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狂飙》 第1章 反杀 1937年秋,太行山脉深处,狼牙沟。 风,像一把冰冷的刀子,刮过光秃秃的山脊。 雷啸是被一股浓烈的焦糊味呛醒的。 他猛地睁开眼,身体本能地做出了战术规避动作,一个侧滚翻躲进了旁边的灌木丛。然而,剧烈的疼痛从左肩传来,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这不是演习。 眼前的世界让他感到陌生又熟悉。没有迷彩服,没有95式突击步枪,他身上穿着的是打着补丁的粗布棉袄,手里攥着的是一把锈迹斑斑的猎叉。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不是在边境围剿毒枭吗?为了掩护新兵小王,他扑向了那颗手雷…… “娃子!娃子你醒醒啊!” 一声嘶哑的哭喊声从不远处传来。雷啸定睛一看,只见村口的老槐树下,几个穿着破烂的村民被绑在树上,几个穿着黄皮军服、戴着钢盔的日本兵正端着刺刀,狞笑着围拢过去。 日军! 这两个字像电流一样击穿了雷啸的大脑。他迅速扫视四周,结合脑海里原本属于这具身体的记忆,他明白了——他穿越了。穿越到了1937年的沦陷区,一个同样叫雷啸的年轻猎户身上。 而此刻,日军正在对他的家乡进行“扫荡”。 “爹!” 一声凄厉的喊叫让雷啸浑身一震。他看到人群的最前面,一个魁梧如铁塔般的中年汉子被两个鬼子架着。那是他的“父亲”,老雷头。老雷头的脸上全是血,一只眼睛被打瞎了,但他依然在怒吼:“小鬼子!要杀要剐给个痛快!欺负老百姓算什么本事!” “八嘎!” 一个留着仁丹胡的日军曹长走上前,甩手就是一记耳光,打得老雷头头一偏,吐出一口带血的牙齿。 “你的,皇军的良民,为什么要反抗?为什么要打死皇军的士兵?”曹长叽里呱啦地叫着。 雷啸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他看到父亲脚边,躺着两具日军的尸体。显然,父亲是为了保护乡亲,用猎枪击毙了这两个落单的鬼子,结果引来了大部队。 “长官,这老东西是这儿的猎户头子,枪法很准。”一个穿着便衣、点头哈腰的汉奸翻译凑过来说道,“只要您饶他一命,他肯定能给您当向导,这山里他熟。” 仁丹胡曹长眯起眼睛,用刀尖挑起老雷头的下巴:“你的,归顺皇军,做皇协军,带路进山,赏大洋一百,大烟土一包。不然……”他指了指旁边的村民,“统统的,死啦死啦地!” 老雷头啐出一口血水,正眼都没瞧那曹长,骂道:“狗汉奸,卖国贼!老子就是死,也得崩掉你们几个垫背的!” “混蛋!”曹长大怒,挥刀就要砍下。 “等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雷啸站了出来。他手里举着那把锈迹斑斑的猎叉,一步步从树林里走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爹!”雷啸喊了一声,声音沙哑但坚定。 老雷头看到儿子,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和绝望:“娃子!你出来干什么!快跑!进山!” 雷啸没有跑。他看着那个曹长,眼神里没有半点畏惧,反而透着一股让曹长感到不安的寒意。 “长官,”雷啸用生涩的日语说道,“我爹年纪大了,腿脚不好。进山打猎,还是我更在行。这杆猎叉,能叉野猪,也能叉死人。要我带路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全场死寂。 谁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不起眼的年轻人,竟然会说日语。 曹长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残忍的笑容:“哟西!年轻人有胆识。你的条件,什么的干活?” 雷啸指了指被绑的乡亲们:“让他们走。他们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什么都不知道。我跟你们进山,给你们抓野味,给你们当向导。” 曹长想了想,挥了挥手:“放了他们。” 村民们被松绑,惊恐地看着雷啸。 “娃子……”老雷头老泪纵横。 “爹,你带着乡亲们去后山躲躲。等我回来。”雷啸低声说道,眼神里闪过一丝决绝。 他知道,这一去,就是九死一生。但他更知道,如果不这么做,今天全村人都得死。 “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曹长问道。 “雷啸。” “雷啸君,希望你不要耍花招。”曹长拍了拍他的肩膀,手按在了刀柄上。 雷啸低着头,嘴角却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既然老天让我雷啸活过来,还赶上了这场狗娘养的战争,那咱们就玩把大的。 小鬼子,你们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太行山的秋夜,寒气入骨。 一行人走在崎岖的山路上。雷啸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那个仁丹胡曹长和他的十多个鬼子兵。汉奸翻译走在雷啸身边,不停地用言语威胁着。 “雷啸,你最好老实点。这山里哪有路?全是悬崖峭壁,你要是敢耍花样,老子第一个崩了你!”翻译官手里攥着一把驳壳枪,枪口有意无意地顶着雷啸的后腰。 雷啸低着头,脚步很慢,仿佛是一个被吓破胆的乡下小子,嘴里嘟囔着:“长官,这山里有狼,还有黑瞎子,咱们人少,得小心点走。” “少废话!快走!天亮之前必须翻过鹰嘴崖!”身后的曹长不耐烦地催促道。 雷啸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鹰嘴崖? 那是一处绝地,一面是峭壁,一面是深不见底的沟壑。只有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羊肠小道。 在前世的战术手册里,这叫“死亡甬道”。而在这个时间点,那里更是八路军经常伏击小股日军的绝佳地点。 “想让我带路?好啊,那我就带你们去见阎王。” 雷啸的脚步看似沉重,实则每一步都踏得极稳。作为特种兵,这种山路对他来说如履平地。他在观察风向,观察岩石的稳固程度,甚至在计算身后鬼子的行进速度。 队伍走到了一处稍微开阔的谷地。这里怪石嶙峋,像是一堆巨大的积木随意堆砌而成。 “歇会儿。” 雷啸突然停下了脚步,一屁股坐在一块石头上,大口喘着粗气。 身后的鬼子们也早就累得够呛,见他停下,纷纷抱怨着想要坐下来。 “八嘎!不准休息!”曹长走上前来,一脚踹向雷啸,“站起来!继续走!” 就在曹长抬脚的瞬间,雷啸动了。 他原本蜷缩的身体像一头猎豹般猛然弹起,手中的那把“锈迹斑斑”的猎叉,此刻爆发出惊人的速度。 那根本不是一把普通的猎叉! 在刚才进山的路上,雷啸趁着众人不注意,用磨刀石将猎叉的尖端磨得寒光闪闪。这把陪伴他父亲多年的老伙计,在这一刻恢复了它作为凶器的狰狞面目。 “噗嗤!” 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 猎叉精准地刺入了曹长的小腹。雷啸手腕一抖,发力上挑! 曹长那狰狞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他低下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喷涌而出的鲜血和内脏,发出了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敌袭!” “八嘎!” 身后的鬼子兵们反应过来,慌忙去拉枪栓。 但是,在这种近距离下,面对一个特种兵,他们根本没有机会。 雷啸左手拔出曹长腰间的南部手枪(****),右手猛地从腰间抽出一把黑乎乎的匕首——那是他进山前藏在身上的防身武器。 “砰!砰!” 两声枪响。 雷啸的枪法极准,两颗子弹分别打穿了离他最近的两个鬼子的眉心。 紧接着,他身体一矮,整个人仿佛融入了阴影之中。手中的匕首化作死神的镰刀。 “噗!”匕首精准地割开了一个鬼子的喉咙。 “咔嚓!”他用手肘狠狠撞碎了另一个鬼子的喉结。 他甚至抓起一块石头,狠狠砸碎了一个试图举起步枪射击的鬼子的脑袋。 那个汉奸翻译早就吓尿了裤子,转身就想跑。 雷啸眼神一冷,手中的猎叉脱手而出。 “嗖!” 猎叉带着呼啸的风声,直接穿透了翻译的后心,将他死死地钉在了一棵松树上。 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 十多个训练有素的日军士兵,加上一个曹长和一个翻译,在特种兵之王的面前,如同待宰的羔羊。 雷啸站在尸堆中,胸口微微起伏。 他没有丝毫怜悯。在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如果刚才他慢一步,死的就是他和全村的乡亲。 他走到那棵松树前,拔出猎叉。 “狗汉奸,这就是下场。” 第2章 遇到张大彪 夜色如墨,山风在谷地中呜咽,卷起几缕尚未散尽的血腥气。 雷啸背靠着一块冰冷的岩石,手中的三八式步枪枪栓已经被他拉开了。 他屏住呼吸,全身的肌肉处于最放松也是最紧绷的状态,像一头随时准备扑杀的猛虎。 脚步声越来越近,踩在枯叶上的沙沙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出来!再不出来,老子开枪了!”一声粗犷的断喝打破了死寂,紧接着,几道黑影从侧面的山坡上包抄下来,黑洞洞的枪口在月光下泛着森寒的光。 雷啸纹丝不动。在特种兵的字典里,先开枪的人,往往死得最快。 他必须确认对方的身份。 如果是日军的援兵,他现在转身就能消失在密林中;但如果是土匪或者其他什么杂牌军,那就另当别论。 “我数三个数!”对面那人也是个狠角色,枪口直接抬起,对准了雷啸藏身的方向,“一!” “慢着!”雷啸终于开口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冷硬。 他缓缓从岩石后站了出来,双手并没有完全举起,而是虚虚地按在自己的枪身上,这是一个随时可以反击的姿势。 月光下,雷啸浑身沾满了血迹,脸上也是一道道的血痕,手里端着一把刚缴获的三八大盖,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刚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煞气。 对面的八路军战士见状,顿时一惊,纷纷拉动枪栓。 “别动!都把枪放下!”为首那人摆了摆手,示意手下冷静。 他死死盯着雷啸,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惊讶。他能感觉到,眼前这个年轻人,和他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那是一种野兽般的直觉,危险,且致命。 “你是谁?”那人问道,“是哪部分的?” “我叫雷啸,是这狼牙沟的猎户。”雷啸淡淡地回答,目光扫过对方几个人,心里已经有了判断:装备简陋,但队形很严密,眼神里有股子悍不畏死的劲头。 这绝对是正规的八路军,而且是主力部队。 “猎户?”那人冷笑一声,“猎户能一个人干掉十几个全副武装的鬼子?”他指了指地上的尸体:“说!你到底是什么人?是中央军的特务,还是二鬼子的探子?” 雷啸闻言,眉头一皱。 他知道,这是一道坎。如果处理不好,今天恐怕又要是一场恶战。虽然他不怕,但他不想对同胞开枪。 “长官,”雷啸往前走了一步,手依然按在枪上,“如果我是特务,刚才你们摸下来的时候,我的枪就已经响了。这十几个鬼子,是我杀的,因为他们杀了我的乡亲,烧了我的家。” 雷啸的语气很平静,但平静之下压抑的怒火却能感染到每一个人。 那人盯着雷啸的眼睛看了足足十秒钟。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清澈,却又深不见底,里面燃烧着仇恨的火焰,却没有丝毫慌乱。 “把枪放下!”那人终于下令,然后大步走到雷啸面前,伸手道:“我叫张大彪,八路军129师386旅独立团一营营长。兄弟,好身手!这十几个鬼子,干得漂亮!” 雷啸也伸出手,与张大彪重重一握。 “雷啸。” “雷兄弟,这都是你一个人干的?”张大彪看着满地的尸体,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有些是用枪打死的,有些是用刀抹的,还有那个,”雷啸指了指被钉在树上的翻译,“是用猎叉扎死的。” 张大彪倒吸一口凉气。他走到一具尸体旁,翻开一看,果然,喉咙上有一道极细的伤口,显然是被匕首瞬间割开的。 “好快的刀!”张大彪赞叹道。雷啸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地上的尸体。张大彪带来的这些兵,眼神里虽然有疲惫,但更多的是对敌人的仇恨和对雷啸的钦佩。 【叮!宿主获得八路军基层官兵的好感度+50,声望值+100。】 【触发支线任务:加入革命队伍。请宿主在三个月内,将“山猫队”发展为拥有五百人编制的正规作战部队。奖励:迫击炮 x2,炮弹50发。】 脑海中的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雷啸心中一动。 三个月,五百人? 这任务有点难,但也正是他想要的。 “张营长,”雷啸看向张大彪,“这些鬼子的装备,我能搬走吗?” 张大彪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雷兄弟,这都是你凭本事干掉的,当然是你的!别说装备,就是这几个鬼子的脑袋,你砍了去领赏都行!不过……” 他话锋一转,指着雷啸身后的深山说:“兄弟,我看你也是条汉子,有血性。咱们八路军,就是专门打鬼子的。有没有兴趣,带着你的猎户队,加入我们?” 雷啸沉默了。加入八路军?这是迟早的事。但他不想现在就去当一个大头兵。他有系统,有现代战术,他想建立一支属于自己的、让鬼子闻风丧胆的“雷神之锤”。 “多谢张营长好意。”雷啸摇了摇头,“我雷啸是个粗人,受不得太多的约束。我想在这山里,自己拉起一支队伍,专门打鬼子的伏击,端鬼子的炮楼。等我把这狼牙沟的鬼子都赶跑了,我再带着我的人,去投奔你们!” 张大彪没想到雷啸会拒绝。 他有些惋惜,但也理解。 有本事的人都有脾气。 “好!有骨气!”张大彪拍了拍雷啸的肩膀,“那咱们一言为定!等你把队伍拉起来,我张大彪第一个去给你道喜!” “一言为定!” 两人相视一笑,之前的紧张气氛烟消云散。 “来,兄弟们,帮雷兄弟把战利品都搬走!”张大彪大手一挥。 就在众人忙碌的时候,雷啸突然耳朵一动。 “别动!”他猛地低喝一声,整个人像猎豹一样窜到了谷口的一块巨石后。 张大彪等人一惊,连忙举枪戒备。 “有人。”雷啸的声音压得很低,眼神锐利如鹰,“听脚步声,是鬼子的增援部队,大概一个小队,正往这边搜索过来。” 张大彪脸色一变:“妈的,来得真快!雷兄弟,怎么办?” 雷啸的大脑在飞速运转。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又看了一眼那些缴获的装备:“张营长,你带人立刻带着装备从后山撤走,把这些尸体也处理掉,别留下痕迹。” “那你呢?”张大彪问。 “我?”雷啸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我给他们准备了一份‘见面礼’。” 第3章 狭路相逢智者胜 夜色深沉,山谷里的风带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张大彪和战士们已经带着缴获的物资撤到了后山的高地上。他们并没有走远,而是趴在灌木丛中,借着月光居高临下地观察着下面的谷地。 “营长,那小子行不行啊?”一个战士压低声音问,“就他一个人,对面可是整整一个小队的鬼子,还有机枪呢!” 张大彪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盯着谷口。 他心里也没底。 雷啸的身手他是佩服的,但打仗不是单打独斗。一个人面对几十个训练有素的日军,这简直就是在送死。 “都给老子闭嘴!看好戏!”张大彪嘴上强硬,手心里却捏了一把汗。 谷地中,雷啸正在和死神跳舞。 他并没有躲藏起来,而是大大方方地站在那十几具日军尸体旁。他从系统空间里取出了那几枚“奖励”的定向雷(虽然简陋,但原理相同),又从鬼子尸体上拆下了几枚手雷,将引线连接在一起。 “既然你们喜欢走马路中央,那我就把礼物埋在路中间。” 雷啸将几枚绑在一起的手雷小心翼翼地埋在了路中央最显眼的一块石头下,引线则连接到路边的一棵小树上。 这棵树的位置很刁钻,任何一个谨慎的日军军官在进入未知区域时,都会下意识地派人去检查这棵树后面有没有埋伏。 这叫逆向思维陷阱。 接着,他又在两侧的岩石上,用鬼子的水壶和钢盔做了一些简单的“绊发雷”。虽然杀伤力不大,但足以制造混乱和声响。 最后,他将那把缴获的“歪把子”机枪架在了谷口的一块高地上,旁边堆满了鬼子的弹药箱。他将扳机用一根树枝和石头卡住,做成一个简易的“自动射击装置”,只要触动机关,机枪就会在弹药耗尽前疯狂扫射。 做完这一切,雷啸像一只灵巧的猿猴,攀上了谷地最高的一块巨石,隐藏在阴影中。他手中的三八大盖已经上膛,枪口冷冷地指向谷口。 十几分钟后,谷口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 一队日军呈战斗队形,小心翼翼地进入了谷地。为首的是一名少尉小队长,他举着战刀,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当他看到谷地中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时,瞳孔猛地一缩。 “八嘎!” 他快步走到一具尸体旁,检查了一下伤口,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全是一击毙命,要么是喉咙,要么是心脏。 这绝不是普通的游击队能做到的! “搜索!周围有敌人!”少尉大声命令道。 几个鬼子端着枪,向路边的灌木丛走去。 雷啸趴在巨石上,纹丝不动。 他知道,真正的猎人,必须有耐心。 鬼子们搜索了一圈,没有发现人影,只发现了那挺架在高处的“歪把子”机枪和旁边堆着的弹药箱。 “报告!发现敌人的机枪和弹药!”一个鬼子兵报告道。 少尉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这可是好东西! 他挥了挥手:“去,把机枪搬回来!” 一个鬼子士兵兴冲冲地跑过去,伸手就去抓机枪。 “轰!” 就在他触碰到机枪的瞬间,那堆“弹药箱”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雷啸在装弹药时,特意在最底下塞了两颗集束手雷。) 爆炸的气浪瞬间掀翻了那个鬼子,弹片四散飞溅,周围几个靠得近的鬼子当场被炸死,剩下的也炸得鬼哭狼嚎。 “有诡雷!隐蔽!”少尉惊恐地大喊。 “哒哒哒哒哒!” 与此同时,那挺被卡住扳机的“歪把子”机枪开始疯狂喷射火舌!由于没有人操控,枪口乱跳,子弹在谷地中乱飞,又有几个鬼子中弹倒地。 突如其来的爆炸和扫射,让日军小队瞬间乱了阵脚。 雷啸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混乱中的敌人,才是最好的靶子。 当鬼子们慌忙寻找掩体,把头埋在地上的时候,雷啸动了。 他从巨石上一跃而下,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冲向了那棵他做过手脚的小树。 “在那里!开枪!”眼尖的鬼子发现了他,机枪手慌忙调转枪口。 雷啸早有预料,他并没有直线冲锋,而是跑出了“S”型的蛇形步,这是在现代战场上躲避狙击手和机枪的经典跑法。 “嗖!”子弹贴着他的头皮飞过。 就在他跑到那棵小树旁时,他猛地一脚踢断了树干。 “轰隆隆——!” 这一次,是雷啸埋在路中间的主炸点被引爆了! 巨大的爆炸声震耳欲聋,泥土和石块夹杂着弹片,像一张大网罩向了聚集在路中间的鬼子兵。 那个日军少尉被气浪掀翻在地,耳朵里嗡嗡作响。他挣扎着爬起来,看到的是一片地狱般的景象:他的士兵死的死,伤的伤,到处都是断肢残臂。 “魔鬼……这里有魔鬼……”少尉的精神崩溃了。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战斗方式,到处都是陷阱,到处都是死亡。 “长官,快看天上!”一个鬼子兵指着天空尖叫道。 借着月光,只见无数黑乎乎的东西从天而降。 那是雷啸在战斗前,用缴获的鬼子绑腿绳,将十几颗手榴弹捆在一起,挂在了树梢上。他刚才踢断树干的时候,顺便割断了绳子。 “手榴弹!” 鬼子兵们还没来得及反应,手榴弹雨点般落下。 “轰!轰!轰!” 连环爆炸此起彼伏。 雷啸并没有停止。他在扔出“手榴弹雨”后,立刻滚进了一个弹坑,举起了手中的三八大盖。 “砰!砰!砰!” 枪声清脆,每一声枪响,就有一个鬼子倒下。雷啸的枪法极准,专挑那些想要组织反击的军曹和机枪手。 后山上,张大彪和他的兵全都看呆了。 “我的个亲娘嘞……”一个战士张大着嘴巴,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他们看到的不是一场战斗,而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一个穿着破棉袄的汉子,像戏耍猴子一样,把整整一个小队的日军玩弄于股掌之间。 “这……这雷啸,还是人吗?” “那是神仙吧?撒豆成兵啊!” 张大彪的脸色极其复杂。有震惊,有佩服,还有一丝庆幸。庆幸自己刚才没有跟雷啸真的打起来,否则,以雷啸这种神鬼莫测的手段,他们侦察连恐怕得全交代在这里。 “传令下去!”张大彪的声音变得无比严肃,“以后见到雷啸,都给我客气点!他是真正的战士!” 谷地里的枪声和爆炸声渐渐平息。 雷啸从弹坑里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他的身上溅满了血点,但眼神依旧清明。 他走到那个已经半疯的日军少尉面前,用脚踢了踢他。 “八嘎……”少尉还想拔刀。 雷啸面无表情,抬手一枪,击毙了他。 【叮!宿主完成高难度歼灭战,全歼日军一个小队。】 【获得奖励:狙击步枪(改装版) x1,子弹50发;声望值+500。】 雷啸看着系统面板上的奖励,嘴角微微上扬。 他走到那挺被炸得变了形的“歪把子”旁,捡起了一条完好的弹链,缠在了自己身上。 这时,张大彪带着人从后山冲了下来。 “雷兄弟!你没事吧?”张大彪冲过来,上下打量着雷啸,眼神里充满了关切和崇拜。 雷啸摇了摇头,指了指满地的狼藉:“打扫战场吧,张营长。这些东西,够你的侦察连换装了。” 张大彪看着那些完好的三八大盖和那挺幸存下来的轻机枪,乐得合不拢嘴:“发财了!发财了!雷兄弟,你这仗打得,比我老张活了三十年见过的都精彩!” 雷啸笑了笑,没有说话。他走到谷口,望着黑沉沉的夜色,眼神深邃。 这只是个开始。 第4章 招兵买马 雷公募兵,不收孬种 狼牙沟,老鹰嘴。 这里是雷啸当初反杀日军曹长的地方。 如今,这里被雷啸立为了“独立大队”的临时校场。 校场中央,立着一个高高的木台。台下,乌压压地聚集了上千号人。 有附近的猎户、有逃难的流民、有散落的东北军老兵,甚至还有附近几股土匪派来的探子。 所有人都在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那个雷啸,一个人干掉了一个小队的鬼子!” “扯犊子吧?一个人打一个小队?那还是人吗?” “我表舅在独立团,他说那是真的!张大彪营长亲眼看见的!” “那他招兵有什么条件啊?管饭不?”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一声清脆的铜锣响彻山谷。 雷啸登场了。 他没有穿军装,还是那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短打,腰间扎着一根皮带,别着两把缴获的****。 他身后,跟着十几个同样穿着便衣,但眼神彪悍、荷枪实弹的汉子——这是他的第一批“种子”,那十几个鬼子的装备全在他们身上。 雷啸跳上高台,并没有立刻说话。 他手里拿着一把斧头,走到台子中央的一根大木桩前。 “啪!” 手起斧落,一把飞刀钉在了木桩上,刀身上还卷着一张纸。 众人定睛一看,那不是告示,而是一张“生死状”。 雷啸这才开口,声音不大,却像铁锤一样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我叫雷啸。 “我要拉一支队伍,一支专门杀鬼子的队伍。” “想加入的,上来签字画押。” “但我丑话说在前面:我这里,不收孬种!” 台下一片寂静。 这时,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大汉走了出来。 他是附近黑风寨的大当家,叫黑旋风。 他听说雷啸这里有好枪好炮,特意带了几十号兄弟来“投奔”,实际上是想来吃大户,顺便探探雷啸的虚实。 “雷爷,我来!”黑旋风跳上台,一把扯过那张生死状,“老子早就想打鬼子了!签就签!” 他大笔一挥,歪歪扭扭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李大奎。 雷啸看着他,眼神平静:“签了字,就是我雷啸的兵。我有三条铁律,你听好了。” “第一,服从命令。老子让你打东,你敢往西,军法处置!” “第二,不许扰民。谁敢动老百姓一根针线,老子亲手崩了他!” “第三,怕死别来。上了战场,只有前进,没有后退。当逃兵的,不用鬼子动手,我先清理门户!” 黑旋风一听,这规矩也太严了!比他们土匪还严! 他眼珠子一转,嘿嘿一笑:“雷爷,规矩咱都懂。但咱们兄弟出来混,图的是什么?图的是吃香的喝辣的,还有这好家伙事儿!” 他指了指雷啸身后那几个持枪的弟兄:“雷爷,听说您这儿的枪,都是从鬼子手里夺来的三八大盖?能不能让兄弟们开开眼?” 这就是在挑衅了。 台下的黑风寨喽啰们也跟着起哄:“就是啊!让我们看看枪!” “没好枪,谁跟你干啊!” 雷啸看着黑旋风,突然笑了。 “想看枪?” “好啊。” 雷啸转身,从身后一个弟兄手里接过了一把三八式步枪。 “看到了吗?这就是三八大盖。”雷啸拉动枪栓,子弹上膛,“但在我手里,它不光能打鬼子,还能……表演。” 他指着校场尽头,那棵百米开外的老槐树。 树上,挂着一个铜铃。 “看到了吗?那个铜铃。”雷啸举起步枪,架在肩上,“我这一枪,不仅要打碎那个铜铃,还要让它……碎成两半!” 全场哗然。 百米之外,打中一个晃动的铜铃?还要碎成两半? 这比唱戏还玄乎! 黑旋风撇了撇嘴:“雷爷,吹牛不上税……” “砰!” 枪声响起,打断了他的话。 硝烟散去,众人急忙向那棵老槐树看去。 只见那个铜铃还在风中微微晃动,但仔细一看,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那铜铃的正中间,一道笔直的弹痕贯穿而过,将铜铃精准地劈成了两半!切口平滑如镜! 死寂。 全场死寂。 这已经不是神枪手了,这是枪神! 雷啸吹了吹枪口的硝烟,淡淡地说道:“在我雷啸的队伍里,每个人,经过训练,都能做到这样。” “想吃香的喝辣的?可以。凭你的本事去战场上夺!” “想拿好枪?可以。只要你有命从鬼子手里抢回来,那就是你的!” 他顿了顿,目光如电,扫视全场:“但我这里,不养闲人,不养孬种!” “想加入的,现在,上台,签字!” 雷啸的这一手“神迹”,彻底镇住了全场。 黑旋风和他的手下彻底服了。 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雷爷!我李大奎服了!我这条命,从今儿起就是您的了!我带我黑风寨的七十二个弟兄,全听您的!” “好!”雷啸点头,“但我说了,我这里不收孬种。想当我的兵,还得过一关。” “什么关?” 雷啸指着远处的山梁:“看到那座山了吗?‘鬼见愁’。山那边,有一面红旗。你们,还有在场的所有人,谁能在一个小时内,跑到那座山,拿到红旗,再跑回来,谁就是我独立大队的正式士兵!” “什么?跑山?来回得有四十里地吧?” “还一个时辰?那不是要跑死人?” 众人又是一阵骚动。 “不愿意的,现在可以走。”雷啸冷冷道,“走了,就别回来。因为那是逃兵!” 没有人走。 在这种乱世,跟着一个能打胜仗、能杀鬼子的头领,是所有热血男儿的梦想。 “我来!” “算我一个!” “跑就跑!” 上千号人,像潮水一样涌向了山梁。 雷啸并没有闲着。 他安排了几个信得过的弟兄在沿途“值守”。 选拔的过程,就是一场残酷的淘汰。 一个时辰后,只有不到两百人回到了校场。 这其中,就有黑旋风(李大奎),还有几个特别引人注意的人: 一个眼神阴冷、走路无声的年轻人(未来的狙击手)。 一个膀大腰圆、力大无穷的铁匠(未来的重火力手)。 一个机灵古怪、满嘴跑火车的瘦子(未来的爆破手)。 雷啸站在台上,望着台下。 “很好。” “你们通过了第一关。” “但你们现在的装备,太烂了。” 他走到校场边的一个简陋工棚里。 这里是他用缴获的物资建立起来的“兵工厂”雏形。 “看到了吗?”雷啸指着工棚里的一堆零件,“这些都是从鬼子手里缴获的破烂,是坏的。” “但我能修好它们,甚至能造出新的!” 雷啸亲自上阵。 他拿起一把坏掉的捷克式轻机枪,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三下五除二就拆成了零件。然后,他又拿出自己用废铁炼出来的几个关键零件,几锤子下去,重新组装。 “哒哒哒哒哒!” 机枪发出欢快的咆哮,火舌喷射,远处的靶子被打得稀巴烂。 “从今天起,你们不仅要练兵,还要学技术。” “我要让每一个从我这里走出去的兵,都是一台杀鬼子的机器!” 第5章 训练 清晨,天刚蒙蒙亮。 一声尖锐的哨声划破了狼牙沟的宁静。 “鬼子进村啦!快跑啊!” “救命啊!” 还在睡梦中的新兵们被这凄厉的喊叫声惊醒,以为是真的鬼子来了,慌忙抓起身边的枪,光着脚就往外跑。 “都慌什么!” 雷啸冷峻的声音从高台上传来。 他全副武装,腰间别着两把盒子炮,眼神像刀子一样扫过这群衣衫不整、睡眼惺忪的士兵。 “这只是集合哨!如果这真是鬼子,你们现在都已经死了一百次了!” “看看你们的样子!像什么话!从今天起,你们就是军人!军人,就要有军人的样子!” 士兵们面面相觑,心里都在犯嘀咕。 ●新兵甲(老李头的儿子,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的内心独白: ●原黑风寨土匪乙(二狗子)的内心独白: 雷啸当然不知道这些士兵心里在想什么,就算知道,他也不会在乎。 “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教官。”雷啸走到队伍前,“我要教你们三件事。” “第一,跑得快。” “第二,打得准。” “第三,活得久。” “现在,第一课:体能训练!” “全体都有!绕着这校场,给我跑!跑不完十圈,谁也不准吃饭!” 全场哗然。 这校场一圈就得有四百米,十圈就是四公里!对于这些平时干惯了农活、或者习惯了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土匪来说,这简直是要命! “教官,这……这也太多了吧?”有人小声嘀咕。 雷啸眼神一冷:“不想跑的,现在就可以滚蛋。但我雷啸的字典里,没有‘孬种’这两个字!” “跑!” 队伍开始动了。 一开始,大家还都跑得挺快,生怕被别人看不起。但跑到第三圈的时候,有人就开始喘粗气了;跑到第五圈的时候,队伍已经拉得很长,有人开始弯着腰干呕;跑到第八圈的时候,已经有十几个体质差的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雷啸走过去,用脚踢了踢那个瘫倒的老李头的儿子:“起来!继续跑!” “教官,俺……俺跑不动了……”老李头的儿子哭丧着脸。 “跑不动?”雷啸一把将他提了起来,“在战场上,你跑不动,就是死!鬼子的刺刀可不会因为你跑不动就停下来!” “给我爬!爬也要爬完剩下的两圈!谁敢停下来,就给我滚出独立大队!” 雷啸的铁血手腕,让所有人都感到了恐惧。 体能训练只是开胃菜。 下午,雷啸把所有人带到了那个神秘的工棚——“独立大队兵工厂”。 工棚里,只有一个风箱、几把铁锤和一堆破铜烂铁。 士兵们一看,都傻眼了。 “教官,这就是咱们的兵工厂?这能造出枪来?” “这不是铁匠铺吗?” 雷啸没有说话,而是走到了一个工作台前。 工作台上,放着几颗拆开的子弹,还有一些黑色的粉末。 “你们以为,打仗就是靠蛮力?”雷啸拿起一颗子弹,“打仗,打的是后勤,打的是技术。” “你们看这颗子弹,它为什么能响?因为它里面有火药,有底火,有弹头。” 雷啸拿起一把锉刀,当着所有人的面,开始手工打磨一颗弹头。 他的手法快得惊人,锉刀在手里翻飞,铁屑纷飞。不到十分钟,一颗崭新、光滑的弹头就出现在了他的手里。 全场死寂。 雷啸将做好的弹头装上底火和***,递给了一旁的李大奎(黑旋风):“去,试试。” 李大奎拿着这颗“手工子弹”,走到靶场,装进枪膛。 “砰!” 枪响了。 靶纸上的弹孔,比平时用的子弹还要圆。 “好!” 士兵们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雷啸趁热打铁:“从今天起,你们每个人,不仅要会打枪,还要会修枪,甚至要会造子弹!” “我要让鬼子知道,他们封锁不了我们!我们不仅能用他们的子弹打他们,还能用他们造子弹的机器,造出子弹来打他们!” 接下来的一个月,独立大队进入了地狱般的训练模式。 队列训练: “抬头挺胸!收腹!目视前方!站如松,坐如钟!动了吗?动了打报告!谁再敢乱动,就给我做一百个俯卧撑!” ○士兵们的内心:“这雷教官有病吧?站得直就能打胜仗了?俺们又不是木头桩子!”(但抱怨归抱怨,没人敢不做俯卧撑,因为雷啸会陪着他们一起做,而且做得比谁都标准。) 射击训练: 雷啸发明了“移动靶”、“隐现靶”。他要求士兵们必须做到“快、准、狠”。 “三点一线!呼吸!扣动扳机!” “你这枪法,打鬼子都嫌浪费子弹!给我趴那儿,端着枪,枪口挂个砖头,练稳!” 战术配合: 雷啸画出了现代战场的战术图,教他们“三人战斗小组”、“交叉火力掩护”、“战术手语”。 “你!负责火力压制!你!负责迂回包抄!你!负责侧翼警戒!听懂了吗?” 一个月后。 情报显示,附近的一个鬼子据点要运送一批物资路过。 雷啸决定,拿这支刚训练出来的队伍,去见见血。 这次战斗,雷啸没有亲自冲锋,而是担任指挥。 “猛虎队,正面佯攻!” “猎鹰队,侧翼狙杀!” “工兵队,给我在必经之路上埋好地雷!” 战斗打响了。 按照雷啸的战术部署,工兵队先引爆了地雷,炸毁了鬼子的头车。 紧接着,猛虎队在李大奎的带领下,发起了排山倒海般的冲锋,但并不是乱冲,而是有层次的波浪式进攻。 侧翼,那个独行侠(狙击手)一枪一个,专门点名鬼子的机枪手和指挥官。 仅仅用了半个小时,战斗结束。 全歼日军一个小队,缴获物资无数,而独立大队的伤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当士兵们押着俘虏,抬着战利品回到狼牙沟时,所有人都沸腾了。 训练成果总结 通过这一系列的“魔鬼训练”,独立大队完成了蜕变: 1.精神面貌:从一盘散沙变成了纪律严明的军队。 2.战斗技能:掌握了现代战术配合,不再是只会蛮干的土匪。 3.后勤保障:兵工厂不仅能修枪,还能手工****和地雷,实现了部分自给自足。 这支“雷神之锤”,终于初露锋芒。 第6章 兵工厂 太行山,狼牙沟,独立大队兵工厂。 清晨的阳光透过简陋工棚那糊着高粱纸的窗户,斜斜地照进来,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投下几道光柱。光柱中,无数细小的尘埃在欢快地飞舞。 工棚里,炉火正旺。 “呼哧……呼哧……” 风箱被拉得呼呼作响,通红的炉火映照着王铁锤那张黑不溜秋的脸。汗水顺着他那如同刀刻般的皱纹流淌下来,在他黝黑的胸膛上划出几道泥印。 王铁锤是雷啸从附近招来的铁匠,也是这“兵工厂”的第一号人物。此刻,他正赤裸着上身,肌肉虬结,手里攥着一把大铁钳,死死夹住一块烧得通红的铁坯,放在铁砧上。 “铛!铛!铛!” 铁锤砸在铁坯上,溅起一串串耀眼的火星。 他一边砸,一边嘴里还嘟囔着:“大队长也真是的,放着好好的步枪不修,非让俺造什么‘地雷’。地雷有啥好造的?不就是个铁疙瘩包上炸药吗?以前在村头,谁家办喜事剩下的炮仗,拆吧拆吧也能炸个坑,那玩意儿能打死鬼子?” 他心里是真不服气。 在他看来,造枪才是正道。枪能突突突,那才是杀人的家伙。这埋在地里等着人踩的东西,怎么看都像是下三滥的手段,上不得台面。 “怎么?心里有怨气?” 一个沉稳的声音从工棚门口传来。 雷啸背着手,信步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干净利落的灰色粗布军装,虽然也是土布做的,但被他穿出了一种挺拔的军姿。他身后跟着副大队长张大彪,以及几个闻讯赶来的中队长。 “大队长!” “雷教官!” 正在干活的十几个工匠和战士们纷纷放下手里的活计,立正敬礼。眼神里充满了敬畏。 雷啸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了王铁锤身上。他刚才的话,雷啸听得一清二楚。 王铁锤见大队长来了,吓得一哆嗦,手里的大铁锤差点砸自己脚上。他慌忙放下铁锤,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大……大队长,您怎么来了?这炉子边脏,您快出去等着,俺这就把活干好。” 雷啸没有动,他走到铁砧旁,用脚尖踢了踢那块已经被烧得半红的铁坯:“这就是你做的雷壳?” “是……是啊。”王铁锤硬着头皮说,“俺按照您说的,铸成了圆柱形,里面留了空腔。等冷了之后,装上炸药,应该……应该能响。” “应该?”雷啸摇了摇头,拿起一把放在旁边的铁勺,指着那锅正在炉火上熬着的黑糊糊的东西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炸药啊。”王铁锤一脸茫然,“就是咱们以前造枪用的黑火药,硝石、硫磺、木炭,按老法子配的。” 雷啸用铁勺舀起一点,放在鼻尖闻了闻,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太湿了。木炭的比例太高,硫磺不纯。这种炸药,推个子弹头还凑合,要是用来做地雷,威力太小。别说炸坦克了,炸个厚点的城墙都费劲。” 王铁锤不服气了,嘟囔道:“大队长,这炸药可是咱们花了大价钱从山外换来的,硝石都是最好的。您说的比例,俺都按着做了,咋就不行呢?这玩意儿,祖祖辈辈不都这么配的吗?” 周围的工匠们也纷纷点头,显然都站在王铁锤这边。 雷啸知道,这是认知的代沟。 在现代特种兵的词典里,黑火药那是古董,只有经过精细的化学提纯和科学配比,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雷啸放下铁勺,目光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李大奎身上:“大奎,去把我在系统……哦,不,把我书房里那本《天工开物》拿过来。” 张大彪一愣:“《天工开物》?大队长,那不是讲怎么种地、怎么织布的书吗?跟造炸药有啥关系?” “叫你拿你就拿,哪来那么多废话!”雷啸瞪了他一眼。 张大彪不敢多言,转身跑去雷啸的住处。不一会儿,捧着一本被翻得卷了边的古书跑了回来。 雷啸接过书,翻到某一页,指着上面的一段话,念道:“凡火药,硫为纯阳,硝为纯阴,此二者一碰,便生烈火。然其效如何,在于配比之精妙。” 他合上书,看向王铁锤:“铁锤,我问你,你平时炒菜,盐放多了会怎么样?” 王铁锤下意识地回答:“咸呗。” “那盐放少了呢?” “没味儿,淡。” “对喽!”雷啸打了个响指,“这炸药就跟炒菜一样。硝石是主料,硫磺是佐料,木炭是辅料。你以前的比例,木炭太多,那叫‘***’,看着热闹,炸不死人。硫磺太多,容易自燃,不安全。硝石太少,没劲儿。” 雷啸一边说,一边走到一个干净的石桌旁,拿起一支炭笔,在桌上画了起来。 “听好了,记下来。” “硝石——七成。” “硫磺——一成。” “木炭——两成。” “什么?七成硝石?”王铁锤惊呼道,“大队长,这硝石最贵了,七成的话,这成本得翻好几倍啊!咱们哪有那么多硝石?” 雷啸冷笑一声:“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我要的不是那种冒烟的黑火药,我要的是‘烈性炸药’。成本高?等咱们用地雷炸了鬼子的运兵车,装备和物资不就都有了吗?” 他指着桌上的配方,语气不容置疑:“按这个比例来。还有,木炭必须用柳木炭,研磨得越细越好,要像面粉一样。硫磺要提纯,不能有杂质。” 王铁锤看着桌上的配方,又看看雷啸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心里虽然还在打鼓,但嘴上却不敢再反驳:“是……是!俺这就去办!” 接下来的一个上午,雷啸都泡在兵工厂里。 他亲自指导王铁锤如何用简易的过滤网提纯硫磺,如何用石磨将木炭研磨成细腻的粉末。整个工棚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硫磺味和硝石味。 李大奎在一旁看得直皱眉头,凑到雷啸身边,小声嘀咕道:“雷子,你这整的神神叨叨的,真能行?这要是炸了炉子,咱这兵工厂可就全完了。” 雷啸自信地笑了笑:“大奎,你记住。战争打到最后,打的是科技。咱们虽然没有大城市的工厂,但咱们有脑子。只要掌握了原理,土法也能炼出金子来。” 第7章 鹰嘴崖的警报 终于,在临近中午的时候,第一批按照新配方调配好的黑色粉末被小心翼翼地装进了一个特制的、厚达两厘米的生铁管里。铁管两头被死死封住,只留出一个引信孔。 这就是雷啸设计的“雷神一号”地雷。 雷啸仔仔细细检查一遍,确认没有问题,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拿着引信,望着众人道:“成了!大家都都准备好了吗? 众人都有些紧张,王铁锤结结巴巴地说:“准……准备好了。大队长,这试爆……非得去后山吗?这要是威力不大,岂不是白跑一趟?” “威力不大?”雷啸嘴角上扬,“我怕威力太大,把你这宝贝工棚给掀了。走,就去后山,我要让你们亲眼见到这“雷神一号”的威力,保准让你们惊掉下巴。” 雷啸带着一群人,带着这颗“雷神一号”,来到了后山的一处隐蔽峡谷。 这里平时就是独立大队的靶场。 雷啸让人找来了一块厚度约一厘米的废弃钢板,那是从一辆报废的鬼子军车上拆下来的。他又找来一辆废弃的骡车,把钢板垫在车轮下,然后将地雷小心翼翼地埋在了钢板正下方的土里,引信拉了出来。 做完这一切,雷啸才拍了拍手:“都退到五十米外的掩体后面去。” 王铁锤一边跑,一边回头张望,心里还在犯嘀咕:“五十米?这也太远了吧?以前俺们试炮仗,十米远都嫌近。” 所有人都趴在了土坡后面的掩体里,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处埋着地雷的空地。 雷啸深吸一口气,划燃了一根火柴,点燃了引信。 “嗤嗤嗤……” 引信冒出一缕青烟。 雷啸不慌不忙地走回掩体,趴在了张大彪身边。 “雷子,这玩意儿……”张大彪话还没说完。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仿佛平地起了一声炸雷! 整个大地都在剧烈颤抖,趴在地上的众人,感觉胸口像被大锤狠狠砸了一下,耳朵里嗡嗡作响。 一股巨大的、夹杂着泥土和石块的气浪冲天而起,形成一个小小的蘑菇云。 过了足足十几秒,声音才平息下来。 所有人都被震懵了。 王铁锤张大了嘴巴,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他身边的工匠们,一个个脸色煞白,像是见了鬼一样。 “我的亲娘……这……这是天雷下凡了吧?” 雷啸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走,去看看。” 众人跟着雷啸,战战兢兢地走到了爆炸点。 当看到眼前的景象时,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原本平整的地面,被硬生生炸出了一个直径两米多、深约一米的大坑! 那辆废弃的骡车,已经被炸得四分五裂,木屑飞得到处都是。 而那块厚度一厘米的钢板,正扭曲地躺在坑边。众人走过去一看,只见钢板的正中央,被炸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边缘焦黑的窟窿! “穿……穿透了?!”张大彪结结巴巴地说道,眼睛瞪得像铜铃。 王铁锤再也忍不住了,他冲过去,一把抱住了那块钢板,双手颤抖着抚摸着那个光滑的破洞。作为一名铁匠,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这……这得是多大的劲儿啊?这钢板可是好铁打造的!这要是放在以前,咱们得用大炮轰才能打出这个效果吧?” 他猛地转过身,看着雷啸,眼神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轻视和不服,剩下的只有狂热的崇拜。 “大队长!您……您真是活神仙啊!这……这炸药,太神了!” 雷啸走到王铁锤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铁锤,看到了吗?这就是科学。以后,这就是咱们独立大队的杀手锏。我要让鬼子的汽车、坦克,只要敢进咱们太行山,就全都变成废铁!” “是!大队长!”王铁锤的声音嘶哑,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坚定,“俺王铁锤服了!从今往后,您让俺往东,俺绝不往西!俺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把这‘烈性炸药’造得足足的!” 周围的工匠和战士们也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 “大队长威武!” “咱们有新武器了!” 雷啸看着兴奋的人群,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知道,独立大队的军工水平,终于迈出了历史性的一步。 然而,就在众人欢呼雀跃的时候,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山谷的宁静。 “报——!!!” 一名侦察兵骑着快马,风驰电掣般地冲到了众人面前。侦察兵勒住缰绳,那匹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长嘶。 侦察兵顾不上喘气,翻身下马,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被张大彪一把扶住。 “雷……雷大队长!紧急情况!” 雷啸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恢复了冷峻的神色:“别慌,慢慢说。出了什么事?” 侦察兵喘着粗气,脸色煞白:“是……是流亡学生和医护人员的队伍!他们在转移途中,被鬼子的一支小分队给盯上了!现在被困在了十里外的鹰嘴崖,前有堵截,后有追兵,情况万分危急!” “鹰嘴崖?”李大奎惊呼一声,“那是个死地啊!” 雷啸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昨天那个文静秀丽、穿着旗袍,在硝烟中依然镇定自若的女子——苏婉清。 她就是这支流亡队伍中的一员! 一股无名的怒火,瞬间从雷啸的心底窜起,直冲天灵盖。 他猛地转过身,看着那颗刚刚炸响的“雷神一号”,眼神里充满了杀意。 “鬼子……” 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冷得像冰。 “大彪!” “在!” “集合队伍!特战小队,全员出动!” “是!” “铁锤!” “在!” “把咱们的新家伙,‘雷神一号’,给我带上十颗!” 雷啸转过身,目光如电,看向鹰嘴崖的方向。 “老子的新武器刚造出来,正愁没地方试刀。” “小鬼子,你们的死期到了!” 第8章 战地玫瑰 太行山的秋风,吹过鹰嘴崖,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鹰嘴崖,顾名思义,山崖的形状像一只俯冲的雄鹰,地势险要,只有一条窄窄的山道可以通过。此刻,这条山道上挤满了人。 有背着行囊、衣衫褴褛的学生,有拄着拐杖、面色苍白的伤员,还有几个穿着白大褂、神色慌张的医护人员。他们被几百号鬼子兵堵在了半山腰的一个平台上,进退不得。 鬼子兵并没有立刻发动进攻,而是呈扇形包围,似乎在等待什么命令。为首的是一名留着小胡子的鬼子,他手里拿着望远镜,看着被困的人群,脸上露出了猫捉老鼠般的戏谑笑容。 “八嘎!这群支那人,跑得倒是挺快!”小胡子鬼子收起望远镜,拔出了指挥刀,“传令下去,抓活的!特别是那个穿旗袍的女人,皇军有用!” 他口中的“戴眼镜的女人”,此刻正跪在一块岩石的阴影下。 苏婉清正用自己身上那件唯一的旗袍下摆,撕成布条,给一个腿部中弹的老大爷包扎。她的衣服上满是灰灰,脸上也蹭了几道泥痕,但这丝毫掩盖不住她那清丽脱俗的气质。 “大爷,忍着点,我这就给您止血。”苏婉清的声音很轻,很柔,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老大爷疼得直哆嗦,但看到苏婉清那镇定的眼神,咬着牙点了点头:“闺女……你快走吧,别管俺了,俺这把老骨头,不值钱……” “别说傻话。”苏婉清坚定地摇了摇头,手上的动作更加轻柔,“我是护士,救死扶伤是我的天职。只要还有一口气,我就不会丢下您。” 她的眼神清澈而坚定。在这尸横遍野、哭声一片的绝境中,她就像一朵在废墟中傲然绽放的白玫瑰,纯净,且坚韧。 鹰嘴崖上方的制高点——一处被茂密灌木丛掩盖的岩石后,几双眼睛正冷冷地注视着下方。 雷啸趴在最前面,手中的狙击步枪(系统奖励的改装版)枪口稳如泰山。他通过瞄准镜,清晰地看到了下方鬼子的部署,也看到了那个在人群中忙碌的、穿着白大褂的身影。 当他的瞄准镜扫过苏婉清那张沾满尘土却依旧美丽动人的脸时,他的心猛地揪了一下。 “大队长,是鬼子的第36师团的小分队,大概一个小队的兵力,还有一个中队的伪军。”副队长张大彪在一旁低声汇报,语气里带着一丝凝重,“咱们的人被堵在中间,动弹不得。” “目标锁定。”雷啸的声音冷得像冰,“那个拿指挥刀的鬼子军官,归我。” 他通过战术手语,向身后的特战队员们下达了指令。 这是雷啸亲手训练出来的三十人“雷神特战队”。他们每个人都穿着吉利服(伪装衣),手里拿着清一色的“雷神”****,腰间挂着“雷神一号”手榴弹。 这就是独立大队的“尖刀”。 “二组,负责左侧机枪手,三秒内解决。” “三组,负责右侧掷弹筒,不能让他们有发射的机会。” “一组,跟我上,目标,鬼子指挥官。” “收到!” 队员们通过耳麦(简易版,有线连接),低声回应。 雷啸深吸一口气,缓缓扣动了扳机。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划破了鹰嘴崖的宁静。 远处,那个正准备下达冲锋命令的小胡子中队长,眉心突然爆开一朵血花。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手中的指挥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身体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一击必杀!”雷啸冷静地报出战果。 “二组得手!” “三组得手!” 几乎在同一时间,两声枪响几乎重叠在一起。鬼子阵地两侧负责火力压制的机枪手和掷弹筒手,应声倒地。 “杀!” 雷啸一声令下,整个人像一只猎豹般从岩石上跃下,手持双枪,冲了下去。 二、修罗场上的杀戮 这是一场不对等的屠杀。 当鬼子兵们还没反应过来长官已经死了的时候,雷啸的特战队已经冲到了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敌袭!” “八嘎!有埋伏!” 鬼子兵们乱作一团,慌忙去拉枪栓。 但在这个距离下,面对一群拿着半自动步枪(改装版,射速极快)的特种兵,他们那拉一下打一发的三八大盖,简直就是烧火棍。 雷啸手持两把驳壳枪(快慢机),左右开弓。 “砰!砰!砰!” 枪声连成一片,每一颗子弹都精准地钻进鬼子的眉心或心脏。 他奔跑的路线是经过精确计算的“S”型,避开了鬼子零星的子弹。每跑出几步,就会有一个鬼子倒下。 “手榴弹!” 雷啸大吼一声。 身后的特战队员们齐齐拉掉“雷神一号”的引信,手臂一扬。 几十颗黑乎乎的东西,像下雨一样,精准地落入了鬼子最密集的人群中。 “轰!轰!轰!” 地动山摇! 这是改良版的“烈性炸药”,威力巨大。弹片夹杂着泥土石块,瞬间将鬼子的阵型炸得稀烂。鬼子兵们哭爹喊娘,血肉横飞。 “冲!一个不留!” 雷啸抽出腰间的****,率先冲入敌阵。 这是一场近身格斗的盛宴。 雷啸的格斗术,是现代特种兵最残忍的杀人技。他没有花哨的动作,每一招都是奔着要害去的。 一拳击碎喉结,一肘砸断颈骨,一脚踢爆膝盖。 他像一头闯入羊群的猛虎,所过之处,鬼子非死即伤。 李大奎带着后续的援军也冲了上来。 独立大队的战士们,手里拿着清一色的“汉阳造”和“三八大盖”,虽然装备不如特战队,但士气如虹。 “杀啊!” “为乡亲们报仇!” 战斗结束得比开始还要快。 从雷啸开第一枪,到战斗彻底结束,仅仅用了不到十分钟。 地上躺满了鬼子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火药味。 雷啸站在尸堆中,手中的双枪还在冒着青烟。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点,目光穿过硝烟,急切地寻找着那个身影。 他看到了。 在那块巨大的岩石下,那群流亡的学生和医护人员,正惊恐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苏婉清也看到了他。 四目相对。 雷啸穿着一身沾满血迹和泥土的粗布军装,脸上涂着迷彩油,手里还滴着血。他就像一个从地狱里爬上来的修罗,浑身散发着煞气。 苏婉清穿着一件被撕碎下摆的旗袍,外面套着一件沾满血迹的白大褂。她眼神里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有对死神的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震撼。 她看着雷啸,看着这个刚才还在远处如同死神般收割生命的男人,此刻正一步步向她走来。 雷啸走到了她的面前。 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解下了自己身上的军用水壶,递了过去。 他的手很大,很宽厚,布满了老茧和伤疤。水壶是铝制的,上面还留着弹痕。 苏婉清看着他,又看了看那个水壶。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伸出了手。 她的手很白,很细嫩,手指因为刚才的包扎工作,沾染了血迹和灰尘。 两双手,在空中短暂地接触。 雷啸感觉自己的指尖传来一阵柔软的触感,那是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让人心头一颤的感觉。 苏婉清接过水壶,轻声说道:“谢谢。”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像百灵鸟一样动听。 雷啸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他只是摇了摇头,然后转身,对身后的战士们吼道:“还愣着干什么?打扫战场!把鬼子的武器弹药都搬走!把伤员都扶起来,送到后方去!” 他不敢再看她的眼睛。 那双眼睛太清澈,太干净,仿佛能照进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而他,是一个刚刚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屠夫。 雷啸(内心独白): “她就是苏婉清?比想象中还要……还要让人移不开眼。在这乱世里,她怎么能这么干净?刚才那一枪,我明明可以打得更早,但我怕误伤了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雷啸,什么时候在意过女人了?不,她不是女人,她是……天使。对,就是在地狱里也能带来希望的天使。”* 苏婉清(内心独白): “这位长官……好可怕的眼神。刚才他杀人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可是,他递给我的水壶,却是温热的。他的手那么粗糙,动作却那么轻。他是在保护我们。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还有这样的人,愿意为了素不相识的人,去杀人,去流血。他不是魔鬼,他是……守护神。” 战斗结束后,雷啸安排了十几名战士,护送流亡队伍前往独立大队的根据地。 苏婉清走在队伍中间,时不时地回头看向那个走在最前面的、挺拔的背影。 雷啸走在最前面,看似在带路,实则耳朵一直留意着身后的动静。 李大奎凑了上来,一脸贱笑地撞了撞雷啸的肩膀:“嘿,雷子,看什么呢?那女学生一直在看你呢!” 雷啸瞪了他一眼:“少废话!看好队伍!” 李大奎嘿嘿一笑:“行了,别装了。我还不知道你?刚才你冲下来的时候,专门绕开了那块大石头,就是为了不让她看到你杀人的样子吧?” 雷啸没有说话,只是加快了脚步。 风,吹过太行山的山岗。 独立大队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一段情缘,在硝烟与战火中,悄然萌芽。 第9章 心动的感觉 鹰嘴崖的战斗,来得快,去得也快。 但对于崖下的这群流亡师生和难民来说,却像是做了一场紧张刺激的梦。 前一刻,他们还被死亡的阴影笼罩,绝望地等待着命运的审判;后一刻,天降神兵,仅仅十几分钟,那群凶神恶煞的鬼子兵就成了一地尸体。 硝烟还未散尽,血腥味混杂着火药味,在山风中弥漫。 雷啸站在那块巨大的岩石前,看着苏婉清接过水壶,那双清澈的眼眸正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他感到胸口有些发闷,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了节奏。 “大……大队长,伤员都处理完了,咱们……咱们是不是该撤了?” 李大奎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坏笑。他拍了拍雷啸的肩膀,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嘿,这女学生,够水灵的啊!雷子,你这回可是英雄救美,佳人以身相许也不是不可能啊!” 雷啸眉头一皱,眼神瞬间恢复了冷峻,他不动声色地瞥了张大彪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再多嘴,就把你发配去喂马。” 李大奎缩了缩脖子,他知道雷啸的脾气,立刻收起嬉皮笑脸,转身去指挥战士们打扫战场。 雷啸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 他转过身,背对着苏婉清,对身后的战士们下达命令:“一排长!” “到!”一名精干的战士跑了过来。 “鬼子虽然被消灭了,但难保附近没有其他据点的援军。你带一个排的弟兄,在周围警戒,防止意外。”雷啸的语气恢复了往日的沉稳和威严。 “是!” 战士领命而去。 雷啸这才转过身,看向苏婉清和她身边的那群人。他注意到,苏婉清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惊慌失措地议论,而是已经重新蹲下身,继续为那个老大爷包扎伤口。 她的动作很轻,很柔,仿佛刚才那场血腥的屠杀从未发生过。 雷啸走了过去,脚步比刚才放轻了许多。 “苏小姐。”他开口了,声音有些沙哑,“我是独立大队的大队长,雷啸。这里的鬼子已经解决了,为了安全起见,我们需要尽快转移。我们根据地离这里不远,可以护送你们过去。” 苏婉清抬起头,汗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在她那件沾满血迹和尘土的白大褂上。她推了推鼻梁上那副有些歪斜的眼镜,露出一个虚弱但温暖的微笑。 “雷大队长,谢谢你。”她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我叫苏婉清。我们听从您的安排。” 她的目光扫过雷啸那身沾满血迹的军装,最后落在他那双满是老茧、甚至还沾着几点未干血迹的手上。 就是这双手,刚才如同死神的镰刀,收割了几十条生命;也是这双手,刚才递给了她最宝贵的水。 “雷大队长,”苏婉清指了指旁边几个**的伤员,“这些都是我们队伍里的乡亲,有几个受了轻伤。如果不介意的话,能不能请您手下的战士帮忙搀扶一下?” “当然。”雷啸立刻点头,“这是应该的。” 他转身对身后的战士们喊道:“二组、三组,过来帮忙!把乡亲们的伤员都照顾好,拿我们的担架来!” 独立大队的战士们立刻行动起来,他们收起了战场上的凶悍,脸上换上了憨厚的笑容,主动去搀扶那些受伤的百姓,帮他们拿行李。 雷啸看着这一幕,心中稍安。 他转头对苏婉清说:“苏小姐,我们也出发吧。路上不太平,我们要尽快赶回根据地。” 苏婉清点了点头,她刚想起身,或许是蹲得太久,腿部一麻,身子晃了一下。 “小心!” 一只宽厚有力的大手,稳稳地扶住了她的胳膊。 是雷啸。 他扶住苏婉清的手臂,隔着那层薄薄的布料,他能感觉到她身体的轻颤。那是一种生理上的反应,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长时间的紧绷突然放松后的虚脱。 “谢谢。”苏婉清站稳了身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山路不好走,我扶着你。”雷啸的语气生硬,但手上的力道却很轻,生怕弄疼了她。 “不用了,雷大队长,我自己能走。”苏婉清摇了摇头,她不想给这位救命恩人添麻烦,“您是指挥官,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忙。” “这里没外人,叫我雷啸就行。”雷啸松开手,有些不自然地挠了挠头,“队伍的事情有副队长管,我……我负责护送你。” 说完,他似乎觉得这话有些暧昧,赶紧补充道:“负责护送你们所有人!” 苏婉清看着他这副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笑,如冰山融化,春花绽放,看得雷啸一时有些呆了。 “好,那我就托大,叫你一声雷兄弟。”苏婉清微笑着说,“雷兄弟,那我们走吧。” 归途中的沉默与心声 队伍开始沿着崎岖的山路,向狼牙沟根据地进发。 雷啸没有骑马,他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苏婉清和那些伤员走在中间,四周是全副武装的独立大队战士。 山路蜿蜒,两旁是茂密的灌木丛。 雷啸走得并不快,他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耳朵捕捉着风吹草动的每一个细微声响。他的右手始终按在腰间的驳壳枪枪柄上,眼神警惕,像一头巡视领地的雄狮。 【雷啸内心独白】 “这山路太险了,两侧的灌木丛太密,很容易藏人。要是我是鬼子指挥官,一定会在这里设伏。得让后面的兄弟们提高警惕。” “还有那个苏婉清……她走路好像有点慢,是不是脚疼?要不要给她找匹马?不行,队伍里就几匹马,都用来驮弹药了。唉,早知道刚才就该让张大彪把他的马牵来。” “她在看我?没有吧……应该是在看风景。这荒山野岭的,有什么好看的?哎,我这身衣服是不是太脏了?刚才杀人的时候,血溅到了肩膀上,会不会吓到她?”* 苏婉清确实正在看着雷啸的背影。 那个在枪林弹雨中冲锋陷阵的背影,此刻却显得有些僵硬。他走得很稳,每一步都像是用尺子量过一样。 【苏婉清内心独白】 “这位雷队长……不,雷兄弟,真是个奇怪的人。在战场上,他像是一团火,狂暴而炽热,能烧尽一切敌人;下了战场,他却像是一块冰,沉默而冷峻。” “但他刚才扶我的时候,手很稳。他看着我的时候,眼神里没有那些达官贵人的轻浮,只有一种……一种像是怕碰坏瓷器的小心翼翼。” “他是个有故事的人。这乱世之中,能拉起这样一支纪律严明的队伍,还能造出那样厉害的武器,他绝不仅仅是个普通的农民军官。我北平来的那些同学,整天喊着救国救国,却连枪都不敢开。而他,却是真正在用生命和鲜血,守护着这片土地。”* 队伍行进到一处较为平坦的路段时,雷啸停下了脚步。 他从腰间解下自己的干粮袋,从里面掏出一个用油纸包着的黑面饼子。 他转身走到苏婉清面前,把饼子递了过去:“苏小姐,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吧?先垫垫肚子。这饼子有点硬,但耐饿。” 苏婉清看着那个黑乎乎、硬邦邦的饼子,又看了看雷啸那双真诚的眼睛。 她没有嫌弃,而是微笑着接了过来:“谢谢,我正好饿了。” 她咬了一口,饼子很粗,有些扎嘴,但带着一股麦香和烟火气。 “很好吃。”她由衷地说道。 雷啸看着她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憨厚地笑了:“好吃就多吃点。等到了我们根据地,让炊事班给你做小米饭,那才叫香呢。” 两人并肩走在队伍中,有了一瞬间的沉默。 但这沉默并不尴尬,反而有一种微妙的和谐。 “雷兄弟,”苏婉清打破了沉默,她指了指前面一个正在帮老大爷背行李的战士,“你们独立大队,和我以前见过的军队都不一样。” 雷啸挑了挑眉毛:“哦?哪里不一样?” “你们……很有纪律。”苏婉清认真地说道,“我见过的那些国军,见到百姓都是躲着走,甚至还会抢东西。但你们,却愿意把自己的口粮分给乡亲们,还帮他们干活。” 雷啸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我们是人民的军队。没有老百姓的支持,我们早就饿死了,还怎么打鬼子?” “人民的军队……”苏婉清轻声重复着这句话,眼中闪烁着光芒,“我听说过八路军,但今天是第一次亲眼见到。你们,比我想象中还要好。” 雷啸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转移了话题:“苏小姐,你是北平人,怎么想着往这前线跑?这太危险了。” “北平沦陷了,我不想做亡国奴。”苏婉清的眼神黯淡了下来,“我学的是护理,我想去延安,去更需要我的地方。只要能赶走鬼子,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她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雷啸看着她那坚毅的侧脸,心中涌起一股敬佩之情。 “好!有志气!”他由衷地赞叹道,“到了我们根据地,你就安心住下。我们那儿虽然穷,但绝对安全。等风头过了,我再派人送你去延安。” “真的吗?那太谢谢你了,雷兄弟。”苏婉清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狼牙沟,到了!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跋涉,队伍终于看到了狼牙沟的轮廓。 当苏婉清看到眼前的景象时,她被彻底震撼了。 她本以为,所谓的根据地,不过是一些破旧的窑洞和茅草屋。 但眼前的狼牙沟,却像一个热火朝天的军营。 高高的哨楼上,有战士持枪站岗,眼神锐利。 校场上,一群赤膊的汉子正在操练,喊杀声震天动地。 远处,几缕炊烟袅袅升起,空气中飘来一股淡淡的饭香。 更让她惊讶的是,她看到几个穿着军装的女兵,正有说有笑地从一间大屋子里走出来,手里还拿着针线,似乎是在缝补衣服。 “这……这就是你们的根据地?”苏婉清惊讶地问道。 “怎么样?还凑合吧?”雷啸有些得意地说道,“我们这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就在这时,一个风风火火的身影从营门口冲了出来。 正是李大奎。 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手里抬着一个简易的担架。 “雷子!人接回来了?”李大奎大老远就嚷嚷道,“哎呀,这位就是苏小姐吧?哎呀,真是天仙下凡啊!欢迎欢迎!我是独立大队副大队长,李大奎!” 李大奎那双牛眼直勾勾地盯着苏婉清,嘴巴咧得老大。 雷啸脸色一沉,一脚踹在张大彪的屁股上:“看什么看!还不快让人把伤员抬进去?苏小姐是大夫,是咱们请来的贵客!” “哎哟!知道了!”李大奎被踹得一个趔趄,却毫不在意,笑嘻嘻地挥手,“快快快,把乡亲们请进去!” 独立大队的战士们立刻围了上来,热情地招呼着流亡队伍的人。 苏婉清看着这一切,心中的最后一丝戒备也放下了。 这里虽然简陋,但却充满了生机和温暖。 雷啸转头对苏婉清说:“苏小姐,我们的野战医院条件简陋,就在前面那排窑洞里。你先去休息一下,洗把脸。晚点我让炊事班给你做顿好的。” “雷兄弟,”苏婉清看着他,认真地说道,“我想先去看看伤员。我听说你们部队里也有不少伤员,我是一名护士,这是我应该做的。” 雷啸看着她那双真诚而坚定的眼睛,心头一热。 他知道,自己救下的,不仅仅是一个美丽的女子,更是一位有着崇高信仰的天使。 “好。”雷啸重重点头,“我带你去。” 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侧身让苏婉清先行。 夕阳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在黄土地上拉出两道长长的影子。 一段新的故事,在这片红色的热土上,悄然拉开了序幕。 第10章 李云龙要来 独立大队,野战医院。 这所谓的“野战医院”,其实是狼牙沟后山的一排窑洞。 虽然依山而建,冬暖夏凉,但光线昏暗,通风也不算太好。窑洞里摆放着十几张用木板搭成的简易病床,床上躺着的都是独立大队近期在战斗中负伤的战士。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草药味和淡淡的血腥味。 当苏婉清跟着雷啸走进这间最大的窑洞时,眼前的景象让她原本放松的心情瞬间又提了起来。 “雷大队长,这里……”苏婉清看着那些躺在木板床上、痛苦**的伤员,眉头紧锁,“有些伤员的伤口处理得不对,已经感染化脓了!” 雷啸跟在她身后,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独立大队成立时间尚短,虽然雷啸极力改善医疗条件,但奈何缺医少药,更缺专业人才。以前处理伤口,大多是靠老军医采些草药敷上,能不能好全看命。 “苏小姐,不,苏大夫,”雷啸立刻改口,“我们这儿就指望你了。只要你能把这些兄弟救回来,你就是我们独立大队的救命恩人!” 苏婉清没有多言,她立刻挽起袖子,露出了纤细但有力的小臂。她那双原本拿笔杆子的手,此刻却显得异常干练。 “快,给我打盆清水来,越干净越好!” “把所有的纱布都拿过来!” “还有,谁身上有烈酒?拿过来消毒!” 雷啸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他立刻对着门口吼道:“李大奎!听见没?按苏大夫说的办!快去!” 李大奎在门外应了一声,不一会儿,清水、烈酒、纱布便一样样送了进来。 一、苏婉清的“手术” 苏婉清走到一个腿部中弹、伤口已经发黑流脓的战士床前。 战士疼得满头大汗,嘴里咬着一块毛巾,看到有人来,想要挣扎着起身,却被苏婉清按住了肩膀。 “别动,我是医生。”苏婉清的声音温柔而坚定,“把毛巾给我,咬着这块布,可能会很疼。” 她拿起一块干净的纱布,在烈酒里浸湿,开始小心翼翼地清理战士伤口周围的脓血。 “嘶……”战士倒吸一口凉气,身体绷得紧紧的。 “疼就叫出来,别憋着。”苏婉清一边清理,一边轻声安慰,“你是为国负伤的英雄,不丢人。” 雷啸站在一旁,看着苏婉清那专注的侧脸。夕阳的余晖从窑洞的窗户照进来,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轮廓。此刻的她,虽然身处简陋的环境,但身上却散发着一种圣洁的光芒。 清理完伤口,苏婉清从自己随身的行囊里,拿出了几小瓶从北平带来的磺胺药粉。 这是当时最珍贵的消炎药。 她小心翼翼地将药粉洒在战士的伤口上,然后用干净的纱布重新包扎好。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和嫌弃。 “好了。”苏婉清长出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伤口清理干净了,按时换药,应该能保住这条腿。” 那名战士看着自己的腿,又看看苏婉清,这个在战场上流血不流泪的汉子,眼圈红了:“谢……谢谢大夫!谢谢大队长!” 苏婉清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走向了下一张病床。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里,苏婉清就像一个不知疲倦的陀螺,在十几张病床间穿梭。 她重新处理了每一个伤员的伤口,将那些已经感染的部位清理干净,敷上药粉。她的温柔话语,抚平了伤员们心中的痛苦。 当最后一个伤员处理完,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雷啸安排人送来了饭菜——小米干饭,炖白菜,甚至还有一小碗留给苏婉清的鸡蛋羹。 苏婉清确实饿坏了,但她并没有立刻去吃,而是坐在窑洞门口的一块石头上,看着满天的繁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雷啸端着一碗热水走了过来,递给她:“辛苦了,苏大夫。” “叫我婉清吧。”苏婉清接过碗,笑了笑,“‘苏大夫’听起来太老了。” “婉清。”雷啸在她旁边的石头上坐下,看着她那张被煤油灯熏得有些黑的小脸,有些心疼,“今天多亏了你。那些兄弟们,以前受了伤,能活下来全靠命硬。现在有了你,他们就有了一层保障。” 苏婉清捧着碗,喝了一口热水,暖流流遍全身。 “这是我应该做的。”她轻声说道,“看着他们为了保家卫国流血牺牲,我却只能做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我心里过意不去。雷啸,你们这的药品太匮乏了,我带来的那点药,只是杯水车薪。” 雷啸眼神一凛,沉声道:“药品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既然我把你接来了,就绝不会让你因为缺药而发愁。过几天,我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苏婉清好奇地问。 雷啸神秘地笑了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保证让你大开眼界。” 二、旅部的电报与李云龙的名字 夜深了,伤员们都进入了梦乡,野战医院里一片安静。 雷啸回到了自己的指挥部——一间同样简陋但堆满了地图和文件的窑洞。 李大奎正等在那里,手里拿着一张刚刚译好的电文。 “大队长,旅部的电报。” 雷啸接过电文,扫了一眼。 电文的内容很简单:“独立大队雷啸:获悉你部在鹰嘴崖伏击战中表现英勇,特此嘉奖。另,新一团团长李云龙将于三日后前往你部,交流作战经验。望做好接待准备。——386旅旅部” “李云龙?亮剑李云龙!”雷啸念着这个名字,嘴角微微上扬。 现代特种兵穿越而来,终于要见到传说中的战神了! 李大奎在旁边撇了撇嘴:“李云龙?就是那个新一团的‘李大脑袋’?听说这人是个刺头,仗打得是不错,但脾气臭得很,经常跟上级吵架。他来咱们这儿干嘛?交流经验?我看是来蹭东西的吧!” 雷啸笑了起来:“大奎,话不能这么说。人家是主力团的团长,咱们是新成立的独立大队,能跟人家学习是咱们的福气。” 嘴上这么说,雷啸心里却在盘算:“李云龙要来了?这倒是个机会。正好让他见识见识咱们的新装备,顺便……也能通过他,跟旅长搭上关系,为苏婉清申请一些正规的医疗物资。” “大奎,”雷啸放下电报,说道,“传我的命令,这几天加强警戒。另外,把咱们兵工厂新造出来的那几支‘雷神步枪’,还有几颗‘烈性地雷’,都准备好。既然贵客要来,咱们得拿出点真东西来招待他,不能让人家看扁了。” 李大奎一听要亮家底,立刻来了精神:“放心吧,大队长!保证让那个李云龙来了之后,眼珠子都掉地上!” 雷啸挥了挥手,示意李大奎去办。 他重新坐回椅子上,看着窗外的月光,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苏婉清那张清秀的脸庞。 “交流作战经验……”雷啸喃喃自语,“希望这个李云龙,别把我的人给吓着了。” 第11章 李云龙来了 太行山,狼牙沟,独立大队驻地。 清晨,一缕阳光刺破秋雾,洒在狼牙沟那高高的寨墙上。炊事班的烟囱里飘出袅袅炊烟,空气中弥漫着小米粥和蒸红薯的香味。 雷啸站在指挥部的门口,手里拿着一个搪瓷缸子,里面泡着的是苏婉清给他配的、用山上野菊花和金银花做的“清火茶”。 “大队长,李团长的队伍已经到山脚下了!”一名侦察兵骑着马飞奔而来,勒住缰绳,大声报告。 雷啸点了点头:“知道了。通知大奎,带人去迎接一下。” 李大奎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听到命令,立刻带着一队战士,敲锣打鼓地往山下去了。 雷啸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军装,虽然不需要刻意打扮,但他还是把腰带系紧了些。今天是个大日子,李云龙来了,这独立大队的天,恐怕要变一变了。 一、山脚下,两个“粗人”的会面 山脚下,李大奎带着人没等多久,就看到一队人马晃晃悠悠地走了上来。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不高、但气场极强的汉子。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八路军军装,扣子敞开着,露出里面一件打着补丁的羊毛衫,脖子上还随意地搭着一条毛巾。他肩膀宽厚,走路时肩膀乱晃,脸上留着一脸络腮胡,看起来像个杀猪匠多过像个团长。 他就是李云龙。 李云龙身后,跟着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和尚。那和尚手里牵着一匹枣红马,马背上挂着一个大布袋,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了什么。 “来者可是新一团李团长?”李大奎大步迎了上去,虽然他也是个粗人,但看到李云龙那副“我是流氓我怕谁”的架势,心里还是不由得生出几分忌惮。 李云龙停下脚步,眯着眼打量着李大奎:“你是谁?雷啸那小子呢?怎么派你个黑炭头来接老子?” 李大奎一听这话,火气“腾”地就上来了。他李大奎在这一带也是响当当的人物,谁见了不叫一声“李爷”?这李云龙一见面就叫他“黑炭头”,简直是岂有此理! “我乃独立大队副大队长,李大奎!”李大奎嗓门一亮,震得山上的树叶都抖了抖,“雷大队长事务繁忙,派我来迎接贵客!” “副大队长?”李云龙上下扫了李大奎一眼,嘿嘿一笑,“行啊,这雷啸排场不小,派个副大队长来接我。那我问你,你们这儿管饭不?老子从早上出来就没吃早饭,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李大奎被他这无赖的语气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憋着火气说:“管饭!管饭!我们大队长备了薄酒,给李团长接风洗尘!” “这还差不多。”李云龙满意地点点头,拍了拍李大奎的肩膀,“走,带路!老子倒要看看,这个雷啸是个什么人物。” 二、指挥部,针锋相对 狼牙沟,独立大队指挥部。 雷啸正站在地图前,似乎在研究什么。听到外面的喧哗声,他转过身来。 李云龙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雷啸。 他愣了一下。 他本以为,能拉起一支独立大队,还能在鹰嘴崖打出那样漂亮伏击战的队长,怎么也得是个跟他岁数差不多、满脸风霜的老红军。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看着比自己小了整整一轮,脸上甚至还带着几分书卷气。 “你就是雷啸?”李云龙问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审视。 “李团长,久仰大名。”雷啸微笑着伸出了手,“我是雷啸。一路辛苦了。” 李云龙握了握雷啸的手,手劲很大,像是要捏碎雷啸的骨头。 雷啸不露声色,手上的力道也沉稳有力。 两人的手握在一起,眼神在空中交汇,仿佛有无形的火花在闪烁。 “雷队长,果然年轻有为啊!”李云龙松开手,大喇喇地坐在了椅子上,“听旅长说,你这儿缴获了不少好东西?还有那个什么‘烈性炸药’,能把鬼子的钢板炸个窟窿?” 雷啸给李云龙倒了杯茶,推到他面前:“李团长消息灵通。都是些土办法,不足挂齿。” “土办法?”李云龙冷笑一声,“老子也是土办法打出来的!不过,能把土办法玩出花来的,你还是头一个。” 他端起茶杯,闻了闻:“好茶!比老子喝的那观音土做的‘代茶’强多了!” 这时,李云龙带来的那个和尚,牵着马走进来,把马背上的大布袋“啪”地一声扔在地上。 “团长,东西拿来了。” 李云龙从布袋里掏出一个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东西,扔在雷啸的桌子上:“小子,这是老子从鬼子那儿缴获的午餐肉,孝敬你的。听说你这儿有好酒?拿出来,咱哥俩喝两杯!” 雷啸看着那块午餐肉,又看了看李云龙,哈哈大笑起来:“李团长豪爽!大奎,去把咱们兵工厂酿的那坛高粱酒吧!顺便让炊事班杀只鸡,加两个菜!” “得令!”李大奎早就看李云龙不顺眼了,但军令如山,他只能憋着气去办。 三、不打不相识 酒菜很快摆了上来。 雷啸的独立大队虽然成立不久,但雷啸从不亏待自己人,伙食标准在八路军里是出了名的高。桌子上摆着炖得烂烂的红烧肉、香喷喷的炒鸡蛋,还有几样爽口的小咸菜。 李云龙一看到红烧肉,眼睛都直了:“哎呀!雷老弟,你这日子过得,比旅长都滋润啊!” “李大哥说笑了,请!”雷啸举起了酒杯。 两人碰了一杯,一饮而尽。 李云龙喝了一口酒,吃了两块肉,嘴里塞得满满的,含糊不清地说道:“雷老弟,咱明人不说暗话。旅长派我来,一是看看你,二嘛……是想跟你换点东西。” 雷啸早有预料:“换什么?只要我有,李大哥开口就是。” “痛快!”李云龙放下筷子,“我听说你造的那个‘烈性炸药’配方,还有那种能连发的步枪图纸,能不能……嘿嘿。” 雷啸看着李云龙那副狡黠的样子,心中好笑。这就是李云龙,典型的不见兔子不撒鹰。 “李大哥,炸药配方和枪支图纸,那是咱们八路军的机密,也是咱们独立大队的立身之本。”雷啸摇了摇头,“这东西,不能送。” 李云龙一听,脸立刻拉了下来:“不送?那老子这午餐肉不是白送了?” “但我可以送你成品。”雷啸话锋一转,“我送你一百颗‘雷神一号’地雷,外加五百发改良版的步枪子弹。够意思吧?” “地雷?子弹?”李云龙眼睛转了转,“那玩意儿真有那么神?能把鬼子的汽车炸上天?” “不信?”雷啸站起身,“李大哥要是不急着走,下午我带你去靶场见识见识?” “去!怎么不去!”李云龙一拍桌子,“老子倒要看看,你这‘雷神’到底有多神!” 四、李云龙的“滑铁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李云龙有些微醺,开始在院子里溜达。 这时,苏婉清提着一个药箱,从野战医院的方向走了过来。她听说来了贵客,而且是八路军主力团的团长,作为根据地唯一的医生,她觉得自己应该过来打个招呼,顺便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她刚走到院子中央,就迎面撞上了晃晃悠悠的李云龙。 李云龙一看到苏婉清,眼睛瞬间就直了。 他这辈子见过的女人,不是村里的泼辣媳妇,就是部队里穿着军装、剪着短发的“假小子”。像苏婉清这样,气质清冷、面容绝美、穿着素雅旗袍的大家闺秀,他还是头一回见。 “哎哟!这位是?”李云龙搓着手,满脸堆笑地凑了上去,“这位女同志,长得……长得真俊啊!” 苏婉清皱了皱眉,她对这个满身酒气、眼神轻浮的中年军官印象极差。 她微微欠身,礼貌而疏离地说道:“这位首长您好,我是这里的医生,苏婉清。请问您是?” “我是新一团团长,李云龙!”李云龙挺起了胸膛,“女大夫?哎呀,太好了!我这胳膊老是疼,女大夫,你给我瞧瞧?” 说着,李云龙就要去抓苏婉清的手。 苏婉清敏捷地后退一步,躲开了李云龙的咸猪手。她的脸色沉了下来,语气也变得冷淡:“李团长,如果您身体不适,请去野战医院挂号。现在是休息时间,恕不接诊。另外,男女授受不亲,请您自重。” 说完,苏婉清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走向雷啸的指挥部。 李云龙伸着胳膊,站在原地,一脸尴尬。 这时,雷啸从屋里走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 “李大哥,怎么了?”雷啸明知故问。 李云龙悻悻地收回手,嘟囔道:“这女大夫……脾气还挺大。” 雷啸笑道:“那是苏大夫,是从北平来的大学生,咱们根据地的宝贝。李大哥,你这毛病,我看苏大夫是治不了了,还是得靠酒啊。” 李云龙老脸一红,哈哈大笑起来:“喝酒!喝酒!” 但他看着苏婉清走进指挥部的背影,眼神里却多了一丝不一样的光芒。 第12章 神枪定交 太行山,狼牙沟,独立大队靶场。 秋日的阳光虽然温暖,但山风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靶场上,黄沙铺地,几块巨大的岩石被垒成了简易的掩体。远处的山壁上,画着几个巨大的白圈,那是独立大队战士们练习投弹的靶标。 雷啸带着李云龙、李大奎以及独立大队的几名骨干,一行二十余人,来到了靶场。 李云龙身后,跟着他的警卫员——魏大勇(和尚)。和尚手里提着一把寒光闪闪的鬼头大刀,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雷老弟,这就是你们的靶场?”李云龙双手叉腰,看着眼前简陋的设施,撇了撇嘴,“这也太寒碜了吧?连个像样的胸环靶都没有。” 雷啸笑了笑:“李大哥,靶场不在设施好坏,在于打出的子弹准不准。今天我让你看两样东西,保证让你不虚此行。” “哦?那老子可得开开眼了。”李云龙点上一根烟,靠在一块石头上,摆出一副看戏的架势。 一、烈性炸药,震撼人心 “大奎!” 雷啸喊了一声。 李大奎立刻带着几名战士,抬着一个沉甸甸的木箱子走了过来。箱子里装的,正是刚刚量产的“雷神一号”地雷。 雷啸指着不远处一块半人多高的青石板说道:“李大哥,你看好了。那块青石板,厚度大概有十公分。我用一颗地雷,埋在它下面。” 他亲自上前,指挥战士们挖坑、埋雷、连接引信。 整个过程一丝不苟,那种专注的神情,让一旁的李云龙也不由得收起了轻视之心,掐灭了烟头,凑上前仔细观看。 “雷老弟,你这地雷……真能把那石头炸碎?”李云龙半信半疑。 “炸碎是小事。”雷啸自信地说道,“我能让它炸成粉末。” “吹牛不上税!”李云龙嗤之以鼻。 雷啸也不多言,布置好一切后,带着众人退到了五十米外的掩体后面。 “李大哥,捂好耳朵。” 李云龙虽然嘴上不信,但身体很诚实,还是学着雷啸的样子,双手紧紧捂住了耳朵。 雷啸拿起一个简易的***,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按钮。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仿佛平地起了一声炸雷! 大地剧烈颤抖,一股巨大的气浪夹杂着碎石和泥土冲天而起。那块半人高的青石板,在爆炸中瞬间被撕碎。 李云龙只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胸口像是被大锤砸了一下。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爆炸点,只见原地留下了一个黑乎乎的大坑,那块坚硬的青石板,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些细碎的石渣。 “我的娘啊……”李云龙喃喃自语,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 他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见过土炮、见过迫击炮,但从来没有见过威力这么大的地雷!这哪里是地雷,这简直就是小口径的重炮啊! 雷啸拍了拍手上的土,转头看向李云龙,笑着问道:“李大哥,这炸药的威力,还入得了你的法眼吗?” 李云龙猛地转过头,看着雷啸,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刚才的轻佻和不屑,剩下的只有狂热的震惊。 “雷老弟!你……你这玩意大!”李云龙一把抓住了雷啸的胳膊,激动得手都在颤抖,“这炸药,你是怎么造出来的?这要是埋在鬼子的坦克底下,是不是能把坦克掀个底朝天?” “坦克不敢说,炸断履带,炸穿底板,问题不大。”雷啸淡淡地说道。 “好!好!好!”李云龙连说了三个“好”字,他看向雷啸的眼神彻底变了,从之前的审视、轻视,变成了现在的佩服和贪婪。 二、雷神步枪,百步穿杨 “李大哥,好戏还在后头。”雷啸拍了拍手。 李大奎又抱过来两支枪。 这两支枪一拿出来,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枪身修长,线条流畅,木质枪托被打磨得油光发亮,枪管闪烁着冰冷的寒光。最引人注目的是枪身下方的那个弹匣。 李云龙的眼睛瞬间就直了。 他是个爱枪如命的人,一眼就看出这两支枪绝非凡品。 “这……这是什么枪?”李云龙冲过去,小心翼翼地拿起一支,翻来覆去地看,“这造型……怎么没见过?这弹匣……能装三十发子弹?” 雷啸介绍道:“这是我根据德国毛瑟步枪改良的‘雷神步枪’。半自动射击,射速快,精度高,有效射程八百米。” “半自动?”李云龙的眼睛亮得像探照灯,“就是说,不用拉一下枪栓打一发,而是扣一下扳机就能打一发?” “正是。”雷啸点头。 李云龙兴奋得满脸通红,他端起枪,眯起一只眼睛,瞄准了远处山壁上的一个白圈。 “雷老弟,借你的枪一用!” “请便。” 李云龙深吸一口气,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 连续三声枪响,干脆利落。 远处的白圈上,腾起了三团烟尘。 李云龙放下枪,脸上露出了狂喜之色:“准!太准了!而且这后坐力小,射速快!好枪!真是好枪啊!” 他爱不释手地抚摸着枪身,眼神就像是在看自己的亲儿子。 “雷老弟,这枪……能不能……”李云龙搓着手,脸上露出了难得的谄媚笑容。 雷啸早就料到他会这样,笑道:“李大哥,这枪我送你十支,子弹五百发。算是我们独立大队的一点心意。” “哎呀!雷老弟!你真是我的亲兄弟啊!”李云龙激动得一把抱住了雷啸,狠狠地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 三、神枪手的对决 “李大哥,既然你这么喜欢,不如我们来比试比试?”雷啸提议道。 “比?怎么比?”李云龙来了兴趣。 “我挑一个兄弟,跟你比枪法。”雷啸看向身后的队伍,“谁愿意跟李团长切磋切磋?” “大队长,我来!” 一个瘦小的身影从后面钻了出来。 他叫赵铁柱,是雷啸特战队里最出色的狙击手,外号“神枪手”。 “好,铁柱,拿出你的真本事。”雷啸点了点头。 李云龙看了看赵铁柱,又看了看自己身后的和尚:“和尚!你上!别给老子丢人!” “是,团长!” 魏大勇(和尚)应声而出。他手里提着一把三八大盖,那是他缴获的战利品,也是他最顺手的武器。 “比什么?”和尚瓮声瓮气地问道。 雷啸指着远处的山壁,上面挂着几个用红布条绑着的空罐头盒。 “目标,三百米外的罐头盒。谁打得多,谁就赢。输的人,晚上请客,喝最好的酒,吃最香的肉!” “好!”李云龙拍手叫好。 “开始!” 随着雷啸一声令下。 赵铁柱和和尚几乎同时举枪。 “砰!” “砰!” 两声枪响几乎重叠在一起。 远处的两个罐头盒应声飞出,被打得稀烂。 紧接着,两人快速拉动枪栓(和尚用的是三八大盖),再次举枪。 “砰!砰!” 又是两个罐头盒被打飞。 两人你来我往,枪法如神。 转眼间,十个罐头盒都被打没了。 “平手!”裁判宣布道。 李云龙哈哈大笑,他虽然没赢,但也没输,心里舒坦。 “好小子!雷老弟,你手底下果然都是虎将!” 雷啸也笑了:“李大哥,你的和尚也是好身手。” “那是!”李云龙得意地说道,“和尚可是少林寺出来的,这枪法,也是老子一手调教出来的!” 雷啸看着李云龙那得意洋洋的样子,心中暗笑。他刚才看得很清楚,和尚虽然枪法精准,但换弹、举枪的动作还是比赵铁柱慢了半拍。如果不是因为用的枪不如“雷神步枪”,恐怕早就输了。 但这点差距,雷啸没说破。面子,还是要给这位“老大哥”留足的。 四、李云龙的“算盘” 比试结束,众人返回驻地。 路上,李云龙一直跟在雷啸身边,笑得像个弥勒佛。 “雷老弟,你看啊,咱们这关系,是不是比刚才近了不少?”李云龙试探着问道。 “那是自然。”雷啸点头。 “那个……你刚才说的地雷和子弹,还有那十支好枪……什么时候能给哥哥我?”李云龙搓着手,终于露出了他的狐狸尾巴。 雷啸早就准备好了,他递给李云龙一张清单:“李大哥,东西我都准备好了。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做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李云龙拍着胸脯说道。 雷啸指着清单上的几行字说道:“我这里列了一些药品,消炎药、止血绷带、奎宁、阿司匹林……还有几台手术器械。这些东西,我们独立大队搞不到。我希望李大哥能通过旅部的关系,帮我们弄一批来。” 李云龙接过清单,看了一眼,笑道:“就这事儿?没问题!包在哥哥身上!不就是点药吗?我找旅长哭哭穷,他肯定给!” “那就多谢李大哥了。”雷啸抱拳道。 “谢啥!咱们谁跟谁!”李云龙大手一挥,“对了,雷老弟,晚上咱们喝点?我把我那瓶珍藏的‘白兰地’拿出来!” “好啊!”雷啸爽快地答应了,“不过,这酒得配好菜。我让炊事班弄只羊,咱们烤全羊!” “哎呀!烤全羊!雷老弟,你真是我的知己啊!”李云龙乐得合不拢嘴。 两人勾肩搭背地走向指挥部,俨然成了一对无话不谈的好兄弟。 夕阳下,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一段传奇的友谊,在这太行山上,正式拉开了序幕。 第13章 酒场交心 独立大队,驻地广场。 夜幕降临,秋风送爽。 独立大队的驻地广场上,燃起了几堆熊熊的篝火。火光冲天,将整个夜空映照得如同白昼。 为了招待李云龙这位“贵客”,雷啸下了血本。 炊事班宰了一只羊,架在火上烤得滋滋冒油,香气四溢。桌子上摆满了大碗,碗里盛满了独立大队兵工厂自酿的高粱酒。酒香混杂着肉香,在空气中弥漫,勾得人馋虫大动。 独立大队的骨干们,以及新一团随行的几名连长,围坐在篝火旁。 主桌上,只有三个人:雷啸、李云龙,以及一个空着的座位。 “雷老弟,这酒不错!”李云龙端起大碗,仰头一饮而尽,抹了抹嘴上的酒渍,大声赞道,“够劲!比旅长那儿的观音土酒强多了!” 雷啸也陪着喝了一碗,笑道:“李大哥喜欢就好。咱们当兵的,别的没有,这酒管够!” “痛快!”李云龙又给自己满上一碗,“雷老弟,今天那地雷和步枪,哥哥我真是服了!以前我还以为,打仗就靠人多,靠不怕死。今天我算是明白了,还得靠装备,靠技术!” 雷啸摇了摇头:“李大哥,装备和技术是辅助,打仗,归根结底靠的还是人。靠的是咱们这股子不怕死的劲头,靠的是咱们为了老百姓能豁出命去的决心。” “说得好!”李云龙一拍大腿,“就凭你这句话,这碗酒,哥哥我敬你!” 两人又是一碗酒下肚。 这时,一个清丽的身影,提着一个药箱,从黑暗中走了过来。 火光映照下,苏婉清的脸庞显得格外柔和。她换下了一身染血的白大褂,穿回了那件素雅的旗袍,虽然布料普通,却难掩其优雅的气质。 她径直走到了主桌旁。 李云龙一看到她,立刻想起了白天在院子里的尴尬,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脸上挤出一个自认为和蔼、实则有些僵硬的笑容。 “苏大夫?快,坐这儿!”李云龙指了指自己身边的空位,殷勤地说道。 苏婉清看了一眼那个座位,那是给雷啸的副手或者警卫员坐的位置。她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李团长,谢谢好意。我是医生,我的位置,应该在伤员旁边。” 她指了指不远处,那里坐着几个独立大队的伤员,正眼巴巴地看着烤全羊,却因为行动不便,没人去招呼他们。 雷啸站起身,拉过一把椅子,放在自己身边:“婉清,坐这儿吧。正好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苏婉清这才走过来,在雷啸身边坐下。 一、李云龙的“道歉” “苏大夫,白天的事,是哥哥我不对。”李云龙端起一碗酒,大大方方地说道,“哥哥我是个粗人,没读过书,不懂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就是个莽夫。我这人,就是嘴贱,其实没坏心眼。这碗酒,我敬你,算是给你赔罪了!” 说完,李云龙又是一饮而尽。 苏婉清看着李云龙这番举动,倒是有些意外。 她本以为这个李团长是个不讲理的土匪头子,没想到他竟然能当众承认错误,这份磊落,倒是有几分可爱。 苏婉清拿起桌上的水杯,轻轻抿了一口:“李团长言重了。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抗战流血流汗的英雄,我只是一介女流,刚才态度不好,也请李团长见谅。” “不怪!不怪!”李云龙摆了摆手,“有脾气好!有脾气的女人才厉害!像我那婆娘,以前要是有你这脾气,也不至于……” 说到这儿,李云龙的声音低了下去,眼神里闪过一丝黯然。 雷啸知道,李云龙想起了他死去的第一任妻子。 气氛一时有些沉闷。 雷啸立刻举起酒碗:“来!咱们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为了咱们八路军的友谊,干一碗!” “干!” 二、酒桌上的“论道”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几碗烈酒下肚,李云龙的话匣子彻底打开了,指着远处正在篝火旁唱歌的独立大队战士们,感叹道:“雷老弟,你这支部队,真是带劲!打仗就得像你这样,不按常理出牌。就像鹰嘴崖那一仗,那是真他娘的漂亮!” 雷啸笑了笑:“李大哥,咱们都是为了打鬼子。不管黑猫白猫,能抓住耗子就是好猫。只要能把鬼子赶出中国,用什么手段,都不丢人。” “对!就该这么干!”李云龙一拍桌子,“那些个狗娘养的鬼子,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跟他们讲规矩,那是傻子!咱们就得狠,比他们还狠!” 李云龙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横飞:“老子这辈子,没什么大志向。我就想,等把鬼子打跑了,我能当个县太爷,每天早上起来,想吃几个鸡蛋就吃几个鸡蛋!谁也管不着!” 雷啸和苏婉清都被他这朴实的梦想逗笑了。 “李大哥,别说县太爷,将来你当个省长、部长,都不在话下!”雷啸打趣道。 “部长?”李云龙嘿嘿一笑,“那太高了,老子没那本事。老子就是个大老粗,能带兵打仗就行。” 三、苏婉清的“理想” 李云龙转头看向苏婉清,好奇地问道:“苏大夫,你是北平来的大学生,见过大世面。你说,等打跑了鬼子,咱们这国家,能变成什么样?” 苏婉清放下筷子,目光望向远方,眼神有些迷离。 “等打跑了鬼子……”她轻声说道,“我想办一所真正的医院,不用再担心没有药,不用再看着伤员因为感染而痛苦地死去。我想让每一个中国人都能看得起病,吃得起药。” 她的声音很轻,却充满了力量。 李云龙愣住了。 他看着苏婉清,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敬佩的神色。 他一个大老粗,想的是吃鸡蛋;而眼前这个柔柔弱弱的女人,想的却是天下苍生。 “好!好志向!”李云龙由衷地赞叹道,“苏大夫,你是个好人。” 他转头对雷啸说道:“雷老弟,这样的好女人,你可得好好珍惜!要是敢欺负她,我李云龙第一个不答应!” 雷啸看着苏婉清那清秀的侧脸,心中一暖,重重地点了点头:“李大哥,你放心。只要有我雷啸一口气在,就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苏婉清听到两人的对话,脸颊微红,低下头,嘴角却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甜蜜的笑意。 四、深夜的密谈 酒宴散去,战士们各自回营休息。 雷啸陪着李云龙,在营区里散步消食。 秋夜的风有些凉,但两人都没有回屋的意思。 “雷老弟,有件事,哥哥我得提醒你。”李云龙压低了声音,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你这独立大队,发展得太快了,装备也太好了。” 雷啸心中一动,他知道李云龙指的是谁。 “李大哥,你的意思是……” “旅长那边,自然是没话说。”李云龙拍了拍雷啸的肩膀,“你小子有本事,但有时候,光有本事不行,还得会做人。必要的时候,得懂得藏拙。” 雷啸感激地看着李云龙:“多谢李大哥提醒。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李云龙点了点头,“还有,那个苏大夫……是个好女人。你要是真喜欢,就抓紧时间。这乱世之中,能遇到一个知冷知热的人,不容易。” 雷啸看着李云龙那张满是风霜的脸,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这个看似粗鲁的男人,其实心里比谁都透亮。 “李大哥,谢谢你。”雷啸真诚地说道。 “谢个屁!”李云龙笑骂道,“走,回屋!咱们接着喝!不醉不归!” “好!不醉不归!” 两个身影,在月光下勾肩搭背,走进了指挥部。 第14章 新的危机 狼牙沟,独立大队驻地。 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去,露珠挂在枯黄的草尖上,折射出微弱的晨光。李云龙没有惊动太多人,只带着和尚和几名警卫员,牵着几匹驮满了“战利品”的骡马,悄悄走出了驻地。 雷啸一路送到了山脚下。 “李大哥,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聚。”雷啸握着李云龙的手,心中有些不舍。 “嗨,瞧你这话说的。”李云龙拍了拍雷啸的肩膀,咧嘴一笑,“只要鬼子还没赶跑,咱们兄弟见面的日子多着呢!再说了,哥哥我可是馋你这的酒和肉了,过两天说不定又来蹭饭!” “随时欢迎!”雷啸也笑了。 李云龙收起笑容,压低声音道:“那批地雷和枪,哥哥我就不客气了。回去我就把它们编进部队,等下次鬼子再来扫荡,老子非给他个‘大惊喜’不可!” “李大哥尽管拿去用。”雷啸点头道,“对了,关于苏大夫的药品,就拜托你了。” “放心吧,包在哥哥身上!”李云龙拍着胸脯,“等我回去就跟旅长哭穷,就说新一团伤亡大,急需药品。旅长要是不给,我就赖在他那儿不走!”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李云龙翻身上马,最后挥了挥手:“走了!雷老弟,保重!” “李大哥,一路顺风!” 看着李云龙一行人渐渐远去的背影,雷啸站了很久。他知道,随着李云龙的到来,独立大队与386旅的联系算是正式接上了。这既是机遇,也是一种无形的保护。 一、县城之行,暗流涌动 送走李云龙后,雷啸找到了苏婉清。 “婉清,咱们得进城一趟。” 苏婉清正在野战医院里给伤员换药,听到雷啸的话,她抬起头,有些疑惑:“进城?现在吗?鬼子的盘查很严,我们去干什么?” “当然是为了你。”雷啸走到她身边,帮她整理了一下额前的碎发,“你说药品不够,我想带你去县城的药铺看看。顺便,我也想买点好酒,给兄弟们改善改善伙食。” 苏婉清心中一暖,但她还是有些担忧:“可是……安全吗?” “有我在。”雷啸的眼神充满了自信和安全感,“只要不是鬼子的大部队,没人能伤得了你。” 为了安全起见,雷啸换上了一身普通的百姓衣服,打扮成一个赶车的车夫。苏婉清则换上了一身朴素的村姑打扮,头上蒙着一块花头巾,虽然遮住了绝世容颜,但那双明亮的眼睛依然顾盼生辉。 两人驾着一辆装满山货(掩人耳目)的马车,混在进城赶集的百姓队伍里,顺利通过了县城门口鬼子的盘查。 二、福源药铺,诡异掌柜 他们的目标,是县城里最大的老字号药铺——“福源药铺”。 雷啸根据情报得知,这家药铺的掌柜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只要有钱,什么都敢卖。 走进药铺,一股浓郁的药香味扑面而来。柜台后,一个留着山羊胡、戴着老花镜的瘦削老头正拿着算盘噼里啪啦地算账。他就是掌柜。 “掌柜的,抓药。”雷啸沉声说道。 掌柜抬起头,瞥了雷啸一眼,目光又落在了苏婉清身上,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抓什么药?” “我媳妇病了,需要点好东西补补。”雷啸从怀里掏出一叠大团结(当时的法币),拍在柜台上,“我要最好的人参,还有鹿茸,再来点上好的消炎药。” 掌柜看着那叠钱,眼皮跳了跳,但他并没有立刻去拿药,而是慢悠悠地合上了算盘。 “这位老弟,你这要求,可有点难办啊。”掌柜压低声音道,“现在兵荒马乱的,好东西都紧俏。特别是消炎药,那可是军管物资,弄不到啊。” 雷啸冷笑一声,他知道这是掌柜在坐地起价。他从口袋里又掏出了一块金条,放在了钱的旁边:“这够了吗?” 看到金条,掌柜的眼睛瞬间亮了。他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注意这边,才压低声音说道:“够了,够了。不过,老弟你要的那些药,都在后院的库房里。你得跟我来。” 雷啸点了点头,对苏婉清使了个眼色:“你在这儿等我。” 苏婉清乖巧地点了点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假装翻看药铺里的宣传册。 雷啸跟着掌柜,穿过后堂,走进了阴暗的库房。 三、致命发现与神秘男子 库房里堆满了各种药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腐的味道。 “老弟,你要的东西都在这儿了。”掌柜指着角落里几个不起眼的木箱子,嘿嘿笑道,“这可都是我压箱底的好货,一般人我都不卖给他。” 雷啸走过去,打开箱子检查。里面果然装满了磺胺、盘尼西林,还有各种手术器械。他心中一喜,这些东西,足够野战医院用上半年了。 就在他检查药品的时候,眼角的余光无意间扫过库房角落里的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部老式电话,电话旁边,放着一个打开的烟盒。烟盒上,印着一个特殊的、狰狞的狼头标记。 雷啸的心猛地一沉!这个标记,他在系统的敌军资料库里见过。那是日军华北方面军特高课直属特务小组的专用信物! 还没等他细想,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老东西,货清点好了吗?” 一个冰冷、阴柔的声音响起。 雷啸猛地转身,看到一个身穿黑色长衫、戴着墨镜的男子,正站在库房门口。他的手里把玩着一把飞刀,眼神像毒蛇一样盯着雷啸。 而更让雷啸心惊的是,那个掌柜,此刻正对着那个黑衣男子,毕恭毕敬地鞠躬:“林组长,货已经准备好了。” 林组长?特高课? 雷啸的大脑瞬间高速运转起来。他意识到,自己可能撞进了一个巨大的阴谋里。这家药铺,根本不是什么黑店,而是鬼子特高课的一个秘密据点! “你是谁?”那个被称为“林组长”的男子,眯着眼睛打量着雷啸,“你不是来买药的。” 雷啸知道,身份已经暴露了。他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挡在了通往前堂的门口,冷冷地看着对方:“我是来取你们狗命的。” 四、危机爆发与悬念结尾 “找死!” 林组长眼神一寒,手中的飞刀猛地向雷啸掷来! 雷啸身形一闪,飞刀擦着他的肩膀钉在了身后的门板上。他动作迅猛地从腰间拔出驳壳枪,对着林组长就是一枪。 “砰!” 林组长反应极快,一个懒驴打滚躲到了货架后面。“把他给我宰了!”林组长厉声吼道。 库房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几个同样身穿黑衣的大汉手持利刃冲了进来。 雷啸一边开枪还击,一边向后退去。他不能在这里恋战,苏婉清还在前堂,一旦前堂也被包围,他们就彻底完了! 他一边射击,一边退到了前堂。苏婉清被突如其来的枪声吓得脸色苍白,但她看到雷啸满身杀气地冲出来,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 “别怕,跟紧我!”雷啸一把拉住苏婉清的手,将她护在身后。 此时,药铺的前门已经被闻讯赶来的伪军堵住。雷啸当机立断,一脚踹开后门,拉着苏婉清冲进了后巷。 “追!别让他们跑了!”林组长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雷啸拉着苏婉清在错综复杂的巷子里狂奔。虽然暂时甩掉了追兵,但雷啸的心情却沉重到了极点。 跑到一个拐角处,雷啸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林组长并没有追来,而是站在药铺的屋顶上,远远地看着他。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林组长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冷笑。 更让雷啸感到毛骨悚然的是,他突然发现,那个林组长的手里,正拿着一样东西——那是苏婉清刚才放在椅子上的、用来伪装身份的花头巾! 雷啸猛地看向身边的苏婉清。苏婉清也正在看着他,她的脸色惨白,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 “雷啸……”苏婉清嘴唇颤抖着,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哼哼,“那个林组长……我认识他。” 雷啸的心猛地一沉:“他是谁?” 苏婉清的眼泪夺眶而出,她看着雷啸,一字一句地说道:“他是我……我失散多年的亲哥哥,苏明哲。” “什么?!” 雷啸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亲哥哥?特高课组长?苏婉清?这三个完全不相干的名词,在这一刻,像一道惊雷,狠狠地劈在了他的头上。 而此时,远处传来了密集的警笛声和皮靴踏地声。鬼子的大部队,被惊动了。 第15章 绝地突围 县城,迷宫般的巷弄深处。 空气仿佛凝固了,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和淡淡的火药气息。 雷啸的手紧紧握着冰冷的枪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苏婉清刚才那句“他是我失散多年的亲哥哥”,像一颗重磅炸弹,在他脑海里轰然炸响。 他猛地转过身,双手抓住苏婉清的肩膀,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她那双慌乱的眼睛。 “婉清,你再说一遍?他是你谁?”雷啸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苏婉清被他抓得生疼,但她没有挣扎,只是泪流满面地看着他。 “雷啸,他是我的亲哥哥……苏明哲。”苏婉清的声音破碎,带着无尽的痛苦和悔恨,“十五年前,家里遭了变故,我和哥哥在战乱中走散了。我被送到了北平的亲戚家,而哥哥……我以为他已经不在人世了……” “苏明哲?”雷啸咬着这个名字,只觉得一阵刺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起,“他现在是鬼子的特高课组长!他手里沾满了我们中国人的鲜血!”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苏婉清拼命摇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如果我知道他还活着,如果我知道他变成了这样……我……” 看着苏婉清痛苦的样子,雷啸的心像被一只手狠狠揪住。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他们还处在极度的危险之中。 “不管他过去是谁,在今天,他是我们的敌人。”雷啸的语气变得冷硬,但他眼底的担忧却更深了,“婉清,看着我。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边。但前提是,我们要活着离开这里。” 苏婉清看着雷啸那双坚定的眼睛,慌乱的心终于找到了一丝依靠。她用力地点了点头:“我相信你,雷啸。我跟你走。” 一、屋顶上的“兄长” 就在这时,一个阴冷的声音,从巷子上方传来。 “妹妹,多年不见,你就是这样跟哥哥打招呼的吗?” 雷啸和苏婉清猛地抬头。 只见那个身穿黑色长衫的“林组长”——苏明哲,正站在巷子一侧的屋顶上。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手里把玩着那块苏婉清遗落的花头巾,脸上挂着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微笑。 “哥……哥?”苏婉清看到他,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你……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为什么要给鬼子当走狗?” 苏明哲听到“走狗”两个字,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走狗?”他冷笑一声,“妹妹,你懂什么?在这个乱世,只有掌握权力的人,才能活下去。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生存!为了复仇!” “复仇?”苏婉清愣住了,“我们家的仇人不是鬼子吗?你为什么要帮他们?” “愚蠢!”苏明哲厉声喝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妹妹,跟我回去。凭你的医术,加上我的地位,我们可以在这个新秩序里过得很好。何必跟着这个土八路,在泥里打滚?” “我不回去!”苏婉清斩钉截铁地拒绝,“我的根在中国,我的心在同胞这边。我绝不会跟你同流合污!” “冥顽不灵!”苏明哲的眼神变得狰狞,“你以为这个姓雷的能保护你?他今天自身难保!” 他猛地一挥手,厉声喝道:“把他们给我拿下!活捉那个女人,杀了那个男的!” 二、巷战:枪火交响曲(特写) 随着苏明哲一声令下,四周的屋顶上、巷口处,瞬间涌出了十几个手持快枪的特务。 “砰!砰!” 子弹呼啸着射来,打在雷啸和苏婉清身边的青砖墙上,溅起一蓬蓬碎石和火星。 “小心!” 雷啸反应极快,一把将苏婉清扑倒在地,滚入旁边的一个门洞里。 他的动作保护了苏婉清,但自己的后背却被一颗流弹擦过,军装瞬间被划开一道口子,渗出了鲜血。 “雷啸!你受伤了!”苏婉清惊呼道。 “皮外伤,不碍事。”雷啸咬着牙,眼神却像饿狼一样凶狠。他迅速拔出双枪,探身出去,手腕一抖。 特写:雷啸的反击 雷啸的右肩猛地一沉,手臂像拉满的弓弦,指节在枪柄里绷得发白。 “砰!砰!” 两声枪响,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子弹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啸叫声。 屋顶上,一个正准备瞄准的特务,眉心瞬间多了一个血洞,身体像破麻袋一样从屋顶上滚落下来,重重地摔在巷子里。 另一个特务吓得缩了缩脖子,刚想换弹夹,雷啸的第二发子弹已经到了。子弹精准地钻进他的手腕,他惨叫一声,手枪脱手飞出。 “躲起来!别露头!”雷啸对着苏婉清吼道。 苏婉清虽然吓得脸色苍白,但她没有尖叫,而是迅速躲到了一根石柱后面,双手紧紧捂住嘴巴,眼睛里充满了对雷啸的担忧。 雷啸背靠着门洞的墙壁,耳朵捕捉着外面的每一个细微声响。 他能听到特务们换弹夹时金属的碰撞声,能听到他们粗重的喘息声,甚至能听到他们因为恐惧而颤抖的脚步声。 一个特务仗着人多,端着枪从巷口冲了进来。 雷啸眼神一凛,身体先于大脑做出反应。他猛地从墙后闪出,手中的驳壳枪像毒蛇的信子,精准地抵在了那个特务的脑门上。 “别动。” 特务吓得魂飞魄散,手里的枪“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告诉你们林组长,”雷啸的声音冷得像冰,“想抓我,就亲自下来。派这些杂鱼来送死,有意思吗?” 那个特务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跑了回去。 屋顶上,苏明哲看着这一幕,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变成了狂热的杀意。 “有点本事……难怪能把我妹妹迷得神魂颠倒。”他从腰间拔出一把银色的****,缓缓地瞄准了雷啸藏身的门洞。 三、绝境中的抉择 “雷啸,我们……我们出不去了吗?”苏婉清看着外面密密麻麻的敌人,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 雷啸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虽然他解决了几个敌人,但对方人多势众,而且占据了制高点。他只有一个人,两把枪,弹药有限。 他看着苏婉清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心中一软。 “婉清,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今天保护不了你……”雷啸艰难地开口。 “没有如果!”苏婉清突然扑上来,紧紧地抱住了他,“雷啸,我不怕死。我只怕连累你。如果我哥哥要抓的是我,你把他交出去吧……你走,你还有你的部队,你还有你的兄弟……” “闭嘴!”雷啸狠狠地打断了她,双手捧着她的脸,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苏婉清,看着我。我雷啸,从不丢下自己的女人!别说他只是你个失散多年的哥哥,就算他是天王老子,今天也别想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苏婉清看着雷啸那双充满血丝却无比坚定的眼睛,泪水再次决堤。 她知道,这个男人,值得她托付终身。 “既然如此……”苏婉清擦干眼泪,眼神变得异常决绝,“雷啸,你信我吗?” “我信。” “好。”苏婉清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两颗黑色的药丸,“这是我用祖传秘方配的‘断魂散’,无色无味,只要混在水里或者酒里,人喝了之后,半个时辰内就会全身无力,昏睡不醒。” 雷啸眼睛一亮:“你有办法?” 苏婉清指着巷子对面的一家小酒馆:“那家酒馆里有酒。我们可以……” 她附在雷啸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雷啸听完,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好计策!” “但是……”苏婉清看着他,“你得给我争取一点时间。” 雷啸点了点头,他深吸一口气,将双枪的弹夹全部填满。 “准备好了吗?”雷啸问道。 苏婉清握紧了手中的小瓷瓶,点了点头:“准备好了。” “行动!” 雷啸猛地从门洞里冲了出去,双枪同时开火! “砰砰砰砰!” 枪声在巷子里疯狂回荡,子弹像雨点一样倾泻向敌人。 趁着敌人被压制的瞬间,苏婉清像一只灵巧的燕子,从另一侧冲了出去,扑向了那家小酒馆。 “拦住那个女人!”屋顶上的苏明哲看出了他们的意图,气急败坏地吼道。 他举起****,对着苏婉清的背影,扣动了扳机。 “砰!” 子弹呼啸着射向苏婉清的后心! 雷啸眼角的余光瞥见了这一幕,瞳孔骤然收缩。 他想都没想,身体猛地向后一跃,用自己的后背,挡在了苏婉清和子弹之间。 “噗!” 子弹钻进血肉的声音。 雷啸的身体猛地一颤,但他没有倒下,而是借着这股冲力,顺势滚进了酒馆里。 “雷啸!!!”苏婉清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 酒馆里,雷啸靠在柜台上,脸色苍白如纸。他的左肩,被鲜血迅速染红。 而此时,十几个特务,已经将酒馆团团围住。 苏明哲从屋顶上一跃而下,整理了一下衣领,一步步走向酒馆,脸上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 “妹妹,现在,你还要跟他走吗?”苏明哲冷笑着问道。 苏婉清抱着雷啸,看着他肩上不断涌出的鲜血,眼神里没有了恐惧,只剩下无尽的悲愤。 她缓缓地站起身,手里紧紧握着那个装着“断魂散”的小瓷瓶,看着走进来的哥哥,一字一句地说道: “哥,既然你已经不是我的哥哥了……那今天,就让我们做个了断吧。” 她猛地将瓷瓶往地上一摔! “啪!” 瓷瓶碎裂,黑色的粉末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第16章 毒雾迷踪 县城,小酒馆内。 “啪!”瓷瓶碎裂的清脆声响,在死寂的酒馆内显得格外刺耳。黑色的粉末瞬间炸开,像一团浓重的墨雾,迅速弥漫了整个狭小的空间。 苏明哲脸色大变,他虽然反应极快地屏住了呼吸,但那股无色无味的毒粉还是顺着他的口鼻渗入了一丝。他只觉得喉咙一甜,脑袋瞬间变得昏沉沉的,四肢也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你……你竟敢……”苏明哲指着苏婉清,手指颤抖,话还没说完,双腿一软,单膝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哥!”苏婉清看着跪倒在地的哥哥,眼泪夺眶而出。虽然他已经认贼作父,但血浓于水的亲情,还是让她心如刀绞。 “咳……咳……”苏明哲剧烈地咳嗽着,他猛地一咬舌尖,剧痛让他暂时保持了一丝清醒。他抬起头,看着苏婉清,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不可置信:“你……为了一个外人……竟然下毒害自己的亲哥哥……” “是你先要杀我的!”苏婉清哭喊道,“哥,收手吧!跟鬼子走,是没有好下场的!” “放屁!”苏明哲怒吼道,“只要能活下去,谁给我饭吃,谁给我权势,谁就是我的爷!妹妹,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哥哥心狠手辣了!” 他挣扎着从怀里掏出一枚信号弹,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拉开。 “咻——砰!” 一枚红色的信号弹冲天而起,在灰蒙蒙的县城上空,炸开了一朵妖艳的火花。 “你干什么?!”雷啸强忍着肩上的剧痛,厉声喝道。 “我干什么?”苏明哲狞笑着,嘴角溢出黑色的血沫,“我叫来了驻扎在城西的鬼子宪兵队!这里已经被包围了,谁也别想活着出去!哈哈哈哈!” 苏婉清脸色惨白:“哥,你疯了!你会害死这里所有人的!” “所有人?”苏明哲的眼神变得疯狂而空洞,“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才是安全的……包括你们……” 他的话音未落,远处已经传来了密集的皮靴踏地声和日语的吆喝声。鬼子宪兵队,来了! 一、生死一线,李云龙杀到 酒馆外,十几个特务虽然吸入了毒粉,但药效还没完全发作,他们摇摇晃晃地举起了枪,对准了酒馆内的三人。 雷啸一把推开苏婉清,将她护在身后,举起手中仅剩几发子弹的驳壳枪,眼神冷冽如刀:“想死,老子成全你们!” 就在特务们准备扣动扳机的瞬间—— “轰隆!” 一声巨响,酒馆侧面的墙壁被硬生生撞开了一个大洞!一辆满载着货物的骡车,在一头壮牛的牵引下,疯狂地冲了进来! “都给老子闪开!” 伴随着一声熟悉的、粗犷的大吼,一个魁梧的身影从骡车上一跃而下,手中的驳壳枪喷吐着火舌。 “砰!砰!砰!” 枪枪毙命!冲在最前面的几个特务应声倒地。 是李云龙!他竟然去而复返! “李大哥?!”雷啸看到他,又惊又喜。 “别他娘的愣着了!”李云龙一边开枪压制敌人,一边吼道,“和尚!接应雷队长!” 魏大勇(和尚)从骡车上跳下,手持鬼头大刀,像一尊门神一样挡在了门口,将冲进来的鬼子砍得人仰马翻。 “雷老弟!你肩膀怎么了?”李云龙冲到雷啸身边,看到他血流如注的肩膀,眉头一皱。 “小伤,死不了。”雷啸咬牙道,“李大哥,你怎么回来了?” “老子刚出城,就觉得心里不踏实!”李云龙啐了一口,“果然,刚走到半路就碰到了你派出来送信的兄弟。说你和苏大夫在城里遇到了大麻烦!” 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面色发黑的苏明哲,又看了一眼满脸泪水的苏婉清,瞬间明白了大概。“这怎么回事?一家人认亲呢?”李云龙虽然嘴上不饶人,但手里的枪可没闲着,几枪解决了几个想偷袭的特务。 “说来话长。”雷啸急促地说道,“李大哥,鬼子宪兵队来了,我们得马上走!” “想走?没那么容易!”地上的苏明哲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匕首,猛地向苏婉清刺来! “小心!”雷啸和李云龙同时惊呼。 苏婉清看着刺向自己的匕首,竟然没有躲闪。她看着哥哥那张扭曲的脸,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解脱。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一只大手,像铁钳一样,死死地抓住了苏明哲的手腕。 是李云龙。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脚踢在苏明哲的手肘上。“咔嚓!”清脆的骨裂声响起,苏明哲的手臂被硬生生折断。 “啊——!”苏明哲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匕首掉在地上。 李云龙一脚将他踹飞,冷冷地说道:“老子最看不惯这种自相残杀的戏码。既然是一家人,要死也得死在一起!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他一把扛起半昏半醒的苏明哲,对雷啸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走!” 二、血色突围 一行人冲出酒馆,外面的巷子里,已经挤满了鬼子和伪军。和尚一人一刀,守在巷口,身上已经挂了彩,但依然像一座山一样,挡住了所有敌人。 “团长!雷队长!”和尚看到他们出来,大吼道,“快走!我殿后!” “撤!往城门冲!”李云龙吼道。 雷啸一把背起虚弱的苏婉清,李大奎带着独立大队的援军也从另一侧杀了过来,双方在巷子里展开了激烈的巷战。 枪声、爆炸声、喊杀声,响彻了整个县城。雷啸只觉得肩膀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鲜血染红了他的半边身子。他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的声音也变得忽远忽近。 在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他看到李云龙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在敌群中左冲右突,手中的驳壳枪打得火星四溅。他看到苏婉清趴在他背上,紧紧地抱着他的脖子,泪水滴在他的脸上,滚烫得像火。他还看到,东方的天际,泛起了一抹鱼肚白。 那是黎明的光。 三、狼牙沟的重逢 太行山,狼牙沟,独立大队野战医院。 雷啸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他躺在窑洞里的一张病床上,肩膀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苏婉清正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趴在那里睡着了。 阳光从窗户里照进来,照在她苍白而憔悴的脸上。雷啸轻轻动了一下手指,苏婉清立刻惊醒了过来。 “雷啸!你醒了!”苏婉清看到他醒来,眼泪瞬间涌了出来,“你感觉怎么样?伤口疼不疼?” “我没事。”雷啸虚弱地笑了笑,抬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我睡了多久?” “三天三夜。”苏婉清哽咽着说,“医生说,子弹再偏一厘米,就伤到肺叶了。你真是……吓死我了。” “让你担心了。”雷啸轻声说道。 两人沉默了片刻,雷啸打破了沉寂:“婉清,你哥哥……他怎么样了?” 苏婉清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她低下头,声音低沉:“他被关在地牢里。李团长说,要交给旅部审讯。他……他可能活不成了。” 雷啸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于苏明哲,他既恨其不争,又怜其不幸。 “雷啸,”苏婉清抬起头,眼神变得异常坚定,“我想好了。等你伤好了,我想去前线。我想用我的医术,去救治更多的伤员,去弥补我哥哥犯下的罪孽。” 雷啸看着她,郑重地点了点头:“我陪你。” 就在这时,李云龙那粗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雷老弟!醒啦?醒了就出来喝两杯!哥哥我给你带来了好东西!” 雷啸和苏婉清相视一笑。窗外,阳光明媚,新的一天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