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狩猎,从乞丐到驯鹰人》 第146章 钟继春挨揍 炭头溜溜达达跟在林胜男和钟继春的后面。 这个年代的年轻人相亲还是很拘谨的。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谁也没有注意到后面跟着一条黑狗。 钟继春十分健谈,时不时停下来回头等着林胜男跟上来。 “你弟弟是你继母生的,他平时会不会欺负你?” “你继母对你怎么样?” “以后咱们要是结了婚,你就不用担心在家里受气了。” 钟继春看似句句都在向着林胜男说话,但是林胜男却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林胜男:“她虽然是后妈,可她对我挺好的。” “你不用解释,我都懂的。” 钟继春怜悯地望着她。 林胜男:??? 不是……她是那种看上去很好欺负的受气包? 钟继春和她并肩而行,身体不经意地碰到林胜男。 林胜男往一旁拉开距离。 钟继春笑道,“你这么害羞啊?” 林胜男不悦道,“我不习惯和陌生人离的太近。” “我可不是陌生人,我是你男人。” 林胜男眉头一挑,“咱们现在还只是相亲,没定下来呢。” 钟继春哈哈笑,“你妈肯定看好我了,我家里那条件就是找遍了十里八村,你都挑不出第二个。” 林胜男定定地望着他,反问:“那你怎么还要媒婆帮你相看?” 钟继春愣了一下,“你这话什么意思?” “好饼上桌总是先被人挑走。” 林胜男似笑非笑。 言外之意,钟继春就是那个“不好的饼”。 钟继春眼中闪过一丝愠怒,但很快就被他压下去了,“以前我是不想结婚太早,所以没有结婚的想法。” 林胜男慢吞吞地点头,“好巧,我也是。” “咱们可不一样。” 钟继春摇头,“我是男的,晚点结婚没事,你不行啊,你是个姑娘家,晚嫁人可就没人要啰。” 林胜男脚步慢了下来。 钟继春往前走了几步发现林胜男没跟上来,“走啊?” “差不多了,咱们回去吧。” 林胜男转身往回走。 “哎,别急啊,时间还早。” 钟继春伸手扯住了林胜男的手腕。 林胜男猛地甩手,挣脱了钟继春的手。 钟继春吃了一惊,他没想到林胜男力气这么大,居然让她甩脱了。 “你妈的意思是想让咱们在外面多待会,增进一下感情,再说你现在还不了解我……咱们到那边坐一坐,我把我家的事慢慢说给你听。” 他指向小河边。 “不用了,我不想听,我想回去了。”林胜男还是要往回走。 钟继春急了,紧追两步又把她扯住了。 “你干什么?”林胜男生气了。 钟继春紧紧攥着她的手腕不放,把她往小河边拉,“你就听我的吧,咱们过去坐坐。” 炭头一开始蹲在一棵树下面用后腿搔痒。 钟继春和林胜男说的什么,它根本就不关心,也不在意。 但是他们现在拉扯起来了。 炭头很聪明,它知道什么样的是人类在打架,什么样的是在欺负别人。 再加上陈保柱告诉它不要让别人欺负林胜男,它一看钟继春强拽着林胜男往河边走,它马上站了起来。 河边离的不远,钟继春如果直接走过去也就十几步的距离。 可是林胜男宁死不从,两人撕吧起来了。 钟继春表情狰狞,也不装斯文了,恶狠狠地道:“你今儿肯定是要嫁给我的,你老实点,以后等你过了门我让你过好日子,你要不听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回答他的,是林胜男一巴掌。 “啪!” 清脆的一声,招呼在了钟继春的脸上。 钟继春被打懵了,“你敢打我?” 林胜男冲他脸上吐口水,“打的就是你!呸!混蛋玩意儿,你不打听打听本姑娘在村里怵过谁?就连村里不着调的混混儿都得绕着我走,你给我把手撒开!” 钟继春并不相信林胜男说的话。 他就想快点把林胜男拿下。 他打算把林胜男推到河里,再捞上来。 这样林胜男就只能嫁给他了,而且他还不用花太多的彩礼钱。 他家里条件在他爷爷那一辈是挺好的,可是到了他这一辈已经落魄了。 他欠了一屁股赌债。 他又还不上,于是想到了这么一个招。 找媒婆帮他相亲。 凡是他相看好的,长的漂亮的姑娘就用些手段坏了她的名声,逼着对方嫁给他。 这个时候有不少人结婚是不领证的。 他打着娶媳妇的幌子,实际上就是白捡一个女的回家,然后转手把人卖了,钱拿来还赌债。 对外就说他新娶的媳妇跑了…… 他之前一直都很顺利。 可是到了林胜男这里,他碰到了茬子。 林胜男不好惹,力气还大。 林胜男和钟继春撕扯了半天,眼看离河边越来越近,炭头冲了过来。 林胜男立即大喊,“炭头!咬他!” 炭头一个飞扑,咬在了钟继春的胳膊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钟继春又惊又惧,大叫着松开了林胜男。 炭头很懂得分寸。 打猎的时候,咬猎物它会用全力。 但是咬人的轻重它自有判断。 如果对方要伤害它的主人,或是它的小弟,那它不会客气。 但如果是要保护和它没什么关系的人,它也就装装样子,咬几口把对方吓走就得了。 钟继春并不知道炭头有分寸,他只知道眼前这只黑狗龇着牙,十分凶狠的模样。 他惊慌失措地后退,一边虚张声势地试图驱赶炭头,“走开,走!不然打死你!” 炭头挡在林胜男身前,身体匍匐,做出扑的姿势。 钟继春吓的再次往后退。 林胜男转头在路边捡了根长木棍,对着钟继春捅了过去。 钟继春又要躲避棍子,又要提防黑狗扑上来咬人,一时间手忙脚乱不断后退,一个不留神脚下踩空,摔进了河里。 炭头站在河边看着钟继春在水里扑腾了两下游了起来。 钟继春想要上岸。 林胜男拎着棍子赶来了,钟继春只要靠近岸边,林胜男就用棍子往他头上招呼。 脑袋被打了几下,吓的他不敢再上岸了。 他打算游远一点再上岸。 林胜男拎着棍子沿着河岸边追着他打。 钟继春最后只能待在河当中,大声呼救。 村民来了,这才把筋疲力尽地钟继春捞上来。 喜欢东北狩猎,从乞丐到驯鹰人请大家收藏:()东北狩猎,从乞丐到驯鹰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7章 人模狗样?不!你还不如狗呢! 村民们把钟继春从河里拉上来。 钟继春全身湿漉漉的,崭新的布鞋也都不知被水冲到哪去了。 他光着脚站在河岸边,气的浑身哆嗦。 他脑袋上还被林胜男用棍子打出了两个大泡。 好心地村民问他,“小伙子,你是哪里的?” “我……我是来相亲……” “他耍流氓,被我打下了河。” 林胜男扬声道。 炭头配合地冲着钟继春龇牙。 黑水村的村民都认得炭头。 有人惊讶,“这不是白爷的狗吗?” “是啊,它怎么在这里?” 炭头走了几步,故意蹲坐在林胜男身边。 村民们马上明白了,“白爷的狗这是在保护林胜男啊。” “哎呦,敢情这小伙子人模狗样的,原来是个流氓!” 听到这话炭头很不高兴地喷了喷鼻子。 啥叫人模狗样? 它就是狗,它的样子就很好,白爷经常夸它。 眼前那人不配被称作狗! 炭头喉咙里发出威胁地呜呜声。 林胜男明白了它的意思,马上道,“钟继春还不如狗呢,呸!还敢借着相亲当借口耍流氓!” “我……我没有……” 钟继春有些傻眼。 他以前从没失过手。 那些姑娘都脸皮薄,就是被他占了便宜也不敢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 谁知道林胜男胆子这么大,她敢说敢做,还敢当面揭穿他。 “汪汪汪!” 鬼姑从远处跑过来。 后面跟着陈保柱、李黑龙还有刘洪峰。 再后面是刘洪峰的大姨一家人,以及媒婆。 “胜男……”刘洪峰的大姨跑的气喘吁吁,“有人到咱家来报信儿……说是你掉河里了?” 林胜男用手里的棍子指着钟继春,“是他掉河里了,妈,他耍流氓,我今天一定要打他一顿,不然我出不来这口恶气!” 钟继春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什么玩意儿? 还要打他一顿? “你看我这脑袋!” 钟继春怒道,“你们家得赔我医药费,不然我就不走了。” 林胜男撸袖子操起棍子,“好,你有种别走。” 说着她就冲上去用棍子抽钟继春。 媒婆想要劝架,可是刚靠前就被和刘洪峰拦住了,“这是我家的事,你别跟着掺和。” 媒婆心虚。 她其实是知道钟继春家里的情况的,但是钟继春给她的辛苦费多,为了钱,她也就接了这个活。 谁曾想事情闹大了,林胜男也不是个任人磋磨的主儿。 林二见他姐姐打钟继春,也不知从哪捡了根棍子,稚嫩地嚷嚷着也跟着往上冲。 刘洪峰的大姨和大姨夫见自家闺女被欺负,也都红了眼珠子,齐齐上阵。 刘洪峰一见自己大姨一家都上了,他不能干看着。 于是他也上了。 李黑龙站在边上看着心里痒痒,他问陈保柱,“兄弟,咱们上不?” 陈保柱蹲在树下面叼着烟卷:“上啥上?你要真上去了,小钟同志就可以直接抬去埋了。” 就李黑龙这块头,一手一个小朋友。 林家人一起把钟继春揍了一顿。 钟继春一直试图为自己辩解,他还招呼媒婆希望她能帮上自己。 媒婆见到这个阵仗早就吓的跑掉了,哪里还敢替钟继春说话。 钟继春被打的鼻青脸肿,被黑水村主任给带走了,审问了一番后又把人送去了公安局。 林家人回去后听林胜男详细说了事情的经过,感激炭头关键时刻保护了自家女儿,为此林家人特意留了陈保柱他们在家吃晚饭。 晚饭时他们还特意给炭头盛了一份丰盛大餐。 鬼姑和二驴也跟着沾光。 吃完晚饭陈保柱和李黑龙带着狗子们返回山上。 刘洪峰第二天如约去找他们,三人一块去猎鹿。 炭头一路嗅闻,寻找着鹿群的踪迹。 三人翻过两座山头,前面是一片低洼的山坳。 山坳里植被茂密,远远看去根本无法得知里面有些什么野生动物。 炭头在山坳前徘徊。 “这里有鹿蹄印。” 陈保柱发现了地上的踪迹。 刘洪峰过来看了看,“是鹿脚印,不过这应该是昨天晚上鹿群留下的脚印,现在是白天,鹿群白天都在山上。” “它们傍晚时分应该会到这里来,山坳里应该有水。” 陈保柱做出判断。 他们小心地进了山坳,转了一圈,真的发现了一条小水沟。 水沟边还长了不少青苔水草。 这些都是鹿群喜欢的食物,傍晚它们就会下山来啃食这些水草。 “咱们在这埋伏吧。” 刘洪峰提议。 鹿群会在傍晚时下山,清晨前回到山上。 他们找了个适合的藏身点。 “白爷教过我挖坑藏身,这里是上风口,咱们就在这挖一个。” 陈保柱从李黑龙背着的柳条筐里拿出铲子。 “还有铲子吗,我也帮你一块挖。” 刘洪峰说着伸头往李黑龙的筐里看。 筐里堆满了打猎能用到的工具。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刘洪峰伸手刚想翻找他能用得上的工具,结果他看到了一双琥珀色的眼睛。 那双眼睛藏在一堆工具下面,盯着他。 刘洪峰吓了一跳,“什么鬼!” 李黑龙嘿嘿地笑,“那是二驴。” “什么?”刘洪峰震惊,“二驴不是受伤了吗?” “对啊,它伤的挺重,但是俺不放心它一个在家里,俺就把它一块带来了。” 刘洪峰:“……” 李黑龙背着装满工具的筐,里面还藏着一条公狼。 他还跟着他们一块翻山,气不长出,面不改色。 这是什么样逆天的体力啊! 刘洪峰跑去找正在挖坑的陈保柱,把李黑龙筐里藏二驴的事说了。 陈保柱脸上没有丝毫地惊讶,“嗯,这事黑龙哥能干出来。” “不是,你不说说他吗?” 刘洪峰整个人都不好了,“咱们打猎,还得多背一头狼。” “没事,黑龙哥心里有数。” 陈保柱继续埋头挖坑。 “他心里能有数?” 刘洪峰不信。 陈保柱挖了一铲子土后停下来喘气,“他别的事心里没有数,但是让他背肉回去,他一定会想方设法把所有的肉都给你带回去,就算真的没办法全带回去,他还会尽可能多的吃到肚子里。” 刘洪峰:“……” 埋伏的坑挖好了,他们在坑里铺上了草,上面又铺一层兽皮。 三人并排趴在坑里,有点挤。 主要是因为李黑龙块头太大了。 日头转西,三人不敢生火,简单啃了些干粮就埋伏在了坑里面。 三人身上盖着另一块兽皮,上面堆满了草。 他们把自己伪装成一丛灌木。 炭头和鬼姑则带着身上有伤的二驴到别处去打野食儿去了。 二驴身上有伤跑不快。 炭头就教它们抓昆虫、蛤蟆当小零食解馋。 这种埋伏猎鹿要花上很长时间,还不能发出任何的动静。 狗子们留下来也没什么用,还容易暴露他们的目标。 当落日的余辉洒下来的时候,山上的林子里传来了响动。 一支鹿群出现了。 喜欢东北狩猎,从乞丐到驯鹰人请大家收藏:()东北狩猎,从乞丐到驯鹰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8章 二驴被熏吐了? 鹿群下山了。 先是一头机警的公鹿在林子边缘探头,四下嗅闻。 陈保柱他们趴在土坑里,大气都不敢出。 鹿是一种非常胆小又敏感的动物。 任何异常的响动都会让它们调头跑开。 陈保柱他们等了许久。 直到夕阳的橙色光越来越弱,鹿群才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出林子。 公鹿身后跟着一大群母鹿还有小鹿。 它们从墨绿的林子里走出来,探头探脑地四处张望。 陈保柱他们藏身的位置是它们进入山坳子吃食的必经之路。 公鹿扭着头,长颈弯出优美的弧线。 几头小鹿在母鹿腿边不安分地蹭着,时不时调皮地相互挑衅,蹦跳着打架。 陈保柱的目光扫过鹿群。 他在挑选可以下手的目标。 白爷告诉过他,猎鹿要优先选择伤、老个体。 如果不是要取鹿胎,就不能打怀孕的母鹿。 不猎杀还没长成的幼鹿。 刘洪峰也和陈保柱一样,在紧张地寻找目标。 突然他看到鹿群中有一头老鹿,它的身上还有一大块尚未愈合的野兽咬伤。 陈保柱捅了捅刘洪峰。 刘洪峰会意,努了努嘴。 从那头鹿身上的伤口来看,它应该是被某些野兽袭击过。 它侥幸逃生。 但是伤口让它行动不便,精神萎靡,也不知道它能不能撑到伤口自愈。 陈保柱和刘洪峰同时把枪口对准那头受伤的老鹿。 鹿群鱼贯从他们的埋伏点前不远处经过。 几乎是同一瞬间,两声枪响撕破了山坳的宁静。 “砰!” “砰!” 枪声惊起无数飞鸟。 鹿群瞬间炸开,大鹿小鹿四蹄腾跃,蹦跳着蹿回树林。 受伤的老鹿倒下了。 陈保柱和刘洪峰第一时间冲出去准备放血、接血。 “黑龙哥,快,看你的了!” 陈保柱大叫。 李黑龙力气大,有他在他们才能更快地把鹿用绳子绑起来吊在树上放血。 当三人把鹿吊起来放血的时候,山上林子里再次传来鹿群的声音。 几头母鹿仓皇乱窜,慌不择路又跑下了山,和陈保柱他们来了个脸对脸。 陈保柱和刘洪峰都没有射杀它们的打算。 任由那几头母鹿慌慌张张地重新跑进林子里。 “林子里好像有什么野兽也在追这些鹿。” 刘洪峰道。 陈保柱拿起枪,警惕地听着林子里传来的声音。 鹿群逃远了。 陈保柱并没发现野兽,但为了以防万一,他大声地呼喊炭头的名字。 过了十来分钟,炭头带着鬼姑回来了。 “二驴呢?” 陈保柱往鬼姑身后看了看,没有发现受伤的小公狼。 炭头做了一个扭头的动作。 “它还在后面?” 陈保柱问。 炭头扬了一下头。 陈保柱放下心来,“行吧,它受伤走的慢。” 刘洪峰再一次被炭头的表现震惊到,“白爷的狗真牛逼啊,它是真的能听懂你在说什么。” “那是,其实鬼姑也能听懂一部分。” 陈保柱摸了摸鬼姑的头。 鬼姑用力把脑袋往他手里伸。 接完鹿血,刘洪峰动手给鹿开膛祭山神。 陈保柱和李黑龙生了一堆火,一边烤鹿肉一边用内脏喂炭头和鬼姑。 炭头它们自己在山里找了不少小零食吃,所以鹿内脏吃的并不多。 刘洪峰分割鹿肉的时候,二驴回来了。 一瘸一拐地,走几步就回过头张望着。 陈保柱喊了它好几声,二驴才慢慢走回来。 “看什么呢?” 陈保柱问二驴。 二驴若无其事的样子,但它的尾巴出卖了它。 它尾巴垂着,显得有些心虚。 陈保柱觉得不对劲。 他向着二驴来的方向看去,可惜这时候天都黑了,他什么也没看到。 李黑龙把内脏拿过来喂二驴。 二驴狼吞虎咽,全都吃进肚子。 炭头和鬼姑吃饱后就趴在附近休息。 只有二驴不太对劲。 它吃饱后并没有老实歇着,而是在周围来回晃悠,时不时用眼偷看陈保柱。 “你家二驴……不太对劲啊。” 刘洪峰笑道。 “嗯,看出来了。” 陈保柱递给刘洪峰一块刚烤好的鹿肉,“感觉它心都不在了。” 刘洪峰挑眉,“它该不会是在外头有‘情况’了吧?” “什么情况?”陈保柱一时没反应过来。 刘洪峰讪笑,用两只手比划着,“就是那个……情况……” 他每只手各伸出一个食指,往一起凑。 陈保柱表情严肃,“我还是个孩子,你跟我说这个好吗?” 刘洪峰忍俊不禁,“得了吧,你个跑江湖的,肯定比我懂的多。” “我只是个要饭的。” “那也是跑江湖的。” 两人说着话,忽听李黑龙道,“二驴进林子了。” 陈保柱和刘洪峰看过去。 只见二驴慢慢靠近树林边缘,低头在地上嗅闻着,一步一步往前走。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这货绝对有事。” 刘洪峰来了兴致,“保柱,你要不要和我打赌?” “赌啥?”陈保柱问。 “就赌……你的鬼姑以后要是生了小狗,送我一只长的最好看的。” 陈保柱:“……你为什么要选最好看的?” 刘洪峰眼角抽了抽,“你说呢?” 就鬼姑长的这个鬼样子,天知道它生下一窝小狗能难看到什么程度。 “鬼姑长的这叫有特点。” 陈保柱道。 刘洪峰小声嘀咕:“……你的审美也挺有特点。”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问你赌不赌,二驴肯定被什么勾搭上了,它这会心都快飞出去了。” “不用赌,我信你说的。” 陈保柱抓起枪,又从火堆里抽了一根燃烧的木头,当作火把,“走,咱们跟去看看。” “那鬼姑以后生小狗……” “嗯,我会送你一只最难看的。” 刘洪峰:“……” 陈保柱让李黑龙留下看守鹿肉,他和刘洪峰带着枪,举着火把跟在二驴身后。 二驴身上有伤,走的很慢。 陈保柱他们远远看着二驴上了山,在林子里慢悠悠地走着。 快走到半山腰时,它停下来,呜呜呜的低声叫唤。 不一会,前面一块石头后伸出一个狗脑袋。 刘洪峰倒吸一口凉气,“是狼……唔!” 那个狼字还没有完全说出口就被陈保柱捂住了嘴。 那是一只狼。 身形比二驴小,它看见了远处举着火把的陈保柱他们,想要跑。 二驴哼唧着,像是在和它说话。 母狼犹豫再三想要逃走,不过它发现陈保柱他们只是远远的站着,并没有过来的意思。 于是它慢慢从石头后面走出来。 陈保柱和刘洪峰这才发现,这是头母狼,它受了伤也是瘸的。 刘洪峰凑到陈保柱耳边小声道,“你家二驴眼光也不怎么样嘛,挑了这么个相好的。” 陈保柱翻白眼。 别人说他养的狗不好,他不乐意听。 但是事实摆在这。 二驴跟那只瘸腿母狼套近乎,让他没办法反驳刘洪峰。 “之前林子里的鹿群被吓的跑回来,应该就是被这只……追的。” 刘洪峰道,“它应该是受了伤,离开了族群,想要找点吃的可又追不上鹿群。” 陈保柱没说话。 他看到二驴凑到母狼跟前,用鼻子去碰对方的鼻子。 突然二驴张开口,从嘴里吐出东西来。 刘洪峰大为震惊:“它被对方嘴里的味熏吐了?” 喜欢东北狩猎,从乞丐到驯鹰人请大家收藏:()东北狩猎,从乞丐到驯鹰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9章 和二驴看对眼的母狼 陈保柱同样也大为震撼。 但他不是因为二驴吐出来这件事。 而是被刘洪峰的话给惊的。 “二驴不是被熏吐的。” 陈保柱解释道,“白爷说这叫反刍。” 刘洪峰惊讶,“就跟牛似的反刍?” “跟那个不太一样,白爷说狼反刍是为了喂养同伴。” 狼的“反刍喂食”也可以被称作 “社交性反刍”,属于一种狼的社会行为。 喂养幼狼时最常见。 外出狩猎的成年狼返回巢穴后,会将部分半消化的肉糜反刍出来,喂给嗷嗷待哺的幼崽。 狼群也会喂养哺育期的母狼。 母狼需要留在巢穴中照看完全无法自理的幼崽,这时候狼群的其他成员会负责狩猎,并将食物带回,通过反刍喂给无法外出捕猎的母狼,以保证它有足够的奶水喂养后代。 反刍也会出现在求偶或用来巩固配偶关系上。 交配季节前后,公狼会向心仪的母狼反刍食物,作为“礼物”或是一种献殷勤的方式。 二驴把它刚才吃下去的鹿内脏吐出来,喂给那头母狼。 刘洪峰看的直咂嘴,“好恶心。” “别想太多,不然以后你怎么面对你媳妇?” 刘洪峰差点骂出声,给了陈保柱一老拳,“你还是个孩子,这种话也敢说?” 陈保柱:“你也说了……我是个跑江湖的……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刘洪峰:“滚滚滚,快别说了。” 陈保柱:“你激动啥,你又不会反刍吐给你媳妇……嘶……疼疼疼,刘哥我错了,别打了……” 刘洪峰恶心地脸发绿。 陈保柱这小子什么话都敢说。 搞的他以后再也不能正视他媳妇了。 母狼吃完了并没有立即离开。 它趴下来舔着嘴巴和前爪,绿眼睛时不时望向陈保柱这边,但敌意似乎减少了许多。 二驴显得异常兴奋,它围着母狼转来转去,冲母狼摇尾巴,发出邀请般的短促吠叫。 “这是看对眼了啊。” 刘洪峰叹息,“你不管管吗?” “我怎么管?” 陈保柱耸了耸肩。 “棒打鸳鸯啊。” “随它们吧。” 陈保柱转身往回走。 刘洪峰跟在后面,“你真不管?” “不管。” 他们回到火堆边。 李黑龙已经吃了好多烤鹿肉,嘴边泛着油光。 陈保柱和刘洪峰也坐下来吃烤鹿肉。 时间太晚,他们今晚要在山里待一晚。 等到天亮再往回走。 夏夜山里气温凉爽,三人生了火堆是为了预防野兽靠近。 三人商量好晚上轮流守夜,然后刘洪峰和李黑龙就先去睡了。 就在这时,二驴回来了。 不但它回来了,那头母狼竟然也跟来了。 陈保柱往里火堆里添了根柴。 火光跳动着,映着他看不出情绪的脸。 炭头和鬼姑全都站了起来,警惕地盯着母狼。 它们虽然没有叫,但是牙齿露了出来。 它们明显不欢迎这头母狼。 二驴焦急地哼唧着,不断用鼻子去蹭炭头。 似乎是希望炭头能接受对方。 结果它蹭了半天,得到的是炭头重重地一咬。 二驴疼的直叫唤。 刘洪峰被惊醒,问了声:“……什么事?” “没事,狗打架,睡你的吧。” 陈保柱淡淡道。 刘洪峰翻了个身,继续打呼噜。 母狼站的远远的,谨慎地盯着这边。 它意识到自己不被接受,于是缓缓后退,重新退回到身后那片黑暗当中。 二驴急的直哼唧,但它也没什么办法。 陈保柱不发话,炭头和鬼姑都不会允许一头狼靠近。 过了一会,炭头和鬼姑平静下来。 陈保柱知道,那头母狼离开了。 二驴耷拉着脑袋回到陈保柱身边,有气无力地趴在他的身边。 “我养你一个就够费劲了,我不可能再养另一只你这样的。” 陈保柱低声和二驴说着话。 他收留二驴,因为二驴那时还小。 但让他收留一头成年母狼,这会给他带来无尽的麻烦。 成年狼不一定听他的,以后他要回曙光林场的。 母狼怎么办? 带回去要是咬了人怎么处理? 他担不起这个责任。 二驴哼哼唧唧半天,最后似乎是累了,靠在陈保柱的腿上睡着了。 …… 第二天,陈保柱他们带上分割好的鹿肉,往回走。 回去的时候还是李黑龙背着二驴。 他们翻山的时候,看到一只浅灰毛皮的母狼孤零零一个站在石头上,向他们这边张望着。 刘洪峰一个劲地嘬牙花子,“啧啧啧……它就不怕我们给它来一枪?” “因为二驴昨晚喂它了,搞不好它是真的看上二驴了。” 陈保柱道。 刘洪峰偷笑,“如果它怀了崽子,会不会跑去你家找你?” “那时我早就带着二驴回曙光林场了。” 刘洪峰啧啧地摇头,“哎,管生不管养,可怜孤儿寡母的。” “你要觉着它可怜,等你把它接去你家。” 陈保柱撇嘴。 刘洪峰立即摇头,“想都别想,我要接回家这么个玩意儿,我爹能用鞋底子抽死我,每年秋天都有狼群下山袭击村子,我可不能弄这么个玩意儿回去。” 三人回了黑水村。 刘洪峰把鹿肉分成几份,除了他们三个的肉,还要留一份给白爷,一份给吴豹子。 鹿血酒也要分给两个老猎人。 陈保柱把白爷的那份鹿肉交给刘洪峰,“白爷的你去送吧,我上山找吴爷去。” 两人分开行动。 陈保柱和李黑龙在傍晚时分到了吴豹子的地仓子。 以往他们走到吴豹子的地仓子跟前,狼青就会汪汪叫着迎上来。 今天他们过来,地仓子周围静悄悄地。 吴豹子的二驴……已经不在了。 陈保柱看了看他的二驴,把它从筐里放出来,命令它:“去叫门。” 二驴瘸着腿跑到吴豹子的地仓子门口,用爪子扒拉门。 门里传来吴豹子的咒骂声:“二驴你又扒什么门!你……” 骂到一半,声音消失了。 吴豹子打开门,看见小公狼的一瞬间眼圈红了,但他还是笑骂道,“我还当是谁呢,哪个狗东西扒我的门……原来是你啊,二驴。” 喜欢东北狩猎,从乞丐到驯鹰人请大家收藏:()东北狩猎,从乞丐到驯鹰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0章 古狩猎舞蹈《熊奔》 吴豹子笑骂二驴。 二驴耷拉着尾巴跑回陈保柱的身边。 陈保柱提着手里的两瓶鹿血酒道,“吴爷,我们给你送东西来了。” “哎呦,鹿血酒,好东西啊。”吴豹子啧啧点头,“你们晚上吃饭了吗?” “没呢,我们和刘哥上山一块猎鹿才回来。” “那你们可来巧了,我还没弄晚饭呢,你们两个来帮忙吧。” “好哩。” 陈保柱和李黑龙都是勤快人,自然不会拒绝帮助一个老猎手。 在陈保柱在地仓子外面架柴,准备生火。 李黑龙去劈柴。 木头都是现成的,堆在地仓子外边。 李黑龙用斧头把木头劈成小块。 炭头蹲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李黑龙劈柴。 鬼姑在柴堆附近转来转去,时不时低头嗅闻,一会又抬头四处寻找。 它在找它的朋友,吴豹子的狼青,二驴。 以往它到吴豹子这里来,二驴都会第一时间迎出来。 可是今天,它没有看到二驴。 柴堆附近还留有二驴的气味。 是的,它没认错。 这就是二驴的气味。 可是它只能闻得到二驴的气味,却找不到它。 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二驴不见了? 鬼姑的小脑袋想不出答案。 它只知道更加卖力的寻找。 它用爪子扒拉着柴堆下面的泥土。 也许二驴是藏在了这下面,在它和捉迷藏呢。 可是直到它把柴堆下的泥土刨出一个大坑,它也没有找到二驴。 它委屈地嘤嘤叫。 炭头走过去轻轻用头蹭了蹭它。 小公狼啥也不懂,但它却仿佛感受到了鬼姑的悲伤。 它昂头发出一声悠长的狼嚎。 “嗷呜!!” 炭头也仰头对着天上叫:“嗷呜嗷呜!” 过了一会,鬼姑也跟着它们一块叫起来。 它们的叫声惊的黄昏时分落下的鸟儿扑棱棱地飞走。 惊的山间小兽慌乱逃窜。 李黑龙放下斧头,擦了把脸上的汗,然后也学着叫了起来。 陈保柱和吴豹子谁都没有制止李黑龙。 吴豹子坐在一块木墩子上,面带微笑听着这鬼哭狼嚎的动静。 陈保柱问吴豹子,“炭头是不是知道……你的狗不在了?” “嗯,它什么都知道。” 吴豹子眼底闪着点点水光,“二驴‘换身’去了,它迟早还会回到我身边的。” 陈保柱一愣,“什么换身?” 吴豹子顿了顿,似乎是在考虑要怎么说才能让陈保柱听得懂,“以前祭狗的狩猎舞蹈里面有关于换身的记载,可惜我现在身上有伤,不然等喝了酒,我怎么也得给你跳一段看看。” “狩猎的舞蹈你是跟谁学的?” 陈保柱问。 “以前山里的老冬狗子,他也是从其他老冬狗子那里学来的,这个舞蹈没有文字记录,里面有很多关于动物的舞蹈,其中有一个就是讲述‘狗逐’。” (注:狩猎的舞蹈曾经真实存在过,最后一个会跳这种舞蹈的老猎人已经过世了) 火燃了起来。 “你们先帮我把晚饭做了吧,我这儿有存粮,但懒得动弹。” 吴豹子一点也不客气, “我那桦皮篓里有两只以前打的飞龙,都褪好了毛腌上了,那边的瓦罐里是腌好的苏子叶,那边有小根蒜和土豆……正好你们还带来了些新鲜鹿肉。” 吴豹子俨然是个甩手掌柜,开始分派起工作来。 “飞龙不用切,整只熬汤……把土豆在炭灰里埋上,烧一锅开水,再把苏子叶和小根蒜洗了,小根蒜捣烂,撒点盐就行。” 陈保柱和李黑龙立刻动起来。 吴豹子也没闲着,让保柱进地仓子取出个磨得发亮的鹿皮囊,解开绳子,从里面滚出好多深紫色的果子。(蓝莓) 吴豹子把这些果子碾碎,说是一会要蘸鹿肉吃。 陈保柱在甄佳阿婆那里见过这种紫色的果子,也试过这种吃法。 不过他是不太能接受这种口感。 鹿肉烤好,他和李黑龙都没有碰吴豹子做的蘸料。 就这么直接吃就很好了。 飞龙汤也很鲜美。 陈保柱喝了好几碗。 “我屋里还有半瓶以前泡好的鹿血酒,柱子你去给我拿出来。” 陈保柱从地仓子里把半瓶鹿血酒拿出来。 吴豹子给他们每人都倒了一些。 李黑龙闻了闻,鼻子直抽抽,“不好闻。” 吴豹子笑骂,“狗肚子存不住二两香油,好东西都闻不出来。” 李黑龙被骂了也不恼,他喝了一大口,然后把剩下的酒倒给了陈保柱,“俺喝不惯这玩意儿,还是给俺保柱兄弟吧。” 吴豹子和陈保柱慢慢喝着酒,没一会功夫李黑龙坐着就打起了呼噜。 陈保柱生怕李黑龙这货睡着睡着一头扎进火堆里。 他把李黑龙往后放倒。 李黑龙就那么直挺挺地躺在火堆旁的空地上,呼呼大睡。 陈保柱坐回去继续跟吴豹子喝酒。 此时夜幕降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四周虫声唧唧,繁星闪亮。 火光在两人的脸上跳跃,人影投在泥土地上,晃动着。 吴豹子忽然玩心大起,他放下酒碗站起来,“柱子……我给你跳一段狩猎的舞蹈。” 陈保柱手里的酒碗差点撒出来,“别……吴爷,你身上还有伤啊。” “喝了酒就感觉不到有伤啦。” 吴豹子哈哈大笑。 陈保柱却更害怕了,“吴爷,你可千万别跳,伤口要是崩开了我可没辙。” 吴豹子摆手,“这点伤算啥,小意思,以前我遇到山神爷时,差点让它爪子给我开了膛。” 陈保柱好说歹说就是劝不住。 吴豹子整了整身上的褂子,在火堆前拉开架势,“白冬狗子也学过这个,不过他学的是《虎啸》,我会的几样他都不会……我跳的这个叫《熊奔》,你要看好了,这里头可有很多狩猎的本事在里面。” 陈保柱放下酒碗,认真地挺起腰背。 吴豹子双腿微微下蹲,两手耷拉着,张开嘴,舌头向下伸出,眼睛往上翻。 陈保柱吓了一跳,他还以为吴豹子要抽过去。 还没等他站起来想要去扶吴豹子,就见吴豹子双脚一前一后踩踏着地面,向前走,嘴里同时发出怪声。 “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 他一边走,脚掌一边用力地踏着泥地。 配合着他嘴里发出的吼声,震的山谷响起巨大的回声。 ………… 注: 五十年代、六十年代中期,还曾有老猎人在各地表演过这种狩猎的舞蹈。 以及猎人用各种草叶,木片模拟动物的叫声,吸引动物前来。 但是在66年的那场运动中,有关古狩猎舞蹈的资料都失传了。 现在留下来的,也就是一些民俗学家零星的记载。 喜欢东北狩猎,从乞丐到驯鹰人请大家收藏:()东北狩猎,从乞丐到驯鹰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1章 《狗逐》,猎狗“换身” “这是《熊奔》。” 吴豹子停下来,对陈保柱道,“在熊的舞蹈里,你不但能看到熊的威风,还有它的憨傻以及可爱。” 熊……可爱? 陈保柱从吴豹子舞蹈的动作里,仿佛看到了熊的各种神态。 暴虐的它,愤怒的它。 但它又是可爱的。 它上树吃圆枣子,吃多了醉倒,不会下树,只能自己摔下来。 它吃山梨子从不咬碎,整个吃进去,又整个拉出来。 吴豹子表演完了《熊奔》,忽然两手着地,头向上抬起,五官狰狞,“这是《狼嘶》。” 吴豹子两腿一蹬,身体扑向前。 陈保柱提心吊胆的。 就是好人身上有伤也不经这么折腾啊。 吴爷不听劝……哎! 吴豹子模仿着狼警惕的模样,对着树影撕咬。 靠近陈保柱的时候,吴豹子还做出咬人的动作。 可把陈保柱吓坏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吴爷是被二驴上了身。 吴豹子模仿的狼突然停下来,耳朵上下移动,充分的展现出狼的机警。 《豹蹿》,表现的是豹子的形态。 左手握拳,收缩到肘窝里。 右手突然伸出,五指钢爪一般地展开。 头慢慢转动,眼睛一瞪,发出惊人的嚎叫。 陈保柱有幸见过远东豹,所以他一下子就认出了豹子的种种姿态。 吴豹子突然变了舞蹈动作。 他模仿着猎狗的姿态。 追逐着猎物。 狩猎归来,高兴地在主人身边跳来跳去。 一会和主人亲热,一会又和同伴蹭蹭。 “这是《狗逐》。” 吴豹子舞蹈着,表现着猎狗扑向猎物时的勇敢姿态。 突然他倒下了。 就在陈保柱以为老猎人是真的摔倒想要搀扶时,他又起身。 然后他就这么不断地一起,一倒。 一倒,一起。 陈保柱看不懂了,“这是什么意思?” “这就是猎狗在换身。” 吴豹子停下动作。 经过刚才的一番舞蹈,他有些微喘。 陈保柱茫然,“换什么身?“ “你何以把换身想象成换命。” 吴豹子慢慢坐回木墩子上,整了整身上被弄乱的褂子,“猎狗在与野兽搏斗时,它们一次次被野兽打翻在地,它们又一次次地爬起来。 它们为了主人搭上性命地战斗,也许这是远古的狩猎之人的美好愿望。 他们希望那些勇敢的猎狗能在死后换命,重新回到主人身边。” 吴豹子端起盛着酒的碗,看向小公狼。 小公狼觉察到老猎人在看它。 它把下巴枕在前爪上,眉眼动了动,鼻子长长地喷出一口气。 这老头说的话,它一句也听不懂。 愁人。 陈保柱却对这话深有感触。 在他收养鬼姑和小公狼之前,他也只把它们当成是一个伴儿。 彼此在一起生活,狩猎,可以更好的活下去。 但是在与它们的相处中,他已经把它们当成了家人。 它们不再只是一只狗,一头狼。 它们是他的家庭成员之一,不可分割。 如果有一天,它们离他而去,他也会希望它们能换身,回到他的身边。 哪怕它们外貌改变,形体不在。 他相信自己也能一眼认出它们来。 “吴爷,你一共养过多少狗,你还记得吗?” 吴豹子喝了口酒,“一共多少……记不住了,但我记得它们的名字,每一只都记得…… 以前打猎火器不行,全都要靠着猎狗……清末那会我们在山里打猎,几个人凑成一个猎帮,每人都带两、三条狗。 十几条狗一大群,发现猎物时就会冲上去围攻,汪汪叫着撕咬成一团。 等到猎人赶到时,往往猎物和猎狗都是两败俱伤。 那时狩猎的场面相当惨烈,猎狗只能以多取胜,每次搏斗都有猎狗重伤,或是终生残废……” (在西藏雅鲁藏布江地区,曾经流传着一个关于猎狗的悲壮故事。 传说有一个猎人带着他的狗群沿着雅鲁藏布江追踪大羚羊。 他最好的一条猎狗发现了一头羚羊。 猎狗边叫边追,羚羊拼命的逃 。 它们从深谷追到了山顶,又从山顶追到了另一座山顶。 最后其他的猎狗都围了上去,猎人也追了过去。 羚羊走投无路,冲上了高耸的山崖。 羚羊猛地一跳,跃进了千米之深的峡谷,落入雅鲁藏布江粉身碎骨了。 猎人这时赶到,他想喝止自己的猎狗。 可是他的命令还没发出前,那条勇敢的猎狗已经在猎人震惊的目光下,飞身跃起。 紧紧跟着那头大羚羊,一起跳入了深深的雅鲁藏布江…… 猎狗也许不知道它会粉身碎骨。 它甚至都没有考虑过自己的性命。 它只是想要完成自己的职责。 追踪猎物! 为主人狩猎! 这是它不变的信念,任何艰难险阻都无法阻挡它的坚定意志。) 陈保柱想到了吴豹子的狼青。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吴爷的二驴恐怕在最后一刻也从没有担心过自己的小命。 它不惧死,它只怕自己没有帮到主人。 害怕看到主人失望的眼神。 吴爷的二驴至死,它都应该是幸福的吧。 一生都跟着主人一起狩猎,纵横在山林间。 像风一样自由。 自由的生,自由的死。 …… 陈保柱和李黑龙晚上就留在了吴豹子这边过夜。 半夜,在睡梦中,陈保柱似乎听到了文王鼓的声音。 “咚……” “沙拉沙拉……” “咚……” “沙拉沙拉……” …… 早上醒来,李黑龙一个劲的挠着后脑勺,问陈保柱,“昨晚总有人在叫俺,吵的俺都没睡好。” 陈保柱:“你还能没睡好?你那呼噜打的都快把地仓子的顶盖都掀了。” “不能,吴爷的呼噜声比俺的响。” 陈保柱:“……” 这话倒是不假。 还有白爷也是一样,他的呼噜声也跟炸雷似的。 两人起来用水抹了把脸,出门就见吴豹子已经生好了火,在煮早饭了。 陈保柱连忙上前帮忙煮饭。 吴豹子幽幽道,“吃完饭你们陪我去个地方,有人给我留了两只小狗,我要去看一看。” 陈保柱目光落在吴豹子的胸口位置。 那里露出一点血迹。 估计是昨晚老头子跳舞,把伤口抻开了。 “要……我们背你去吗?” 陈保柱小心地问。 “滚蛋!老子没残废,才不用你们背呢!” 吴豹子抓起一小块木头打过来。 陈保柱没有防备,木头咚地打中他的头。 陈保柱假装晕倒,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小公狼不知从哪冲过来,把陈保柱护在身下。 “呜呜呜呜……” 它冲着吴豹子龇牙,凶相毕现。 喜欢东北狩猎,从乞丐到驯鹰人请大家收藏:()东北狩猎,从乞丐到驯鹰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2章 吴豹子去挑狗 二驴并不知道吴豹子是在跟陈保柱闹着玩。 它见陈保柱倒了,以为主人受了伤。 它冲着吴豹子龇牙,狼性一面顿时暴露出来。 吴豹子并不害怕,而是一脸兴奋地叫好,“好二驴,有血性,护主的就该这么凶!” 陈保柱生怕二驴真的扑上去给吴豹子来上那么一口,他急忙睁开眼睛,想要站起来。 但是二驴把他护在肚子底下,他挣了两下,没站起来。 陈保柱伸出手抱住了二驴,同时冲着吴豹子身后喝道,“鬼姑,停!” 吴豹子一愣,回过头。 惊见鬼姑不知什么时候绕到他身后,正匍匐在地上,琢磨着偷袭。 吴豹子先是一惊,而后连连点头,“这狗你没白养,还知道偷袭。” 鬼姑见自己被吴豹子发现了,眼神躲闪。 它以前在山里流浪时,在吴豹子这里蹭吃蹭喝,它虽然没有认吴豹子为主,但也是认识他的。 可是现在它为了陈保柱想要偷袭吴豹子。 它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但为了主人,它并不刚才的举动。 它就是有一点点的……小抱歉。 如果吴豹子真的伤害了陈保柱,它还是会毫不犹豫地从后面给吴豹子来上那么一口。 陈保柱好不容易才推开二驴,从地上爬起来。 “你虽然不会驯狗,但是它们都很信任你。” 吴豹子欣慰道。 陈保柱嘿嘿地笑,“我就是把它们当成自家人。” 吴豹子点头,“猎狗本来就是猎人的家人,在山里遇到野兽时,有时亲人和朋友都会弃你而逃,但猎狗不会,它们会拼上性命的救你,它们是你最可靠的家人。” 陈保柱用力搂了搂二驴的脖子。 二驴还有点搞不清状况。 它不明白为什么刚才吴豹子还在用东西打主人的头,现在他却和主人有说有笑。 它用它那不太灵光的小脑袋想了又想。 然后它看向了一直默默坐在不远处的炭头。 炭头比它聪明多了,炭头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人类打架,所以从始至终它都没有认为吴豹子是在伤害陈保柱。 三人吃完了早饭,陈保柱和李黑龙陪着吴豹子下了山。 吴豹子身上有伤,走的很慢。 陈保柱想要搀扶他,但是老头子脾气倔,不让他扶。 三人走了一上午,也没到地方。 陈保柱无奈地冲着李黑龙一挥手,“黑龙哥,把吴爷背起来,不然咱们得走到天黑。” 吴豹子一瞪眼,“不用!” 然而李黑龙是个憨货,他只听陈保柱的话。 他把背上柳条筐放在地上,上前两步身子一矮,抓住了吴豹子的一条胳膊。 然后往背上一甩。 就听老头子哎呦一声惊呼,他把吴豹子甩到了背上。 “混球,放老子下来!” 吴豹子火了。 李黑龙才不管他发不发火呢,背着他大步流星往前走。 陈保柱把柳条筐背起来。 筐里的二驴好奇地伸出脑袋看着被李黑龙背在背上的吴豹子。 吴豹子想要下地自己走,但是李黑龙两条胳膊就跟铁钳子似地,死死把他卡在背上。 吴豹子气的用手扒拉李黑龙的脑袋,“混小子,放我下来。” “等到地方俺就放你下来。”李黑龙憨厚道,“或者俺保柱兄弟让俺放你下来。” 吴豹子怒冲冲看向陈保柱,“你快点让他放我下来。” “吴爷啊,你就老实一会吧,等到了地方自然就放你下来了,你要是觉得闲的慌,要不我给你唱一段?” 陈保柱笑呵呵道。 吴豹子:“……” 李黑龙叫好,“俺爱听,你快唱。” 陈保柱也不管吴豹子愿不愿意听,自顾自地唱起了莲花落。 …… 三人总算在下午1点左右到了石砬子村。 陈保柱让李黑龙在村外把老爷子放下来。 “这是哪个村?” 陈保柱问。 “石砬子村。”吴豹子道。 陈保柱忽然想起一个人,“吴爷,你知道这里有个叫钟继春的人吗?” 吴豹子摇头,“不认识,其实我和这个村的人,大多都没有来往,我只认识这个村子里的一个酒鬼老头,他最爱养狗,他挑狗的眼光也好,我这次来是想从他家里挑两只狗回去。” 吴豹子的狼青没了,他是个猎人,身边不能少了猎狗,他这次来是为了挑选新的猎狗带回去。 陈保柱和李黑龙跟着吴豹子往村子里走。 吴豹子一边走一边问陈保柱,“你说的钟继春是谁?” 陈保柱就把黑水村林家相亲的事说了,末了还讲了钟继春在河边被炭头咬了的事。 吴豹子皱眉,“能被炭头咬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三人来到一户人家。 吴豹子叫门。 院子里传来汪汪汪地狗叫声。 一听就是好多狗的声音。 炭头和鬼姑它们也跟着汪汪汪地叫起来。 不一会院里有人开门。 陈保柱和李黑龙牵住他们的狗子,生怕在开院门的时候双方狗子发生打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这种情况属于他们侵入了对方狗子的地盘,不加以控制的话,肯定会发生不愉快的争斗。 开门的是个小老头,红红的酒糟鼻,身上还散发着酒味。 吴豹子哼了声,“大白天的就喝,怎么不喝死你!” 小老头满不在乎打着酒嗝,“我都这个年纪了,喝一口少一口了,要你管?” 吴豹子撇嘴,“老酒鬼别废话了,你家的狗呢?我看看。” 小老头打开门,放他们进来。 炭头它们一进院,院子里原本的坐地户们就炸了锅。 “汪汪汪汪!” 坐地户们龇着牙,叫的口水乱喷。 大点的狗还会拖着链子,往前扑。 链子绷的笔直。 小点的狗有些害怕,它们夹着尾巴,但是有大狗撑腰,所以它们一边怂一边叫。 炭头淡定地扫视全场。 这里虽然不是它的地盘,但它什么场面没见过? 小场面。 一切都在它的掌控之中。 相比于炭头的淡定,鬼姑有点紧张。 它紧紧跟着炭头。 对于坐地户的挑衅,它也会汪汪叫几声做为回应,但是眼睛不敢直视对方。 二驴胆子要大一些。 它仗着自己的大体型,瘸着腿在人家的院子里撒尿,做记号。 这一下可把坐地户的狗子们气坏了。 敢在它们的地盘上做记号。 这是挑衅! 而且这家伙的气味不对劲。 闻起来总有一种……让它们很想咬的感觉。 小老头见自己的狗子突然间全都疯了一样的叫唤,吓了一跳。 待他看见二驴时,眼睛一亮,“呦呵?这是狼……” “狼青。”陈保柱抢先打断了对方的话。 小老头眯缝着眼睛瞅了瞅陈保柱,然后点了点头,“是……狼青,这体型可真不小,是从小养大的?” “嗯,在山里捡的,当时受了伤,白爷同意我才收留了它。” 小老头摸着下巴,“难怪炭头跟你们在一块,原来你认识白爷啊……既然都是自己人,那就跟我来吧,小狗才生下没几天,还小呢,都在仓库里。” 说着小老头带他们走向仓房。 喜欢东北狩猎,从乞丐到驯鹰人请大家收藏:()东北狩猎,从乞丐到驯鹰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3章 二郎和馋狗 小老头带着陈保柱他们走进仓房。 仓房的角落里铺着稻草,上面蜷缩着一条田园犬。 听见有人进来,母犬抬头露出警惕地表情。 “没事没事,我们来看看小狗。”酒鬼小老头嘘声安慰着母犬。 陈保柱让李黑龙牵着鬼姑和二驴在外面等着,他则跟着吴豹子靠近稻草的狗窝。 那是一条黑白花的母犬,它的肚子下面有四只小狗。 吴豹子看到小狗啧了声,“这也太小了。” “还不到十天呢,你先挑,看好了我帮你留着。”酒鬼小老头说着伸手从母犬肚子下面摸出一只小狗。 才十天的小狗身上带着奶香味,个头只有成年人的手掌大小。 吴豹子并没有伸手去接小狗,而是先盯着母犬。 母犬很紧张自己的幼崽,但是拿走它孩子的是主人,它并没有反抗,或是不满。 它只是用那双湿漉漉地眼睛热切地望着它的幼崽,生怕自己的孩子会受到伤害。 吴豹子问酒鬼小老头,“这些小狗,你是用哪条公狗配的?” 酒鬼小老头龇牙一乐,“外头那条黄狗。” 吴豹子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表情。 陈保柱好奇地问吴豹子,“为啥看小狗要问它的狗爹是谁?” “优秀的猎狗生下的孩子也都差不了,老话说的好,虎父无犬子,爹妈都是好样的,崽子再差能差到哪去?” 小老头把四只幼崽全都掏出来,摆在稻草上。 四只幼犬有的眼睛紧闭,有的眼睛微微张开一条缝。 它们的眼睛要在出生10天到14天左右才会完全睁开。 那时候它们的眼珠会呈现出一种美丽的蓝灰色。 那是临时性蓝膜,在长大后会褪掉。 它们的小耳软塌塌的,紧贴头部。 湿润的鼻头四处嗅闻,乱拱,寻找着它们依赖的母亲的气味。 小老头逐一把小狗拿起来,摆弄给吴豹子看。 陈保柱凑过来看热闹。 一只小狗张开嘴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粉红舌头卷成筒状,嘴里还没有长牙。 放在稻草上的小狗缓慢地匍匐爬行,它们的四肢力量此时还很微弱。 它们现在能依靠的只有前肢的一点点力量。 后腿根本支撑不起来。 它们爬着爬着就开始原地打转。 “这四只小狗只有三只是它生的。”小老头介绍道,“这一只小的是我们村一户人家的母狗生的,它生下来跟我们的小狗就差了两天,那条母狗在生产时难产死了,就只生下了这么一个小东西。 那家人本想把它扔了,让我给捡回来了。 说起那只母狗它还有一个特殊的本领,它会找人参。” 吴豹子和陈保柱全都一愣,“怎么找?” “就用鼻子闻哩,说来也奇怪,我养过这么多狗从来没有一只有这个本事。”小老头拿起那只小狗放在陈保柱眼前。 一只黑色的幼犬,身上的皮毛跟炭头一样,一根杂色的毛都没有。 唯独它的脑袋上有块黄色的斑纹,就像第三只眼睛。 它安静地趴在小老头的掌心,好像睡着了。 “有点弱。” 吴豹子摇头。 小老头嘿嘿地笑,“这你可看走眼了。” “哦?它有什么特别之处?”吴豹子问。 “你看好啦。”小老头把手掌里睡着的幼犬放回稻草上。 小狗身体刚碰到稻草,它就拼尽全身力气抬着小脑袋四处嗅闻,然后它循着母犬的位置蠕动着往前爬。 其他小狗也都想往母犬身边爬,但是它们爬几下就累了,只能张着嘴嗷嗷嗷地叫。 只有这只小狗十分有耐心,不断地爬。 就算爬的很慢,中途也不曾停下。 它中途碰到同伴,它前进的道路被挡住了。 它毫不犹豫地从同伴的身上爬过去。 它的目标很明确。 就是要回到母犬身边。 吴豹子看着它经过千辛万苦,终于回到了母犬的肚子下面,叼住了它的“饭碗”,大口的吃起来。 第二个回到“饭碗”处的,是一只黑白配色的小狗。 小老头指着它道,“这只是个公的,所有的崽子里头就属它最能吃。” “公的能吃是好事,以后会长的很壮实。” 吴豹子道,“那只小的的确不错,你帮我留着这两只吧,等它们断奶了我就来拿。” “得嘞,我记住了。”小老头点头,“到时你带两瓶好酒来拿狗。” “可以。” 陈保柱跟着吴豹子出了仓房。 吴豹子问他,“你要不要也挑一只?” 陈保柱摇头,“我有鬼姑和二驴就够了,秋天我还得回林场,到时跟鹰屯的人一块去抓鹰。” “驯鹰可不容易。” 吴豹子幽幽道,“不过你肯定能行,你小子有耐心,熬鹰就需要耐心。” 陈保柱:“我可以唱二人转给鹰听。” 吴豹子:“……你熬鹰的方式还挺特别。” …… 转眼间山里的叶片被染上了秋色。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石砬子村的小狗子们也长大了。 陈保柱和李黑龙再次陪同吴豹子来找酒鬼小老头。 吴豹子带了两瓶烧刀子。 断奶后的小狗子满院的跑,嬉戏打闹。 小小年纪,它们已经开始有了竞争意识。 在玩耍中互相较劲。 试探对方的实力。 陈保柱注意到,原本那只最弱小的狗子,它的体型已经跟其他几只小狗差不多大小了。 黑白配色的那只狗子则是这里面最大的。 吴豹子手里拿着一块肉干,吸引着它的注意。 吴豹子扬手。 黑白配色的狗子立即扑过来。 吴豹子手速极快,一把抓住了它的后颈。 一般小狗如果被陌生人抓住,或多或少都会惨叫,或是害怕。 可是这只小狗毫不畏惧,尾巴也没有夹,它放松身体,眼睛一直盯着肉干。 “哼,狗是好狗,就是馋的很。” 吴豹子把肉干扔给它。 小狗马上叼着肉干跑到院子的角落,生怕被其他同伴抢去。 吴豹子又拿来一块肉干引逗那只身体黑色,头顶带黄色斑纹的小狗。 “这只是母的。” 陈保柱道。 “正好一公一母。” 吴豹子引逗着那只小狗。 让他意外的是,那只小狗并没有马上过来。 它谨慎地盯着吴豹子。 吴豹子晃了晃手里的肉干。 小狗的视线并没有被肉干吸引去,它一直盯着吴豹子的脸。 歪着小脑袋,它似乎在思考。 眼前这个人,为什么要给它肉? “这狗果然不错,是个聪明的。” 吴豹子把肉干扔给它,“它脑门上的那块黄色斑纹就像二郎神的第三只眼,以后就叫它二郎吧。 那只黑白配色的狗……它那么爱吃东西,就叫它馋狗好了。” 喜欢东北狩猎,从乞丐到驯鹰人请大家收藏:()东北狩猎,从乞丐到驯鹰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4章 大哥来信,下网捕鹰 吴豹子有了两只新狗,每天忙着照顾小狗,连打猎都顾不上了。 几个月的小狗正是淘气的时候,总是扯着他的裤脚和他玩。 吴豹子把两只小狗交给白志勇,让他帮着驯狗。 陈保柱其实挺想看看白爷是怎么驯狗的,可惜时间不等人。 眼瞅着秋天到了,他和李黑龙必须回去了。 这一次陈保柱没有带走炭头。 炭头似乎也知道这一次他们要分别。 在陈保柱离开的那天早上,它不知从哪抓了只大蛤蟆,送到了陈保柱的地仓子外面。 陈保柱一开门就看见了那只蛤蟆。 他拎着那只蛤蟆哭笑不得。 炭头哥的喜好还真是与众不同。 八天后,陈保柱和李黑龙带着鬼姑和小公狼二驴回到鹰屯。 刚进屯子就见小鹰崽子迎面跑来,“保柱哥哥,你们回来啦!张叔天天念叨你呢,问你啥时候回来,他要去抓鹰啦!” “我先回甄佳阿婆的牧场,明天我们先去一趟林场,后天我来找张叔,你帮我和他说一声。” “好哩。” 第二天陈保柱和李黑龙回了曙光林场。 曹师傅见陈保柱回来交给他一封信,“这是你哥给你写的信,当时你不在林场,我就替你收着了。” 陈保柱又惊又喜。 打开信,只见信里满满的三张信纸,字密密麻麻写的满满当当。 陈保柱不禁露出微笑。 看来他的大哥有好多的话想和他说。 晚上他拿出信来借着煤油灯仔细地读。 他大哥陈保明在信里说,他也去了林场干活,虽然家里爷爷奶奶都不同意,他们都希望他留在家里种地,把林场工作的机会留给他的两个叔叔当中的一个。 但汪行树的姑父帮他托了关系,林场那边表示只要陈保明,不能用别人顶替。 他大哥到了林场工作,总算是摆脱了家里头爷爷和奶奶的控制,他才有机会给他写信。 大哥还在信里说,他已经给远在外地的父亲写了信,说了他的事。 不过父亲一直没回信。 在这个时代,信件是很慢的。 有时对方能不能收到都是未知数。 所以陈保柱并不着急。 他已经和大哥建立了联系,剩下的可以慢慢来。 他大哥还在信上说,他已经开始存钱了。 等存够了钱,他要亲自来曙光林场找他,把他带回家。 回家! 这是个多么美妙的字眼。 陈保柱收好信,看了眼一旁早就打起呼噜的李黑龙。 等他回家时,也要把这家伙带上。 在李黑龙没有找到家之前,他的家就是李黑龙的家。 他们兄弟能同患难,必然也能同富贵。 …… 第三天,陈保柱如约前往鹰屯找大老张。 鬼姑和二驴还有李黑龙被他留在了林场。 抓鹰有时要好几天的时间,带着狗子容易惊扰吓跑鹰,所以他就没有带狗子来。 除了大老张外还有小鹰崽子。 陈保柱左右看了看,发现只有他们三个,“甄佳阿婆不来吗?”他问。 “甄佳阿婆最近有别的事,只能咱们三个一起。” 小鹰崽子像个小大人似的。 三人进了山。 大老张有过抓鹰的经验,所以由他带路。 抓鹰要先选鹰场。 所谓鹰场,就是鹰喜欢落脚的地方。 在那里,经常有鹰寻找食物。 选鹰场,就是挑那种地方。 每一代鹰都会获得记忆传承,它们天然地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觅食和落脚。 捕鹰人就利用这一点,每年都在那一带选址,搭鹰窝棚。 大老张挑选了一处鹰场。 站在鹰场上,大老张指着远方告诉陈保柱,“鹰场,要能看到远山,江水,或是平原,而且鹰场一定要有一处突起的山包,或是高树,可以供鹰停落观察。” 接下来,三人要搭鹰窝棚。 鹰窝棚,就是捕鹰人用来藏身的地方。 捕鹰人躲在里头,等待着鹰的到来,好及时拉网扑捉。 “鹰窝棚盖在哪也有讲究。”大老张介绍道,“在寻找鹰场的时候,就得提前考虑到鹰窝棚的位置。 它要搭在离鹰场五、六米远的地方,要选比鹰场的地势稍微洼一点点的位置。 这样我们就能从窝棚里往上看,能更清楚地看到鹰的诱饵。” 鹰的诱饵,就是一只鸽子。 经过训练的鸽子,也叫扑鸽、诱鸽。 大老张继续道,“鹰窝棚的位置还必须能居高临下地看到远方的山和平原,这样就能有足够的空间观察到鹰飞行的路线,以判断它何时会俯冲下来抓‘扑鸽’。” 陈保柱原以为捕鹰窝棚很简单就能搭起来。 因为根据大老张的描述,它就是一个外表覆盖着松枝和树叶的灌木丛。 大老张拿出了镐头。 陈保柱惊讶,“还要往下挖坑?” “对啊,鹰窝棚如果直接搭在地面上,那人就只能躺着了,这样往地下挖一个两尺左右的土坑,然后再把上面覆盖树枝啥的,里面还能蹲两个人。 今天咱们是三个人,所以要挖的大一些,以前甄佳阿婆的鹰窝棚甚至能蹲五个人在里面。” 陈保柱和大老张轮流用镐头挖坑。 小鹰崽子负责去找松枝和树叶。 等到坑挖好后,他们把松枝和树叶覆盖在坑上面。 大老张还做了一个“草门”。 三人进去后,草门还可以关上。 从外面看,鹰窝棚和山坡融为一体。 陈保柱从鹰窝棚里往外看,发现视线十分开阔。 做好这些后,大老张拿出了网子,“现在要开始下网了。” 陈保柱看着网子道,“我还以为咱们要爬上悬崖峭壁去掏鹰巢呢。” 大老张叹息道,“我爷爷的爷爷辈……他们的确是这么抓鹰的,那时抓鹰主要是为了献给朝廷,抓鹰经常死人,所以现在我们都用这个法子抓鹰了。” “对了,张叔,你后来还在山里见到过雪窝吗?” 陈保柱提起大老张放飞的那只害怕生人的“嘎鹰”。 说起这事大老张两眼放光,“我按照你指的方位进山找过,我看到了它和它的老婆,它老婆长的可漂亮了,哈哈哈不愧是我的雪窝,眼光就是好。” 他们说着话,把捕鹰网支了起来。 喜欢东北狩猎,从乞丐到驯鹰人请大家收藏:()东北狩猎,从乞丐到驯鹰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5章 诱鸽的命运 大老张教陈保柱和小鹰崽子展开网片。 然后在鹰场上寻找事先钉好的网杆橛子。 鹰网是由两个下网杆,和一片网组成。 两根杆有一米五左右。 网片长两米半到三米左右。 网是由丝绳纺织而成,每个网眼大约有一个拳头大小。 网杆橛子一共有四根。 一边两根。 展开网片后,这四个橛子用来拴杆,以固定网片。 大老张把两根网杆插在地上,用网杆绳拴好。 然后开始展网。 展开网片时,网杆的后面要插上两根特殊的小棍子。 这种小棍顶端有个“丫”形,也叫“卡巴拉棍”。 “如果鹰扑下来捕诱饵的扑鸽,只要它进入到网展开的范围,只要一拉动网绳,网就会一下子翻扣下来。”大老张虚拉着网绳示意给陈保柱看,“这绳又叫前手绳。” 下完捕鹰网,大老张又开始教陈保柱和小鹰崽子下鹰拐子。 鹰拐子指的是拴绑鹰诱饵的工具。 也就是要把训练好的扑鸽,拴在上面。 这种拐子外形酷似人走路时拄着的拐杖。 下拐子的时候,一头固定在展开的鹰网中间,上边有一个“套”,用来拴扑鸽。 大老张在下拐子的时候十分仔细,他不断叮嘱陈保柱,“你一定要记得,下鹰拐子时要做好地拐子沟。” 地拐子沟要挖出来。 它是鹰拐子卧进去的一种土沟坑。 它要挖的小巧,且要和拐子头大小一致。 地拐子沟挖好后,还要“搪顶拐子绳”。 顶拐子绳是拉动拐子的绳。 这个绳要从一个弓起的“顶拐子”上过去,防止在拉动时碰到石头或是碰到泥土。 如果碰到这石头和泥,绳就不灵敏,影响人对扑鸽的控制。 地拐子下好后,大老张来来回回地检查了好几遍。 陈保柱注意到,有两根绳一上一下地从拐子上分别引出。 绑在拐子上的两根绳位置不同。 底绳往下,是吃力的绳。 可以拉动,并带起拴在上面的扑鸽。 前绳往上,只要轻轻一拉,便可以灵活地将拐子拉起。 拐子拾好后,就要开始拴扑鸽了。 大老张拿出鹰紧子。 鹰紧子的外形像个小布袋,它是专门用来装鹰或是鸽子的布袋。 小布袋前后各有一道绳。 出发捕鹰时,捕鹰人把鸽子装在里边,然后前后一系。 鸽子就飞不出来了。 大老张打开一道绳。 布袋里装的是他训练的诱鸽,小灰毛。 绳子开了,可是里面的小秋毛却不肯出来。 “它怎么不出来?” 陈保柱问。 “因为它知道下面会发生什么。” 小鹰崽子小声对陈保柱道,“它很聪明的,知道它要成为诱饵,引吸鹰来捕食,它害怕啊,害怕自己的主人一旦没有及时拉绳扣网,它就会被鹰撕的粉碎。” 陈保柱顿了顿,“那……为什么不用新鲜的肉块来代替诱饵呢?” “鹰不吃。” 小鹰崽子摇头,“甄佳阿婆说过,鹰最喜欢吃活食,它特别喜欢吃鸽子,所以诱饵都是经过训练的鸽子。” 这时大老张把鸽子从布袋里拿出来。 灰色的鸽子脑袋一点一点。 “咕咕……咕咕……咕咕……” 大老张轻轻挠着鸽子的小脑袋。 鸽子歪着头盯着他,一边咕咕咕咕地叫。 这只鸽子十分清楚它自己的命运和作用。 它就是一个诱饵。 主人如果用心和认真的话,它就能活下去。 主人如果是个不靠谱的,那它随时可能丢掉小命。 它冲着大老张不断地点头。 “咕咕咕咕……咕咕咕……” 它像是在对主人说话。 主人,你要用心点啊! 你一定要看好我,不要让我落入鹰的利爪中。 你要看好我啊! 大老张轻声安慰小灰毛,握住它的身体,把它扎绑在拐子上。 然后用刀挖出一个小坑,里面放上一块小石头,让鸽子可以站在上面。 做好这一切后,他还在鸽子的身边撒了点苞米粒。 诱捕鹰往往需要很长时间,有的甚至是几天时间。 苞米粒是为了给鸽子饿了的时候吃的。 一切就绪。 大老张做最后一遍检查。 网杆插好了。 网片展开了。 鹰拐子拴绑好了。 诱饵的鸽子也拴好了。 大老张捻起两根绳,往鹰窝棚里引。 这两根绳,一根是网拐子绳,和拉网绳。 大老张带着陈保柱和小鹰崽子进了鹰窝棚,他在窝棚里拉动那根网拐子绳,并对陈保柱解释道,“咱们躲在这里头,要时不时地拉一拉这根绳,这样可以逗得小灰毛在地上扑腾飞动,可以引逗鹰在天上看到它,然后飞下来扑食。” “那另一根绳是呢?” 陈保柱问,“这个什么时候拉?” “另一根绳是网绳,咱们在窝棚里,一旦发现鹰从天上飞下来抓鸽子,我们就拉这根绳,外面的网就会顺着劲从上面翻扣下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鹰会在抓鸽子的瞬间被网罩在里面…… 但是你一定要切记,如果拉网绳慢了,小灰毛就会死。” 陈保柱只觉这根绳仿佛有千斤重。 人可以有无数次试错的机会。 但是作为诱饵的鸽子却没有。 它的小命掌握在主人的手里。 “怎么才能做到万无一失?” 陈保柱严肃地问。 小灰毛虽然不是他的鸽子,但他也不想看到它葬身鹰爪下的一幕。 大老张眼睛紧紧盯着窝棚外面,“想要不出错,双手就要紧紧地拉着这两根绳,眼睛一直盯着外面的鸽子,注意观察鸽子的动作和神态。 鹰飞来时小灰毛会做出反应,它会抬头望向天空,身上的羽毛也会炸起。 我们要做的就是通过判断它的动作变化,预测鹰何时进入网子。” 陈保柱沉默了。 也就是说,一切全凭经验。 他和小鹰崽子都是新手,他们谁也不敢控制那两根绳。 只要一点闪失,外面的小灰毛就会丧命。 他们三个蹲在窝棚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三人都不说话。 陈保柱和小鹰崽子因为是新手,还有些不太习惯。 临来的时候大老张提醒他们,蹲窝棚是很辛苦的。 陈保柱开始并不以为意。 他以前是要饭的,再辛苦还能比要饭辛苦? 可是现在,他才终于明白了这个辛苦是什么。 捕鹰人蹲在窝棚里,两只手,一手拉着一根绳。 不能走神。 不能打盹。 就这样,坐上几个小时,甚至是几天。 而且他们还要忍受山里蚊虫的叮咬。 有时还会有蛇钻进来。 秋天山里的蚊子嗡嗡叫着不停地往人脸上扑。 陈保柱和小鹰崽子还可以用手去赶蚊子。 大老张的两手却牢牢地握着两根绳,一动也不能动。 任由蚊子在他的脸上,手上,叮咬出一个又一个又红又肿的大包…… 大老张始终纹丝不动。 因为他不想失去他的小灰毛。 他不能动。 就算小灰毛只是一只鸽子,只是一只做为诱饵的鸟。 大老张也不想失去它。 他把它活着带出来,就要活着把它带回去。 一起,回去! 喜欢东北狩猎,从乞丐到驯鹰人请大家收藏:()东北狩猎,从乞丐到驯鹰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6章 捕鹰大戏的主角 捕鹰大戏已然开场。 主角却不是陈保柱他们,而是安静蹲在捕鹰网下面充当诱饵的鸽子:小灰毛。 凡是诱鸽,都要驯得通人性,还要知鹰性。 小灰毛很害怕。 因为它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命运。 可它又不能真的被吓破了胆。 因为主人接下来能否抓到鹰的关键就在它身上。 主人会通过它来判断何时拉绳,网住鹰。 它做出的反应不能有一丁点的错误。 主人可以失误很多次,但它的小命只有一条。 小灰毛蹲在那里,不像寻常鸽子那样躁动,它偶尔转动一下它的小脑袋,黑豆似的眼睛警惕地扫视天空。 陈保柱他们从窝棚缝隙里望着它。 小鹰崽子这次只是来学习观摩如何抓鹰,所以他压力不大。 大老张就不同了。 小灰毛是他驯出来的诱鸽,他必须紧紧盯着,一刻也不能松懈。 陈保柱也很紧张。 因为这一次他和大老张能不能抓到鹰的关键,全靠小灰毛了。 诱鸽只有一只,如果他们失误小灰毛被鹰杀死,那他们今年就没办法再用这个法子抓鹰了。 他们在窝棚里守到下午。 时间在等待中缓慢地煎熬着。 山风掠过,吹的周围的草木摇晃。 陈保柱觉得眼睛有点酸。 他刚想用手揉一揉眼睛,忽然外面的小灰毛浑身一颤,颈部的羽毛瞬间蓬松炸开。 “咕!” 它发出一声短促而尖利的鸣叫。 “来了!”大老张浑身紧绷。 陈保柱和小鹰崽子同时绷起身子,向外张望,习惯性地寻找着天空中鹰的影子。 陈保柱只看了一眼天空就马上收回目光。 他知道此时不应该从小灰毛的身上移开视线。 人是无法判断鹰何时从天空俯冲而下。 人只有通过观察诱鸽的神态,才能提前预判鹰何时飞扑下来。 大老张握绳的手稳如磐石,目光死死锁住小灰毛。 西北方向的天空中出现了一个黑点,并迅速放大。 很快,黑点已能看清轮廓。 那是一只羽翼初丰的海东青,通体黑色带着栗褐斑纹。 它并没有急冲直下,而是借着上升的气流,在附近盘旋。 一圈,两圈……每绕一圈,似乎就下降一段高度。 姿态优雅而冷酷。 窝棚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外面的小灰毛浑身都在颤抖。 它扑棱着翅膀,吸引着鹰的注意。 本能让它想要逃。 可它被绑在那里,它根本无处可逃。 它的每一次挣扎扑腾,都是在给主人发出的信号。 也是给天上那只鹰设下的,最有诱惑力的邀请。 天上的鹰终于做出了决定。 它停止了盘旋,在一个极高的位置悬停了一瞬,下一秒,它双翅猛然一收,身体变成一柄利剑,笔直地俯冲下来。 小鹰崽子急的都快要在窝棚里站起来了。 陈保柱一把拉住他。 窝棚很矮,如果小鹰崽子真的站起来就会碰到窝棚顶部盖着的树枝,鹰会发现异常。 “稳住……”大老张拉着绳的手,手背青筋暴起。 他轻声念叨着,不知是告诫陈保柱,还是告诫他自己。 他的眼底布满了血丝,眼珠几乎要瞪出来。 小灰毛在鹰锁定它,并开始俯冲的时候,发出“咕咕”的悲鸣,拼命扑打翅膀。 近了,更近了,再近些…… 从天而降的死神之影在急速放大。 小灰毛已经能看清它两只如铁钩般的利爪,冰冷无情的金色眼瞳。 死亡的阴影将它笼罩,它甚至停止了挣扎,仿佛被冻僵一般,一动不动地等待着…… 就在鹰爪扑向小灰毛的一刹那,大老张拉动了网绳。 猛地一拽! “唰……” 展开的网片翻转扣下来。 那只鹰正全神贯地盯着猎物,双爪探出。 让它没想到的是一张大网一下子兜住了它。 鹰一下被裹进了大网中。 它在网里挣扎着。 网子剧烈地凹陷、变形,但是身在网中,它空有利爪却无法撕裂网子。 大网死死地缠住了它。 鹰发出惊恐而尖利的唳叫。 “抓到了!抓到了!”大老张兴奋地冲出窝棚。 陈保柱和小鹰崽子也跟着冲出去。 小灰毛安静地蹲在小石头上,小小的胸膛剧烈起伏。 它那黑豆似的眼睛里还残留着惊恐,身体微微颤抖颤抖。 “小灰毛!没事了,没事了,好孩子……”大老张声音轻柔,他先摸了摸小灰毛的脑袋,然后去捉扣在网里的鹰。 他用一件旧羊皮袄扣住了在网里怒张扑腾的鹰,隔绝了它的视线。 失去视线的鹰逐渐安静下来,挣扎变成了扭动。 陈保柱配合大老张,将鹰的翅膀拢住,从网中解出,把它装进鹰紧子里去。 拉上两道绳,鹰就在里面无法出来。 放好鹰后,大老张忙不迭地解开小灰毛。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鸽子主动把脑袋靠在他的手上,咕咕咕地叫着。 就连陈保柱和小鹰崽子都能感觉到小灰毛的开心。 它知道,自己完成了任务。 它又可以和主人一起回家啦。 大老张收起了捕鹰网,但是并没有把它带下山,“过两天还要来抓保柱兄弟要的鹰,到时还要用到这些东西,所以就先把它们放在窝棚里,省得我们下次还得带着它们上山。” “下次还要让小灰毛当诱饵?”陈保柱伸手去摸小灰毛。 “咕!”小灰毛不客气地啄了一下他的手指。 “嘶!”陈保柱缩回手,还挺疼! “是啊,我只有这么一只诱鸽,所以你可得盯好了。”大老张告诫道。 陈保柱顿感压力巨大。 他还是个新手,真的不敢保证能万无一失地控制捕鹰网落下。 “张叔,要不下次还是你来拉绳吧。” 大老张点头,“行,等你的鹰到手了,咱们两个一块熬鹰。” 陈保柱回林场待了两天,然后又去了鹰屯找大老张。 这一次小鹰崽子没有跟来,大老张说他跟着一个屯子的孩子上山捡栗子去了。 陈保柱和大老张两个人蹲窝棚。 大老张从鹰紧子里把小灰毛拿出来的时候,陈保柱凑上来跟小灰毛套近乎,“你要是帮我把鹰抓到手,我给你买小米吃。” 小灰毛也不知是不是听懂了,它咕咕咕地叫着,脑袋一伸一缩。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一次陈保柱要沉稳许多。 他慢慢也学会了如何通过观察诱鸽来判断天空中是否有鹰出现。 这一次他们不太顺利。 蹲了两天也没有遇到鹰。 第三天还下了雨。 小灰毛缩着身体,淋在雨中,陈保柱看了都有些不忍心。 “要不……咱们回去吧,等明天雨停了再来?”陈保柱小声问大老张。 “别急,下雨说不定正是个机会,雨停后肯定会有鹰出来找食儿吃……再等等。” 还是大老张有经验,几个小时后雨真的停了。 天空虽然没有放晴,但是已经有了鸟儿飞来飞去的身影。 他们又蹲了一个多小时,陈保柱突然注意到外面的小灰毛扬起了小脑袋,它盯着天空,身上的羽毛抖了抖,然后炸起了毛…… 喜欢东北狩猎,从乞丐到驯鹰人请大家收藏:()东北狩猎,从乞丐到驯鹰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7章 金雕 陈保柱知道,鸽子越不安,越证明鹰就在附近。 他忍不住抬头看向天空。 天上并没有鹰的影子。 不在天上?那肯定就在树上。 不过他们选的鹰场附近只有一棵树,周围都是低矮的草丛。 而那棵树上也没有鹰的影子。 陈保柱转头望向离这块鹰场最近的那片树林。 小灰毛不停地缩着脖子,脑袋来回地转,最后也看向那片树林。 陈保柱轻声道:“张叔,鹰好像在那片林子里。” “应该是只饿鹰。”大老张嘴里说着话,眼睛却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外面的小灰毛。 饿鹰急于找食儿,它可能会比较鲁莽。 不像他们抓上一只鹰似的,开始它还会盘旋观察,然后再俯冲。 饿鹰只要一出现,可能就是个急的。 所以他们要更加专注,用心。 陈保柱和大老张神经紧绷地盯着外面的小灰毛。 过了一会,果然有一只鹰从树林方向飞了过来。 它一出现就显得很急。 它直接飞落到鹰场上唯一的那棵树上面。 站在上头往下看。 小灰毛咕咕咕地叫,发出警告。 陈保柱和大老张在看到那只鹰的时候全都惊住了。 “我地个……老天爷……这是只金雕?” “这也太……大个了吧?” 如果说海东青是鸟中猎狗,那么金雕就是鸟中狮王。 它的体型也比昨天他们抓的海东青大个许多。 金雕光是站在树上,就极具视觉冲击力。 它的成年个体体长可达76-102厘米,站立时近乎一个孩子的身高。 最震撼的是它的翼展,通常超过2米。 (个别可达2.3米) 它名字叫金雕,其“金”字就来源于它后颈至肩背的羽毛。 羽毛呈矛状,在阳光下会闪耀出赤金色或金棕色的光芒。 远远看去,它就像披着一件华丽的金色斗篷,霸气侧漏。 金雕身体其余部分的羽毛为深褐色,随着年龄增长会逐渐加深。 只有幼鸟时期的羽色颜色较浅,还带有白色翼斑及尾基部白斑。 金雕站在树上,俯视着地面,鹰目炯炯有神。 喙尖锐利如钩。 大老张兴奋地腿不停地哆嗦,“……这么大个……好家伙,要是能驯好这货,你都能带它去抓狼!” 陈保柱记得甄佳阿婆说过,普通的海东青只能抓兔子或是狐狸大小的猎物。 而金雕却是专吃狍子还有野猪一类动物的猛禽。 做为驯鹰人,谁不想拥有一只凶猛的金雕啊! “保柱兄弟,我给你提个醒……”大老张的声音带着颤音,可见他的内心有多激动。 “张叔,你说。” “咱们的捕鹰网扣不住这家伙,如果我一会拉了网绳,它也会挣脱飞走,你要真的想留住它,得在网扣下来的瞬间冲出去抓住它。” 陈保柱深吸一口气,“好。” “你要有个心理准备……金雕可不是普通海东青,它的力气相当大,你去抓它的时候千万不要让它啄到你的眼睛,不然它一下子就能把你的眼珠子啄瞎。” “我会小心。”陈保柱慢慢移动身体,随时准备从草门里冲出去。 外面的小灰毛显然也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大的鹰,它吓的一动也不敢动。 大老张拉了一下鹰拐的绳子,小灰毛被迫扑腾了两下。 树上的金雕张开翅膀,一下子扑向了地面。 它的速度非常快,就像一团黑云,猛地从头顶砸下来。 大老张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金雕落下来时,他拉起了网绳。 捕鹰网翻转,扣下来,罩住了那团黑云。 与此同时,陈保柱撞开草门冲出去。 金雕被网子罩住的瞬间,它挥动翅膀。 转眼间,什么网片啦,绳子啦,杂草啦,石头啦,全都被它翅膀扇动着卷了起来。 它愤怒的鸣叫,声音高亢,尖锐。 陈保柱还没扑过去,人已然出了一身的冷汗。 离的近了他才发现,金雕是真的太大了。 一米左右的身高,虽然浑身挂着网绳,可是它不像上次他们抓的海东青那样挣扎。 它愤怒地盯着他。 眼神里透着凶狠。 “妈的……” 陈保柱忍不住骂了句。 他还是头一回被一只鸟给震慑住。 与他在山里碰到的狼和熊瞎子都不同。 金雕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个拿着利器的野兽。 它那巨大的爪子,一下就能刺破他的皮肉。 大老张这时也冲了出来。 不过他并没有帮着陈保柱去抓鹰,他直奔着小灰毛去了。 金雕并没有逃跑,它见大老张把鸽子解下来,要拿走。 它怒了。 这是它的食物! 它挥动翅膀,扬起一只爪子就往大老张身上抓去。 “张叔小心!”陈保柱从金雕侧面扑过去,骑在金雕的身上,想要把它按住。 金雕转过头,想要去啄他的脸。 陈保柱用力按住它的头,不敢放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金雕两只利爪只稍稍用力就撕破了捕鹰网。 陈保柱震惊地意识到一个残酷的现实:仅凭他一个人,根本按不住金雕。 如果李黑龙在就好了。 大老张这时已经把小灰毛收了起来,然后他跑过来帮忙陈保柱。 两个人按着金雕,结果还是十分困难。 金雕踹了大老张一下,一下就把他踢出老远。 大老张疼的龇牙咧嘴的,抓起旧羊皮袄罩住了金雕的头。 两个人,一只鸟,在地上滚做一团。 下过雨后的地面十分湿滑,两人衣裳全都湿了。 金雕的羽毛防水性比较好,它一点事都没有,就是羽毛被他们弄的有点乱。 陈保柱不小心也被金雕踹了一下。 他体重没有大老张重,他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皮球,砰地就被它踢上了天。 “他奶奶的……这货真凶啊!”陈保柱摔在地上又马上爬回来,按住金雕。 折腾了好一会,金雕渐渐停止了挣扎。 大老张和陈保柱两人累的气喘吁吁。 两人的衣裳都被金雕的爪子抓破了。 身上也多了好多道血口子。 好在金雕的脑袋被他们用旧羊皮袄罩住了,不然咬他们一口,有他们受的。 大老张的鹰紧子根本装不下金雕这么大小的鸟。 好在大老张有办法,他有一个大布口袋。 他把金雕塞进去,并用一块黑布把金雕的头罩住。 两人干完这些,累的瘫坐在湿漉漉的草地上。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两人哈哈大笑。 “保柱兄弟,这只鹰你要是能驯好,你就发达啦。”大张老羡慕道。 陈保柱心里有点没底,“张叔,你驯过金雕吗?” 大老张摇头,“没驯过,金雕这种体型的鹰一般很难抓,你这只还是只成年的,很难搞啊……不过你可以去问甄佳阿婆,她肯定有办法。” 傍晚时分,当陈保柱和大老张把金雕带回鹰屯,屯子里所有的驯鹰人都跑来围观。 喜欢东北狩猎,从乞丐到驯鹰人请大家收藏:()东北狩猎,从乞丐到驯鹰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2章 赶仗猎狍子 大老张把割下来的麝香小心翼翼地收好,香獐子的内脏都被狗子们和鹰吃掉了。 剩下的身体也没有多少肉,大老张就把它扛在肩上,“你们还要打啥,走,我陪你们一块。” 陈保柱他们没有主动要求和他分享獐子,他也不能太小气,拿着麝香一走了之。 他也要帮陈保柱他们狩猎。 “行啊,那就先谢谢张叔了,我们想猎头鹿或是狍子,猎物要是小了带回林场根本不够吃的。” 陈保柱道。 “我知道哪里有狍子,走,我带你们去找。” 大老张是本地人,对山里相当熟悉。 陈保柱和李黑龙跟着他,三人翻过一道山岭。 大老张指着前面一片山坳道,“这里头雪深,狍子如果跑进去就会被雪陷住腿儿,咱们一会找到狍子就把它往这里头赶,如果能多陷住几只,你们回林场就好交差啦。” “这附近有狍子活动?” 陈保柱四下张望。 “那边林子里经常有狍子活动。”大老张摸了摸落在他手臂上的鹰,“雪窝可以帮你们把狍子惊起来,你们两个带着狗把狍子的去路给堵住,让它们往这边跑。” 陈保柱以前跟着白爷打猎,学过几手打狍子的方法,“行,我懂了。” 三人不再多话,一头扎进了墨绿色的林海。 炭头打头,寻找着狍子的气味。 人和狗在林子里来回穿梭。 转悠了一个多小时,走在最前面的炭头突然放慢脚步,鼻子贴着地面,来回地闻着。 陈保柱和大老张走过去,看到了狍子的粪便。 远处,隐隐传来嗷嗷的叫声。 大老张精神一震,“这是狍子在打架呢,看来有机会多抓几只。” 雪地上,清晰地印着一串串狍子的蹄印。 陈保柱判断了一下风向,往前指了指,“咱们得绕到下风头才能靠过去。” 狍子鼻子灵,要是闻到狗味,就会提前跑掉。 三人带着狗,开始迂回包抄。 绕了一大圈,远远地看到在林地间几只低头刨雪,啃树皮枯草的狍子。 陈保柱数了数,一共有七只。 狍子是非常胆小的动物,在东北常被称为“傻狍子”。 这个季节,它们会结成小群行动,一般是3到7只,很少能看到超过10只以上的大群狍子。 一只棕黄色的狍子突然停下脚步,抬头张望。 陈保柱捏住二驴的嘴巴,李黑龙抱住鬼姑。 如果狗子叫了,狍子就会提高警惕,或是突然炸群,到处乱窜,不好赶。 至于炭头,它根本不用人操心。 它比李黑龙还要会隐藏自己。 它学着人匍匐在雪地上,压低身体。 因为它是黑色的,它还把身子钻进了雪里,用雪来掩盖它的颜色。 大老张瞅着炭头,眼中满是敬佩和羡慕。 只要是猎人,都想拥有一条优秀的猎犬。 就算大老张是个驯鹰猎人,他也不例外。 …… 老夫聊发少年狂, 左牵黄,右擎苍。 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 为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 (注:苏轼《江城子?密州出猎》) …… 狍子群里最高大的狍子高昂着头,警惕地听着周围的动静。 陈保柱他们匍匐在雪堆里,小声地商量着。 陈保柱和大老张都有猎枪,如果他们都能打中,那么他们就能得到两头狍子。 但前提条件是,他们都能打中。 陈保柱摆手。 他认为现在的距离有点远,就是打中,狍子也很可能带伤逃跑。 他今天出来,带的是土猎枪。 这种枪射程更短。 大老张也有同样的担忧,“那就按照之前的方法办吧,把它们往雪坳里面赶。” 陈保柱点头。 商量好后,大老张把胳膊一扬。 雪窝双翅一展,咻地蹿上高空。 狍子们被扑腾腾突然出现的鹰吓了一跳,全体一哆嗦。 就在这时,陈保柱和李黑龙各自放开手里的鬼姑和二驴。 “上,炭头!” 陈保柱喝了声。 炭头知道陈保柱是要赶狍子,不是猎杀. 它带头冲向狍群,但是又很小心地与狍群保持着距离,不会离的太近,惊的狍子四散逃窜。 同时狍群又能感受到它带来的压迫,往相反方向撤退。 大老张和陈保柱他们嘴里发出吆喝的声音,手里拿着捡来的木棍,敲打树干,威慑狍群,驱赶着它们。 每当大狍子想突破陈保柱他们的包围圈,大老张就会控制头顶的鹰俯冲,把它赶回到包围圈内。 中途,陈保柱和大老张陆续放走了狍子群里面最小的三只小狍子。 它们个头太小,就是抓住了它们,也没有多少肉。 就这样,三个人,三条狗外加一只鹰。 控制着剩下的四只大狍子,把它们赶进了雪坳里。 雪深可过膝。 人想要走路都困难,每走一步都要先把腿从雪里拔出来。 狍子这种小细腿陷入深雪坑里后,更是寸步难行。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它们的四条腿都陷在雪里,每当想要拔出一条腿,另几条腿就陷的更深。 “哈哈哈,成了成了!”大老张兴奋地摘下帽子,擦着脑门上的汗。 四只活狍子,个个膘肥体壮。 “这下你能回林场交差了吧?”大老张问陈保柱。 “肯定能,不过我想把它们活着带回去,不知道能不能行?” 陈保柱犹豫道。 大老张摇头,“不可能,这东西野的很,就算你用绳拴住了,它们也不会听你的,还会踢你……或是受惊过度,它们就瘫软在地上,你根本牵不走。” 陈保柱叹气。 看来只能就地宰杀了。 有了大老张帮忙,陈保柱和李黑龙很快把四只狍子都开了膛,放了血。 把狍子肉放在他们背来的柳条筐里。 陈保柱的柳条筐装的满满当当,他背起来时,被柳条筐里的重量压的向后倒去…… 幸亏大老张拉住了他。 陈保柱抱着一棵树,用力挣扎,好不容易才站直身体。 再看李黑龙。 他背的筐里装的都满出来了,堆的高高的。 他一下就背了起来。 背起来后,他还把几条狍子大腿用绳系了,挂在脖子上。 陈保柱刚想放开树干,背后的重量又差点让他撅过去。 大老张笑的都快抽过去了,“保柱小兄弟,你这小体格差的太远啦。” “你行?”陈保柱恨的咬牙,“要不你背个试试?” “试试就试试。” 陈保柱把背上的柳条筐放下,大老张背在了背上。 “起!” 大老张蹲在原地,没起来。 “哎?我起!” 还是没起来。 “哎呦,我的老腰……” 陈保柱笑道,“张叔,你这体格也不行啊!” 大老张放开柳条筐,看向李黑龙,“这小子……简直不是个人!” 对此,陈保柱极为赞同。 李黑龙力气大的,就像是山里的野兽! 喜欢东北狩猎,从乞丐到驯鹰人请大家收藏:()东北狩猎,从乞丐到驯鹰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2章 独眼,咱们好好唠唠? 刘洪峰赶着马车,连夜把白志勇和吴豹子带了回去。 白志勇没有回山上,而是去了山下熊皮沟村,他儿子的家里。 回家之前,他把炭头托付给陈保柱照顾。 陈保柱心里清楚,说什么让他照顾炭头,其实更多时候,是炭头在照顾他。 白爷知道他带回来了一个仇人,他既不问,也不管。 吴豹子想要回山上,刘洪峰打死不让。 “不行!吴爷,都这个时候了你自己走山路太危险,你手里还没有枪……这样吧,你到我家去吧,先住一夜,明天我陪你一起回山上,行不?” 吴豹子嘟噜个脸,一百个不乐意。 刘洪峰好话说尽,还赔着笑脸。 好说歹说,吴豹子总算同意了。 陈保柱和李黑龙带着他们的“战利品”在黑水村口和刘洪峰他们分开了。 刘洪峰原本也想让陈保柱他们到他家住一晚。 可是他看到那个人形麻袋后,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如果他老娘看到这个,绝对会炸! 他可不想过后被他老娘拎着扫把追着打。 李黑龙扛着人形麻袋。 陈保柱背着柳条筐,筐里装着受伤的二驴。 炭头和鬼姑慢悠悠跑在前面。 炭头十分熟悉这里的山路,就算在晚上它也从不会迷失方向。 陈保柱身上带着一个手电筒,他又点了一个火把。 一是为了照明,二是为了驱赶野兽。 “黑龙哥,在这里歇会吧。”山路走到一半,陈保柱停了下来。 李黑龙把人形麻袋丢到地上。 麻袋在地上蠕动着。 陈保柱解开麻袋。 独眼的脑袋露了出来。 他的嘴里塞着李黑龙的袜子。 陈保柱把袜子从独眼的嘴里抠出来。 独眼流了一路的血,这时候只剩下了半条命。 他干呕了半天,努力地喘着气,仅剩的一只独眼里满是惊惶不安。 他发现自己来到了山里。 周围漆黑一片。 他猜测自己很可能凶多吉少。 但他还是抱着一丝希望,他看向陈保柱,“你想怎么样?” 陈保柱举着火把,冲他龇着小白牙:“我们哥俩以前多亏你照顾,我们早就想要报答你了。” “报答”这两个字让独眼脊背发凉。 报答?暴打还差不多! 他以前可没少虐待陈保柱和李黑龙。 李黑龙人傻,他不记仇。 但是陈保柱这小子可不一样。 陈保柱成天笑模die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尊老爱幼,还挺懂礼貌。 但实际上,这小子才是个狠人。 他疯起来,是真不要命。 陈保柱居高临下地看着独眼,脸上的笑容被火把映照着,有些扭曲。 “不……不要报答……保柱……不,陈爷!”独眼喘着粗气,声音嘶哑,“我……我错了,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我日后必有重谢。” “说说看,你都能给我啥好东西?” 陈保柱抬脚踩着一块大石头,掏出烟来点上。 独眼舔了舔因为失血而干裂的嘴唇,“我还藏着一些古玩,有玉,有金……你要是放我这一回,我把这些东西都送给您。” 陈保柱吐出口烟儿来,扭头问李黑龙,“他说的那些东西,你稀罕吗?” 李黑龙死死盯着独眼的脸,沉默了老半天,冒出一句,“兄弟,俺想揍他。” 陈保柱笑了,“别急,你现在打了反而便宜他了。” 独眼要是再挨李黑龙一顿打,直接完蛋。 这样的死法太便宜他了。 李黑龙努着嘴,“俺还是想揍他。” “那就照他脸来一拳吧,注意收着点力气,别把他打死了,我还有话要问他呢。” 独眼眼睁睁看着李黑龙来到他面前,“不不不……陈爷,你别这样,你……” “砰!” 独眼眼前一黑。 过了好一阵,他感觉到有人往他脸上倒水。 他醒过来,听见陈保柱在和李黑龙说话,“……都让你轻着点了,啧啧,你看这一拳打的……” 李黑龙:“俺没用力气啊,是他自己太弱了。” 独眼尝到了嘴里的血腥味。 他的嘴动了动,吐出几颗牙。 “哟,醒了呀。” 陈保柱蹲在独眼跟前,手里的火把离的很近,独眼甚至能听见火焰烧到他头发的“滋滋”声。 他往后缩了缩。 陈保柱手里的火把又往前递了一下。 “滋啦!” 独眼脑门被烧掉一大片头发,“陈爷,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陈保柱移开火把,笑容灿烂。 那笑容在独眼看来,别提多渗人了 独眼那只完好的眼睛里,恐惧更深了。 “我问,你答。”陈保柱开口,声音不大,平稳,甚至没有多少起伏,却像刀子一样无情,“答对了,我让你走,说不定……你还能活着爬下山。” 独眼浑身发抖。 他当然是想要活着的。 可是他现在这个样子,真的能活着回去吗? 他怀疑陈保柱是在骗他。 是啊,陈保柱嘴里怎么可能有实话。 这个在要饭堆里长大的小子,他最会说谎了。 陈保柱的话不能信! 独眼心里这么想着,嘴里却说:“你……你要问什么?我的那些古玩藏的地方只有我一个人能找到……就是告诉你……也没用……” “你是从谁的手里买的我?那人叫什么名字?长相你还记得吗?”陈保柱的声线依旧没有什么变化,但每个字都像从冰水里刚捞出来的。 独眼的嗓子就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那……那么久远的事……我哪能记得。” “可我记得。” 陈保柱一字一顿,“我那时才七岁,我爹带我去林场办事。他去办事,我在附近玩……然后被人套了麻袋,扔上马车。后来交到了你手里。” 陈保柱的目光落在独眼脸上,那目光里没有恨,没有怒,反而带着一股邪性,让独眼感到脊背发凉。 “把我卖给你的人,是谁?我要名字。” 陈保柱重复道。 独眼剩下的那只眼珠子慌乱地转动,“我……真不记得了……” “你记得!要不……我帮你想一想。”陈保柱打断他,手里的火把突然戳在了他的身上。 “啊啊啊啊!”独眼被灼热的火把烫的大叫。 喜欢东北狩猎,从乞丐到驯鹰人请大家收藏:()东北狩猎,从乞丐到驯鹰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章 酒后吐真言,你咋还唱上了呢? 白志勇并没有马上回应陈保柱,他上下打量了陈保柱一番,哼了声。 陈保柱并不气馁。 白老头虽然没有答应他,可也没有拒绝。 老头似乎……有点嫌弃他。 陈保柱估摸着很可能是自己这副火柴杆一样的身体,让老头瞧不上眼。 是啊,哪有猎人瘦成这样。 白志勇不答应,陈保柱就耍赖皮,跪在那不起来。 炭头不知道他为什么跪在这里,它有点担心,凑过来用舌头舔他的脸。 不一会就把他的脸舔的湿漉漉的,就像洗过一样。 关键是狗嘴里还有味,舔完腥臭腥臭的。 陈保柱把嘴撅起来,闻了闻…… 噫~好大味! 不一会他就被迫站起来,因为炭头开始舔他脑袋了。 再不起来,他这颗脑袋整个都要臭了。 白志勇带着他继续在山里转悠。 炭头又抓了两只兔子后,他们来到一条小溪边。 白志勇对陈保柱嫌弃道,“你去洗洗。” 陈保柱蹲在溪水边先洗脸。 炭头也跑过去,低头用舌头卷着喝水。 喝完炭头看着在旁边洗脸的陈保柱,似乎是觉得他洗的不干净,于是它又凑上去舔。 “好了!够了,别舔了!” 陈保柱抱住脑袋。 白志勇捡了一堆树枝,正在生火,他看到这一幕眼睛眯了眯。 他养的狗可不是一般的猎犬。 经他一手调教驯出来的猎犬通常是不会亲近其他人的,特别是陈保柱还是个陌生人。 炭头却天然地喜欢陈保柱,还愿意亲近他。 可见陈保柱这人是有点“狗缘”在身上的。 在大山里,不管是人还是狗,都要讲究个缘分。 既然缘分来了,那他也不好说什么。 不过他是不可能收徒的。 教这小子几手活命的本事就可以了。 至于教什么……还要看这小子的人品。 人品好就教点有用的,人品不好,就糊弄下得了。 陈保柱洗完脸回来,白志勇把一只野兔丢给他,还有一把匕首,“去把内脏处理干净,皮剥了。” 陈保柱拎着野兔重新回到溪水边。 开膛处理内脏他会。 但是剥皮……太难了。 好好的一张兔皮,被他给剥零碎了。 就连狗见了都摇头。 白志勇看到那张惨不忍睹的兔皮,也没说什么,他把兔子插在棍子上,架在火上烤。 慢慢的,烤熟的兔子散发出香味。 陈保柱在地仓子里养病的期间,吃的一直很清淡。 今天见了肉,他的口水疯狂分泌。 炭头只吃了兔子内脏,闻着烤兔子的香味,它只扬起鼻子嗅了嗅,然后把脑袋放在前腿上,趴着闭眼假寐。 陈保柱惊讶,“白爷,炭头不喜欢吃熟肉吗,它怎么一点兴趣也没有?” “熟肉有啥好吃的,它喜欢的是带着一包热血的心脏。” 白志勇用刀在烤熟的兔子上切着,眼皮都不抬。 这话听着就那么血腥。 陈保柱不禁认真地端详着炭头。 炭头看起来很温顺,还听话。 他实在无法想象它嘴边带血,大口吞咽野兽心脏的样子。 “你别小看它,它是我驯出来的猎狗,成为优秀的猎狗的必备条件之一就是要敢于和同类,甚至张三厮杀。” “炭头和张三打过架?” 陈保柱更加震惊了。 炭头才两岁,还是只刚成年的公狗。 “它凶的时候厉害着呢。” 白志勇切下一条兔子腿,递给陈保柱。 “谢谢白爷。” 陈保柱双手接过。 但是接过后他没有马上吃,而是看着白志勇。 等到白志勇拿起一条兔子腿儿吃起来,他才低头咬了一大口。 白志勇看到了陈保柱刚才的举动,心中暗想:这小子还挺懂礼貌,还不错。 可是一个人好不好,也是可以装出来的。 吃了一会烤兔子,白志勇从身上的鹿皮兜囊里掏出一瓶白酒。 “来,喝点。” 陈保柱愣了一下,“我没喝过酒。” 他是个要饭的,就是真要到了酒也不可能有他的份。 “想当猎人就得会喝酒,酒壮怂人胆!” 白志勇拿出两个被压变形的薄铁皮小碗,倒上酒后,他用手在小碗外面捏了几下,小碗就被他捏圆了。 陈保柱:“……” 好大的手劲! 白志勇把一碗酒递给陈保柱,“喝!” 通常人在喝醉后会显出本性。 火堆里松木噼啪作响,油脂滴落,溅起一簇簇火苗。 空气中弥漫着肉香和烈酒的辛辣。 白志勇端起小碗抿了一口酒。 陈保柱也学着他的样子,端起来喝了一口。 “哈~好辣!”喝完他张着嘴,用手扇着风。 白志勇哈哈大笑,“有劲的酒喝着才过瘾,你得一口闷!” 说完他一口把碗里的酒喝干。 陈保柱心里想着:白老头,你是故意的吧,你是想把我灌醉? 他把心一横,也干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白志勇拿过酒瓶想给他倒酒。 陈保柱一把抓住酒瓶,“别,白爷,应该是我来倒。” 白志勇很满意地放开酒瓶。 陈保柱接过酒瓶,站起身给白志勇倒酒。 该有的礼节他还是懂的。 特别是有求于人的时候,要放低姿态,显示出自己的真诚。 一碗接着一碗,陈保柱已经喝得有点多了。 他脑袋上的那道刀疤烧的通红。 白日里那种混不吝的痞气混合着酒精,挥发出来。 “白……白老头,你这酒……嘿嘿,够劲儿!”他舌头有点大,晃着空碗,又要去够酒瓶。 白志勇没阻拦,而是主动给他倒了大半碗,沉声道:“慢点喝,这酒后劲大。” 陈保柱“嗯”了一声,端起碗,却没急着喝,眼神却直勾勾地盯着跳跃的火苗,那火光在他眸子里明明灭灭,像是他挣扎的内心。 他抬手摸了摸脑袋顶上的那道疤,突然嘿嘿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又变成了哭。 白志勇默默往后坐了坐,平静地看着少年。 来,请开始你的表演! 陈保柱的眼泪毫无征兆地冲出了眼眶,他也顾不上擦,猛地仰头,将大半碗烈酒灌了下去。 辛辣的液体灼烧着他的喉咙和肠胃,却压不住心底翻腾的悲苦。 不就是想看我表演嘛,行,那小爷就演给你看! 他把空碗往地上一蹾,随手捡起两块石头,也不看白志勇,对着眼前边无的林海,敲打起来。 石头敲击发出“哒、哒”的闷声。 他扯开嗓子,甩着哭腔,一段悲切而愤懑的莲花落,冲口而出: “哎——呀! 火苗子跳,北风那个嚎, 苦命人心里像插了千万把刀! (哒个哩哒) 想当年,家里头,爹来疼娘来抱, 拐子狠,心肠毒,一个麻袋套走了小羊羔! 离了那,热炕头,进了那,花子窝, 端破碗,讨口饭。 (哒哒哒) 独眼狼,赛阎罗,铁棍直往身上敲! 脑袋上,这一刀,自己砍来换嚎啕! 八年血泪八年恨,都在我的心里搁! 白天里,嘿嘿笑,讨来钱来双手缴, 黑夜里,铁链绑,冻饿交加睡稻草。 我保柱,命如草,可心里有杆仁义秤! (哒个哩哒) 我有兄弟,叫李黑龙, 一条链子锁两人, 苦水里泡着我们俩! 他替我挨过多少打,我分他半块馊窝头。 我跟他发过誓,赌过咒—— 有朝一日飞出这牢笼,定要回去砸碎那锁头! 白老头,白老头, 这恩情我记心头,可我誓愿不能丢! 等我找到黑龙哥,给他磕头谢罪再跟你走!” 唱到最后,他已是泣不成声,手里的两块石头“啪嗒”掉在地上。 陈保柱抱着膝盖,把脸深深埋进去,瘦削的肩膀剧烈地抖动着,像个无助的孩子。 白志勇:“……” 不是,这孩子咋还唱上了呢? 喜欢东北狩猎,从乞丐到驯鹰人请大家收藏:()东北狩猎,从乞丐到驯鹰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