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之小片警的生活》 第437章 元旦插曲 元旦放假前一天,交道口派出所比平时安静不少。李成钢在办公室整理年度总结材料,窗外传来零星的鞭炮声——1980年要到了。 敲门声响起,刘峰站在门口,神情有些局促。 “李所,有件事想跟您汇报。” “进来,坐。”李成钢放下笔,“什么事?” 刘峰在对面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斟酌着开口:“李所,我在内勤岗位干了快一个月了。文书工作、宣传材料,我都尽力在做。但是……” 他顿了顿,鼓起勇气:“我觉得这样下去,很难真正了解公安工作。整天在办公室里写写画画,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李成钢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我想……能不能调到治安队去?”刘峰看着李成钢,“哪怕从最基础的巡逻、值班开始。我在部队当过兵,打过仗,不怕吃苦。我想在一线锻炼。” 李成钢没有立即回答。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打量着刘峰。这个年轻人眼中有一种渴望——不是好高骛远,而是真正想做事的那种渴望。 “内勤工作很重要。”李成钢缓缓说,“文书、宣传、档案,这些都是公安工作的基础。你觉得枯燥,可能是因为还没看到它的价值。” 刘峰低下头:“我明白,但是……” “但是年轻人想去一线,我能理解。”李成钢话锋一转,“这样吧,你可以去治安队,跟着吴鹏学习。不过内勤的工作不能完全丢,重要的材料你还是要负责。两头兼顾,能不能行?” 刘峰眼睛一亮:“能行!谢谢李所!” “别急着谢。”李成钢严肃地说,“一线工作不像写材料,要面对各种各样的人和事,有时还会有危险。你要有心理准备。跟着吴鹏,多听多看多学,别自作主张。” “是!我一定好好学!” 刘峰出去后,李成钢想了想,叫来吴鹏。 “鹏子,刘峰想去治安队,我让他跟着你。你带带他。” 吴鹏有些意外:“李哥……,李所,刘峰不是干内勤干得挺好的吗?宣传栏弄得有模有样,简报也写得不错。” “年轻人想锻炼是好事。”李成钢说,“他没当过士兵,参军就是干部,上过战场,胆量是有的。可能身手差了些,还有就是性格就是太内敛,需要到一线磨炼磨炼。你带他出几次警,教教他怎么办案、怎么跟群众打交道。” 吴鹏咧嘴笑了:“成!交给我!保证把他带出来!” 正说着,桌上的电话响了。李成钢接起来,是许大茂偷偷用轧钢厂的电话打过来。 “成钢哥!是我大茂!今晚六点,东来顺,给你庆贺庆贺!当所长了,必须整一顿!带上嫂子,思瑾他们,还有所里的鹏子兄弟,一起来!” 李成钢推辞:“大茂,不用这么客气,都是工作……” “少废话!”许大茂在电话那头嗓门很大,“咱俩多少年交情了?你当所长我能不表示表示?就这么定了!六点,东来顺二楼雅间!” 挂了电话,李成钢无奈地摇摇头。许大茂就这脾气,热情,讲义气。 “鹏子,晚上一起去吧,大茂请客。” “好嘞!” 晚上六点,东来顺二楼雅间里热气腾腾。铜火锅冒着白烟,羊肉的香味弥漫整个房间。许大茂带着媳妇娄晓娥早早到了,见李成钢带着吴鹏进来,连忙起身。 “成钢!吴鹏!来来来,坐!嫂子呢?” “她单位有点事,晚点来。”李成钢脱下棉大衣,“大茂,说了不用这么破费。” “破费什么!”许大茂给两人倒上二锅头,“你当所长,咱们院里有面子!我这当弟弟的能不表示表示?” 娄晓娥也笑着说:“成钢哥,你就让大茂表现表现吧,他念叨好几天了。” 众人落座。许大茂举起酒杯:“第一杯,祝贺成钢高升!以后咱们院里有个所长,我看谁还敢捣乱!” 大家笑着碰杯。火锅开了,羊肉下锅,气氛热闹起来。 正吃着,隔壁包间传来喧哗声。一个公鸭嗓子特别突出:“……不是跟你们吹!我爸在部里,安排个工作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就前两个月,有个农村姑娘,想进城,我直接给她弄到纺织厂了!” 李成钢和吴鹏对视一眼,都停下了筷子。 另一个声音奉承道:“那是!王哥您是什么人?这点小事还不是手到擒来!” 公鸭嗓子更得意了:“那是!不过现在风声紧,得低调。前阵子有个姓周的傻帽,做事不干净,进去了。咱们得讲究策略,不能蛮干……” 李成钢眉头一皱。姓周的?纺织厂?这让他想起小当的案子。他轻轻起身,走到雅间门口,透过门缝往外看。 走廊里,一个服务员端着菜往隔壁走。李成钢拦住她,低声问:“同志,隔壁是什么人?” 服务员小声说:“几个年轻人,常来,说是大院子弟,口气可大了。经常吹嘘能办事,不过……”她撇撇嘴,“我看不像正经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回到座位,李成钢压低声音对吴鹏说:“隔壁有问题。你记得上次市局钟处长说的吗?市局正在查一伙冒充高干子弟诈骗的。” 吴鹏神色一凛:“您是说……” “先听听。”李成钢示意噤声。 隔壁的声音继续传来:“……最近又接了个活儿,有个知青想回城,愿意出这个数。”声音压低了些,但隐约能听到“五百”两个字。 “嚯!大手笔啊!” “小意思。不过得等,现在查得严。等过了年,风声松了,再办。” 李成钢心里有数了。他让吴鹏去楼下借用东来顺的电话打给所,叫两个人治安队民警过来。自己则整理了一下衣服,端起酒杯,装作走错房间,推开了隔壁的门。 “哟!走错了!不好意思!”李成钢满脸歉意。 包间里坐着四个年轻人,都是二十多岁,穿着时髦的“的确良”衬衫外套着皮夹克,桌上摆着酒菜。主位上那个瘦高个,就是公鸭嗓子,见有人进来,不悦地皱起眉。 “你谁啊?出去!” “对不起对不起!”李成钢赔着笑,“我找206,这是208吧?喝多了,走错了。” 他嘴上说着,眼睛迅速扫过房间。桌上有个公文包,鼓鼓囊囊的;几个人面前摆着“大前门”香烟,这在当时算是好烟;墙角放着几个网兜,里面隐约露出几条“牡丹”烟和几瓶酒——像是礼品。 “206在隔壁!”瘦高个不耐烦地挥手。 “好嘞!不好意思!”李成钢退出来,轻轻带上门。 回到自己包间,吴鹏已经打完电话回来了。 “老胡带两个人马上到。” 李成钢点点头:“等他们来了,咱们‘查酒’。最近不是严查酒后滋事吗?正好。” 十分钟后,老胡带着两个年轻民警到了。李成钢简单交代了几句,一行人来到隔壁包间门口。 李成钢敲门:“公安,例行检查。” 里面一阵骚动。门开了,瘦高个站在门口,脸色有些不好看:“公安同志,我们正吃饭呢,检查什么?” “最近有规定,公共场所严禁酗酒滋事。”李成钢出示证件,“请配合。” 几个人面面相觑。李成钢走进房间,老胡和吴鹏跟在后面。 “请出示一下证件。” 瘦高个掏出工作证——某街道办事处的办事员,叫王建国。其他几个人也陆续拿出证件,有的是工厂工人,有的待业。 “王建国同志,”李成钢看着工作证,“刚才在走廊听到你们说话,声音比较大。你们在讨论什么?” 王建国眼神闪烁:“没……没什么,就是朋友聚会,聊聊天。” “聊安排工作?聊收钱办事?”李成钢直接问。 王建国脸色一变:“公安同志,您听错了吧?我们就是普通聊天……” “普通聊天需要收五百块钱?”吴鹏插话,“我们可都听见了。” 房间里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站起身:“公安同志,这都是误会!我们就是吹吹牛,开玩笑的!” “是不是开玩笑,回去说清楚。”李成钢示意老胡,“把这位王建国同志,还有这位……”他指着眼镜,“一起请回所里协助调查。其他人,登记信息,随时接受询问。” “凭什么抓我!”王建国激动起来,“我爸是……” “你爸是谁不重要。”李成钢打断他,“重要的是你涉嫌诈骗。有什么话,到所里说。” 两人被带走后,李成钢让老胡搜查了房间。公文包里果然有一些材料——伪造的介绍信、几个不同单位的信笺纸、还有几张写着人名的纸条。 “成钢哥,这事儿……”许大茂等事情都处理才过来,小心翼翼地问。 “大茂,抱歉,搅了你的饭局。”李成钢拍拍他肩膀,“公事,没办法。” “理解理解!”许大茂连忙说,“抓坏人是大事!” 回到派出所,李成钢立即审讯。王建国一开始还嘴硬,说自己就是吹牛,没真干。但当那些伪造的材料摆在他面前时,他慌了。 “警察同志,我……我就是骗点吃喝,没骗大钱!”王建国哭丧着脸,“那个五百块的,是有人托我办事,我收了定金,但事儿没办成呢!” “没办成?钱呢?” “花……花了一部分。”王建国低下头,“我真没骗多少人,就三四个,都是小钱……” 审了一个多小时,李成钢基本弄清楚了:这就是一伙有点歪心思的工人,冒充高干子弟,以安排工作、办理回城为名,骗点小钱。数额不大,但性质恶劣。 他想起钟磊正在查的案子,便给市局三处打了个电话。巧的是,钟磊今晚值班。 “成钢?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钟磊在电话那头笑道。 “磊子,抓了两个人,可能跟你查的案子有关。”李成钢简单说了情况。 钟磊一听,来了精神:“我马上过来!” 半小时后,钟磊带着许达和另外一个民警赶到交道口派出所。看了审讯记录和物证,又亲自审了一遍,他摇摇头。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成钢,你这俩……是小虾米。”钟磊说,“我们查的那伙人,手法比这高明多了,涉案金额也大。这俩就是跟风学样的。” 李成钢有些尴尬:“那……白忙活了?” “怎么能是白忙活?”钟磊拍拍他肩膀,“这种小案子不查,就会滋长大案子。而且……”他翻看着那些伪造的材料,“这些伪造的介绍信、信笺,说不定能摸出点线索。造假有源头,找到印刷这些假东西的地方,也许能扯出大鱼。” 他看了看表,已经晚上九点多了:“你们还没吃饭吧?走,我请客!正好跟你聊聊。” “哪能让你请……” “少废话!走!” 钟磊不由分说,拉着李成钢出了派出所。又叫上吴鹏、老胡,还有一直在等着的许大茂,一行人找了家还在营业的国营饭店。 饭桌上,钟磊端起酒杯:“成钢,今天这事,我得敬你一杯。基层同志有这种敏感性,是我们的福气。” 李成钢连忙举杯:“磊子,你就别寒碜我了。抓了两个小角色,还惊动你跑一趟。” “话不能这么说。”钟磊认真道,“诈骗案最难查的就是线索零散。今天这个小案子,可能就藏着大线索。比如那些假介绍信,印刷粗糙,但格式对,说明造假的人接触过真东西。再比如他们吹嘘的那些‘成功案例’,虽然可能是编的,但编也得有依据,说不定就是从别处听来的。” 他喝了一口酒,继续说:“我们查的那伙人,很狡猾,不留痕迹。这些小混混虽然不成气候,但他们混迹的圈子,可能就跟那伙人有交集。明天我让人深挖一下,看看他们这些‘本事’都是从哪儿学来的。” 许大茂在一旁听得入神:“钟处长,您这办案真细致!” 钟磊笑道:“大茂,这个事你要问你儿子,达子现在负责跟进这个案子。 气氛融洽起来。钟磊问起李成钢当所长的情况,李成钢简单说了说。 “基层不容易。”钟磊感慨,“我在市局,很多时候是听汇报、作指示。你们在一线,直面群众,压力大,责任重。” “各有各的难处。”李成钢说,“对了,我们所有个从文工团调来的转业干部,今天我让他去治安队了。” “哦?那文工团的干部,个人素质怎么样?” “沉静,内敛,但想做事。”李成钢评价,“就是太静了,需要到一线磨磨。” 钟磊点点头:“你看着办。对了,年后可能有个培训,市局组织的,各所队骨干参加。你刚当所长,可以去听听,学习学习。” “那太好了!” 饭吃到十点多才散。钟磊抢着结了账,又跟每个人握手道别。许达也和父亲许大茂寒暄了半天。 走在回家的路上,许大茂还有些兴奋:“成钢,你说达子跟着钟处长办大案子,过几年会不会转干!” 李成钢笑笑:“达子现在是刑警,只要条件符合基本不会卡他。何况达子在市局,大单位名额多,还有钟处长关照。” “今天这事,虽然没抓到大鱼,但也算立功了吧?”许大茂问。 “立什么功,本职工作。”李成钢说,“不过,倒是给我提了个醒。辖区里可能还有这种冒充身份诈骗的,得加强宣传,让群众提高警惕。” “是该这样!”许大茂说,“我下乡放电影的时候,我多宣传宣传!!” 回到家,简宁还没睡,在灯下织毛衣。 “怎么这么晚?”她问。 李成钢脱掉外套,把今晚的事简单说了说。 简宁听完,笑了:“你这所长当的,吃个饭都能抓人。” “碰巧了。”李成钢洗漱完,躺在床上,“不过钟磊说得对,小案子不查,就会滋长大案子。得空得开个会,强调一下防范诈骗的宣传。” 喜欢四合院之小片警的生活请大家收藏:()四合院之小片警的生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38章 造化弄人 李成钢在交道口派出所代理所长的位置上干得兢兢业业、有条不紊,大半年的考验期终于熬出了头,“代”字被正式摘掉了。今天刚泡上茶,屁股还没在那把椅子上坐热乎,电话铃声就急促地响了起来——局里通知,让他立刻去街道一趟。 李成钢心里犯嘀咕:“这新官上任的头一把火,烧到街道去了?” 匆匆赶到街道,推开会议室的门,发现除了街道的魏主任,区民政局一位姓马的科长带着科员也在座。魏主任是个精明干练的中年妇女,马科长则略显清瘦,戴着黑框眼镜。 “李所长来了,快坐快坐。” 魏主任招呼着,示意人到齐了,“正好民政局马科长也在,咱们说正事。” 她拿起桌上那份印着红抬头的文件,神情严肃地清了清嗓子,“同志们,传达一个重要指示精神。根据中央部署,关于1976年4月5日发生在天安门广场的事件,那个特殊年代做出了错误的定性。现在,中央本着实事求是、拨乱反正的精神,正式予以平反!所有当时因参与悼念活动而被错误处理的革命群众,都要恢复名誉!” 魏主任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语气沉痛而庄重:“我们交道口街道辖区的居民,贾东旭同志的母亲——张小花同志,当年就是在参加‘四五’革命群众悼念活动中不幸罹难的。现在,组织上正式追认张小花同志为革命群众!我们今天的主要任务,就是代表组织去贾东旭同志家中进行慰问,表达谠和组织对逝者的缅怀以及对生者的关怀。同时,” 她加重了语气,“要深入了解贾东旭同志家庭当前面临的实际困难,组织上会依据政策,给予必要的、适当的帮助。” 李成钢听着,心头五味杂陈。这贾张氏,在四合院里乃至整个南锣巷是出了名的好吃懒做、撒泼打滚,整天琢磨着怎么占点小便宜,跟邻里关系十分紧张,隔三差五就要吵架的一个老太太。谁能想到,她当年跑去广场凑那趟“热闹”,竟把命给搭进去了!早些年日子苦,大家私下里都说她是“不作不死”。可如今这一纸平反,她倒成了“革命群众”,真是造化弄人!这死法,阴差阳错地,倒真像是给她家后人“积了阴德”。当年贾张氏的后事,还是他和院里的二大爷刘海中,阎解成几个老邻居帮着贾东旭一起张罗的,那场面至今想起来都乱糟糟的。 “李所长,” 魏主任的声音把李成钢的思绪拉了回来,“听说你跟贾东旭同志住一个院子?南锣巷红星轧钢厂那片职工为主的95号大院?” 她看着李成钢,“贾东旭家现在的具体情况,你了解多少?你是他们的老邻居,又是咱街道派出所的所长,情况最熟。你给我们详细说说,尤其是困难在哪儿。咱们街道、民政局,还有你们公安口,得拧成一股绳,好好研究怎么帮他们解决实际问题。” 李成钢闻言,习惯性地正了正警帽檐,开始在脑子里梳理贾家这这年的变迁。这四合院里的家长里短,他确实门清。 “魏主任,马科长,” 李成钢开口,声音带着派出所所长特有的沉稳,“贾东旭家的情况,我大致了解。贾东旭本人,是红星轧钢厂的正式职工。早些年,在车间出了次工伤,伤得挺重,落下了毛病,精细的技术活干不了了,现在在厂里当勤杂工,收入比原来少了一大截。” “他爱人,秦淮茹,” 李成钢提到名字时语气略显复杂,“是农村户口,靠着贾东旭的因工受伤关系,这些年一直在轧钢厂食堂当临时工帮厨,洗菜切墩儿的活儿。人是能干,可这临时工的身份十几年了都没转正,工资低,福利基本没有,最关键的,户口一直是农村的‘尾巴’,啥好事都轮不上她。” “他们家有三个孩子,” 李成钢扳着指头数,“老大是儿子,大名贾梗,小名棒梗。户口随他妈,也是农村户口。小伙子年纪快三十了还没结婚,但性子有点野,前些年勉强进了轧钢厂,现在在装卸队干临时工装卸工,挣钱不多,力气活,挺辛苦,关键是没保障。” “老二是闺女,大名贾当,都叫她小当,” 说到小当,李成钢语气缓和了些,“这孩子……去年出了点事儿,好在分局和区妇联的同志很关心,出面协调,把她安排进了区纺织厂当临时工。妇联的同志特意跟厂里打过招呼,政策也允许,说是只要这一年里踏实肯干,不犯严重错误,厂里就考虑给她转成正式工。” “最小的女儿,槐花,” 李成钢叹了口气,“这孩子懂事早。几年前,院里轧钢厂退休的那个八级钳工,易中海易师傅,他和他老伴儿,不是没孩子嘛。槐花那会儿年纪小,但很有主意,自己提出来愿意过继给易师傅两口子。这事儿当时在街道备过案的,有正规的收养手续。槐花户口也早跟着迁出来了,现在是正儿八经的城镇户口。从技校毕业,进了轧钢厂当天车工,是正式工,听说挺灵光的,易师傅两口子是真拿她当亲闺女疼。”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李成钢总结道:“所以啊,魏主任,贾东旭家最大的难处,归根结底还是在这户口和‘铁饭碗’上!这么多年,家里就贾东旭一个城镇户口有定量粮本,秦淮茹和棒梗的农村户口只能吃高价粮。秦淮茹的临时工和棒梗的装卸工,收入不稳定,没福利,更别提分房之类的了。一家子挤在四合院那两间小房里,日子确实过得紧巴巴的。魏主任,我知道的大概就是这些了。” 魏主任听得很认真,眉头微蹙,点点头:“嗯,这么一听,这贾家确实不容易。这么多年了,就靠着贾东旭一个人的工资和秦淮茹那点微薄的临时工收入,拉扯三个孩子,还有个老人(指已故的贾张氏)……真是不容易。” 这时,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民政局马科长推了推眼镜,开口了,话语透着民政干部特有的务实:“魏主任,李所长,我看贾家这困境,核心就在户口和工作这‘连环套’上。” 他思路很清晰,“秦淮茹和贾梗的工作不是临时性质吗?根源不就是农村户口卡着嘛!我看这样,咱们街道牵头,民政和公安配合,写个详细的情况报告给区里。把贾家的特殊情况、张小花同志被追认革命群众的背景,以及他们家庭的实际困难,清清楚楚地摆出来。请求区领导出面,协调红星轧钢厂这个部属厂子,特事特办,给秦淮茹和贾梗解决转正问题!只要厂里给解决了工作,开了录用证明,有了落了城镇户口条件,剩下的就好办了。” 马科长看向李成钢:“李所长,到时候贾家拿着轧钢厂开出的正式录用证明和区里的批文到你那儿,你这派出所户口章‘咔哒’一声盖下去,这农转非的手续不就顺顺当当办成了?工作和户口两大难题,一次到位!” 李成钢立刻表态:“马科长这思路对头!只要厂里那边把人接收了,手续齐全完备,符合政策规定,我们派出所办理农转非,那绝对一路绿灯,保证又快又稳!” 魏主任听完,脸上却露出一丝苦笑,手指无意识地敲了敲桌面:“老马,你这想法确实是最彻底的解决办法,道理上完全行得通。但问题是,协调轧钢厂这事儿……难度不小啊。” 她顿了顿,解释道,“红星轧钢厂是部属的大厂,级别高,咱们街道协调他们,分量不够,非得区里主要领导出面亲自打招呼才行。而且……” 魏主任压低了点声音,“我最近刚听说,轧钢厂那边领导班子刚经历了不小的调整,人事关系正处在敏感时期。在这个节骨眼上去谈‘特事特办’解决俩临时工的转正户口问题,时机是不是有点……” 马科长也是明白人,一听轧钢厂领导层有变动,立刻明白了其中的阻力。他理解的点点头:“哦?这样啊……魏主任,我刚才说的也就是个提议,提个思路供大家参考。具体操作上的困难,咱们肯定要实事求是。” 他合上笔记本,拍板道,“我看这样吧,魏主任、李所长,咱们在这儿纸上谈兵不如眼见为实。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去95号院,到贾东旭同志家里实地看看,跟他本人、跟秦淮茹同志再面对面聊聊,把困难摸得更透一点,听听他们的想法。慰问也好,帮扶也好,总得先走到群众家里去。您二位看怎么样?” 魏主任立刻赞同:“对,马科长说得对!那就喝完茶,等快到中午他们下班回来就走着!” 李成钢也站起身:“成,我熟悉路,一会我陪同过去。” ………… 一行人起身离开街道。李成钢骑着自行车在前,魏主任和马科长骑着自行车紧随其后,几个年轻干事骑车后面跟着。路上,李成钢心里五味杂陈。平反,迟来的正义,终究是好事,告慰了亡灵。只是这贾张氏……他脑海里浮现出那个撒泼打滚、好吃懒做的身影,实在无法将其与“革命群众”的光环联系起来。命运真是讽刺,一场她可能只是凑热闹卷入的风波,最终用生命给儿孙换来了改变命运的可能。而当年他和阎解成等几个领居帮忙收敛、料理后事的场景,也清晰如昨。如今尘埃落定,竟是这样的结局。 车子驶入熟悉的胡同,停在四合院门前。刚下车,就看见三大爷阎埠贵正在门口侍弄他那几盆宝贝花草。阎埠贵看见李成钢领着街道主任和干部模样的人进来,后面还跟着几个年轻干事,脸上立刻堆满了好奇和热络的笑容。 “哟,成钢,哦李所长!您回来啦!这几位领导是……?”阎埠贵推了推眼镜,目光在魏主任和马科长身上逡巡。 李成钢简单介绍道:“三大爷,这是街道魏主任,区民政局马科长。我们来找贾东旭家有点公事。” “公事?”阎埠贵心里咯噔一下,再看这阵仗,联想到最近的风声,隐约猜到了几分。他脸上笑容更盛,忙不迭地说:“哎哟,是魏主任、马科长!稀客稀客!快请进!东旭家就在中院,右手边,我带您几位过去!” 说着,麻利地放下手里的花铲,侧身引路,眼神里闪烁着精明的探询。 一行人穿过前院,走向中院贾家。四合院里,几个探头探脑的邻居看见这一幕,也都窃窃私语起来。 喜欢四合院之小片警的生活请大家收藏:()四合院之小片警的生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39章 狮子开口 一行人刚走到中院贾家门口,再食堂吃过午饭的贾东旭正坐在门槛上闷头抽着烟,愁眉不展地盯着院子角落里劈好的柴火垛。秦淮茹则在屋里拿着鸡毛掸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掸着桌子上的灰,神情疲惫。一行人来到大院门口的动静不小,加上阎埠贵那刻意提高的音量,早已惊动了屋里屋外的人。 “东旭!东旭!快出来!街道领导、民政局领导来看你家了!”阎埠贵抢先一步,冲着贾家敞开的门喊道,声音里带着一种与有荣焉的兴奋,仿佛这荣耀是他带来的。 贾东旭闻声猛地抬头,浑浊的眼睛里先是茫然,随即被巨大的惊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取代。他手忙脚乱地想把烟头掐灭,却不小心烫到了手指,“嘶”地一声把烟蒂甩在地上,慌慌张张地站起来,佝偻着腰,手脚不知该往哪里放。秦淮茹也从屋里快步走了出来,手里还攥着鸡毛掸子,看到门口站着三位穿着体面的干部(李成钢穿着警服更是显眼),后面还跟着探头探脑的阎埠贵和院里其他邻居,她脸色瞬间白了,嘴唇都有些哆嗦。 “魏……魏主任?成钢……李所长?这位是……?”秦淮茹的声音发紧,带着浓重的不安。这些年,干部上门,多半没好事。要么是催缴什么费用,要么是调查邻里矛盾,贾张氏生前没少给她家“挣”这种关注。 魏主任脸上挂着温和但庄重的笑容,上前一步:“贾东旭同志,秦淮茹同志,你们好。这位是区民政局的马科长。今天我们是代表街道,还有区民政局,特意来慰问你们的!” “慰……慰问我们?”贾东旭更懵了,和秦淮茹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我们家……出啥事儿了?”贾东旭讷讷地问,下意识以为是小当或者棒梗惹事了。 “是好事!天大的好事!”魏主任提高声音,让周围竖着耳朵听的邻居们也都能听清,“中央刚刚下达了重要文件!”她郑重地展开那份红头文件,声音清晰而有力,“关于1976年4月5日发生在tiananmen广场的事件,过去的定性是错误的!中央本着实事求是的精神,正式予以平反!所有因参与悼念活动而被错误处理的革命群众,都要恢复名誉!”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贾东旭和秦淮茹震惊的脸上:“你们家的老人,张小花同志!当年就是在参加这场悼念革命先烈的活动中不幸罹难的!现在,组织上正式追认张小花同志为革命群众!她是为追求正义、悼念革命先辈而牺牲的!我们今天来,就是代表组织,代表谠和组织,向张小花同志致以深切的缅怀!向你们家属,表示最诚挚的慰问!” 说完,她率先微微鞠躬。马科长和李成钢也神情肃穆地跟着微微欠身。 这如同惊雷的消息,彻底把贾东旭和秦淮茹劈懵了。 “革……革命群众?!”贾东旭像被施了定身法,嘴唇翕动着,反复咀嚼着这四个字,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想透过空气看到那个早已模糊的母亲形象。那个蛮横、懒惰、撒泼的母亲……和“革命群众”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无论如何也无法在他脑海里重叠。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迟来的、难以言喻的委屈冲上心头,他只觉得喉咙发堵,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身体微微晃了一下,幸好扶住了门框才没倒下。 秦淮茹的反应则更为直接和剧烈。她手里的鸡毛掸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她先是张大了嘴,眼睛瞪得溜圆,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随即,一股巨大的、混杂着震惊、难以置信。 贾东旭这才如梦初醒,赶紧招呼众人坐下,自己亲自去倒茶,手却抖得厉害,水洒了一桌子。秦淮茹豆大的泪珠毫无征兆地从眼角滚落。这眼泪,不只是为婆婆迟来的“正名”,更是为自己这十几年拉扯一家老小、受尽白眼、在户口和生计双重夹缝中艰难求生的委屈终于被“看见”了一丝缝隙。 “秦……秦淮茹同志,你没事吧?”魏主任关切地询问,语气充满同情。马科长也一脸凝重地站在一旁。 秦淮茹,看着满屋子关切的目光,巨大的羞惭涌上来,她挣扎着想站起来:“对……对不起……领导……我……我失态了……”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 “没关系没关系!换谁都受不了这个冲击,这是大喜事,也是大悲痛,情绪激动很正常。”魏主任连忙安抚。 贾东旭这时稍稍镇定了一些,搓着手,弓着腰,脸上依旧是那种混杂着茫然、不知所措和一丝卑微惶恐的神情:“领导……谢谢……谢谢组织还记得……记得我娘……这……这真是太……”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此刻的心情,感激?不全是。解脱?也谈不上。只觉得心里翻江倒海,五味杂陈。 魏主任和马科长交换了一个眼色,开始按照流程表达组织的关怀,并询问家庭困难(李成钢之前介绍的情况,他们需要从当事人这里再确认一遍细节)。秦淮茹情绪稍微平复,开始低低地诉说家里的难处:丈夫工伤后收入少了很多,自己临时工没保障工资低,儿子棒梗也是临时工,户口问题像两座大山压着,定量粮本永远不够吃,高价粮负担重,房子住不下,等等。贾东旭在旁边只会点头叹气附和。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就在谈话气氛沉重而伤感地进行着,魏主任和马科长正斟酌着如何表达“组织会尽力研究帮扶”时,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带着喘息的洪亮声音: “爸!妈!我听说……听说奶奶被封为大英雄了?!是真的吗?!” 棒梗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他显然是刚得到消息(极有可能是院里哪个嘴快的邻居跑去轧钢厂装卸队告诉他的),连工作服都没换,一身汗气和尘土,脸上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混合着兴奋、激动和强烈野心的光彩。 他一进屋,看到满屋子干部,尤其是穿着警服的李成钢和明显是更大领导的魏主任、马科长,眼睛更是亮得惊人。他完全无视了父母脸上的泪痕和还未平复的情绪,也顾不上寒暄,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魏主任和马科长面前,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 “领导!各位领导!太好了!我就知道我奶奶当年是好样的!她是大英雄啊!”他语气激昂,仿佛奶奶当年的“壮举”是他亲眼见证并引以为豪的。“领导,组织上给我奶奶平反了,那我们家……我们家是不是有说法了?” 魏主任微微蹙眉,但语气还算平和:“贾梗同志,组织上追认张小花同志为革命群众,主要是为了告慰逝者,纠正历史错误。对家属的关怀和慰问,也是我们的责任。我们正在了解你们家庭的具体困难……” “困难?我们家困难大了!”棒梗立刻打断了魏主任的话,语气急切而理直气壮,“领导您看看,我爸为了厂里受了工伤,厂里就糊弄个勤杂工!我妈干了一辈子临时工!我呢?堂堂七尺男儿,在装卸队扛大包。还是我爸去厂里求来的!这像话吗?这能对得起我奶奶流的血吗?!”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都快喷出来了。 贾东旭和秦淮茹脸色都变了,贾东旭低声呵斥:“棒梗!你胡咧咧啥!好好跟领导说话!” 棒梗却像没听见,他往前又凑了一步,眼神灼热地盯着魏主任和马科长,狮子大开口:“领导!现在组织上得补偿我们家!补偿我奶奶!我要求不高!第一,给我转正!必须干部岗!坐办公室那种!不能再干这卖力气的活儿了!第二,我对象!她也在轧钢厂当临时工,户口也是农村的!必须一起解决!让她转正!” “干部?”马科长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语气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审视,“贾梗同志,干部岗位是有严格要求和程序的。你是什么文化程度?” “我……”棒梗被问得一噎,随即梗着脖子,“我……我初中肄业!可我奶奶是革命群众!这还不够吗?特殊贡献特殊对待嘛!当年那些下乡的,后来不也……”他开始试图攀比。 “棒梗!”李成钢严厉地出声了,作为派出所所长,他对这种近乎胁迫的无理要求非常反感,“注意你的态度!组织上关怀你们,是出于对革命群众的尊重和对你们实际困难的体恤。不是让你来讨价还价、漫天要价的!干部岗位?你初中文化,有什么能力资格当干部?还解决你对象的工作?简直是胡闹!” 棒梗被李成钢的气场和严厉的训斥镇住了一下,脸上涨红,但眼神里的不甘和贪婪依旧明显。他嘟囔着:“我奶奶……我奶奶是革命群众……凭啥不能照顾……” 秦淮茹这时彻底清醒了,巨大的羞耻感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猛地站起来,狠狠拽了棒梗一把,声音带着哭腔和颤抖:“你给我闭嘴!你个混账东西!你奶奶……你奶奶……你还有脸提要求!滚出去!”她气得浑身发抖。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魏主任脸色沉了下来,马科长眉头紧锁。阎埠贵在门口探头探脑,眼里闪着复杂的光。 魏主任深吸一口气,压住火气,语气变得严肃而官方:“贾梗同志,你的心情我们能理解,但这种无理要求,组织上是不可能满足的。革命群众的荣誉是崇高的,但绝不是用来给后人换取特权和利益交换的砝码!关于对你家庭的帮扶,我们会根据你们的实际困难,严格按照国家政策和相关规定来研究,尽最大努力在政策允许的范围内给予帮助。请你端正态度!” 她不再看一脸愤懑又不敢再吭声的棒梗,转向脸色灰败、不停道歉的贾东旭和还在流泪的秦淮茹,语气缓和了一些:“贾东旭同志,秦淮茹同志,你们的心情我们理解。张小花同志被追认为革命群众,这份荣誉属于她本人,也是对历史的尊重。希望你们能保重身体,化悲痛为力量。刚才提到的困难,街道、民政和公安部门会联合研究,寻找切实可行的解决路径。请你们相信组织,也给我们一点时间。” 马科长也补充道:“是的。困难要一个一个解决。比如刚才李所长提到的小当姑娘,她在纺织厂的表现就很关键。妇联同志既然打了招呼,只要她自己争气,一年期满转正的机会还是很大的。户口问题,只要工作解决了,就有希望。你们也是一样,只要好好干转正还是有希望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巧妙地把话题引向了更有希望的小当,避开了棒梗制造的僵局和贾家短期内最棘手的秦淮茹和大棒梗的户口工作问题。 李成钢也赶紧打圆场:“对对,日子总要往前看。小当懂事,好好干。你们两口子也保重身体。这事儿,街道和民政局领导都记在心上了。” 贾东旭和秦淮茹千恩万谢,虽然知道棒梗这一闹可能把事情搞砸了,但领导至少没把话说死,尤其是提到了转正的前景,让他们绝望的心中又重新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 魏主任和马科长又简单交代了几句,留下了慰问品(一些粮油和点心),便起身告辞。离开贾家时,院里邻居们复杂的目光让几位干部心里都沉甸甸的。棒梗站在角落里,眼神怨愤又不甘地盯着领导们的背影。 回去的路上,几个人推着自行车气氛沉闷。 魏主任揉着太阳穴:“唉,这个棒梗……真是……” 马科长推了推眼镜,语气冷静:“意料之中。巨大的‘荣誉’突然砸下来,总会有人想入非非。不过,也正好暴露了这家人的心态和真正的难点——那个棒梗,心术不正,好高骛远,就算勉强解决了工作,将来只怕也是个麻烦。反倒是那个小当姑娘,还有……那个过继出去的槐花,看起来是正经出路。” 李成钢推着着车跟在旁边,也叹了口气:“是啊。贾东旭老实巴交,秦淮茹是个明白人,就是被这日子拖垮了。棒梗……唉,从小被他奶奶惯坏了。我看,帮扶重点还是得放在秦淮茹和小当身上,棒梗……得看他自己有没有那个造化了。轧钢厂那边……” 魏主任打断他,苦笑摇头:“轧钢厂那边,先放放吧。刚经历班子调整,这时候去碰钉子不明智。等马科长那边看看民政口有没有其他政策能缓和他们眼下粮本的压力,至于户口和工作……只能慢慢找机会了,不过有上级文件的支持,回去写个函发给轧钢厂人事科看能能落实。落实不了再请上级部门出面协调,至于当干部这么非分之想是不可能。” 喜欢四合院之小片警的生活请大家收藏:()四合院之小片警的生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40章 冲突与坚持 交道口派出所院子里治安队办公室内,队长老王正带着刘峰处理一起打架斗殴案件。两个年轻人,一个额头破了皮,一个眼角乌青,鼻血直流,都气鼓鼓地坐在长凳上。 “说说吧,怎么回事?”老王点了支烟,不紧不慢地问。 “他先动的手!”额头破皮的小伙子指着对面,“我就说了句他姐姐……” “你再说一句试试!”眼角乌青的猛地站起来,被旁边的民警按住了。 刘峰坐在旁边记录,听到“姐姐”这个词时,笔尖顿了顿,但没抬头。 老王皱眉:“都坐下!好好说话!为什么打架?”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事情渐渐清楚了:眼角乌青的叫林东东,19岁,待业青年。额头破皮的叫张强,也是19岁,在街道工厂当临时工。两人为争一个姑娘起了矛盾,张强说了句“你姐在文工团能当上干部不就是靠脸蛋吃饭,要么就是靠屁股”,林东东听后就直接动了手。 听到“文工团”三个字,刘峰的手微微抖了一下。他抬起头,仔细看了看林东东的脸——确实,眉眼间有几分熟悉。 “林东东,”老王问,“你姐姐在哪个文工团?” 林东东别过脸:“昆明军区文工团。” 刘峰心里“咯噔”一下。昆明军区文工团……林东东……林丁丁。原来是他。 老王不知道这段往事,继续问:“为什么打架?” “他侮辱我姐!”林东东激动起来,“我姐可是文工团的干部,凭什么被他这么说!” 张强不服气:“我就随口一说,你就动手?说明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我哥也当过兵,和我说过文工团、卫生队女兵,想提干就得陪领导……那个,派出所该抓你!” 眼看又要吵起来,老王一拍桌子:“都闭嘴!林东东,不管什么原因,动手打人就是不对!按《治安管理处罚条例》,拘留五天!” 林东东脸色变了:“民警同志,我……我知道错了,能不能……” “现在知道错了?晚了!”老王转头对刘峰说,“小刘,办手续。” 刘峰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笔,开始填写拘留通知书。他的动作有些慢,脑子里乱糟糟的——林丁丁的弟弟,那个曾经让他蒙受不白之冤的女人的弟弟。 手续办到一半,派出所院子里突然传来一个尖利的女声:“东东!东东在哪儿?我儿子在哪儿!” 紧接着,办公室的门被“哐”地推开,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妇女闯了进来。她烫着时兴的卷发,穿着“的确良”衬衫,手腕上戴着块上海牌手表,一看就是机关干部家属的派头。 “妈!”林东东像见了救星。 妇女看见儿子脸上的伤,立刻炸了:“谁打的?谁把我儿子打成这样?你们公安民警管不管?” 老王站起来:“同志,你是林东东的母亲?你儿子打架斗殴,我们正在处理。” “处理什么处理!”妇女声音更高了,“我儿子从来不打架!肯定是被人欺负了!你们公安不抓打人的,反倒抓我儿子?” 吴鹏刚从外面回来,听见动静走过来,倚在门口:“大娘,您这话说的。您儿子把人鼻子打出血,眼角都打青了,我们怎么不抓?” 妇女转头看见吴鹏,上下打量:“你谁啊?这里轮得到你说话?” “我?”吴鹏咧嘴一笑,“治安队民警吴鹏,你儿子就是我铐回来的!大娘,您儿子打人是事实,我们依法处理,有意见,还是对我们公安机关有看法?” “你!”妇女气得脸色发红,忽然看见坐在一旁的刘峰,愣了一下,随即认出来了,“刘峰?你怎么在这儿?” 刘峰站起身,有些僵硬:“阿姨。” 妇女的眼睛转了转,忽然换上一种居高临下的表情:“哦——我想起来了,你转业到公安了?正好,东东的事,你看怎么处理合适。” 她走到刘峰面前,压低声音但周围的人都能听见:“小刘啊,当年你跟丁丁的事,虽然是你不对,但我们家也没追究。现在东东这事,你看能不能……从轻处理?毕竟咱们也算有过交情。” 这话说得阴阳怪气,刘峰的脸一下子白了。吴鹏在旁边听得直皱眉。 “大娘,您这话说的,”吴鹏插嘴,“工作归工作,交情归交情。再说了,什么‘没追究’?当年的事怎么回事,说出来让我们听听的。” 妇女瞪了吴鹏一眼:“你什么意思?我们家丁丁清清白白的姑娘,被刘峰骚扰,我们没告他耍流氓,已经够仁义了!” “骚扰?”吴鹏笑了,“我怎么听说是两情相悦,平时没事就让人干这干那的,结果有人翻脸不认人呢?” “你胡说八道!”妇女尖叫起来,“你们公安欺负人!我们家是军属!我丈夫是部队转业干部!你们敢这样对我?” 她越说越激动,指着刘峰:“我知道了!你是打击报复!就因为当年丁丁没答应你,你现在就拿东东出气!刘峰,你太卑鄙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刘峰站在那里,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段屈辱的往事像潮水一样涌上来,淹没了他。 就在这时,李成钢从办公室出来。他刚才就听院里吵嚷,一看这场面,脸色沉了下来。 “怎么回事?”他走到人群中央。 吴鹏简要说了一下情况。李成钢点点头,走到刘峰身边,低声问:“这女的,跟你什么关系?她和她丈夫什么背景?” 刘峰声音干涩:“她……是林丁丁的母亲。她丈夫,林雪的父亲,是区商业局的一个科长,部队转业的,以前在部队上是副营级。” 李成钢心里有数了。一个科级干部家属,就这么嚣张。 他走到妇女面前,声音不高但很有分量:“同志,你是林东东的母亲?” 妇女见来了个像领导干部的公安民警的,气势稍微收敛了点,但依然昂着头:“我是!你是领导?我告诉你,我儿子是被冤枉的!这个刘峰,他打击报复!” 李成钢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第一,你儿子打架斗殴,人证物证俱在,不是冤枉。第二,刘峰同志是依法办事,没有打击报复。第三——” 他提高声音:“你说你是军属?派出所八成民警都当过兵!我也是54年的兵,我们哪个不是军人出身?你在这摆什么谱?” 妇女被噎住了,脸一阵红一阵白。 李成钢继续道:“公安机关依法办案,不讲私情。你要是再无理取闹,干扰公务,我们可以依法对你采取强制措施。” “你敢!”妇女又尖叫起来,“我丈夫是干部!我要去市局,去区里告你们!告刘峰打击报复!告你们派出所欺负军属!” 她指着刘峰,唾沫星子飞溅:“就是他!当年追我女儿不成,现在故意整我儿子!这种人也配当公安民警?” 刘峰低着头,双手攥成拳头,指节发白。那段过去像一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 李成钢看着刘峰的样子,心里涌起一股火。他知道刘峰的往事,知道那段不公正的遭遇。现在,这个女人的无理取闹,是在揭刘峰的伤疤。 “够了!”李成钢猛地喝道。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李成钢指着妇女,声音冷得像冰:“公然在派出所吵闹,干扰公务,诬蔑公安民警——鹏子!小汪!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吴鹏和小汪反应过来,立刻上前。 “铐起来!”李成钢命令,“按妨碍公务处理!” 妇女惊呆了,直到冰凉的手铐戴在手腕上,才反应过来:“你们敢!我丈夫是……” “你丈夫就是局长,今天也得守法!”李成钢打断她,“带走!拘留室关二十四小时,让她冷静冷静!” 妇女被带走了,尖叫声渐渐远去。办公室里安静下来,只剩下林东东惊恐的喘息声。 老王走过来,低声说:“李头,这么处理……会不会有麻烦?她丈夫毕竟……” “有什么麻烦?一个区商业局的科长,还不是咱们这个区的,能飞过来咬我?”李成钢反问,“她干扰公务,诬蔑咱们办案民警,不该处理?” 他走到刘峰面前,拍拍他的肩膀:“刘峰,抬起头。” 刘峰抬起头,眼睛有点红。 “过去的事,过去了。”李成钢看着他,“你现在是公安民警,穿着这身警服,就要挺直腰杆。那种无理取闹的人,不值得你放在心上。” 刘峰深吸一口气,点点头:“谢谢李所。” “该办案办案。”李成钢对老王说,“林东东,拘留五天,按程序走。通知家属,再通知他母亲单位,让他来领《处罚决定书》。” “是!”李成钢又看向刘峰:“你继续协助王队处理。公事公办,不要有心理负担。” “明白!”处理完这些,李成钢回到办公室。他点了一支烟,站在窗前。院子里,那棵老槐树在风中轻轻摇曳。 公安工作,有时候需要的不仅是技巧,更是原则和担当。刘峰是个好苗子,不能让过去的阴影毁了他。而那个女人的嚣张,必须刹住——否则,以后谁都可以来派出所闹事,公安的威信何在? 第二天,上班不久电话就响了。是分局政治处打来的,询问刚才的事——看来已经有人“反映”上去了。 李成钢平静地汇报了情况,强调了对方妨碍公务、诬蔑民警的事实。 “成钢,对方毕竟是干部家属,要注意方式方法。”电话那头说。 “主任,方式方法我懂。”李成钢说,“但原则不能丢。今天要是让步了,明天就有人敢骑在派出所头上。公安的威信,是一点一点树立起来的,也是一点一点丢掉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行,我知道了。你处理好,别激化矛盾。” “明白。”挂了电话,李成钢继续抽烟。门口传来脚步声,是吴鹏过来了。 “李所,”吴鹏探头进来,“那女的丈夫来了,在值班室,想见您。” 李成钢掐灭烟头:“让他进来吧。”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几分钟后,一个五十多岁、穿着中山装的男人走进办公室。他脸色不太好看,但还算克制。 “李所长,我是林大柱,林东东的父亲。”男人伸出手。 李成钢和他握了握手:“林科长,请坐。” 两人坐下。林大柱沉默了一会儿,开口:“李所长,我爱人昨天……确实过分了。我代她道歉。” 李成钢点点头,没说话。 “但是,”林大柱话锋一转,“刘峰同志和我女儿当年的那些事……现在他处理我儿子,是不是不太合适?难免让人联想。” “林科长,”李成钢看着他,“第一,刘峰是协助办案,不是主办。第二,你儿子打架是事实,处理是按《治安管理处罚条例》,跟任何人无关。第三,您爱人昨天的行为,已经涉嫌违法。” 林大柱脸色变了变:“李所长,我爱人是一时冲动……” “一时冲动就能在派出所大吵大闹?就能诬蔑民警?”李成钢反问,“林科长,米是部队转业干部,应该更懂纪律。今天这事,如果发生在部队,会怎么处理?” 林大柱不说话了。 “你爱人拘留二十四小时,是让她冷静,也是依法办事,今天下午她就可以走了”李成钢说,“至于您儿子,拘留五天,处罚决定已经下了。如果你有异议,可以申请复议,也可以去我们分局反应,或者直接去市局。这是您的权利。” 话说得很明白,也很硬。林大柱看了李成钢一会儿,语气生硬的道:“我明白了。李所长,打扰了。咱们山不转水转,后会有期!”说完起身脸色铁青,头也不回的走了。 喜欢四合院之小片警的生活请大家收藏:()四合院之小片警的生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41章 信任的代价 第二天早晨,秋日的阳光透过派出所办公室的窗户,在地面上投下明亮的光斑。李成钢刚处理完几份文件,就听见敲门声。 “进来。” 吴鹏推门进来,脸上带着笑:“李哥,您找我?” “鹏子,坐。”李成钢指了指对面的椅子,从抽屉里拿出一包“大前门”,扔给吴鹏一支,“有件事跟你说。” 吴鹏接过烟,就着李成钢递来的火点上:“您说。” “关于刘峰。”李成钢自己也点了一支,缓缓吐出一口烟,“昨天的事,你也看到了。那小子心里有坎儿,得迈过去。” 吴鹏点点头:“是啊,那女的一闹,刘峰脸都白了。不过李哥,你那架势,真解气!” “解气是一回事,帮刘峰成长是另一回事。”李成钢认真地说,“我让他跟你办案,你得带好他。胆子要大,心要细。该冲的时候要冲,该稳的时候要稳。咱们当公安民警的,要是畏首畏尾,那只能干内勤、户籍。” 他顿了顿,看着吴鹏:“你别在意刘峰是21级干部,你去年底不也改干了?24级,正经的国家干部。咱们公安系统,最看重的还是能力和本事。你当兵出身,在部队干了这么多年。又在厂里保卫科和所里负责了多年的治安工作,经验比刘峰丰富。带他,要有底气。” 吴鹏听了这话,腰杆挺直了些:“李哥,您放心!我一定把刘峰带出来!这小子其实不差,就是太内敛,放不开。” “对,就是这个问题。”李成钢弹了弹烟灰,“你多带他出警,处理纠纷,抓现行。见的多了,胆子就大了。特别是那种胡搅蛮缠的,就得硬气点——当然,硬气不是蛮干,是依法办事,理直气壮。” “明白!”吴鹏咧嘴笑了,“正好,东边那片新开了个农贸市场,乱糟糟的,三天两头有事。我带刘峰去转转。” “好。”李成钢满意地点点头,话锋一转,“对了,你爸身体怎么样?我这一阵忙,有日子没去看他了。” 说到父亲,吴鹏的笑容更真实了:“挺好的!就是老念叨您,说您当所长了,更忙了,让他少了个喝酒的伴儿。” 李成钢也笑了:“这老爷子!等忙过这阵,我去看他,陪他喝两盅。你告诉他,我惦记着他那手炖肘子呢!” “成!我回去就说!”吴鹏想起什么,“对了李所,思源高考成绩出来了吧?怎么样?” 提到儿子,李成钢脸上露出慈祥又期待的神色:“分数还行,够线了。现在就是等通知书。这小子,报的政法学院。” “嚯!四九城政法学校!”吴鹏竖起大拇指,“思源行啊!有出息!” “还没定呢,得通知书到手才算数。”李成钢虽然谦虚,但眼角的笑意藏不住,“要是没录上……就让他走咱们的老路,当兵去!部队锻炼人。” “那不能!”吴鹏说,“思源学习好,肯定能上!” 两人正聊着家常,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了。内勤民警小郑探进头来:“李所,有人找您。” 李成钢看了看手表,上午九点半:“什么人?” “一位女同志,四十多岁,说是从纺织厂来的,有急事。”小郑说,“我让她在值班室等着。” 纺织厂?李成钢心里一动。他想起小当在纺织厂工作,难道…… “请她上来吧。”李成钢对吴鹏说,“你先去忙,带刘峰去农贸市场转转。记住我的话,胆大心细。” “好嘞!”吴鹏起身,敬了个礼,出去了。 几分钟后,小郑带着一位中年妇女走进办公室。她穿着纺织厂常见的蓝色工装,头发有些凌乱,眼圈发红,像是哭过。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布包,指节都泛白了。 “您是李成钢……李所长?”妇女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是李成钢。同志,请坐。”李成钢起身,示意她坐在刚才吴鹏坐的椅子上,又对小郑说,“小郑,倒杯水来。” 妇女局促地坐下,布包放在膝盖上,双手紧紧抓着。 “您贵姓?在哪个纺织厂工作?”李成钢温和地问。 “我姓赵,赵秀兰。在区纺织厂二车间,我是挡车工。”妇女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李所长,我……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来找您……” “别着急,慢慢说。”李成钢递过去一块手帕,“出什么事了?” 小郑端来一杯热水,放在妇女面前,然后轻轻带上门出去了。 赵秀兰擦了擦眼泪,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是我女儿……齐小娟,今年十八岁,也在我们厂上班,三车间的临时挡车工。前阵子……前阵子她认识了个男的,说是部队大院的干部子弟,能帮她调动工作,去机关当打字员。” 李成钢眉头一皱。这情节,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赵秀兰继续说:“那男的叫……叫张卫国,二十三四岁,穿得挺体面,说话也像那么回事。他说他爸是军区后勤部的领导,安排个工作轻而易举。小娟信了,跟他处对象……”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她的声音哽咽了:“后来……后来小娟就跟他……跟他那个……那个了。那男的说,等年底就结婚,工作调动一起办。我和她爸虽然觉得太快,但想着女儿喜欢,那男的看起来也靠谱,就没拦着。” “可是……”赵秀兰的眼泪又涌出来,“可是前几天,小娟哭着回家,说那男的根本不是什么干部子弟!他爸就是个普通工人!那些承诺都是骗人的!更要命的是小娟……小娟已经怀上了!” 李成钢的脸色沉了下来。又是一个冒充高干子弟诈骗的案子,而且情节更严重——致使女方怀孕。 “齐小娟现在人在哪里?”李成钢问。 “在家里,不敢出门,整天哭。”赵秀兰说,“我和她爸去找那个张卫国,他居然说……说小娟是自愿的,他没强迫,不算犯法。还威胁我们,要是敢闹,就败坏小娟的名声,让她在厂里待不下去!” 她抓住李成钢的手:“李所长,我听我们厂的小当说,您是个好领导,帮过她。我……我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来求您!那个畜生,不能让他逍遥法外啊!” 李成钢示意她不要这么激动,沉稳地说:“赵大姐,您别急。这件事,我们公安机关一定会管。您女儿是被骗的,是受害者。那个张卫国的行为,已经涉嫌诈骗,甚至可能构成其他犯罪。” 他冲门口喊了一句:“小郑,叫老王和老胡马上来我办公室。” 然后对赵秀兰说:“您详细说说,那个张卫国长什么样?常在哪里活动?有没有什么特征?” 赵秀兰努力回忆:“瘦高个,大概一米七五,脸挺白,留着小胡子。说话有点……有点拿腔拿调的,像演戏似的。他常去工人文化宫跳舞,还喜欢在东四那一带转悠。哦对了,他左手虎口有个疤,像是烫伤的。” 这时,老王和老胡敲门进来。看见办公室里有个哭泣的妇女,两人都愣了一下。 “王队,老胡,来。”李成钢简要介绍了情况,“又一起冒充高干子弟诈骗案,受害人怀孕了。嫌疑人特征:张卫国,二十三四岁,瘦高个,左手虎口有烫伤疤痕。常去工人文化宫和东四一带。” 老胡一听就火了:“又是这路货色!李所,交给我们,一定把他揪出来!” 老王也神色凝重:“成钢,需要我做什么?” 李成钢看着两人:“老王,你经验丰富,负责摸排。老胡,你心思细,配合吴鹏,重点是查找这个张卫国的真实身份和活动规律。记住,胆大心细,不要打草惊蛇。另外等鹏子和刘峰回来叫上他们,主要是让鹏子带刘峰锻炼锻炼,你们两个在后面把把关。” “是!”两人齐声应道。 李成钢又对赵秀兰说:“赵大姐,您先回去,照顾好女儿。这件事,我们立案调查。需要的时候,可能会请您女儿来做个笔录。放心,我们会保护受害人的隐私。” 赵秀兰千恩万谢地走了。 快到饭点的时候,吴鹏带着刘峰从农贸市场回来,老王把他们叫到办公室,李成钢开了一个简短的案件分析会后,留下吴鹏和刘峰两人。 办公室里只剩下三人。李成钢点了支烟,沉思着:“鹏子,这次不一样。受害人怀孕了,性质更严重。你们查的时候,注意方式方法。” 吴鹏和刘峰对视一眼,都知道这是比较麻烦。 “李所,您放心!”吴鹏说,“这次一定一查到底!” “对!”刘峰也用力点头。 “好。但是咱们不能过于听信一面之词,两边都要去多方了解。”李成钢起身,“去准备吧。注意方法,先摸清情况,别急着动手。有进展随时向我汇报。” 两人离开后,李成钢想着把人带回来后,还是自己要亲自过问。要到时候那个姑娘突然反悔说是自愿处对象的,到时候乐子就大了。 喜欢四合院之小片警的生活请大家收藏:()四合院之小片警的生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42章 抉择之间 两天后的下午,交道口派出所的询问室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张卫国坐在椅子上,虽然极力保持镇定,但时不时瞟向门口的眼神泄露了他的不安。这个瘦高个、留着时髦发型的年轻人,穿着“的确良”白衬衫,手腕上戴了块闪闪发光的表——虽然细看能发现是戴了很久的二手货。 询问桌对面,刘峰和吴鹏并排坐着。刘峰手里拿着笔录本,吴鹏则抱着胳膊,眼神锐利地盯着张卫国。 李成钢端着茶缸子,靠在墙边的椅子上,看似悠闲地喝着茶,实际上在仔细观察每个人的反应。 “张卫国,说说吧,你和齐小娟是怎么回事?”刘峰开口,声音尽量平稳。 “公安同志,我们就是正常谈恋爱。”张卫国摊摊手,“处对象嘛,你情我愿的事。” “你情我愿?”吴鹏冷笑一声,“你跟她说什么了?说你爸是军区后勤部的领导?说能给她调动工作?” 张卫国眼神闪烁:“我……我就是吹吹牛,男人嘛,在姑娘面前总想显得有本事。我没真骗她,是她自己愿意的。” “吹牛?”刘峰翻开手里的材料,“我们调查过了。齐小娟说她怀孕了,你怎么说?” 张卫国的脸色变了变,声音低了下来:“那是意外……我也没想到。” “没想到?”吴鹏猛地一拍桌子,“你没想到的事多了!你冒充高干子弟,以安排工作为由骗女青年跟你同居,现在人家怀孕了,你说没想到?” 张卫国慌了:“公安同志,我……我愿意负责!我可以娶她!” “娶她?”刘峰追问,“是真心想娶,还是怕坐牢?” 墙角的李成钢轻轻吹了吹茶缸里的茶叶,眼神深邃。这个张卫国,长得相貌堂堂,一看就是讨女孩喜欢的那种,嘴巴跑火车,拿到后世准是海王级别的撩妹高手。而刘峰的询问,虽然按程序走,但总感觉差了点狠劲儿。 询问进行了半个多小时,张卫国始终咬定是“正常恋爱”,只是自己“吹了点牛”。刘峰按部就班地问,吴鹏时不时插几句狠话,但效果不明显。 李成钢放下茶缸,对吴鹏使了个眼色起身走出询问室。吴鹏见状,跟了出来。 “李哥,”吴鹏压低声音,“这小子嘴硬,不见棺材不掉泪。” 李成钢点点头,把吴鹏拉到走廊尽头,低声说:“鹏子,现在关键不是张卫国怎么说,是齐小娟怎么想。” 吴鹏一愣:“您的意思是……” “这个案子,现在有两条路。”李成钢分析道,“一是按诈骗立案,但需要齐小娟坚定指证。二是如果齐小娟反悔,说是自愿恋爱,那咱们就难办了。毕竟现在有刑法了,办案得讲证据,不能像以前那样凭感觉抓人。” 他顿了顿,继续说:“你去见见齐小娟,把利害关系跟她讲清楚。如果她真想告,咱们就一查到底。如果她还想跟张卫国过,那……咱们也得尊重她的选择。但无论如何,要拿到她明确的意见。” 吴鹏明白了:“懂了,我这就去。” “注意方式方法,把内勤小郑一起叫去,有个女同志方便点”李成钢叮嘱,“那姑娘现在情绪不稳定,说话委婉点。但也得让她明白,这事没有中间路线——要么告,要么不告。不能今天告明天撤,咱们折腾不起。” “明白!” 吴鹏去了两个多小时才回来,脸色有些难看。他径直走进李成钢办公室,关上门。 “李所,那姑娘……”吴鹏摇摇头,“拿不定主意。一会儿哭诉张卫国骗她,咬牙切齿要告;一会儿又说张卫国对她好,只要他肯娶她,就原谅他。反反复复,没个准话。” 李成钢并不意外。这种情况他见得多了。在那个年代,一个姑娘未婚先孕,是天大的事。很多人宁可嫁给骗子,也不愿背上“破鞋”的名声。 “她家里什么态度?”李成钢问。 “她妈赵秀兰坚决要告,但她爸齐本忠有点犹豫,怕女儿以后难嫁人。”吴鹏说,“齐小娟本人……我看她是既恨张卫国骗她,又舍不得这段‘感情’,更怕以后没人要。” 李成钢叹了口气。这就是现实。很多受害者不是不想维权,是维权的代价太大。 “这样,”李成钢思考片刻,“你去把张卫国带过来,我跟他谈谈。” “您要亲自审?” “不,是‘谈谈’。”李成钢特意强调了这两个字。 几分钟后,张卫国被带到办公室。他看见李成钢,更加紧张了——所长的办公室,和询问室气氛不一样。 “坐。”李成钢指了指椅子,又对吴鹏说,“鹏子,你先出去。” 吴鹏会意,带上门走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两人。李成钢没急着说话,而是慢条斯理地泡茶,倒了两杯,推给张卫国一杯。 张卫国受宠若惊:“谢谢领导。” “张卫国,”李成钢喝了口茶,语气平和,“咱们开门见山。你的事,我们基本查清了。冒充高干子弟,骗女青年同居,致人怀孕。这些罪名,你认不认?”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张卫国张嘴想辩解,李成钢摆摆手:“先听我说完。” “现在是1980年了,有刑法了。按刑法,诈骗公私财物,数额较大的,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你虽然没直接骗钱,但以虚假承诺骗色,性质更恶劣。如果齐小娟坚持告你,判你个三五年,不是不可能。” 张卫国的脸白了。 “但是,”李成钢话锋一转,“这事也有转圜的余地。如果齐小娟不告,说是自愿恋爱,那这就是民事纠纷,顶多批评教育。” 他看着张卫国:“现在齐小娟很矛盾。她恨你骗她,但又对你还有感情,更关键的是——她怀孕了。一个未婚姑娘,怀了孩子,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张卫国低下头:“我知道……我对不起她。” “光说对不起没用。”李成钢放下茶杯,“我给你指条路:第一,跟齐小娟结婚,负起责任。第二,给你岳父母一个交代,该有的礼数不能少。第三,以后老老实实做人,别再搞这些歪门邪道。” 张卫国猛地抬头:“领导,您是说……如果我跟小娟结婚,这事就不追究了?” “不是不追究,是性质不同。”李成钢严肃地说,“如果你们结婚,这就是恋爱纠纷,不是诈骗犯罪。但前提是——你是真心想跟她过,不是权宜之计。要是婚后你对她不好,或者再犯事,新账旧账一起算!” “我明白!我明白!”张卫国连连点头,“我是真心喜欢小娟的!我愿意娶她!” “光说没用。”李成钢站起身,“这样,你现在写个保证书,承诺娶齐小娟为妻,好好过日子。然后我让吴鹏带你去齐家,当面道歉,商量婚事。如果齐家接受,这事就算调解成功。如果齐家不接受,坚持要告,那咱们就公事公办。” 张卫国几乎没有犹豫:“我写!我这就写!” 看着他伏案写保证书的背影,李成钢心里有些复杂。他知道,这样做可能让张卫国逃避了应有的法律惩罚。但现实是,如果真把张卫国判了刑,齐小娟怎么办?孩子怎么办?一个未婚先孕的姑娘,在那个年代可能一辈子就毁了。 有时候,法律正义和现实正义之间,需要找一个平衡点。 保证书写好了,李成钢看了看,内容还算诚恳。他叫来吴鹏:“带他去齐家。注意态度,别吓着老人。” 吴鹏看了看保证书,又看看李成钢,明白了所长的意思:“是。” 两人走后,李成钢站在窗前。秋日的夕阳把天空染成金黄色,派出所院子里,几个民警正在下班,互相道别。 刘峰敲门进来:“李所,张卫国的案子……” “先看齐家的态度。”李成钢说,“如果调解成功,就按民事纠纷处理。如果不成功,再立案侦查。” 刘峰犹豫了一下:“李所,这样……会不会太便宜他了?” 李成钢转身看着他:“刘峰,你这个问题问得好。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刘峰想了想:“按法律,他涉嫌诈骗,应该追究刑事责任。” “没错。”李成钢点头,“但如果追究了刑事责任,齐小娟和孩子怎么办?一个判过刑的人,出狱后能找到工作吗?能养活妻儿吗?齐小娟带着个孩子,还能嫁人吗?” 刘峰沉默了。 “公安工作,很多时候不是非黑即白。”李成钢语重心长,“我们要维护法律尊严,也要考虑社会效果。这个案子,如果能促成一段婚姻,挽救一个家庭,可能比单纯判刑更有意义。” 他拍拍刘峰的肩膀:“当然,前提是张卫国真心悔改。如果他只是敷衍,婚后依然故我,那咱们也不会客气。法律在那儿,随时可以用。” 刘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晚上七点多,吴鹏回来了,脸上带着笑。 “李所,成了!”吴鹏汇报,“张卫国那小子,到了齐家就跪下了,痛哭流涕地道歉。保证书写得诚恳,还承诺尽快办婚礼。齐小娟开始还哭,后来心软了。她爸妈虽然生气,但看女儿愿意,也就同意了。” 李成钢松了口气:“那就好。让他们尽快把婚事办了,别拖。” “张卫国说了,下周就去领证,月底办酒。”吴鹏说,“他还主动提出给齐家一百五十块钱彩礼——虽然不多,但态度还行。” “你盯着点,别让他耍花样。”李成钢叮嘱。 “明白!” 事情告一段落。李成钢收拾东西准备下班。走出办公室时,看见刘峰还在内勤室整理材料。 “刘峰,还不走?” “马上就好,李所。” 李成钢走过去:“今天的事,有什么感想?” 刘峰停下手里的活,认真地说:“李所,我明白了。公安工作不仅要讲法律,还要讲人情。但这个人情,不是徇私情,而是要考虑案件的社会效果,考虑当事人的实际处境。” “对了一半。”李成钢说,“还要考虑长远。今天咱们给张卫国一个机会,是希望他真的改过自新。但如果他不知悔改,下次就不会这么客气了。这叫宽严相济。”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刘峰点头:“我记住了。” “好好干。”李成钢拍拍他的肩,“明天你跟吴鹏多去街面上转转,学习办案技巧。” “是!” 走出派出所,李成钢骑着自行车回家,脑子里还想着今天的案子。 他知道,自己的处理方式可能有人不认同。但在基层工作这么多年,他明白一个道理:法律是冰冷的条文,但执法的人要有温度。这个温度不是徇私枉法,而是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尽量让结果对所有人都好。 当然,这需要经验,需要判断,也需要担当。 回到家,简宁已经做好了饭。儿子思源在思源正在整理东西——他考上了政法学院,再过几天就要开学了。 “爸,今天所里忙吗?”思源问。 “还行,处理了个案子。”李成钢洗了手坐下,“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都准备好了。”思源说,“爸,我们学校教刑法,以后有不懂的,我可得问您。” 李成钢笑了:“问我?我可没学过正经法律。我们那会儿办案,主要凭经验、凭政策。你们现在好了,有刑法、刑诉法,一切都规范了。” “但经验也很重要啊。”思源说,“觉得,法律是死的,人是活的。怎么把死法律用在活人身上,需要智慧。” 李成钢点点头。儿子长大了,懂事了。 吃完饭,李成钢坐在院子里抽烟。夜空清澈,星星点点。他想起了很多事——刚当兵的时候,分配到公安的时候,破的第一个案子,抓的第一个人…… 时间过得真快。就到80年了,国家在变,公安工作也在变。有刑法了,办案要更规范了。这是好事,但也是挑战。 喜欢四合院之小片警的生活请大家收藏:()四合院之小片警的生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43章 家常与前瞻 八月底的四九城,暑气还未完全消退。交道口派出所所长办公室里,老式电风扇“嗡嗡”地转着,吹出的风带着热气。李成钢坐在办公桌前,手里拿着笔,却迟迟没落下去——他在算账。 儿子李思源考上政法学院,本来是件喜事。李成钢原想着自家人吃顿饭就行了,可老丈人简博文不答应,特意家里来道:“成钢啊,思源是咱们家第一个大学生!必须好好庆祝!我和老伴还有思源两个舅舅都来!” 接着妹妹李雪姣也来家里,说她和思源的姑父周文斌一定要来祝贺。堂弟李成安、表弟王定平也纷纷表示要来。 李成钢掰着指头数了数:自家六口口,老丈人那边至少五个,妹妹一家四口,两个弟弟各带家属……好家伙,二十多人!家里那几间房根本坐不下。 看来只能去饭馆了。他正盘算着是去东来顺还是鸿宾楼,门被敲响了。 “进来。” 吴鹏推门进来,顺手把门带上,脸上带着点欲言又止的神情。 “怎么了鹏子?”李成钢放下笔。 吴鹏走过来,压低声音:“李哥,跟您说个事。关于刘峰那哥们儿……” “刘峰怎么了?”李成钢示意他坐。 吴鹏坐下,从桌上烟盒里抽了支“大前门”,没急着点:“人是个好人,工作态度没得说,热情,肯学,也勤快。就是……”他挠挠头,“就是有点太‘老好人’了。” “具体说说。” “上周我带他处理那个市场纠纷,两家摊贩抢地盘打起来了。”吴鹏点上烟,“按说该严肃处理,该批评批评,该罚款罚款。可刘峰倒好,跟人家讲道理讲半天,最后两边各打五十大板,调解了事。” 李成钢点点头:“调解没错啊,民事纠纷能调解最好。” “是没错,”吴鹏吐了口烟,“但您没见他那个样子——太考虑对方感受了!有个摊贩老头,家里困难,刘峰了解情况后,自己掏钱帮人家交罚款。我说刘峰,咱们是执法,不是慈善。” 他继续说:“还有前天,抓了个小偷,刚满十六岁。审讯时刘峰那叫一个温和,生怕吓着孩子。结果那小子以为咱们好说话,开始编瞎话。最后还是我拍桌子后,上去教育几下才老实交待。” 李成钢听完,沉思片刻:“我明白了。刘峰是文艺干部出身,又没有真正的部队当过战士,入伍直接在文工团当的干部,又长期在文工团充当活雷锋好好先生,性格温和。这是优点,也是缺点。在公安系统,太软了不行。” “就是这个意思!”吴鹏说,“他人真不坏,工作也努力。就是……就是缺了点狠劲儿。我带他几次了,让他主问,他总绕来绕去,把握不住重点。” “我知道了。”李成钢记在心里,“找个时间我跟他谈谈。公安工作,该硬的时候必须硬,不然镇不住场面。” 正事说完,吴鹏嬉皮笑脸起来,又从烟盒里拿了支烟点上:“李哥,思源考上大学,得喝两杯庆祝吧?我爸可念叨好几回了,说思源有出息,必须表示表示。” 李成钢笑了。师傅吴德海,那是带他入行公安,感情深厚。 “哪能忘了师傅!”李成钢说,“这样,这个星期天,红星饭馆,摆上几桌桌。你带你媳妇一起来。我今天下班亲自去请师傅,让他带上师娘。” 吴鹏眼睛一亮:“好嘞!我爸就等您这句话呢!” 李成钢突然想起什么:“对了鹏子,你弟弟吴鑫在五金厂,以前不是说想调到保卫科,现在怎么样了?” “挺好的啊。”吴鹏说,“他们保卫科副科长是我当年当兵时的排长,我请了几顿酒,给办进去了。在保卫科待了快一年了,怎么了李哥?” 李成钢起身走到门口,往外看了看,确认没人,关上门,压低声音:“我听到点风声——马上国家要恢复经济民察了。” 吴鹏一愣:“经济民察?啥时候,真的假的?” “还有极大可能大型厂矿企业的保卫部门,可能会被赋予治安执法权和部分刑事侦查权”李成钢解释,“我估计正式文件一下来,保卫科就不是想进就能进的了。得各种要求,得审核,门槛高了。” 吴鹏眼睛瞪大了:“李哥,您……您会算卦不是?提前一年多就叫我们准备?” 李成钢笑了:“我会算个屁的卦!我是从形势分析出来的。” 他坐回椅子,认真分析:“你看,这几年治安环境恶化,公安警力严重不足。一个派出所管几万人,怎么管得过来?我琢磨着,十有八九会恢复建国初期那种模式——治安权力下放一部分给大型厂矿的保卫部门。而且我感觉,这次动作会更大,可能还会给保卫部门更大权利。” 吴鹏听得入神:“您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我们派出所天天忙得脚不沾地,可辖区里厂矿单位内部的事,咱们确实管不过来。要是有专门的经济民察,能解决大问题!” “所以啊,”李成钢说,“吴鑫在保卫科待了一年,有经验了。等政策一下来,他转经济民察顺理成章。要是等文件出台了才想进,就难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吴鹏感激地看着李成钢:“李哥,您这眼光……真没得说!怪不得您进步这么快!我也天天看报纸,可就看不出这些门道。” 李成钢摆摆手,心里清楚,要不是自己是个穿越者,知道历史走向,哪能“分析”得这么准?但他嘴上只能说:“多琢磨,多思考。干咱们这行,不能只顾眼前。” “明白了!”吴鹏站起来,“那李哥,我先去忙了。星期天红星饭馆,我一定到!” 吴鹏走后,李成钢继续算他的账。两桌饭,按现在红星饭馆的标准,一桌二十块钱左右的菜,加上酒水,二十五块钱应该够了。三十多人,订个三桌挤挤能坐下。 他拿起电话,打到红星饭馆。接电话的是老熟人张经理。 “张经理,我交道口派出所李成钢。” “哎哟!李所长!什么指示?” “星期天中午,想订三桌,家里孩子考上大学,庆祝一下。” “恭喜恭喜!没问题!给您留二楼大厅,安静!” “菜您看着安排,实惠点,三十来个人。” “明白!保准让您满意!” 定好饭馆,李成钢开始拟名单:自家刘口,老丈人简博文、丈母娘,大舅哥简平一家,二舅哥简凡一家子,妹妹李雪姣一家四口,堂弟李成安一家子,表弟王定平两一家……。 再加上师傅吴德海老两口,吴鹏两口子,还有许大茂一家,估计还得叫上几个同学,还有赖局……三十多个了。三桌可能挤了点,但也能坐下。要不干脆再多订一桌,这个年代的人对四没那么多讲究。 李成钢看看表,快下班了。他收拾好东西,骑着自行车往师傅吴德海家去。 吴德海住在东四一条胡同里,是个三进四合院。老爷子退休前做了几十年片警,经验丰富,人脉广。李成钢退伍刚分配到公安时,就是跟他学的本事。 敲开门,是师娘开的门。 “师娘!” “哎哟!成钢!快进来!”师娘高兴地拉着他的手,“老头子!成钢来了!” 吴德海从里屋出来,六十多岁的人了,腰杆挺得笔直,眼神依然锐利。 “师傅。”李成钢恭敬地叫了一声。 “来了?坐。”吴德海指了指椅子,“听说思源考上了?政法学院?” “是,师傅。” “好!有出息!”吴德海难得露出笑容,“比你强!你当年要是多读点书,现在早当局长了!” 师娘端来茶:“成钢,晚上在这儿吃饭,我去买点猪头肉你们下酒。” “不了师娘,今天来是有事。”李成钢说,“星期天中午,红星饭馆,给思源庆祝。您二老一定得来。 吴德海摆摆手:“自家人,搞那么客气干什么,你叫鹏子带个话就是,还亲自跑一趟。” “必须得亲自来的!”李成钢说,“您是我师傅,怎么能让鹏子带话了,那不是不尊重您?” 这话说到吴德海心坎里了。他干了一辈子的片警,到退休连干部的边都没摸到,工人身份退休。自己的徒弟都当所长了,还这么尊重自己,让他感觉特别受用。 “行!去!”吴德海一锤定音,“红包我都准备好了!” 从师傅家出来,天已经黑了。李成钢骑车回家,秋风吹在脸上,凉爽舒服。 他想着星期天的聚会,想着儿子的大学生活,想着女儿在分局工作状况,想着派出所的工作。 虽然还有很多困难,很多挑战,但李成钢相信,只要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日子总会越来越好。 回到家,简宁正在做饭,思源在整理行李。 “爸,您回来了。”思源放下手里的书,“星期天聚会,我把同学也叫来了,行吗?” “同学?几个?” “就两个,最要好的。” “行,叫来吧。”李成钢说,“人多热闹。” 他走进厨房,简宁正在炒菜。 “都通知了?”简宁问。 “嗯,师傅那边也说了,星期天都去,我在红星饭馆订了四桌。” “四桌坐得下吗?我听思源鹏说,他还要带同学来。” “挤挤吧。”李成钢笑道,“实在不行加把椅子。” 饭菜上桌,一家六口围坐吃饭。简宁说起分局的事,思源说起到学校的感想,李成钢说着派出所的案子,一家人其乐融融得吃着饭。 喜欢四合院之小片警的生活请大家收藏:()四合院之小片警的生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44章 厚茧与柔肠 李成钢刚主持完交班会,散了汗,正在办公室批着文件。 笃笃笃。门轻轻响了三下。 “进来。”李成钢头也没抬,笔下没停。门被推开一条缝,刘峰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硬壳笔记本,腋下还夹着个帆布公文包。 “李所,您找我?”刘峰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眼神快速扫过李成钢的表情。 “嗯。”李成钢放下笔,摘下老花镜搁在桌上,指了指办公桌对面那把磨得油亮的木头椅子,“进来,坐。把门带上。” 刘峰依言进来,轻轻带上门,隔绝了院里的嘈杂。他挺直腰板,走到椅子前,却没有立刻坐下,像是在等待指令。 “坐吧,甭杵着。”李成钢拿起桌上的搪瓷缸子,里面泡着浓酽的花茶末子,吹了吹浮沫,呷了一口,指了指暖壶,“自己倒水,甭客气。” 刘峰这才坐下,小心翼翼地把笔记本和公文包放在膝上,摇了摇头:“李所,没事,我不渴。” “最近工作怎么样?在所里,在咱这片儿胡同里,都还适应吗?”李成钢放下缸子,语气平和,像是唠家常。他打量着刘峰,这小伙子眉眼清秀,带着点书卷气,不愧是文工团出身的干部,身材提拔。长相硬朗,就是……性格嫩了点。 “挺好的,李所。”刘峰赶紧回答,双手无意识地搓着笔记本的硬壳封面,“王队经验丰富,带我出去摸排走访,学到了不少门道。鹏哥也特别照顾我,教我处理纠纷、对付那些‘老炮儿’,让我……”他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让我学习到了不少工作技巧。” “那就好。”李成钢点点头,从口袋里摸出一包“大前门”,自己叼上一支,又朝刘峰示意了一下,“抽吗?” “谢谢李所,我不会。”刘峰连忙摆手。 李成钢划着火柴点上烟,深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淡蓝色的烟雾,在有些闷热的空气里盘旋。他透过烟雾看着刘峰:“吴鹏跟我提过你几回。他说你办案子,有耐心,心也细,观察入微。这点,特别好!咱们公安干工作,特别是处理邻里纠纷、小偷小摸、调解那些鸡毛蒜皮,耐心细致是基本功。不过……”李成钢话锋一转,语气郑重了些,“光有耐心细致,有时候还不够。” 刘峰的心提了起来,腰背下意识挺得更直了。 “干咱们这一行,有时候啊,该硬的时候必须硬,该拍板的时候不能含糊。该亮警徽、按规矩办事的时候,就得拿出点雷厉风行的劲头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李成钢的目光带着审视,落在刘峰脸上。 刘峰低下头,手指抠着笔记本的边缘,声音低了几分:“我明白……鹏哥也提醒过我好几回了。有时候……我就是觉得,狠不下心,或者说……下不去那个手。” “哦?为什么下不去手?”李成钢追问,吐出一个烟圈。 办公室里安静了片刻,只听见窗外槐树上知了不知疲倦的鸣叫。 刘峰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困惑和柔软:“李所,我觉得……这人吧,活在世上都不容易。前两天咱们处理的,胡同口那个偷了副食店两斤鸡蛋的半大小子,才十六啊!家里老爹下班后常年不着家到处喝酒,老娘工资又不高,揭不开锅饿急了才干出这事儿。还有大前天农贸市场,那俩因为摊位打起来的老爷子,七十的人了,儿子不管闺女不问,就靠那点小摊子糊口,争得脸红脖子粗……看着他们那样儿,我就……我就总琢磨着是不是还有别的法子,能帮一把是一把,非得把人拘了罚了,心里不得劲……” “所以,你是同情他们。”李成钢替他把话说完,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 “……嗯。”刘峰老实地点点头,有些羞愧,“我知道这样不对。我是人民警察,就得依法办事,维护公平正义。可……可一接触到这些底层老百姓的难处,我这心里头……就软了。” 李成钢掐灭了烟,看着眼前这个刚从部队文工团转业不到一年的年轻人。刘峰心思细腻,感情丰富,这在他画板报、写材料、甚至调解一些温和纠纷时是优点,但面对真正的治安执法,特别是需要雷霆手段的时候,就成了一道坎。这在他这个年纪、这种背景的年轻人里,太寻常了。 “刘峰,我给你讲两个我过去的经历。”李成钢的声音沉稳下来,带着一种过来人的沧桑感。 “头一个故事。”他清了清嗓子,“是我当兵第二年,在部队。我们连队有个战士,姓赵,小赵。他家……是真困难透了。老娘常年患病,老爹没了。家里就指着两兄弟在地里干活养家。有一年冬天,天寒地冻,他老娘病情突然加重,急等着钱买药救命。这小子……唉,一时糊涂,偷拿了连队“上士”买菜的钱,不多就十几块钱。” 刘峰听得专注,双手紧紧扣在一起。 “按部队的铁律,偷盗财物,那是要关禁闭、受处分,情节严重的,开除军籍没商量!”李成钢语气严肃,“我们连长,姓张,是个铁汉子。他调查清楚后,做了两件事:第一件,铁面无私,按军规把他关了禁闭,该有的处分一点没含糊!第二件……”李成钢的眼神柔和下来,“他在全连大会上,把事情原委讲了,带头捐了半个月的工资。紧接着,全连的战友,你五毛他一块,硬是凑足了给小赵他老娘治病的钱,还亲在带着找赵去邮局寄了回去。”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看着刘峰:“你说,连长这么做,道理在哪儿?” 刘峰皱着眉,认真地思索着:“张连长……是把法理和人……人情分开了?” “对,但也不全对。”李成钢点点头,又摇摇头,“法理是底线,是规矩!是天塌下来都不能破的!该处罚,必须处罚!这是维护军队的纪律,维护公平正义!不然,今天你偷钱为了老娘情有可原不罚,明天他偷枪为了兄弟是不是也能网开一面?那这队伍还怎么带?规矩就成了一张废纸!对遵守规矩的战友,公平吗?”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处罚完之后,才轮得到讲人情味儿!这时候帮他,是战友的情分,是革命大家庭的温暖!这叫‘救急不救穷’,叫‘惩前毖后,治病救人’。但绝不能因为要帮忙,就绕开处罚这一步——那是本末倒置,是纵容,最后只会害了更多的人。” “第二个故事,”李成钢的眼神陷入回忆,“是我刚参加工作没多久,大概也年纪比你还要几岁,就在咱们这片儿,也是交道口出所。那会儿,我的师傅是老吴,就是吴鹏的父亲,吴德海。” 听到吴德海是吴鹏的父亲,刘峰神色更加恭敬。 “有一次,所里抓了个‘佛爷’,才十五,还是个半大孩子。瘦得跟猴似的,眼神躲躲闪闪。我当时就想啊,这么小的年纪出来偷,十有八九是被人逼的,或者家里实在活不下去了,跟前面那个偷鸡蛋的孩子差不多。我就想,得挽救这孩子,得给他出路,不能一棍子打死。老吴师傅为了让我长记性,特意让我负责审讯。” 李成钢苦笑了一下,仿佛还能感受到当年那份挫败:“我那会儿也是刚从部队退伍回来没多久,一腔热血,觉得老吴师傅他们那套审讯方法太‘糙’,不够人性化。我们是人民公安,要为人民着想。我就跟他讲政策、讲出路、讲人生道理,苦口婆心说了大半天,那孩子低着头,嗯嗯啊啊地应着。我问什么他答什么,我觉得差不多了,这不是比老一辈的效果好多了,正高兴着在师傅面前露一手。就把写好的笔录口供,让他签字按手印。结果你猜怎么着?” 刘峰的心悬了起来。 “那小子,拿起笔,看了两眼笔录,突然把笔一扔,脖子一梗,眼睛一翻:‘民警叔叔,你写的这些,我可没这么说啊!跟我说的不一样!这字儿我不签!’ 我当时……嗡的一下,血都涌到头顶了!那个憋屈,那个窝囊啊!感觉自己像个傻子,被人耍得团团转!”李成钢摇摇头,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嘲,“后来我才真正明白,老吴师傅他们那些看似‘糙’的办法,是在无数实战中磨出来的。对付什么样的人,就得用什么样的法子。有些时候,特别是面对那些揣着明白装糊涂、想蒙混过关的主儿,该亮出霹雳手段的时候就绝不能有菩萨心肠!心软?讲情面?在那种关头,就是对自己职业的亵渎,是对同事的不负责!” 刘峰听得心头震动,李成钢描述的那种被当众打脸的窘迫和无助感,让他感同身受。 “刘峰啊,”李成钢语重心长,“你有同情心,这是好事,是善良,说明你骨子里是个好同志!但咱们公安工作,尤其是站在第一线办案的民警,这份善良,必须得有原则!有边界!对人民群众的困难,咱们要在职权范围内尽力帮。但对违法犯罪的行为,对破坏规矩的人,该抓的,绝不能手软!该罚的,必须依法处罚!这是咱们的职责!”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斑驳的树影,语气深沉:“处罚之后,如果他们真遇到迈不过去的坎儿,咱们可以掏自己腰包帮衬一把,可以去找街道居委会反映困难,可以联系民政部门申请救济。这是人情味儿,也是为人民服务的宗旨。但是!”他猛地转过身,目光如炬地盯着刘峰,“绝不能拿‘不处罚’去代替‘帮助’!那是混淆黑白,是渎职!今天你放了一个偷鸡蛋的可怜虫,明天就可能有十个真正穷凶极恶的歹徒钻这个空子!” 李成钢走回桌前,看着还有些懵懂的刘峰:“刘峰,你是个好苗子!心思细,肯钻研,也愿意学。这都很好!但你得记住——”他用手指点着自己身上的警服,“穿上这身警服,走进这派出所的大门,你首先是肩负着法律赋予的、维护一方平安的执法者!然后,才是群众有困难时可以依靠的帮助者!这个先后顺序,这个主次关系,绝对不能错!” 刘峰“腾”地一下站起来,腰杆挺得笔直,脸上带着一种被打通关窍的郑重:“明白了,李所!您的话,我一定记在心里!往后……该硬气的时候,我一定把腰杆子挺起来!绝不给您丢脸,绝不让犯罪分子钻了空子!” “嗯!”李成钢露出一点欣慰的笑容,拍了拍刘峰的肩膀,感觉年轻人的骨头还很硬,“有这个决心就好!慢慢来,不急。公安这碗饭,就是要在事儿上磨,在跟三教九流打交道中学。心里有困惑,拿不准主意的时候,随时来找我,找老王,老胡,找吴鹏,咱们一起琢磨。” “是!谢谢李所!”刘峰敬了个礼,眼神比来时明亮笃定了几分。 看着刘峰转身离开,轻轻带上门,李成钢脸上的笑容慢慢敛去。他坐回椅子上,目光却有些飘远。他端起搪瓷缸子,喝着早已凉透的浓茶,心里默默盘算:刘峰这人,心是好心,不然在文工团也不会被人理所当然驱使着干这干那。人是好脾气,底子也是好底子。要是经过这番点醒,能磨砺出来,把那份柔肠练成包裹在硬壳里的韧劲,那绝对是个好民警。可要是……还总是这般心慈手软,遇事抹不开面儿,那……恐怕还真得早做打算。后勤机关搞搞内勤、管管档案,写写材料,或许更适合他。办案一线,特别是面对这龙蛇混杂的四九城胡同江湖,光有副好心肠,那是要吃大亏,甚至会连累并肩作战的同志的。 喜欢四合院之小片警的生活请大家收藏:()四合院之小片警的生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45章 文件映蓝 一晃又到年底了。交道口派出所所长办公室里,冬天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办公桌上,映亮了摊开的文件。李成钢正在仔细阅读一份前几天下发的红头文件——《关于建立经济民警的实施方案》。 文件是国务院转发,公安部、国家计委、劳动总局,商业部等多个部门联合制定的。白纸黑字写得清楚:到1981年年底前,在重要大型厂矿企业、物资仓库、金融机构等部门,逐步重建经济民警队伍。 李成钢逐字逐句地看着。文件明确了经济民警的管理模式:由所在单位负责编制、经费,公安机关负责业务指导与军事训练。主要职责是守卫要害单位、防范破坏活动和治安灾害事故。重要岗位还可以配备枪械。 他的目光停在了一行字上:“制服等细节上与其他警种有区别以作区分。” 这和他记忆中的一样。经济民警的制服和普通公安很像,也是圆帽徽和红领章,好像是用的淘汰的65式海军军装。老百姓一眼就能分清,在系统内被称为“二民警”。后来公安民警换装了83式警服区别更明显,公安民警全身绿色的制服,经济民警上绿下蓝。 文件最后部分规定了具体操作:各地厂矿依据自身情况,经上级公安部门批准后,可将保卫处(科)调整为公安处(科)。调整后,负责厂区与生活区的治安管理职能,也负责区域内一般刑事案件的侦办的工作。干部身份的保卫干事改为公安民警身份,工人身份的保卫员改为经济民警身份。 李成钢放下文件,这份文件的出台,验证了他之前的判断。改革开放后,厂矿企业规模扩大,治安问题凸显,光靠地方公安确实管不过来。利用现成的保卫系统改为企业公安与重建经济民警体系,是必然的选择。 正想着,敲门声响起。 “进来。” 吴鹏推门进来,脸上带着几分急切,还夹杂着一点冬日清晨的寒气。他反手关上门,快步走到办公桌前,搓了搓手:“李哥,有个事搅得我弟一夜没睡好,一大早就堵我家门了,我这心里也跟着七上八下的,得来请教您。” “坐。喝口热水。”李成钢指了指桌上的暖水瓶和搪瓷缸子,又把那份红头文件往边上挪了挪。“什么事这么急?看你风风火火的。” 吴鹏拉开椅子坐下,没顾上倒水,先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大前门”,恭敬地递给李成钢一支,自己也点上,狠吸了一口,才皱着眉说:“还不是我弟吴鑫!他们厂,响应上级号召,保卫科这不正紧锣密鼓筹备着改成公安科嘛。” 李成钢拿起火柴,“嚓”地一声点燃,凑着烟头吸了一口,缓缓吐出青烟:“嗯,文件刚下来,动作快的单位就开始动了。这是大事,牵扯不少人的身份岗位。” “是啊李哥,”吴鹏一拍大腿,像是找到了倾诉对象,“听鑫子昨天连夜跟我叨叨,根据文件精神改完之后,干部身份的保卫干事,那几位科长、副科长,老干事,全都换上了跟咱们一样的蓝警服、大檐帽、红领章,摇身一变成了正经八百的公安民警!以后不止厂子里打架斗殴、偷鸡摸狗,甚至一般的刑事案件,他们自己就能查能办,权力不小呢!” 他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无奈:“可鑫子……唉,您是知道的,他是顶我妈的班进的厂,工人身份。这次改制,他这样的保卫员,就归到新成立的经济民警中队,穿上灰蓝色的制服,虽然也是红领章,原帽徽。文件上写的叫经济民警,估计以后老百姓都叫“二民警”。昨天夜里这小子跑到我家,眼睛都红了,说哥,你能不想想办法,想想办法,别让我去经警队守大门看仓库,我想当‘真公安’!想办案子!他觉得……穿上那不一样的制服,在厂里人面前都矮了半头似的,跟那些换上正经公安警服的同事站一块儿,心里别扭极了。” 吴鹏苦笑连连,把烟灰弹在地上:“您说,这道理我都懂,经济民警也是民警,是正规队伍。可看着他那个劲头……我这当哥的,心里也不是滋味。一时真没了主意,这不,天刚亮就跑来打扰您,想听听您的见解。” 李成钢听完,没急着回答。他拿起桌上的文件,又翻开到关键部分,用手指点着那几行字,似乎在确认着什么。办公室里一时只剩下香烟袅袅和轻微的纸张翻动声。过了片刻,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沉稳有力: “鹏子,你弟吴鑫的心情,我能理解。年轻人,血气方刚,谁不想穿上笔挺的警服,腰上挎着手枪,光明正大地办案抓坏人?这份心气儿,是好事。” 他又丢给吴鹏一支烟,自己也续上一支,目光透过烟雾变得深邃:“不过,这事急不得,也莽撞不得。文件白纸黑字,人员身份划分、职责权限,写得清清楚楚。整个工作要到明年底才彻底完成,现在才刚拉开序幕,各个厂矿单位都在摸着石头过河。现在硬要挤进公安科,不仅不符合规定,还可能落人口实,对他反而不好。”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吴鹏身体微微前倾,听得格外认真。 “我的意思是,”李成钢身子也往前倾了倾,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深思熟虑后的笃定,“让鑫子稍安勿躁。先去经济民警队!踏踏实实干着。别小看了经警,那也是经过公安机关授权、训练的正规力量,有制服(虽然和咱们民警的有区别),有相对的执法权,关键时刻还能配枪,守卫的是国家重要厂矿物资,担子一样重,一点都不丢人!” 他看着吴鹏的眼睛,眼神里透着一丝运筹帷幄的光芒:“更要紧的是——等过段时间,厂里改制初定,风头也稳了。我约上赖局,叫上咱们师傅,找个由头,比如需要熟悉厂矿保卫业务的人手协助大案要案排查,或者专项安保任务,把鑫子以‘业务交流、强化指导’的名义,名正言顺地借调到咱们分局来!” 吴鹏眼睛瞬间亮了,像点燃了两盏小灯:“借调到分局?!这……这能行?” “怎么不行?”李成钢笃定地点头,“文件里写得明明白白,‘公安机关负责经济民警的业务指导与军事训练’。借调个骨干力量来分局实战锻炼,深化业务指导,这完全符合政策精神,程序上说得通。等鑫子在分局一线岗位上干上两三年,跟着老民警跑案子,处理纠纷,参与清查行动,积累下实实在在的基层公安工作经验。把本事练扎实了,履历也漂亮了,分局上下都混个脸熟。到时候,时机成熟了,我再想办法运作运作,把他正式调进来,落在咱们所或者分局其他部门。要当,就堂堂正正当个有编制、有执法权的‘真公安’!” 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弹了弹烟灰:“企业的‘二公安’,说到底还是企业的人,人事、工资、待遇都捏在厂领导手里,真正能施展的空间有限。哪天厂子效益不好,或者政策再有风吹草动,这身份就不那么稳当了。真到了咱们地方公安系统,名正言顺,根基扎实。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政策说变就变,谁知道哪天真又把企业公安撤了呢?以前又不是没撤过。长远看,这一步才走得稳。” 吴鹏听得心潮澎湃,激动得“噌”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啦一声:“李哥!这……这……您这真是替鑫子谋划得太周全了!又要让您费这么大的心,欠您这么大的情分!我……”他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坐下坐下!自家人,不说两家话。”李成钢摆摆手,语气真挚,“师傅当年把我从片儿警一步步带出来,恩重如山。你们俩兄弟,在我这儿就跟亲弟弟一样。能帮衬一把的事儿,我李成钢绝不推辞。” 吴鹏重新坐下,用力眨巴着眼睛,把那股热气压下去:“李哥,您这份情,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 “真要谢我?”李成钢挑眉笑了笑,指着窗外,“那就多把街面上那些‘佛爷’给我摁住几个!最近这帮家伙又猖獗起来了,百货大楼、公交车上报案不断,群众意见很大。你治安队得给我下力气整治!” “放心!李哥您放心!”吴鹏拍着胸脯,掷地有声,“我回去就布置专项行动,保证多抓几个现行!让他们知道知道厉害!” 李成钢满意地点点头。沉吟了一下,他的表情变得稍微严肃了些,话锋一转:“对了,鹏子,还有个事儿,提前跟你透个风,你心里得有个数。” 吴鹏立刻收敛心神,坐得笔直:“您说,李哥。” “老王队长,”李成钢的声音压得很低,几乎只有两人能听清,“在治安队长这个位置上干了不少年头,功劳苦劳都有。但他年纪确实不小了,身上老伤也多。所里和分局领导都在考虑,不能让他老这么冲锋陷阵了。估计……年底前,所里班子可能要动一动,老王很可能会上副所长,把一线担子卸一卸。” 吴鹏心里“咯噔”一下,心跳骤然加快,一股热流涌上来,但他强忍着没敢接话,只是目光灼灼地看着李成钢。 李成钢直视着他的眼睛,继续说道:“你呢,去年刚解决了干部身份问题(24级办事员),在部队干了8年,又在保卫科干了几年,到咱公安也干了几年,从片儿警干起,辖区的犄角旮旯都在你脑子里,经验没得说,群众基础也扎实,几个老治保主任都夸你办事利索。老王要是挪位置了,治安队这副担子谁来挑?我们几个所领导私下议过,老胡副队长经验老道,人稳当,扶正接队长是顺理成章。”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这副队长的位置……我看你吴鹏,是块好料子!责任心强,有冲劲,脑子也活络。我打算在班子会上,好好推荐推荐你。当然,这只是咱们私下说说,最终任命还得看分局党委的意思,也可能分局觉得需要锻炼新人,或者直接空降一个过来。我只是先给你提个醒,让你心里透亮点儿。” 吴鹏完全愣住了,手里的烟差点掉在裤子上。治安副队长!那可是派出所最核心的实权岗位之一,副股级干部,负责整个辖区的治安防控、巡逻盘查、案件前期处置、行业管理……权力和责任都重大!这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位置!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李哥……我……我……”吴鹏激动得声音都在发抖,一时语塞。 “先别激动,八字还没一撇呢!”李成钢立刻给他泼了盆“冷水”,神情变得异常严肃,“记住我的话:这事,现在只限于你知我知。在分局任命文件没下来之前,管住嘴!一个字都不能漏出去,连你媳妇儿、你弟都不能提!该干嘛干嘛,而且要比以前干得更勤恳、更扎实!案子要破得漂亮,街面要控得平稳,队伍要带得精神!用实打实的成绩说话,明白吗?这样才能让人心服口服,也才能让我在推荐你的时候更有底气!” 吴鹏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把所有的激动和决心都吸进肺里,然后重重地吐出。他猛地站起身,挺直腰板,如同标枪般立在李成钢面前,眼神坚定:“懂!李哥,您放一百个心!我一定把嘴缝上!工作只会比以前更拼命!绝不辜负您的信任!不辜负这身警服!更不辜负咱们这片儿的老百姓!”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钢铁般的承诺。 “好!”李成钢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也站起身,用力拍了拍吴鹏的肩膀,“我就等着看你的表现!治安队是咱们所的拳头,你得给我把这拳头攥紧了,打出去要有力!去吧,忙你的。鑫子的事,我记在心里了,找个合适的机会就安排。” 吴鹏立正,向李成钢敬了一个标准的举手礼。转身离开时,他开门关门的动作都异常轻柔,仿佛生怕惊扰了室内这份沉甸甸的信任和期许。 喜欢四合院之小片警的生活请大家收藏:()四合院之小片警的生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6章 一念之仁 上午的阳光透过派出所值班室的窗户,洒在李成钢正在整理的卷宗上。他一边仔细归档,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卢队长今天会不会来报价。正想着,值班室的门被敲响了。 “李公安在吗?”来人正是卢队长,他穿着一身沾满灰点的工装,脸上带着些许拘谨和期待。 “卢队长!快请进!”李成钢赶紧起身招呼,给他倒了杯白开水,“怎么样?算出来了吗?” 卢队长从怀里掏出一个皱巴巴、沾着铅笔灰的小本子,翻到一页,递给李成钢:“李干事,按您昨天提的要求,我们连夜算了下。您看看。”他指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 ? 连廊改房间(含门窗、砌墙、内部简单抹灰):45元? 全屋墙面铲旧皮、刮白灰(上等料,两遍):60元? 开大窗(4个,含木窗框、玻璃、安装):80元(玻璃是大头)? 屋顶全面检修加固(换坏瓦、加固椽子檩条、确保不漏):65元? 新建独立小卫生间(砖混结构、蹲便池、简易洗脸池、挖沟接管至公共下水):30元? 人工费(预计需要5个工,持续约7-10天):60元 总计:280元整卢队长搓着手,解释道:“李公安,主要是这玻璃窗和卫生间下水,料钱贵。人工我们真没多算,都是按街道定的最低标准走的。您看……”李成钢仔细看了看明细,这个价格在他的预期范围内(毕竟去了几次黑市卖尼龙袜)。他没有丝毫犹豫,爽快地从内兜掏出准备好的钱包,数出100元,递给卢队长:“卢队长,辛苦您!这100块是定金,您先拿着,赶紧备料开工!剩下的180块,等工程验收合格,我一次性给您结清!工期上,还请卢队长多费心,越快越好!”卢队长看着那叠的十元钞票,眼睛一亮,脸上的拘谨一扫而空,接过钱仔细数了一遍,小心地揣进贴身的衣袋里,拍着胸脯保证:“李干事爽快!您放心!定金到位,我马上叫人备料,明天…最迟后天就进场开工!保证给您干得又快又好!”送走了兴高采烈的卢队长,李成钢的心情也轻松不少,新家的蓝图离现实更近了一步。 下午三点,急促的集合哨声在交道口派出所院内响起。所有不当班的民警迅速集结到会议室。所长张卫国站在前面,神色严肃,身后的黑板上用粉笔画着简易的地图。 “同志们!”张所长的声音低沉有力,“最近连续接到群众举报,帽儿胡同深处,‘刘记杂货铺’后面那个独立小院的东厢房,有人聚众赌博!规模不小,参与人数众多,赌资也较大!影响极其恶劣!” 会议室内气氛瞬间凝重起来。赌博是明令禁止的,尤其是在首都,更是重点打击对象。 “根据线报,”张所长指着黑板上的地图,“赌场组织者绰号‘黑皮’,有前科,为人狡猾。赌场入口隐蔽,在杂货铺后院有个不起眼的小门,有人望风。里面地形复杂,是个套间,赌桌设在内室。” “这次行动,务必一举端掉这个毒瘤!所有参与人员,一个都不能放过!”张所长目光扫过全场。 “前期侦查组:老王,你带小刘,换上便装,现在就出发,去‘刘记杂货铺’买点东西,观察周围环境,特别是那个小门的情况,摸清望风人的位置和换班规律,赌场大概人数。注意隐蔽,不要打草惊蛇!” “刘副所长,你带李成钢、大刘,负责主攻!等老王的信号,以最快速度控制望风人,突入赌场核心!动作要快、要猛!” “外围控制组:老吴带小张,负责堵住所有可能的出入口和后窗,防止跳窗逃跑!” “支援组:剩下的人,由我亲自带队,在附近隐蔽待命,随时准备增援和押解!” 张所长最后强调:“所有人,统一行动时间定在晚上九点整!老王侦查组下午五点出发。其他人,下班后全部在所里待命,不准回家!吃饭也在所里解决!保密纪律,不用我再强调了吧?” “明白!”众人齐声应答,空气中弥漫着临战前的紧张气息。李成钢和老吴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和决心。 夜色如墨,帽儿胡同深处的灯光稀疏。晚上八点五十分,行动组各就各位,如同暗夜中的猎豹,悄无声息地包围了目标小院。 老王和小王装扮成走亲戚晚归的路人,在不远处昏暗的角落里,借着点烟的微弱火光,向埋伏在阴影中的李成钢比划了一个手势——望风人刚换班,是个打着哈欠的瘦高个,正靠在杂货铺后门的门框上百无聊赖。 刘副所长眼中精光一闪,低喝一声:“行动!” 他和刘副所长如同离弦之箭,从藏身处猛地扑出,直扑那个望风的瘦高个!瘦高个听到风声,刚想抬头喊叫,李成钢有力的臂膀已经死死锁住他的喉咙,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将他狠狠地按在墙上。膝盖顶住他的腰眼,瞬间让他失去反抗能力。刘副所长默契地跟上,干净利落地下了他的“家伙”(一根木棍),并用手铐将其反铐。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警察!别动!”与此同时,大刘已经一脚踹开了那扇隐蔽的小门! 门内是一个狭窄的过道,弥漫着浓烈的烟味、汗味和廉价脂粉味。穿过过道,推开一扇虚掩的木门,眼前的景象让李成钢等人大开眼界: 昏暗的灯光下,一张油腻腻的八仙桌旁挤满了人,足足有十几号!烟雾缭绕中,麻将牌、扑克牌、骰子散落,桌上堆着零散的钞票和粮票。赌徒们神情亢奋或颓丧,突然被破门声惊动,瞬间乱作一团! “警察!” “快跑啊!” 尖叫声、桌椅碰撞声、钱币洒落声混作一团!有人想掀桌子,有人想往后窗跑,有人干脆往桌子底下钻! “都不许动!双手抱头!蹲下!”李成钢如同怒目金刚,大喝一声,声震屋瓦,强大的气场瞬间压制了混乱。他手中的枪(虽然保险没开,但威慑力十足)指向最混乱的方向。 大刘和小张迅速控制住那个试图掀桌子阻挡的壮汉(疑似组织者“黑皮”)和一个想跳窗的赌徒。外围的民警也堵住了后窗,将企图钻窗的两人揪了回来。 “蹲下!抱头!快点!”在民警们严厉的呵斥和绝对武力的威慑下,赌徒们像被霜打的茄子,一个个脸色惨白,哆哆嗦嗦地抱着头蹲在了墙角,连头都不敢抬。 张所长带着支援组适时冲了进来,迅速接管现场。“黑皮”被重点铐住,赌资、赌具被仔细清点收缴封存。整个抓捕过程干净利落,从破门到控制所有人,不到五分钟。 民警们打着手电,开始逐一核对登记赌徒身份。蹲在墙角的人堆里,一个缩着脖子、恨不得把脸埋进裤裆里的身影引起了李成钢的注意。那身形,那件熟悉的蓝色工装…太眼熟了! 李成钢不动声色地走过去,用手电光晃了一下那人的脸。 “抬起头!” 那人浑身一抖,极其不情愿地、慢慢地把头抬起来一点。灯光下,那张写满恐惧和羞愧的脸,不是贾东旭是谁?!他眼神躲闪,根本不敢看李成钢,额头上全是冷汗,嘴唇都在哆嗦。 李成钢眉头瞬间拧紧!他万万没想到,四合院里老实巴交、被他妈贾张氏管得死死的工人贾东旭,竟然会出现在这种地方!秦淮茹怀着孕在家,他跑出来赌博?! 贾东旭吓得魂飞魄散,几乎要瘫软在地,他知道这次完了!工作、名声全毁了!还要连累秦淮茹和肚子里的孩子! 涉案人员被押回派出所,分开进行笔录。贾东旭被单独带到一间小审讯室,负责笔录的是老吴和小张。 贾东旭的精神已经濒临崩溃,不用多问,就竹筒倒豆子般全交代了:他是被厂里一个不太熟的工友忽悠来的,说“小玩两把没事”、“赢了钱给媳妇买点好的”。刚开始确实赢了点,后来就输红了眼,把家里好不容易攒下的十几块钱和几张粮票都输光了……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不住地哀求:“警察同志,我错了!我真的是一时糊涂!求求你们别告诉我厂里,别抓我!我媳妇快生了,她要是知道…她受不了啊!我家就我一个挣钱的…完了,一切都完了…” 老吴记录着,眉头紧锁。按规矩,赌博金额虽然不算巨大(十几块),但情节严重(聚众赌博),拘留十五天、通知单位、罚款是跑不了的。贾东旭的工作(国营厂工人)很可能因此丢掉。 李成钢站在审讯室外,透过门上的小窗看着里面痛哭流涕、悔恨交加的贾东旭,又想到挺着怀孕的秦淮茹和肚子孩子。他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所长办公室。 张所长正在和几个骨干汇总情况。“黑皮”是主犯,铁定要严惩。其他赌徒也要依法处理。 李成钢敲了敲门:“报告!” “进来。”张所长抬头,“成钢,有事?” “所长,”李成钢斟酌着措辞,“关于其中一个参赌人员,贾东旭的情况……我想跟您汇报一下。”他把贾东旭的家庭情况(母亲贾张氏名声不好好吃懒做、妻子秦淮茹怀孕、是唯一经济来源)、认罪态度(非常配合,痛哭流涕表示悔改)、赌博金额(十几元)、以及最重要的是被工友诱骗初犯的情况,客观地向张所长做了说明。 “所长,”李成钢最后诚恳地说,“贾东旭这个人,在院里平时还算老实,这次确实是鬼迷心窍犯了糊涂。如果按顶格处理,拘留通知单位,他工作肯定丢,一个家就散了。秦淮茹正在关键时候,受不了这个打击。您看……是否能念其初犯,认罪悔过态度诚恳,又是被骗参与,只处以罚款,不执行拘留,也不通知其工作单位?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我作为他的邻居,愿意对他进行监督教育,让他以后绝不再犯!” 他强调“被骗”和“初犯”,并主动承担监督责任。 张所长听着,手指在桌上轻轻敲着。他了解李成钢,知道这是个原则性很强的同志。能让他开这个口求情,说明情况确实特殊。而且贾东旭的情节在今晚抓的这一批里也确实属于较轻的(金额不大,非组织者),重点打击对象是“黑皮”和几个赌资大的老赌棍。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张所长沉默了片刻,锐利的目光看着李成钢:“成钢,你知道这是违反常规处理程序的。赌博的危害性,不用我多说。” “是,所长!我清楚!但是……”李成钢站得笔直。 张所长摆了摆手,打断了他:“不过……考虑到其家庭特殊情况,认罪态度,以及你个人的担保和监督承诺……这次,特事特办。” 他拿起笔,在贾东旭的材料上批示: 贾东旭:参与聚众赌博,赌资拾伍元整(含粮票折抵)。鉴于其为初犯,受人诱骗,认罪悔罪态度较好,且家庭情况特殊(妻子怀孕),经研究决定: 1. 处以罚款人民币叁拾元整(赌资双倍,以示惩戒) 2. 免于治安拘留处罚。 3. 不予通知其工作单位。 4. 责成民警李成钢对其进行严肃批评教育,并监督其日后行为。如有再犯,数罪并罚! “拿去吧。”张所长把批好的材料递给李成钢,语气严肃,“告诉他,这是看在他老婆孩子的份上,也是看在你李成钢帮他说话的份上!仅此一次!下不为例!这罚款,一分不能少!明天上午必须交到所里!” “是!谢谢所长!我保证!”李成钢郑重地接过材料,心中松了口气,但也明白自己背上了一份责任。 回到审讯室,李成钢把处理决定告诉了贾东旭。当听到“不拘留”、“不通知单位”时,贾东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但当听到“罚款三十元”时,他脸又白了——这相当于他一个月的工资!家里哪还有钱? “三十块!明天上午!”李成钢语气冰冷,没有丝毫同情,“这是所长的决定,也是你唯一的机会!想想秦淮茹和你没出生的孩子!这钱,你自己想办法!就算是借,也得给我借来!再敢动歪心思,或者明天钱不到账,后果你自己清楚!” 他必须把压力给足。 “我借!我借!谢谢!谢谢成钢!谢谢您!”贾东旭感激涕零,对着李成钢和老吴他们连连鞠躬,手印按得格外用力,油墨都糊开了。 看着贾东旭踉踉跄跄、失魂落魄但又带着一丝劫后余生庆幸的背影消失在派出所门口,李成钢心情复杂。他知道,自己今晚做了件可能引起非议的事。贾张氏知道了会怎么想?易中海知道了会不会借题发挥?秦淮茹知道了会感激还是埋怨?更重要的是,贾东旭真的能改吗? 他摇摇头,把这些思绪暂时压下。无论如何,行动是成功的,“黑皮”及其团伙被彻底打掉,这才是今晚最大的胜利。至于贾东旭……希望这三十元罚款和这次惊吓,能真正让他记住教训。他李成钢的人情,可不是那么好欠的。 喜欢四合院之小片警的生活请大家收藏:()四合院之小片警的生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36章 履新 十一月底的四九城,冬意渐浓。交道口派出所院子里那棵老槐树,叶子早已落尽,光秃秃的枝桠在灰蒙蒙的天空下伸展。李成钢推着自行车走进院子时,正是星期一早晨七点半。 “李主任!”值班室的小王汪眼尖,第一个看见他,连忙迎出来,“您来了!陈所和指导员在办公室等您呢!” 李成钢点点头,把自行车停好。这是他熟悉的地方,但又有些不同——以前他是来办事、来支援,今天,他是来当家的。 所长办公室里,陈志刚和何指导员正在喝茶聊天。见李成钢进来,两人都站起来。 “成钢,可把你盼来了!”陈志刚走过来,用力拍拍他的肩膀,“老何,咱们的救星到了!” 何指导员也笑着握手:“成钢,欢迎!这摊子交给你,我们放心。” 寒暄几句后,三人坐下。陈志刚递过一支烟:“成钢,所里的情况,你基本都清楚。老胡、吴鹏他们,都是你带过的兵。不过有些新变化,得跟你交代交代。” 他翻开一个笔记本:“第一,人员方面。老刘下个月退休,户籍室的小郑怀孕了,年底要休产假。刑侦组老张身体不好,医生建议休息。所以别看咱们所编制二十三人,实际能上一线的,也就十八九个。” 何指导员补充:“第二,辖区情况。南锣鼓巷那边基本稳定,但东边新开了两个招待所,流动人口多了,治安压力大。火车站那片老问题,小偷小摸不断。还有,最近有几个回城知青没工作,整天在街面上晃荡,得盯着点。” “第三,”陈志刚压低声音,“分局这次分来的几个退伍兵,有一个分到咱们所了。叫刘峰,档案你看过吧?文工团出身,打过仗。人还没报到,但听说……性子有点独?” 李成钢点点头:“我知道这个人。谈话时接触过,确实有些特别。不过能力是有的,就看怎么用了。” “你心里有数就行。”陈志刚合上笔记本,“今天上午开个全所会,我把工作正式交接给你。之后嘛……”他笑了笑,“我就轻松喽!钓钓鱼,带带孙子!” 何指导员也笑:“老陈你可别真甩手不管,至少带李所熟悉一个月。” “那必须的!”陈志刚说。 上午九点,全所民警在会议室集合。不大的房间里坐满了人,烟雾缭绕。老胡、吴鹏这些熟面孔朝李成钢点头示意,还有一些新调来的年轻民警好奇地打量着他。 陈志刚主持会议:“同志们,今天开个短会。首先宣布分局党委决定:鉴于我到龄退休,由李成钢同志代理交道口派出所所长职务,主持全面工作。成钢同志大家都不陌生,老公安了,政治过硬,业务精通,经验丰富。希望大家全力支持他的工作!” 掌声响起。李成钢站起来,敬了个礼:“谢谢陈所,谢谢同志们。交道口派出所是个光荣的集体,能在陈所打下的良好基础上,和大家一起工作,是我的荣幸。我表个态:第一,坚决服从分局领导;第二,团结全所同志;第三,全心全意为辖区群众服务。有做得不到的地方,请大家多批评、多帮助!” 他的发言简短务实,赢得了大家的好感。 陈志刚接着说:“成钢刚来,需要熟悉情况。这样,今天开始,老胡、吴鹏,你们陪着李所把辖区转一遍,重点地方都走到。其他同志各司其职。” 散会后,老胡和吴鹏凑过来。吴鹏笑嘻嘻地说:“李哥,这下好了,您来当家,咱们干活更有劲了!” 老胡比较稳重:“李所,咱们从哪儿开始转?” 李成钢想了想:“先去汽车站吧,那是重点。然后沿着主要街道走,最后去南锣鼓巷。” 三人骑着自行车出发。十一月底的四九城,寒风刺骨。李成钢裹紧了棉警服,呼出的气在眼前凝成白雾。 汽车站门口,人群熙熙攘攘。扛着大包小包的旅客,……一片繁忙景象。 “这一片每天起码发生三五起扒窃案。”老胡指着广场,“大多是流窜作案,抓了放,放了又来。咱们所在这儿设了个固定岗,但人手不够,盯不过来。” 正说着,一个年轻民警跑过来:“胡师傅!刚接到报案,售票厅有人钱包被偷了!” 老胡皱眉:“去看看。” 一行人赶到售票厅,一个中年妇女正哭着说:“我就转身买票的工夫,钱包就没了!里头有三十块钱,还有粮票、介绍信……” 李成钢问:“看见可疑的人了吗?” 妇女摇头:“人太多了,没注意。” 老胡经验丰富,扫视了一圈售票厅,目光落在角落里一个蹲着看报纸的男人身上。那人虽然拿着报纸,但眼睛不时瞟向排队的人群。 “小刘,”老胡低声对年轻民警说,“去问问那个看报纸的,身份证件。” 民警走过去,那男人一见警察过来,起身就想走。 “站住!拿出证件来看一下!” 男人掏证件时,动作有些慌乱。老胡上前,从他袖子里抖出一个小钱包——正是妇女丢失的那个。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还真神了,胡师傅!”吴鹏赞叹。 老胡摆摆手:“干久了,看眼神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这种人,眼神飘忽,心神不定,一看就有问题。” 处理完这起扒窃案,李成钢对车站治安有了直观认识。他问老胡:“这类案件,有没有什么预防措施?” 老胡叹气:“广播宣传、民警巡逻、设提示牌,都做过。但人流量太大,防不胜防。最重要的是群众自己要有防范意识,可很多人出门在外,一着急就忘了。” “回头咱们研究研究,能不能在高峰时段加派便衣。”李成钢记在心里。 离开汽车站,三人沿着东四大街骑行。这条街是东城区的主干道,两旁商店林立。快到中午,买菜的人多了起来。 在一个副食店门口,李成钢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三大爷阎埠贵,正在跟售货员争执什么。 “三大爷,怎么了?”李成钢停下车。 阎埠贵看见他,像见了救星:“成钢——你来得正好!你看看,我买了二两芝麻酱,这分量明显不足!” 售货员是个年轻姑娘,脸涨得通红:“大爷,我们秤是准的!您不能凭空诬陷人!” 李成钢接过芝麻酱的瓶子,掂了掂,又看了看秤。确实,二两芝麻酱装在瓶子里,显得很少。 “姑娘,把秤拿给我看看。”李成钢说。 售货员把秤递过来。李成钢仔细检查,发现秤盘的挂钩有点歪,可能导致称重不准。 “这秤有问题。”他指给售货员看,“挂钩歪了,称出来的东西会偏轻。这不是你故意的,但确实给顾客造成了损失。” 他又对阎埠贵说:“三大爷,秤有问题,不是人家姑娘故意少给。这样,让店里重新给您称一份,再把秤修好。您看行吗?” 阎埠贵这才消了气:“行,听你的。” 售货员连连道谢,重新称了芝麻酱,又多给了一勺作为补偿。 离开副食店,吴鹏笑道:“李哥,您这调解纠纷的本事,一点没丢。” 李成钢摇摇头:“基层工作就是这样,鸡毛蒜皮的事,但群众利益无小事。处理好了,大家心服口服;处理不好,可能就积下矛盾。” 转到南锣鼓巷时,已是下午三点多。冬天的胡同显得安静,几个老人坐在门口晒太阳,看见李成钢,都打招呼:“成钢回来啦!当所长啦!” 回到派出所,已是傍晚。李成钢刚进办公室,值班民警就报告:“李所,分局分来的新民警刘峰来报到了。” “让他进来。” 刘峰走进办公室,还是那身洗得发白的军便装,但眼神比谈话时多了些生气。他敬礼:“报告李所长!转业军人刘峰,前来报到!” 李成钢回礼,示意他坐:“刘峰同志,欢迎。你的情况我了解。所里研究过了,准备安排你在内勤岗位,负责文书和宣传工作。同时,偶尔也要参与值班和巡逻,熟悉基层业务。有没有问题?” 刘峰有些意外:“内勤……我没问题。谢谢组织安排!” “你文笔好,又会画画,这些特长要用起来。”李成钢说,“所里的宣传栏、简报、总结材料,以后你多承担。但公安工作根子在基层,所以值班巡逻不能少,要了解一线情况。明白吗?” “明白!”刘峰回答得干脆。 “那好,先去熟悉下办公环境。明天正式上班。” 刘峰离开后,李成钢揉了揉太阳穴。一天下来,他对派出所的工作有了更全面的认识——千头万绪,琐碎繁杂,但每一件都关系到群众切身利益。 晚上,陈志刚请他到家里吃饭。两杯二锅头下肚,老所长的话多了起来。 “成钢啊,派出所所长不好当。”陈志刚感慨,“上面千条线,下面一根针。分局各个科室布置任务,区里、街道安排工作,最后都落到所里。警力就这么多,怎么办?得会统筹,会协调,还得会‘糊弄’——当然,不是真糊弄,是分清轻重缓急。” 他给李成钢倒酒:“最重要的是带队伍。咱们所的同志,各有各的脾气。老胡经验丰富,但有时候固执;吴鹏有冲劲,但毛躁;新来的年轻人有热情,但缺经验。你这个当家的,得把大家拧成一股绳。” 李成钢认真听着:“陈所,您得多指点。” “指点谈不上,就是些经验。”陈志刚说,“第一,公平。处理事情要一碗水端平,不能有亲疏远近。第二,担当。有事你得顶在前面,不能让下面同志背锅。第三,关心。谁家有困难,要多过问。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对他们好,他们才会真心跟你干。” 这些朴实的话,李成钢记在心里。 接下来的几天,李成钢开始了正式的代理所长工作。早晨七点半到所,先看值班记录,了解夜间情况。八点开晨会,布置当天工作。然后处理文件、接待群众、下片区检查……忙得脚不沾地。 刘峰被安排在内勤室,负责文书工作。他确实有才华,一份普通的治安简报,他写得条理清晰,重点突出。所里的宣传栏,他画了刊头,写了板报,内容生动活泼。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李成钢也发现了问题。一次夜间巡逻,他特意叫上刘峰。走到火车站附近时,遇到两个醉汉闹事。吴鹏上前处理,刘峰却站在后面,有些犹豫。 “刘峰,你怎么看?”李成钢问。 刘峰迟疑了一下:“李所,我觉得……这种情况,最好先观察,确定性质再介入。如果是普通醉酒,劝离就行;如果涉及治安案件,再采取措施。” “那你觉得现在该观察还是该介入?”李成钢追问。 刘峰看着那边越来越激烈的争执,终于说:“该介入了,不然可能升级。” “那就去啊!”李成钢拍拍他肩膀,“公安工作,有时候不能等想明白了再动。该出手时就出手!” 刘峰这才上前,和吴鹏一起控制住了醉汉。 事后,李成钢找刘峰谈话:“你思路清晰,考虑周全,这是优点。但基层派出所面对的是瞬息万变的实际情况,很多时候需要当机立断。这点,你要向吴鹏他们学习。” 刘峰点头:“我明白了,李所。我会调整的。” “不急,慢慢来。”李成钢说,“你的长处在于思考和规划,这在公安工作中同样重要。关键是找到平衡。” 日子一天天过去,李成钢逐渐适应了所长的工作节奏。他改革了值班制度,增加了重点时段的巡逻密度;建立了每周案情分析会,总结经验教训;还联系街道,组织了几次防火防盗宣传。 十二月中旬的一天,李成钢正在办公室看文件,电话响了。是赖局长打来的。 “成钢,工作怎么样?” “还行,正在熟悉。” “嗯。有件事通知你:元旦前,分局要对各所队进行年度考核。你们所是重点。好好准备,别出岔子。” “明白,局长。” 挂了电话,李成钢感到了压力。年度考核,是对他代理所长工作的第一次正式检验。干得好,可能转正;干不好,前途难料。 他把肖副所长和何指导员请来,商量考核准备工作。三人研究了考核标准,列出了需要完善的项目。 “内勤材料这块,让刘峰负责。”李成钢说,“他心细,文笔好。” “治安防范方面,老王牵头。”陈志刚说,“他是老治安了,门清。” “队伍建设这块,我来。”何指导员说。 分工明确,全所动员。那段时间,交道口派出所上下都绷紧了弦。刘峰为了整理材料,连续加了几个夜班,眼睛熬得通红。吴鹏带着巡逻组,把辖区每个角落都走了好几遍。老王把多年的经验整理成册,作为培训材料。 元旦前三天,分局考核组来了。带队的是周副局长,阵容强大,各科室负责人都来了。 考核进行了整整一天。查台账、看记录、考业务、访群众……一项项,细致严格。 傍晚,考核组开会反馈。周副局长对李成钢说:“成钢,你们所今年工作有亮点。治安案件破案率提高了,群众满意度也不错。特别是内勤材料,整理得很规范,这是进步。” 他话锋一转:“但也发现问题。年轻民警业务能力参差不齐,有些案件处理程序不够规范。这些问题,要整改。” “是,周局,我们一定整改!”李成钢表态。 送走考核组,李成钢松了口气。总体评价是好的,这就够了。 晚上,全所聚餐。陈志刚举起酒杯:“同志们,今年工作圆满收官!这杯酒,敬大家一年的辛苦!也敬李所,带我们打了个漂亮仗!” 大家纷纷举杯。李成钢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心里涌起暖流。这是他的队伍,他的战友。 散席后,李成钢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从政治处副主任到代理所长,角色变了,责任重了。但他知道,这就是他选择的道路——在基层,在一线,和群众最近的地方,做最实在的工作。 喜欢四合院之小片警的生活请大家收藏:()四合院之小片警的生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5章 蝇头小案显真章 夕阳的最后一点余晖透过老旧的玻璃窗,斜斜地洒在派出所的值班室里,给泛黄的墙面和深棕色的木桌镀上了一层暖金色李成钢刚整理完一沓资料,正端起搪瓷缸子准备喝口水润润干渴的喉咙。 就在这时,值班室那扇漆皮斑驳的木门被推开了一条缝,一个穿着半新、沾着几点油污的蓝色工装棉布服的年轻人探进半个身子,神情局促,眼神飘忽不定,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他看起来二十出头,面庞黝黑,面带腼腆和犹豫。 李成钢敏锐的职业素养让他立刻放下了缸子。他站起身,脸上露出温和而沉稳的笑容,主动迎上前两步:“同志,你好。是来报案?还是有什么困难需要帮忙?”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那年轻人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吓了一跳,身体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嘴唇嗫嚅了几下,却没能发出声音,眼神快速瞟了一眼李成钢身后墙上那几个鲜红醒目、遒劲有力的大字——“为人民服务”。 李成钢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微微侧身,指着那五个大字,语气更加恳切:“同志,别担心,你看,我们是人民公安。‘为人民服务’是我们的宗旨。你是遇到难处了吧?大胆说出来,我们就是想方设法帮你解决困难的。” 年轻人似乎被那句“为人民服务”戳中了心坎,又或许是被李成钢真诚的态度打动。他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足了勇气,声音带着点儿颤抖和憋屈:“公…公安同志,我…我是红星轧钢厂新来的学徒工,我叫王铁柱。”他报了自己的名字,像是找到了一个倾诉的出口,“我家在南郊大王庄,离厂远,厂里照顾我们这些住的远的,暂时让住工棚……” 王铁柱断断续续地说开了。他这半个多月,竟连续丢了三次钱!第一次是五毛钱,就放在枕头下面的一个小布包里,第二天早上起来就没了。他当时以为自己记错了地方,也没太声张。隔了不到一个礼拜,七毛钱又不翼而飞,这回他记得清清楚楚就是放在枕头下的布包里,而且同屋的几个人都看见了。他急了,跑去厂保卫科报了案。保卫科的人来工棚转了一圈,问了问同屋的几个人,大家都说没看见,这事儿就不了了之了。保卫科的人临走还跟他说:“小王啊,刚进城,东西放好点,别咋咋呼呼的,影响不好。”王铁柱心里憋屈,可也没办法。 “今天……”王铁柱的声音带了哭腔,拳头也攥紧了,“今天下午下了班,我回工棚,枕头下面那块布包…又瘪了!这次整整一块五毛钱啊!那是我刚领的加班补助,准备给家里捎回去的!”一块五毛钱,在当时足够一个成年工人一个星期的伙食费了,对一个学徒工来说更是巨款。“我又跑去保卫科,那个牛干事…就是上次接待我的那个,这次连门都没让我进全,隔着窗户就说:‘又是你?小王啊,你这事儿怎么没完没了的?厂里几千号工人,怎么就你事儿多?丢个块儿八毛的值得次次来闹?保卫科是管大事儿的!’他…他还说我是‘麻烦精’!”王铁柱气得脸涨得通红,胸口剧烈起伏,“我实在气不过!公安同志,我…我相信政府,相信咱们派出所!我豁出去了,就…就跑到这儿来了!您得给我做主啊!” 李成钢静静地听着,眉头微皱,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轻叩着。保卫科的态度确实不妥当,虽然金额不大,但连续三次失窃,显然不是“保管不善”那么简单,背后很可能有惯偷。他迅速拿出牛皮纸封面的报案登记簿登记。 “铁柱同志,你放心,你来找我们是对的。”李成钢语气平稳而坚定,一边详细记录着王铁柱的个人信息、三次失窃的时间、金额、具体地点(工棚位置、铺位号)、存放方式(枕头下小布包)、以及保卫科的处理情况。“一块五毛钱,在你眼里是大钱,在公安眼里,案子就没有大小之分!损害工人兄弟利益的事,就是我们的事!” 记录完毕,李成钢抬头对坐在旁边整理文件柜的民警刘建军说:“刘哥,你守好家,我带王铁柱同志去轧钢厂工棚看看现场。”他又走到门口,喊了声:“赵大虎!走我们出一趟现场!” 治保员赵大虎,立刻从隔壁治安联防办公室应声出来:“李同志,有事儿您吩咐!” “我们去趟轧钢厂工棚,协助调查个小案子。” 三人出了派出所大门。夕阳已经完全沉没,天边只余一抹暗红。轧钢厂离派出所不算太远,走过两条胡同就到了守卫森严的大门口。传达室的保卫员见到李成钢一身警服,查看了工作证后简单问明来意就放行了。李成钢没有直接去工棚,而是先来到了挂着“红星轧钢厂保卫科”牌子的那栋房子。 推门进去,一股浓烈的旱烟味扑面而来。屋里几个人正围在一起看报纸、聊天。李成钢一眼就认出了上次处理案件时打过交道的保卫科带班组长孙大勇。 “孙组长,忙着呢。”李成钢主动打了个招呼,。孙大勇抬起头,看到是李成钢,脸上挤出点笑容,但看到后面跟着的王铁柱和赵大虎,笑容立刻淡了下去,尤其是看到王铁柱时,明显带着不悦:“哟,李公安。什么风把您吹来了?还带着…小王?”他故意拖长了“小王”两个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孙组长,王铁柱同志刚才到我们所里报案,反映他在厂内工棚连续三次失窃,累计两元七毛钱。我们过来调查一下现场,需要你们保卫科协助配合。”李成钢开门见山,语气平和但公事公办。 孙大勇的脸色顿时有点难看:“嗨,李公安,就这点小事…还劳烦您亲自跑一趟?小王之前是来过两次,我们都查过了嘛,他自己保管不善的可能更大。工棚人多手杂,难免的嘛!”他显然对王铁柱“越级”报案感到不满。 “孙组长,”李成钢正色道,“群众利益无小事。连续三次失窃,金额虽不大,性质却恶劣,很可能存在惯犯。保卫科保护厂内治安责无旁贷,我们派出所更是义不容辞。还请孙组长派两位同志协助我们一同去工棚走访调查,这样效率更高。” 李成钢这番话软中带硬,既点明了事情性质,又强调了协作的重要性,孙大勇虽然心里别扭,但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毕竟派出所上门办案,厂里保卫科配合是规矩。他只好悻悻地指派了两个年轻的保卫员:“小张,小李,你们俩跟李公安跑一趟工棚,务必配合好!” 两个保卫员应声起来,跟着李成钢一行四人,朝着厂区角落那片低矮的工棚区走去。路上,两个保卫员显然也受了孙组长态度影响,对王铁柱没什么好脸色,爱答不理。 工棚区条件简陋,都是砖木结构的大通铺房子。王铁柱住的是三号工棚。此刻正是晚饭后休息时间,工棚里挤满了下工的工人,空气浑浊,弥漫着汗味、烟味和饭菜的味道。一盏昏黄的电灯泡悬在中央,光线昏暗。看到穿着制服的公安和保卫员进来,棚子里瞬间安静下来,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望过来,充满了好奇和一丝紧张。 李成钢示意大家安静,他站在通铺中间的空地上,目光沉稳地扫视了一圈,声音洪亮清晰:“工人同志们,大家辛苦了!我是派出所民警李成钢。这位王铁柱同志反映,他在咱们这个工棚连续丢了三次钱。我们来,不是怀疑大家,而是要把这个专门偷摸工人兄弟血汗钱的坏分子揪出来,保障咱们工棚的安宁!希望大家积极配合,提供线索!” 他这番开场白既表明了来意,又安抚了情绪,工人们的紧张感消退了不少,纷纷点头。 李成钢开始有条不紊地开展工作:……………… 李成钢没有立刻挨个盘问,而是让保卫员小张和小李配合,将下午这个时间段留在工棚或有机会进入工棚的十几个人(包括几个声称在睡觉或收拾东西的工人,以及一个负责打扫工棚公共区域的临时工),暂时集中到工棚中间的空地上。李成钢锐利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个人的脸,声音不高却极具穿透力:“是谁干的,心里有数。现在主动说出来,承认错误,退赔脏款,可以从宽处理。要是等我们查出来,性质就变了。” 李成钢注意到一个细节——王铁柱提到,第二次丢的那七毛钱里,有一张崭新的五毛纸币,他拿到时因为角有点翘,特意用手捋平了,结果留下了一个很浅的小折痕。这个小细节王铁柱自己都快忘了,是李成钢追问纸币特征时他才想起来。李成钢心头一动。 就在工棚里气氛凝重,李成钢准备让大家摊开随身物品接受检查(这是当时的常规做法)时,一直沉默观察的赵大虎轻轻拉了拉李成钢的袖子,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站在人群边缘的一个瘦高个青年工人。 李成钢立刻顺着赵大爷的视线看去。那个叫青年,眼神闪烁,下嘴唇被自己咬得发白,右手一直插在裤兜里没拿出来。当李成钢的目光锁定他时,他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 李成钢没有立刻点他,而是对所有人说:“请大家把身上的钱都拿出来看看,配合调查。清者自清。” 大部分人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在保卫员的注视下,把口袋里的零钱掏出来放在面前的铺板上。轮到吴老二时,他脸色煞白,手在裤兜里剧烈地哆嗦着,就是不肯拿出来。保卫员小张厉声喝道:“吴老二!磨蹭什么呢!拿出来!” 吴老二被吓得一激灵,手猛地从裤兜里抽出来,几张皱巴巴的毛票掉在地上。混杂在里面的,赫然有一张崭新的五毛纸币!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眼尖的李成钢和王铁柱几乎同时看到——那张五毛纸币的一个角上,清清楚楚地印着一个浅浅的折痕! “就是这张!这就是我丢的那张五毛钱!”王铁柱激动地指着那张纸币大喊。 “啪!”李成钢猛地一拍铺板,震慑全场。“吴老二!这是怎么回事?你手里的钱哪来的?刚才为什么不敢拿出来?” 吴老二瞬间像被抽了筋骨,整个人瘫软下去,带着哭腔嚎道:“公安同志…我…我错了…钱…钱是我拿的…都怪我鬼迷心窍…” 李成钢没有丝毫放松,厉声追问:“前两次是不是也是你?” “是…是…都是…都是看到小王把钱放枕头下面…趁他不在…偷的…”吴老二彻底崩溃,竹筒倒豆子般全交代了。他偷钱是因为在厂外欠了点小赌债,又不敢跟家里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赃款呢?剩下的一块五毛钱呢?”李成钢立刻追问。 吴老二哆嗦着指向门外:“在…在我住的四号工棚…铺盖卷底下…” 李成钢立刻让一名保卫员看住吴老二,自己带着王铁柱、赵大爷和另一名保卫员直奔隔壁四号工棚。在吴老二指认的铺位,掀开铺盖卷,果然在一个破袜子里找到了卷得紧紧的一块五毛钱,正好是王铁柱今天丢的数目! 人赃并获!工棚里顿时响起一片哗然和议论声。保卫员小张和小李此刻看向李成钢的眼神也变了,充满了敬佩。刚才还觉得小题大做的孙组长要是知道事情这么快就水落石出,不知作何感想。 李成钢仔细清点了赃款,让王铁柱确认无误后,亲自写好扣押清单。 “带走!”李成钢对保卫员下令。吴老二被保卫员小张和小李一左一右架了起来,面如死灰地押出了工棚。李成钢对工人们说:“工人同志们,案子破了。大家安心休息。记住,公私财物都要保管好,发现可疑情况及时报告!” 他又对王铁柱说:“铁柱同志,你的钱明天结案后会按程序发还给你。以后钱尽量贴身放好,或者存到厂里储蓄所。” 王铁柱感激涕零,紧紧握着李成钢的手,连声说道:“谢谢李公安!谢谢政府!谢谢您给我做主了!”他看向李成钢的眼神充满了信赖和崇敬。 一行人押着垂头丧气的吴老二,带着人证物证,交给保卫科后。在工人们复杂的目光注视下离开了轧钢厂。 值班室墙上,“为人民服务”五个大字在明亮的灯光下,显得更加鲜红耀眼。夜还长,但困扰王铁柱的阴霾,已经被驱散了。李成钢拿起钢笔,在值班日志上工整地写下:“……经现场调查走访并依靠群众力量,于当晚在轧钢厂工棚区迅速破获一起连续盗窃案,抓获嫌疑人吴某(男,轧钢厂工人),追回全部赃款已交厂保卫科处理。” 喜欢四合院之小片警的生活请大家收藏:()四合院之小片警的生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