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娇软知青提电锯,搬空万界》 第一章,穿成七零受气包,开局觉醒无限副本 “对,皇上是有远见之名,还大方的很。这次你回吐蕃,皇上还顺便派个驻疆大将过去,一同保障两国的繁荣。”多尔博脸上露出邪笑,月牙儿知道他又有什么鬼主意了。 但是很实际的一点,上下属之间,有些必要的联系还是要的。而只有给他们加满了油,他们才会更有干劲。裴淑仪不可能在这个位置上一辈子,这个公司也迟早是苏沫的,有些事情自己只能帮忙,却不能永远帮下去。 就算是些鸡毛蒜皮,各部做出批复后,也需要太后用章盖印才能颁行,十一娘便要负责审核,力求不让看上去不起眼但实际关系重要并可能因为不符常规引生麻烦的谬政颁行地方。 如是跪在地下求饶,海蓝一脸黑线,利昂也不说话,三个男人真的不知道怎么是好呀,只能把身上所有财物甚至衣服都脱下来,他们还没构成犯罪愿意支付钱,什么都没穿抱着前面灰溜溜的跑了。 吴京当时在圈内“吼”了一声,问有谁愿意来X战警剧组。当即,不下十位当红明星表达了意愿。吴京这一嗓子,可谓是把半个影视圈都吼动了。 操场中央,由新生代演员陈兴华扮演的年轻时期的刘建明矗立在操场中央,手中举着一把步枪,正在练习军姿。摄影师拿着一台摄影机围绕着在他的周围拍摄。 “如芊,别再犹豫了,我们家本来就配不上他们家,一入豪门深似海,你就忘了他吧。”宫爸爸被那把枪吓到了,便也开始劝起来。 赵晴是五级武者,身体经过真气的强化,战斗力很强,两人大战几百回合。 不,还是别平均分配了,就这样挺好的。虽然跟他的智商比起来,这天美确实是傻了一点儿。可是,跟其他的普通人比起来,他家天美就很正常了。 这导致旅馆面前人流量突然增多,莫名其妙的,步悔就把墨镜掏出来,擦了擦,刚准备带上的时候。 许久后,林心遥一个箭步上前,冲进去病房内,温其延也立即跟了进去。 萧落也没有愣着,在雪貂幻影出现的时候,他就已经浑身闪烁出冰心灵力,朝着一边几乎贴地闪开,也有一道紫色光芒从他背后射出,他勉强避过。 于是乎在忙完之后,关于失业的问题又再度让总办外勤组组员们升起了强烈的危机感。 当最后一块下品元石落地,虚空之中无端响起了一阵轻鸣,一股与周遭迥异,但又精纯至极的天地元气凭空弥漫开来,瞬间形成一个方圆约两丈左右的圆形区域。 在那个方向的角落里,两只刚刚被他抓来的山羊正在瑟瑟发抖,趴在地上不断的挣扎着,似乎想要从地上爬起来。不过这两只山羊的四肢都被残忍的折断了,根本不可能在爬起来。 “什么”?他倏地站了起来,离情只觉眼前身影一闪,房内早已不见上官珏的身影,离情摇了摇头,主子明明是那么在乎,却为何把她晾在一边不理呢?不明白。 周潮落地的一霎那,回头看了一下,刚才空气里显现出的黑衣人寂然不见了。他不知道刚才救自己的是谁,估计是和此前与自己说话的人有关。看来这里还有其他的灵魂。 这次一看发现温其延闭着眼躺着,林心遥喊着然后慢慢地上前去。 “是么?如果你真敢让他娶林新儿的话,我就把他拐到天涯海角去”。 巨大的吼声再次响起,那是龙骨的凄惨吼声,那是在化作骨头百万年后复活的暴怒,与先前的紫色能量苍龙的吼声比,更多了几分阴森。 “都是自己人哈!这把匕首我收下了。”我好不客气的往自己包裹一扔,开玩笑这里只有我可以使用。 两人相视一眼,心里各有各种的无耻坏想,都竖起耳朵认真听着房间里的动静。 “喂,你这是落井下石知道吗?”听得出他语气里的关心,季子璃挪揄道。 \t“没事,我来吧,你歇着,看会电视。”秦风拿起装菜的碟子进了厨房,打开煤气灶,把菜分别放进锅里回锅加热,热完四个菜,又把排骨汤加了一下热,端出来放到餐桌上,每人舀了一碗米饭,开始享用晚餐。 不过虽然这万年寒冰有消息,可是这危险却越来越大。毕竟能走到顶端,怪物的实力已经出乎我们的意料。再要去神魔陵园,估计还是挂回去的可能性要更大些。 既然知道了璃儿就在齐城那么最最要的就是保护他们母子的安全。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她不来见他,但他猜想应该是出了一些不明的状况,否则绝对不会是这样的。 “楚姑娘,子睿现在不方便见你,还请回吧。”苏眉神色有些冷淡,夹着一丝不满。 第二章,恶鬼新生,清点遗产 伴随着这个念头,甘泗一脸震惊,他终于明白,为何当初吕生胞弟吕奇,能认识白衍。 昏迷的秦武阳,立刻便被一个个秦卒手持长戈架住脖子,锋利的长戈随时都可以划破秦武阳的脖子。 吃了一百多个兽族人后,好像有点消化不良,肚子被撑的大大的。 后来黄老师离婚之后,他老婆连孩子都没要就走了,把这孩子丢给了黄老师。 早膳后,萧祯便命人传了林太医来给苏临安把脉,不过,林太医却并未诊出什么异常。 但如果苏临安只是认错了人,并且还是将皇上当成了端王,那就不一样了。 “知道!你和六叔都说了好多遍了。”这其中的厉害,薄冼川心里清楚着呢。只是姑父,也不能算是“外人”吧? 混沌中传来的震动似乎停止了一瞬间,而紧接着,似乎更加的巨大了。 齐天防御高达360,野狗的伤害根本破不了他的防御,每次只能伤害到齐天最低的10点气血。 咆哮声震得周围草屋都在摇晃!所有人都走出来,心中惊疑不定,这是哪里来的大能?不是都被杀光了吗?怎么还有大能? 独孤毅没有回答月寒烟的问话,反而是伸出手,朝着这位美丽的城主卖起了关子。 “你们知道不,我和郭厂长是老交情了,你们可要认真替郭厂长办事……哈哈哈……”黄副总还是皮笑肉不笑的对随行的分厂其他人员吩咐道。 而正是因为如此,赵新宇在建造老人公寓的时候,都会在公寓中弄一些菜地,就是为了让老人们慢慢适应休闲的环境。 木下良一的天才名头在木叶传了有一阵子,但见过他本人的却很少。 安亦萱愣了一下,售楼处这单跟秦睿没有一毛钱关系,可当着大家面,她也不好跟赵楠解释,只能面带微笑,沉默不语。 集合点,一片混乱,惨叫哀嚎横空,不停地有尸体倒毙,湿热的鲜血,浸润了泥土。 他们也感觉到这附近的灵气已经接近于无,对他们的生存的确是不利。 “那是真的!不过幻梦结束……也就没有必要继续之前的打扮!”林帝说道。 静谧,还有倒映星光的清澈湖水,依稀可以看到些许鱼儿在里面游动。 还没等苏婧洛尾音收起,四周嗖嗖嗖的钻出了十几个黑衣人,一脸紧张懵逼的看着苏婧洛和四周。 可是下一秒,周奇便脸色大变,一股神秘的力量正在干扰自己凝聚灵力。 但现在时间变异管理局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至高至大至仁至善魔王理事会。 但这件事情又有点不像金并做的,作为地下皇帝,金并不可能如此愚蠢,不可能让他真的发怒。 夕阳有三分之一已经隐没在海平线后面,墨宫古堡在红霞下,难得显得格外静逸。 过了好一会儿,顾北辰方才缓缓睁开眼睛……脸上的疲惫仿佛瞬间驱散。 许姜知长得不算第一眼美人,但就胜在清汤寡水的脸上有一双极其漂亮的吊梢丹凤眼和个长得很秀气挺翘的鼻子。 南疏看见身旁保镖将他扶着坐下,好歹如今涵养好才没笑出声来。 神秘人影的嗓音略带沙哑,从音色判断,是一位约莫二十出头的青年。 因为还知道了傅希希和南疏之间的真相,孙沫现在看傅希希怎么都不顺眼。 他想得倒是冷静,因为前面就是平原了,只可惜在出口的两侧的森林中又是响起了战鼓声,庞统军奔驰而出。曹仁大军已经断成数节,首位不能相顾,兵士疲乏,而庞统军以逸待劳,士气正盛。 司嗔嗔每日正常上朝下朝,下朝之后便回家,躺在自己的贵妃椅上,慵懒的赏着杏花,实在是舒服至极,没了温启华,她日子舒服了很多。 时宜以为楚北辰大概是想吐,毕竟喝了那么多红酒,就想着扶他去卫生间。 不过,回去的路上,有一些人都觉得太累了,没有再走路,而是选择坐车。 忽然,我意识到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现在我还在熔炼血阵中吗? 连张琪都忍不住定定的瞧着,半晌想到夜云溪的话,下意识面色微红。 她等了那么多天,心里的烦躁都把德阳折磨病了,才终于有了消息。 陆雨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愣的看着他,半响没回话。许永胜看着她呆呆的可爱模样失笑的摇摇头,“灵儿,你可愿嫁我?”许永胜再问。 这一次的前进我走的很慢,主要是为了恢复刚才消耗的真元和体力,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调息,身体总算是恢复了最佳的状态,然而这个时候我也走到了山洞的最深处,前方已经的没有去路。 第三章,白天林黛玉,晚上鬼见愁 他的血粘到这些魔爪上,仿佛油锅里滴进了水,居然让魔爪冒起烟,里面出现阴魂痛苦的哀嚎声,失去了攻击的能力。 单凭这两个字,单凭他们一代风帝后宫的姿态,就足可以让无数众生臣服,只有仰视的份儿。 从那里,徐諻感受到了一股极其熟悉的气息,那股气息,在几天前,宛如烙印在他的元神之上了一样的熟悉。 哈尔规则巫师当然也不会和亚伯客气,药剂大师看不上这空间袋,但他们这些规则巫师可是需要空间袋中的资源来兑换自身需要的资源。 之前,蒋曼歆厚脸皮从自己这里抢去一片也就算了,毕竟,她是倾国倾城的美人,用在她身上不亏,可臭男人那张脸,就算用金汁玉液美容也没用,真是暴殄天物。 “哎呀,别提了,我上个厕所。”这个男人走出了值班室的大门,往厕所的方向走去。 不过是个名儿罢了,帮她一把又有何妨,更何况,她也不希望因为自己而影响了旁人。 每一间房间都有一个短距传送法阵,让使用者可以随时到达他想去的地方。 “现实往往比更传奇!这一点,段公子你应该深有体会。”林安之对着段誉说了一句,倒是让段誉感觉有点受宠若惊。段誉想到自己得到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的过程,不由点了点头。 阿塞奇咽了口吐沫,余光扫过周围那横七竖八的豺狼人尸体,心里更是悸动,如果刚经历了一场屠杀,它可不认为谁会轻松下来。 吩咐完服务员,门外响起一阵响亮的汽车马达声,窗户上晃过一阵强烈的车灯光。 “行,到时候叫上我,我倒要看看你眼睛看到的跟我拍的有什么区别。”辛苦一天却没有任何收获,让凌子涵颇有些沮丧,力图再次证明自己。 兰斯洛特被阿尔托莉雅一语道破,当时不知所措了起来,犹豫再三,还是摘下了头盔。 “好。”齐破军看到这句话,就知道自己没法拒绝闫妄的要求了。 掩护过后,杜兰特在步行者队换防完成之前的几秒钟空隙里就果断地出手。一记三分远投,勇士队球迷们心脏狂跳不止。所有人都很清楚,这一记投篮对勇士而言有多重要。 唯一的声音成为了橘井娲意识内的全部,橘井娲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凭着相信唯一,她内心这么想念了,坚信不疑的,专注无比的。 过了一会两人才对视了眼,庄振山打了个左右包抄的手势,两人才分开,从两侧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爬了过去。 接下来,闫妄以闫家少爷的身份,‘原原本本’‘切切实实’的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并且给出了分析。 虽然剧本完全混乱,但依旧被系统强大的修复能力,免为其难的圆了回来。 赵红倒是很乖,看得出来他的眼神不怎么好,要是在诉说委屈的话可能把人都扔出去了。 楚焱现在就有这种感觉,想要回家,看看妻子的睡颜,吃一口妻子做的饭菜,和她说说话,躺在她的身边,好好睡一觉。 玳瑁推开他的手,狠狠的瞪着李东华,现在已经后悔嫁给他了,他太聪明了。 郭斌大惊,如此威猛绝伦,全走刚猛路子的杖法他从所未见。马元义当初使的六合杖法,虽是用铁杖施展,走的却是灵巧诡谲的路子,与张梁这揉和了棍法的长杖实在是相去颇远。 而玳瑁最关心的还是刘玉和张大妞两个。毕竟相处的时间是最长的,玳瑁给了她们更好的符咒,让他们随身带着,之后把孩子交给章家的人看着,自己进了一趟山里,采了许多药材和蘑菇,之后才带着两个儿子回去。 迎春跟在叶灵犀身后,到了她的屋子,看着叶灵犀坐下,淡定的将面前的茶壶拎起来倒了一杯茶,而后又淡定的品着。 另外一位卖给玳瑁榴弹炮的人,送了一辆军用悍马,不仅放弹,还防地雷,有一辆迷彩越野车,这个跑路方便。自己没什么,担心章氏会遇到危险,索性就要了。还买了许多的备用零件和轮胎。汽油也买了很多。 就这样,直到王守朝回来之时,传奇众人处于一种诡异的状态之中,感受到空气之中凝重的氛围,王守朝有些不觉明历,拿着一件崭新的防弹风衣来到罗杰面前。 “树林里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我不甘心就这么死了,我想要吃西门达的肉、喝西门达的血,可是,我被牢牢地绑在了树上,只能任人宰割。我闭上了眼睛,等着受死,两个官差抡起了棍子,准备一棍子打碎我的脑袋。 最糟糕的是,有些鬼魂原本没有夺舍之心。可一尝到重新做人的滋味,便会生出不舍,从而再起夺舍之心。 看起来是一场天衣无缝的表演,不过在他们走后,出现了无数个鬼头鬼脑的家伙,他们望着那已经渐行渐远的车队,转身消失在了建筑物的阴影中。 东海羽族与北荒龙族一样,天生便是神射手,船行海上箭弩更是双方接战的利器。 第四章,物理超度,这哪里是闹鬼,明明是进货! 自然是打理她这一路回府携着的风尘了,她们家郡主,其实隐隐地是有一些洁癖的,随辛想到这里时,也瞧见了自己裙面上的些许褶皱和尘土。 这次心血来潮想要刺绣,一来是为了打发时间,二来就是想给肚子里的孩子做些衣裳,要不然打发时间的东西多了去了,也没必要非得刺绣这一样。 既然现在我们已经是同盟,有空你就来找我,我帮你锻炼一下身体!我刚才抱了你一下,我就知道!你肯定是肾虚对不对? 张晓帆也不赶示弱的说着:看来你也知道了她的身份了 ,但是这感情可是要两情相悦,强扭的瓜可不甜。 流畅的剧情,浑然天成的演技,再加上氛围渲染的到位,影片上映不过一天,口碑就开始发酵了。 年纪轻轻就一副老气横秋的口吻,你还真把自己当了我家中长辈? 颜无意一听到赵德柱自信满满的话,立马刚才从悲痛的情绪中看到了一丝“希望”!颜无意激动地道! 所以说,究其根本,这李良确实是有些真本事的,不仅如此,在为人处世这一块上,更是通透。 因为这些人研究各种歹毒的蛊,行为举止阴险毒辣,成为苗疆之地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自古以来水源都是人们出门在外露营的首选,有水的地方,代表着生机。 陆腾龙根本没有时间还击,而只顾着抵挡,连连后退。众人见到陆腾龙居然无还手之力,只能防御,都震惊起来。还能这样攻击,他是超人吗? 果不其然,就在自己说出身份之后没多久,黄子娇便将自己的手机号打了过来,之后晨风也将自己的手机号发了过去,互换了手机号,就代表马上要见面,不能还是这副邋遢的模样。 墨羽白很不解,若是这里真的存放着自己所猜测的东西,张德帅带着聂青天来这里做什么呢? “微臣留意到,近日还有一些人时常进出秦王府。鲁国公世子便是其中之一。”王石说着,眼角的余光偷偷瞥了鲁国公一眼,岂料鲁国公一点反应也没有。 今天只不过是第一次见面,现在知道了地点,黄科长也不急于一时。简单的进行了告别,便离开了晨风养生馆。 地上的旦脸上也露出了凝重的神色,这是宁拂尘从来没有在旦脸上见过的表情,这是一个最进阶长生的人,他或许没有尺那么强大和惊艳,但是绝对也差不到哪里去。 “你走吧。”宁拂尘摇摇手,之前他含怒杀人是情绪实在太过愤怒,现在冷静下来之后他知道,这些人杀多少都没有任何用处,平白让自己多了杀业。 “他出师了?”越娇云问道,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再一次问道。 县吏只需要向上负责,就算将地方治理得天怒人怨,过几年就调走了。 此刻傍晚时分,夕阳西下,温暖的橘色阳光映在海面,波光粼粼,仿佛一层金色的鳞甲。 炎帝蹙眉听完了精卫的描述,也陷入了深思当中,百思不得其解。 “表姐,我们先回去了,改天再来找你。”袁语熙向李如烟告别。 泽兰脸色白了白,求道,“姐姐且给我这半日的时间罢,我只要这半日里,把我这些的东西收一收,也算姐姐待我的情意了。”说着,泽兰的眼泪滚下来。 “姐姐归宁了不开心么?莫不是夫家太好都乐不思蜀了呢?素素可是很想念姐姐呢……做梦都在想。”她舔舔嘴唇,亲昵地凑上去挽许娇容的手。 雾忍村和水之国大名之间还是十分融洽的,几乎是他们要什么,大名就给什么,只是现在忍界大势如此,他们也很难独善其身。 机器人驾驶员、矿场管理者……甚至工厂的生产、监视器的管理等等几乎每个岗位上都缺少大量的劳动力。 护卫头领的话证实了梁敬贤的本事,同时也让岑五娘越发的绝望和懊恼———如果她不为了避开顾筝而绕道走到顾筝前面,那被大树拦路的人就不会是她,只会是顾筝一行人,他们跟在后头也就有了足够的时间掉头避难。 可是林飞的敌人,除了未死的黑风老魔还活着,其余主要对手,像天龙门龙门主,桃源剑派掌门,蝙蝠宫宫主,中原剑宗宗主,天山剑派的掌门,万圣教尼图大师等等,都已经被林飞一一除掉。 “看来事情还是很好解决的,是不是?”依谣笑呵呵地撞了撞琅琊,琅琊只是双手抱肩,沉默地离去了。依谣则在背后不削地笑着,然后就走向赛花和阿巴郎,开始计划如何举办婚礼。 “薛市长,白院长自然有他的理由,难道你要越俎代庖?”徐泰山冷笑道。 “怎么会呢,难道是说,唐哥你的魅力不够?”欧阳婷婷咯咯笑道。 青叶懦动嘴唇,其实去入夜去华颜宫有点危险,毕竟不知道皇上在不在那处,可是主子的病等不及了!她想说她去,可是她没有青禾会说话。 湘西鬼王也很着急,他已经被苏木吓破胆了,本能的对苏木产生畏惧。他看向驴脸和葫芦脸,见到两人点头,他当即就要去解开暴君的锁链。 “你放心,我的儿子我自己知道怎么照顾。”杨徽敏的话冷冷地打断了沈夏,让沈夏尴尬地僵在当场。 第三场即将开始,南宫兆安对上一位大叔,这位大叔是圣贸国的苏家守护者,名字叫阿达。 “不着急,就算她这么做,也只是缓兵之计,咱们在背后推波助澜,我就不信她还能坚持地住,当她知道陆云卿的心血就要毁在她手里的时候,她一定会哭着来求我帮她。”王董胸有成竹道,带头拍了拍巴掌。 陈倩琳一边为马恩擦拭伤口,一边梨‘花’带雨的看着陈诺,说:他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还有,是谁打伤了他? 第五章,鬼从心中生,财在险中求 手突然被拽了过去,在柔腻顺滑的区域摩擦而过,才回到了原本的位置。 翻开每一本的扉页,将课本分为两摞,相川雨生将其中一摞抱起来,走向教室的外面。 “罗青大师,事情是这样的……”穿着监工衣服的罗富贵微微弓着腰,对我说起发现棺材的过程。 若是在江瑾贤还没有找到这里之前,凤京京醒了,还自己跑出去了,凤京京未必是跟凤颜玉一条心,未必会顺着凤颜玉的话去说,这样凤颜玉在江瑾贤面前便无法圆话。 “馨儿!”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的心就跟打鼓一般,敲的那叫个震耳欲聋。 我根本不敢和僵尸王正面硬钢,它的力量已经完全超过我了,不过我为了试探僵尸王的实力,还是认出了一团火球。 鼬给了鸣人鸣人那种邻家大哥哥的感觉,就在他感受着鼬的温柔的时候,一旁的佐助自然是吃味的撇起了嘴巴。 陈煜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反而转身面对诸葛天主鞠躬拜了一拜。 漩涡水户看着玄云睁着的写轮眼,明明心里有无数的问题,可是鬼使神差居然问了这么个问题。 可没想到陈煜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就离开了。把她没来得及说的话全部都直接给咽回了肚子里。 等把李世民和程咬金送走后,热闹了一天的安国候府也安静了下来。 就算现在两人看起来有些许狼狈,但是容貌太过出色,气质极为突出,明明各自有各自的风采,却偏偏融为一体。 “诸位,是不是应该派人进去看一下!”罗逸凌空飞起,看向下面的众人,神情有些凝重。 王大胖子闻言瞬间一脸便秘,面容抽搐地拉着脸,看向徐经理道:“老徐,结账!”,“王老板,您好!一共消费了一千五百六十元。给你打个折,收一千五百就行了!”徐经理礼貌地笑道。 安德烈看着春玉生气的样子,他一个钢铁直男也不知道如何是好,焦急的走上前。 这昊天圣体到底是什么体质??!自己的昊天至阳圣血,可重伤练神境的红衣厉鬼,便是再上升一级的鬼帅,也不敢吞噬自己,也许可实体后的鬼王,才是自己生命威胁的开局。 千折盾,可反弹三倍的攻击,凌厉的手指虽然击退了对方,可自己同时面对三根手指,吓得都发出了猪叫声。 苏妃话毕,便望向古慕清,其余之人亦是如此,在场的男子一脸的期待,家眷则是横眉冷对。 “这个不用担心,我和茸茸之间的契约还在,我能感应到她的位置。”正是因为能感应到茸茸,所以天澜才会那么急切地要找回风灵杖。当然,这个感应不可能太‘精’确,只是一个大概的方向和距离,差不多有千里之遥。 不过秦川的话也不无道理。刚刚下完雨,一些水土涵养较好的地方,还是会积存着一些水的。到缺水的时候,寻找有一些比较湿润的沙地往下挖掘,应该能够挖出一些水来。 景陌的力道一下子加大了不少,就是想要听到她的求饶,看着她那倔强的眼神里充满了对他的无所谓,漠视。这是景陌所受不了的。 下一刻,他只觉得一股电流窜到心脏,他猛地砸到坚硬的地面,痛苦的颤抖起来。 欧瑾瑜冷笑着,一把拉过她的胳膊,像是拽一条死狗一样拖着她向一楼的一个房间走,他一用力,门便像示威一样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墨镜男只觉得心口一痛身体飞出去两三米,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霎时间,院子里陷入了一阵安静。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稚嫩的童声突然打破了这种令人窒息的沉静状态。 客栈四周早已围上了数百的百姓,他们听说虹光派的大侠來了,于是纷纷的围观。虽然天上飞來飞去之人最近不少见,可是如此近距离的看到这么多在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还是头一回。 徐若琪也是一惊,这逍遥仙子遁世几年,据说是有孕在身无心修炼,而且昨日观之似乎有伤在身,如此情况还能将自己震退,果然法力不凡。看来当年与师父战成两败俱伤并非仅是倚仗毒药。 “回大人,目前的消息是蒙古右路、中路大军仍然被阻长城外,只是于总兵和艾总兵可能坚持不了太久。”负责收集情报和传递消息的徐万州回答道。 曾经为了他的妻子,他有特地研究过。他做得一直比孟婆好,却一直未曾告诉孟婆。 而如今现在的大部分仙人看到自己都需要毕恭毕敬的,只因为他是阴府少主。 想着现在路凌分明就是一样的动作,一股怒气立刻延上了安若的心头,以更加用力地挣脱着路凌的束缚。一想起之前的思绪,这股犹豫早已是消失不见了,安若还想着可以好好地说话的。 麦宝激动的呼声传来,麦子放下满是泡沫的衣服从洗手间走出来。 因杨煜和叶惟当初的那番话,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到这城市夜景身上了。 徐弘毅觉得现在社会就是个大染缸,像林阳这种干净纯洁的人几乎已经灭绝了。他身上有着自己所缺少的东西,他保护林阳也是为了保护这份纯净不受污染。 她认真看向乞丐脏兮兮的脸,那样子,那五官,她才发现是那样的熟悉。 很高兴,一路上有你。阳光斜射在课桌上,在发隙中穿过,留下斑点影子,却丝毫没能驱走寒意。 第六章,贼心不死,一出好戏请君入瓮 一家人有说有笑的,李甜甜现在不能吃盐,得口味清淡,只能喝点儿鸡汤,吃点儿鸡肉,看着王妈做的锅包肉、肉末茄子、油焖虾,李甜甜非常眼馋。 在一辆辆敞篷皮卡车的护送下,几名自由记者挂着记者牌,带着摄像机,已经来到这里。 一道低沉的剑鸣之声,传荡开来。紧接着,何江修便看到,一柄修长的神剑,冲天而起,径直飞掠到了高空之中。 于昔给她涂了些许药粉在手掌之上,等她的伤势稍稍好一些,于昔走出去大致看了一下地形,照着地图,判断自己的位置。 本以为李氏制药在外的名头已经是可以的了,兴致勃勃地过来合作,没想到倒是自取欺辱,人家是一点儿都看不上他们。 本来天翼学院是不允许学生私自外出的,作为一个封闭式的学院,私自外出,是会受到严厉的惩罚的。 他后来见了白烟,疯疯癫癫的,嘴里满是对丽珠的恨意,还时不时透露一些算计她的事情。 回去的时候总算有了良心。给家人孩子们打包回去了好多特色菜。 越往中心区域,他发现这重水的效果更佳,因为这之中还有丹气,只是以他的实力,无奈,去了回来不了。 于昔脸上一狠,干脆丢掉了纵影靴,一个招式后,和田黄拉开距离,迅速往沙漠西部跑去。 此刻,董香瞥眼留意到白鸠搜查官停下手上蹂躏雏实的举动后,她立即继续开口说道。 众人连忙回头,想看看这是哪一个大家伙想出办法了,所有人循着声音望去,才看到了我。 “师叔,你挺住,我现在就来帮你!”香柔一边喊着,一边向金蝉蛊主冲了过去,试图分散他的注意力。 刘飞阳面色低沉的向前两步,从他身旁路过,走进客厅里坐到沙发,面前的茶几上水杯已经装满水,他拿起来喝一口。 交易会已经持续一天了这里是万物商会钱立本长老之地,每年都会开一次交易会所以这里货物齐全种类繁杂,一般的物品都会出现有些稀缺珍贵的宝物也会在最后几日的拍卖会中出现。 而在眼下,再度回到事情发生地内的徐良,他皱眉深思的凝望着那个初遇铃木冬雪的位置五六秒后,徐良随即把视线从前厅尽头空阔地偏离开,转而偏头对身后的铃木渡海低声说道。 徐良心里虽然正在洋溢着难掩得意的窃喜,但表面上,徐良还是迎合的继续严谨说道。 柳青青在主观意识上没有陪伴刘飞阳,却在客观事实上形成陪伴,院墙对她来说,算不上天堑鸿沟,也足以把她阻挡在外面。 他当时是这样回答的,“我想看看生命……最初的样子。”这是他最初大部分的想法,至于做拾婴人的命,他想逃也逃不掉,即使他压根就没想过逃。 星辉洒在他的身上,那种被照耀着的感觉很舒服,很温暖,他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美丽的银河。 起码网吧不透风不漏雨,有比睡床还要舒服的独立游戏仓可以睡,还有公共卫生间,早上起来洗漱也不是问题。 查尔斯手指一点,面前立即出现了一个页面,整个大楼的全息图像显示在面前。 在秦府的东西两院,各有一处类似于幽居之地的院子,不仅离着夫人们的住处最远,而且房舍简陋、景致幽僻,分别便是东院的东晓园,与西院的西楼。 不一时,马车便不出所料地在停在了醉仙楼的门口,车帘掀起,一位身材颀长的白衣男子,款步走下马车。 陈赤赤换完裤子也是在折叠床上躺了一会,虽然没干什么活,但是刚才劈柴的时候也是有点闪着腰了,现在也是躺在床上休息一下。 然而唐铮的左脚抢先一步拨走足球,范比滕只踢到一团空气,目送唐铮形成突破。 巨大的狼牙棒砸在了塞北苍狼的盾牌上,塞北苍狼被巨大的力量砸的身形一矮。 虽说作为敌人,这种不懂退避的远程攻击单位,绝对是最受欢迎的,可张昆还是习惯把对方当作智商正常的一般人看待。 前世时,秦素最喜欢在这里赏落日,面对着浩浩湖水,她总有种想要跃身其中、化为游鱼畅游四海的冲动。 她其实挺害怕醉的,当自己的身体都不受自己控制,又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的时候,是完全无法用理性去思考问题的,所以她无论何时喝酒,都是能躲则躲。 夏如歌深深吸口气,北冥幽身上独有的味道钻进肺里,才让她忐忑不安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但她更倾向于相信,连柔只要不被控制,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件相对好的事。 连峰拍马屁正拍的尽兴,听到这话,脸色一僵,只好再一次灰溜溜的退下了。 这尸体留在这里他们还要处理,若是让这些人带走,也不影响什么,村长也就点头同意了。 这条路是常缘殿去青凰殿的必经之路,这里的纠纷,自然而然的,落入了正在赶路的辛贵妃眼中。 陈凡在景点的外围转了一圈,觉得实在无聊,便朝拍摄场地走了进去。 只要对方没有看破她的伪装,那么她就可以将谎话一直的编织下去。 他人也都惊诧,来不及多想,圣师已飘然落地,落在沈超面前,引所有人侧目,屏气凝神观瞧。 第七章,狗咬狗,一地毛:送你们这对极品上路! 楼道里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那块劳力士表就躺在王翠花满是老茧的手心里。 黑盘,钢带。在这连吃顿肉都要算计半个月票证的筒子楼里,这表折射出的冷光,比日头还刺眼。 那是钱,是通天的富贵!此刻却是烫手的山芋。 几十双眼睛盯着,有的贪,有的疑,像几十把小钩子,钩得王翠花浑身不自在。脊背上的冷汗刚冒出来,就被穿堂风吹得透心凉。 “看……看见了吧!” 王翠花嗓子发紧,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声音尖锐又干涩,透着股心虚劲儿。 “东西好好的!我这就是替她收着!这死丫头片子懂什么?我不给她把关,回头让人骗了去,哭都找不着调!我是为了这个家!” 这话太虚,连三岁小孩都骗不过。 林双双跪在冰凉的水泥地上。膝盖处的裤子布料早就磨得透白,隐隐渗出点红血丝。 她没急着反驳,只是微微仰起头。 巴掌大的小脸惨白如纸,唯独眼眶通红。那滴泪就挂在睫毛上,颤颤巍巍,欲坠不坠,看着就让人心碎。 “妈……我知道,您是怕我弄丢了。” 林双双吸了吸鼻子,声音轻飘飘的,带着刚哭过的沙哑,又软又怯。 “我不拿回去,我也带不走。我就是想……再摸摸它。” 她伸出手。 那手腕细得像芦柴棒,手背上青一块紫一块,指甲盖里还嵌着刚才搓衣服留下的黑灰,一看就是常年干苦力的手。 “马上就要下乡去大西北了,以后……我就再也摸不到妈妈的东西了。” 这一句,杀伤力太大。 周围压抑的议论声瞬间炸了。 “听听,这还是人话吗?” “都要下乡遭那份罪了,还不让孩子摸摸亲妈的遗物?这后妈的心肠是生铁浇的吧?” 舆论像滚烫的开水,兜头浇了下来。 王翠花脸皮再厚也顶不住这种烫。如果不让摸,这替孩子保管的遮羞布就被彻底扯烂了。 “行行行!摸摸摸!真是欠了你的祖宗债!” 王翠花咬着后槽牙,一脸晦气地把手往前递了半分。心里却发狠:只要这死丫头指尖一碰,老娘立马收回来! 近了,就在林双双的指尖即将触碰表盘的那一秒! 她垂下的眼帘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寒芒,指尖微颤。 一点肉眼几乎不可见的粉尘,顺着她的指甲缝无声滑落,瞬间融入空气。 【道具:致幻霉菌(微量版)已生效】 【目标:林娇娇(极易感)、王翠花】 【效果:欲望放大100%,理智崩坏。】 【备注:公寓女鬼同款霉菌面膜,致幻效果杠杠滴,谁用谁知道,50商城积分,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林双双身子猛地一软。 像是跪久了气血不通,她整个人软绵绵地歪倒,不偏不倚,正撞在旁边看戏的林娇娇身上。 手背似有若无地擦过林娇娇的鼻尖。 “哎呀……” 林双双惊慌失措地缩回手,把自己缩成更小的一团,“对不起妹妹,我头晕,没站稳……” 林娇娇眉毛竖起,刚要张嘴骂人。 突然——世界变了。 那种感觉很奇妙,像是脑子里炸开了一团烟花。原本昏暗破旧、充斥着煤烟味的筒子楼,在林娇娇眼里突然变得金碧辉煌。 那些原本让她厌烦的穷酸邻居,此刻看起来都像是跪在脚下要饭的叫花子。 只有王翠花手里的那块表。 它在发光。 那是金山,是银山,是通往人上人生活的唯一钥匙! 一股无法遏制的狂躁和占有欲,像岩浆一样烧穿了她的天灵盖。 我是谁?我是将来要穿皮鞋、坐小汽车的阔太太! 这东西本来就是我的!凭什么给别人看? “你摸什么摸!你的脏手也配?” 林娇娇猛地发难。 她一巴掌狠狠拍开林双双,力道之大,直接把林双双打得扑倒在地,手肘磕出一声闷响。 “这是我的!全是我的!”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林娇娇像头护食的疯狼,一把从亲妈手里抢过手表。动作粗暴野蛮,指甲直接刮花了王翠花的手背,甚至扯断了亲妈两根头发。 全场一片寂静,随后是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王翠花捂着流血的手背,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娇娇!你疯了?我是你妈!快给我!” “我疯?” 林娇娇把表死死攥在胸口,脸上露出一抹极其诡异、混杂着贪婪与癫狂的笑。 她指着周围的邻居,下巴抬得比天高,眼神里满是鄙夷。 “你们这些穷鬼懂个屁!这可是进口货!我都听到了,这表转手就能卖五千块!那是大团结!五千块!” “有了这五千块,我就能买那辆凤凰牌自行车!买的确良裙子!买收音机!我就能当城里的大小姐!” 她越说越亢奋,整张脸涨得通红,五官因为极致的兴奋而扭曲。 “至于林双双?” 她转过身,恶毒地俯视着地上瑟瑟发抖的身影,唾沫星子乱飞。 “这个扫把星马上就要滚去大西北吃沙子了!那地方只有死人待!这表给她也是浪费!她妈是个短命鬼,她也是个贱命!这东西活该归我!” 炸了,彻底炸了。 当众炫耀黑市交易,咒骂亡者,抢夺财物,还要把继姐逼上绝路! “天呐!这是人说的话吗?” “还要去黑市卖五千块?这是投机倒把啊!要坐牢的!” “平时看着娇滴滴的,心肠比蛇蝎还毒!这那是闺女,这是黑心狼啊!” 王翠花只觉得天灵盖都要被掀开了。 完了,这回是真的完了。 她看着还在疯言疯语、不知死活的女儿,脑子里的那根弦,崩地一声断了。 “你给我闭嘴!你中了什么邪!这种话能说吗?!” 王翠花冲上去想捂林娇娇的嘴。 “滚开!老不死的!你也想抢我的钱?” 此时的林娇娇力大无穷,六亲不认,眼里只有那块表。 她反手猛地一推。 “砰!” 王翠花被推得倒退好几步,后脑勺结结实实磕在门框上,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 鲜血瞬间顺着发丝流下来,糊住了半张脸。 “谁也别想抢我的钱!你也别想!等我有了钱,我就搬出这个破猪圈,再也不看你们这些穷酸相!” 林娇娇还在输出。 每一句话,都在往王翠花的死穴上戳,也在往周围邻居的怒火上浇油。 林双双依旧趴在地上。 她把脸埋在臂弯里,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外人看来,这孩子是哭得不能自已,伤心欲绝。 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在笑。 嘴角疯狂上扬,笑得快要岔气了。 这出戏,真精彩啊。 所谓的母慈女孝,在绝对的贪婪面前,脆弱得就像张擦屁股纸。 王翠花从地上爬起来,满脸是血,神情狰狞如厉鬼。羞耻、恐惧、剧痛,还有即将面临批斗的绝望,交织在一起,彻底冲垮了她的理智。 她管不了疯癫的女儿。 她的目光,透过被血糊住的视线,死死锁定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那个趴在地上,看起来最无辜,其实最该死的林双双! 一定是这个扫把星搞的鬼!从一开始就是个局! “是你!都是你害的!” 王翠花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 她不管不顾地冲了过去,整个人骑在林双双身上,双手成爪,死死掐住了那原本就细弱的脖子。 “去死!你去死!你死了就没人知道了!你死了这表就是干净的!你怎么不去死啊!!” 指甲深深陷入皮肉,带来一阵刺痛。 强烈的窒息感瞬间袭来。 林双双没有挣扎。 相反,她配合地放松了颈部肌肉,任由那紫黑色的指印在雪白的皮肤上迅速蔓延。 来吧。 再狠一点。 这点痛算什么?这一局,我要你们身败名裂,把牢底坐穿! “住手!都在干什么!简直是反了天了!” 一声雷霆般的怒喝,在楼道口炸响。 穿着中山装的街道办王主任,带着两个戴红袖章的干事,还有辖区的片儿警,黑着脸站在那里,眼神凌厉得像要把人吃了。 在他身后,正是刚才偷偷溜去报信的王玲。 王玲指着这边,嗓子都喊劈了:“爸!快看!杀人了!王翠花杀人了!” 这画面太有冲击力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后妈骑在继女身上行凶,满脸是血,嘴里喊着“去死”。 继妹手里抓着抢来的遗物,满嘴黑市交易,要做资产阶级阔太太。 这已经不是家务事了。 “混账东西!还不快把人拉开!给我铐起来!” 王主任气得浑身发抖,大手一挥。 两个警察和干事如猛虎下山,瞬间冲了上来。 “放开我!我要掐死她!她是鬼!她是祸害!我要杀了她!” 王翠花被两个壮汉硬生生从林双双身上拽下来时,还在疯狂地踢打,披头散发,状若疯魔。 “咳咳咳……呕……” 林双双瘫软在地,捂着脖子剧烈咳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她费力地抬起头。 那张脸上毫无血色,脖子上一圈黑紫的掐痕触目惊心,仿佛再多一秒就会断气。 她看向王主任,嘴唇哆嗦着,眼里的泪水终于决堤,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用说话。 这一身的伤,就是最铁的证词。 “把王翠花带走!还有林娇娇!那个手表作为证物封存!” 王主任铁青着脸,指着这对母女,声音严厉得像判官。 “谋财害命!这种社会毒瘤,必须严惩!” 直到冰冷的手铐咔嚓一声扣在手腕上。 那种金属特有的寒意,终于刺破了致幻剂的药效。 王翠花猛地打了个激灵。 眼前的血色褪去。 她看到了铁青着脸的王主任,看到了周围邻居嫌恶如看垃圾的眼神,看到了还在傻笑流口水做着发财梦的林娇娇。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被王玲扶起来的林双双身上。 林双双靠在王玲怀里,似乎虚弱得随时会晕过去。但就在被带出门的那一瞬间。 王翠花看见了,那个原本在哭泣的继女,在没人注意的死角,慢慢抬起了眼皮。 那双杏眼,干干净净,清冷彻骨,哪里有半点眼泪? 林双双看着她,嘴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了一个冰冷刺骨的弧度。 她用口型,无声地送了王翠花最后两个字: “再、见。” 第八章,残局,懦夫的绝户计 警笛声呜哇呜哇地远去,留下一地鸡毛。 筒子楼里的邻居还没散干净,几十双眼睛像钩子一样,死死挂在林家大敞的门口。 王翠花被拖走时那指甲抓挠地面的“滋啦”声还回荡在耳膜上,林娇娇那句不知死活的“我是女王”更是让整栋楼的人看林家的眼神都变了——像是在看一坨即将烂掉的臭肉。 保卫科老张没急着走,他站在门口,摘下帽子掸了掸上面的灰,那双看透世情的老眼上下打量着刚回来的林大强。 “林师傅,这回天可是捅漏了。” 老张语气平得让人心慌,“王主任刚去了厂革委会。如果是普通的家庭纠纷还好说,但这又是抢劫遗物,又是杀人未遂,还扯上黑市投机倒把……这可是严重的事件。” 这一句话,比刚才的警笛声更让林大强哆嗦。 他那件穿了三年的灰工装后背瞬间湿透,紧紧贴在脊梁骨上,透出一股子酸馊味。 “张……张干事,这都是那疯婆娘干的!跟我没关系啊!” 林大强膝盖一软,差点就要去抓老张的袖子,那副点头哈腰的奴才相,哪还有半点一家之主的威风,“我在厂里上班,我是八级钳工,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知不知道,等调查结果。”老张避开他满是油污的手,眼神冷硬,“孩子既然不想去医院,就在家养着。但我丑话说在前头,要是再出一点岔子,你也别想在厂里干了。听懂了吗?” “懂!懂!我一定照顾好双双!”林大强把胸脯拍得震天响,脸上堆出的笑比哭还难看。 哐当一声,破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视线。 林大强像是瞬间被抽干了精气神,顺着门板滑坐下来,屁股底下是摔碎的搪瓷渣子,扎得生疼,但他感觉不到。 完了。 他在机械厂熬了二十年,点头哈腰、钻营算计才混上的八级钳工,这一回怕是要因为这桩丑闻栽个大跟头。 “完了……全完了……” 他嘴里神神叨叨地念着,眼神发直,手抖得像得了帕金森。 林双双依旧蜷缩在墙角。 她垂着头,凌乱的发丝遮住了脸。没人看得到,那双杏眼里哪有半分恐惧?全是那种猎人看着困兽垂死挣扎的冷漠与戏谑。 “笃笃笃!” 敲门声急促,带着几分不耐烦,像是催命符。 林大强像惊弓之鸟,连滚带爬地去开门。 门外是厂办的小刘,一脸嫌恶,手里拿着一张薄薄的油印纸,连门槛都不愿意跨进来。 “林师傅,厂革委会通知。你家属涉嫌重大事件,影响极其恶劣,给咱们厂抹了黑。李厂长让你先停职反省,工资停发。具体怎么处理,等派出所结案再说。” 那一纸通知,轻飘飘地拍在林大强胸口。 却重得像块墓碑。 “小刘!小刘你听我解释!我是冤枉的……” 小刘退避三舍,像是躲避什么瘟疫,转身就走,连个背影都没给他留。 林大强抓着门框的手指发白,指甲抠进了木头里,发出令人发指的声响。 停职! 在这个视工作如命的年代,这就等于要了他的半条命。没了铁饭碗,还要背上坏分子家属的名声,他林大强这辈子就毁了! 屋里的空气瞬间一滞,仿佛凝固成了水泥,沉重得让人窒息。 林大强维持着伸手的姿势站了足足一分钟。 然后,他慢慢转过身。 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终于落在了林双双身上。 卑微和恐惧逐渐褪去,反涌上来的是暴戾,是只能对弱者宣泄的无能狂怒。 都是这个丧门星! 如果不是她回家,如果不是她非要那块表,如果不是她闹得满城风雨! “你个扫把星!老子打死你!” 林大强咆哮着冲过来,大巴掌带着风声,还带着一股浓烈的机油味和绝望的戾气,直奔林双双的面门! 眼看那粗糙的大手就要扇在林双双那张惨白的小脸上。 林双双却丝毫不惧。 她甚至微微仰起脸,露出了脖子上那圈黑紫可怖的掐痕,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波澜,只有一种诡异的、仿佛洞穿一切的死寂。 “爸,警察刚才说了,我要是再出一点岔子,你的工作就彻底没了。” 她的声音轻极了,像是被砂纸磨过,沙哑,却字字诛心。 “你想去陪王姨和娇娇坐牢吗?” 这只扬在半空的手,硬生生停住了。 林大强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那巴掌颤抖着,怎么也落不下去。 他不敢。 这一巴掌下去,他就真的成了绝户头,连最后一点翻身的指望都没了。 现在王翠花进去了,要是他再进去,这个家就彻底散了。 “啊——!” 他发出一声无能狂怒的嘶吼,转身一脚踹翻了旁边的方桌。 “噼里啪啦!” 碗筷碎了一地,在这个逼仄的空间里炸开。 他像条疯狗一样在屋里乱砸,板凳、脸盆、甚至热水瓶,以此来宣泄那无处安放的恐惧。 “造孽啊!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克死你妈还不够,还要来克死我!那是进口表啊!五千块啊!看着那个败家娘们毁了那个表,你就高兴了?你的心怎么这么毒!” 林双双缩在墙角,冷眼看着这场闹剧。 这就是林大强的逻辑。 错的永远不是抢劫的人,而是没把东西藏好的人。从来不怪强盗贪婪,只怪苦主没守住财。 骂吧,砸吧。 现在叫得越欢,待会儿死得越惨。 林大强发泄完,颓然地瘫坐在地上的烂摊子里。他从床底摸出一瓶散装二锅头,也不用杯子,对着瓶口“咕咚咕咚”猛灌。 劣质的辣酒入喉,烧得五脏六腑都在疼,也烧出了他心底最阴暗的毒计。 没了工作,没了名声,还得赔钱……这日子怎么过? 林大强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算计的精光。 半瓶酒下肚,他摇摇晃晃地爬起来,那种死灰般的眼神里,突然冒出了一股子邪火。 他的目光在屋里扫视,最后定格在了那个带铜锁的老式五斗柜上。 那是这个家最值钱的地方。 林双双瞳孔微微一缩。 只见林大强踉跄着走过去,从裤腰带上解下一串钥匙,哆哆嗦嗦地捅了好几下才打开柜门。 他翻开层层叠叠的旧报纸和烂棉絮,从最底层的暗格里,拽出了一个小油布包。 一层层揭开。 里面露出一张泛黄发脆的旧纸张,上面盖着鲜红的公章。 房契。 这是林双双亲生母亲留下的唯一遗产,也是这栋筒子楼里极为罕见的私产房。 林大强死死攥着那张薄薄的纸,眼珠子通红,嘴角却勾起了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狞笑。 只要有了钱…… 只要把这房子卖了,哪怕是黑市低价处理,也是一大笔钱! 有了钱,他可以去别的城市,可以找关系恢复工作,甚至……可以再娶个年轻漂亮的黄花大闺女,生个儿子! 什么女儿,什么老婆,都是累赘! 他转过头,那眼神不像是在看女儿,而是在看一件待价而沽的死物。 “工作没了……名声臭了……”他打了个酒嗝,声音阴恻恻的,透着股恶心的粘稠感,“没事,老子还有房……只要把这房子换成钱,老子还能东山再起……” “至于你……”他眯起眼,目光在林双双那张漂亮的脸蛋上刮过,“正好替娇娇下乡去,给家里省口粮。” 说完,他便抱着那张房契,像是抱着金元宝一样,摇摇晃晃地栽倒在床上。 不一会儿,震天响的呼噜声就在屋里炸开。 屋里重新归于死寂。 只有林大强怀里那个硬邦邦的轮廓,像一颗定时炸弹。 这一刻,林双双眼底最后一丝伪装的怯懦彻底消失。 她慢慢站直了身体,膝盖上的灰尘被轻轻拍落。 这就是所谓的父亲。 遇到危机,第一反应是吃绝户,甚至是卖女儿,哪怕那是亡妻留给女儿最后的庇护所。 想卖房子? 想拿着我的卖命钱去逍遥快活? 林双双看着床上那摊烂肉,嘴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了一个冰冷刺骨的弧度。 她抬起手,意念微动。 “系统,开工了。” 第九章,废土游乐场,给父亲准备的“大礼” 念头刚起,筒子楼那股陈年的煤烟味儿和烂菜叶子味儿瞬间被抽离。 【叮!副本冷却完毕。】 【正在载入副本:Lv.1废土销金窟·幸运轮盘。】 这一秒,世界颠倒。 一股子浓烈的机油味、焦糊的塑胶味,混着劣质酒精的冲劲儿,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粗暴地塞进鼻腔。 地板下传来的不是楼下两口子打架的动静,而是某种重型机械运转的轰鸣,震得脚底板发麻。 林双双睁开眼。 头顶是杂乱得像猪大肠一样的生锈管道,泄露的蒸汽在紫红色的霓虹灯管旁滋滋作响。 这里不是那个要把人憋疯的灰色筒子楼,而是一个光怪陆离的巨大地下空腔。 这是赌徒的圣地,也是亡命徒的乱葬岗。 四周全是些让人看一眼就做噩梦的玩意儿,有个半个脑袋都换成了铁皮的雇佣兵,正把一种发着蓝光的药水直接往眼球里扎;还有个浑身流脓的拾荒者,正哆哆嗦嗦地掏出自己唯一的腰子,想换那最后的一枚筹码。 他们赌命,而林双双,是来进货的。 “哟,哪儿来的雏儿?穿得这么……复古?” 一个黏腻得像鼻涕虫的声音滑过耳膜。吧台后的酒保盯着林双双,那眼神像是饿狼看见了小白兔。 这人整张脸像融化的蜡像,左眼窝里塞着一颗还在滴油的黄铜机械眼。 在满是皮衣、外骨骼和防毒面具的怪胎堆里,穿着洗得发白的碎花的确良衬衫、扎着两条黑亮麻花辫、脚踩千层底布鞋的林双双,干净得格格不入。 就像是一滴清水,滴进了滚烫的油锅里。 “规矩?”林双双没搭理那让人作呕的视线,声音软糯,却透着股子凉意。 “规矩?”酒保露出一口黄牙,笑得猥琐,“赢家通吃,输家把命留下!或者……小妹妹你留下点别的?” 林双双直接无视了他,那双杏眼精准地锁定了赌场中央。 那里被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一个巨大的、锈迹斑斑的金属轮盘正在缓缓转动,上面挂着的不是粮票肉票,而是足以让废土客疯狂的物资。 但在轮盘的最顶端,一块滋滋闪烁的全息屏上,猩红的大字刺痛了林双双的眼: 【今日头奖:万能伪造器(T-800型)】 【功能:可完美生成任何非生命体的物理文件、证件、印章。误差率低于0.001%。】 林双双的眼睛瞬间亮了。 就是它! 林大强不是想卖房吗?不是想拿捏着房契吃绝户吗? 有了这东西,别说一张房契,就是给林大强伪造一份“自愿捐献全部家产”的公证书,或者给他弄一张“大西北最艰苦矿区”的报名表,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这宝贝,必须姓林! “想要那个?”酒保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发出破风箱般的嘲笑,“那是老板的私人收藏。小丫头,你拿什么赌?” “赌注。” “一枚高能晶核。”酒保伸出一根油腻的手指,随即又不怀好意地把一张沾着血污的电子板扔在吧台上,“没有?那就拿命换。去疫区中心医院,把档案室里那个叫莉莉丝的死鬼档案带回来。” “疫区”两个字一出,周围几个原本还在看热闹的赌徒,脸色唰地白了,下意识往后退了好几步。 那可是有去无回的死地。 所有人都以为这个娇滴滴的古董女孩会吓哭,或者跪地求饶。 但林双双笑了。 在那张极具七十年代温婉气质的脸上,绽放出一个极度违和、甚至带着一丝兴奋的笑容。 医院?那可是好地方啊。 虽然是疫区,但那些没人要的药品、手术刀、绷带……在这个缺医少药的年代,可都是硬通货。 “接了。”她声音清脆,像玉珠落盘。 酒保愣了一下,机械眼差点卡壳。他本来只想吓唬吓唬这雏儿,没想到是个不知死活的疯子。 “好……好胆色。”酒保干笑一声,从柜台下摸出一把看起来快散架的旧式能量手枪,连同地图一起推过去,“算你预支的丧葬费。天亮前回不来,你的零件我就拆了卖给回收站。” 林双双单手按住那把枪。 很轻,没什么质感,像是小孩的玩具。 她没急着走,而是转身走到那个巨大的轮盘前。 指尖轻轻拂过冰冷的金属表面,就像是在抚摸林大强的光头——那是猎人看着猎物的眼神。 除了头奖,她还瞄到了一样有意思的小玩意儿。 【安慰奖:霉运贴纸(一次性)】 【效果:贴谁谁倒霉,喝水塞牙,平地摔跤,出门被鸟屎砸。持续24小时。】 林双双嘴角微勾,这也是好东西啊。 她转过身,在全场赌徒看死人般的目光中,径直走向出口。 两条乌黑的麻花辫随着步伐轻轻晃动,显得那么乖巧、那么无害,仿佛她不是去充满怪物的疫区送死,而是去供销社打二两酱油。 厚重的防爆隔离门轰然开启,外面的风夹杂着辐射尘,像砂纸一样磨过皮肤。 远处,废弃的高楼残骸像墓碑一样直插血红色的天空,时不时传来非人的嘶吼。 林双双看了一眼手里那把可怜兮兮的能量手枪。 “滋——” 她随手将枪扔进了无限仓库的角落吃灰。 “这玩意儿,没手感,不过瘾。” 站在废土的荒原上,在那件与其风格截然不符的碎花衬衫下,林双双不仅没怕,反而伸了个懒腰。 下一秒,她手腕一翻。 “轰——嗡——!!!” 一把造型狰狞、锯齿上甚至还挂着干涸黑血块的重型燃油链锯,凭空出现! 引擎的轰鸣声瞬间炸响,盖过了远处的雷声。锯齿疯狂转动,卷起的气流吹乱了她额前的刘海,也吹起了的确良衬衫的衣角。 娇弱的七零厂花,手里提着咆哮的地狱凶器,这画面,美得让人头皮发麻。 林大强让她憋屈,继母让她恶心,这个操蛋的世道处处给人穿小鞋。 现在,终于可以发泄了。 “莉莉丝的档案是吧?” “还有我要的伪造器……” 林双双拖着沉重的链锯,嘴里哼起了那首单纯无邪的儿歌: “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 锯齿摩擦地面,拉出一串耀眼的火星,在黑暗中划出一道死亡的分割线。 她一步步走进那些变异怪物的领地,笑意盈盈,眼底却是一片冰冷的疯狂。 “我来进货了。” 第十章,白衣地狱,我看上的都是我的 疫区里的空气,粘稠得像化不开的浆糊。 腐烂的臭肉味儿夹杂着过期的消毒水味,直往鼻子里钻,糊得人嗓子眼发腻。 中心医院的大门敞着,像是张吃人的嘴。大厅里乱得不成样子,翻倒的病床、散了一地的病历本,还有那干在地上的大片血迹,早被灰尘盖得严严实实。 “咔嚓。” 林双双脚底下的千层底布鞋,踩碎了一截不知是啥玩意的骨头。在这死一样的大楼里,脆得有些扎耳朵。 她随手关了电锯的引擎。 省油是一方面,这地方太静,听得清比看得清能活得久。 脑子里的系统地图显示,档案室在住院部三楼最里面。 她踮着脚尖,像只刚偷完腥的黑猫,一点动静没发出来,顺着那脏得没法下脚的楼梯往上摸。 墙上到处都是大爪印,有的地方被烂穿了窟窿,边沿还滋滋冒着绿泡,看着就跟硫酸泼过似的。 越往上走,动静越不对劲。 那是种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几千只虫子在啃木头。 走到二楼拐角,林双双停住了。 前面的走廊没了,被一层厚厚的、还在蠕动的灰白色“地毯”给铺满了。 这“地毯”上长满了大大小小的肉瘤,看着像眼珠子。林双双刚一露头,成百上千只眼珠子齐刷刷转过来,死死盯着她。 而在那堆恶心玩意儿中间,趴着个穿护士服的……东西。 它的皮肉已经跟那灰白色的菌毯长在了一起,脸上没鼻子没嘴,全是密密麻麻的肉瘤眼球,正像羊角风发作一样抽抽着。 “滋……” 这护士嗓子眼里像漏了风,僵硬地扭过脖子,手脚反关节地折在身后,像只大蜘蛛一样,飞快地朝林双双爬过来。 它这一动,后面病房里又涌出来十几号病人。 全是这种被菌毯同化了的怪物,没脑子,只有吃人的本能。 要是换个人来,哪怕是个壮汉,看着这活地狱一样的场面,怕是早就吓尿裤子了。 可林双双只是歪了歪脑袋,那双漂亮的杏核眼里,居然冒出了一股子看到供销社上新货的兴奋劲儿。 “原来这就叫疫啊。” 她盯着那铺满走廊的菌毯,若有所思。 能寄生,能同化,还能长这么快。 “这种好料子,应该很耐造吧?” 林双双舔了舔嘴唇,这可是以后保命的好东西。 下一秒,她没退,反而拎着那要把地砖震碎的重型家伙,迎着那群怪物冲了上去。 “轰——嗡——!!!” 电锯那暴躁的咆哮声瞬间炸响,把那些窸窸窣窣的动静压得粉碎。 她就像一只冲进鸡窝的狐狸,身段软得不像话,却又狠得要命。侧身避开第一个扑上来的怪物,手里的电锯借着劲儿划出一道凶残的半圆。 “噗嗤!” 飞速旋转的锯齿,跟切豆腐似的,直接把那怪物的脑袋连带着半拉膀子给卸了下来。 绿色的浆子爆了一墙,跟过年放鞭炮似的。 林双双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更多的怪物不知死活地涌上来。 林双双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眼神却越来越冷。 白天在那个破筒子楼里装孙子、扮林黛玉受的那点窝囊气,这一刻,全随着手里这震得发麻的电锯,痛痛快快地撒了出来! 林大强想卖我是吧?后妈想整死我是吧? 我锯!我砍! 狭窄的走廊成了屠宰场。 她穿着碎花衬衫,扎着麻花辫,像个跳秧歌的姑娘,可每一步转圈,都伴随着怪物的零件乱飞。 绿血溅在她那白净的脸蛋上,显得既妖冶又惊悚。 “吼!” 菌毯中间那个护士怪物急了,发出一声尖叫。 地上的肉瘤眼球猛地一缩,接着—— “噗!噗!噗!” 无数包着酸水的孢子,像下冰雹一样射向林双双。 林双双不躲不闪,直接把电锯横在身前当盾牌。 “叮叮当当!” 锯齿转得飞快,把大部分酸水全给搅碎弹飞了。 有几滴漏网之鱼落在她袖子上,瞬间把的确良衬衫烧出几个黑洞,烫得皮肤生疼。 【叮!检测到腐蚀攻击,系统清洁已开启,清除异常状态……】 身上一凉,那股火辣辣的疼劲儿立马没了。 “连这衣服都能烧穿,好东西啊!” 林双双眼睛亮得吓人。 这菌毯抗造、带酸毒,要是能割下来存进仓库,以后要是遇到谁敢冲自己动粗,直接甩一块出去,不死也得脱层皮! 她盯着那块巨大的菌毯母体,眼神比盯着红烧肉还馋。 “你的皮,归我了。” 她冲着那个护士怪物露出了一个甜得发腻的笑。 那怪物似乎察觉到了这疯女人的意图,吓得尖叫一声,转身就要往墙窟窿里钻。 “想跑?门儿都没有!” 林双双脚下一蹬,整个人像炮弹一样弹射出去,高高跃起。 手里的电锯在半空中拉出一道要命的黑线,带着要把这栋楼劈开的气势,狠狠砸了下去! “轰!” …… 十分钟后。 林双双站在一片狼藉的走廊里,擦了擦脸上的绿血。 地上干净了。 怪物都成了碎块,那片铺满走廊的菌毯,已经被她像割麦子一样,整整齐齐地切成了几十块方砖,分门别类地收进了系统仓库。 就连那些比较完整的护士躯干,她也没放过——拿回去指不定能改造成什么守夜的傀儡呢。 贼不走空,这是规矩。 “还得是这种无本买卖来钱快。” 林双双满意地拍了拍巴掌,这才溜达着往三楼深处走。 档案室的门虚掩着,门牌上的灰积得比那筒子楼里的陈年老垢还厚。 推开门。 一股子呛人的福尔马林味和烂纸味扑面而来。 屋里黑黢黢的,一排排铁架子顶到天花板,塞满了牛皮纸袋。 “莉莉丝……” 林双双刚迈进去一步。 “嗒……嗒……” 空荡荡的屋子里,忽然响起了滴水声。 林双双抬头。 档案室最里面的阴影里,坐着个穿病号服的小女孩,背对着她。 那头发长得拖到了地上,跟一滩墨汁似的。面前还有个破音乐盒,在那叮叮当当地响,调子跑得都没边了。 “嗒。” 又一滴液体从女孩头顶掉下来。 不是水,是血。 “你……是来找我的吗?” 女孩慢慢转过脑袋。 那一瞬间,林双双眉毛挑了挑。 这女孩脸上光溜溜的,像剥了壳的鸡蛋,没有五官,只有一张小嘴在一张一合。 声音空灵灵的,像是从四面八方钻进耳朵里。 “你就是那个叫莉莉丝的?”林双双语气平淡,手里的电锯却并没有放下。 “是,也不是。” 无脸女孩的声音带着点小孩特有的调皮和诡异,“我的档案就在我肚子里哦。想要吗?那就……陪我玩个游戏吧。” 话音刚落,整个档案室的铁架子突然疯了一样晃起来。 无数档案袋像下雪一样哗啦啦往下掉,飘在半空,那些纸张翻卷着,居然拼成了一张张扭曲的人脸。 “猜猜看,哪一个才是真的我?” 阴森森的笑声在屋里回荡,听得人头皮发麻。 林双双看着这漫天飞舞的破纸片子,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耐烦。 “玩游戏?” 她重新拉响了电锯,轰鸣声再次震得人心颤。 “我这人没什么耐心,也不跟怪人做游戏。” 林双双举起咆哮的凶器,对着那些乱飞的鬼脸,就像看着一堆待拆的快递包裹。 “我只喜欢——直接验货!” 话还没落地,锯齿已经带着风声,朝着离她最近的那张鬼脸狠狠切了过去! 第十一章,万能工具,猎人的最终拼图 最近的那张鬼脸惊恐地想要逃离,却被赶来的锯齿撕成碎片。 轰隆! 随着鬼脸的消散,满屋子的铁架子再一次疯了似的乱颤。漫天的纸片子重新在半空中折叠、扭曲,拼成了一张张惨叫的人脸。 “你真有意思,再猜猜看,哪一张脸,才是我吃掉的最后一个活人?” 无脸女孩仿佛没事人似的咯咯直笑,带着猫捉老鼠的戏谑:“要是再猜错一次,我就撕掉你的一层皮哦。” 阴风呼啸,无数张纸人脸像刀片一样逼近。 换个普通人,这会儿估计早就吓尿裤子了。可林双双看着这一幕,杏核眼里非但没有恐惧,反而亮得吓人——那是一种看到百货大楼清仓大甩卖的眼神。 “还玩游戏?” 原本温婉柔弱的气质瞬间崩碎,透出一股子妖冶的匪气。 “我让你玩个够!” 轰——!!! 沉寂的重型电锯陡然爆发出野兽般的咆哮! 林双双看都没看那些空中的鬼脸一眼,腰身一拧,千层底布鞋死死抓地,抡起那把百十来斤的重型凶器,冲着离她最近的铁架子就是一记横扫! “滋啦——咔嚓!” 钢铁像麻花一样被绞断,火星子溅得有一米高。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不是从纸人脸嘴里发出来的,而是那个无脸女孩本体。林双双这一锯子下去,不仅锯断了架子,更是锯断了这屋子聚阴的“风水眼”。 漫天飞舞的纸人脸瞬间卡壳,那些半透明的怨灵影子开始疯狂闪烁,跟接触不良的灯泡似的。 “你……你这个疯子!你不怕我杀了你吗?!”莉莉丝的声音终于慌了,那张竖嘴张得老大。 “杀我?” 林双双关掉电锯引擎,反手从空间里摸出一桶从废车里抽出来的高纯度汽油。 她拧开盖子,动作优雅得像是在给花浇水,直接把刺鼻的燃油哗啦啦泼在满地的档案纸上。 紧接着,她掏出一根火柴。 “这里大概有几吨纸,加上这桶油,你说……” “嗤”的一声,火柴划燃。微弱的火苗在她漆黑的瞳孔里跳动,映照出一种比恶鬼还纯粹的贪婪。 “是你这个数据幽灵跑得快,还是我这把火烧得快?” “顺便提一句,我很喜欢这种工业燃烧的芬芳。物理超度,众生平等。” 手指一松,火柴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 “不——!!!” 莉莉丝彻底崩溃了。它是寄生在纸档案里的怨灵,火就是它的祖宗! “我给!我给你!别点火!!” 所有的嚣张、诡异瞬间烟消云散。那些恐怖的纸人脸瞬间崩解,化作无数纸屑疯了似的扑向那根火柴,硬生生用身体把火星给压灭了。 一本边缘泛黄的黑色档案袋,颤巍巍地飘落,悬停在林双双面前。 【莉莉丝·安德森】 林双双一把抓过档案袋,满意的系统提示音响起。但她没走。 她拎着还在冒热气的电锯,一步步逼近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无脸女孩。 “既然这么听话,那我也不能厚此薄彼。” 林双双蹲下身,视线跟那个光溜溜的脑袋平齐,嘴角勾起一抹名为“抄家”的弧度。 “我看你这些怨灵小弟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跟我走?我那儿待遇好,包吃包住。” “还有你这个音乐盒,造型挺别致的,带回去给我那是傻妹妹听正合适。” “至于你本人嘛……”林双双上下打量着它,像是在看一块上好的猪肉,“正好,我仓库里缺个看门的。” 莉莉丝:“???” 它几百年来建立的世界观崩塌了。这真的是人类吗?这简直是比恶魔还要周扒皮的强盗!这女的怕不是穷疯了?! …… 十五分钟后。 林双双提着那个老旧的音乐盒,像是刚从供销社抢购完紧俏货的家庭主妇,哼着“让我们荡起双桨”,神清气爽地走出了中心医院。 身后,档案室连一片纸都没剩下,干净得耗子来了都得流泪走。 回到地下赌场,废土的红日正把天边染成一片溃烂的紫红。 独眼酒保的机械义眼疯狂变焦,确认了林双双拍在吧台上的战利品后,发出一声带着电流音的怪叫:“Holy Sh*t!你真的做到了!这是你的核心币!” 林双双把玩着那枚散发着微光的硬币,没有任何留恋,转身走向那个巨大的霓虹轮盘。 全场的亡命徒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贪婪又嫉妒地盯着那个纤细的背影。没人敢动,那个还在滴血的电锯实在太有说服力了。 当啷。 硬币入槽。 轮盘飞速旋转,光影在她那张极具欺骗性的清纯脸蛋上交错掠过。 【万能伪造器】……过去了。 【SS级基因药剂】……也过去了。 最终,指针在一片惋惜的叹息声中,停在了一个灰扑扑的格子上。 【安慰奖:霉运贴纸(一次性)】 “切,我就知道这娘们没那富贵命。”旁边一个鳄鱼头改造人幸灾乐祸地啐了一口。 林双双却若有所思地揭下那张看起来像儿童贴画的骷髅贴纸,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翘。 没拿到大奖固然可惜,但这个东西……对付筒子楼里那些极品,似乎更对口。 【叮!副本时间结束,强制回归。】 …… 刺眼的白光消散。 世界瞬间安静下来。 入目是发黄的旧蚊帐,鼻尖萦绕着一股陈年的霉味和雪花膏的香气。隔壁房间,林大强如雷的鼾声依旧震天响。 林双双猛地坐起身,现实世界的重力让她晃了一下神。她摊开手心,那张骷髅图案的贴纸正静静地贴在掌纹之间。 她光着脚下床,落地无声,像只在黑夜中巡视领地的猫。 走到里屋门口,她将耳朵贴在门板上。 林大强睡得很死,怀里紧紧抱着那个紫檀木匣子。那里头装着林双双生母留下的一张老房契,也是林大强准备卖了换前程的资本。 想卖我的房,吃我的绝户? 林双双眼神微冷。在现实世界,直接动刀子那是莽夫干的事儿,她可是文明人。 她轻轻揭下那张【霉运贴纸】,垫着脚尖,将其贴在了里屋的门框正上方——那是林大强每天早起出门的必经之路。 贴纸接触木头的瞬间,隐入无形。 “祝你明天好运,我亲爱的……‘父亲’。” 她在黑暗中无声地笑了,那笑容甜美又阴森。 拼图已经凑齐。 接下来,就是看着这座以欺压她为地基的大楼,如何在一次次令人啼笑皆非的“意外”中,轰然倒塌。 第十二章,八级工的滑铁卢,全厂直播的父慈女孝 天色刚泛起鱼肚白,筒子楼里还没热闹起来。 “嘶——!” 林大强是被疼醒的。昨晚那一觉睡得并不安稳,起夜时左脚居然鬼使神差地绊了右脚,脑门直直地磕在了床头柜的尖角上。 血没流多少,却起了一个紫红油亮的大包,正对他那张老脸的正中央,像开了天眼似的滑稽。 “真他娘的晦气!” 林大强对着镜子啐了一口带血丝的唾沫。 他没空管脑袋上的包。昨晚那张轻飘飘的停职通知像根刺扎在心里,但他不信邪。 他在京市机械厂干了二十年,那是唯一的八级钳工,是厂里的定海神针。 李厂长那是被气昏了头,只要他今天去认个错,再露两手绝活,这事儿就能翻篇。 他弯腰从床底抠出一瓶珍藏的茅台,用旧报纸细细包好,塞进那个磨得掉皮的人造革黑皮包里。 这是他的翻身仗,也是给王主任的润滑油。 为了显得精神些,他特意换上了那件只有过年才舍得穿的藏青色中山装。 扣子刚扣到第二颗。 “崩!” 那颗胶木扣子莫名其妙地断成两半,弹飞出去,不知钻到了哪个耗子洞里。 林大强眼皮狂跳,强压下心头那股子无名火,随便扯了根别针别上,推门而出。 门框上方,那张肉眼不可见的骷髅贴纸,幽幽闪过一道灰芒。 …… 去机械厂的路,林大强走了几千遍,闭着眼都能摸到。 唯独今天,这条路跟中了邪似的。 刚出楼道,二楼刘寡妇家那盆馊了的洗脚水就精准地泼湿了他的裤脚;紧接着自行车的链条在半路断了三次,弄得他满手黑机油。 等他满头大汗、推着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都响的破车蹭进厂区时,早会已经散了。 工人们穿着蓝色工装,三三两两地往车间走。 往日那些见到他都要喊声“林师傅”的小徒弟们,今天眼神全变了。躲闪、戏谑,像是在看马戏团里还要强撑着表演的老猴子。 “看,那是林大强……听说昨晚派出所的公安都去他家了。” “还有脸来呢?我要是他,早就找根绳吊死算了。” 这些细碎的声音像绿头苍蝇一样往耳朵里钻。 林大强把头埋低,夹紧了腋下的黑皮包,脚下生风直奔精工车间。 他要找王主任,他要证明只要他在,这车间的技术难题就有人解,厂里就离不开他这双手! “哎哟!林师傅!” 刚进车间,满头大汗的小徒弟像看见救星一样迎上来,“您可来了!三号进口床子的那个精密进给杆卡住了,王主任急得骂娘呢,谁都不敢动!” 林大强原本灰败的眼睛猛地亮了。 这哪里是故障,这分明是送上门的梯子! 这一刻,所有的颓丧一扫而空。他挺直了腰杆,摆出一副大师傅的派头,把黑皮包往工具台上一拍。 “慌什么!一群没见过世面的东西,还得老子来!” 他大步走到机床前。周围的工友们下意识围了过来,王主任正黑着脸站在一旁,见到林大强,刚想发火让他滚蛋,却又咽了回去。 毕竟,这这种进口德国货,全厂也就林大强敢摸。如果在技术上露了脸,停职这事儿确实还有回旋余地。 林大强挽起袖子,没洗干净的机油印在胳膊上显得有些狼狈,但他的神情专注而狂傲。 这是他的领域。 他深吸一口气,伸手握住那个关键的调节手柄。凭借二十年的手感,只要轻轻一转,找准那个只有微米级的手感…… 就在发力的瞬间,手腕处突然像触电般剧烈一抽! “咔嚓!” 一声极其清脆、却又令人牙酸的金属崩断声,在轰鸣的车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不是修复的声音。 是彻底报废的声音。 那根价值几百块、还需要外汇指标才能进口的精密进给杆,在他手里,被硬生生拧断了! 死一般的安静,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像是看见太阳从西边出来。 八级钳工林大强,干废了进口机床?这种低级错误,连刚进厂三个月的学徒工都不会犯! “我……不是……这东西它……” 林大强看着手里断掉的半截金属杆,脑子里嗡的一声炸了,手抖得像是在筛糠,“不管我的事!是这杆子老化了!是手……” “林大强!!!” 王主任的咆哮声几乎掀翻了车间顶棚,唾沫星子喷了他一脸,“你是不是疯了?!这是故意破坏生产!你知道这配件要等多久吗?!” “不!主任你听我说!我没想……” 林大强慌乱地想要解释,转身去拿皮包里的茅台想套近乎。 就在他抓起皮包的那一刻,那老旧的搭扣十分应景地松开了。 “啪嚓!” 绿瓶的茅台酒重重砸在水泥地上,瞬间粉身碎骨。 浓郁的酱香味瞬间弥漫整个车间,盖过了机油味。在严禁烟火的车间里,这股酒味就是违纪的铁证,是资本主义享乐的罪证! 上班时间带高度白酒进车间? 人为损坏贵重进口设备? 王主任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门口的手指都在哆嗦:“滚!现在就滚!让保卫科的人来!林大强,你彻底完了!” 林大强是被两个年轻力壮的工人架出车间的。 他在正午毒辣的太阳底下站了很久,像个被抽干了灵魂的稻草人。裤腿湿冷,脸上顶着大包,手上沾着机油,脚边是被砸烂的尊严。 完了,哪怕派出所不立案,他的工作也保不住了。 那股子绝望在肚子里翻滚,最后化作了极度的饥饿和暴虐。胃里的酸水让他想咬人。 去食堂!哪怕是最后一顿饭,老子也要吃回来! 正午的食堂人声鼎沸,铝饭盒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空气里弥漫着煮白菜和陈米的味道。 林大强打了一份只有两片叶子的白菜汤,缩在角落里。他能感觉到周围那些如芒在背的目光,但他不在乎了,他只想找个东西撕碎。 就在这时,食堂门口的光线暗了暗。 喧闹声诡异地低了下去。 是林双双来了。 她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旧蓝布外套,空荡荡地挂在身上,显得她整个人更加单薄,像纸糊的一样。 她低着头,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那张只有巴掌大的小脸上,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最触目惊心的,是脖子上那一圈紫得发黑的掐痕,在领口若隐若现,像是精美的瓷器上被人恶意敲出的裂纹。 那是无声的控诉。 她手里捧着一个铝皮饭盒,像是捧着什么稀世珍宝。 视线在食堂里扫了一圈,定格在角落里像头孤狼般的林大强身上。她原本暗淡的眼睛里,突然迸发出一丝近乎愚忠的孺慕。 “爸……” 她快步走过去,因为走得急,还踉跄了一下,引得周围好几个男工下意识想伸手去扶。 林大强正在恶狠狠地嚼着一片老白菜叶子,听到这声“爸”,咬肌猛地一僵。 饭盒被轻轻放在桌上,盖子揭开,热气腾腾。 两个白得扎眼的精面馒头,上面居然卧着一个煎得两面金黄的荷包蛋,甚至还奢侈地淋了一点香油和酱油。 在这个家家户户勒紧裤腰带、一个月才见一次荤腥的年代,这就是顶级的奢侈品! 周围响起了吞口水的声音。 “爸,我听说您……您还没吃饭。” 林双双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带着明显的颤音,似乎只要林大强瞪一眼,她就能当场碎掉。 “这是我用剩下的细粮票换的,您胃不好,刚才又受了气,得吃点好的补补。” 她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在这年代极为珍贵的确良手帕,颤巍巍地想要去擦林大强嘴角的油渍。 这一幕,太扎眼了。 “多好的闺女啊……这都没记仇?” “都被打成那样了,还惦记着这老东西?这鸡蛋我都舍不得吃!” “这林大强心是黑的吧?这种爹也配?” 周围的议论声像潮水一样压过来,根本压不住。 但落在林大强耳朵里,全是羞辱。 他此时正处于霉运缠身的崩溃边缘,工作毁了,名声臭了,这个罪魁祸首居然还敢跑来假惺惺地演戏?! 这是在施舍我? 这个赔钱货在全厂人面前看我的笑话! 那股邪火顺着脊梁骨直冲天灵盖,烧毁了林大强仅存的理智。 “滚!!!” 他猛地暴起,那只刚刚干废了机床的大手,狠狠地挥了出去。 “啪——!” “哐当!” 那个承载着“全副身家”的饭盒被一巴掌抽飞。 金黄的荷包蛋在空中划出一道凄美的弧线,重重摔在满是污水的地上,瞬间沾满了泥灰和浓痰。白面馒头滚进了桌底,像是被践踏的真心。 “啊!” 林双双短促地惊叫一声,整个人像是被狂风扫落的叶子,重重地撞在后面的桌角上。 她捂着被撞疼的胳膊,那双杏核眼里瞬间蓄满了泪水,却倔强地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掉下来。 她没有指责,没有怨恨。 第一反应竟然是扑过去,不顾地上脏,双膝跪地,颤抖着用手去捧那个脏了的荷包蛋。 “别……别扔……这是给爸爸补身体的……” “这鸡蛋好贵的……不能浪费啊……” 她哽咽着,手指沾满了泥污,却还在试图把蛋黄捧起来往嘴边送,似乎想把这脏了的食物自己吃了。 这一刻,全场炸了。 在这个粮食比命贵的年代,林大强这一巴掌,打的不光是女儿,更是所有工人的脸! “林大强!我草你大爷!” 隔壁车间的刘大壮第一个忍不住,“砰”的一声摔了搪瓷缸子,铁塔般的身躯霍然站起。 “那是白面和鸡蛋!你个败家玩意儿!你是畜生吗?!” “把孩子掐成那样还不够?还要当众糟践粮食?” “这种人渣也配当八级工?呸!简直是我们工人的耻辱!” 怒骂声如海啸般爆发。 甚至有几个脾气火爆的大姐已经冲了过来,一把将林双双从地上拉起来护在身后,指着林大强的鼻子骂得唾沫横飞。 林大强懵了。 他看着那些几乎要吃人的目光,看着地上那一滩碎掉的鸡蛋,再看被众人护在中间、哭得梨花带雨的林双双。 他张了张嘴,想说她是装的,想说她是魔鬼。 可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发不出一点声音。 在所有人眼里,他就是一个由于工作失误恼羞成怒、拿柔弱女儿撒气、还糟践粮食的变态狂。 而林双双。 她躲在一位大嫂宽厚的背影后,把脸埋在掌心里,肩膀剧烈地抽动着,仿佛哭得不能自已。 没人看见。 在那掌心的阴影下,她的嘴角正一点点上扬。 勾起一抹冰冷而愉悦的弧度。 爸,这才是第一天。 你那个引以为傲的体面,碎起来的声音,真好听。 第十三章,梦境交易,给后妈埋一颗雷 夜沉如铁,筒子楼像是被塞进了一个巨大的发酵罐,空气里弥漫着煤球渣和陈年酸菜的味儿。 筒子楼像是被塞进了一个巨大的隔音罐,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狗吠。 林大强是被人架回来的,受了刺激的他下午又跑去小卖部灌了一整瓶的劣质白酒,最后醉倒在了厂门口,被好心的工友发现,才给送了回来。 他像一滩烂泥,被扔在冰冷的硬板床上,林大强瘫在床上,姿势扭曲。 劣质白酒把他那张老脸烧得通红,鼾声像是破了的风箱,呼哧呼哧地响,间或夹杂着几句含糊不清的谩骂。 林双双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 她没有上前,没有递水,甚至连一丝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她就像一个最高明的猎人,在耐心等待猎物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彻底陷入昏睡。 等到林大强的鼾声变得沉重而均匀,确认这头死猪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 “系统,入梦。” 她在心里默念。 现实世界的画面瞬间破碎,像是老旧电视机被拔掉了插头。 再睁眼,不再是发霉的筒子楼,而是那个充斥着重金属噪音与霓虹灯的废土赌场。 林双双站在那扇巨大的黑金大门前,手里紧紧攥着那个从档案室顺来的八音盒。 “我要见老板。” 门口的义体守卫刚想阻拦,林双双直接拧动了八音盒的发条。 一阵诡异、扭曲,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童谣旋律飘了出来。 守卫的电子眼瞬间红光乱闪,发出了警报的滋滋声。 大门轰然洞开。 赌场老板是个将自己大脑泡在营养罐里的机械体,几根数据线连接着满墙的屏幕。 “有趣的小东西。” 电子合成音在房间里回荡,“这里面……锁着一个很美味的怨灵。你想要什么?那个万能伪造器?” “租用。” 林双双声音平静,哪怕面对这种高维生物,她依然像是在菜市场讨价还价,“十分钟。我只要它的十分钟使用权” 营养罐里的气泡翻滚了一下。 “成交。” …… 意识回笼。 林双双猛地睁开眼,掌心传来一阵冰凉的金属触感。 一台只有巴掌大小、精密得像艺术品的银色仪器出现在她手中。 她才像一只幽灵,悄无声息地滑进了里屋。 屋子里,一股混杂着汗臭、酒臭和绝望的气息,令人作呕。 林双双的目光,精准地落在了床头那个上了锁的木匣子上。 林大强即便是醉成这样,一只手还死死地压在匣子上,仿佛那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林双双没有先去动那个匣子。 她的视线,在昏暗的屋子里缓缓扫过,最终停留在了墙角一个不起眼的旧皮箱上。 那是王翠花的嫁妆箱子,平时都用一把大锁锁着,钥匙只有王翠花有。 林双双走过去,蹲下身。 手指轻轻敲了敲锁头。 黄铜锁,非电子。 完美,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 那是她之前用10点积分兑换的【储物柜钥匙仿制卡】。 她一直没用,就是在等一个最合适的时机。 现在,时机到了。 “咔哒。”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大锁应声而开。 林双双掀开皮箱的盖子。 一股廉价雪花膏和樟脑丸混合的刺鼻气味扑面而来。 箱子里的东西,让林双双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最上面,是几件崭新的的确良衬衫,一件毛料的中山装,甚至还有一双锃亮的黑皮鞋。 这些,一看就不是林大强的尺寸,衣服下面,是一个用手帕包着的小铁盒。 打开铁盒,里面不是钱,而是一沓沓崭新的票据。 工业券、布票、粮票、肉票……甚至还有两张极为稀罕的自行车票! 而在这些票据下面,压着几张汇款单的存根。 每一张,都是从林大强的工资里,汇给王翠花娘家的。金额不大,但积少成多,这几年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而收款人赫然是王翠花的亲弟弟:王富贵。 林双双拿起那张存根,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看了看。 每个月十块钱。 在这个人均工资三十块的年代,这相当于每个月都在割林大强的肉去喂那家吸血鬼。 而林大强那个蠢货,还以为自己娶了个贤惠老婆,天天吃糠咽菜省钱养家。 “真是一出好戏。” 林双双没有拿走钱。 现在的她,看不上这点蝇头小利。 她要的是杀人诛心,这种程度的把柄,只能让林大强吵一架,不够致命。 她要的是让他头顶长出一片呼伦贝尔大草原。 她意念一动,仓库开启。 几件从末世商场里“进货”的高档货凭空出现。 一双带着亮钻的红色高跟鞋,在这个年代绝对属于“作风不正”的铁证。 一条真丝半透明的蕾丝睡裙,薄如蝉翼,透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和骚气。 最后,是一盒还没拆封的、印着洋文的男士香烟。 林双双不紧不慢地抽出几根,又丢入一张令人浮想联翩的男士背影照 她把这些充满“资本主义腐朽气息”且暗示性极强的东西,整整齐齐地码在上面。 试想一下,一个正经工人家庭的主妇,箱子里藏着这种除了取悦野男人别无他用的东西,甚至还有照片…… 林双双盖上箱子,将锁恢复原状。 接着,她转向了林大强死死护在怀里的木匣子。 最关键的一步。 她将【万能伪造器】轻轻贴在木匣表面。 一道肉眼不可见的蓝光扫过。 【材质分析完毕。】 【结构解析完成。】 仪器悄无声息地吐出一把半透明的树脂钥匙。 林双双拿着钥匙,轻轻插入锁孔。 转动。 木匣开启。 一张边缘泛黄、盖着鲜红大印的老房契,静静地躺在红绒布上。 这是生母留下的院子,是京市寸土寸金的地界。 林双双取出真房契,塞进伪造器的进纸口。 “滋滋滋——” 极其细微的电流声后。 两秒钟后,两张一模一样的房契出现在床上。连边角的油渍、折痕都完美复刻。 唯一的区别是,户主一栏,名字由“苏婉”变成了同音的“苏宛”。 真房契入库,假房契归位。 咔嗒。 木匣重新落锁。 林大强翻了个身,手臂下意识地抱紧了那个已经被掉包的盒子,嘴角甚至流出了一丝哈喇子,似乎做着什么升官发财的美梦。 林双双站在床头,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男人。 手中的银色仪器闪烁了两下,化作光点消散。 十分钟,刚刚好。 最后,她将木匣子轻轻放回林大强的手边,让他依旧保持着那个死死护住的姿势。 万事俱备。 她退回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脸上浮现出一抹冰冷的笑意。 林大强,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明天,当你酒醒之后,发现自己失去了工作,失去了脸面,失去了健康,众叛亲离…… 这时,一个魔鬼,会向你递上一份无法拒绝的交易。 而你,会心甘情愿地,饮下那杯名为希望的毒酒。 第十四章,慈父的假面,绿到发光的接盘侠 宿醉醒来,脑仁子像是被生锈的锯条来回拉扯,疼得想撞墙。 林大强呻吟一声,眼皮沉得像坠了铅块。 他下意识伸手猛地摸向枕头边,硬邦邦的木匣子还在。 指腹划过粗糙的木纹,悬着的心才落回肚子里。 还好,这最后的底牌没丢。 可随即,记忆如潮水般反扑。停职、被抓、全厂丢人……这些破事像苍蝇一样嗡嗡乱撞,让他一阵恶心。 林大强颓然靠在床头,喉咙里干得冒烟。 “爸,您醒了?” 一道怯生生的声音钻进耳朵。 林双双端着个缺了口的搪瓷碗站在门口。热气腾腾的白粥上,卧着个金贵的荷包蛋,几滴香油浮在面上,那香味勾得人肚里的馋虫造反。 她低着头,脚尖不安地蹭着地面,像只受了惊的鹌鹑,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林大强浑浊的眼珠子转了转。 没有抱怨,没有哭闹。看来昨天的杀威棒起效了,这丫头骨子里还是那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他接过碗,呼噜呼噜灌了几大口。胃里有了热乎气,被酒精麻痹的脑子也开始转动。 眼下的局是个死结,想要解开,还得落在钱和这套房子上。 他瞥了一眼手边的木匣子。房产证虽在手里,可那是亡妻的名字。厂里房管科那帮人死板得很,没有唯一继承人林双双的签字画押,这房子就是看得见吃不着。 林大强抹了一把嘴角的米汤,瞬间换上一副苦大仇深的面孔。 “双双啊。” 林双双肩膀一抖,把那股子刻进骨子里的恐惧演得入木三分。 “爸……我在。” 林大强长叹一口气,手掌重重拍在床沿上。 “这个家,遭了难了!” 他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里,硬是挤出几滴鳄鱼的眼泪。 “你王姨那是糊涂,可毕竟是一家人。现在爸工作也停了,要是没人拉一把,咱爷俩以后怕是连这稀粥都喝不上,得去街上要饭!” 他一边说,一边用余光死死盯着女儿的反应。 见林双双只是低头抠着衣角,林大强心里有了底,语气更加急切。 “爸想好了,为了咱们的以后,爸得去求求领导。可这上下打点,哪样不要钱?” 他话锋一转,那只粗糙的大手突然铁钳般抓住了林双双的手腕。 “双双,那房子是你妈留给你的,爸知道。但现在救命要紧!你跟爸去趟房管科,签个字,咱们把房子抵了,换钱救急!” 林双双猛地抬头。 杏眼里蓄满了泪水,身子剧烈颤抖,拼命往回抽手,声音带着哭腔:“不……那是妈妈留给我最后的……” “糊涂东西!” 林大强脸上的慈父面具瞬间碎裂,露出狰狞的獠牙。 “人都要饿死了还要那死东西干什么!我倒了你以为你能好过?在這個家,老子說了算!” 唾沫星子喷了林双双一脸。 她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像是被恶狼逼入绝境的小羊羔。 实际上,她垂下的眼帘遮住了瞳孔里一闪而过的讥讽。 这就对了。逼得越紧,一会儿摔得才越狠。 就在林大强准备动手拽人的时候,筒子楼走廊里传来了皮鞋敲击地面的脆响。 “林大强!在家吗?” 这声音威严、板正,带着一股子公事公办的冷硬。 林大强心里一咯噔,手劲松了。 林双双趁机拉开房门。门口站着街道办王主任的秘书,身后跟着两个穿制服的民警。 “同志,关于王翠花故意伤害一案,派出所那边要把人送走。” 秘书推了推眼镜,视线落在脸上挂着泪痕、脖子上还有掐痕的林双双身上,语气软了几分。 “不过考虑到是家庭纠纷,如果受害人愿意不追究,写个撤案申请,这事儿就算民事调解,批评教育就能放人。” 撤案?放人? 这两个词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林大强眼前的迷雾。 只要王翠花出来,王家那边的关系就能动用,说不定工作还能保住! 更重要的是,王翠花那个私房钱箱子……只有她自己知道藏哪儿了。 “双双!” 林大强几乎是扑通一声跪在了女儿面前,声泪俱下,演得比唱戏的还真。 “爸求你了!那是你妹妹的亲妈啊!家丑不可外扬,你就答应了吧!只要你答应,爸以后一定加倍补偿你,再也不让你受委屈!”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双双身上。 逼迫、道德绑架、高压。 林双双吸了吸鼻子,眼泪大颗大颗滚落。 她在心里给林大强这波演技打了个满分。为了让这出戏更精彩,她决定配合演出。 把王翠花放出来也好。 那只吞金兽如果不回这个家,后面那出“捉奸”的大戏,谁来唱主角? 而且,直接坐牢太便宜她们了。钝刀子割肉,看着她们在绝望中互相撕咬,才叫痛快。 “我写……” 林双双颤抖着手,声音细若蚊蝇,“只要爸不生气,只要……只要家里能好好的。” 那副委曲求全的模样,让旁边的民警都忍不住侧过头,叹了口气,暗骂这当爹的真不是个东西。 …… 派出所的铁栅栏打开。 王翠花头发散乱,那一身肥肉都像是缩了水,浑身散发着馊味。林娇娇更是吓破了胆,缩在亲妈身后直哆嗦。 一见林大强,王翠花像是见到了救星,嚎那一嗓子差点把房顶掀翻。 但在看到站在最后的林双双时,她眼里那股子怨毒几乎要溢出来,却被硬生生憋了回去。 “回家!别在这丢人现眼!” 林大强没空跟她煽情,拽着人就往外走。 一进家门,甚至来不及让王翠花洗把脸。林大强“砰”地关上里屋房门,眼珠子红得像要吃人。 “钱呢?把你攒的那些钱都拿出来!我要去疏通关系!这工作要是丢了,咱们全家都得去喝西北风!” 王翠花被吼懵了,哆哆嗦嗦从裤腰带内侧摸出一把带着体温的钥匙。 “在……在箱子里。” 那是她的命根子,是她这些年从林大强牙缝里抠出来贴补娘家的血汗。 可现在命都要没了,顾不上那么多了。 她跪在地上,拖出墙角的旧皮箱,颤抖着把钥匙插进锁孔。 “咔哒。” 锁开了。 林大强急不可耐地一把推开她,掀开箱盖。他的呼吸急促,满脑子都是那一沓沓的大团结。 然而,下一秒。 屋子里的空气仿佛被抽干了。 林大强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像是被人兜头浇了一桶液氮。 箱子里没有钱,没有存折。 在那一堆灰扑扑的旧衣服最上方,静静躺着几样东西,在这个年代,显得格外刺眼、淫靡。 一件薄如蝉翼的黑色蕾丝睡裙,透得能看见底下的红丝绒衬布,带着一股子不正经的骚气。 一双做工考究、跟高得吓人的红色高跟鞋,那是只有电影里的“女特务”才穿的货色。 还有半包拆开的、印着洋文的香烟。 最要命的是,那堆东西里,还夹着一张照片。虽然模糊,但依稀能看出是个男人的背影,穿着时髦的夹克,一看就不是林大强这种工人老粗。 “轰——” 林大强脑子里那根弦,断了。 他是个男人。一个在这个年代极度好面子、大男子主义入骨的男人。 他为了这个女人,把亲生女儿当草芥,把所有的工资都上交,甚至为了捞她出来给女儿下跪。 结果呢? 这一箱子东西,就像一个个响亮的耳光,把他的脸扇得稀烂,扇得绿光直冒! 这是典型的生活作风问题!是搞破鞋! “这……这是什么?” 林大强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阴森得像从坟地里飘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气。 王翠花傻了。 她看着那些从未见过的东西,脑子一片空白,嘴唇哆嗦得像风中的落叶。 “我不……我不知道啊!大强,这不是我的!我不认识这洋文烟……我也没穿过这种骚……” “你不认识?” 林大强发出一声短促而神经质的冷笑,手里抓起那条滑腻的蕾丝睡裙,狠狠甩在王翠花脸上。 第十五章,一顶绿帽压死人,那根诱他入地狱的金条 屋里的空气像是被冻住了一样,死一般的寂静。 林大强捏着那张照片,指节泛白,发出刺耳的咔咔声,那是骨头在响。 照片很模糊,只有一个男人的背影。但这背影穿着时髦的夹克,梳着油光锃亮的大背头,一看就是那种混迹在黑市、倒腾紧俏货的“倒爷”派头。 而在照片背面,还用钢笔写着一行清秀却透着股酸腐味的小字: “赠吾爱翠花——盼相聚。”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林大强那张布满老褶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吾爱?盼相聚?! 林大强的胸膛剧烈起伏,喉咙里发出拉风箱似的粗喘,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他低头,死死盯着那个打开的皮箱。 原本应该整齐码放的大团结,变成了一堆刺眼的垃圾。 那条蕾丝睡裙,薄得跟层纱似的。王翠花跟他过了十几年,平时连个胳膊肘都露得抠抠搜搜,这透肉的玩意儿,是穿给谁看的? 还有那半包因为挤压而变形的洋烟。他不抽烟,王翠花也不抽。 这是事后烟?给那个野男人的? 一股腥甜的气息涌上喉头,林大强脑子里那把算盘疯狂地拨动着。 那些莫名其妙消失的布票、肉票…… 还有王翠花每次回娘家时,脸上那种不自然的红晕,和回来后那种敷衍的态度。 原来不是顾家。是用老子的血汗钱,去养小白脸! 把老子当王八养!! “大强……你听我解释……” 王翠花的声音都在抖,两腿直打颤,一股尿骚味顺着裤腿蔓延开来。 她想不通,明明箱子里锁的是给弟弟攒的彩礼钱,怎么会变成这些见不得人的脏东西? “这……这是林双双那个小畜生干的!一定是她!” 王翠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指着门外尖叫,脸孔扭曲,“她会妖法!她是鬼上身!” “啪!” 一记重得几乎能把牙打飞的耳光,直接把王翠花扇飞出去,狠狠撞在五斗柜上。 林大强双目赤红,眼底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像头择人而噬的野兽。 “双双连把锁都打不开,她去哪弄这些洋货?啊?!” 他一步步逼近,脚底狠狠碾在那条蕾丝睡裙上,用力碾成了烂泥。 “你当老子是傻子吗?” “钱呢?老子的钱呢!是不是都给那个野男人花了!” 这才是林大强最痛心的地方。比起绿帽子,钱没了,才是在挖他的心肝脾肺肾。 “我……我没有……” 王翠花捂着肿得老高的脸,还没来得及爬起来,林大强已经骑在了她身上。 拳头如雨点般落下,砸在肉体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贱货!破鞋!” “吃老子的喝老子的,在外面偷汉子!” “我打死你个不要脸的东西!” 惨叫声瞬间撕裂了筒子楼的夜晚,尖锐得刺耳,却没人来劝。 这年头,两口子打架是家务事,更何况是为了“作风问题”打,那就是替天行道。 邻居们听着那不堪入耳的谩骂,只会躲在被窝里啐一口“老林家真乱”,绝不会有人来触这个霉头。 隔壁房间。 林双双盘腿坐在床上,手里把玩着那把能量枪。手柄在指间翻飞,折射出窗外清冷的月光。 隔壁凄厉的惨叫,对她来说,仿佛是最动听的小曲儿。 打吧。越狠越好。 这种狗咬狗的戏码,原主应该做梦都想看。只可惜,那时候她只能跪在地上求饶,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和和美美地吸她的血。 如今,这出大戏,才刚刚拉开序幕。 不知过了多久。 隔壁的动静渐渐小了。 随着大门“哐当”一声巨响,一道跌跌撞撞的身影冲了出去。 王翠花跑了。被揍得鼻青脸肿,连件棉袄都没敢披,在这个数九寒天里,像条丧家之犬一样逃回娘家去了。 屋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像破风箱一样。 林双双收起枪,揉了揉眼睛,直到眼眶发红,逼出几分水汽。 她端起那碗早就凉透的粥,推开了里屋的门。 屋里像是遭了贼,一片狼藉。 林大强瘫坐在地上的烂衣堆里,怀里还死死抱着那个装假房产证的木匣子。 他头发乱得像鸡窝,手背上全是血,也不知是他的,还是王翠花的。 听到动静,他猛地抬头。 那眼神凶狠得像头孤狼,直到看清是林双双,那股杀气才勉强散去,化作一种颓败的死灰。 “爸……” 林双双怯生生地喊了一句,声音细若蚊蝇,把碗放在一旁摇摇欲坠的桌子上。 “您……喝口水,消消气。” 林大强没动。 他看着这个一直被自己忽视、甚至准备卖掉换彩礼的女儿。 此刻,这丫头一身打着补丁的单衣,冻得瑟瑟发抖,却还记得给他端水。 再想想那个卷钱跑路、给他戴绿帽子的毒妇。 一种前所未有的凄凉感涌上心头。 “双双啊。” 林大强开口,声音哑得像是吞了把沙子,“爸……苦啊。” 说着,这个一米八的汉子,竟然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 工作没了,钱没了,老婆跑了,还要被人指指点点戳脊梁骨。他在京市机械厂混了大半辈子,一夜之间,什么都没了。 林双双蹲下身,没说话,只是默默地递过一块手帕,眼底却是一片冰冷的漠然。 等他哭够了,发泄够了。 她才用一种极轻、极谨慎的声音说道,仿佛那是只有父女俩才知道的秘密: “爸,这个家……咱们不能待了。厂里人肯定都知道了,这脸……丢尽了。” 林大强抹了一把鼻涕,眼神呆滞:“不待能去哪?没了工作,咱们爷俩得饿死在街头。” “不会饿死的。” 林双双突然压低了声音,凑到林大强耳边,呼出的热气带着蛊惑。 “爸,其实……妈妈临走前,给我留了东西。” 林大强浑身一震。 他猛地抓住林双双的胳膊,力气大得吓人,眼里的死灰瞬间复燃:“留了什么?钱?还是票?” 林双双似乎被他的反应吓到了,缩了缩脖子,在口袋里掏了半天。 最后,掏出一块叠得方方正正的手帕。 一层层揭开。 昏暗的灯光下,一抹在这个年代最动人心魄的金黄色,猝不及防地扎进了林大强的眼里。 小黄鱼! 虽然只有小小一根,但在灯光下流淌的那种色泽,足以让任何穷疯了的人为之疯狂。 林大强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他颤抖着手,想要去摸,却被林双双“害怕”地缩了回去。 “爸,妈妈说……这是给咱们保命的。” 林双双盯着他的眼睛,开始编织最后的陷阱,语气真诚得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 “妈说,她在南方有个远房表舅,在海关当大官,这根金条是当初的信物。” “只要拿着它去投奔,咱们就能在那边落户。听说南方现在遍地是黄金,只要肯干,弯腰就能捡钱。” 这些话,半真半假。 南方确实要起风了,确实有机会,但没有什么表舅,更没有什么海关大官。 但在此时此刻,对于走投无路的林大强来说。 这就是天梯。是救命的绳索! 林大强眼里的贪婪瞬间烧成了烈火。 “真的?真的是金条?” “真的。”林双双重新包好金条,贴身放好,一脸警惕,“但我不敢拿出来,王姨她一直盯着我,我怕……” “那个贱人!她也配!” 林大强咬牙切齿,随即又狂喜,那张老脸笑得像朵绽开的菊花,“好!好闺女!你妈没白疼你!关键时刻还得是亲闺女!” 他撑着地板站起来,在屋里来回踱步,原本弯下去的脊梁骨又挺直了。 有了金条,有了门路,他林大强还怕什么? 这京市虽然好,但现在这里全是他的笑话,待着也是受罪。 不如去南方! 在那边发了大财,当了大老板,再回来狠狠打这帮孙子的脸!让王翠花那个贱人后悔一辈子! “走!咱们走!” 林大强一刻都不想多待,“明天一早咱们就去买票!” “可是爸……” 林双双适时地泼了一盆冷水,小脸上满是愁容,“去南方路费贵,咱们现在连吃饭的钱都没了。而且到了那边,见大官肯定要打点关系,送礼也要钱……” 林大强的目光,瞬间落在了桌上的木匣子上。 那是这套房子的老房契。 如果是之前,他或许还会犹豫,毕竟这是最后的窝,是京市的根。 但现在,有了金条这块更大的饼,这破筒子楼算个屁! 更何况,留着这房子,万一以后王翠花那个贱人带着娘家人回来闹怎么办?分这房子怎么办? 不如卖了!一了百了! 拿着几千块钱巨款,加上金条,去南方过人上人的日子! “卖!” 林大强一把抓起木匣子,眼里闪烁着孤注一掷的疯狂,那是赌徒梭哈前的狂热。 “咱们把房子卖了!换成现大洋!” “明天我就去联系老孙头,他一直惦记这院子。晚上拿了钱,咱们连夜坐火车走!” 他越说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在南方发财的美梦,看到了自己穿着西装、抽着洋烟的模样。 林双双站在阴影里,看着这个已经彻底掉进陷阱的男人。 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眼神凉薄。 卖吧,赶紧卖。 私自买卖房屋本就处于灰色地带,再用一张假房契去骗钱。 这钱还没捂热,等待他的,就不止是下岗那么简单了。 那是诈骗罪,是牢底坐穿。 “我都听爸的。” 林双双乖巧地点头,杏眼里满是孺慕之情,像极了一个唯父命是从的乖女儿。 “只要能跟爸在一起,去哪都行。” 林大强感动得一塌糊涂,拍着女儿瘦弱的肩膀感慨:“以前是爸眼瞎,被那个贱人蒙了心。以后爸一定带你吃香的喝辣的,再也不让你受苦!” 他紧紧抱着那个木匣子,像是抱着通往天堂的钥匙。 却不知道,那是一张直通地狱的单程票。 而亲自为他检票的,正是眼前这个看似柔弱无害、一心为他的亲生女儿。 第十六章,孝女“含泪”大义灭亲 天刚蒙蒙亮,筒子楼里的过道黑魆魆的,弥漫着一股隔夜的煤烟味。 林大强却觉得燥热,心火烧得他浑身发烫。 他眼底挂着两团青黑,眼珠子上全是亢奋出来的红血丝。昨晚那根小黄鱼的金光,在他脑子里蹦跶了一宿,愣是没让他合一下眼。 “爸。” 林双双端着半盆温水进了屋,脚步轻得像只怕惊了人的猫。 她手里拿着针线笸箩,小脸煞白,眼下也带着乌青,看着既乖巧又可怜见儿的。 “您都要走了,这东西……还是缝在贴身衬衣里保险。” 她把热毛巾递过去,声音怯怯的,带着显而易见的讨好:“我听隔壁二大爷说,火车站的佛爷(小偷),最喜欢划拉别在腰上的包。” 这句话戳中了林大强的软肋。他现在看谁都像贼,觉得自己怀里揣着全世界。 “还是你想得周到。”林大强把那个命根子一样的灰布包掏出来,眼神警惕地盯着林双双的手,“缝结实点!缝死口!除了我谁也别想解开!” “哎,知道了。” 林双双低眉顺眼地应着,身子背对着窗户,稍微挡住了那一点昏暗的光线。 针尖在粗布衬衣上穿梭,就在林大强低头把脸埋进热毛巾,发出“呼噜呼噜”洗脸声的那两秒钟。 林双双眼神一冷,心念一动。 【物资转移】 那个沉甸甸的藏金布包瞬间消失,进了无限仓库。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外观、重量、手感一模一样的布包。 只不过,里面裹着的不再是金条,而是她在机械厂废料堆里捡的一块生铁。外层裹了厚厚的棉布,摸起来硬邦邦、沉甸甸,跟金条没两样。 “爸,缝好了。” 林大强胡乱擦了把脸,一把抓过衣服套上。手指隔着布料狠狠捏了捏。 硬的,沉的,还在。 那颗悬着的心总算落回了肚子里,他脸上露出一抹狰狞又得意的笑,那是赌徒即将翻本的狂热。 “好闺女,等爸到了南方发了财,肯定带你享福,给你买那什么……的确良的裙子!” 只要卖了房,加上金条,去了南方,他林大强就是人上人! 至于房产证是亡妻的名字?就算老孙头不敢交易,他还有以前厂里的李瘸子。 那家伙路子野,专门在黑市倒腾票证,只要钱到位,就没有他不敢收的黑货。 “双双,爸出去办点大事。” 林大强裹紧那件打补丁的中山装,感受着胸口铁块的重量,那是通往天堂的门票。 殊不知,那是林双双亲手给他挂上的千斤坠,直通地狱十八层。 “爸,您路上慢点,早点回来。”林双双站在门口,乖巧挥手。 林大强头也不回地扎进了晨雾里。 门关上的瞬间。 林双双脸上那副怯懦的面具,就像被风吹散的雾气,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她甚至懒得多看那扇门一眼。 “买新衣服?”林双双嗤笑一声,眼底满是嘲弄,“牢里的囚服倒是年年发新的,您就去那儿穿吧。” 转身,进屋。 既然要做绝,那就做得彻底点。 她意念全开,在这个生活了十几年的家里走了一圈。 那个被林大强视为私产的皮箱?收! 家里仅剩的几张粮票、布票?收! 王翠花没带走的银耳环?收! 连带着稍微像样点的暖水瓶、半袋子棒子面,统统扫荡一空。 几分钟后,这个家就像是被蝗虫过境,只剩下满地狼藉的破烂衣服和几床发黑露絮的烂被子。 做完这一切,林双双走到镜子前。 她伸手把头发揉得乱糟糟的,对着镜子,手指狠狠掐向自己大臂内侧的嫩肉。 一下,两下。直到掐出几块触目惊心的青紫,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这才是完美的受害者妆造。 …… 红星街道办。 王主任正端着掉瓷的茶缸子,皱眉看着手里的报纸。 “王……王主任……” 一声细若蚊蝇的啜泣,打断了他的思绪。 王主任一抬头,就看见办公室门口站着个瘦弱的姑娘。一身旧棉袄洗得发白,整个人缩成一团,像是受了惊的鹌鹑。 “你是……林家那丫头?” 王主任认出来了,这就是那个后妈刚被抓进去的林双双。 “哎哟,这是咋了?快进来!这大冷天的。” 林双双没进门,而是“噗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在了冰凉的水泥地上。 这一跪,实打实,听着都让人膝盖疼。 “孩子!你这是干啥!”王主任吓了一跳,赶紧去扶。 林双双死死抓着王主任的袖子,指节发白,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王伯伯,您救救我爸吧……我求求您了,您救救他吧!他魔怔了!”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像是要把这辈子的委屈都哭尽。 王主任心里一咯噔。林大强被停职的事他知道,难道这人想不开,寻短见了? “别急,慢慢说,组织上会替你做主的!” 林双双抽噎着,断断续续地开口,每一句话,都是精心打磨过的夺命刀: “我爸……他疯了!他拿着块破铁当黄金,半夜还抱着睡觉,在那说什么要去南方发大财。” “他还说……说要把家里的房子卖了,拿钱去搞什么……东山再起……” “这房子是公家的底子,房本还是我妈的名字啊!他说……他说他找刻假章的做了假证,今晚就要跟黑市的人交易……” “我劝他这是违法的,他就打我……他说要是没人买房,他就把这楼点了,谁也别想好过……” 轰!王主任脑子里的弦,直接炸了。 “混账!简直是混账东西!” 王主任气得把茶缸重重磕在桌上,水花溅了一地,“无法无天了!” “丫头,你说的是真的?” 林双双哆哆嗦嗦地撩起袖子,露出胳膊上那些新鲜的、青紫的掐痕。 “真的……就在今天傍晚,那个买主会带钱来家里。” 林双双哭得更凶了,身子抖得像筛糠:“王伯伯……我怕……我劝不住他。那是国家的财产啊,我爸这就是在犯罪啊!我不忍心看他越陷越深,您抓他吧……把他抓进去改造,也好过让他发疯害死人啊!” 这番话,说得那叫一个大义凛然,又透着为人子女的无奈与心酸。 大义灭亲! 王主任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这个为了挽救父亲、不惜自揭家丑的可怜姑娘,眼底闪过一丝赞赏和怜惜。 多好的孩子啊,觉悟多高啊!摊上这么个爹,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双双,你别怕。”王主任扶起林双双,脸色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这事儿你做得对!我们绝不能让你爸在错误的道路上毁了自己,也毁了大家!” 他转身抓起电话,手指用力地拨动转盘。 “给我接派出所!找张所长!有大案子!对,现行!” 林双双垂着头,缩在王主任身后的阴影里。 在用袖子擦拭眼泪的瞬间,她嘴角微微勾起,眼底是一片冰冷的漠然。 爸,路是你自己选的。 我就送你这一程,当是还了你的生恩。 …… 天擦黑的时候,林大强回来了。 他身后跟着个一瘸一拐的男人,正是这一片有名的“二道贩子”李瘸子。 林大强脸上的喜色怎么都压不住,像个刚中了彩票的穷鬼,整个人亢奋得有些不正常。 “双双!快!倒水!” 一进门,林大强就吆喝起来,声音大得恨不得让整栋楼都听见。 林双双端着两杯白开水从里屋走出来。她换了一身衣服,虽然还是旧的,但洗得很干净,仿佛在迎接什么仪式。 “李叔喝水。” 李瘸子一双三角眼在林双双身上转了一圈,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大黄牙:“大强啊,你这闺女养得不错,是个美人胚子。” “那是,那是。”林大强敷衍着,急不可耐地从怀里掏出那个木匣子,“老李,钱带了吗?咱们抓紧办事,火车票我都看好了。” 李瘸子慢悠悠地从那个破旧的军挎包里掏出一叠用报纸包得严严实实的东西。 “啪”地往桌上一扔。 掀开一角。 露出一沓沓灰绿色的“大团结”。 在昏暗的灯光下,那些钱仿佛散发着迷人的光晕。 林大强的眼珠子瞬间就被吸住了,喉咙里发出“咕咚”一声吞咽声。 钱,全是钱。 三千块!在这个哪怕是一分钱都要掰成两半花的年代,这简直就是一座金山! “房本呢?”李瘸子问。 “在这!在这!”林大强把木匣子推过去,手都在哆嗦。 李瘸子拿起那本假房产证,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其实他也看不出真假,但他不在乎。 他找的下家是个刚回城急着落脚的冤大头,只要有个证就行,出了事也是大强顶着。 “成,没问题。” “点点吧。” 林大强扑上去,沾着唾沫,一张张地数着。 “一、二、三……” 那种纸币特有的油墨味和旧纸张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对他来说,比任何香水都好闻。 “双双,快看!咱们有钱了!咱们发财了!” 林大强兴奋地回头,想跟女儿分享这份狂喜。 却发现林双双退到了墙角,背靠着那个老旧的大衣柜,离那堆钱远远的。 她没笑。 那双杏眼里,没有半分喜悦,只有一种让他看不懂的死寂,还有一丝……怜悯? “爸,这钱……烫手。” 林双双轻声说道,声音飘忽得像鬼火。 林大强愣了一下,随即大怒:“放屁!钱有什么烫手的!有了这钱……” “砰!” 一声巨响。 那扇本就不结实的木门,被人从外面狠狠踹开,门板都在晃荡。 冷风夹杂着雪花,猛灌进来,瞬间吹散了屋里的热气。 紧接着,是几道强光手电筒的光柱,像利剑一样刺破黑暗,照得人睁不开眼。 “都不许动!” “警察!举起手来!人赃并获!” 那一瞬间。 林大强手一抖,那一摞摞还没数完的“大团结”,“哗啦”一声撒了一地。 灰绿色的钞票在手电筒的光柱下漫天飞舞,纷纷扬扬落下。 像极了出殡时,那撒得满天的纸钱。 第十七章,假房本,“慈父”的高光时刻 巨虎身体一阵酸软,进攻的军刺没有了力量,军刺被陈忠仁一招重重地打落在了地上,一招得手的陈忠仁,内心一阵振奋,回旋的铁尺重重地打在巨虎的手臂上。 她死死的望着墨凡,只见墨凡面无表情,死死的踩压着昆仑,任由下方五人如何开口,他就是一动不动。 大战的惨烈,是现代这些人所不能企及的,而大明,也因为那一战,一蹶不振,至今都没恢复人族支柱的实力。 因为右后卫孙伟海压上进攻还没有回来,施魏因施泰格果断的强攻这一路,中卫杜卫大步踏来阻截,可是他负责盯防的波多尔斯基却无人盯防了。 “三眼,我要去安魂山,你要跟着去吗?”林语梦丢开朱雀,一把灵火烧掉披肩,向三眼兽问道。 “会下棋么?”闫雄一局棋下到了尾声,最后一子落下,两个红色的卒子,逼死黑色老将。 墨凡赶紧撤掉千人千面,露出本尊。黄婕勉强抬头看了墨凡一眼,狠狠的摇头。 唐风嘿嘿冷笑脸上露出了一丝残忍,他骨骼格拉作响爆发出强大而又凶悍的劲力。 叶老夫人进去,见沈芸、佟霜都已经到了,几个丫鬟呆在后面窃窃私语着,不时露出同情和担忧的神色来。 “这就是你一直居住的地方?”林清炫惊的目瞪口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都不知道林家还有这么破败的地方,四面通风的墙上顶着几把茅草,这就叫房子吗? 但是我完全没有心思去考虑酒店的价格,我考虑的是白思为什么要来酒店。 看到雷暴怒熊如此,江源也是没有想到,而一时间,江源也是没有落下剑来,因为他也是第一次看到有荒兽在哀求自己。 首先,他们根本就没办法打压,毕竟吃鸡联赛才算是起步,魏一水这杆大旗根本就不能倒,毫不客气的说,少了魏一水的吃鸡联赛,人气起码要减少五分之一,乃至于更多。 也就是说是认为创造出来的。”听到这里,江源愣愣的看着这只异化的中古风龙,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祁郎是无辜了,可是两个孩子还是一样的不敢靠近,祁老爷子现在就算是摆出一副讨好的样子,也化解不了他在两个孩子心中的模样。 现在明显安荨进入了祁家,那么他们自然不会让安荨去看白家的脸色,虽然之前他们跟白家的关系是不错,但此一时彼一时。 在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声中,地动山摇天塌地陷,大地剧烈的摇晃着,岩石龟裂崩碎,碎石四处横飞,海水从纵横的沟壑之中喷涌了出来。 来不及说话,耳边传来了轰隆轰隆的声响,好像就是在附近,又像是从远方传来,海神面色不好,慌忙又向前方跑去,我和JAS紧跟其后,轰隆声越演越烈,我忍不住问道:“海神,这是什么声音?”。 在战斗中,在不断的魔力戒指消耗过度,从而破碎中。还有在那对方身上,不断因为与自己战斗从而伤势不断增加中。根据先前对方的反应,一起联想起来可知,对方根本就不是什么魔法使。 在剑八目光瞬间扫过自己间,肩头看着巨大金黑交接铁杵的,头上带着奇怪蔓延出一块布料,从而将脸庞遮掩的壮汉,在扭头‘看了看’剩下三人间,其想要开口建议先撤退。 在白兰地笑着和松田阵平打招呼,却被松田阵平给自欺欺人的忽视掉之后,他就给松田阵平安上了一个不太聪明的头衔。 恍惚之中,他的视线里出现了那个笑容灿烂,枪口朝天的恶劣混蛋。 只不过,这客舱里浓浓佛教风格的花纹装饰以及淡淡的檀香味,却让卫燃等人有种即将乘坐观音姐姐的莲花宝座飞往澳大利亚的错觉。 灰象族长能够担任整个灰象一族的族长,血脉浓度也是灰象一族最高的,达到了惊人的3%浓度的一级丙等血脉之力。 “虎三,你可不要跟本官哭穷,以往每次抢掠,哪次不是你拿大头,你那山上,早已肥的流油了!”黄县令挥挥衣袖。 「所以你这次去因塔,八成也和这些东西有关吧?」卫燃笑眯眯的问道。 橘良根本没把柯南的愤怒放在心上,恶劣的魔鬼先生反而还饶有兴味地欣赏了一下柯南濒临崩溃的表情。 该走的人口,却要厚起脸皮,窝在我的身边,喋喋不休地说下去。 “我刚才好像看见南万卿了。”故辞雪对莫无尘的语气莫名其妙,看了白木兮一眼,白木兮也看向一边没有回答。 安室透看着冷的瑟瑟发抖,还倔强地低着头没有解释意图的诸伏花梨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一声“哥哥”叫得甜腻,苏雪瑞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 警方用英语重申了一边,王宇闻言便照做了,对方因公办事,王宇没有抵触心理,愿意配合。 叶飞高兴的在院子里跑着,忙着叶瑾年说的事情,叶飞又准备了三样礼,这才作罢。 成德宝是老人,两鬓头发有些白了,腆着肚子坐在苏雪瑞旁边。苏雪瑞本想抛砖引玉,让大家谈谈问题所在,但大家在成德宝的授意下一言不发。 苏雪瑞一见到冷铭,就绷直了身体。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见到冷铭就,就感到心虚。 从身后传来了一股淡淡的幽香,王宇喜欢这味道,让他感到很安心,往往幸福就是这么简单。 我现在在这座岛上最缺的就是淡水资源了,所以根本就不敢冒这个风险。 直播间的观众见到石镐,纷纷发起弹幕,这种在荒野中制作工具的体验,让他们感觉格外新奇。 李军热血上头,猛的跳起来,将手中的厚重玻璃杯,狠狠的砸向黄毛的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