话: “这辈子,下辈子,永生永世……你只能是我的。” 夜烬凝视着万紫影沉睡的眉眼,眼底翻涌着势在必得的暗芒。 他缓缓抬手,指尖凝聚起一缕漆黑如墨的灵力,在空中勾勒出一道复杂诡谲的符文。 符文流转着幽暗的光泽,边缘处隐有血色纹路跳动,细看之下,竟像是无数细密的锁链交织而成。 他低头,指尖在自己腕间轻轻一划,一滴殷红的精血沁出,悬浮在半空。 那精血带着他独有的凛冽气息,被他用灵力牵引着,缓缓融入空中的符文。 “嗡——” 符文骤然亮起,血色纹路彻底激活,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 夜烬屈指一弹,那枚浸了他精血的符文便如一道流光,精准地没入万紫影的眉心,瞬间隐去了踪迹。 做完这一切,他才满意地眯了眯眼,指尖轻抚过她眉心处那片光滑的肌肤,仿佛在确认什么。这枚“锁魂契”,以他的精血为引,以神魂为缚,从今往后,她的气息将永远与他相连,无论天涯海角,他都能瞬间感知到她的方位;若有旁人敢伤她分毫,他会以灵魂方式赶到救下她。 更重要的是——这契约一旦缔结,除非他死,否则无人能解。 万紫影在睡梦中似有所觉,眉心微微蹙了一下,随即又放松下来,仿佛只是被梦惊扰。 而在她识海深处,那枚系统光团此刻正剧烈地颤抖着,光芒黯淡。道符文里蕴含的恐怖力量,那是一种近乎法则的霸道束缚,让它从本源深处感到恐惧,仿佛只要稍微动弹,就会被瞬间碾碎。 它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会有如此可怕的力量。 夜烬对此浑然不觉,或者说,即便知道,也毫不在意。他重新将万紫影拥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唇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 这样,就再也跑不掉了。 他闭上眼睛,感受着怀中人平稳的呼吸,以及两人之间通过契约悄然建立起的、那丝若有若无的联系,心头的占有欲终于得到了一丝慰藉。 斑斓秘境边缘的临时营地里,篝火噼啪作响,映着周围嶙峋的怪石。已经找一个月了,还是没有有用的消息,墨云泽带着两位长老去探查秘境残留的空间波动,冷轩被派去周边警戒,营地里只剩下元尘策和林如雪两人。 元尘策攥着拳头,几次欲言又止,终于在林如雪转身要去整理行囊时,快步上前拦住了她。 “如雪师妹。”他的声音带着几分紧张,还有难以掩饰的愧疚,“我们……能谈谈吗?” 林如雪停下脚步,转过身时,眼眶已经悄悄红了。她低着头,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眼底的情绪,只露出一截苍白的下颌,看着格外惹人怜惜。 元尘策心头一紧,喉结滚动了两下,才艰难地开口:“那日在宗门……是我不对。”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我当时不清醒,可无论如何,是我强迫了你。你放心,我会负责的。” “负责?”林如雪猛地抬起头,泪水恰好顺着脸颊滑落,声音带着哽咽,“大师兄打算怎么负责?” “我会立刻回宗门,求师尊为我们做主,定下婚约。”元尘策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疼,“从今往后,我会护着你,绝不让任何人再欺负你。如果你还在生气,要打要罚,我都认。” 他说着,竟真的往前递了递肩膀,一副任她处置的模样。 林如雪却突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几分自嘲,更多的是委屈,眼泪掉得更凶了:“大师兄,你不必如此。” 她吸了吸鼻子,抬手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动作带着几分刻意的柔弱:“我知道你当时不清醒,否则以大师兄的为人,绝不会做出那样的事。” “我虽然……虽然被轻薄了,心里难过是真的,但我不怨你。”她低下头,声音轻得像羽毛,“就当是一场露水姻缘吧,过去了就过去了。以后你娶你的道侣,我寻我的归宿,各不相干就好。” 元尘策愣住了,他没想到林如雪会这么说。他预想过她会哭闹,会质问,甚至会动手打他,却唯独没料到她会如此“洒脱”。 “师妹,这怎么能算露水姻缘?”他急忙道,“你是女儿家,名节何等重要!我元尘策绝不是始乱终弃之人!” “名节……”林如雪重复着这两个字,眼泪又涌了上来,她别过脸,望着跳动的篝火,声音带着几分缥缈,“我想要的,从来不是‘负责’二字。我想要的,是一个全心全意爱我、护我的人,是能把我放在心尖上疼的人。” 她转过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元尘策,眼神里带着一丝憧憬,又很快被自嘲取代:“大师兄心里……或许根本没有我吧。那日之事,不过是意外。我能把第一次给大师兄,或许也是我的福气,不敢再多求什么。” 她轻轻推开元尘策的手臂,往后退了一步,深深鞠了一躬:“大师兄,忘了那件事吧。就当……从来没发生过。” 说完,她转身快步走向自己的帐篷,背影纤细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连带着那断断续续的哽咽声,都透着一股让人心碎的委屈。 元尘策僵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帐篷帘后,心头的愧疚像潮水般翻涌上来。他原以为“负责”是对她最好的交代,可此刻听着她这番话,才觉得自己的承诺竟如此苍白。 她越是懂事,越是退让,他心里就越不是滋味。那股愧疚混杂着莫名的情绪,像藤蔓一样缠上心头,让他越发确定——自己必须对她负责,而且要好好待她,才能弥补这份亏欠。 篝火依旧跳动,元尘策却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眼底的决心越发坚定。 第24章 “滚” 在斑斓秘境周边搜寻了近两月。按约定,再寻三日无果,青阳宗一行人便要先行返回,剩下的事自有墨坤宗处置。 林如雪望着舱外飞速掠过的云层,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袖,心头的焦躁像野草般疯长。三个月了,万紫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虽命牌未碎,可只要一日找不到人,她就一日不得安宁。更让她心急的是,这两个月来,她在墨云泽面前费尽心思,却连他半分青睐都没换来。 “墨少主,这是我寻来的‘清灵草’,泡在灵茶里能宁神静气,您这些日子劳心费神,尝尝?”林如雪端着一盏冒着热气的灵茶,款步走到墨云泽身前,声音柔得像水,眼底带着精心酝酿的仰慕。 墨云泽正低头看着秘境地图,闻言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淡淡吐出两个字:“不必。” 林如雪端着茶盏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险些挂不住。这两个月来,她每日晨昏定省,嘘寒问暖,时而扮作天真懵懂的小师妹,时而装作善解人意的解语花,甚至不惜在他面前故意显露几分笨拙,可他始终是这副冷淡模样。 她咬了咬唇,非但没退开,反而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几分委屈:“少主,我知道您心里记挂着紫影师姐,可您也要保重身体啊……您若是累垮了,谁还能这般尽心尽力地找她呢?” 这话看似体贴,实则暗暗捧了墨云泽,又将话题引到万紫影身上——她笃定墨云泽不会对万紫影的消息无动于衷。 果然,墨云泽抬了眼,可那目光落在她脸上,依旧没什么温度:“我的事,不劳费心。” 恰在此时,照片帘子被推开,元尘策走了进来。他一眼就看见林如雪端着茶盏站在墨云泽面前,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刺得他眼睛生疼。前几日他就撞见林如雪为墨云泽整理衣襟,当时她还解释说是“怕少主被风吹着”,此刻这场景,哪里像是普通的同门之谊? 林如雪眼角余光瞥见元尘策,心头一动,非但没收敛,反而故意微微低下头,露出一截纤细的脖颈,语气带着几分怯怯的坚持:“少主,就喝一口吧,算我……算我求您了。” 元尘策攥紧了拳头,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闷闷的发疼。他想起那日林如雪说“只想要全心全意对她的人”,想起自己下定决心要对她负责,可眼前这一幕。 墨云泽终于皱起了眉,语气添了几分不耐:“拿走。” 林如雪这才“委屈”地应了声,转身时“恰好”对上元尘策的目光,她慌忙低下头,快步从他身边走过,那匆匆的模样,倒像是被他撞破了什么心事。 元尘策看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看墨云泽毫无波澜的侧脸,心里那点难过像潮水般漫上来,却又很快被他压了下去。 也好,这样也好。他默默想,等回了宗门,离了墨少主,她总会看清谁才是真心待她。到时候,小师妹身边,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营地内另一侧,两位墨坤宗长老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交换了个眼神。待林如雪走远,其中一位低声对墨云泽道:“少主,此女心性不纯,怕是另有所图,您还是离她远些好。” 墨云泽合上图卷,指尖在桌案上轻轻敲击着,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我知道。宗门里这样的女子,多如牛毛,不过是看中墨坤宗的势罢了。”他顿了顿,语气添了几分厌烦,“三天后他们走了,清净些。” 长老们应了声,不再多言。 而这一切,都被躲在帐篷外的林如雪听得一清二楚。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墨云泽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得她心头发凉,可随即,那点凉意又被更甚的不甘取代。 不行,不能就这么放弃!还有三天!她必须在离开前抓住墨云泽的心,哪怕只是让他对自己有那么一丝不同……只要能搭上墨坤宗这条线,万紫影就算回来又如何?她照样能把对方踩在脚下! 林如雪深吸一口气,理了理衣襟,再次挤出那副纯良无害的笑容,转身朝着墨云泽的方向走去。这一次,她换了个法子——无论如何,她都要赌最后一把。 夜幕低垂,营地的篝火渐渐熄灭,只剩下几处巡逻的灵力火把闪烁着微光。 林如雪攥着衣角,在墨云泽的帐篷外徘徊了许久,眼底闪过一丝孤注一掷的狠厉。 她褪去了外衫,深吸一口气,悄悄掀开帐篷帘钻了进去。墨云泽的寝帐内陈设简单,角落里铺着一张宽大的卧榻,被褥整齐。她咬了咬牙,掀被躺了进去,刻意将自己蜷缩起来,摆出一副柔弱无助的模样,只盼着墨云泽回来时能有片刻的动容。 不知过了多久,帐篷帘被“唰”地一声掀开,带着一身夜露寒气的墨云泽走了进来。 他刚探查完秘境边缘的空间波动,眉宇间还带着几分疲惫,却在看到卧榻上隆起的身影时,瞬间眯起了眼。 “谁?” 冰冷的声音在寂静的帐篷内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林如雪心头一颤,刚想开口示弱,就见墨云泽反手抽出腰间长剑,寒光一闪,长剑精准地挑开了被褥—— 看清卧榻上的人是林如雪时,墨云泽眼底的寒意更甚,原本挑向被褥的剑尖骤然转向,快如闪电般刺向林如雪的肩膀! “噗嗤!” 利刃入肉的声音格外清晰,长剑直接穿透了她的肩膀,带起一串滚烫的血珠。林如雪惨叫一声,剧痛让她浑身痉挛,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墨云泽手腕一旋,剑尖在她肩骨内猛地旋转! “啊——!” 撕心裂肺的痛呼声冲破帐篷,林如雪感觉肩膀处的灵脉像是被无数根针同时扎穿,精纯的灵力在体内疯狂冲撞,却又被那股旋转的剑气绞得粉碎。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肩后的筋脉正急速枯萎、断裂。 墨云泽面无表情地抽出长剑,带起的血花溅落在洁白的被褥上,触目惊心。他看着倒在榻上疼得蜷缩成一团的林如雪,语气冷得像冰:“墨坤宗的卧榻,也是你能玷污的?” 林如雪疼得浑身发抖,冷汗瞬间浸湿了单薄的里衣,她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墨云泽:“少、少主……我……” “滚。” 第25章 逆鳞 林如雪看着他,嘴唇哆嗦着,却疼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任由眼泪混合着冷汗往下掉。 墨云泽打断她,长剑上的血迹顺着剑刃滴落,在地面上砸出一个个深色的圆点。“再敢有下次,就不是废一条灵脉这么简单了。” 他的眼神里没有丝毫怜悯,只有纯粹的厌恶。对于这种不择手段攀附上来的女人,他从不手软。 林如雪看着他冰冷的侧脸,终于明白自己彻底赌输了。 肩膀处的剧痛和灵脉被毁的绝望交织在一起,让她眼前一黑,几乎要晕厥过去。 她挣扎着从榻上爬起来,狼狈地裹紧衣服,捂着流血不止的肩膀,连滚带爬地冲出了帐篷。 帐篷外,听到动静的元尘策和冷轩匆匆赶来,正好撞见林如雪满身是血地跑出来,脸色惨白如纸。 “如雪师妹!”元尘策大惊失色,连忙冲上去扶住她,“怎么回事?你的肩膀……” 帐篷内,墨云泽看着被鲜血染红的被褥,眉头皱得更紧,对闻声进来的长老冷声道:“把这里清理干净。” 长老们看着地上的血迹,心中了然,连忙应下。其中一位看着墨云泽依旧冰冷的侧脸,低声道:“少主,此女虽有错,可终究是青阳宗的人……” “青阳宗?”墨云泽冷笑一声,将长剑归鞘,“让他们一并滚。” 他转身走向帐篷外,眼底的寒意未散。林如雪这点手段,在他看来不过是跳梁小丑的把戏,只是没想到,青阳宗竟会教出这样不知廉耻的弟子。 而此刻的林如雪,被元尘策半抱在怀里,感受着肩膀处不断传来的、筋脉寸断的剧痛,心头只剩下无尽的悔恨和怨毒。 她恨墨云泽的狠辣,恨元尘策的无能,更恨那个至今杳无音信的万紫影——若不是为了对付她,自己何至于落到这般田地! 元尘策看着林如雪肩头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浸透了她的衣襟,连指尖都在不住颤抖。 他猛地抬头看向从帐篷里走出的墨云泽,对方脸上毫无波澜,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碍眼的虫。 “墨云泽!”元尘策的声音因愤怒而嘶哑,他小心翼翼地将林如雪交给身后赶来的冷轩,“你对她做了什么?!” 墨云泽瞥了他一眼,语气平淡得近乎漠然:“她自找的。” “自找的?”元尘策双目赤红,周身灵力骤然暴涨,元婴后期的威压席卷开来,“就算她有错,你也不该下此毒手!她是我青阳宗的弟子,轮不到你墨坤宗的人来动!” 话音未落,他已身形暴起,掌间凝聚起一团耀眼的金芒,正是青阳宗绝学“裂山掌”。金色掌影带着开山裂石的威势,直逼墨云泽面门。 “少主!”两位墨坤宗长老见状欲上前阻拦,却被墨云泽抬手制止。 “无妨,陪他玩玩。”墨云泽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身形不动如山,待掌影将至,才缓缓抬掌。他掌心萦绕着淡淡的灰雾,看似轻飘飘的一掌拍出,竟直接穿透了裂山掌的金芒,精准地与元尘策的手掌对上。 “嘭——!” 两股力道碰撞,气浪以两人为中心炸开,周围的帐篷被掀飞数顶,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元尘策只觉一股阴寒霸道的力量顺着手臂涌入体内,震得他气血翻涌,连连后退数步才稳住身形,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这就是青阳宗大弟子的能耐?”墨云泽语气轻蔑,身形一闪已欺至元尘策身前,指尖灵力凝结成剑,“太弱了。” 灰黑色的灵力剑影带着撕裂空间的锐啸刺出,元尘策瞳孔骤缩,急忙祭出本命法宝“青锋剑”。长剑嗡鸣着挡在身前,却被灵力剑影轻易洞穿,剑尖擦着他的肋下滑过,带起一串血珠。 “啊——!”元尘策剧痛之下,反而激起凶性,他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青锋剑上,“青阳秘法,万剑归阳!” 刹那间,无数道剑气从他体内爆发,如同暴雨般射向墨云泽,每一道剑气都蕴含着精纯的灵力,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剑网。 墨云泽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周身突然浮现出层层叠叠的黑色鳞片,将所有剑气挡在体外。他屈指一弹快速掐诀,空中出现一尊巨大的老虎虚影,张开巨口对着元尘策猛地一吸。 元尘策的万剑归阳瞬间被魔神虚影吞噬,连他本人都被一股巨力拉扯着向前飞去。他拼死运转灵力抵抗,却只换来骨骼碎裂的脆响,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地上,激起漫天烟尘。 “尘策师兄!”冷轩惊呼着冲过去,只见元尘策胸前塌陷,气息奄奄,显然已是重伤。 墨云泽掸了掸衣袖上的灰尘,看向冷轩:“带着人,滚。” 冷轩脸色惨白,看了一眼昏迷的元尘策,又看了看瑟瑟发抖、肩头血流不止的林如雪,咬了咬牙,分别架起两人。他深深看了墨云泽一眼,那眼神里有恨,有不甘,却终究不敢再停留,带着两个重伤的人,踉跄着消失在夜色中。 墨云泽望着冷轩等人消失的方向,指尖的灵力还未完全散去,眼底的寒意却渐渐被一丝复杂取代。他并非嗜杀之人,只是这林如雪,实在触了他的逆鳞。 “少主。”一位年长的长老上前,语气带着几分凝重,“百宗大榜开赛在即,宗主那边已传讯三次,催促您尽快回宗备战。墨坤宗能否在此次大榜中拔得头筹,宗门能不能在东域,往前走一步,全看您了。” 另一位长老也跟着劝道:“是啊少主,倒是百宗大榜事关重大,耽误不得。” 墨云泽沉默着,目光不自觉地飘向斑斓秘境深处,那里空间波动诡谲,万紫影的气息就是在这附近消失的。他心里清楚,百宗大榜重要,可找不到万紫影,他终究难安。 “我不走。”他淡淡开口,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再留几日。” “这……”两位长老面面相觑,都看出了少主眼底的执拗。他们跟随墨云泽多年,自然知道他对万紫影的心思——那位青阳宗的小师妹,虽看着不起眼,却不知何时已在少主心里占了一席之地。 年长的长老沉吟片刻,对身旁的同伴使了个眼色,两人走到一旁低声商议起来。 “少主这性子,怕是劝不回去了。” “百宗大榜不能没人坐镇,少主的修为与天赋,放眼东域年轻一辈无人能及,缺了他,我宗胜算要跌三成。” “要不这样,你带一队弟子护送少主回宗,我留在这里,继续探查秘境,一有消息立刻传讯回去?” “可行。只是你一人留在此地,需多加小心,秘境残留的空间乱流非同小可。” “放心,我自有分寸。” 第26章 大字型 商议定了,两位长老转身回到墨云泽身边。年长的那位躬身道:“少主既执意要留,那便让李长老先带一队人护送您回宗,我留在此地继续探查,但凡有万小师妹的踪迹,即刻传讯于您。” 墨云泽眉头微蹙,似乎还想说什么,却在触及长老们恳切的目光时,终究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不能太任性,墨坤宗的兴衰系于一身,确实不能因私废公。 “也好。”他缓缓道,“李长老,你带精锐弟子先行回宗,替我禀明父亲,就说我处理完这边的事,会尽快赶回去。” “是,少主。”被点名的李长老恭敬应下。 年长的长老又道:“少主放心,我会扩大搜寻范围,哪怕掘地三尺,也定要查探到万小师妹的下落。” 墨云泽“嗯”了一声,指尖轻轻摩挲着腰间的玉佩,那是一块能感应万紫影气息的传讯玉,只是这三个月来,始终是一片沉寂。 他抬头望向秘境深处,眸色沉沉:“若真有消息,不必等我回去,立刻传讯。” “属下明白。” 夜色渐深,营地重新归于寂静。李长老很快点齐了弟子,准备连夜启程。墨云泽站在飞舟旁,目光再次扫过秘境方向,心里默默念着那个名字——万紫影,你到底在哪里? 无论你是生是死,我总要找到你。 飞舟缓缓升空,划破夜空,朝着墨坤宗的方向疾驰而去。而留在秘境边缘的营地,只剩下那位年长的长老与数名弟子,在幽深的夜色里,继续搜寻着那个让少主牵肠挂肚的身影。 最近魔宫上下最近都悄悄松了口气。 谁都能感觉到,自从那位万姑娘来了之后,魔尊大人的脾气是一日比一日缓和。从前三天两头就有不长眼的魔修因为一点小事被扔进炼狱,如今接连数日,竟没再添一条亡魔。 连负责洒扫的低阶魔侍都敢在殿外多待片刻,偶尔还能听见寝殿里传来压抑的轻笑——那是他们从未听过的、属于魔尊的温柔语调。 只有万紫影自己知道,这份“温柔”背后藏着多少让她脸红心跳的霸道。 这几日,她几乎没怎么下过床,浑身酸软得像是骨头被拆过重组,尤其是腿,稍一用力就打颤。可夜烬似乎完全不知“收敛”二字为何物,白日里还能维持几分清冷,一到入夜,就彻底暴露了他的本性。 有时他会抱着她坐在窗边,看着魔宫外翻涌的血色云层,指尖却不安分地在她腰间游走,引得她浑身发烫;有时他会带她去铜镜前,镜面映出两人交缠的身影,他就在她耳边低笑,说要让她看清楚自己动情的模样;灵汐池更是成了常去之地,温热的灵液包裹着身体,他的吻却比灵液更烫,池边的石阶上、玉柱上,随处都能看到暧昧的痕迹。 甚至有一次,两人从寝殿往灵汐池去,不过短短一段路,他竟在途经的回廊下就忍不住俯身吻她,青石地面上落了一地散落的衣襟。 “夜烬……”这日午后,万紫影好不容易攒了点力气,想在榻上坐直些,却被身后的人一把捞回怀里。 夜烬的下巴搁在她发顶,呼吸带着熟悉的雪松香,手臂牢牢圈着她的腰,不肯松开:“累了?” “能不累吗?”万紫影没好气地回头瞪他,脸颊却不受控制地泛红,“你就不能……安分点?” “安分?”夜烬低笑一声,指尖划过她的锁骨,引来一阵战栗,“面对自己的魔后,为何要安分?” “谁、谁是你魔后了!”万紫影被他说得心头一跳,挣扎着想躲开,却被他抱得更紧。 “你不是吗?”夜烬低头,在她唇角印下一个轻吻,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他的吻渐渐加深,带着不容抗拒的热度。 夜烬的吻带着灼热的气息,一路向下,落在她的颈侧,声音含糊却清晰地传来:“明天……咱们就出发。” 指尖已顺着衣襟探入,灵巧地解开一颗又一颗盘扣,带着薄茧的指腹划过细腻的肌肤,引来一阵战栗。“去百宗大榜凑个热闹,高兴吗?带你出去见见世面。” 万紫影心头一动,百宗大榜?那可是东域各宗门年轻一辈的盛会,她从前只在宗门典籍里见过记载。能出去看看,自然是好的……可还没等那点雀跃蔓延开来,周身突然一紧! “唔?”她下意识地挣扎,却发现四肢已被的灵力牢牢缚住,大型固定在榻上空,连动弹一下都难。灵丝带着微凉的触感,轻轻勒在肌肤上,既不疼痛,却又带着不容挣脱的束缚感。 夜烬已直起身,绕道她后面,眼底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墨色,唇角勾着一抹狡黠的笑:“别急着高兴,出去之前,得先‘喂饱’我。” 他俯身,指尖轻轻划过被灵丝束缚的手腕,引来她一声细碎的轻颤:“不然路上没力气,怎么带你‘闹’起来?” 万紫影又气又急,脸颊红得快要滴血:“夜烬!你放开我!说了要出发,你又来……” “放心,不耽误明日启程。”夜烬低笑一声,吻再次落下,这一次带着不容抗拒的侵略性,“只是现在,你得好好‘听话’。” 灵丝随着他的动作,少女被束缚得无可遁形的身姿。 夜烬带着灼热的温度,所过之处,激起一片细密的战栗,与灵丝的微凉形成鲜明对比,让她浑身的感官都变得格外敏锐。 “你答应带我出去的……”万紫影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喘息,眼底却藏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纵容。 “自然算数。”夜烬咬住她的耳垂,声音低哑如蛊惑,“但现在……” 万紫影闭上眼,感受着身上人的霸道与温柔,心里暗暗想着——等出去了,定要让他也尝尝“动弹不得”的滋味。 夜烬忽然俯身,双臂从她身侧穿过,牢牢扣住她的腰,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带着灼热的温度。他下巴搁在她肩窝,呼吸拂过颈侧,带着不容错辩的占有欲。 “躲什么?”他声音低哑,指尖收紧,将她往自己怀里按得更紧,“不是想去百宗大榜吗?现在省点力气,省得到时候腿软。 感觉到什么“不行”万紫影惊恐的说。 第27章 不能动弹的滋味 “不行?”夜烬低笑,吻落在她后颈,带着点痒意,“那你试试能不能挣开。” 他故意松了松力道,万紫影刚想挣扎,却被他猛地又勒紧,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嵌进骨血里。“就试试。”他咬了咬她耳垂,“我不动……行了吧。” 窗外的血色云层恰好被月光撕开一道缝,冷光漏进寝殿,照在两人交缠的身影上——她被他圈在怀里,发丝凌乱,而他低头吻着她的颈侧,手臂上的青筋隐隐跳动,满是藏不住的霸道。 万紫影最终还是泄了气,乖乖靠在他怀里,声音软了下来:“不能在来了……会死人的。” 夜烬满意,指尖放缓了力道,轻轻摩挲着她的小腹,像是在安抚一只炸毛的小猫。“这才乖。” 寝殿内的光线渐渐昏暗,只剩下灵丝闪烁的微光与两人交缠的气息。 窗外的血色云层缓缓翻涌,仿佛在为这场睡前的“纠缠”做着无声的见证。 万紫影是被一阵轻微晃动和嗡鸣声惊醒的。 意识像是沉在深海里,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挣扎着浮出水面。她眨了眨眼,映入眼帘的不是熟悉的魔宫寝殿,而是雕刻着繁复暗纹的穹顶,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属于夜烬的雪松香,却又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阴森气息。 她动了动手指,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铺着雪白狐裘的软榻上,身下的触感柔软得不可思议。 浑身依旧酸软,尤其是腰间,像是被磨去了一层皮肉,稍一用力就泛着细密的疼。 “嘶……”她倒吸一口凉气,想坐起身,却在撑起身子的瞬间,一股尖锐的酸痛从尾椎骨蔓延开来,直冲天灵盖。 “呜……”万紫影疼得脸都皱了起来,下意识地又缩了回去,乖乖躺平,心里把夜烬骂了千百遍。 这人根本就是骗子!什么“不耽误启程”,分明是折腾到她彻底失去意识才肯罢休! 她舔了舔唇,舌尖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腥甜……万紫抬手摸了摸嘴角。 缓了好一会儿,她才敢再次试探着转动脖颈,打量四周。 这是一个极大的舱室,陈设奢华得超乎想象——墙壁上镶嵌着会发光的幽蓝魔晶,照亮了满室的精致雕花;角落里燃着一炉异香,烟气袅袅,却奇异地驱散了那股阴森感;透过舷窗往外看,能看到飞舟外缭绕的黑色魔气,如同活物般翻滚,偶尔还有几道惨白的鬼影一闪而过,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可奇怪的是,那些魔气与鬼影明明近在咫尺,却像是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挡着,连一丝一毫都不敢靠近舷窗,更别提触及舱内的她了。 万紫影眨了眨眼,胡思乱想着。 她正出神,舱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夜烬走了进来,依旧是一身玄色衣袍,墨发用一根玉簪束起,侧脸在魔晶的光芒下显得格外冷俊。 看到榻上醒着的人,他眼底瞬间漾起一丝笑意,快步走了过来。 “醒了?”他在榻边坐下,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指尖的温度依旧温热,“感觉怎么样?” 万紫影别过脸,不想理他,声音闷闷的:“渴了。” 夜烬低笑一声,也不介意她的冷淡,转身倒了一杯灵液,递到她唇边:“慢点喝。” 万紫影被他喂着喝了几口,喉咙的干涩才缓解了些。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想起昨夜的疯狂,脸颊又开始发烫,没好气地说:“你到底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怎么是折腾?”夜烬挑眉,语气理直气壮,“这是增进感情。” “我看是增进你的‘兽性’!”万紫影瞪他。 夜烬低笑出声,俯身靠近,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吻:“好,是我的错。”他难得没有反驳,指尖轻轻划过她的脸颊,“到了百宗大榜的会场,我让你随便‘折腾’回来,如何?” 万紫影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认错”弄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话里的调侃,脸颊更烫了:“谁要折腾你!” “哦?”夜烬拖长了语调,眼底闪过一丝狡黠,“那就是……还没够?” “你滚!”万紫影气结,抬手想打他,却被他顺势握住手腕。 他的手掌宽大温暖,将她的小手完全包裹住,轻轻摩挲着:“不闹你了。”夜烬的语气软了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再歇会儿,傍晚就能到百宗大榜的会场了。” 万紫影哼了一声,却也没再挣扎,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窗外的魔气依旧翻滚,舱内却安静温暖,万紫影慢慢闭上眼睛,呼吸绵长,飞舟划破长空的呼啸。 睡着之前还在想,看她怎么“回报”他!——定要让他也尝尝“动弹不得”的滋味。 飞舟穿过层层魔气,傍晚时分,终于抵达百宗大榜的会场——位于东域中心的斩天台。 舷窗外的景象豁然开朗,一座方圆千里的巨大石台悬浮在云海之上,台边刻满了流光溢彩的符文,隐约可见无数身影在台上穿梭。 四面八方的飞舟如同归巢的鸟雀,源源不断地朝着斩天台汇聚,其中不乏东域赫赫有名的宗门标志。 万紫影趴在舷窗边,看着那震撼人心的场面,忍不住咋舌:“这就是百宗大榜的会场?比青阳宗的主峰还要大上十倍不止。” 夜烬从身后环住她,下巴搁在她发顶,视线落在斩天台上,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斩天台是上古遗迹,能承载大乘期修士的全力对决,自然不同凡响。” 他顿了顿,又道:“这百宗大榜说是东域盛会,实则是四大域年轻一辈的角斗场。百年一次,排定座次,入了百强的宗门能分得灵脉矿场,资源倾斜下越来越强;而被挤出百强的,轻则失去庇护,重则被其他宗门蚕食分割,下场往往凄惨。” 万紫影心头一跳想,这么好! 如果青阳综不上榜那…… “修行界本就如此。”夜烬指尖划过她的侧脸,“弱肉强食,从未变过。”他看向那些汇聚的飞舟,眼底闪过一丝轻蔑,“而且,这榜单只算东南西北四域的宗门,我魔域从不参与。” “为什么?”万紫影好奇地回头。 “一群伪君子罢了,不配与魔域并列。”夜烬语气冷淡,“他们自诩正派,实则为了资源勾心斗角,手段比魔修肮脏百倍。魔域虽被称作邪魔,却不屑玩这些弯弯绕绕,要打便打,要杀便杀,至少来得坦荡。” 他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一口:“况且,以魔域的实力,若真要入榜,这百宗大榜怕是要改名叫‘魔域独尊榜’了,没什么意思。” 万紫影被他这霸道的自信逗笑,却也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想来那些所谓的正派宗门,也定然不愿让魔域掺和进来——毕竟,谁也不想让一块肥肉变成虎口。 第28章 看来是我不够努力啊 飞舟稳稳落在斩天台边缘的停泊区,舱门缓缓开启,一股凛冽的气息率先弥漫而出。 夜烬低头看了眼身边的万紫影,她还因为身体的酸软微微蹙眉,脚步发虚。他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不等她反应,周身骤然翻涌起浓郁的黑色魔气,如同一道流动的屏障,将两人牢牢包裹其中。 魔气并不刺眼,却带着诡异的遮蔽效果,从外面看,只能隐约看到两道模糊的身影,根本看不清面容与身形,唯有那股若有若无的威压,让周围原本喧闹的议论声瞬间低了八度。 “走了。”夜烬的声音在魔气屏障内响起,带着独属于她的温和。 不等万紫影应声,他已俯身,手臂穿过她的膝弯抱她起。万紫影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颈,被他轻轻一托,调整了姿势——她侧坐在他的小臂上,托着她臀部,稳妥得不可思议。 “你……”万紫影脸颊发烫,挣扎着想下来,“我自己能走。” “哦?”夜烬低头,魔气遮掩下的眉眼带着戏谑,“你能走了?看来是我不够努力啊!” 万紫影语塞,只能闷闷地瞪他一眼,却也乖乖地靠在他怀里不动了。被他这样抱着,确实比自己走要稳当得多,尤其是尾椎骨那处的酸痛,在他的支撑下减轻了不少。 夜烬抱着她,迈步走下飞舟。 魔气屏障随着他的动作缓缓移动,所过之处,周围的修士纷纷下意识地后退,眼神里带着警惕与敬畏。没人敢轻易靠近这团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魔气,更没人敢探究屏障后的人是谁。 “那是哪个宗门的?好大的排场!” “看这气息……不像是四域的任何一个宗门,倒有点像传说中的魔域……” “魔域?他们怎么来百宗大榜?!” “小声点!没看到那魔气的威势吗?别惹祸上身!” 窃窃私语在周围蔓延,却没人敢大声议论。夜烬对此毫不在意,抱着万紫影,步伐平稳地朝着斩天台中央的看台走去。 万紫影侧坐在他手臂上,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手臂的力量,还有胸膛传来的沉稳心跳。她悄悄掀起眼皮,透过魔气的看向外面——无数道目光落在他们身上,有好奇,有忌惮,有探究,却没有一道敢真正直视。 这种被他护在怀里,无视所有目光的感觉,竟让她生出一丝奇异的安心。 “他们都在看我们。”万紫影低声道,语气里带着点不自在。 “让他们看。”夜烬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能看到本君,是他们的荣幸。” 万紫影:“……” 这人的自恋,真是越来越没边了。 她转过头,不再理会外面的动静,安心地靠在他怀里。反正有他在,天塌下来都不怕她,她都忘了那可怜的系统了。 夜烬抱着她,径直走向最高处的贵宾看台,那里视野开阔,能将整个斩天台的景象尽收眼底。沿途的修士看到他们,无不纷纷避让,连负责引导的侍者都低着头,不敢有丝毫怠慢。 魔气屏障内,万紫影悄悄掐了掐夜烬的腰,低声道:“你故意的吧?这么招摇。” 夜烬低笑一声,捏了捏她的脸颊:“招摇?不,这可不算。 话音落下,他已抱着她走到贵宾看台的中央位置,停下脚步。周围的魔气缓缓收敛了些许,刚好能让他们看清外面的景象,却依旧遮蔽着两人的面容,神秘而霸道。 百宗大榜尚未开始,斩天台上已是人声鼎沸,各大宗门的弟子齐聚一堂,暗流涌动。 夜烬抱着万紫影在贵宾看台刚坐下,几道身影便快步走了过来。为首的三人气息沉稳,周身灵力波动隐约达到渡劫初期,正是东域百强前三的青鹰宗、玄水门、烈火谷的掌事长老。 三人在离夜烬三丈远的地方停下,姿态放得极低,连呼吸都刻意放缓了些。 “不知尊驾驾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青鹰宗的白须长老率先开口,语气带着小心翼翼的恭敬,目光不敢直视那团魔气,“斩天台已为尊驾备好最清净的仙府,灵气充裕,若尊驾不嫌弃,便请移驾歇息?” 玄水门的女长老也连忙附和:“正是,那处仙府布有隔音结界,绝不会有人叨扰。尊驾有任何需求,只需传讯一声,我等定会办妥。” 他们虽看不清魔气后的人是谁,但单凭这纯粹到令人心悸的魔气,以及那股隐隐凌驾于渡劫期之上的威压,便知来者绝非等闲——能有如此气场的,整个魔域也寥寥无几,多半是那位传说中的魔尊亲至。 夜烬没应声,魔气屏障里只传出一声淡淡的冷哼,带着不容置喙的威压。 三人顿时噤声,额角渗出细汗。他们知道,这种级别的存在,本就不屑与他们这些宗门虚虚与委蛇。 魔气屏障内,夜烬的声音陡然响起,不高,却带着穿透一切的力量,清晰地传到三位长老耳中:“本尊此来,只为一事。” 三人连忙屏息凝神,不敢有丝毫怠慢。 “听闻此次百宗大榜的头名奖品里,有一株玄天灵犀草。”夜烬的语气平淡无波,却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让我的小魔后下场玩玩,若是能赢,不必占你们的份额,只要那株灵草即可。” 他顿了顿,补充道:“若是她没那个本事,本尊也绝不纠缠,即刻离开。” 这话一出,三位长老皆是一愣,随即连忙躬身应道:“尊驾吩咐,自然照办!区区一株灵草,怎敢劳烦尊驾挂心,若是小……小魔后能得,便是她的机缘!” 玄天灵犀草虽珍贵,却远不及眼前这位魔尊的分量。别说只是让出灵草,就算对方要整个榜单的奖品,他们也只能咬牙应下。 万紫影在夜烬怀里听得一脸茫然,悄悄拽了拽他的衣襟:“玄天灵犀草?那是什么?很值钱吗?” 夜烬低头,在她耳边轻笑:“比钱有用。那草能温养神魂,对你的识海有好处。” 他没说的是,那草还有另一个用处——能让两人的神魂联系更紧密,能清晰感知到对方的心意。 还有就是想锻炼她,让他的小魔后走的更远。 第29章 你都没对我一见钟情 万紫影恍然大悟,原来是为了她。心里刚泛起一丝暖意,又被“小魔后”这个称呼弄得脸颊发烫,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而此时,看台下方,墨云泽正站在墨坤宗的队伍里,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贵宾席那团魔气。 不知为何,那团魔气中隐约透出的女子侧影,竟让他莫名觉得熟悉,像极了……万紫影? 不可能。 墨云泽立刻否定了这个念头。紫影失踪三月,杳无音信,怎么可能会出现在魔域的魔尊身边? 可心头的疑虑一旦升起,便如藤蔓般疯长。他死死盯着那团魔气,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腰间的传讯玉——那玉佩依旧沉寂,没有丝毫感应。 “少主,怎么了?”身旁的李长老察觉到他的异样,低声问道。 墨云泽摇摇头,目光却没移开:“没什么。只是觉得,那魔尊身边的人……有点眼熟。” 李长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看到一团模糊的魔气,笑道:“魔域的人行事诡秘,素来喜欢遮掩身形,少主怕是看错了。再说,谁敢跟在魔尊身边?听说他最讨厌女人了。” 墨云泽没说话,心里却依旧不安。 贵宾席上,夜烬似有所觉,目光透过魔气,精准地落在墨云泽身上,眼底闪过一丝冷冽的杀意。 敢觊觎他的人? 活得不耐烦了。 他收紧手臂,将万紫影往怀里按了按,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坐稳了。” 话音刚落,周身的魔气骤然翻涌,一股更强大的威压扩散开来,直逼墨云泽而去。 墨云泽瞳孔骤缩,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连忙运转灵力抵抗,却依旧被那股威压震得后退半步,气血翻涌。 “少主!”李长老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护在他身前。 贵宾席上的魔气却已恢复平静,仿佛刚才的威压只是错觉。 夜烬低头,看着怀里不明所以的万紫影,低笑一声:“没什么,打了只不长眼的苍蝇。” 万紫影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只看到黑压压的人群,没发现任何异常,只能疑惑地皱了皱眉。 而墨云泽站在下方,望着那团恢复平静的魔气,心头的不安越发强烈,不确定也不敢在多看。 夜烬抱着万紫影踏入仙府内室,反手便将房门阖上。不等她站稳,他已俯身将她按在门板上,滚烫的吻铺天盖地落下。 不同于以往的温柔缱绻,这一吻带着明显的占有欲,舌尖撬开她的唇齿,霸道地掠夺着她口中的气息,直到万紫影舌根发麻,呼吸都变得困难,他才稍稍退开些许,额头抵着她的,眸色暗沉如夜。 “唔……”万紫影喘着气,脸颊绯红,不满地推了推他,“你干什么?突然这么凶……” 夜烬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的唇,指腹轻轻摩挲着她被吻得泛红的唇角,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方才在看台上,那道探究的目光像根刺,扎在心上。 “你是不是认识墨坤宗的人?”他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万紫影一愣,点头道:“嗯,认识一个叫墨云泽的,是墨坤宗的少主。之前在斓城结伴去斑斓秘境……”她顿了顿,简单说了两人相识的经过——说他磕巴。 她没说太多细节,只是萍水相逢的情谊,却没注意到夜烬的脸色越来越沉。 “墨云泽?”夜烬重复着这个名字,指尖猛地收紧,掐得万紫影腰间微微发疼,“他说对你一见倾心?” “就见过几次面,……”万紫影察觉到他语气不对,抬头望进他眼底,只见那里翻涌着浓浓的醋意,像头被触及逆鳞的猛兽,“你怎么了?” 夜烬猛地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向榻边,将她轻轻放下时,自己却俯身压了上来,额头抵着她的,眼底的醋意几乎要溢出来,语气竟带着几分罕见的委屈:“你是我的……” 他的声音闷闷的,像是被人抢了心爱玩具的孩子:“不许看别人,不许想别人,连听到别的男人名字都不行。” 万紫影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委屈弄得一愣,随即哭笑不得。这位平日里霸道到没边的魔尊,竟然也会有这样的一面? “我没有啊。”她抬手抚上他的脸颊,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我跟他真的只是普通朋友,而且我早就忘了他长什么样了。” “忘了也不行。”夜烬固执地摇头,低头在她唇上咬了一口,力道不重,却带着浓浓的占有欲,“只要你认识他,我就不开心。” 他忽然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闷闷地说:“你都没对我一见钟情过。” 万紫影:“……” 这人吃起醋来,简直不可理喻。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环住他的脖子,主动凑上去吻了吻他的唇角:“那现在补上行不行?我对夜烬,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三生三世都只想跟着你。” 夜烬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随即猛地抬起头,眼底的委屈瞬间被惊喜取代,却又强装镇定:“真的?” “当然是真的。”万紫影看着他眼底的光,心头一软,忍不住笑道,“我的魔尊大人,你这么好,谁见了会不动心啊。” 夜烬的唇角不受控制地往上扬,却还是板着脸:“那你以后不许再跟别的男人说话,尤其是那个墨云泽。” “好好好,不说。”万紫影连忙应下,生怕他又绕回那个话题,“咱们不说他了好不好?” 夜烬这才满意,重新低下头,吻变得温柔起来,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 他轻轻舔舐着她的唇瓣,像是在品尝世间最珍贵的佳肴,之前的戾气与委屈,都化作了浓得化不开的宠溺。 “记住了,你是我的小魔后。”他在她耳边低语,气息拂过颈侧,带来一阵战栗,“只能对我笑,只能对我好,只能……属于我一个人。” 万紫影被他吻得浑身发软,只能乖乖点头,心里却暗暗想着,这位魔尊大人的醋劲,怕是这辈子都改不了了。 第二日清晨,万紫影被窗外的喧嚣吵醒。夜烬早已起身,正坐在窗边看着斩天台的卷宗,晨光透过窗棂落在他身上,竟柔和了几分凌厉的轮廓。 “醒了?”他回头,眼底带着笑意,“要不要出去走走?今日各宗门都在熟悉场地,倒是热闹。” 万紫影点头,被他牵着走出仙府。沿途修士依旧对他们保持着敬畏的距离,目光却忍不住偷偷打量。她漫不经心地看着四周,目光扫过西侧看台时,忽然顿住——那里聚集着一群身着青衫的弟子,衣襟上绣着的正是青阳宗的标志。 第30章 交给我 心头莫名一沉,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她想起系统发布的那个至今毫无头绪的任务,心情不由自主地低落下来,不过这一段系统真消停。 “怎么了?”夜烬第一时间察觉到她的异样,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看到了青阳宗的队伍,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 不等万紫影反应,他已拦腰将她抱起,转身便往仙府走。 “哎?我们不逛了吗?”万紫影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 夜烬没说话,脚步飞快,直到将她抱回内室,才将她放在榻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底带着浓浓的不安:“你今天看了青阳宗好几次了。”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是不是想回去了?是不是觉得魔域不好,想回你的青阳宗了?” 万紫影一愣,刚想摇头,就听他又道:“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是不是在青阳宗有喜欢的人?所以看到他们才那么在意?” 他越说越急,眼底的恐慌几乎要溢出来,竟像是怕被抛弃的孩子:“你说过会对我一见钟情,会三生三世跟着我,难道都是骗我的?” “不是的!”万紫影连忙拉住他的手,看着他眼底的慌乱,心里又酸又软,“我没有想回去,也没有喜欢的人,你别胡思乱想。” 夜烬却不肯信,固执地盯着她:“那你为什么看到青阳宗就不高兴?为什么一直看他们?” 万紫影被他缠得没办法,叹了口气,终于说出了实情:“我不是因为想回去,是因为……我做过一个梦。” 她垂下眼帘,声音低了下去:“梦里有个叫林如雪的师妹,还有四个师兄。他们……他们取了我的心头血……污蔑我勾引师傅,还废了我的灵根,最后把我的魂魄镇压在锁魂塔底。” 夜烬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周身的气息骤然变冷。 万紫影抬起头,眼底带着一丝后怕:“我醒来后发现,现实里的很多事都和梦里一样。我怕梦里的事会成真,就偷偷跑了出来,想着去斑斓秘境找些机缘,或许能避开这一切……” 原来她不是想家,是被那样可怕的噩梦缠上了。原来她孤身一人跑到秘境,是为了逃离那些潜在的恶意。 夜烬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又疼又怒。他伸手将万紫影紧紧搂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别怕。”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有我在,谁也别想动你一根头发。” 夜烬猛地松开她,双手按住她的肩膀,眼底翻涌着浓稠的墨色,那里面有惊怒,有杀意,更有一丝近乎癫狂的兴奋。他的指尖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催生的暴戾。 “感知梦?”他低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彻骨的寒意,在空旷的内室里回荡,“能和现实重合的感知梦,那不是简单的预兆,是天道都在告诉你——那些人,该杀!” 他俯身,鼻尖几乎贴着她的,温柔的说:“影宝,你说,把青阳宗踢出百宗榜怎么样?” “先断了他们的灵脉供给,让他们的弟子修为停滞不前;再散播些他们宗门内部龌龊的流言,让四域的宗门都唾弃他们;最后……”他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自己的下唇,眼底的邪气几乎要溢出来,“一点点蚕食他们,让他们从云端跌落泥潭,每天都活在恐惧和绝望里。” 万紫影被他这副模样吓得心头一跳。此刻的夜烬,哪里还有半分平日的宠溺,分明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周身都散发着癫狂的气息。 “他们不是想废你的灵根,镇你的魂魄吗?”夜烬的手指猛地攥紧,指节泛白,“我就让他们亲眼看着自己的宗门一点点烂掉,看着自己珍视的一切化为乌有。 他忽然低笑起来,“死?太便宜他们了。我要让他们活着,每天都在悔恨和痛苦里煎熬,直到意识被彻底磨灭,连轮回的资格都没有!” “怎么样?”他凑近她的耳边,声音低哑如蛊惑,“这样一点点玩死他们,别脏了我的小魔后的手,这有趣多了,不是吗?” 他的脸上还残留着刚才温柔的痕迹,万紫影看着他眼底那抹近乎疯狂的执念,心头又是一紧,却奇异地生不出半分抗拒。她知道,夜烬的暴戾和癫狂,都是因她而起。 “好,都听你的”。 夜烬闻言,忽然笑了,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眼底的疯狂稍稍收敛,却依旧带着化不开的爱 他低头,在她额头上重重一吻,那力道带着不容置疑“至于青阳宗……交给我”他舔了舔唇角,眼底的癫狂再次浮现, 百宗大榜正式开赛。 斩天台中央,那座方圆千里的巨大石台早已被符文激活,通体流转着璀璨的灵光,如同一块被天地灵气浸润了万年的宝玉。石台边缘刻满了上古战纹,每一道纹路都蕴含着磅礴的力量,既能加持参赛者的灵力,又能在关键时刻形成护罩,缓冲激烈碰撞产生的冲击。 石台被无形的力量分割成百个赛场,每个赛场都笼罩着淡金色的光幕,既能让观众清晰看到场内情形,又能防止对战余波外泄。看台分为九层,越往上灵力越浓郁,视野越开阔,最顶层便是夜烬与万紫影所在的贵宾席,俯瞰而下,整个斩天台的盛况尽收眼底。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钟鸣,东域主持大比的德高望重的玄虚真人踏空而立,声音透过灵力传遍全场: “百宗大榜,百年一会!今日起,为期十日!” 他目光扫过台下万千修士,语气凝重:“赛场之内,点到即止!可认输,可弃权,但严禁下死手、恶意废灵脉、毁道基!违者,逐出斩天台,永世不得参与任何域内赛事!” 他抬手一挥,一道巨大的光幕在石台上方展开,上面密密麻麻罗列着百宗的名字,末尾五十个名字闪烁着微弱的红光——那是本次大榜的“待考者”。 “榜末五十宗,需接受榜外宗门挑战!”玄虚真人的声音带着威严,“挑战规则:每宗可派出六名化神期以下弟子,进行团战对决。胜者,取代原宗主位,跻身前五十;败者,直接剔除榜单,百年内无再入大榜机会!” 这话一出,台下顿时掀起轩然大波。 榜外的宗门弟子个个摩拳擦掌,眼底闪烁着野心——这是他们唯一能一步登天的机会!而榜末五十宗的弟子则脸色惨白,握着兵器的手微微颤抖。 第31章 和上辈子不一样 六名化神以下……这是要断了小宗门的活路啊!”万紫影看着光幕上的规则,忍不住低声道。化神期以下,意味着主力多是元婴、金丹修士,这种境界的弟子正是宗门的根基,一旦折损,百年内都难恢复元气。 夜烬冷笑一声:“弱肉强食罢了。若是连这点风浪都经不住,也配留在榜上?” 光幕上的排名缓缓滚动,最终定格——青阳宗的名字赫然出现在第七十五位,红光闪烁,稳稳落入后五十的待考区。 万紫影看着那个熟悉的名字,指尖微微收紧。 “看来他们的日子,本就不好过啊。”夜烬在她耳边低语,语气带着几分嘲弄。 他的目光转向另一处,那里的名字闪烁着黄光——墨坤宗,第三十三名,稳稳在前五十。墨云泽正站在队伍前方,脸色凝重地看着青阳宗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时,青阳宗的队伍开始骚动。掌门面色铁青地召来弟子,显然是在商议出战人选。片刻后,六道身影走出队列,正是林如雪、冷轩,以及四名内门弟子。 冷轩是亲传弟子元婴中期修为,林如雪紧随其后金丹后期,眼底带着势在必得的野心;那四名内门弟子则都是金丹后期,气息平平。 “就这点能耐?”夜烬嗤笑一声,“看来青阳宗是真的没人了。” 随着玄虚真人一声令下,第一轮乱战正式打响。 百个赛场的光幕同时亮起,各宗门弟子如同离弦之箭般掠入场中。原本还算有序的队列瞬间打散,灵力碰撞的轰鸣、兵器交击的脆响、修士的喝骂声交织在一起,整个斩天台仿佛变成了沸腾的熔炉。 青阳宗的六人刚站定位置,就被几个榜外宗门的弟子盯上。为首的是黑风谷的弟子,狞笑着挥刀砍来:“青阳宗的废物们,今天就让你们尝尝被踢出榜单的滋味!” 冷轩眼神一凛,祭出长剑迎上:“休要放肆!”剑光如练,瞬间与刀气碰撞在一起,激起漫天灵光。 林如雪则身形一晃,避开对方的攻击,指尖弹出数道淬了毒的银针,专挑对手的破绽下手。她修为虽只是金丹后期,手段却阴狠得很,不过片刻就逼得一名金丹中期弟子连连后退。 那四名内门弟子组队迎敌,却显然经验不足,被对方的配合打得手忙脚乱,其中一人不慎被震飞,撞在光幕上,喷出一口鲜血。 “废物!”林如雪抽空瞥了一眼,眼底满是鄙夷,手上却毫不含糊,趁着对手躲闪银针的间隙,一掌拍在对方胸口。 “啊!”那名弟子惨叫一声,倒飞出去,捂着胸口挣扎不起。 当她的视线掠过贵宾席时,隐约看到那团熟悉的魔气,心头莫名一跳,还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让她浑身不自在。 “发什么呆!”冷轩的声音传来,“还不快过来!” 林如雪回过神,连忙提气上前,银针再次飞出,袭向其中一人的后心。 夜烬指尖微动,几道几乎看不见的黑色魔气如同灵蛇,悄无声息地钻入赛场,精准地缠上青阳宗六人的经脉。 那魔气极淡,藏在激烈碰撞的灵力波动中,所有人都未曾察觉。 赛场内,局势骤然逆转。 冷轩正欲挥剑反击,却忽然觉得丹田一阵刺痛,灵力运转瞬间滞涩。对手抓住这转瞬即逝的破绽,一掌拍在他肩头,将他震得踉跄后退,嘴角溢出鲜血。 “冷轩!”林如雪惊呼,下意识地想上前支援,指尖的银针却偏了准头,非但没伤到对手,反而被对方抓住手腕,狠狠一拧。 “啊!”剧痛传来,林如雪的银针散落一地,手腕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显然是脱臼了。 “青阳宗败!” 裁判的声音落下,林如雪又惊又怒,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突然失手,短短一炷香内,竟然输的彻底。 青阳宗失去了留在百宗榜的资格。 “不!不可能!尚德仙尊面如死灰,瘫坐在看台上,眼睁睁看着弟子们狼狈地退出赛场。 冷轩捂着受伤的肩头,脸色惨白;林如雪被同门扶着,脱臼的手腕疼得她浑身发抖,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那四名内门弟子更是惨不忍睹,要么断了胳膊,要么灵力溃散,连站都站不稳。 “走!快离开这里!”尚德仙尊咬着牙。他知道,失去榜单的资源青阳宗,此刻就是待宰的羔羊,再不走,恐怕连山门都回不去。 一行人连疗伤都顾不上,跌跌撞撞地冲向停泊区,仓促间启动了宗门飞舟。飞舟灵光黯淡,显然是仓促起飞,连防御阵法都没来得及开启。 飞舟升空的瞬间,林如雪回头望向斩天台,目光再次掠过贵宾席那团魔气,心头忽然涌起一个荒谬的念头——这场失败,太诡异了。 她下意识地喃喃自语:“不对……和上辈子不一样……” 上辈子的百宗大榜,青阳宗虽也惊险,不仅保住了名次,还进入了五十,她更是凭借此战一举成名,得到了宗门的重点培养。 可这一世,一切都乱了套,不应该这样。 青阳宗的飞舟极速前行着,前方的云层突然翻涌起来,浓郁的黑色魔气如同潮水般涌现,瞬间将飞舟团团围住。 “什么人?!”尚德仙尊厉声喝道,周身灵力暴涨,护在飞舟前方。 魔气中传来几声桀桀怪笑,数十道身影浮现,个个身着黑色甲胄,面目狰狞,正是魔域的先锋魔将。 为首者手持一柄骨刃,猩红的目光扫过飞舟,语气带着残忍的笑意:“青阳宗的废物们,刚从斩天台逃出来,就想回窝?” “是魔族!”飞舟上的弟子们顿时慌了神,身躯忍不住颤抖起来。他们虽自诩正道,却深知魔域的手段有多狠辣。 贵宾席的魔气屏障内,万紫影对飞舟外的厮杀一无所知。她窝在夜烬怀里,像只好奇的小猫,一会儿探头看向西侧激战正酣的赛场,一会儿又转向东侧欢呼雀跃的宗门队伍,眼底闪烁着兴奋的光。 “你看那个穿红衣服的弟子,刚才那招灵术好厉害!”她指着下方一个赛场,语气带着惊叹。 夜烬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指尖轻轻拢了拢她被风吹乱的发丝,温声道:“还行,就是灵力控制差了点,后劲不足。” 万紫影又指向另一处:“古兽宗的弟子好像也赢了,刚才那剑好快!” “嗯,剑招不错,可惜心境太急。”夜烬耐心回应,目光始终落在她侧脸,看着她因兴奋而微微泛红的脸颊,眼底的爱意浓得几乎要溢出来。 他抬手护在她腰后,生怕她动作太大从怀里滑下去,指尖触到她细腻的肌肤,心头便泛起一阵柔软。 第32章 看你表现 “你说,我要是下场的时候,能赢几场?”万紫影忽然回头问他,眼里带着点跃跃欲试。 夜烬捏了捏她的鼻尖,语气带着宠溺的调侃:“我的小魔后出马,自然是场场必胜。不过……”他话锋一转,将她往怀里按了按,邪魅一笑“可以在我这里多动动嘛。” 万紫影哼了一声,白他一眼,又转回头去看比赛,嘴里叽叽喳喳地点评着场上的输赢,一会儿为某个弟子的失误惋惜,一会儿又为某次精彩的反击拍手。 夜烬始终耐心听着,无论她的话题跳得多快,都能精准接话,偶尔还会顺着她的意思分析几句,目光里的温柔几乎要将人溺毙。 而被万紫影遗忘在识海里的系统,此刻正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它能隐约感知到夜烬那股碾压级别的灵魂力量,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刃,让它连一丝波动都不敢外泄。 之前还想着催宿主完成任务,现在只盼着能躲多久躲多久,生怕被这位魔尊察觉到自己的存在。 “你看墨云泽那个小结巴,还挺厉害。”万紫影忽然觉得不对声音变小,下意识地往夜烬怀里缩了缩。 夜烬眸色微沉,语气却依旧温和:“我更厉害。”他低头在她耳边轻吻了一下,“不看比赛我们可以回去,嗯?” 万紫影被他吻得心头一跳,脸上泛起热意,不再去关注墨云泽。 她靠在夜烬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温度,看着下方热闹的赛场,很开心。 她不知道,就在她兴致勃勃看比赛的这段时间,曾经威胁过她的宗门已在魔域的截杀下分崩离析;她也不知道,身边这个满眼宠溺看着她的男人,为了护她周全,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 此刻的她,像只被精心呵护的小猫。 夜烬看着怀里人的侧脸,唇角勾起一抹浅笑。为了她他可以双手沾满鲜血,哪怕与整个修真界为敌,他也甘之如饴。 眼看大比已进行到第八日,前十大宗门的对决即将开始,万紫影看着那些弟子在场上挥斥方遒,心里的痒意越来越浓,尤其是想到那株能温养神魂的玄天灵犀草,更是坐不住了。 她在夜烬怀里扭了扭,语气带着明显的急切:“夜烬,你看前十大宗门都要比了,我的名额呢?不是说好了让我下场试试的吗?” 夜烬正把玩着她的一缕发丝,闻言抬眸,眼底漾着促狭的笑意:“急了?” “能不急吗?”万紫影拍开他的手,鼓着腮帮子,“再不上场,灵犀草都要被别人拿走了!” 夜烬低笑一声,忽然倾身凑近,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声音带着蛊惑的磁性:“想下场?” 万紫影连忙点头,眼里闪着期待的光。 “那得看你今晚表现了。”夜烬伸出指腹,轻轻点了点她的唇,动作暧昧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今晚伺候好我,明天就让你上场,如何?” “你!”万紫影的脸颊“腾”地一下红透了,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脖颈,她嗔怪地瞪了夜烬一眼,声音细若蚊蚋,“伺候好你,我明天还起得来吗?不行!” 她可是记得前几次的“教训”,这人一旦缠上来,没个天翻地覆是不会罢休的,到时候别说上场比赛,恐怕连床都下不了。 夜烬被她这副又羞又恼的模样逗得朗声大笑,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身体传到万紫影心上,让她脸颊更烫了。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眼底的笑意温柔得能滴出水来,“逗你的。” 他顿了顿,指尖滑到她的下巴,轻轻抬起,认真道:“灵犀草我早已让人留意,前几日没让你上场,是想让你看看各宗门的路数,做到心中有数。” “真的?”万紫影眼睛一亮。 “自然是真的。”夜烬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下,语气带着承诺,“明日,我就让人安排你上场。不过……” 夜烬话锋一转,眼底又浮起那抹熟悉的狡黠,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下巴,语气带着几分戏谑:“不过……你要是实在想‘伺候’,我也不是不能配合。” 他故意放缓了语速,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唇上,带着不容错辨的撩拨:“比如……今晚换你主动些?” “夜烬!”万紫影被他说得脸颊红得快要滴血,伸手在他胳膊上用力掐了一下,又羞又气,“你再胡说,我就……我就!” 看着她这副炸毛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夜烬低笑出声,伸手将她紧紧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语气终于软了下来:“好了,不逗你了。”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认真:“明日上场,不必有顾虑。有我在,没人能伤你分毫。” 万紫影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声音,心里的羞恼渐渐散去,只剩下满满的安心。 她闷闷地“嗯”了一声,忽然抬头,在他下巴上轻轻咬了一口:“那你也不许再拿这种事逗我了!” “好。”夜烬笑着应下,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都听小魔后的。” 他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不再说话,只是抱着她,一起看着下方赛场的喧嚣。月光透过魔气屏障洒进来,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甜意。 识海里的系统缩在角落,只觉得这两人的互动简直“没眼看”,默默将自己缩成一团,祈祷着明天快点到来——至少场上的打打杀杀,比这黏黏糊糊的氛围安全多了。 第二日清晨,万紫影换上一身便于行动的紫色劲装,跟着夜烬的属下来到赛场入口。玄虚真人早已收到消息,见她到场,微微颔首示意,算是默认了她的参赛资格。 万紫影深吸一口气,正准备踏入赛场,身后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紫影!” 她回头,只见墨云泽快步冲了过来,脸上满是急切与难以置信。他显然是刚从看台上跑下来,发丝微乱,呼吸都带着不稳。 不等万紫影反应,墨云泽已一把抓住她的肩膀:“你去哪了?这么久你到底在哪?为什么不回我的传讯也不回宗门?你知不知道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股磅礴的魔气骤然袭来,如同无形的巨手,狠狠将他掀飞出去! “砰——” 墨云泽重重摔在数丈之外的地面上,喷出一口鲜血,看向贵宾席方向的目光充满了惊骇。 万紫影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下一秒,腰间一紧,整个人已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淡淡的冷香萦绕鼻尖,是夜烬独有的味道。 第33章 只能我碰 “谁让你碰她的?”夜烬的声音冰冷刺骨,目光落在墨云泽身上时,杀意几乎凝成实质。 万紫影被他搂得很紧,能清晰感受到他身上翻涌的戾气,连忙伸手拍了拍他的背:“我没事,别生气。” 夜烬的戾气并未立刻消散,他低头看向怀里的万紫影,见她确实没受伤,才稍稍收敛了些,只是看向墨云泽的眼神依旧冷得像冰。 “不许再让不相干的人碰你。”他在她耳边低语,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你的肩膀,只能我碰。” 万紫影被他这霸道的宣告弄得哭笑不得,却也明白他是真的动了怒,只能乖乖点头:“知道了,下次他再过来,我第一时间躲开,行了吧?” 夜烬这才满意,搂紧她的腰,像是怕她跑掉似的。 赛场入口处的动静早已惊动了周围的修士,众人看着被掀飞的墨云泽,一个个都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谁也没想到,这位传说中厌恶女人的魔尊,竟会对一个女子在意到这种地步。 墨云泽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胸口的疼痛远不及心头的震惊。 他看着万紫影被夜烬护在身后,看着两人之间那难以忽视的亲昵,脑子里嗡嗡作响。 原来……贵宾席上的那团魔气里,真的是她, 她和魔尊。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夜烬冰冷的目光扫过,剩下的话全堵在了喉咙里。 那目光里的杀意太过真实,让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再往前一步,就会彻底消失在这斩天台上。 “还愣着干什么?”夜烬看向万紫影,语气瞬间切换回温柔,“该上场了。” 万紫影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墨云泽,对他点点头转身踏入了赛场。 淡金色的光幕在她身后升起,将内外隔绝开来。 她站在赛场中央,深吸一口气,抬头望向贵宾席。 夜烬就坐在那里,目光牢牢锁在她身上,眼底的鼓励清晰可见。 仿佛有了无穷的力量,万紫影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唇角扬起一抹自信的笑。 裁判的声音响起:“第一场,万紫影对阵流云宗弟子风清扬!” 随着话音落下,对面的光幕亮起,一个身着白衣的青年掠入场中,拱手道:“请指教。” 万紫影回礼,长剑出鞘,灵光闪烁:“请。” 赛场外,夜烬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眼神专注。 他早已查过这个风清扬的底细,擅长速度,没什么阴招,正好适合让她练练手。 而墨云泽站在人群边缘,望着场中那道紫色的身影,心头五味杂陈。 他终于明白,为何传讯玉一直没有回应——她的身边的人为什么不能是自己。 识海里的系统缩得更紧了,看着场上意气风发的宿主,再感受着贵宾席那股几乎要将它碾碎的灵魂威压,默默祈祷:千万别让魔尊发现有我这么个东西,就莫名的感觉危险…… 风清扬身形一晃,化作一道白色残影,手中长剑带起凌厉的破空声,直刺万紫影面门。他的速度果然极快,剑光几乎连成一片,让人难以捕捉轨迹。 万紫影却不慌不忙,脚下踩着夜烬教她的步法,身形如同风中柳絮,看似轻柔,却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攻击。她没有急于反击,只是不断游走,目光紧紧锁定风清扬的动作——这几日观赛的经验在此刻派上了用场,她能隐约预判出对方下一剑的方向。 “只会躲吗?”风清扬见久攻不下,语气带了几分不耐,剑招愈发密集,如同暴雨倾盆。 万紫影眸光一凝,终于不再闪避。就在风清扬一剑刺来的瞬间,她手腕翻转,长剑如灵蛇出洞,精准地挑在对方的剑脊上。 “叮——” 清脆的交击声响起,风清扬只觉一股巧劲传来,手腕微麻,长剑竟险些脱手。他心中一惊,这才意识到眼前的女子绝非看上去那么简单。 不等他调整姿势,万紫影已欺身而上,剑势陡然转厉。她的剑法不再是防御,而是带着一股凌厉的狠劲,招招直逼风清扬的破绽。这是夜烬教她的——对付速度型对手,就要以快打快,以狠破巧。 风清扬被打得连连后退,渐渐落入下风。他想故技重施,凭借速度拉开距离,却被万紫影死死缠住。只见紫影翻飞,剑光如织,将他所有退路封死。 “承让了!” 万紫影低喝一声,长剑陡然变向,剑尖擦着风清扬的咽喉掠过,停在他颈侧一寸处。冰冷的剑气让风清扬浑身一僵,再也动弹不得。 全场寂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低低的惊叹。谁也没想到,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子,竟能如此干脆利落地击败以速度闻名的风清扬。 风清扬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咬了咬牙,拱手道:“我输了。” 裁判高声宣布:“万紫影胜!” 万紫影收剑回鞘,长舒一口气,下意识地抬头望向贵宾席。夜烬正看着她,眼底的笑意温柔得几乎要溢出来,还朝她无声地比了个口型——“做得好”。 心头瞬间涌上一股暖意,万紫影唇角弯起,朝他用力点了点头。 赛场外,墨云泽看着这一幕,手指深深掐进掌心。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万紫影,自信、凌厉,浑身散发着夺目的光彩,而这份光彩,却不是为他而亮。 风清扬狼狈退场,下一场的对手很快入场,是来自玄水宗的一名女弟子,擅长水系法术。 万紫影不敢大意,凝神应对。只见对方双手结印,赛场内瞬间涌起滔天巨浪,冰锥如同利箭般射来。 万紫影足尖一点,身形跃起,避开冰锥的同时,长剑划出道道紫色灵光,将涌来的水流斩成碎片。她知道水系法术擅守不擅攻,只要近身缠斗,对方必败无疑。 果然,几个回合下来,玄水宗女弟子的法术渐渐后继乏力。万紫影抓住机会,一剑挑飞对方的法印,轻声道:“你输了。” 那女弟子愣了愣,随即认输退场。 连胜两场,万紫影的名字开始被众人记住。看向她的目光里,有惊讶,有探究,也有几分忌惮。 而贵宾席上,夜烬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眼底的骄傲藏都藏不住。他的小魔后,果然没让他失望。 识海里的系统却快哭了——宿主我啊!有事汇报,可我不敢说话啊! 第34章 一定是她 万紫影刚走出赛场光幕,就看到夜烬站在出口处等她,一身玄衣衬得他身形挺拔,眼底的温柔几乎要将人溺毙。 “我赢了!”她心头一热,再也按捺不住兴奋,几步冲过去,手脚并用地跳到他身上,像只撒娇的小兽挂在他怀里,下巴抵着他的肩头,声音里满是邀功的雀跃,“两场都赢了!是不是很厉害?” 夜烬稳稳接住她,手臂收紧,生怕她摔下去,眼底的笑意浓得化不开:“厉害,我的小魔后最厉害了。” 他低头,在她发顶亲了亲,语气里的骄傲藏都藏不住:“累了吧?我让人备了你爱吃炎龙果,回去歇歇。” “嗯!”万紫影在他怀里蹭了蹭,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熟悉的冷香,心里踏实又温暖。 刚才在场上的紧张感褪去,只剩下满满的雀跃,只想这样赖在他怀里不下来。 两人旁若无人地亲昵着,周围的修士们要么低头装作没看见,要么偷偷用余光打量,谁也不敢出声打扰这位护妻狂魔魔尊。 而不远处的角落里,墨云泽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他看到万紫影跳上夜烬身上时的雀跃,看到她在夜烬怀里撒娇时的依赖,看到她望向夜烬时眼底那抹连自己都未曾见过的光彩。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又酸又涩,密密麻麻的疼蔓延开来。 原来,她可以这样鲜活灵动,毫无防备地依赖一个人。只是这份依赖,这份鲜活,都与他无关。 他默默握紧了拳头,指节泛白,眼底翻涌着浓浓的失落与不甘,却终究什么也做不了。 夜烬的存在,像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与她彻底隔开,让他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 “走了。”夜烬抱着万紫影转身,余光淡淡扫过墨云泽的方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 万紫影顺着他的目光,看到墨云泽的身影,朝他挥挥手,“我们回去吧,我想吃炎龙果” “好。”夜烬应着,抱着她大步离去,玄色的衣袍在风中扬起,留下一道亲密的背影。 墨云泽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消失在转角,良久,才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指尖已被掐出深深的红痕。 阳光落在他身上,却驱不散他眼底的阴霾,只剩下一片沉沉的失落。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与万紫影之间,永远不可能了。 青阳宗山门早已没了往日的仙气缭绕,只剩下断壁残垣在风中呜咽。 曾经刻着“青阳宗”三个金字的山门牌匾,如今断成两截,斜插在乱石堆里,漆皮剥落,沾满了黑褐色的污渍,不知是血还是陈年的泥垢。 通往内门的白玉阶梯碎裂不堪,阶旁的迎客松被拦腰折断,枯黑的枝干扭曲着指向天空,像一只绝望的手。 内殿的丹房早已坍塌,炼丹炉翻倒在废墟中,炉身裂成数瓣,里面残留的药渣早已发黑发霉,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腐味。曾经灵气充沛的修炼场,此刻坑洼不平,地面上还能看到干涸的血迹和兵刃交击的痕迹,角落里散落着断裂的剑穗、破碎的法衣,无声地诉说着那场厮杀的惨烈。 几名幸存的低阶弟子缩在残破的偏殿里,面黄肌瘦,眼神麻木。 他们不敢大声说话,只能用干裂的嘴唇小口小口地喝着从山涧里接来的冷水,偶尔有谁忍不住咳嗽几声,都会引来同伴惊恐的眼神——生怕惊动了什么。 “掌门……掌门他们还能回来吗?”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弟子怯生生地问,声音里带着哭腔。 旁边的中年修士浑浊的眼睛动了动,摇了摇头,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声音:“别等了……命牌都碎了,如今……魔气遮天蔽日,根本没人能来救咱们……” 话音刚落,偏殿的门“吱呀”一声被风吹开,卷起地上的尘土,迷了众人的眼。没人去关门,他们早已没了力气,也没了心气。 曾经象征着宗门荣耀的锁魂塔,此刻塔身倾斜,塔基处裂开巨大的缝隙,塔身的符文黯淡无光,像是随时会彻底崩塌。 万紫影梦中被镇压魂魄的地方,如今成了鸟兽栖息的巢穴,几声鸦鸣从塔顶传来,更添几分凄凉。 整个青阳宗,只剩下风声穿过废墟的呼啸,和偶尔响起的、幸存者压抑的啜泣。 那个曾经在东域小有名气的宗门,如今就像一片被遗弃的坟场,连阳光都吝啬停留,只剩下无尽的荒凉与死寂。 林如雪拖着一条几乎废掉的腿,踉踉跄跄地出现在青阳宗残破的山门外。 她的白色法衣早已被鲜血浸透,撕裂的袖口下露出森森白骨,半边脸颊被划出一道狰狞的伤口,血痂凝固在皮肤上,让她原本清秀的面容显得格外可怖。每走一步,断骨摩擦的剧痛都让她浑身颤抖,冷汗顺着额角滚落,砸在脚下的碎石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从尚德仙尊自爆中侥幸逃生后,她一路躲避着魔兵的追杀,靠着啃食树皮和野果才勉强活下来。 灵力早已耗尽,丹田处传来阵阵绞痛,连维持基本的疗伤都做不到。支撑她撑到这里的,只有一个念头——回宗门,找到宗门长老,知道咱俩能有救她的人。 可眼前的景象,却让她所有的支撑瞬间崩塌。 断壁残垣,尸骸无存,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死亡的腐臭。那个她曾费尽心思想要往上爬的宗门,那个她以为能给她庇护的地方,如今只剩下一片废墟。 “有……有人吗?”她嘶哑地喊着,声音破碎得不成调,“长老……有人吗?” 回应她的,只有风声穿过废墟的呜咽,和远处传来的几声兽吼。 林如雪踉跄着扑到那半截断裂的山门牌匾前,指尖抚过“青阳”二字上凝固的黑垢,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疯了似的往内殿方向爬去。 她记得,掌门的书房里藏着一枚疗伤用的“回春丹”,那是宗门最后的底蕴!只要拿到丹药,她就能活下去! 尖利的石子划破了她的手掌和膝盖,留下道道血痕,她却仿佛毫无所觉,眼中只剩下那间记忆中完好的书房。 可当她爬到内殿旧址时,看到的只有坍塌的梁柱和烧焦的木片。书房早已被炸毁,连一丝丹药的气息都没有留下。 “不……不可能……”林如雪瘫坐在废墟中,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然发出一阵凄厉的笑,笑着笑着,眼泪混合着脸上的血污滚落下来,“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上辈子不是这样的……” 上辈子,她在百宗大榜后平步青云,青阳宗也稳居前50,她本该是宗门最受重视的弟子,未来一片光明。可这一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是万紫影!一定是她! 第35章 任何代价 林如雪猛地抬起头,眼底迸发出怨毒的光芒。那个本该被她踩在脚下的废物,那个本该成为她踏脚石的女人,一定是她搞的鬼!还有那个贵宾席上的魔尊……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剧痛和怨恨交织着席卷了她的意识,林如雪眼前一黑,重重倒在冰冷的废墟中,陷入了昏迷。 她不知道,在她倒下的那一刻,一道黑色的影子悄然出现在不远处的断墙后,猩红的目光扫过她奄奄一息的身影,随即又悄无声息地隐去。 林如雪再次醒来时,天色已暗。 冷冽的月光透过断壁残垣洒下来,照亮了她身边散落的枯骨,几只不知名的夜虫在废墟里发出刺耳的鸣叫,更添几分阴森。 浑身的剧痛让她忍不住蜷缩起来,喉咙干得像要冒烟。她挣扎着想要坐起,却发现右腿已经彻底失去了知觉,低头一看,才发现裤腿下的伤口早已化脓,爬满了白色的蛆虫。 “呕——” 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头,林如雪干呕几声,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酸涩的胆汁灼烧着喉咙。 她死死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哭有什么用?在这片废墟里,眼泪换不来任何怜悯,只会耗尽最后一丝力气。 意识在剧痛与绝望中反复拉扯,死亡的阴影如同实质,一点点将她吞噬。 “必须活下去……哪怕……哪怕付出任何代价……”她用尽全力,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 话音刚落,周遭的空气忽然变得粘稠冰冷,连风声都戛然而止。夜虫的鸣叫消失了,只有一种低沉的、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嗡鸣在耳边回荡。 黑暗中,一道扭曲的黑影缓缓凝聚,它没有具体的形态,像是无数怨魂拧成的旋涡,边缘流淌着浓稠如墨的雾气,隐约能看到无数只惨白的手从雾中伸出,抓挠着虚空。 “任何代价?”一个沙哑到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像是有无数砂砾在摩擦,“包括你的灵魂?” 林如雪浑身一颤,恐惧让她几乎窒息,却又被求生的欲望死死钉在原地。她看着那道黑影,眼中闪过一丝疯狂:“是!只要能让我活下去,能让我报仇!我的灵魂……给你!” “很好。”黑影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低笑,那笑声像是毒蛇的信子,舔过皮肤,带来刺骨的寒意,“签下这份契约,你将获得撕碎仇敌的力量,代价是……永生永世,沦为我的炉鼎,灵魂被无边业火灼烧,不入轮回,永不超生。” 随着它的话音,一张泛着血色的契约凭空出现在林如雪面前,上面用暗红色的字迹写满了扭曲的符文,散发着不祥的气息。符文仿佛活了过来,在契约上蠕动,隐约能看到无数痛苦的人脸在其中挣扎嘶吼。 林如雪的目光落在契约末尾的空白处,那里正渗出粘稠的、如同鲜血般的液体,等待着她的印记。 她没有丝毫犹豫,颤抖着抬起布满血污和脓疮的手,将指尖按了上去。 “嗤——” 指尖接触到契约的瞬间,像是被烙铁烫过,剧烈的疼痛让她发出一声惨叫。但她死死咬着牙,看着自己的血珠融入契约,那些扭曲的符文瞬间亮起,如同活物般爬满她的手臂,钻进她的皮肤,渗入她的骨髓。 黑影发出满足的喟叹,化作一道黑烟,猛地钻进林如雪的眉心。 “啊——!” 林如雪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她的皮肤下仿佛有无数虫子在钻动,骨骼发出“咯吱咯吱”的碎裂声,半边腐烂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却长出了一层暗紫色的鳞片,眼白彻底变成漆黑,瞳孔中燃烧着幽绿的火焰。 她那条废掉的腿诡异地扭曲着,骨骼重组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最终竟化作一条覆盖着骨刺的、如同蜥蜴般的肢体。 “嗬……嗬嗬……”林如雪站起身,身形变得佝偻而扭曲,周身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邪气,她低头看着自己变异的手脚,发出一阵癫狂而恐怖的笑声,“万紫影……夜烬……等着我……我会把你们……一点点撕碎!” 她的声音不再是人类的语调,而是混杂着无数怨魂的嘶吼,听起来如同百鬼哭嚎。 废墟深处,几只野狼被这股邪气惊动,呜咽着想要逃离,却被林如雪眼中射出的幽绿火光扫中,瞬间化作两团黑灰,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林如雪舔了舔嘴角,露出尖细如獠牙的牙齿,转身走进最深的黑暗里。她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得很长,扭曲而诡异,身后是无尽的废墟,身前是通往地狱的复仇之路。 与此同时,斩天台的仙府内。 万紫影正盘腿坐在榻上,运转灵力消化着刚吃下的炎龙果。果肉的清甜还残留在舌尖,精纯的灵气在经脉中缓缓流淌,让她浑身都暖洋洋的。 夜烬坐在她对面,指尖凝着一缕柔和的灵气,正帮她梳理着灵力。他的目光专注而温柔,仿佛在呵护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下午的对手,是来自焚天谷的弟子,擅长火焰术。”夜烬忽然开口,语气轻松,“他们宗门的功法刚猛有余,灵动不足,你用上午对付风清扬的步法周旋,不难应付。” 万紫影睁开眼,点了点头:“我记下了。”她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对了,焚天谷和青阳宗,以前是不是有过节?我好像在哪本典籍上看到过。” 夜烬动作微顿,随即漫不经心地应道:“嗯,几十年前为了争夺一处矿脉,打了一架,青阳宗输得很惨。” 万紫影哦了一声,没再追问。反正青阳宗覆灭是早晚得的事。 夜烬看着她澄澈的眼眸,知道她是真的放下了,心头微松,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别想这些无关的事,专心准备下午的比试。赢不到,那株玄天灵犀草,我都会取来。” “真的?”万紫影眼睛一亮,瞬间将青阳宗抛到了脑后,“不过我一定能赢!” 看着她雀跃的模样,夜烬失笑,低头在她唇角亲了亲:“我相信你。” 而识海里的系统,此刻正抖得像筛糠。它能隐约感知到青阳宗方向传来的那股邪恶气息。 完了完了……这剧情怎么越来越吓人了?宿主还傻乎乎的不知道危险在靠近,可我好害怕墨尊发现啊!怎么办? 第36章 我舍不得 午后的赛场,热浪蒸腾。 焚天谷弟子赤练已站在场地中央,周身环绕着熊熊烈焰,每一次呼吸都带起火星,显然是将焚天诀运转到了极致。他看着缓步走来的万紫影,眼中满是轻蔑:“一个连宗门都没有的野修,也敢来争榜?今日就让你尝尝,被烧成灰烬的滋味!” 万紫影握紧长剑,神色凝重。这人的火焰灵力比她预想中要霸道得多,光是站在对面,就感觉皮肤被灼得发疼。 “废话少说,出手吧。” 赤练狞笑一声,双手结印:“焚天怒!” 刹那间,赛场内火光冲天,一条由火焰凝聚而成的巨蟒咆哮着扑来,所过之处,空气都被灼烧得扭曲,地面裂开焦黑的纹路。 万紫影不敢硬接,足尖点地,身形如电般后退,同时长剑挽出层层剑花,将扑面而来的热浪劈开。可火焰巨蟒紧追不舍,张开的蛇口吞吐着烈焰,几乎要将她的退路封死。 “躲?你能躲到什么时候!”赤练狂笑着,双手再变,火焰巨蟒猛地炸开,化作无数道火矢,如同暴雨般射向万紫影。 这变故来得猝不及防!万紫影瞳孔骤缩,脚下步法施展到极致,身体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摆,险之又险地避开大部分火矢,却还是被一道擦过肩头,瞬间灼穿了衣袍,留下一道焦黑的伤口。 “嘶——”剧痛传来,万紫影闷哼一声,肩头的灵力瞬间紊乱。 贵宾席上,夜烬的指尖猛地攥紧,指节泛白。那道火矢擦过她肩头的瞬间,他几乎要忍不住冲下去,将那焚天谷弟子挫骨扬灰。 可他硬生生忍住了——他知道,仙途漫漫,磕磕绊绊在所难免,他能护她一时,护不了一世,她必须自己学会面对风雨。 只是那心疼,如同细密的针,扎得他心口发紧。 赛场内,赤练见她受伤,攻势更猛:“没力气了吧?给我躺下!”他纵身跃起,一掌拍向万紫影天灵盖,掌心凝聚着足以焚毁灵脉的烈焰。 万紫影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她猛地转身,非但不躲,反而迎着赤练冲去,同时将体内仅存的灵力全部灌注到长剑之中。 “就是现在!”她低喝一声,手腕翻转,长剑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避开赤练的掌风,精准地刺向他胸前的破绽——那是焚天谷功法运转时,灵力最薄弱的地方! 这一剑又快又刁,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赤练脸色大变,想收掌已来不及,只能狼狈地侧身,却还是被剑尖划开一道口子,灵力瞬间泄了大半。 “你找死!”他又惊又怒,还想反扑,却见万紫影身形一晃,长剑抵在了他的咽喉上。 “你输了。”万紫影的声音带着喘息,脸色因失血而苍白,肩头的伤口还在滋滋冒着白烟,眼神却亮得惊人。 赤练僵在原地,看着她肩头的焦痕和眼底的坚韧,最终不甘地啐了一口,认输退场。 裁判宣布结果的瞬间,万紫影再也支撑不住,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几乎是同时,一道玄色身影掠过,稳稳将她揽入怀中。 “笨死了。”夜烬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低头看向她肩头的伤口,眼底翻涌着心疼与后怕。 万紫影靠在他怀里,虚弱地笑了笑:“不硬拼……就输了啊。” “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犯但是不能以身犯险。”夜烬将她打横抱起,语气虽急,动作却轻柔得怕碰碎她。 “知道了,我也挺厉害的。”万紫影摇摇头,伸手抓住他的衣襟, 夜烬脚步一顿,低头看着她苍白却坚定的脸,心头更软。 他没再说话,只是抱着她快步离开赛场,周身的魔气不自觉地翻涌,将那些探究的目光全部挡开。 回到仙府,夜烬立刻取出最好的疗伤丹药,小心翼翼地为她处理伤口。 药膏触碰到焦痕时,万紫影疼得瑟缩了一下,他便放柔了动作,用灵力一点点疏导药效,直到她沉沉睡去。 看着她睡梦中还蹙着的眉头,夜烬轻轻抚平,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 “下次不许再这么冒险了。”他低声呢喃,眼底是化不开的宠溺与无奈,“我舍不得。” 识海里的系统松了口气,却又忍不住嘀咕:魔尊这眼神……感觉焚天谷要倒霉了啊…… 万紫影呼吸渐匀,眉头彻底舒展开来,显然是睡熟了。夜烬凝视了她片刻,指尖轻轻拂过她脸颊的碎发,随即起身,抬手布下一道隔音护罩法阵,将整个房间笼罩其中——这法阵能隔绝一切气息与声响,确保她不会被任何动静惊扰。 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身走出仙府,周身的温柔瞬间褪去,只剩下冰封般的寒意。 焚天谷的休息区外,赤练正被几名同门围着,一边处理胸前的剑伤,一边骂骂咧咧:“那女人运气好罢了!下次再让我碰到,定要她好看!” 话音未落,一道玄色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面前。 “哦?想让谁好看?” 夜烬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刺骨的寒意,让周围的温度骤降,连赤练身上残留的火焰灵力都仿佛被冻结。 赤练猛地抬头,看清来人后脸色骤变,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魔、魔尊?您怎么会在这里?” 夜烬没理他,目光落在他胸前的伤口上,眸色更冷。就是这只手,伤了他的紫影。 不等赤练反应,夜烬抬手便是一掌。这一掌看似平平无奇,却带着磅礴的威压,赤练根本来不及躲闪,只觉一股巨力袭来,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石壁上,喷出一大口鲜血,胸前的伤口瞬间撕裂,疼得他几乎晕厥。 “魔尊!您这是何意?!”焚天谷的长老闻声赶来,见赤练被打成这样,又惊又怒,却不敢对夜烬有丝毫不敬,只能强压着怒火拱手道,“无论如何,还请尊上手下留情!” 夜烬瞥了他一眼,语气淡漠:“他伤了人,就该受罚。” 他这做法确实幼稚得像个护短的孩童,可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哪怕知道是公平比试,哪怕知道不能真杀了这小子,也要让他尝尝疼的滋味,才能稍解心头的郁气。 赤练趴在地上,疼得浑身发抖,这才明白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哪里还敢有半分不服,只剩下恐惧。 第37章 黏人精本精 长老见状,连忙再次拱手:“尊上息怒!小徒有眼无珠,冲撞了尊上,是该受罚!只是他资质尚可,乃是我谷未来栋梁,还请尊上看在我焚天谷的薄面上,饶他这一次!”说着,竟微微躬身,姿态放得极低。 夜烬本就没想取赤练性命,不过是出出气。见长老求情,他冷哼一声,随手扔出一个玉瓶和一枚玉简。 “玉瓶里是疗伤丹药,能修复你的灵脉。玉简里的是‘避火诀’,比你们焚天谷的功法精妙几分。”他语气依旧冰冷,“再有下次,就不是断几根骨头这么简单了。” 赤练和长老都愣住了,没想到魔尊罚完之后,竟还会给补偿,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夜烬没再看他们,转身便走,玄色衣袍在风中划过一道冷冽的弧线,很快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直到他彻底走远,长老才颤抖着拿起玉瓶和玉简,打开一看,里面的丹药香气精纯,显然是极品疗伤药,而那“避火诀”的内容更是精妙绝伦,足以让焚天谷的功法更上一层楼。 “长、长老……这……”赤练又惊又愧,刚才的怨怼早已烟消云散,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庆幸。 长老叹了口气,瞪了他一眼:“还不快谢谢魔尊不杀之恩!往后行事,给我收敛点!有些人,不是你能招惹的!” 赤练连忙点头,望着夜烬消失的方向,心中再无半分不敬,只剩下深深的敬畏。 而返回仙府的夜烬,周身的寒意渐渐散去,又恢复了平日的模样。他推开房门,看到万紫影仍在安睡,唇角不自觉地柔和下来,走到榻边坐下,静静守着她,仿佛刚才那个幼稚地去“报复”的人,从不存在一般。 识海里的系统目睹了全过程,默默翻了个白眼:啧啧,这醋劲,这幼稚劲儿,上界时就这样,现在还这样……黏人精本精。 万紫影醒来时,肩头的伤口早已愈合,连一丝疤痕都没留下,只余下淡淡的清凉感——显然是夜烬用了上好的灵药,还渡了不少精纯灵气帮她温养。 她坐起身,刚活动了一下筋骨,就见夜烬端着一碗温热的灵粥走进来,眼神第一时间就黏在了她的肩头,眉头微蹙,那模样像是她还在淌血似的。 “醒了?”夜烬将粥碗递过来,语气是掩饰不住的关切,“感觉怎么样?还疼不疼?我再给你检查检查?” 说着就要伸手去碰她的肩膀。 万紫影无奈地拍开他的手,举起胳膊转了转,哭笑不得:“你看,一点痕迹都没有了,好得不能再好了。” 夜烬却还是不放心,指尖轻轻拂过她肩头的衣料,像是在确认伤口,语气带着点委屈:“可你昨天受伤了,流了那么多血……” “那不是没事了吗?”万紫影舀了一勺灵粥塞进嘴里,含糊道,“修真者哪有不受伤的?这点小伤算什么。” “在我这就不算小事。”夜烬在她身边坐下,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以后这种打打杀杀的事,不许再碰了。你安心修炼,想要什么我去给你抢,想杀谁我去给你斩,你乖乖待在我身边就好。” 万紫影闻言,差点把粥喷出来。她放下碗,挑眉看他:“那怎么行?我还想亲手拿到玄天灵犀草呢,不是说对我有用嘛?我还想在百宗大比里闯出名堂呢!总不能一直躲在你身后吧?” “我养你一辈子,有什么不好?”夜烬握住她的手,指尖摩挲着她的指腹,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你不喜欢打打杀杀,我便为你扫平所有障碍。你想修炼,我就把天下最好的功法、最稀有的资源都捧到你面前。 你若不想飞升,我便陪着你留在这一界,守着你看遍万载春秋。你若想往上走,我便为你铺好通天路,你不飞升,我便不飞升,生生世世,都陪着你。”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像是情人间的呢喃,却又带着撼动天地的承诺。 万紫影心头一跳,看着他眼底毫不掩饰的珍视,忽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她知道夜烬护短,却没想到他会把她护到这种地步,连飞升大道都能轻易舍弃。 “你这想法也太幼稚了。”她别开脸,耳根微微发烫,嘴上却不饶人,“我自己能打,干嘛要你替?再说了,一起飞升不好吗?仙界的风景说不定更美呢。” 夜烬见她没直接拒绝,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闷闷的:“可我见不得你受一点伤。昨天你被火矢擦到的时候,我都想杀了他。” 万紫影被他这副黏人又紧张的模样弄得没脾气,只能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像安抚炸毛的大型犬:“知道你心疼我了。放心吧,我以后会小心的,尽量不受伤,行不行?” “不行。”夜烬立刻反驳,“一次伤都不要受。” 万紫影:“……”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人一旦钻进牛角尖,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她叹了口气,转身回抱住他,把脸埋在他的胸口,闷闷道:“好?不过先说好了,灵犀草我必须亲手拿到,后面的比试我也必须参加,,我想自己来。” 夜烬沉默了片刻,要不要告诉她实话,只是低叹一声,妥协了:“好,听你的。 “知道啦。”万紫影在他怀里蹭了蹭,唇角扬起一抹笑意。 百宗大比进入最后一日,气氛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 上午的赛场,轮到前十大宗门的排位赛。原本稳居前列的老牌宗门神色凝重,而一支黑马队伍格外惹眼——墨坤宗。谁也没想到,这个往日只能算中等的宗门,竟能一路披荆斩棘杀进前十,虽说有几分运气成分,可连胜七场的战绩,足以让所有人不敢小觑。 墨云泽站在墨坤宗队伍最前方,一身月白法衣衬得他身姿挺拔,只是眉宇间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疲惫。 他的目光越过人群,远远落在不远处的万紫影身上。 她正和夜烬站在一起,不知说了些什么,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阳光洒在她发梢,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 距离虽远,墨云泽却能清晰感受到她身上那股鲜活的气息,比从前在斑斓秘境时,还要耀眼百倍千倍。 “师兄,该我们上场了。”身后传来师弟的提醒。 第38章 再看就别下床了 墨云泽猛地回神,他深吸一口气,将那道身影从脑海里暂时驱散,转身对身后的师弟们颔首:“稳住心神,尽力就好。” 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墨坤宗的对手是常年盘踞前五的尸鬼宗,实力悬殊。可当墨云泽踏上赛场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看出了他的决心——哪怕胜算渺茫,也要战至最后一刻。 剑光起,灵气涌。墨云泽的剑法比前几日更加凌厉,每一招都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竟硬生生逼得尸鬼宗首席弟子连连后退。赛场边的修士们看得啧啧称奇,谁也没想到这支黑马队伍竟能爆发出如此惊人的韧性。 万紫影望着场上那个浴血搏杀的身影,忍不住轻声道:“他太厉害的……。” 夜烬揽着她的肩,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语气平平:“再看就别下床了……” 万紫影被他这莫名的攀比逗笑,手肘轻轻撞了他一下:“干什么,烦人。” 夜烬低头,在她耳边轻哼:“我就是不想你看别人看得这么认真。”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带着他独有的冷香,万紫影脸颊微热,没再说话,只是悄悄往他怀里靠了靠。 赛场内,险象环生。当尸鬼宗的法宝砸在他胸口时,他踉跄着后退数步,喉头涌上腥甜,却硬生生咽了回去,输了。 “承让。”他对着尸鬼宗弟子拱手,声音有些发哑,脊梁却依旧挺得笔直。 裁判宣布结果的瞬间,墨云泽没有看任何人,只是抬起头,再次望向万紫影的方向。 这一次,她正仰头对身边的夜烬笑,眉眼弯弯,眼里的光比场上的灵光还要亮。 那笑容不是对着他的,甚至与他毫无关系,却像一根针,轻轻刺了他一下,不疼,却密密麻麻地泛着酸。 “师兄!”师弟们连忙冲上来扶他,“你没事吧?” 墨云泽摇了摇头,推开他们的手,自己站稳了脚步:“没事,回去吧。” 他转身离场,背影在阳光下被拉得很长,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落寞。 走到人群边缘时,他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夜烬正低头帮万紫影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动作自然又亲昵,像一幅画,一幅他永远挤不进去的画。 墨云泽收回目光,握紧了手中的剑,一步步离开赛场。 前十的位置保住了,对墨坤宗来说已是天大的荣耀,可他心里却空落落的。 百宗大比最终的前五争夺赛规则公布时,全场一片哗然。 青鹰宗、玄水门、烈火谷、尸鬼宗、极乐寺,五大宗门将通过随机匹配进行混战,不仅要比拼弟子实力,还要考验宗门默契。 规则里明确标注:参赛弟子需在化神期及以下,另各派一名合体期以下的长老压阵;团战中若发现宗门私下勾结,直接取消资格,且五百年内不得再参与百宗大比。 万紫影站在尸鬼宗的队伍里,多少有些不自在。她刚得知,这尸鬼宗竟是魔域的附属宗门,宗主见了夜烬都得躬身行礼——显然,她能占这个名额,全是夜烬的安排。 “万姑娘放心,”尸鬼宗宗主是个面容枯槁的老者,此刻却对万紫影格外恭敬,“我等定会全力配合,绝不让姑娘受半分委屈。” 万紫影点点头,目光扫过其他四支队伍。青鹰宗擅长御兽,玄水门水系法术精妙,烈火谷与焚天谷功法相似却更显霸道,极乐寺的僧人则以防御和净化术见长,各有千秋。 夜烬坐在贵宾席的主位上,目光始终锁在万紫影身上。他指尖轻叩扶手,对身旁的魔域长老低声道:“看好尸鬼宗的人,别让他们拖了紫影的后腿。” 长老躬身应是,心里却暗自嘀咕:魔尊这护短的性子,真是……。 随机匹配的结果很快出来:尸鬼宗首战对阵青鹰宗与极乐寺的联合队伍。 赛场光幕升起的瞬间,青鹰宗弟子便放出数十只铁羽鹰,鹰唳声震耳欲聋,翅膀扇动间带起尖锐的风刃,直扑尸鬼宗众人。极乐寺的僧人则双手结印,金色的佛光笼罩全队,同时一道道“净化符”朝着尸鬼宗飞来——显然是忌惮尸鬼宗的阴邪功法。 “布阵!”尸鬼宗宗主低喝一声,数名弟子立刻结出黑色结界,将风刃挡在外面。 万紫影没有恋战,脚下步法展开,身形如紫电般冲向青鹰宗的御兽弟子。她很清楚,对付御兽宗,先斩其“羽翼”才是关键。 长剑出鞘,紫色灵光划破空气,精准地斩向一名弟子手中的兽袋。那弟子惊呼一声,袋中的铁羽鹰还未完全放出,便被剑气震得哀鸣不止。 “休伤我弟子!”青鹰宗长老怒喝一声,一道青色灵力袭来。 尸鬼宗长老立刻上前拦截,枯瘦的手掌拍出浓郁的黑气,与青色灵力撞在一起,发出沉闷的轰鸣:“青鹰老儿,欺负我尸鬼宗的人,问过老夫了吗?” 赛场内瞬间乱作一团。铁羽鹰的利爪撕开黑气,佛光与黑气相撞发出滋滋声响,水系法术与烈火术的余波不时扫过场边,引得观众阵阵惊呼。 万紫影被三只铁羽鹰围攻,肩头险险被鹰爪划到,她旋身避开的同时,长剑反手一挑,刺穿了其中一只的翅膀。那鹰惨叫着坠落,其余两只见状愈发凶戾。 就在这时,一道黑气从侧面袭来,缠住了铁羽鹰的翅膀——是尸鬼宗的弟子出手相助。 “谢了。”万紫影颔首,趁机凝聚灵力,长剑挽出一朵剑花,将两只铁羽鹰同时逼退。 贵宾席上,夜烬看到她被围攻时,指尖猛地攥紧,直到她化解危机才缓缓松开。他身旁的青鹰宗宗主察言观色,心里咯噔一下:这……青鹰宗怕是要倒霉了。 团战持续了半个时辰,局势愈发胶着。极乐寺的佛光克制尸鬼宗,青鹰宗的铁羽鹰机动性极强,尸鬼宗渐渐落入下风 “集中火力攻极乐寺的佛光!” 她知道,佛光虽强,却需僧人持续注入灵力维持。只要破了佛光,青鹰宗的铁羽鹰便不足为惧。 尸鬼宗弟子立刻会意,将所有黑气凝聚成一条巨蟒,咆哮着撞向金色佛光。 万紫影则趁机祭出“破界符”,灵力注入的瞬间,符纸化作一道紫芒,狠狠扎在佛光最薄弱处。 “咔嚓——” 金色佛光出现一道裂痕,极乐寺的僧人脸色一白,灵力瞬间紊乱。 第39章 回魔域 就是现在!”万紫影低喝,长剑如灵蛇出洞,直刺青鹰宗首席弟子的胸口。 那弟子猝不及防,被剑尖刺穿护心镜,灵力溃散,铁羽鹰失去控制,顿时乱作一团。 极乐寺的佛光彻底破碎,尸鬼宗弟子趁势反击,黑气如潮水般涌去。 裁判见胜负已分,高声宣布:“尸鬼宗胜!” 万紫影收剑回鞘,长舒一口气,额头已渗出细汗。她抬头看向贵宾席,正对上夜烬含笑的目光,那眼神里的骄傲与赞许,让她心头一暖。 赛场边缘,墨云泽看着那道身影,握紧了拳头。转身离开赛场,背影比之前更显落寞。有些差距,从一开始就注定无法逾越。 万紫影几乎是踩着光幕落下的瞬间就朝着贵宾席冲去,灵力在脚下轻轻一垫,整个人如同轻盈的小燕,直直飞扑进夜烬怀里。 “赢了!我们赢了!”她搂着他的脖子,兴奋得在他怀里直蹦哒,额角的细汗蹭在他玄色衣襟上,留下淡淡的水渍,眼里的光比赛场的灵光还要亮,“你看到没?我刚才那招破佛光,是不是特别厉害?” 夜烬稳稳托着她的腰,生怕她动作太大摔下去,眼底的笑意浓得化不开,低头在她汗湿的发顶亲了亲:“看到了,我的小魔后最厉害。” 周围的魔修,只是默默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魔尊宠妻的场面,还是少看为妙,免得被那无形的狗粮齁到。 尸鬼宗的弟子们站在一旁,见万紫影在魔尊怀里如此亲昵,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连大气都不敢喘。 稍作休整,下一场比赛的对手名单出来了:尸鬼宗对阵玄水门与烈火谷。 夜烬摸了摸万紫影的头,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后面的比赛别下场了。” 万紫影一愣:“为什么?我们势头正好……” “玄水门与烈火谷素来不和,这次被分到一组,定会用些阴私手段。”夜烬皱眉,语气冷了几分,“他们为了赢,什么肮脏事都做得出来,我不想让你看见那些。” 万紫影却摇了摇头,挣开他的怀抱,眼神坚定:“可这是比赛,我既然参与了,就该打完最后一场。再说了,有尸鬼宗的前辈在,还有你看着,能出什么事?” 夜烬还想说什么,却见万紫影已经转身,要往赛场入口走。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从储物戒里取出一个玉盒,快步上前拉住她的手腕。 “等等。” 玉盒打开的瞬间,一股温润的香气弥漫开来,里面躺着一株通体莹白、叶尖泛着淡淡金光的灵草,正是玄天灵犀草。灵气萦绕在草叶间,看得人神清气爽。 万紫影的目光瞬间被吸引,眼睛瞪得圆圆的:“这是……玄天灵犀草?” “嗯。”夜烬将玉盒塞进她手里,指尖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尖,语气带着点无奈的宠溺,“百宗大比的奖励,我早就要过来了。让你参与比赛,不过是想让你多练练手,看看你这些日子的进境。” 他顿了顿,认真道:“我从没想过要让你冒险。前面的比试,是锻炼;后面这些可能藏着龌龊的争斗,不必再沾边。” 万紫影捧着玉盒,感受着灵草传来的温润灵力,心里又暖又软。她抬头看向夜烬,见他眼底满是真切的担忧,哪里还说得出反驳的话。 原来他早就安排好了一切,既想让她在历练中成长,又舍不得让她触碰半分危险。 “那……好吧。”她把玉盒抱在怀里,“那后面的比赛,我就在旁边看着?” “嗯。”夜烬见她妥协,心头微松,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想看就看,不想看我们就回去。” “不看了不看了!”万紫影把玉盒抱得更紧,眼睛亮晶晶的,“我们回去,现在就把这玄天灵犀草炼化了!” 一想到这灵草能温养神魂,对自己的修炼大有裨益,她就按捺不住心头的雀跃,哪里还有心思留在这里看别人打斗。 夜烬闻言,神色几不可察地古怪了一瞬,随即抬手摸了摸鼻子,眼底飞快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语气却故作平淡:“好,听你的。走,回魔宫。” 他顺势牵起她的手,指尖的温度透过肌肤传来,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万紫影被他拉着往外走,脚步轻快得像踩在云团上,还不忘回头对尸鬼宗的人挥挥手。 尸鬼宗宗主连忙躬相送,看着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暗自松了口气——总算不用再提心吊胆地伺候这位未来魔后了。 离开赛场的路上,万紫影把玩着手里的玉盒,好奇地问:“这灵草真有那么神奇?比那些天材地宝还好用吗?” 夜烬低头,凑到她耳边轻笑,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带着一丝狡黠:“比你想的还好用。不仅能温养神魂,稳固识海,让你修炼事半功倍……” 他顿了顿,看着她好奇的眼神,故意卖了个关子,声音压得更低:“还能让两个人……” 万紫影一愣,脸颊倏地红了。颊倏地红了。 她抬起头,撞进夜烬含笑的眼眸里,那里面清晰地映着她的影子,满是化不开的温柔。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又软又麻。 刚踏上飞舟,夜烬手腕轻挥,一道无形的结界便笼罩了整个舟身,将外界的一切气息与窥探彻底隔绝。 万紫影正低头专注地看着玉盒里的玄天灵犀草,指尖轻轻拂过莹白的草叶,感受着那股温润的灵气,丝毫没察觉到身边人的气息变得灼热。 下一秒,她便被一股熟悉的冷香包裹——夜烬竟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呀!”万紫影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玉盒被她紧紧抱在怀里,“怎么突然……” 话没说完,夜烬已抱着她闪身进入船舱。舱内光线稍暗,他俯身一压,两人便重重倒在铺着软垫的榻上。 不等万紫影反应过来,夜烬的吻已落下。 不同于以往的温柔浅啄,这次的吻带着不容抗拒的炽热与急切,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入腹。他的手轻轻一带,外衫的系带便散开,布料滑落,露出细腻的肌肤。 万紫影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唇齿间属于他的冷香与霸道的气息。她想抬手推拒,却被他牢牢按住手腕,禁锢在头顶。 第40章 放松一点 不过一息之间,身上的衣物便被褪去大半,只剩下贴身的亵裤。肌肤相触的瞬间,滚烫的温度让她浑身一颤,脸颊烫得能滴出血来。 “夜、夜烬……”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还有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喑哑。 夜烬抬起头,眼底的墨色翻涌,像酝酿着风暴的深海。他看着她泛红的眼角和微肿的唇瓣,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低哑得可怕:“影宝……” 仅仅是唤了她的名字,便带着无尽的隐忍与渴望。 他低头,在她颈侧轻轻厮磨,留下一串滚烫的印记,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你不许看别人……夸也不行。” 万紫影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醋意弄的哭笑不得,,却鬼使神差地亲了他嘴角一下。 夜烬受到了鼓励,动作更猛烈。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急促的心跳,和他身体的滚烫,还有他落在肌肤上的吻,带着疯狂。 船舱内只剩下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和沙哑的闷哼。 夜烬的吻渐渐向下,变得温柔而缠绵,像是在呵护稀世珍宝。 万紫影闭着眼,只觉浑身的感官都被放大,肌肤相触的灼热、他气息里的冷香与急切交织在一起,让她浑身发软。 当他的吻渐渐向下,带着不容抗拒的温柔与掠夺时,她下意识地抬手,轻轻按住了他的头,指尖不受控制地插进他浓密的黑发里,像是想抓住什么,又像是在无声地回应。 发丝的触感柔软而顺滑,指尖传来的温度让她心头一颤,呼吸愈发急促。 可随着他的动作愈发深入,那份陌生的悸动渐渐被一丝慌乱取代。 她隐约觉得有些不对,身体下意识地想要退缩,手便微微用力,想将他推开:“夜烬……别、不行……” 话音未落,夜烬像是早有预料,指尖微动,一缕柔和却不容挣脱的灵力瞬间涌出,轻巧地将她的手脚缠在一起。 “影宝。”他抬起头,眼底的墨色浓得化不开,里面翻涌着压抑已久的渴望与一丝不容拒绝的强势,“让我好好爱你。” 万紫影又羞又急,脸颊红得像要燃烧起来,偏偏动不了分毫,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重新低下头,吻上她的。 “你、脏、你放开我……”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没什么威慑力,反而像羽毛般搔刮着人心。 夜烬却只是低笑一声,吻变得更加温柔,像是在安抚她的慌乱:“乖,别怕……。” 带着安抚的温柔,声音低哑如大提琴的弦音,在静谧的船舱里回荡:“影宝,这也是修炼的一部分。” 他的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肌肤,带着灵力的温润,驱散她的紧绷:“神魂交融,本就是修行路上的一道关。 放松些……放松,好好感受我……感受我们之间的联系。” 万紫影,脸颊烫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她从未听过这样的说法,只觉得他是在找借口,可心底那丝莫名的悸动,却随着他的话语渐渐蔓延开来,任他胡来。 他的吻再次落下,温柔得像是对待易碎的珍宝,带着不容错辩的虔诚。 灵力束缚着她的手脚,却没让她感到丝毫痛苦,反而像是一张温柔的网,将她与他紧紧包裹在其中,隔绝了外界的一切纷扰。 “你看,”夜烬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喟叹,唇瓣擦过她的耳畔,“我们的气息在交融,灵力在共鸣……这比任何修炼都来得真切。” 万紫影闭着眼,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的冷香与自己的气息交织,他的灵力带着她熟悉的温润,一点点渗入她的经脉,与她的灵力缠绕、融合,形成一种奇妙的共鸣。 万紫影再次睁开眼时,只觉得浑身酸软得像没了骨头,连抬手的力气都欠奉。 意识像是沉在温水里,混沌了许久才渐渐回笼。她依稀记得船舱里灼热的气息,记得他低沉的呢喃,记得那些让她面红耳赤的触碰……至于后来是怎么睡着的,却全然没了印象,只残留着一种浑身被浸润透了的疲惫,和床单上那片—— 黏的湿感,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昨夜……。 “醒了?” 一道低沉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刚睡醒的微哑。 万紫影猛地转头,撞进夜烬含笑的眼眸里。他不知醒了多久,正侧身看着她,眼底的墨色已褪去了昨夜的炽热,只剩下化不开的温柔,指尖还轻轻拂过她汗湿的额发。 这才发现,他们早已不在飞舟上。 身下是铺着厚厚锦褥的大床,四周是雕刻着繁复魔纹的梁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龙涎香,取代了飞舟上的清冷气息——这里是魔宫的寝殿。 “我……”万紫影张了张嘴,喉咙有些发干,声音细若蚊蚋,刚一开口就红了脸,那些模糊的片段争先恐后地涌上心头,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夜烬低笑一声,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累坏了吧?” 他的怀抱温暖而坚实,带着让人安心的气息,可万紫影还是觉得别扭,下意识地想躲开,却被他抱得更紧。 “别动,让我抱会儿。”夜烬的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闷闷的,“以后……不会再让你这么累了。” 昨夜的疯狂里,他终究是没忍住。 万紫影把脸埋在他的胸口,感受着他平稳的心跳,脸颊烫得能煎鸡蛋,却没再挣扎。过了好一会儿,才闷闷地问:“飞舟……什么时候到的?” “凌晨就到了。”夜烬轻笑,“看你睡得沉,就没叫醒你,直接抱你回来了。” 万紫影:“……” 她居然睡得这么死? 正窘迫着,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咕噜”叫了一声。 夜烬低笑出声,捏了捏她的脸颊:“饿了?我早让人备了,起来吃点?” 万紫影点点头,却赖在他怀里不动。实在是浑身酸软,一点都不想动。 夜烬看穿了她的心思,没多说什么,直接弯腰将她打横抱起。 “呀!”万紫影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我自己能走……” 夜烬低头看着怀里脸颊绯红的人,眼底漾着促狭的笑意,语气欠揍得很:“你确定?能走?” 第41章 就是不爱我了 他刻意加重了“能走”两个字,目光扫过她酸软的四肢,那眼神明摆着在说“我可不信”。 万紫影被他看得更窘,伸手在他胸口轻轻捶了一下,气鼓鼓道:“你闭嘴!” 夜烬低笑出声,抱着她大步走向外间的餐桌,没再逗她。桌上早已摆好了精致的餐点,清粥、灵果、几样爽口的小菜,都是她爱吃的。 他把她放在软椅上,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灵兽汤,吹凉了才递到她嘴边:“张嘴。” 万紫影本想自己来,可手腕刚抬起就被按住,只能红着脸接受他的投喂。温热的灵兽汤滑入喉咙,带着淡淡的灵力香气,舒服得让她眯起了眼。 一顿饭吃得慢悠悠,全程都是夜烬在照顾她,眼神里的宠溺几乎要溢出来。 吃饱喝足,万紫影靠在椅背上消食,夜烬坐在她身边,指尖把玩着她的一缕发丝,忽然开口:“紫影,我可能要离开一阵子。” 万紫影一愣:“去哪?” “黄泉幽都。”夜烬语气沉了沉,“刚收到消息,那里的血狱之泉现世了。那血狱对我有好处,能助我觉醒上古传承。” 他顿了顿,握住她的手:“我自己去就行,快去快回,大概需要两个月。你乖乖待在魔域,这里安全,我已经安排好了人护着你。” 万紫影听完,眉头立刻皱了起来:“黄泉幽都?那地方不是号称九死一生吗?你自己去太危险了!” “放心,对别人危险,对我不算什么。”夜烬安抚道,“我修为摆在这,不会有危险。” “那也不行!”万紫影猛地站起来,却因为腿软晃了一下,夜烬连忙扶住她。她抓住他的胳膊,眼神坚定,“我要跟你一起去!” 夜烬皱眉:“不行,那里阴气太重,对你修行不好,而且确实危险……” “我不管!”万紫影打断他,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带着点蛮不讲理的架势,“你不带我去,就是不爱我了!你是不是想趁机甩开我?还是觉得我会拖你后腿?” 她越说越委屈,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竟是耍起了无理取闹的小性子。 夜烬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指控”弄得哭笑不得,又心疼又无奈。他哪敢觉得她拖后腿,只是实在不想让她去那种凶险之地冒险。 “影宝,别闹。”他捧着她的脸,认真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担心你……” “那你就带我去!”万紫影吸了吸鼻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不怕危险,我跟你一起去,你要是不带我,我、我就自己偷偷跟去!” 她摆出一副“你不带我我就捣乱”的架势,反正就是铁了心要跟着。 夜烬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和倔强的眼神,知道她这次是认真的。 他太了解她了,看似温顺,骨子里却执拗得很,真要是不让她去,指不定真能做出偷偷跟来的事,到时候更危险。 叹了口气,他无奈地捏了捏眉心:“真是怕了你了。” 见他松口,万紫影眼睛瞬间亮了,眼泪也收了回去,追问:“那你是同意了?” 夜烬刮了下她的鼻子,语气带着点宠溺的纵容:“不同意能行吗?我的小祖宗。不过说好了,到了那里必须听我的,不许乱跑,不许逞强,知道吗?” “知道知道!”万紫影连忙点头,笑得像只偷到糖的猫,刚才的委屈劲儿一扫而空,“我肯定听你的!” 三日后,魔域边境的传送广场上,六架漆黑的飞舟整装待发。飞舟船头雕刻着狰狞的魔纹,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魔气,透着慑人的威压。 夜烬带着万紫影登上主舟,身后跟着一队精锐魔兵,个个气息沉凝,甲胄鲜明,还有几位气息更胜一筹的魔将,眼神锐利如鹰,显然都是身经百战之辈。 “尊上,一切准备就绪,可随时进入空间虫洞。”为首的魔将躬身禀报,语气恭敬。 夜烬颔首,目光扫过六架飞舟,淡淡道:“开启护罩,入洞。” “是!” 随着他一声令下,六架飞舟同时亮起浓郁的黑光,瞬间汇聚成一道巨大的圆形护盾,将所有飞舟包裹其中。护盾上魔纹流转,散发出强大的防御气息。 飞舟缓缓驶入前方那道扭曲的空间裂缝——那便是通往黄泉幽都的空间虫洞入口。 刚进入虫洞,周遭的景象便变得诡异起来。没有日月星辰,只有无尽的黑暗与扭曲的光线,耳边传来类似指甲刮擦金属的尖锐声响,还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哀嚎,听得人头皮发麻。 “都打起精神!密切注意四周!”魔将的声音在通讯法阵中响起,带着凝重,“虫洞深处有空间风暴,还有藏在裂缝里的虚空生物,一旦被缠上,很难脱困!” 魔兵们立刻握紧武器,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护盾外,不时有半透明的游魂飘过,它们没有实体,却带着刺骨的阴寒,撞到护盾上便发出滋滋的声响,随即消散。 更远处,隐约能看到一些庞大的阴影在黑暗中穿梭,那是虫洞里的原生虫兽,体型堪比小山,甲壳坚硬,獠牙外露,任何一架飞舟被它们盯上,都可能被瞬间撕碎。 整个队伍都笼罩在一种紧绷的氛围中,唯有主舟的船舱内,显得格外平静。 夜烬正坐在窗边,手里端着一杯灵茶,雾气袅袅,香气清幽。他神情淡然,仿佛窗外的诡异景象与他无关,偶尔抬眼,也只是看向身边好奇张望的万紫影。 万紫影不知道这空间虫洞的凶险,只觉得眼前的景象新奇又诡异。她看着那些飘来飘去的游魂,又望着远处一闪而过的巨大虫兽影子,忍不住咋舌:“这里的东西长得真奇怪。” “嗯,”夜烬漫不经心地应着,递给她一块灵果,“尝尝,补充点灵力。” 万紫影接过灵果,咬了一口,清甜的汁水在口中化开,让她舒服地眯起眼。她注意到外面魔兵魔将们个个如临大敌,连护盾都开得严严实实,有些疑惑地问:“他们怎么这么紧张啊?这里很危险吗?” 夜烬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轻松:“有点小麻烦而已,不用在意。有我在,出不了事。” 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那些能轻易撕碎修士的虚空生物和空间风暴,真的只是“小麻烦”。 第42章 乖乖等我 万紫影见他如此笃定,便彻底放下心来。也是,夜烬是谁?是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魔尊,这点地方能有什么危险是他应付不了的? 她不再关注窗外的紧张景象,转而凑到夜烬身边,好奇地问:“那血狱之泉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觉醒上古传承是不是很厉害?” 夜烬低笑,放下茶杯,耐心地给她解释:“血狱之泉是黄泉幽都的本源之泉,蕴含着最精纯的混沌血气,对我们魔族的传承觉醒有奇效。至于厉害……”他挑眉看她,“等我觉醒了,你就知道了。” 万紫影白他一眼:“不着调,哼!” 船舱内笑语温和,与外面的紧张戒备形成鲜明对比。 就在这时,护盾猛地一颤,一道尖锐的撞击声传来! “尊上!有三只虚空螳螂盯上我们了!”通讯法阵里传来魔将急促的声音。 夜烬抬眼,看向窗外。只见三只体型庞大的螳螂状生物,正用闪烁着寒光的前肢疯狂撞击护盾,每一次撞击都让护盾上的魔纹黯淡一分。 它们的外壳呈现出诡异的灰色,与周围的黑暗几乎融为一体,若非撞击护盾,根本难以察觉。 “处理掉。”夜烬的声音透过法阵传出,依旧平淡无波。 “是!” 下一秒,数道漆黑的魔光从飞舟上射出,精准地击中虚空螳螂的薄弱处。那些螳螂发出刺耳的嘶鸣,挣扎了几下便化作黑烟消散。 危机解除,护盾的震动平息。 万紫影眨了眨眼,刚才那几下撞击她也感觉到了,没想到外面真的有危险。她看向夜烬,见他依旧气定神闲,不由得咋舌:“刚才那东西好凶啊。” 夜烬握住她的手,指尖带着安抚的温度:“说了只是小麻烦。” 他重新拿起茶杯,浅啜一口,目光掠过窗外深邃的黑暗,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 空间虫洞的黑暗愈发浓稠,飞舟护盾上的魔纹不时闪过微光,映照着周遭潜藏的危机。 忽然,通讯法阵里传来魔将沉凝的声音:“尊上,左侧裂缝中发现异动,有数十道邪气波动靠近!” 夜烬抬眼,目光穿透船舱壁,看向左侧那道更深的空间裂缝。 只见几十个身披黑袍的邪修正贴在裂缝边缘,手中握着闪烁着黑气的法器,显然是在伺机而动。 他们的气息阴邪驳杂,显然是靠吞噬游魂和吸食他人灵力修炼的败类。 “不知死活。”夜烬冷哼一声,指尖未动。 “属下请战!”一名魔将主动请缨,话音未落,已祭出一柄巨大的魔斧。斧身黑气翻涌,隐约有龙吟之声传出。 “斩!” 魔将一声低喝,魔斧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化作一道漆黑的流光冲出护盾,直劈向那群邪修。 那群邪修显然没料到飞舟上的人如此强悍,刚想祭出法器抵抗,却被魔斧上的霸道魔气瞬间碾压。 只听一阵惨叫接连响起,几十个邪修连同他们手中的法器,竟被这一斧直接劈成了齑粉,连一丝黑气都没留下。 “解决。”魔将的声音带着一丝傲然,在法阵中响起。 夜烬没有理会,目光落回怀中。 万紫影靠在他怀里,眼角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小脸红扑扑的,满身的淡粉色吻痕在白皙的肌肤上格外惹眼。许是刚才的震动惊扰了她,她蹙了蹙眉,往他怀里缩了缩,呼吸均匀而绵长,显然是累极睡熟了。 夜烬的心瞬间软了下来,之前面对危机时的冷冽尽数褪去,只剩下温柔。他小心翼翼地调整姿势,让她睡得更舒服些,一只手轻轻环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则探入她的衣襟,掌心带着温润的灵力,轻轻按在她的小腹上,缓缓揉动着。 这是他发现的小秘密——他的……时候小腹鼓起……隐隐有形状,累急的时候这样轻轻揉着,她便能睡得更安稳。 掌心下的肌肤细腻温热,带着他留下的印记,夜烬的动作愈发轻柔,目光落在她恬静的睡颜上,眼底是化不开的宠溺。 飞舟继续前行,陆陆续续又遭遇了几波袭击。有时是成群的吸血飞蚁,被魔将一道魔火焚烧殆尽;有时是潜藏在空间乱流中的骨兽,被另一名魔将挥鞭抽碎了骨架。 每一次袭击都来得突然而凶险,却都被魔将们干净利落地解决,连让飞舟晃动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通讯法阵里不时传来魔将们沉稳的指令和战斗的闷响,舱内却始终静谧。 夜烬抱着万紫影,指尖始终没有停下揉动的动作。她在睡梦中似乎舒服了些,眉头渐渐舒展,小嘴微张,发出细碎的呓语,像是在说什么撒娇的话。 他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睡吧,有我在。” 飞舟冲破一道道空间乱流,护盾上的魔纹剧烈闪烁了几下,随即恢复平稳。 夜烬低头看着怀里依旧睡得香甜的万紫影,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浅笑。 这一路的惊险,有他挡着就好。他的影宝,只需安心睡在他怀里。 飞舟穿过最后一道空间乱流,前方终于出现一片血色的陆地——黄泉幽都到了。 这里的天空是暗沉的血色,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却不刺鼻的血气,远处的山峦呈现出诡异的黑紫色,偶尔有磷火般的光点在林间闪烁,透着一股原始而苍茫的气息。 舱内,万紫影还在熟睡,小脑袋埋在夜烬颈窝,呼吸均匀。夜烬取过一件宽大的黑色披风,小心翼翼地将她裹紧,只露出一张恬静的小脸,防止外面的寒气惊扰了她。 飞舟停稳,夜烬抱着她,脚步轻盈地走下飞舟。魔兵魔将们早已列队等候,见尊上抱着人下来,个个屏住呼吸,连眼神都不敢乱瞟。 “尊上,幽都分部已备好,按您的吩咐布置妥当。”为首的魔将躬身禀报。 夜烬微微颔首,抱着万紫影径直走向不远处一座隐在山坳里的建筑。这建筑风格与魔域主宫相似,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魔气,显然是魔宫在黄泉幽都的据点。 进入内室,夜烬将万紫影轻轻放在铺着厚厚绒毯的软榻上,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又在房间设下足足十几层禁制,每层禁制都蕴含着他的本源魔气,既能隔绝外界气息,又能在有人靠近时第一时间预警。 做完这一切,他坐在榻边,静静看了她片刻。她睡得很沉,小眉头偶尔动一下,像是在做什么美梦。夜烬忍不住低头,在她唇角轻轻啄了一下,眼底满是温柔。 他取出一张传讯符,注入灵力,在上面写下几行字:【醒了先去桌边吃东西,都是你爱吃的,温在食盒里。我去附近探查一番,很快回来,乖乖等我。】写完,将符纸轻轻放在她枕边,确保她醒来就能看到。 第43章 走……啊 从饮食到安全,从叮嘱到安排,面面俱到,生怕有一丝疏漏。 最后检查了一遍禁制,确认无误后,夜烬才恋恋不舍地起身,深深看了眼榻上的人,转身快步离开。 门轻轻合上,室内只剩下万紫影平稳的呼吸声,和那十几层禁制散发出的、令人安心的气息。 而夜烬走出房间,脸上的温柔瞬间敛去,取而代之的是属于魔尊的冷冽与锐利。他对等候在外的魔将道:“看好这里,一只苍蝇也不许靠近。” “是!” 夜烬身形一动,化作一道黑影,瞬间消失在血色的天幕下。他要先去探查血狱之泉的具体位置,确保万无一失——他想尽快,好早些回到她身边。 万紫影是被一阵轻微的腹胀感弄醒的,她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陌生却透着熟悉魔气的穹顶。愣了几秒才想起自己已经到了黄泉幽都,身上的披风滑落了些,露出肩头淡粉色的印记,她脸颊微热,动了动四肢,虽然还有些酸软,却比之前舒服多了,没那么难受了。 枕边的传讯符闪烁着微光,她伸手拿起,看到上面夜烬留下的字迹,笔锋凌厉中带着几分刻意的温柔,心头瞬间涌上一股暖意,甜丝丝的。 走到桌边,食盒里果然放着她爱吃的几样小菜,还带着温热,显然是精心准备的。她坐下来慢慢吃着,脑海里却全是夜烬的样子,那眼底的温柔和不舍,让她心里软软的。 吃完东西,万紫影也没闲着。开始修炼。她回到软榻边盘膝坐下,运转起功法,开始吸收周遭的灵气。 时间在修炼中悄然流逝,转眼两天过去。 当万紫影从修炼状态中退出时,窗外的血色天空依旧暗沉,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她自己的呼吸声。 夜烬还没回来。 一开始她还告诉自己,血狱之泉事关重大,探查仔细些是应该的。可等了一天又一天,心里的不安像藤蔓一样悄悄蔓延开来。 他说很快就回来的…… 万紫影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眉头紧锁,急得团团转。“怎么还不回来啊……”她小声嘀咕着,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又过了两天,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这四天里,问魔兵他们每次都低着头,话都不敢多说一句,她问急了,也只说尊上一切安好,让她安心等候。可这种没有具体消息的安慰,反而让她更慌了。 他会不会遇到危险了?去探查不可能用这么多天啊?邪修或者异兽……各种可怕的念头在脑海里翻腾,越想越心惊,眼泪都快急出来了。 就在她手足无措,几乎要冲破禁制去找人时,忽然猛地拍了下额头——她怎么把系统忘了! “系统?系统你在吗?”她在识海里呼唤着,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沉寂了许久的系统空间里,一团微弱的光团晃了晃,像是被突然叫醒的样子。光团左右看了看,似乎在确认什么,然后才慢悠悠地飘到识海边缘,光团上隐约浮现出一点人性化的犹豫表情。 “在。”系统的声音依旧是机械的,没有任何感情起伏。 万紫影一听它回应,顿时急了:“你之前怎么不说话?夜烬呢?他现在怎么样了?安全吗?” 光团缩了缩,像是在忌惮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两个字:“安全。” 声音短得不能再短,说完就没了下文。 万紫影还想追问具体情况,比如他在哪,什么时候回来,可无论她怎么问,系统就说权限受限,光团只是在原地微微晃动,透着一股莫名的怂意。 万紫影这才反应过来,系统好像一直很怕夜烬。以前夜烬在身边时,系统从不出声,导致她都快忘了系统了。 虽然只有两个字,但“安全”这两个字,却像定心丸一样,让万紫影狂跳的心稍稍平复了些。 她深吸一口气,走到窗边,望着外面血色的天空,轻声道:“安全就好……那我再等等吧。 在心里默默定下期限:再等三天。若是三天后夜烬还不回来,就算闯破这天,她也要出去找他。 这几天,她总觉得心口发闷,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黄泉幽都的风似乎都比前几日更冷了。 夜幕降临时,万紫影刚结束修炼,识海里的系统光团突然剧烈晃动起来,机械的声音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急促:“警告!检测到大量邪修气息靠近!数量一万左右!目标——当前据点!” 万紫影心头猛地一跳,还没反应过来,整个据点便剧烈地晃动了一下,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敌袭!” “守住禁制!” 外面传来魔兵们的嘶吼和兵刃交击的脆响,混乱瞬间席卷了整个据点。 万紫影冲到门边,想打开一条缝隙查看,却被一股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后退数步。她房间外的十几层禁制正在剧烈闪烁,魔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显然是被外面的邪修用强力法器轰击了! “轰隆!” 又一声巨响,最外层的禁制应声破碎!紧接着是第二层、第三层……邪修的攻击越来越猛烈,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邪气,与据点的魔气碰撞、撕裂,发出刺耳的滋滋声。 “万姑娘!快走!”门外传来一名魔将焦急的呼喊,夹杂着吐血的声音,“邪修太多了,我们快守不住了!尊上吩咐过,一定要护您周全!” 万紫影眼眶一热,握紧了腰间的长剑:“我不走!你们撑住,我来帮你们!” 她体内灵力骤然爆发,长剑出鞘的瞬间,紫色灵光刺破室内的昏暗。就在这时,“咔嚓”一声脆响,最后一层禁制也被攻破,房门被粗暴地踹开,十几个面目狰狞的邪修狞笑着冲了进来,手中的骨幡挥舞着,黑气翻涌。 “抓住这小娘们!献给大人!” 万紫影眼神一厉,身形如电,长剑挽出密集的剑花,直接刺穿了最前面那名邪修的喉咙。紫色灵光带着净化之力,邪修的尸体瞬间化作黑烟消散。 可邪修如同潮水般涌来,根本杀不尽。她虽奋力抵抗,身上还是很快添了伤口,手臂被一道黑气扫中,顿时传来灼烧般的剧痛,灵力运转都滞涩了几分。 “万姑娘!别恋战!”之前那名魔将浑身是血地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名残存的魔兵,“属下等断后,您从密道走!再不走,我们都要死在这里!” 据点的方向传来更剧烈的爆炸声,显然大部分魔兵已经殉职,只剩下他们这一小队还在苦苦支撑。 “我……”万紫影看着满地的魔兵尸体,看着魔将胸前深可见骨的伤口,心头像被巨石压住,喘不过气来。 “走啊!”魔将猛地咳出一口血。 第44章 属下尽力了 一枚刻着密道地图的玉简塞到她手里,“这是地图!您活着,我们的牺牲才有意义!” 话音未落,他转身冲向涌来的邪修,引爆了自己的魔丹! “轰——!” 巨大的爆炸暂时挡住了邪修的攻势,也震得万紫影耳膜生疼。她含泪看了一眼那片火光,咬碎了牙,转身冲进了魔将指明的密道入口。 身后,几名残存的魔兵嘶吼着堵住密道口,用生命为她争取时间。 密道狭窄而 沈静然心中咒骂,她看着秦数旗袍包裹下纤秾合度的身材,真的好绝望,这种极品,也只有江舒丹能胜过她了。 这是天道决不能容忍的,所以一般这等强者动手,只能离开这方天地去比斗。 但李剑并未放松警惕,因为远方的大街上,一波又一波的变异鱤鱼正在集结,粗略的算了一下,足有二百多条变异鱤鱼正向着靶场冲来。 赵老四像个犯错的孩子,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两只手不知道放在哪里才合适。 这就让观众产生一种特别的情绪,似乎他要表达的绝望已经通过这种方式表达的淋漓尽致。 罗城先是看了看啤酒的制作材料,看着也没有什么有害品的时候,他才打开盖子喝了一口。 沐清风端坐在上,面无表情,可那双本就墨黑浓郁的眸子,此刻像是席卷了暴风雨前的黑暗。 不得不说,他分析得很是正确,但是就算他分析得再怎么正确,也抵不过罗城这拥有未来记忆的外挂。 只是,令左天王万万没想到的是,韩风闹出的动静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大。 整个酒吧,因为主人的愤怒而变得骇人,然而在【赛共】眼前正面承受这一切的猎魔人杰洛特脸上坚毅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的动摇。 陈传还在考虑元髓的事情,听到灰二爷问话这才发现——自己身边竟然围满了人。 他是第四波来到这里的人,前三波虽然已经将好东西都搜刮得差不多了,但埃里克还是收获了不少惊喜。 如果是单对单的话,那些潜入进来的深潜者真就未必是自己队员的对手,再不济也能轻松的从那些深潜者的面前逃离。 不过她并不在意,只见佐藤缓缓搭起弓箭瞄准了叶欢,下一刻,她手指轻放,搭在弓弦上的那支箭矢径直向着叶欢就冲了过去。 戒律峰的峰主是出了名的严厉之人,同风清的性格,简直一模一样。 “可我们不是坐蒸汽列车吗?天气好不好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坐马车!”温蒂尼还是一脸不解的问道。 被他这样捉弄太过羞恼,她脸热得不行,黑眸瞪着他,咬牙切齿挤出几个字。 “接下来你最好都在我视线范围内,不然等下被算计了,我可不一定能救得了你。”兰鸳说。 莫普将军坐在冷气强劲的车内都觉得热,可左右两边敞篷全地形车上持枪警戒的几位冷酷随从,却纹丝不动,似乎连汗水都没有。 渐渐地,所有人都默然了,个个神情都是凝重不已,说不出的难看,心里都很清楚,如今之时,即便满清早已式微,变得孱弱不堪,就连地盘也在不断缩水。 我早该想到,如果不是有所依仗,那个家伙又怎么敢提议如此不利于黑水城的赌注,只是这些年来,山岳族已经赢得习惯了,才会被自满遮掩住双眼。 陈爷爷没有继续往下说,但是张一安也明白他想说什么,无非就是顺者昌逆者亡的事情,对此张一安倒也是理解,如果国家都任由异能者胡来的话,这社会早晚要乱套。 第45章 你救不了她 “紫影……等我……”他咬碎了牙,血珠从唇角滚落,周身的混沌血气疯狂翻涌,几乎要形成风暴。 血色石林中,万紫影与林如雪的对峙仍在继续。 林如雪看着她苍白的脸,笑得越发狰狞,“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你的好宗门,青阳宗,早就被你那位魔尊大人亲手灭了!” 万紫影握剑的手猛地一紧:“你说什么?” “我说,青阳宗没了!”林如雪提高了音量,他你的那个魔尊想禁锢你,不让你回去,所以帮把宗门灭的得干净!” 她凑近几步,幽绿的瞳孔里满是扭曲的快意:“你猜,那些师兄们,死的时候有没有想起你?那个尚德老狗,临死前还在喊着你这个好弟子!可是他们都被魔尊杀了,哈哈哈” 万紫影的指尖在颤抖,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极致的冰冷。原来夜烬早就为她做了这么多…… 林如雪在挑拨离间,别人不知道为什么,可她知道夜烬为什么毁灭青阳宗。 “怎么?心疼了?”林如雪嗤笑,“别装了!你心里根本没有宗门! 你攀上高枝了,所以不顾宗门死活,你这种自私的女人,就该被千刀万剐!” 万紫影缓缓抬起头,眼底更加轻蔑,还有彻骨的寒意。 她摸出怀中最后一枚恢复丹药,丹药入口即化,微薄的灵力顺着喉咙滑下,勉强支撑着她几乎断裂的经脉。 死到临头还装清高!”林如雪被她的眼神刺痛,嘶吼着扑了上来,变异的利爪带着浓郁的邪气,直取她的面门,“今天我就让你和青阳宗一样,彻底消失!” 万紫影身形一晃,避开这致命一击,长剑横扫,紫色灵光虽微弱,却带着不容错辩的决绝。 “林如雪,你的债,该清算了。” 紫色灵光与暗绿邪气在血色石林中激烈碰撞,每一次交锋都伴随着灵力撕裂空气的锐鸣。 林如雪变异后的利爪带着蚀骨的邪气,招招狠辣,专挑万紫影的伤口下手。她的速度极快,那条蜥蜴状的肢体在地上一撑,便能瞬间扑到万紫影面前,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 万紫影刚服下丹药,灵力仅够勉强运转,旧伤的剧痛让她动作滞涩。她拼尽全力挥舞长剑,紫色灵光在身前织成一道薄弱的屏障,却被林如雪的利爪一次次撕裂。 “嗤啦!” 利爪划过万紫影的肩头,带起一串血珠,伤口处瞬间冒出黑烟,传来比刀割更甚的灼痛。她闷哼一声,踉跄后退,后背重重撞在一块血色石柱上,眼前阵阵发黑。 “哈哈哈!不行了吧?”林如雪狞笑着逼近,幽绿的瞳孔里满是残忍,“刚才的傲气呢?再给我摆脸色啊!” 她猛地探手,抓向万紫影的脖颈,想要将她生生捏死。 万紫影咬紧牙关,侧身翻滚躲开,长剑趁势刺向林如雪的腹部。可对方像是毫无痛觉,被刺穿的伤口竟瞬间涌出黑气,将剑刃牢牢缠住。 “给我过来!”林如雪猛地拽住剑柄,将万紫影拉近,另一只利爪狠狠拍在她的胸口! “噗——” 万紫影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像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长剑脱手飞出,插进远处的石缝里。 她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发现灵力彻底断绝,四肢百骸都像散了架,只能眼睁睁看着林如雪带着胜利者的姿态一步步走来。 “结束了,万紫影。”林如雪抬起利爪,邪气在爪尖凝聚,“安心地去死吧,我会让你的灵魂……永世不得安宁!” 就在利爪即将落下的瞬间,一道金色剑光破空而来,精准地斩在林如雪的利爪上! “铛!” 火花四溅,林如雪被震得后退数步,惊疑不定地看向剑光来处。 只见石林入口处,墨云泽率领着十余名墨坤宗弟子疾驰而来,个个气息沉稳,手持法器,显然是早有准备。 “墨云泽?”林如雪眼底闪过一丝忌惮,随即又冷笑起来,“来得正好!今天就把你们这些正道的伪君子一网打尽!” 她嘶吼一声,周身邪气暴涨,那些围在周围的邪修像是接收到指令,瞬间朝着墨坤宗弟子扑去。 “保护万姑娘!”墨云泽一声令下,率先冲向林如雪,金色剑光如同烈日,将浓郁的邪气撕开一道缺口。 其余弟子迅速结成阵法,抵挡邪修的冲击。一时间,剑气、符咒、邪气在石林中炸开,轰鸣声不绝于耳。 墨云泽的一名弟子冲到万紫影身边,将她扶起:“万姑娘,你怎么样?” 万紫影看着眼前混乱的战局,又看向那个在邪修中冲杀的金色身影,意识渐渐模糊。她太累了,身体的伤痛和灵力的枯竭让她再也撑不住,眼皮一沉,彻底晕了过去。 “万姑娘!”那名弟子惊呼,连忙将她护在身后,用盾牌抵挡着袭来的黑气。 另一边,墨云泽与林如雪战得难解难分。林如雪的邪气诡异难缠,伤口能快速愈合,而墨云泽的剑光虽刚猛,却难以彻底斩杀对方。更麻烦的是,邪修数量太多,如同潮水般源源不断地涌来,墨坤宗的弟子们渐渐落入下风,已有几人受伤。 “墨云泽,你救不了她!”林如雪怪笑着,利爪撕开一道金光,“等解决了你们,我会让她死得更惨!” 墨云泽眼神一厉,剑招越发凌厉:“邪祟猖狂!今日我便替天行道,斩了你这魔物!” 他周身金光大盛,显然是动用了底牌,长剑化作一道流星,直刺林如雪的眉心。 可就在这时,数名邪修突然自爆,浓郁的黑气瞬间笼罩了整个石林,墨云泽的剑势一滞。 “机会!”林如雪眼中闪过狠光,那条蜥蜴状的肢体猛地弹出,骨刺带着剧毒,狠狠扎向墨云泽的后背! 墨云泽察觉到时已来不及躲闪,只能硬生生扭转身体,让骨刺擦着肩头刺入,鲜血瞬间染红了白袍。 “宗主!”弟子们惊呼,阵型顿时出现破绽。 墨云泽捂着流血的伤口,单膝跪地,左肩的伤口不断涌出黑血,毒素顺着经脉蔓延,让他视线阵阵发黑。 手中的长剑深深插入地面,才勉强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周围的弟子已尽数倒下,或重伤昏迷,或气息奄奄,整个石林只剩下他粗重的喘息声和林如雪得意的狞笑。 第46章 求你 不要伤害她 就剩你一个了,墨云泽。”林如雪缓步走来,利爪上的邪气滴落,在地上腐蚀出一个个小坑,“放弃吧,你护不住她的。” 墨云泽没有抬头,只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长剑往地面按得更深,后背挺得笔直,像一堵摇摇欲坠却绝不坍塌的墙,牢牢挡在万紫影身前。他能感觉到身后传来的微弱呼吸,那是他必须守住的最后防线。 “邪祟……休想……碰她……”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每吐出一个字都牵扯着伤口,疼得浑身发抖,却硬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林如雪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笑得前仰后合:“凭你现在这副样子?连站都站不稳,还想护着她?我今天就让你看着,她是怎么跟你那些弟子一样,变成这石林里的一抔土!” 她说着,猛地扑了上来,利爪带着毁天灭地的邪气,直取墨云泽身后的万紫影。 墨云泽瞳孔骤缩,几乎是凭着本能,猛地转动长剑,剑身在地上划出一道耀眼的金光,硬生生挡开了这致命一击。“铛”的一声巨响,他被震得虎口开裂,鲜血顺着剑柄流下,整条手臂都失去了知觉。 但他没有退,反而借着这股反作用力,用剑身撑着身体,一点点、艰难地站起身。毒素已经蔓延到心脏,每一次跳动都带来钻心的疼,可他的眼神却亮得惊人,像是燃尽前最后的星火。 “要过……先踏过我的尸体……” 林如雪被他眼中的决绝震了一下,随即又被激怒:“找死!” 她再次扑上,招式比之前更加狠辣,招招都冲着墨云泽的要害。墨云泽只能勉强格挡,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黑色的血和红色的血混在一起,浸透了他的白袍。他像是一个不知疲倦的木偶,全凭一股意志在支撑,长剑舞动的速度越来越慢,却始终没有让开身后的位置。 “噗——”又一记利爪拍在他的胸口,墨云泽喷出一大口黑血,身体剧烈摇晃,长剑几乎要脱手。但他死死攥着剑柄,指骨因为用力而泛白,视线模糊中,仿佛看到万紫影沉睡的脸。 不能倒……他想。 哪怕……哪怕多一会…… 林如雪看着他摇摇欲坠的样子,眼中闪过残忍的快意:“撑不住了吧?你的坚持,根本毫无意义!”她凝聚起全身邪气,利爪高高举起,“结束了!” 就在林如雪的利爪即将落下的瞬间,整个血色石林的空间突然剧烈震颤起来! 只无形的大手在撕扯天地,周遭的血气疯狂翻涌,空气扭曲成诡异的弧度。一道刺目的黑紫色裂缝在虚空中骤然撕开,裂缝中溢出的魔气浓郁得如同实质,所过之处,连坚硬的血色岩石都瞬间消融! “这是……什么气息?”林如雪的动作猛地僵住,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让她浑身发抖,幽绿的瞳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 裂缝中,一道身影疾驰而走出。 这人一头泛着冷调的银灰,柔顺地垂落肩头,发梢还沾着几分空间乱流的细碎魔气,在血色石林的暗沉光线下,像落了层初雪般清冽又凛冽。 他身着玄色长袍,衣料泛着暗哑的光泽,领口与袖口绣着暗纹,随着动作隐约露出几分冷厉的魔纹轮廓,衬得身形愈发挺拔。 五官是近乎凌厉的精致,眉峰如剑,眼尾微微上挑,瞳色是极浅的琥珀棕,此刻却覆着一层化不开的寒霜,没什么温度,只余下慑人的压迫感。唇色偏淡,紧抿成一条线时,更添了几分不近人情的冷。 他右手握着一根通体漆黑的长杖,杖身没有多余装饰,只在顶端隐约能看到魔纹的痕迹;指节修长,骨相分明,指尖嘴角还沾着未干的血迹,却丝毫没折损他的气势,反而像淬了血的刃,更显危险。 整个人站在那里,银灰长发与玄衣相衬,冷白的肤色与眼底的戾气交织,明明是从混沌中闯来的魔,却自带一种破碎又凛冽的美感,周身翻涌浓烈着魔气,带着焚尽一切的凛冽。 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如同冰封的寒潭,没有任何温度,只有毁天灭地的暴戾与疯狂,扫过之处,连邪修们都吓得匍匐在地,动弹不得。 是夜烬! 他强行撕裂空间,跨越半域的距离,以神魂重创为代价,杀了过来! 夜烬没有看她,甚至没有看任何人。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箭,瞬间锁定了地上昏迷的万紫影,以及她身边那个浑身是血、仍在死死护着她的墨云泽。 当看到万紫影苍白的脸和身上的血迹时,夜烬周身的魔气骤然暴涨,整个石林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 “我的……影宝……”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磨砂,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令人头皮发麻的杀意。 下一秒,他身形微动,几乎是瞬间出现在万紫影身边。 墨云泽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无法抗拒的威压便笼罩了全身,让他连呼吸都困难。他看到那双布满血丝的眼,却没有丝毫退缩,依旧死死挡在万紫影身前,用最后的力气嘶哑道:“求你……别……伤害她……” 夜烬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没有停留太久,只是指尖微动,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便将墨云泽轻轻推开。 他当然不能伤害这个拼死护住紫影的人,此刻,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怀中的女孩身上。 夜烬小心翼翼地将万紫影抱起,动作轻柔得仿佛对待易碎的珍宝。当目光触到她冰冷的肌肤和胸前的血迹时,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眼底的疯疯狂彻底冲破了枷锁——控制不住的暴戾,像沉寂万年的火山骤然喷发。 林如雪看着夜烬银灰的长发,只当是哪个不知死活的魔修,又瞥见他抱着万紫影的动作,眼底瞬间翻涌出更恶毒的怨毒,尖着嗓子叫嚣起来:“哟,万紫影,你可真有本事!刚勾着魔尊引来祸端灭了自己宗门,转头又钓上了个小白脸?这又来一个,相好的真多啊!你这身子是镶了金还是裹了蜜?还给魔尊带绿帽子,真够下贱的!” 她狞笑着往前凑了两步,爪子在半空晃着,唾沫星子溅得老远:“等我把这两个人弄死,就把你扒光了扔去邪修窟,让那些畜生好好‘疼’你——到时候你这贱骨头,怕是连魔尊见了都嫌脏!” 第47章 觊觎她的下场 污言秽语像淬毒的针,扎得空气都发臭。 夜烬抱着万紫影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到几乎要折断。他缓缓抬起头,琥珀色的瞳孔里彻底没了温度,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猩红,像被血浸透过的冰。 “你说……谁下贱?” 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能将神魂冻裂的寒意。话音未落,右手的黑杖轻轻往地上一顿—— “轰!” 以他为中心,浓郁的魔气瞬间炸开,如同黑色的海啸席卷整个石林!那些匍匐在地的邪修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便被魔气碾成了血雾,连骨头渣都没剩下。 林如雪吓得腿一软,连滚带爬地往后缩,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攥住了脖子,像提鸡崽似的拽到夜烬面前。 “你、你别过来!我背后有邪仙撑腰——” “邪尊?”夜烬眉峰微挑,猩红的眼底掠过一丝讥诮,“就凭你也配称尊?” 话音刚落,石林深处传来一声低沉的笑,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邪气:“夜烬,多年不见,你这张嘴还是这么不饶人。” 随着笑声,一道身着暗红长袍的身影缓缓走出,周身缠绕着与夜烬截然不同的、更为阴邪的气息。他面容阴鸷,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正是潜藏在附近的邪修首领——玄煞。 玄煞的目光在夜烬银灰的长发上扫过,又落在他怀中的万紫影身上,眼底闪过一丝贪婪:“听说你为了这女人,连血狱之泉的传承都敢强行冲出?真是出息了。” 他故意挺了挺胸膛,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炫耀:“倒是忘了告诉你,我已晋升地仙,如今在邪域,他们都得称我一声‘玄煞仙尊’。夜烬,你现在该叫我一声‘仙尊’了吧?” 夜烬抱着万紫影的手臂肌肉紧绷,黑杖顶端的魔纹骤然亮起:“收起你那肮脏的眼神。” “啧啧,护得真紧。”玄煞舔了舔唇角,语气越发轻佻,“这女人能让你这般疯狂,想必滋味不错。不如让我尝尝?若是合我心意,说不定还能分你一杯羹。” 这话如同点燃了炸药桶,夜烬周身的魔气瞬间凝聚成实质,黑杖直指玄煞:“找死!” “轰!” 魔气与邪气在半空碰撞,形成一道扭曲的能量风暴,整个石林的地面都剧烈塌陷!夜烬身形如电,黑杖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砸向玄煞,杖身过处,空间都泛起涟漪。 玄煞也不含糊,双手结印,暗红邪气化作一张巨网,试图困住夜烬:“多年不见,让我看看你这魔尊,有没有长进!” “呵呵?”夜烬冷笑,银灰长发在魔气中狂舞,“今日便让你知道,仙尊在我眼里,与蝼蚁无异!” 黑杖猛地横扫,魔气巨网瞬间崩裂!他欺身而上,杖尖直取玄煞心口,每一招都带着同归于尽的狠厉——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尽快解决这杂碎,好带紫影离开。 玄煞被夜烬的疯狂逼得连连后退,又惊又怒:“你疯了!为了个女人,连命都不要了?” “她若有事,这天地,留着也无用!”夜烬的声音裹挟着魔气炸响,黑杖陡然暴涨,化作一条漆黑的巨龙,张开巨口便要将玄煞吞噬! 玄煞脸色剧变,不敢再留手,周身邪气凝聚成一柄骨矛,迎着巨龙狠狠刺去:“那就一起死!” 能量碰撞的强光几乎要将石林掀翻,连天空的血色云层都被震散。夜烬虽神魂受创,可护着万紫影的信念支撑着他爆发出远超平日的力量,黑杖巨龙的威势竟压过了骨矛,一点点将玄煞的邪气吞噬! “不可能!”玄煞满眼难以置信,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魔气逼近,喉间涌上一股腥甜。 玄煞被魔气逼得节节败退,看着那漆黑巨龙张开的巨口,感受着其中蕴含的、连地仙修为都无法抵挡的毁灭之力,脸色终于变了。他能清晰地察觉到,夜烬的魔气中,多了一丝以前从未有过的、与天地共鸣的韵律——那是道的气息! “你……你竟然感悟了道?”玄煞失声惊呼,眼底满是难以置信的惊骇,“你竟勘破了魔道桎梏?” 他再也维持不住之前的嚣张,语气里带上了明显的慌乱,甚至隐隐透着一丝服软:“夜烬!住手!不就是个女人吗?我不要了!我这就走,从此在你面前消失!” 见夜烬毫无反应,黑杖巨龙的威势越发迫人,玄煞咬了咬牙,竟带着一丝谄媚道:“只要你放我走,邪域的资源我分你一半!以后你要什么,只要我能弄到,绝无二话!那女人……你好好享用便是,我绝不多看一眼!” 他说着,竟真的往后退了几步,姿态放得极低,显然是怕了。 可夜烬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抱着万紫影的手臂稳如磐石,只有黑杖上的魔纹越发炽烈。 为了她,神挡杀神,仙挡弑仙! “嗡——” 黑杖巨龙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猛地加速,瞬间将玄煞的骨矛吞噬,紧接着狠狠撞上他的身躯! “不——!” 玄煞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肉身如同被投入熔炉的冰块,瞬间在魔气中消融,连带着他引以为傲的地仙修为,都在这股毁灭之力下寸寸崩碎。 就在肉身彻底湮灭的前一刻,一道微弱的魂光从血肉中窜出,如同惊弓之鸟般朝着石林深处逃窜——玄煞竟舍弃肉身,只带着一缕残魂想逃! 夜烬眼神一冷,左手屈指一弹,一道凝练到极致的魔气如同黑色闪电,瞬间追上那缕魂光,将其死死缠住。 “这就是觊觎她的下场。” 冰冷的声音落下,魔气骤然收紧,那缕魂光发出一阵绝望的哀嚎,随即被碾成了虚无,连轮回的机会都没留下。 解决了玄煞,夜烬的目光才缓缓转向一旁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瘫在地上如同烂泥的林如雪。 此时的林如雪早已没了之前的嚣张,浑身抖得像筛糠,屎尿齐流,嘴里胡乱喊着“饶命”,哪还有半分人样。 夜烬甚至没再看她第二眼,只是抱着万紫影转身的瞬间,一缕逸散的魔气擦过她的身体。 林如雪的惨叫只发出半声,整个人便如同被风化的石头,瞬间化作一捧黑灰,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血色石林中,终于彻底安静下来,夜烬抱着怀中女孩,银灰长发在魔气中轻轻飘动,眼底的暴戾褪去,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心疼与温柔。 第48章 拼命也会带她走 夜烬低头看着怀中依旧昏迷的万紫影,指尖轻轻拂过她苍白的脸颊,随即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枚通体莹白的丹药——那是能生死人肉白骨的“还魂丹”,是他早年在极寒之地寻到的天材地宝炼制而成,喂进她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柔和的灵力瞬间包裹住万紫影的经脉,她脸上的血色终于缓缓恢复了些许,呼吸也平稳了不少。夜烬这才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将她护在怀里,转身走向不远处气息奄奄的墨云泽。 墨云泽此刻已是强弩之末,毒素蔓延全身,意识都有些模糊,却依旧强撑着看向万紫影的方向。夜烬在他面前蹲下,指尖凝起一缕纯净的魔气,轻轻覆在他的伤口上,同时递过去一枚与万紫影同款的还魂丹:“服下。” 他的声音不再像之前那般冰冷,反而带着一丝真切的谢意:“今日多谢你护她。” 墨云泽愣了愣,看着那枚价值连城的丹药,却摇了摇头,声音嘶哑:“我不是为了你。” 夜烬眼底掠过一丝了然,又取出一枚储物戒,里面有灵泉、修复神魂的天材地宝,甚至还有一条高阶灵脉:“这些是魔域的谢礼。我会传令下去,魔域护墨坤宗千年,这千年内,无人敢动你们宗门分毫。” 墨云泽依旧没有接,只是看着夜烬怀中的万紫影,眼底是藏不住的恳切:“我不要这些。我只希望你……能让她一直快乐,别伤害她,别让她难过。若是你做不到,哪怕拼了我这条命,我也会带她走。” 夜烬握着储物戒的手紧了紧,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他将储物戒强行塞到墨云泽手中,“东西你必须收着——我不想让她醒来后,觉得欠了你人情。” 墨云泽看着手中的储物戒,终究是没再推辞,只是低声道:“你记住你说的话。” 夜烬没再回应,转身走向那些魔将陨落的地方。他取出黑杖,指尖轻颤,黑杖顶端的魔纹亮起,将散落在石林中的魔将残魂与魄的碎片一一收集起来,送入杖身内部的温养空间:“委屈你们了,待我回去,定让你们重聚神魂。” 残魂在杖中轻轻颤动,像是回应。 做完这一切,夜烬才重新抱起万紫影,指尖撕开一道空间裂缝。 他低头,用脸颊蹭了蹭万紫影冰冷的小脸,声音轻得像梦呓:“影宝,我们回家了。” 话音未落,身影已消失在裂缝中,只留下血色石林中,墨云泽握着储物戒,望着空间裂缝闭合的方向,久久未动。 魔域魔宫的寝殿内,黑曜石铺就的地面泛着冷冽的光泽,殿顶悬挂的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将一切都笼罩在一片静谧的暖光中。 万紫影静静躺在铺着雪白狐裘的玉榻上,原本沾满血污的法衣已被换去,换上了一身柔软的紫色寝衣,贴合着她纤细的身形。 她身上的伤口在还魂丹与夜烬灵气的双重滋养下早已愈合,肌肤光洁如初,连一丝疤痕都没留下,只是脸色依旧带着几分病后的苍白,长长的睫毛安静地垂着,像只休憩的蝶。 夜烬坐在榻边的白玉凳上,银灰的长发松松挽起一缕,露出光洁的额头。他屏退了所有侍从,殿内只剩下他与昏睡的万紫影。 他的指尖萦绕着精纯至极的灵气,正一点点、小心翼翼地梳理着她体内的经脉。那灵气温柔得不像话,像是最细腻的水流,缓缓淌过每一处曾受损的地方,修复着残留的创伤。 可他的脸色却难看至极,眼底翻涌着浓烈的悔意与自责。 “都怪我……”他低声呢喃,声音沙哑得厉害,“若不是我非要去那血狱之泉…… 他至今还记得,当时正在探查,脚下的地面突然裂开,一股蛮横的吸力便将他拽了进去!那泉眼深处竟藏着上古禁制,一旦进入便会被强行禁锢,除非彻底炼化传承,否则绝难脱身。 他当时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拼命冲击禁制,七窍流血也毫不在意。耳边不断传来据点结界破碎的感应,每一次震颤都像刀子剜在他心上。他能想象到她可能遭遇的危险,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连一丝神魂都传不出去。 那种无力感,比当年被追杀时还要锥心刺骨。 “我以为很快就能出来……我以为那些魔将能护你周全……”他抬手,指尖轻轻抚过她的脸颊,触感温凉,让他心头的后怕又浓了几分,“可我差点……差点就失去你了……” 若是他再晚一步,若是墨云泽没有及时赶到,若是…… 无数个“若是”在他脑海里盘旋,每一个都让他心惊肉跳。他不敢想,若是万紫影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会变成什么样。 或许会彻底疯掉吧。 他俯下身,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温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脸上,带着他独有的冷香:“影宝,醒醒好不好。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语气里带着从未有过的脆弱。 万紫影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意识从混沌中慢慢抽离,先是感觉到额头上传来的温热触感,带着熟悉的冷香,让她紧绷的神经莫名松弛下来。 接着,耳边响起低低的絮语,那声音沙哑却温柔,像羽毛轻轻搔刮着心尖。 “影宝……醒醒……” 她费力地掀开眼皮,模糊的光影中,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夜烬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银灰的发丝垂落在她脸颊旁,带着微凉的触感;他的眼眶泛红,眼底布满了红血丝,平日里总是带着凛冽锐气的眉峰,此刻却紧紧蹙着,写满了疲惫与担忧。 “夜……烬?”她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刚一出口便忍不住咳嗽起来。 夜烬猛地回神,眼中瞬间迸发出狂喜的光,却又怕动作太大惊扰了她,只是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的后颈,将她轻轻往起抬了抬:“我在,影宝,我在。” 他端过旁边早已温着的灵泉,用小勺舀了一点,细心地喂到她唇边:“慢点喝。” 甘甜的灵泉滑入喉咙,滋润了干涸的声带,万紫影才觉得舒服了些。 她看着夜烬眼底的红血丝,又瞥见他满头白发,心头一紧,抬手想去碰他的脸:“你受伤了?” 第49章 疯成什么样子 夜烬握住她的手,将那微凉的指尖贴在自己脸颊上,摇了摇头,声音低哑却带着笑意:“我没事,一点小伤,不碍事。” 他怕她担心,刻意说得轻描淡写,可眼底的后怕却藏不住。刚才她昏迷的每一刻,都像在油锅里煎熬,直到此刻感受到她指尖的温度,那颗悬到嗓子眼的心才终于落回原处。 “是我不好。”万紫影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忽然想起血色石林里的厮杀,想起那些为了护她而自爆的魔将,眼眶一热,“都怪我太弱了,没能保护好自己,还让你……” “不许说傻话。”夜烬打断她,指尖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是我没护好你,以后不会了。” 他俯下身,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力道不大,却带着怕再次失去的珍视。下巴抵在她的发顶,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她的气息刻入骨髓:“以后无论去哪,我都带着你,半步都不分开。” 万紫影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感受着那熟悉的冷香包裹着自己,心里踏实得不像话。刚才在梦中的恐惧、厮杀的疲惫,此刻都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满的安宁。 她抬手环住他的腰,把脸埋进他的衣襟里,闷闷地说:“我梦到好多魔将……他们为了护我……” “我知道。”夜烬的声音沉了沉,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我把他们的残魂收进黑杖里温养了,等回到魔域,我会想办法让他们重聚神魂,给他们一个好归宿。” 万紫影点点头,鼻尖一酸,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打湿了他的衣襟。 夜烬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她,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她。殿内静悄悄的,只有两人平稳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夜明珠的光晕落在他们身上,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过了许久,万紫影的情绪才平复下来,她抬起头,看着夜烬眼底的红血丝,心疼地说:“你是不是一直没休息?” 夜烬笑了笑,替她擦去眼角的泪:“不困,看着你就好。” 他低头,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柔吻,带着虔诚的珍视:“只要你没事,比什么都好。” 夜烬察觉到她眉宇间残留的自责,指尖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声音放得更柔了:“别老想着那些,我会安排好一切。” 他故意板起脸,语气却带着宠溺:“再敢胡思乱想,我可要罚你了。” 万紫影吸了吸鼻子,抬头看他:“罚我什么?” “罚你……”夜烬故作沉吟,随即低头在她唇角啄了一下,眼底漾起笑意,“罚你一个月不下床看,怎么样。” 万紫影被他逗得忍不住白他一眼,心头的沉重散去不少。 夜烬见她笑了,这才松了口气,顺势转移话题:“对了,我在血狱之泉被困住时,突然收到一股奇怪的讯息,说你在血色石林遇险。那讯息很微弱,却精准地报了坐标,我才能及时找到你。” 他看着她的眼睛,带着几分好奇:“是你想办法联系我的?用的什么法子?我竟没察觉到你的神魂波动。” 万紫影一愣,随即想起昏迷前系统空间的闪烁,心里瞬间明了——肯定是系统! 万紫影,她在识海里呼唤好几次系统,都没有回复。 她垂下眼帘,手指轻轻绞着寝衣的衣角,低声道:“我……我也不太清楚。当时太急了,可能是情急之下,不太知道。” 夜烬没有怀疑,只当是她体内有什么未觉醒的天赋,闻言握住她的手,指尖摩挲着她的手背:“不管是什么法子,总之,你没事就好。” 他把她的手贴在自己心口,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如果你出事,我真不知道会疯成什么样。” 夜烬笑了,把她重新揽回怀里。 他不再追问那讯息的来历,只要她在身边,其他的都不重要。 万紫影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平稳的心跳,心里暗暗想着:等一会,定要好好问问它——怎么了? 万紫影靠在夜烬怀里,手指无意识地拂过他垂落在肩头的银灰长发,那发丝柔软顺滑,在夜明珠的光线下泛着清冷的光泽。她忽然想起初见时他墨色的长发,忍不住抬头问:“你的头发……怎么变成这样了?” 夜烬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发梢,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血狱之泉的传承引动了血脉,算是反祖了,现在这样,血脉倒是更纯正些。”他捏了捏她的脸颊,“不好看?” “不是。”万紫影连忙摇头,指尖轻轻绕着他的一缕长发,“就是觉得……很特别。”像雪落满肩,却又带着焚尽一切的炽热,奇异地融合在他身上。 夜烬低笑一声,把她往怀里带了带,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只要你不嫌弃就好。” 沉默了片刻,万紫影想起那个在血色石林里拼死护着她的身影,轻声问:“墨云泽……他怎么样了?” “死不了。”夜烬的语气莫名沉了沉,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别扭,“我留了丹药和灵脉,墨坤宗有魔域护着,他养些日子就能好。” 听到他没事,万紫影松了口气,眼底露出感激:“等我好些了,一定要当面好好谢谢他。这次若不是他……” “谢什么谢?”夜烬猛地打断她,眉头皱起,语气里的酸意几乎要溢出来,“他是正道修士,顺手为之罢了,哪用得着你特意道谢?” 他越想越不是滋味,搂紧她的手臂都带了点力道:“再说了,有我在,哪轮得到他来护你?你心里记着他做什么?我这醋都快酸成醋海了!” 看着他明明吃醋却又强装不在意的样子,万紫影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你吃什么飞醋?他是救命恩人,道谢不是应该的吗?” “我才是你的救命恩人!”夜烬立刻反驳,下巴蹭着她的额头,声音闷闷的,“我为了找你,撕裂空间神魂受创,你怎么不天天谢我?” “那我现在谢你?”万紫影憋着笑,故意板起脸,“多谢魔尊大人救命之恩?” “不够。”夜烬低头吻住她的唇,辗转厮磨了好一会儿才松开,眼底带着得逞的笑意,“要这样谢才够。” 万紫影脸颊发烫,被他缠得没了脾气,只能任由他抱着撒娇,心里却把道谢的事悄悄记下了。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几乎形影不离。 夜烬把魔域最好的天材地宝都搜罗来,炼丹或是炖成浓汤喂她,或是碾碎了混在灵泉里让她喝下。他每日亲自为她梳理经脉,夜里就守在榻边,她稍有动静便立刻醒来。 第50章 歇一会 万紫影想下床走走,他说“养伤要紧”;她想翻看古籍打发时间,他说“费神,我读给你听”;就连她想喝杯水,他都要亲自端到面前,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 夜里,两人窝在一张榻上,万紫影靠在他怀里听他讲魔域的趣事,听他说当年在蛮荒之地的挣扎,听他低哑着嗓子说。偶尔她犯困了,他就轻轻拍着她的背,哼着不成调的魔谣,直到她呼吸均匀地睡去。 这样的腻歪日子过了五天,在无数珍稀药材的滋养下,万紫影的身体早已痊愈,甚至灵力都精进了不少。 这天傍晚,夜烬拿着一套崭新的练功服走进来,眼神深邃地看着她:“身子好了,该练练手了。” 万紫影挑眉:“现在就去演武场?” “不用。”夜烬走过来,指尖挑起她的下巴,眼底带着灼热的光,“我们换种方式修炼,能让你灵力运转得更顺畅。” 他的气息越来越近,带着熟悉的冷香和不容抗拒的侵略性。万紫影心头一跳,刚想说话,就被他拦腰抱起,走向内室的玉床。 “夜烬……” “乖。”他低头吻住她 万紫影被他吻得心头发烫,却在他将她放在玉床上的瞬间,指尖悄然凝聚起一缕灵力。那灵力看似微弱,却精准地缠上夜烬的手腕,借着他俯身的力道轻轻一拽—— “噗通!” 夜烬猝不及防,竟被她拽得失去平衡,重重摔在玉床上,溅起一片柔软的锦被。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又是几道灵力如灵蛇般窜出,轻巧地将他的手腕脚踝缠在床柱上,松紧恰到好处,却让他动弹不得。 夜烬愣了愣,随即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丝玩味,竟没有半分反抗的意思,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哦?看来这几天没白养,还学会这招了?” 万紫影被他看得脸颊发烫,却强撑着站直身体,双手叉腰,故作镇定地扬了扬下巴:“我会的多了去了,不止这招。” “是么?”夜烬低笑起来,银灰长发散落在玉枕上,衬得他那张本就精致的脸愈发惑人。他故意挣了挣手腕,灵力锁链发出细微的嗡鸣,却丝毫没有松动的迹象。他仰头望着魔宫穹顶那繁复的魔纹,喉间溢出低哑的笑,拼命压着嘴角才没让笑意太过明显,眼里却像落满了星辰,亮得惊人。 “既然会,那就来试试?”他侧过头,目光灼灼地看向万紫影,语气带着刻意的挑衅,“可别到时候说不会,还得我手把手带你修炼才好。” 他说着,故意用膝盖轻轻顶了顶她的小腿,动作带着若有似无的撩拨,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蛊惑的磁性:“怎么?不敢了?还是说……刚才那几下,已经是极限了?” 万紫影被他刺激得心头一梗,本就没多少底气的心思瞬间被激起了好胜心。她咬了咬唇,双手攥紧又松开,硬着头皮爬上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谁说我不敢?” 夜烬看着她眼底那点不服输的火苗,嘴角终于忍不住翘了起来,眼里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他故意放缓了语气,眼神慵懒又带着期待:“那便来啊,让我瞧瞧……我的影宝,究竟学会了多少。” 万紫影脸颊更烫。 她深吸一口气,伸手去解夜烬腰间的玉带。指尖触到微凉的玉扣时,动作顿了顿,随即像是下定了决心,干脆利落地将玉带扯开。玄色长袍失去束缚,领口松垮地滑开,露出底下线条流畅的锁骨,再往下,便是肌理分明、充满力量感的胸膛。 那肌肤算不上白皙,是常年修炼沉淀出的健康蜜色,每一寸肌肉都蕴藏着爆发性的力量,却又不像莽夫那般虬结,反而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美感。 万紫影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伸出手,指尖轻轻落在他的胸膛上。掌心下的肌肉紧实温热,还能感受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像擂鼓般敲在她的心上。 “嗯……” 夜烬喉间溢出一声低哑的闷哼,银灰的睫毛颤了颤,鬓角竟悄然沁出一滴汗珠。他死死咬着牙,手腕上的灵力锁链因他骤然绷紧的肌肉而发出轻微的嗡鸣,却硬是没有挣开。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此刻暗得像深潭,里面翻涌着压抑的火焰,却偏要看着她,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就……这点力气?” 万紫影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鬼使神差地低下头,对着他的胸口轻轻咬了一口。 “唔……”夜烬的呼吸猛地一滞。 可那触感却不像想象中那般柔软,反而带着几分紧实的硬度,硌得她牙有点酸。万紫影抬起头,皱着眉看向他:“你的皮肤怎么这么硬?” 夜烬低笑一声,笑声里带着浓浓的隐忍,眼底的火焰几乎要烧出来:“不可能。”他偏过头,凑近她耳边,声音低得像蛊惑,“你试试别的地方……或许不一样。” 那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带着他独有的冷香,让万紫影的耳朵瞬间红透。她哪会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立刻往后缩了缩,挑眉瞪他:“我才不上你的当!” 嘴上这么说,心跳却快得像要蹦出来,连指尖都泛起了热意。 夜烬看着她明明慌乱却偏要装作镇定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深,故意又挣了挣锁链:“哦?那就是不敢了?” “谁不敢了!”万紫影立刻反驳,却只是僵在原地,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脸颊红得像要滴血。 万紫影蹲下,去解亵裤上的带子,手刚碰上去。 夜烬的身体猛地一颤,喉间溢出的闷哼带着几分克制的沙哑:“影宝……” 那声音像是带着钩子,勾得万紫影心头发痒,故作镇定地哼了一声:“看什么?这才刚开始呢。” 夜烬那双眼眸太亮,里面翻涌的火焰几乎要将她吞噬,让她连呼吸都乱了节拍。 “解不开了?”夜烬眼底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要不要我教你?” 万紫影被他笑得恼羞成怒,干脆跪坐在他身前,双手抱胸:“谁要你教!我自己能解开!” 可指尖触带子的瞬间,却被夜烬反手用指尖勾住。他的指腹温热,轻轻摩挲着她的掌心,那触感让她浑身一颤,像有电流窜过。 他吻了吻她的手心,指尖轻轻拂过她发烫的脸颊:“累了吧?歇会儿,我来” 第51章 那么多口水 夜烬看着她,眼底的火焰再也按捺不住。他周身灵力微漾,那些看似坚固的灵力锁链便如冰雪消融般散去。还没等万紫影反应过来,他已翻身而起,带着灼热的气息将她压在身下。 “唔!”万紫影惊呼一声,手腕突然被他抓住,轻轻一拧便与脚踝绑在了一起,腿被曲起,形成一个羞耻的姿势。 衣衫瞬间滑落,肌肤接触到微凉的空气,让她瞬间红了脸。 “夜烬!你放开我!”她又羞又急,挣扎着想要挣脱,可他的力道看似轻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让她动弹不得。 夜烬俯身,鼻尖几乎贴着她的脸颊,银灰长发垂落,拂过她的颈侧,带来一阵酥麻的痒意。 他的呼吸灼热,眼神里的火焰几乎要将她融化,声音却低哑得像情人间的呢喃:“乖,别闹。” “不行!你放开……”万紫影的话被他突如其来的吻堵在喉咙里,那吻带着隐忍许久的急切,辗转厮磨,让她浑身发软,连挣扎的力气都渐渐消失。 一吻毕,两人都气喘吁吁。夜烬抵着她的额头,眼底带着得逞的笑意,却又藏着浓得化不开的温柔:“看来,修炼的事,还是得我来教你才好。” 他的指尖轻轻拂过她泛红的眼角,动作温柔得不像话,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放心,我会让你满意的。” 万紫影被他看得心头乱跳,偏偏嘴硬道:“你放开我”声音却细若蚊吟,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羞怯。 夜烬低笑起来,吻了吻她的唇角,又吻了吻她的耳垂,在她耳边低语:“那可由不得你了,我的影宝。”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带着他独有的冷香,混杂着浓郁的情意,让万紫影的脸颊烫得能煎鸡蛋。 她别过脸,不敢再看他那双仿佛能吸魂夺魄的眼睛,心底的慌乱却渐渐被一种奇异的悸动取代。 殿内的夜明珠依旧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将相拥的两人笼罩在一片暖光中。 窗外的月色不知何时已隐入云层,只留下满室的旖旎与温情,交织成一曲只属于彼此的韵律。 “那么多口水” 夜烬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指尖带着安抚的力道轻轻划过她的肌肤,“还吃嘛,那先吃呢?” 万紫影咬着唇。 清晨的微光透过魔宫窗棂,在玉床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万紫影缓缓睁开眼,宿醉般的慵懒还未散去,识海里却突然响起一阵“滋滋”声,像老旧电线接触不良时的电流声,细微却清晰。 她心头一紧——是系统! 这声音只有她能听见,夜烬不在房内,想来是去准备早膳了。她屏气凝神,等着系统的下文,那电流声却越来越弱,隐约传来断断续续的提示:“能量……即将耗尽……请宿主……尽快完成剩余任务……” 万紫影猛地坐起身,心头一沉。剩余任务?她立刻在识海里回想,只剩下“一饭之恩的小男孩”和“随心恣意潇洒”两个了。 “系统,”她在心里急切地呼唤,“那个小男孩的信息,你之前说可以查询,现在能查到吗?” 识海里沉默了片刻,电流声夹杂着机械音响起:“正在查询……查询中……小……” 话音未落,那声音突然戛然而止,像是被人掐断了信号,识海里彻底恢复了死寂。 “系统?系统!”万紫影连唤几声,都没有回应,心里顿时空落落的。还差一个字就有答案了,偏偏在这时没了动静…… 就在她怔忡之际,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冷香,随即一个温暖的怀抱轻轻将她圈住,带着晨起的微凉气息。 “在这里发什么呆?”夜烬的声音在颈后响起,带着刚醒的低哑,温柔得像羽毛拂过心尖,“醒了怎么不叫我?” 万紫影回过神,靠在他怀里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刚醒有点懵。” 夜烬低笑一声,伸手拨开她颊边的碎发,指尖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度:“头发都乱了,我给你梳发吧?” 他的提议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万紫影顺从地“嗯”了一声,重新躺回床上,任由他取过梳妆台上的木梳。 夜烬坐在床沿,拿起她散落在肩后的长发,黑亮的发丝如瀑布般垂落,在他掌心柔软得像水。他动作轻柔地将发丝拢到一起,木梳缓缓穿过,偶尔遇到打结的地方,便用指尖耐心解开,生怕弄疼了她。 万紫影能从铜镜里看到他的模样:银灰长发松松束在脑后,侧脸线条在晨光中柔和了许多,专注的眼神落在她发间,带着几分不自知的宠溺。 “在想什么?”夜烬察觉到她的目光,从镜中与她对视,眼底漾起笑意,“是不是觉得,你夫君梳发的手艺还不错?” 万紫影被他逗得弯了弯唇,心里的焦虑淡了些。她摇摇头,轻声道:“就是觉得……这样挺好的。” 木梳划过发尾,夜烬将她的长发绾成一个简单的发髻,用一支白玉簪固定好,又轻轻抚平鬓角的碎发,动作细致得像在对待稀世珍宝。 “好了。”他低头,在她发顶印下一个轻吻,“去用早膳吧,今日炖了你喜欢的雪莲羹。” 万紫影点头应好,跟着他起身时,心里却暗暗嘀咕,系统好奇怪,到底哪里怪? 万紫影想不通系统的异常,索性不再费神去琢磨。走几步,双腿却突然一软,差点跌坐在地——昨夜的缠绵还留着余韵,浑身骨头像被拆开重组过一般,酸软得使不上力气。 身后立刻伸来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稳稳抱起。夜烬的声音带着笑意,在耳边响起:“看来昨夜的‘修炼’效果显著,连路都走不动了?” 万紫影脸颊一热,伸手捶了他一下:“还不是因为你!” 夜烬低笑,抱着她走向外间的餐桌,将她放在自己腿上坐稳:“是是是,都怪我。来,张嘴。”他舀起一勺雪莲羹,吹凉了递到她唇边。 温热的甜羹滑入喉咙,带着清冽的花香,万紫影满足地眯起眼,一边小口吞咽,一边含糊地说:“我想去青阳宗看看。” 夜烬喂她的动作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好。”他没有多问,只是温柔地应下,又舀了一勺羹递过去。 万紫影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爽快,心头一暖,主动凑过去,他手背上轻啄了一下。 第52章 她来了 两天后,夜烬带着万紫影出现在青阳宗旧址外。 曾经仙气缭绕的山门早已坍塌,只剩下半截断裂的石柱,上面“青阳宗”三个大字被战火熏得焦黑,模糊难辨。往里走,断壁残垣遍地都是,曾经的演武场长满了及膝的荒草,灵植园里的珍稀草木早已枯死,只剩下几株野藤在断墙上肆意攀爬。 风穿过残破的殿宇,发出呜呜的声响,像亡魂在低泣。 万紫影站在曾经的主峰殿前,看着眼前这片废墟,。她穿到这里待过的时间不长,此刻受原主影响触景生情,心里难免有些酸涩。 “挺好的……”她轻声呢喃,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夜烬的衣袖。 夜烬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旧的去了,总会有新的。若你喜欢这里,以后我让人重新修起来便是。” 万紫影摇摇头:“不必了。” 走到后山时,万紫影忽然停住脚步,指着不远处一棵歪脖子树:“我以前总在那棵树下练剑。” 夜烬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棵树早已被烧得焦黑只剩下半段树干,却顽强地抽出了几枝新绿。 他从储物戒里取出一块干净的布,擦了擦石凳上的灰尘,扶着万紫影坐下:“累了吧?歇会儿。” 万紫影在石凳上坐了没多久,便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草屑,语气带着几分疏离:“走吧,不想在这儿待了。” 夜烬顺势起身,自然地牵住她的手:“想去哪?” “去凡人界走走吧,”万紫影望着山外那片烟火气缭绕的方向,眼里闪过一丝向往,“好久没感受过那种热闹了。对了,还想去墨坤宗一趟。” “墨坤宗?”夜烬的手猛地收紧,眼底瞬间掠过浓重的醋意,语气都沉了几分,“去看墨云泽?” 万紫影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侧头看他,只见他唇线紧抿,银灰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却偏偏那股子酸溜溜的气息怎么也藏不住。 “他毕竟救过我,”她耐着性子解释,“去道声谢是应该的。” “谢什么?”夜烬立刻反驳,声音里的委屈都快溢出来了,“我给他的还魂丹、灵脉、魔域千年庇护,哪一样不够抵他那点‘救命之恩’?要谢也该是他谢我,毕竟我才是你的……” 他话说到一半顿住,却猛地攥紧她的手,眼神灼灼地看着她,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我要娶你,做我的魔后,昭告九域,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 万紫影的心猛地一跳,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又酸又软。 其实她从未想过什么名分,可当这话从夜烬嘴里说出来,看着他眼底那份生怕被抢走的急切与认真,心里竟像揣了颗糖,甜得快要化开。 是啊,只要是他,魔后也好,凡妇也罢,又有什么关系?脑海里闪过前几个小世界的碎片。 她故意板起脸,甩开他的手:“谁要做你的魔后?我才不乐意。” 嘴上这么说,耳根却悄悄红了,眼底那点藏不住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下去。 夜烬哪会看不出来她的口是心非,心头的醋意瞬间被巨大的欢喜取代,他一把将她拽进怀里,低头在她耳边低笑:“不乐意也得乐意,这事由不得你。” 他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更带着势在必得的笃定:“等从墨坤宗回来,我就昭告天下,让三界都知道,万紫影是我夜烬唯一的妻。” 万紫影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嘴角忍不住偷偷上扬。 两人没再耽搁,身影一闪便朝着墨坤宗的方向而去。 路上,夜烬依旧闷闷不乐,时不时嘟囔一句“有什么好谢的”“他肯定没安好心”,活像个被抢了糖的孩子。 万紫影被他逗得哭笑不得,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你再这样,我就不去了。” “别别别,”夜烬立刻改口,却还是忍不住强调,“去可以,但不许跟他多说废话,更不许给他好脸色看。” 万紫影被逗的眉眼,心里却清楚,他不过是嘴上逞强,真实际上他很感谢墨云泽。 墨坤宗山下的城镇比寻常凡镇更热闹些,往来行人多带着灵力波动,街边商铺也多是售卖法器、丹药的摊位,空气中都弥漫着淡淡的灵气。 夜烬选了家临窗的客栈,刚坐下点了些清淡的吃食,万紫影便取出一枚莹白的通讯符。指尖灵力微动,符纸上亮起柔和的光晕,她轻声道:“墨云泽,我在山下‘迎客来’客栈,你若方便,下来见一面吧。” 灵力裹挟着话音注入符中,通讯符闪烁了两下便恢复沉寂。 万紫影将符纸收起,抬头便对上夜烬那双直勾勾的眼睛,他正盯着窗外,侧脸线条紧绷,下颌线绷得紧紧的,一看就没什么好脸色。 万紫影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胳膊,“只是道个谢,很快就走。” 夜烬冷哼一声,端起茶杯猛灌了一口,声音闷闷的:“我看风景。” 话音刚落,远处墨坤宗山门方向,一道青影骤然掠出,速度快得几乎化作流光,朝着城镇方向而来。 与此同时,墨坤宗少主寝殿内。 墨云泽正盘膝打坐疗伤,腕间的通讯符突然亮起,他下意识握住,这是斑斓秘境万紫影留给他说的,确认听到万紫影声音的瞬间,整个人猛地从蒲团上弹了起来,差点撞翻旁边的药炉。 “她……她来了?”他不敢置信地捏着通讯符,反复确认那声音确实是万紫影,眼底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光亮,平日里温润沉稳的气度荡然无存,竟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般,原地蹦了两下才想起要下山。 他抓起外袍胡乱套上,连发髻都没来得及梳好,足尖一点便掠出寝殿,灵力催动到极致,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朝着山下奔去。 客栈内,万紫影刚喝了口茶,窗外便闪过一道青影,下一刻,墨云泽已站在客栈门口,微微喘着气,额前碎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眼底还带着未褪尽的兴奋。 “紫影。”他唤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坐吧。”万紫影指了指对面的座位。 墨云泽坐下,目光落在她身上,见她气色红润,不像受过重伤的样子,这才松了口气:“你……都好了?” “嗯,多谢你的救命之恩”万紫影语气真诚,“这次来,就是特意跟你说声谢谢。” “你没事就好,谢什么。”墨云泽笑了笑,眉眼舒展,带着释然的温柔。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寒暄着,从伤势聊到墨坤宗近况,气氛还算平和。 可坐在万紫影身侧的夜烬,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他单手支着下巴,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像淬了冰,直勾勾地盯着墨云泽,目光锐利得仿佛要在他身上戳出两个洞来。 第53章 渡劫 那眼神太过直白,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占有欲,墨云泽就算再迟钝也察觉到了,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些,下意识挺直了脊背,迎上夜烬的目光。 一时间,客栈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桌上的茶水冒着热气,却驱不散那无声的暗流涌动。 万紫影夹在中间,只觉得头皮发麻,轻咳一声打断两人的对视:“那个……墨少主,这次真的多谢你,我们也不打扰你疗伤了,这就告辞。” 她起身想走,却被夜烬一把拉住手腕。他依旧盯着墨云泽,语气平平地开口,每个字都像带着冰碴:“急什么,墨少主好不容易下山一趟,不多坐会儿?” 墨云泽看着他紧扣万紫影手腕的手,眼底掠过一丝黯然,却还是维持着风度:“不了,宗门还有事,我也该回去了。” 他站起身,看向万紫影,眼底恢复了往日的温润,却多了几分释然:“你……好好保重。” 万紫影点头:“你也是,好好养伤。” 墨云泽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客栈,背影虽快,却隐约带着几分落寞。 他一走,夜烬立刻松开手,伸手将万紫影往自己身边拽了拽,语气酸溜溜的:“聊完了?满意了?” 万紫影看着他那副打翻醋坛子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满意了,这下能走了吧,魔尊大人?” 夜烬这才哼了一声,结了账,揽着她的腰往外走,路过窗边时,还不忘回头狠狠瞪了一眼墨云泽离去的方向。 离开墨坤宗山下的城镇,夜烬没再提回魔域的事,只是顺着万紫影的意,在人间慢悠悠地晃着。 他们褪去一身灵力,换上寻常百姓的衣裳。夜烬穿了件青布短打,银灰长发束成利落的马尾,少了几分魔尊的凛冽,多了些江湖侠客的爽朗;万紫影则着一身淡粉布裙,裙摆绣着细碎的桃花,走在人群里,像株刚抽芽的桃树,鲜活又明媚。 两人并肩走在热闹的市集上,小贩的吆喝声、孩童的嬉笑声、说书先生拍案的惊堂木声,混杂着糖画的甜香、烤饼的麦香,满满都是人间烟火气。 “你看那个!”万紫影指着不远处捏糖人的小摊,眼睛亮晶晶的,“我要那个小兔子。” 夜烬二话不说,掏出几枚碎银递过去。老艺人手法娴熟,糖浆在他手中翻飞,很快便捏出一只栩栩如生的兔子,递到万紫影手里。她举着糖兔,小口小口地舔着,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化开,眉眼都弯成了月牙。 夜烬看着她的侧脸,阳光落在她长长的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心里忽然软得一塌糊涂。他伸手,自然地替她拂去嘴角沾着的糖渍,动作亲昵又自然,像极了寻常巷陌里的恩爱夫妻。 路过卖花摊时,夜烬停下来,挑了支开得最盛的红玫瑰,别在万紫影发间。摊主是个嘴甜的大婶,笑着打趣:“小伙子眼光真好,姑娘戴这花,比画里的人还俊。” 万紫影脸颊微红,却没取下那支玫瑰,只是轻轻掐了掐夜烬的胳膊。他低笑一声,握住她的手,十指紧扣,继续往前逛。 人间五年,光阴似箭。 他们像寻常夫妻般,在江南小镇住了下来。晨起共看雾锁烟江,暮时同听渔舟唱晚,市集上的糖画换了花样,鬓边的玫瑰谢了又开,日子过得平淡却蜜里调油。 每到夜深人静,褪去白日的烟火气,两人便会相对而坐,运转灵力潜心修炼。 夜烬的灵气与万紫影的灵力在彼此体内流转,交融又分离,缠绵,五年下来,不仅修为精进,那份灵魂深处的契合也愈发紧密。 这五年里,系统偶尔会在夜烬不在时冒出几句电流般的声响,提醒她任务进度,可只要夜烬的气息靠近,那声音便会立刻消失,像怕被他察觉般藏得严严实实。 直到这日,万紫影在修炼中突然感觉到体内灵力剧烈翻涌,周身气息暴涨,眉心隐隐作痛——是大乘期的天劫要来了。 她猛地睁开眼,脸色瞬间苍白。上一次天道劈她的记忆虽模糊,那撕裂神魂的剧痛却仿佛刻在骨子里,让她指尖都忍不住发颤。 “怎么了?”夜烬察觉到她的异样,立刻握住她的手,指尖触及她冰凉的掌心,眉头瞬间皱起,“灵力不稳?要渡劫了?” 万紫影点点头,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嗯。” 夜烬眼底闪过一丝欣喜,随即被她的苍白脸色冲淡。他抚上她的脸颊,语气温柔:“别怕,渡劫是好事,我带你回魔宫准备,我守着你。” 他收拾好简单的行囊,揽着她的腰,一步踏出,便从江南小镇的烟雨里,回到了魔域的万魔殿。 魔宫依旧宏伟,殿内的夜明珠散发着熟悉的光晕。夜烬将她安置在寝殿的玉床上,转身取来一件柔软的披风裹在她身上:“我让人备了你爱吃的雪莲羹,先垫垫肚子。” 万紫影摇摇头,抓住他的衣袖,眼底的紧张藏不住:“夜烬,我……” “我知道。”夜烬在她身边坐下,轻轻揉着她的头发,像安抚炸毛的小猫,“天劫是厉害,但有我在,伤不了你分毫。” 他忽然凑近,在她耳边低语:“再说了,我家影宝这么厉害,区区天劫,还能难倒你?” 万紫影被他逗得嘴角微扬,心里的恐惧却没散去多少。 接下来的几日,夜烬寸步不离地陪着她。白天带她去魔域的灵植园散心,指着那些奇花异草给她讲趣事;晚上便抱着她窝在榻上,给她读魔域的古籍,声音低沉温柔,像能抚平所有不安。 他甚至学着人间的样子,给她捏了只糖做的小魔头,眉眼竟有几分像他自己,逗得万紫影笑出了声。 “你看,”夜烬举着糖人凑到她面前,眼底闪着狡黠的光,“连小魔头都在为你加油,渡劫肯定顺顺利利的。” 万紫影接过糖人,指尖传来微凉的触感,心里那点紧绷的弦终于松了些。她抬头吻了吻他的唇角,轻声道:“有你在,我不怕了。” 夜烬收紧手臂,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嗯,有我在。” 原本暗沉的天幕被撕开一道巨大的裂口,紫金色的雷霆在云层中翻滚咆哮,宛如蛰伏的上古巨兽,吐息间便要吞噬天地。万魔殿外的护山大阵早已激活,黑色的魔气凝结成巨大的光幕,将整个魔宫笼罩其中,却在雷霆的威压下微微震颤,发出沉闷的嗡鸣。 万紫影站在魔宫最高的祭天台上,白衣猎猎,周身灵力如潮水般涌动。夜烬站在她身侧,银灰长发无风自动,黑色的魔袍上凝结出层层叠叠的魔纹,将自身修为催动到极致,与护山大阵相连,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 “别怕,我在。”他侧头看她,眼底没有丝毫畏惧,只有对她的全然信任。 第54章 该稳固境界了 万紫影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指尖灵力流转,她抬手朝着天幕的裂口,主动引动了天劫。 “轰隆——!” 第一道劫雷应声而下,粗如水桶的紫金色雷霆撕裂长空,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狠狠砸向祭天台! “给我挡!”夜烬低喝一声,魔气光幕瞬间暴涨,与劫雷碰撞在一起。剧烈的冲击让整个魔宫都在摇晃,碎石从殿顶簌簌落下,空气中弥漫着雷电灼烧魔气的焦糊味。 第一道劫雷被挡下,光幕却黯淡了几分。万紫影不敢怠慢,立刻运转灵力稳固自身气息,额上已渗出细密的冷汗。 还没等她喘息,天幕中的雷霆愈发狂暴,第二道、第三道劫雷接踵而至,一道比一道粗壮,威势更胜从前。它们如同一条条狰狞的雷龙,接连撞击在光幕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护山大阵的光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稀薄,夜烬的脸色渐渐苍白,嘴角溢出一丝血迹,却依旧死死撑着,不肯后退半步。 “夜烬!”万紫影心疼得紧,想分出灵力帮他,却被他厉声喝止:“专心渡劫!别分心!” 就在这时,第九道劫雷骤然凝聚,那雷霆竟带着一丝金色的天道威压,比之前所有劫雷加起来还要恐怖!它划破长空,拖着长长的焰尾,如同陨星坠地,直扑万紫影而来! “不好!”夜烬瞳孔骤缩,猛地将自身魔气全部灌入大阵,同时祭出自己的本命黑杖,挡在万紫影身前。 “轰——!!!” 劫雷与黑杖、光幕同时碰撞,巨大的冲击波瞬间席卷整个魔域,无数魔宫建筑应声崩塌。夜烬被震得倒飞出去,狠狠撞在祭天台的石柱上,喷出一大口鲜血,银灰的长发染上刺目的红。 “夜烬!”万紫影目眦欲裂,不顾自身安危,强行运转灵力迎向残余的雷威。她的白衣被雷霆撕裂,身上瞬间布满焦黑的伤痕,却硬生生扛下了最后一击。 天幕中的裂口渐渐闭合,雷霆散去,劫云退去。 万紫影浑身是伤,却在灵力彻底爆发的瞬间,突破了大乘期的桎梏,周身散发出耀眼的灵光。 她踉跄着冲到夜烬身边,将他紧紧抱住,声音哽咽:“夜烬!你怎么样?” 夜烬虚弱地笑了笑,抬手擦去她脸上的血污,指尖冰凉:“我没事……” 回到寝殿,殿内的夜明珠依旧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却掩不住两人身上的狼狈的衣袍。万紫影刚想扶着夜烬坐下疗伤,手腕却突然被他攥住,一股带着霸道与急切的力道传来—— 夜烬身形一晃,竟带着她一同倒向身后的玉床,他顺势压在她身上,银灰长发垂落,拂过她的颈侧,带着血腥气的呼吸喷洒在她耳后。 “唔……”万紫影猝不及防,刚想开口询问,便被他温热的唇堵住了所有话语。 他的吻带着后怕的急切,从唇角一路下滑,落在她的耳后,轻轻啃咬着那细腻的肌肤,声音低哑得像淬了火:“……该稳固境界了。” 他的指尖带着灵力,用我们的方式……”他贴着她的耳廓低语,气息灼热,“这样,好得更快。” 万紫影心头一颤,感受到他周身翻涌的气息正与自己体内新生的灵力相互牵引,此刻多了几分不同寻常的悸动。 她抬手,环住他的脖颈,将脸颊埋进他的肩窝,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轻声应道:“好。” 窗外的风声渐渐平息,殿内只剩下两人交织的呼吸与灵力流转的微响。夜烬的吻温柔了许多,带着珍视与疼惜,一点点抚平她劫后的惊惧;万紫影也放松下来,任由自己的灵力与他的息气缠绕、交融,在彼此的经脉中流转不息。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整整三天。 寝殿的门始终紧闭,玉床上的锦被换了又换,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与交融的气息,灵力如同最缠绵的丝线,在两人周身流转不息,不仅抚平了人,更让彼此的境界愈发稳固。 万紫影几乎没下过床,大多数时候都窝在夜烬怀里,听他用低哑的嗓音讲些魔域的秘闻,或是在他刻意的逗弄下红了脸颊。经历过多次生死考验,两人之间的羁绊仿佛被淬炼得更加紧密,一个眼神、一个触碰,都能明白彼此的心意。 这日午后,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殿内,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万紫影正靠在夜烬肩头摆弄他的银灰长发,他却忽然僵了一下,原本放松的眉眼瞬间绷紧,琥珀色的眸子里掠过一丝冷冽。 “怎么了?”万紫影察觉到他的异样,抬头问道。 夜烬没立刻回答,只是闭上眼,周身魔气悄然散开,如同无形的网,瞬间笼罩了整个魔宫。片刻后,他睁开眼,眼底已是一片冰寒:“大阵外围,有邪祟的气息。” 夜烬神色微凝,指尖在桌案上轻轻叩了两下,对门外沉声道:“叫玄风进来。” 片刻后,一名身着玄甲、气息沉稳的魔将走进殿内,单膝跪地:“属下玄风,参见尊上。” “你带一队魔兵,去外围查探,”夜烬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刚才那股邪祟气息来得蹊跷,看看是不是有异动,尤其是西边的结界处,仔细排查,有任何情况立刻回报。” “是!”玄风领命起身,转身快步离去,很快便带着十余名精锐魔兵消失在殿外。 没过多久,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魔兵慌张地冲进来,脸色惨白,声音发颤:“尊上!不好了!玄风大人……玄风大人他出事了!” 夜烬猛地站起身,周身气息瞬间冷了下来:“说清楚,怎么回事?” “我们跟着玄风大人到西边结界,刚靠近就闻到一股腥臭味,”魔兵声音抖得厉害,“然后……然后就看到玄风大人倒在地上,身上没有外伤,但……但属下探他气息,命魂已经碎裂了!” 夜烬眼神一凛,亲了亲万紫影“等我回来”,身影一闪便出了殿门。 万紫影看着夜烬离去的背影,眉头紧锁。等殿内只剩她一人,她在心里呼唤系统:“外面到底什么情况? 系统的机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罕见的凝重:“根据监测,邪域那边动作了。这几年魔域专注内部,没怎么插手外界事务,邪域趁机大肆扩张,屠杀了不少修仙小门派和凡人聚落,就是为了吸食他们的怨念增强实力。现在开始把目标对准魔域了。” 第55章 值得 万紫影心头一动,连忙追问系统:“我的任务完成多少了?” 系统的机械音立刻响起,清晰地报出进度:“宿主当前任务完成情况如下——一、覆灭青阳宗,已完成。 二、找到当年对原主有一饭之恩的小男孩,并以相应方式报答,已完成(注:经核实,夜烬当年受重伤身体变成小男孩,在青阳宗山角下赠予原主一份之恩。宿主与夜烬情根深种,以身相许构成超额完成)。 三、随心恣意潇洒,完成度100%(判定依据:宿主在本世界遵从本心,与心爱之人共度时光,达成‘潇洒随心’核心要义)。” “综上,所有任务均已完成,宿主随时可以选择脱离本世界。” 万紫影愣在原地,指尖微微发颤。 万紫影还没从任务完成的怔忡中回过神,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夜烬的身影带着一身寒气闯了进来。他银灰长发有些凌乱,嘴角的血迹已擦去,但眉宇间的凝重尚未散去。 “外面没事了?”万紫影连忙迎上去,指尖下意识抚上他的脸颊,想确认他是否受伤。 夜烬握住她的手,掌心带着征战后的微烫:“暂时稳住了,邪祟退了些,但只是试探,恐怕还有后招。”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复杂,“我得去议事殿,跟几位长老商议对策,你在殿里待着,别乱跑。” 他的语气急促,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显然事态比想象中更棘手。说完,他低头在她额头匆匆印下一吻,便转身大步流星地往外走,玄色披风扫过地面,留下一阵带着硝烟味的风。 万紫影站在原地,望着他消失在殿外的背影,心里那点因任务完成而起的轻松瞬间被揪紧。 原来邪域还没正式攻打,刚才的异动真的只是试探。夜烬和长老们要商议什么?是加固结界,还是主动出击? 她走到窗边,望着议事殿的方向,那里已亮起数道强悍的气息,显然核心魔将与长老们都已聚集。魔域的天空依旧阴沉,仿佛预示着一场避无可避的风暴。 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宿主已完成所有任务,脱离通道随时为您开放。” 万紫影沉默片刻,轻轻摇头。任务是完成了,可她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离开? 她印证了她想的事情,她更不能走? 半月后。 邪域主玄司的嘶吼震裂云层,百万怨魂如黑色潮水般撞向魔域结界,光幕上的裂痕瞬间扩大,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杀!”夜烬的黑杖横扫,魔气凝聚成数丈长的黑蟒,瞬间绞碎成片怨魂,腥臭的黑气弥漫在空气中。 他银灰长发被血黏在颊边,琥珀色的眼眸里燃着滔天怒火,——邪域主的怨魂杀之不尽,每一刻都有新的怨魂从虚空涌出,像是要将整个魔域拖入无间地狱。 魔域结界的光幕在怨魂潮的撞击下摇摇欲坠,夜烬的黑杖每一次挥舞都带起成片的黑气,却始终无法彻底遏制那源源不断的怨魂。他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银灰长发被血染成暗红,却依旧像一尊不知疲倦的战神,死死挡在结界前。 “夜烬!”万紫影站在魔宫高处,看着他一次次被怨魂包围,心都揪成了一团。她想冲出去,却被周身突然升起的魔气锁链拦住——那是夜烬临走前布下的禁制,他早就料到她会冲动,竟用这种方式将她“囚禁”在殿内。 “放开我!”她灵力冲撞着锁链,魔气却纹丝不动,反而越收越紧。 夜烬在阵前似有所觉,回头望了一眼魔宫方向,眼底闪过一丝决绝,随即转身再次投入厮杀。他不能让她出事,哪怕是被他亲手困住。 厮杀从清晨持续到黄昏,魔域的天空被染成诡异的暗紫色,怨魂的嘶吼如同魔音灌耳。夜烬的气息越来越弱,黑杖上的光泽也渐渐黯淡,眼看就要撑不住了。 “系统!”万紫影在识海里嘶吼,“有没有办法帮他?不管什么代价!” 系统的机械音难得没有迟疑:“20000点积分,可兑换‘净化之光’,由宿主灵力催动,可瞬间净化所有低阶怨魂,重创邪域主。” “积分不够?”万紫影心头一沉,系统面板上的数字明明只有一万八,差了两千。她看着阵前几乎要力竭的夜烬,咬了咬牙,“先欠着!我之后的任务加倍还!” 系统沉默了半秒,机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提示:“允许透支。但‘净化之光’需大乘期巅峰灵力催动,宿主当前灵力仅够勉强启动,强行催动会导致肉身消散,神魂将被系统强制召回空间,继续下一任务。是否确认?” 肉身消散……意味着再也不能以这副模样陪在夜烬身边。 万紫影望着夜烬被怨魂撕开的新伤口,看着他踉跄却不肯后退的身影,眼底的犹豫瞬间被决绝取代:“确认。” 金色的“净化之光”从万紫心口迸发,如同一道贯通天地的星河,所过之处,怨魂尽数消融,连空气都被涤荡得澄澈。邪域主玄司在金光中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嚎,黑色的身躯寸寸龟裂,最终在一声惊天动地的爆响中彻底溃散——他连神魂都被净化,连轮回的机会都没留下。 光芒散尽时,万紫影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像易碎的琉璃。她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得越来越轻,仿佛要化作羽毛。 视线里,夜烬疯了一般朝她奔来,银灰长发在风中狂舞,那双总是带着霸道与温柔的眼眸,此刻盛满了她从未见过的恐慌。 “不要——!” 他的嘶吼震得魔域都在颤抖。 万紫影从高空坠落,像一片凋零的花瓣,却在下一瞬落入一个滚烫而熟悉的怀抱。夜烬接住她的那一刻,浑身都在发抖,他死死抱着她逐渐透明的身体,仿佛一松手,她就会彻底消失。 “紫影……紫影你看着我!”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被砂纸磨过,曾经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魔域之主,此刻像个无助的孩子,“我不准你死!听到没有!我是魔尊!我让你活!” 他周身爆发出狂暴的魔气,疯狂地涌入她体内,想要留住那缕即将消散的生机。 可魔气遇到她体内残存的净化之力,只会引发更剧烈的反噬,他的嘴角不断溢出鲜血,却浑然不觉,只是一遍遍地低吼:“我不准你死……” “夜烬……”万紫影抬起手,指尖穿过他的银发,轻轻抚上他的脸颊。她的手越来越透明,连触碰都带着虚幻的凉意,“别这样……” “不许乱说!”他打断她,眼眶通红,泪水毫无预兆地滚落,砸在她的脸上,滚烫得灼人,“没有你,这魔域、这天下,于我何用?我跟天斗!跟地斗!哪怕掀翻这三界,我也要把你留下!” 第56章 夜烬篇完结 “傻……”万紫影笑了,笑容凄美而温柔,“别跟天斗了……你斗不过的……”她的声音越来越轻,眼神却愈发清亮,“答应我……别犯傻……好好活着……” “我不!”夜烬把脸埋在她的颈窝,哭得像个孩子,“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夜烬……”万紫影的声音轻得像风中的叹息,指尖勉强描摹着他的眉眼,“你听我说……” 他哽咽着点头,死死咬住嘴唇才没让自己哭出声,只敢用通红的眼睛望着她,生怕错过她最后说的每一个字。 “以前……每一次都是你来找我,”都是你先走向我。这一次,换我……我想先去找你。” 夜烬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窒息。 “刚来时,我总觉得你不过是任务,“可后来……我才明白,哪里是什么任务,我早就……早就爱上你了。” 我就确认了,是你,真的是你……那时候我有多开心,你知道吗? “所以……别难过,”她努力睁大眼睛,想把他的样子刻得更深,“我在那边等你,我这次要先找的你,到时候,换我对你好。” 她的身影越来越淡,最后化作点点金芒,从他怀里飘散开,像一场盛大而凄美的雨。 夜烬僵在原地,怀里只剩下冰冷的风。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滚烫的泪水汹涌而出,砸在空荡荡的衣襟上。 风卷起地上的尘埃,穿过他敞开的衣襟,带来刺骨的寒意。夜烬依旧维持着抱她的姿势,手臂僵硬地环着,仿佛这样就能留住那早已消散的温度。 银灰的长发垂落,遮住了他的脸,却遮不住那从喉咙深处溢出的、压抑到极致的呜咽。那声音不像哭,更像受伤的兽在濒死时的悲鸣,听得周围幸存的魔兵都红了眼眶,却没人敢上前。 他缓缓抬手,掌心向上,那里还残留着她最后触碰过的微凉。可指尖并拢时,握住的只有一片虚空。 “紫影……”他喃喃低语,声音破碎得不成调,“你说换你找我……可你没说……要去哪里找啊……” 他猛地低下头,额头抵着空荡荡的掌心,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那些平日里被他死死压在心底的脆弱,此刻像决堤的洪水,将他彻底淹没。 他想起她刚到魔域时的样子,想起她吃糖人时弯起的眉眼,想起她说“这样真好”时的温柔……那些画面像刀子,一刀刀剐着他的心脏,疼得他几乎要蜷缩在地。 “你怎么能……怎么能说话不算数……”他狠狠一拳砸在地上,坚硬的石板瞬间裂开蛛网般的纹路,鲜血从指缝渗出,他却浑然不觉,“你说过不离开我……我还没带你去看桃花……我……” “啊——!!!” 一声痛苦到极致的嘶吼从夜烬喉咙里炸开,震得天地都在嗡鸣。他猛地抬头,原本琥珀色的瞳孔此刻彻底染成血红,像是淬了血的宝石,疯狂与绝望在眼底交织成网。 他踉跄着站起来,身形晃了晃,却再没倒下。周身的魔气狂暴得如同实质,卷起地上的碎石,在他脚边形成一圈黑色的气旋。可他脸上再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得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整个人如同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 “打扫战场。”他开口,声音嘶哑得像是从生锈的铁器里挤出来,听不出任何情绪,“修复结界,清点伤亡,报给长老院。” 魔兵们不敢多言,连忙领命退下。看着他挺直却僵硬的背影,每个人心里都像压了块石头——他们的尊上,好像随着那位姑娘的消散,也一起死去了。 夜烬没有回寝殿。那里有太多她的气息,他怕自己会疯掉。他一步一步,漫无目的地走着,最终竟走出了魔域,来到了墨坤宗山门外。 墨云泽接到消息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形容枯槁、满身血腥的夜烬。无需多问,那股死寂的气息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墨云泽的声音都在发颤,话没说完,一口鲜血猛地喷出,溅在青石板上,触目惊心。 下一秒,他红着眼冲上去,一拳狠狠砸在夜烬脸上。没有灵力,没有花哨的招式,只有最原始的愤怒与痛苦。 “你答应过会护着她的!”他嘶吼着,一拳接一拳砸下去,“你说过不会让她有事的!夜烬你这个混蛋!” 夜烬不躲不闪,任由拳头落在脸上,嘴角很快溢出血迹。他甚至微微扬起脸,像是在承受某种惩罚,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 直到墨云泽打累了,捂着胸口喘息,夜烬才缓缓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她不在了。” 墨云泽猛地僵住,眼眶瞬间通红,泪水汹涌而出。 夜烬抬手,将一枚纳戒扔给他。“里面有魔域所有的高阶丹药、灵脉图谱,还有历代魔尊的修炼功法。”他语气平淡,像是在交代一件无关紧要的事,“魔域……交给你了。护好它,就当……替她守着。” 墨云泽攥紧纳戒,指尖冰凉,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夜烬转身,一步步走回魔域。他没有去长老院,没有去议事殿,径直回了那间他们曾缠绵过的寝殿。 殿里的一切都还保持着原样,她没来得及收的发簪还放在梳妆台上,他给她捏的糖人小魔头早已化了形,在角落里散发着微弱的灵光。 夜烬走过去,一件件收拾她的东西。发簪、衣裙、她随手画的小像,甚至连她用过的茶杯,都小心翼翼地放进纳戒里。他动作很慢,很轻,像是在触碰易碎的珍宝,眼泪无声地滑落,砸在那些物件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收拾完最后一件东西,他最后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寝殿,转身离开。 他去了人间,去了那个他们住了五年的江南小镇,去了那间临河的小屋。 推开门,院子里的桃花树还在,只是花期已过,只剩下满枝绿叶。屋里的桌椅、床榻,都还是他们离开时的样子。 夜烬站在屋中央,缓缓闭上眼。周身突然爆发出刺目的黑光,那是燃烧神魂的光芒,比天劫的雷霆还要耀眼。 “紫影,我说过,要去找你。” “你说换你先找,可我等不及了。” “我来陪你了。” 黑色的火焰从他体内涌出,瞬间吞噬了整个小屋。木质的房梁、院中的桃树、他的肉体,都在烈焰中化为灰烬。 当墨云泽循着气息赶来时,只看到一片熊熊燃烧的火海,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气中弥漫着神魂燃烧后的焦糊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带着桃花香的温柔气息。 他站在火海前,看着那片燃烧的废墟,终于忍不住,蹲在地上失声痛哭。 风吹过,卷起地上的灰烬,像一场盛大的葬礼。 魔域的尊主,以最决绝的方式,追随他的光而去了。 第1章 系统结算 系统空间里,万紫影的神魂盘膝而坐,眼前的虚空映出江南小镇那场熊熊大火,映出夜烬燃烧神魂时决绝的侧脸。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无声的泪水从眼角滑落,顺着虚幻的脸颊淌下,触不到地面便已消散。 心口像是被掏空了一块,密密麻麻的疼蔓延开来,可她知道,现在不是沉溺悲伤的时候。他用那样的方式奔向她。 她也要去找他,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在识海里唤道:“系统,结算。” 【叮!任务完成。强制清除情感,保留记忆。】 冰冷的机械音落下,万紫影只觉得心头那阵尖锐的痛感骤然淡化,只剩下清晰的记忆——关于魔域的厮杀,关于江南的桃花,关于他银灰长发下的温柔,关于那场盛大的燃烧。 【叮!当前世界任务完成情况统计:】 【一、覆灭青阳宗:已完成。】 【二、找到当年对原主有一饭之恩的小男孩并报答:已完成。】 【三、随心恣意:已完成。】 【综合评价:完美。任务奖励:10000积分。】 【检测到宿主使用透支积分兑换技能“净化之光”,消耗20000积分。】 【当前积分结算:10000 - 20000 = -10000积分(透支)。】 【现有积分:2500分,扣除2500积分剩余-7500】 【提示:神魂修复液需3000积分兑换,当前积分不足。】 【当前神魂强度:40%。】 万紫影看着面板上的负积分,眼神没有丝毫波动。欠多少都没关系,多少积分她都能挣回来。 【叮!宿主可挑选任务。】系统机械音适时响起,【当前是否挑选下一个世界任务?】 她轻轻颔首,声音带着一丝刚从混沌中挣脱的清透:“开启。” 虚拟面板上的淡蓝色光晕流转,一个个任务选项如同星辰般在眼前亮起。 虚拟面板上的任务选项流转不停,淡蓝色的光晕映在万紫影的神魂上,勾勒出她清冷而坚定的轮廓。 【任务世界:兽世】 【难度:★★★★★】 【任务核心: 得到部落的认可、 报答流浪青蛇兽、不做生育工具。】 【简介:兽人等级森严,雌性的价值仅在于生育,体格健壮生育力越强、,越能得到多名雄性兽人供养,地位尊崇。而你,因没有雄性愿意供养,连获取食物都异常艰难,随时可能被送到其他部落换物品。一条流浪兽青蛇,给你半只猎物。你的任务,便是找到青蛇兽,报答他,得到族群认可】 【任务世界二:娱乐圈浮沉】 【难度:★★★★★】 【任务核心:从黑红女星逆袭成功,变万人迷,】 【简介:原主因“耍大牌”“抢资源”等黑料缠身,被全网抵制,意外坠楼身亡。你需要扭转口碑,夺回属于原主的一切,而那个总在暗处帮你澄清、却从未露面的“神秘人”,身份成谜。】 【任务世界三:追夫火葬场】 【难度:★★★★★】 【任务核心:挽回心死的前夫,解开当年误会,重获他的真心】 【简介:原主因骄纵任性,亲手推开了那个深爱她的男人,待他转身离开、另有所属时才幡然醒悟。你需要逆转时间线,在他彻底死心前,偿还所有亏欠,只是这一次,他的眼神里再无半分温度。】 【任务世界四:灵异直播间】 【难度:★★★★★】 【任务核心:参与“灵异探险直播”,存活到最后,揭露每个凶宅的过往真相】 【简介:这是一个全民追捧灵异刺激的世界,你将作为新人主播加入最危险的直播团队,深入闹鬼老宅、废弃医院、荒村古宅。那些缠绕你的怨灵中,似乎有一道身影总在暗中护你,带着熟悉的凛冽气息。】 【任务世界五:星际迷航】 【难度:★★★★★】 【任务核心:协助星际联盟击退虫族入侵,寻回失落的“星图密钥”】 【简介:星际时代,人类与虫族的战争已持续百年,联盟舰队节节败退。星图密钥是打开远古防御系统的关键,而掌握密钥线索的,是那位传闻中冷酷嗜血、却在某次战役中突然失踪的“帝国战神”。】 【任务世界六:七零小知青】 【难度:★★★★★】 【任务核心:在贫瘠乡村生存下去,改变原主被返城名额顶替的命运,守护好家人】 【简介:七十年代,你作为下乡知青来到偏远山村,原主因性格软弱,被同乡夺走返城机会,郁郁而终。村里那个沉默寡言、力大无穷的糙汉猎户,总在你被欺负时默默出现,他看你的眼神,像极了守护领地的孤狼。】 【任务世界七:烟雨红楼】 【难度:★★★★★】 【任务核心:从沦落青楼的富家千金脱身,揭露家族败落的幕后黑手,寻得一线生机】 【简介:原主本是江南望族的小姐,一夜之间家道中落,被卖入销金窟“烟雨楼”,不堪受辱欲自尽却未遂。这楼里鱼龙混杂,既有权贵子弟的荒唐,也有隐藏的秘密。传闻有位总戴着银质面具的神秘客人,每次来都只点最便宜的茶水,却在原主被刁难时,不动声色地解过围。他指尖的薄茧和身上淡淡的硝烟味】 【任务世界八:民国风云】 【难度:★★★★★】 【任务核心:在动荡时局中存活,助大帅避开致命刺杀,查清潜藏在府邸的内鬼】 【简介:你是北洋军阀陆大帅身边的贴身丫鬟,原主因无意中撞破内鬼密谈,被灭口伪装成意外。这位陆大帅杀伐果决,性情暴戾,却唯独对花草有着异常的耐心,府邸后院那片精心打理的桃树,是他亲手栽种。他看你的眼神总带着审视,却在你被其他下人刁难时,会冷冷丢下一句“我的人,轮不到你们指手画脚”,那语气里的护短,藏着熟悉的霸道。】 【任务世界九:都市迷情】 【难度:★★★★★】 【任务核心:摆脱“黑月光”标签,查清当年离开的真相,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简介:你是顾氏集团总裁顾衍舟心口的“黑月光”,三年前不告而别,让他从此性情大变,手段狠戾。如今你被迫回国,他将你困在身边,用冷漠和刁难掩饰汹涌的情绪。外界都说你贪慕虚荣、不择手段,可只有你知道,当年的离开藏着不为人知的苦衷。他办公室里那盆从不凋谢的白玫瑰,是你当年最喜欢的花;他醉酒后无意识唤出的名字,和记忆里那个为你摘星的少年重合。这一次,你要撕开误会的面纱,看清楚这份爱恨交织的背后,是否藏着那张熟悉的脸。】 第2章 兽人世界 万紫影的目光在这些任务上一一扫过,每个世界的简介都带着未知与挑战,但她的眼神没有丝毫犹豫。无论是蛮荒兽世的粗粝,还是娱乐圈的浮华,无论是灵异世界的诡谲,还是星际战场的残酷……只要有一丝可能遇到他,她都不会放过。 指尖在面板上悬停片刻,最终落在了“兽世蛮荒”的选项上。那个世界的简介里,“兽人”“部落”的字眼, “就这个。”她轻声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叮!已选定任务世界:兽世。】 【传送准备中……倒计时10,9,8……】 。强制清除情感,保留记忆。】 冰冷的机械音落下,万紫影只觉得心头那阵尖锐的痛感骤然淡化,只剩下清晰的记忆…… 【为宿主开启身体调节面板,是否进行参数调整?】 万紫影的意识沉入面板,眼前浮现出原主的三维影像——巴掌大的小脸,一双葡萄似的圆眼睛水润透亮,皮肤白得像上好的玉,身形纤细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腰肢不盈一握,却完全是部落里最瞧不上的“弱质雌性”模样。 她指尖划过影像,系统适时弹出评价:【当前体态“纤细柔弱”,在兽人世界生育评分满分100,,受雄性认可度1%;】 万紫影心想,这颜值在现代世界,男性的认可度得满分。 “不调整了。”她收回手,影像定格在原主那又白又嫩的模样上,“这样挺好,可爱又漂亮。” 【身体参数确认,保持原主状态。】 接着,她看向时间节点调节选项,指尖在“大祭司去世的一年前”的选项上一点:“就这个时间。” 她要在大祭司还在时站稳脚跟,更重要的是,她想早一点,再早一点,嗅到他可能存在的气息。 【时间节点锁定:大祭司去世的一年前。】 【传送倒计时:3,2,1……】 失重感骤然袭来,万紫影的神魂被一股力量包裹,穿过层层时空壁垒。再次睁眼时,鼻尖已萦绕着潮湿的草木气息,耳边是兽人们粗犷的交谈声,还有远处隐约传来的兽吼。 她正躺在一间简陋的石屋里,身下是铺着干草的石床,身上盖着粗糙的兽皮。窗外,一个穿着兽皮裙、身形壮硕的牛兽雌性正叉着腰训斥谁,声音洪亮得像打雷。 “……这种弱不禁风的样子,哪个雄性会要?迟早被扔去换物资! 熊兽雌性嗓门越发响亮,叉着腰冲身边的雄性抱怨:“你说说,大祭司养着这么个娇弱的雌性有什么用?风一吹就倒,真要是遇到狼族来犯,怕是连哭都来不及!” 旁边一个虎纹雄性嗤笑一声,目光扫过石屋,语气里满是不屑:“也就大祭司心善,换了我,早把她扔去跟鹿族换止血花种子了。你看她那细胳膊细腿,别说生幼崽,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都难说!” “就是!上次我见她拎半桶水都晃悠,哪像咱们部落的雌性,扛着野猪走山路都不喘气。”另一个豹纹兽人接话,眼神里的鄙夷毫不掩饰,“真不知道留着她有什么用,白白浪费粮食。” 他们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飘进石屋里。万紫影捏着草药的手指紧了紧,面上却依旧平静。这些话原主听了不知偷偷哭了多少回,可对她来说,不过是些无关痛痒的聒噪。 万紫影躺在石床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粗糙的兽皮,脑海里飞速梳理着现状。 雌性稀缺却等级森严,生育力是唯一的硬通货。部落里的雌性个个膀大腰圆,嗓门洪亮,像窗外那位训斥人的牛兽雌性,据说已为部落诞下三个幼崽,身边常年围着五个健壮的雄性兽人,走在路上连族长都要礼让三分。 而她,皮肤白得像没见过太阳,腰细得仿佛生不出幼崽,再过十个月,就是部落规定的“选夫日”。那时大祭司病重,自顾不暇,若没有雄性愿意选她,等待她的就是被当作低等货物,送到其他部落换取粮食或兽皮。 万紫影低头打量自己,指尖划过手臂——皮肤细腻得能看清青色血管,手腕细得仿佛一折就断,站在部落里那些肩宽背厚、手臂能抵她小腿粗的雌性中间,活像株误入荒原的菟丝花。 她摸了摸腰侧,腰肢的纤细,比部落里最瘦弱的幼崽还要窄上一圈。胸前圆润缺不小巧,馒头大小,臀部翘起显得腰更细,完全不符合兽人世界“能生养”的标准——那些被雄性争抢的雌性,往往有着水桶般的腰腹(被认为是孕育幼崽的最佳容器)、结实的大腿(能在狩猎时跟上队伍),就连手臂都带着常年劳作的肌肉线条,而她这副模样,在兽人眼里和“易碎品”没什么区别。 更要命的是身高,她勉强到那些壮硕雄性的腰际,站在他们面前,仰头才能看清对方带着兽类特征的下巴,这种视觉上的悬殊,让她在部落里更显弱势。 “不能坐以待毙。”她低声自语,掀开兽皮坐起身。石屋简陋,只有一张石桌和几个陶罐,墙角堆着大祭司偶尔送来的草药——原主自幼体弱,全靠大祭司照拂。 窗外的议论还在继续,熊兽雌性又哼了一声:“等着瞧吧,选夫日一到,看哪个雄性会选她?到时候啊,指不定要被哪个小部落用几块兽皮就换走了!” 她走到石窗边,悄悄撩开兽皮帘一角。部落的广场上,几个雄性兽人正赤着上身打磨石器,肌肉虬结,身上带着兽类的野性。他们的目光扫过石屋方向时,大多带着漠然或鄙夷,像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东西。 他在哪里呢?心头那道模糊的影子总在晃,像隔着雾气的星子,看得见微光,却摸不到轮廓。 怎么也压不住那股翻涌的念想——好想他啊,想知道他此刻是不是也在某个角落,像她一样循着气息寻找。 可眼下容不得沉溺。选夫日的期限像悬在头顶的石头,部落里的白眼和议论像扎人的刺。 先想办法站稳脚跟,才重要。 第3章 无毛兽 “生育力……地位……”万紫影眸色微动。在这个世界,雌性的价值被死死钉在“繁衍”二字上,但她不信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立足之道。 大祭司还在,这是她最大的依仗。她记得原主的记忆里,大祭司不仅懂草药,还掌管着部落的祭祀仪式,在族中威望极高。或许,她可以从这里入手。 万紫影转身回到石床旁坐下,在识海里唤道:“系统,原主记忆里的草药知识太浅了,你这里有没有更系统的兽人世界草药图谱?包括药性、配伍、用法,越详细越好。” 【检测到宿主需求,可兑换“兽世草药全解”,包含300种常见草药、50种珍稀药材的辨识与应用,适配兽人及人类体质,兑换需500积分。】系统的机械音毫无波澜。 万紫影眉头微挑。她现在积分是-7500,兑换这个还要再欠500,欠多少都是欠,先解决眼前的困境再说。 “兑换。” 【“兽世草药全解”已发放至宿主意识库,请注意接收。】 下一秒,无数信息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叶片带锯齿的“火棘草”能治外伤感染,根茎泛着蓝光的“冰藤”可解兽类狂化毒素,开着紫色小花的“星落草”混合兽血服用,能缓解雌性生育时的剧痛……图谱里不仅有文字描述,还有清晰的图像,甚至标注了每种草药在森林中的生长区域。 万紫影消化着这些知识,眼底渐渐亮了起来。在这个缺医少药的兽人世界,懂医术无疑是安身立命的硬本事。雄性兽人狩猎易受伤,幼崽存活率低,雌性生育风险极高……若她能治好这些病痛,部落对她的看法定会改观。 “很好。”她握紧拳头,有了这份图谱,她至少有了破局的底气。 这时,石屋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兽人走了进来。他穿着厚重的兽皮袍,脸上布满皱纹,手里拄着一根镶嵌着兽骨的木杖,正是大祭司。 “紫影,醒了?”大祭司的声音有些沙哑,浑浊的眼睛落在她身上,带着几分慈祥和担忧,“刚才外面的话,别往心里去。” 万紫影站起身,原主对大祭司有着深厚的依赖,此刻她自然流露出几分亲近:“祭司爷爷,我没事。” 大祭司叹了口气,走到石桌旁坐下:“你的身子弱,部落里那些流言蜚语……爷爷知道你受委屈了。可这是兽世的规矩,雌性总要找个依靠。”他从怀里掏出一块干硬的肉干,递给万紫影,“先垫垫肚子,过几日我带你去森林边缘认认草药,总能帮你寻条活路。” 万紫影接过肉干,指尖触到老人粗糙的掌心,心里微微一动。大祭司是真的疼原主,这倒是省了她主动拜师的功夫。 “祭司爷爷,”她抬起头,眼神认真,“我想跟着您学草药,不光是认认样子,我想学会怎么用它们治病救人。” 大祭司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皱纹挤在一起:“你这孩子,以前让你学你总怕累,怎么突然想通了?” “我不想被送去别的部落换物资。”万紫影坦诚道,“我想靠自己活下去,也想帮爷爷分担。” 大祭司看着她清澈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了往日的怯懦,多了几分他从未见过的坚定。他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好,爷爷教你。只是学这个很苦,要进山,要背药,你怕吗?” “不怕。”万紫影用力摇头,眼底闪烁着光,“再苦也比被当作货物强。” 大祭司欣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万紫影小口啃着肉干,干硬的肉质带着原始的熏烤香味,意外地不难吃。她一边嚼着,一边在心里盘算:既然决定从草药入手,就得尽快熟悉部落周边的环境,尤其是能找到草药的地方。大祭司说过几日带她去森林边缘,这几日她正好可以自己先探探路。 原主的记忆里,部落东边有片低矮的灌木丛,长着一种叫“兔耳草”的植物,叶片毛茸茸的像兔子耳朵,能治轻微的跌打损伤。 部落里有个叫阿月的兔兽雌性,性子怯懦,和原主一样不受待见,偶尔会去那里采兔耳草捣烂了敷在自己被欺负留下的淤青上。 或许,可以从阿月那里打听些消息。至少,她们算得上是“同类”,不至于一开口就被排挤。 “先去东边看看。”万紫影把剩下的半块肉干揣进怀里,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推开石屋的门。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她下意识地眯了眯眼。广场上的兽人已经散去大半,只剩下几个幼崽在追逐打闹,看到她出来,都停了动作,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打量她,眼神里带着好奇和一丝被大人影响的疏离。 万紫影没在意,径直往东边走。脚下的路是夯实的泥土,夹杂着碎石和兽毛,路边偶尔能看到晾晒的兽皮和堆砌的石器,处处透着原始部落的粗犷感。 路过一间稍大些的石屋时,门帘被掀开,一个身材壮硕的熊兽雌性探出头,看到紫影,嗤笑一声:“哟,这不是咱们部落的‘无毛兽’吗?大祭司的肉干吃完了?要不要我让我的雄性分你点骨头?” 她身边立刻传来几声哄笑,几个雄性兽人探出头,目光在万紫影纤细的身上扫来扫去,带着毫不掩饰的轻慢。 紫影脚步没停,像没听见似的继续往前走。现在和他们争执毫无意义,等她手里有了能让人信服的本事,这些嘲讽自然会消失。 走出部落中心,周围的石屋渐渐稀疏,草木也茂密起来。空气里弥漫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远处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倒比部落里安静不少。 她很快找到了那片灌木丛,果然看到几株贴着地面生长的兔耳草,叶片泛着嫩绿色,摸上去软乎乎的。正蹲下身仔细观察,身后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 紫影回头,只见一个瘦小的雌性正躲在树后,手里攥着个破旧的陶罐,耳朵尖尖的,像兔子一样微微动着——正是阿月。 阿月被她发现,吓得往后缩了缩,结结巴巴道:“我、我没偷东西……我就采点兔耳草……” “我知道。”紫影冲她笑了笑,尽量让语气温和,“我也是来看看的,听说这个能治淤青?” 阿兔愣了愣,似乎没想到她会主动搭话,犹豫了一下才点头:“嗯……敷上会舒服点。” 紫影没再多问,低头继续查看兔耳草的生长状态,心里却记下了这个怯懦的兔兽雌性。或许过些日子,她们能成为彼此在部落里为数不多的伙伴。 第4章 特别厉害的兽 紫影指尖拂过兔耳草的绒毛,状似随意地问道:“阿月,你常来这儿采药吗?” 阿月攥着陶罐的手指紧了紧,小声应道:“嗯……部落里没人愿意跟我一起,这里清静。”她的耳朵耷拉着,显然对自己的处境很自卑。 “部落里……像我们这样的雌性,还有多少?”紫影顺势追问,目光落在远处连绵的森林边缘,“我以前总待在石屋里,好多事都不清楚。” 阿月愣了愣,似乎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想了想才道:“咱们部落不算大,雄性七十多个,雌性一共才十二个。像熊大婶那样能生的,只有五个,她们身边都跟着好几个雄性。剩下的……要么像我这样性子弱,要么……”她偷偷看了万紫影一眼,没敢说下去,但那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要么就像紫影这样,因为“看着不能生”被嫌弃。 紫影心里有了数,又问:“那部落里谁说了算?族长吗?” “是黑豹兽族长,”阿月声音压得更低了,“他可厉害了,能一拳打死野猪!不过大祭司爷爷说话也管用,族里的祭祀、和别的部落换东西,都要听他的。”提到大祭司,她眼里才多了点暖意,“以前有雄性想欺负我,都是大祭司爷爷把他们赶走的。” 万紫影点点头,原来大祭司不仅懂草药,还掌有实权,这对她来说倒是好事。她又往深处探了探:“那其他部落呢?比如西边的狼族部落,听说他们很凶?” 阿月闻言打了个哆嗦,连连点头:“狼族最吓人了!他们部落的雄性个个长得高大,去年还来抢过咱们的存粮,伤了好几个兽人。族长带人打了三天才把他们赶跑。”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南边还有个鹿族部落,他们性子温和些,会跟咱们换草药,不过他们部落的雌性更少,去年还来问过……问有没有多余的雌性可以换给他们。” 最后那句话像根刺,扎得紫影心头一紧。果然,雌性在他们眼里和货物没什么两样。 “他们部落有多少人?” “比咱们多一半呢,”阿月掰着手指算,“听说有一百八十多个雄性,雌性也有接近三十。对了,他们那边有片很大的药田,种着咱们这儿没有的‘止血花’,上次我偷偷听族长说,想跟他们换点种子。” 紫影默默记下这些信息,看来各个部落间不仅有争斗,还有交易,而雌性正是交易的筹码之一。她必须在狼族或鹿族再来“换”雌性之前,彻底改变自己的处境。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紫影站起身,冲阿月笑了笑,“我也采点兔耳草回去,说不定以后能用得上。” 阿月看着她白皙纤细的手小心翼翼地挖着草药,忽然鼓起勇气道:“你……你要是以后想采药,我可以陪你一起来。我认识好几处有草药的地方。” 紫影转头看她,眼底带着真诚的笑意:“好啊,那以后就麻烦你了。” 阿月没想到她真的愿意跟自己结伴,耳朵瞬间竖了起来,眼里闪着惊喜的光,用力点了点头。 两人结伴采了些兔耳草,阿月又领着紫影去了不远处的小溪边。溪水清澈,能看到水底圆润的鹅卵石,偶尔有小鱼游过,漾起一圈圈涟漪。 “这里的水干净,采了草药可以在这儿洗。”阿月蹲下身,掬起一捧水洗脸,兔子似的耳朵沾了水珠,更显怯懦又可爱。 紫影也蹲下来,看着水里自己的倒影——巴掌大的脸,圆溜溜的眼睛,确实和部落里那些壮硕的雌性格格不入。她指尖点了点水面,倒影晃了晃,像碎掉的琉璃。 “阿月,你知道森林里……有没有特别厉害的兽?”紫影状似无意地问,目光落在溪水流向的密林深处。 阿月洗手的动作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畏惧:“流浪兽都很凶的,尤其是被族群赶出去的。听说森林深处有一条很大的青蛇兽,鳞片是青色的,能一口吞下小鹿,好多雄性去狩猎都绕着他的地盘走。” 青蛇兽! 紫影的心跳漏了一拍,指尖微微收紧,面上却不动声色:“他很坏吗?会欺负雌性吗?” “不知道,”阿月摇摇头,声音压得更低了,“没人敢靠近他。上次有个狼族的雄性想挑衅他,结果被他的毒牙咬了,回来没多久就死了。部落里的兽人都说,他是森林里的孤王,谁都不敢惹。” 孤王…… 她低下头,看着溪水里自己的影子,忽然笑了。再凶又如何?若是他…… “看来以后进森林要小心些了。”她随口说了句,把话题岔开,“对了,部落里的雄性平时都去哪里狩猎?猎物多吗?” “一般去北边的黑松林,那里有野猪和鹿,”阿月说着,脸上多了点羡慕,“要是能打到大猎物,雄性就会把最好的肉分给自己的雌性。可惜……”她低下头,声音小了下去,“没人愿意分给我。” 紫影把采好的兔耳草捆成一束,递了一半给她:“拿着吧,多采点总有用。以后要是有雄性欺负你,就告诉我,虽然我打不过他们,但我认识不少能让人浑身发痒的草药。” 阿月惊讶地抬起头,看着紫影眼里的认真,迟疑着接过草药,轻轻“嗯”了一声,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紫影和阿月并肩往部落走,手里都提着捆好的兔耳草。路过一片晾晒兽皮的空地时,几个正在收拾猎物的雄性兽人看过来,目光在紫影纤细的身上扫过,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视。 “看,那不是大祭司捡回来的‘无毛兽’吗?采点野草就当饭吃了?”一个虎头兽人嗤笑道,手里还拎着半只血淋淋的野猪。 阿月吓得往紫影身后缩了缩,耳朵紧紧贴在头上。紫影却停下脚步,转头看向那虎头兽人,眼神平静:“兔耳草能治外伤,总比你身上这道没处理好的伤口强。” 虎头兽人愣了一下,下意识摸了摸胳膊上缠着的兽皮——那是昨天狩猎时被野猪划伤的,红肿发炎,正疼得厉害。他没想到这个弱不禁风的雌性竟然懂这个,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却嘴硬道:“胡说八道!野草能治病?” “信不信由你。”紫影没再多说,拉着阿月继续往前走。身后传来其他兽人的哄笑声,但那虎头兽人的声音却没再响起。 回到石屋时,大祭司已经坐在石桌旁,正在摆弄一堆晒干的草药。看到紫影手里的兔耳草,他浑浊的眼睛亮了亮:“看来你今天没闲着。” 第5章 红梅绽放 跟着阿月认了还一起采草药了,”紫影把兔耳草放在桌上,“祭司爷爷,这草除了治淤青,是不是还能消肿?” 大祭司点点头,赞许地看了她一眼:“没错,捣碎了加些蜂蜜敷在伤口上,效果更好。你倒是比以前上心多了。”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兽皮袋,递给紫影,“这里面是晒干的火棘草,你拿去研成粉,记住它的味道,明天我带你去山里找新鲜的。” 紫影接过兽皮袋,指尖触到干燥的草叶,心里微微一暖:“谢谢祭司爷爷。” 大祭司摆摆手,又低头忙活起来。紫影坐在石凳上,借着篝火的光仔细研着火棘草,鼻间萦绕着草药的清香。 第二天一早,大祭司果然带着紫影进了山。老人虽然佝偻着背,脚步却很稳健,一边走一边给她讲各种草药的习性:“火棘草要长在向阳的坡上,叶片边缘有锯齿,掐断会流出白色的汁……” 紫影听得认真,时不时蹲下身比对记忆里的图谱,遇到不确定的就立刻问大祭司。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她白皙的脸上,映得那双圆眼睛格外亮。 走到一处陡坡时,大祭司忽然停住脚步,指着前方一丛开着小黄花的植物道:“那是金疮草,止血效果最好,就是长的地方险了点。” 紫影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丛草确实长在半坡上,下面就是陡峭的山壁。她挽了挽兽皮裙的袖子:“我去采吧,祭司爷爷你在这里等我。” “你行吗?”大祭司有些担心。 “放心吧,我小心点。”紫影笑了笑,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她动作灵活,很快就采到了金疮草。 紫影将金疮草小心地放进背后的藤筐里,正准备转身爬下坡,脚下的泥土忽然松动了一块,她身子一滑,下意识地伸手去抓身边的灌木,却只抓到一把枯枝。 “小心!”坡上的大祭司惊呼一声,拄着木杖想上前,却被陡峭的地形绊住。 泥土松动的瞬间,紫影只觉得天旋地转,身体像断线的风筝般往坡下滚去。碎石划破了她的兽皮裙,树枝抽打着她的脸颊,剧痛接二连三地传来,可她连尖叫的时间都没有——额头重重撞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眼前瞬间炸开一片白光,意识像被潮水吞没,彻底陷入黑暗。 “紫影——!” 坡上的大祭司发出撕心裂肺的呼喊,他疯了似的想往下冲,可陡峭的坡壁上全是松动的碎石,刚迈出一步就险些滑倒。老人死死抓住身边的灌木,浑浊的眼睛瞪得滚圆,看着紫影的身影被茂密的灌木丛吞没,只剩下滚动的石块和扬起的尘土。 “紫影……紫影!”他一遍遍地喊着,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双手紧紧攥着木杖,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尝试着往下爬,可刚爬了两步,脚下的泥土再次坍塌,整个人踉跄着差点摔下去,幸好及时抓住一根粗壮的树干才稳住身形。看着深不见底的坡底,看着那片密不透风的灌木丛,老人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他知道,以紫影那纤细的身子,从这么高的地方滚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大祭司咬着牙,用木杖支撑着身体,一点一点地往下挪。锋利的石头划破了他的手掌和膝盖,鲜血渗出来,染红了身下的泥土,他却浑然不觉,眼里只有那片吞没了紫影的灌木丛。 他在坡底摸索着,呼喊着紫影的名字,可回应他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还有远处偶尔传来的兽吼。太阳渐渐西沉,森林里的光线越来越暗,四周开始弥漫起潮湿的寒气。 大祭司的体力早已透支,苍老的身体在寒风中不住地颤抖。他扶着一棵大树喘息着,看着渐渐被黑暗笼罩的森林,眼里充满了绝望。他知道,再这样找下去,别说找到紫影,他自己都可能被困在山里。 “必须回去叫人……”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哭腔,“紫影,你等着,爷爷这就回去叫人来救你……你一定要等着……”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片漆黑的灌木丛,狠狠抹了把脸,转身踉踉跄跄地往部落的方向走。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心里的愧疚和恐惧几乎将他压垮。 回到部落时,天色已经完全黑透。大祭司连滚带爬地冲进广场,对着正在篝火旁聚餐的兽人们嘶吼:“快!快去救人!紫影从坡上滚下去了!在东边的乱石坡!” 正在说笑的兽人们瞬间安静下来,黑豹兽族长猛地站起身,眉头紧锁:“怎么回事?” “她去采金疮草,坡塌了……”大祭司急得浑身发抖,“我找了一下午,没找到……快去!再晚就来不及了!” 族长脸色一沉,雌性在部落里再不受待见,也是部落的一份子,更何况是大祭司护着的人。在兽世,丢失一个雌性是足以动摇部落根基的大事,若是被其他部落知道,难免会趁机挑衅。 “所有雄性,拿上火把跟我走!”族长一声令下,原本喧闹的广场瞬间沸腾起来。七十多个雄性兽人纷纷拿起武器和火把,跟着族长往东边的乱石坡赶去,火光在黑暗中连成一条长龙,照亮了崎岖的山路。 大祭司拄着木杖,也想跟上去,却被一个壮硕的兽人拦住:“祭司爷爷,您身体吃不消,在这里等着吧,我们一定把紫影找回来。” 老人望着火把消失的方向,浑浊的眼睛里滚下两行老泪,嘴里不停念叨着:“一定要找到……一定要找到啊……” 而此刻,在乱石坡底的灌木丛深处,昏迷的紫影静静地躺在一片柔软的苔藓上,额头上的伤口还在渗血。她的藤筐翻倒在一边,里面的金疮草散落出来,被夜露打湿。 意识像是沉在温水里,一点点往上浮。紫影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入目是浓密的树叶,月光透过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嘶……”她动了动手指,浑身的擦伤传来刺痛,额头更是胀得厉害。她抬手摸了摸额头,指尖触到黏腻的液体,借着月光一看,是血。好在伤口已经不怎么流血了,只是肿了个大包。 她撑着地面坐起身,检查了一下身上的伤——胳膊和腿上全是划痕,火辣辣地疼,却没伤到骨头,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可当她低头时,脸色倏地一白。 裹在胸口的兽皮不知何时被刮开了大半,原本靠某种树胶粘合的接缝彻底崩开,变成一条掉落在腿上。 红梅绽放。 第6章 是你嘛 紫影咬着牙站起身,冷风灌进衣襟,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胡乱将那条散开的兽皮往身上拢了拢,遮住最要紧的地方,目光在四周逡巡。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林间偶尔传来几声兽吼,听得人头皮发麻。 “不能再走了。”她喃喃自语,扶着树干往地势稍高的地方挪。月光下,不远处的山壁上隐约有个黑黢黢的洞口,像是野兽的巢穴,却也可能是暂时的庇护所。 她攥紧了手里的树枝,一步步靠近洞口。一股干燥的气息扑面而来,没有想象中的腥臊味。她试探着喊了两声,里面静悄悄的,只有自己的回声。 “有人吗?” 依旧没人回应。 紫影深吸一口气,弯腰钻进山洞。洞里比外面暖和不少,借着从洞口透进来的月光,她看清了——这是个天然形成的山洞,不算太深,地面很干净,甚至没有积灰,最里面还有一块平整光滑的石板,像被人特意打磨过。 “暂时安全了。”她松了口气,走到石板旁坐下,浑身的疲惫瞬间涌了上来。额头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胳膊和腿上的擦伤火辣辣的,眼皮重得像粘了胶水。 她蜷缩在石板上,把自己裹成一团,闻着山洞里淡淡的、像是雨后青苔混合着草木的清新气息,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意识模糊之际,她仿佛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让人心安的味道,像极了记忆里他身上清冷的雪松味。 “是你吗……”她迷迷糊糊地呢喃着,眼皮彻底合上,坠入了梦乡。 不知睡了多久,紫影感觉身上忽然缠上了什么东西,冰凉凉的,却不刺骨,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暖意。那东西轻轻勒着她的腰,像一条柔软的带子,将她往石板深处带了带。 她蹭了蹭那冰凉的“带子”,鼻尖萦绕着那股好闻的气息,心里的不安彻底消散,像找到了最安全的港湾。 她往那东西怀里缩了缩,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继续沉沉睡去,丝毫没察觉,黑暗中,一双金色的竖瞳正静静地凝视着她。 清晨的微光透过洞口的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 紫影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头顶是粗糙的岩石,鼻尖萦绕着熟悉的草木清香,她盯着洞顶发呆了好一会儿,脑子里一片空白——这是哪里?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直到浑身的酸痛感传来,额头的肿胀也在提醒着她,她才猛地回神。 “哦……我滚下山坡了。”她喃喃自语,撑着石板坐起身。低头看向自己,胳膊和腿上的擦伤已经结了痂,原本白皙的皮肤上泛着大片青紫,像被打翻的颜料盘,看着吓人,却已经不怎么疼了。 她动了动手指,又活动了一下脚踝,确认没有大碍,才松了口气。 可当她站起身时,目光落在身上,顿时愣住了。 昨晚用芭蕉叶和草茎编的“衣服”不知何时烂了大半,草茎松松散散地挂着,几片宽大的叶子也撕裂开来,勉强垂在腰侧,根本起不到遮蔽作用。风从洞口吹进来,带着清晨的凉意,让她下意识地抱住了胳膊。 “这可怎么办……”紫影皱起眉,目光在山洞里扫了一圈,想找些能遮身的东西。洞里空荡荡的,只有那块平整的石板,和角落里堆着的一些干燥的茅草。 她走到洞口,往外看了看。天色已经大亮,森林里弥漫着薄雾,阳光穿透树叶洒下来,在地上织成一张金色的网。远处传来清脆的鸟鸣,倒是没听到兽吼,显得格外宁静。 “先离开这里再说。”她咬了咬唇,捡起地上一根较粗的树枝充当武器,又扯了些茅草,笨拙地往身上缠了缠,好歹能挡一下。 紫影跟着系统提示的方向往回走,脚下的路坑洼不平,她深一脚浅一脚地挪着,时不时被树根绊倒。路过溪边时,她特意摘了几片更大的阔叶,用草茎草草捆在身上,虽然依旧简陋,却比之前安心了些。 太阳渐渐西斜,森林里的光影又开始变得斑驳。她的腿像灌了铅,喉咙干得冒火,好几次都想坐下歇会儿,可一想到部落里可能还在担心她的大祭司和阿月,又咬着牙往前挪。 直到天边染上橘红色,她才隐约看到远处的石屋轮廓。“是部落!”她眼睛一亮,脚步顿时轻快了几分,连身上的酸痛都仿佛减轻了。 刚走到寨子门口,一个壮硕的身影就撞进眼帘——正是那个总爱嘲讽她的熊兽雌性。对方手里拎着水桶,看到她时猛地瞪大了眼,手里的水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水洒了一地。 “紫影?!”熊兽雌性的惊呼声在寂静的黄昏里格外响亮,“你还活着?!” 她一边喊一边往部落里冲,大嗓门震得空气都在颤:“都出来看看!紫影回来了!她回来了——!” 瞬间,原本安静的部落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石屋里接二连三地冲出人影。阿月第一个跑过来,看到紫影浑身是伤、衣衫褴褛的样子,眼圈瞬间红了,扑过来想扶她又怕碰疼她,只能急得在原地打转:“你去哪了……我们找了你好久……” 其他兽人也围了上来,虽然脸上还带着往日的疏离,眼神里却多了几分真切的惊讶。昨天出去找她的雄性们刚回来不久,个个面带疲惫,此刻看到她,都松了口气——在兽世,丢失雌性是大事,还好她能平安回来。 “还愣着干什么?快带她去见大祭司!”黑豹兽族长走过来,眉头紧锁地看着她身上的伤,语气虽冷,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虽然不能生但是也是部落的财产。 刚走到大祭司的石屋门口,就看到老人拄着木杖迎出来,浑浊的眼睛在看到她的瞬间亮了,随即涌上水汽。“紫影……我的孩子……”他快步上前,颤抖的手抚上她额头的伤口,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皱纹滚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大祭司拉着她进屋,小心翼翼地给她清理伤口,涂上传家的草药膏。药膏带着清凉的气息,缓解了伤口的灼痛。他一边涂一边念叨:“下次不许再这么冒险了……爷爷经不起吓……” 紫影乖乖听着,看着老人花白的头发和泛红的眼眶,心里微微发酸,轻轻“嗯”了一声。 夜色越来越浓,奔波了一天的她早已耗尽力气,不等药膏涂完,就靠在石床上沉沉睡去。 迷蒙中,她感觉一股熟悉的、带着草木清香的气息悄悄将她包裹,像昨夜山洞里那冰凉又温暖的触感,让她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她往那气息深处蹭了蹭,嘴角扬起一抹安心的弧度,睡得更沉了。 第7章 瘟神 系统缩在意识空间的角落,虚拟的光屏都在微微发颤。它感知到那道熟悉又凛冽带着不容置喙的威压——他怎么能跟来? 【瘟神……呜呜】系统欲哭无泪,它把自己的能量波动压到最低,恨不得当场格式化自己,只求能躲过这尊大神的注意。 天刚蒙蒙亮,石屋里还浸着未散的寒气。紫影在睡梦中皱紧了眉,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闷得她喘不上气。她嘤咛一声,脑袋在石枕上蹭了蹭,混沌的意识里只想着摆脱那股沉重感。 忽然,身上的压力一轻,仿佛有什么东西悄然移开。她下意识地翻了个身,蜷缩成更舒服的姿势,嘴里嘟囔了句听不懂的梦话,睫毛颤了颤,又沉沉睡了过去。 石屋的阴影里,一道修长的身影静立着。金色的竖瞳在暗处微微收缩,目光落在石床上蜷缩的身影上,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占有。 昨夜他悄无声息地潜入,看着她毫无防备的睡颜,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淡淡的草药香,那股属于雌性的柔软气息,让他本能地将她划入了自己的领地范围。 天亮了,他身形微动,无声地滑到床边。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拂过她汗湿的额发,随即落在她腰间——那件原本就松垮的小皮衣早就滑到了腰际,露出的肌肤白得像山涧的玉石和梅花,泛着细腻的光泽。 这是他昨夜他觉得碍事随手扒开的,在他看来,属于自己的雌性,本就无需遮掩。 他指尖勾住皮衣的边缘,动作自然得没有丝毫犹豫,将那片柔软的兽皮往上提了提,刚好护住她胸前的曲线。兽皮边缘磨得有些毛糙,蹭过她细腻的肌肤时,她在睡梦中轻轻瑟缩了一下。 金色竖瞳里闪过一丝极淡的涟漪,他俯身,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发顶,深深吸了一口气,那股让他莫名安心的气息涌入肺腑。 这是他的。 这个念头清晰地浮现在脑海,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他尾尖轻轻扫过石床上的人,标记着自己的所有物,随后才悄无声息地退回阴影,消失在石屋外的晨光里。 石床上,紫影翻了个身,咂了咂嘴,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某头凶兽悄悄盯上。 紫影醒来时,浑身的酸痛已经减轻了大半,额头的伤口也结了层薄薄的痂。她活动了下手脚,不得不感叹兽人的体质恢复力惊人,换做从前,这点伤至少要躺上三天。 推开石屋门,清晨的风带着湿意扑面而来。她抬头望向天空,原本该清朗的晨空此刻却蒙着一层厚重的灰云,云层低得仿佛压在树梢上,边缘泛着诡异的暗青色,像一块浸了水的破棉絮,沉甸甸地悬在头顶。 “系统,这云不对劲。”紫影在识海里急问。 意识空间里的系统还在瑟瑟发抖,光屏抖得像风中残烛:【检、检测到强对流天气,未来两小时内将出现特大暴雨,伴随雷电和山洪风险……】 “暴雨?!”紫影心头一紧,转身就往大祭司的石屋跑。 大祭司正在门口翻晒草药,看到她风风火火地冲过来,放下手里的活计:“醒了?感觉怎么样?” “爷爷,不能让他们出去狩猎!”紫影抓住他的胳膊,语速飞快,“天上的云是暴雨的征兆,马上就要下大雨了,进山会有危险!” 大祭司抬头看了看天,眉头皱了皱:“哪来的暴雨?这太阳都要出来了,风平浪静的。”他拍了拍紫影的手,“你是不是睡糊涂了?部落里的猫头鹰兽昨晚还说今天是好天气,他们对风雨的感知比谁都准。” “可是……” “别可是了。”大祭司打断她,拿起一块烤得焦香的肉干塞到她手里,“昨儿个找你的时候,猎队顺手打了头野猪,爷爷带你去吃烤肉。听话,狩猎是部落的大事,哪能凭你一句话就改了?” 紫影攥紧手里的肉干,急得手心冒汗,翻找原主记忆里的那场灾难——就是这次狩猎,二十个雄性兽人深入黑松林,遇上突如其来的暴雨引发山洪,最后只逃回来五个,个个带伤,部落元气大伤。 他们或许曾轻视她、嘲讽她,可他们供养着大祭司,也间接让原主活到了现在。即便后来真要把她送去别的部落,也选了相对温和的鹿族,而非凶戾的狼族。 这份不算纯粹的善意,她阻止一下 ,如果阻止不了……是命。 “爷爷,我说的是真的!”紫影丢下肉干,转身就往部落广场跑,“我去拦住他们!” 大祭司在身后喊她,她却没回头。 广场上,二十个雄性兽人已经整装待发,个个背着石矛,腰间别着兽骨刀,黑豹兽族长站在最前面,正低声交代着什么。 “站住!”紫影冲到队伍前,张开双臂拦住他们,声音因急切而微微发颤,“不能去!今天有大暴雨,进山会丧命的!” 队伍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落在她身上,有诧异,有不耐,也有嘲讽。 一个虎头兽人嗤笑道:“你也敢管我们狩猎的事?赶紧让开,别耽误了时辰!” “我说的是真的!”紫影迎着族长锐利的目光,倔强地挺直脊背,“天上的云是暴雨的征兆,最多两个时辰就会下起来,黑松林地势低,会发山洪的!” 黑豹兽族长眉头紧锁,看着她此刻却像只炸毛的幼兽,明明怕得发抖,却偏偏不肯退让。 “让开。”族长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不让!”紫影咬着牙,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你们要是不信,等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后要是没下雨,我任凭你们处置!可现在,不能走!” 紫影迎着族长的目光,毫不退让:“若是你们非要走,真出了意外,族长难辞其咎!到时候,这族长之位,你该让出来!” “你疯了!”一个豹纹兽人厉声喝道,“一个连狩猎都不会的弱雌性,也敢妄议族长之位?” 紫影没理他,只盯着族长:“我知道天气,也知道那其他的。只要你们信我这一次,部落只会越来越好。” “呵,你以为你是谁?神女吗?还啥都知道!”虎头兽人抱着胳膊冷笑,语气里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 这话一出,紫影心头忽然一动,她猛地抬头,眼神亮得惊人,仿佛真有光从里面透出来:“你说对了。” 她声音陡然拔高,清晰地传遍广场:“是神女托梦告诉我的!她说今日有滔天暴雨,不许部落勇士踏入山林半步,否则必有血光之灾!” “神女?” “她说是神女托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