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爷爷学中医》 第741章 肢麻如蚁行,针药齐驱通络淤 葆仁堂的铜壶滴漏刚过午时,门帘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掀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扶着位老太太进来。老太太半边身子斜着,左手像枯枝似的蜷着,抬到半空就抖得厉害,嘴里含糊地说着:“麻……麻得像有蚂蚁爬……” 男人把老太太扶到椅子上,自己先喘了半天才说:“陈大夫,我妈这左半边身子麻了快俩月了,一开始就手指头尖麻,后来慢慢串到胳膊、腿,现在走路都画圈,筷子都拿不住。去医院做了CT,说脑子里有点小血栓,开了药吃着,可这麻劲儿一点没减,夜里麻得直哭。” 老太太急得用右手拍着左胳膊,喉咙里“呜呜”的,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淌,左半边脸的嘴角也有点歪,看着让人心揪。 林薇赶紧搬了张矮凳坐在老太太旁边,轻轻托起她的左手:“阿姨,您试着握握我的手。”老太太使劲攥,左手却像不听使唤,手指刚弯了弯就耷拉下去。林薇又摸了摸她的胳膊,左边皮肤比右边凉半截,像揣着块冰。 “这是中风后遗症,气血淤在经络里,就像水管堵了,水过不去,手脚自然不听使唤。”陈砚之翻开《太平惠民和剂局方》,指着“补阳还五汤”那页,“你看这方子,黄芪、当归、赤芍……都是通经络、补气血的,就像给淤堵的水管通淤,再把水压加上去。” 他一边说一边抓药,戥子称得格外准:“黄芪得用生的,量大点,30克,这是主力,能补气行血,就像给气血加个泵;当归10克,活血又养血,不让通淤的时候伤了血;赤芍10克、川芎6克,这俩是‘通络小能手’,专化淤血;桃仁、红花各6克,像两把小钳子,把堵在经络里的‘垃圾’夹出来;最后加地龙6克,刚才治孩子咳嗽用它通气管,这会儿用它通经络,这玩意儿最会钻,能把深层的淤堵钻开。” 男人盯着药称上的黄芪,有点犹豫:“这么大的量,会不会上火啊?我妈平时特怕热。” “放心,”陈砚之把药包好,“这黄芪得用蜜炙过,燥性就小了,就像把辣椒炒过,辣劲儿缓了,暖劲儿还在。再说我加了10克生地,滋阴的,能防着上火,就像给炉子加了点水,不让火太旺。” 林薇这时已经拿出了银针,在酒精灯上消了毒:“我先扎几针通通气。”她找准老太太的合谷穴,银针轻轻一转,老太太“嘶”了一声,左手指尖突然颤了颤。“有感觉就好。”林薇又在曲池穴、足三里扎了针,“这些穴都是经络的‘枢纽’,扎通了,气血才能顺下去,就像打通水渠的关键闸口。” 扎到阳陵泉时,老太太突然说:“腿……腿热了点……”声音虽然含糊,却比刚才清楚多了。男人惊喜地凑过去:“妈,您能说清楚点了?”老太太点点头,眼里闪着光。 爷爷端着杯热茶过来,递给男人:“尝尝这个,薄荷茶,清清爽爽的。”他蹲在老太太面前,指着院里的葡萄架:“你看那葡萄藤,要是藤枝被虫子咬断了,上面的叶子就蔫了,得先把断的地方接上,再施肥浇水,才能慢慢缓过来。人也一样,经络堵了,得先通开,再补气血,就像给葡萄藤施肥,慢慢就活过来了。” 老太太听得直点头,用右手指了指葡萄架,又指了指自己的胳膊,意思是明白了。 “这药得怎么煎?”男人接过药包,小心翼翼地问。 “先泡半小时,黄芪单独用冷水泡,煎的时候先煮黄芪,煮开了再把其他药倒进去,大火烧开转小火,煎40分钟,倒出药汁;再加次水,煎20分钟,两次的混在一起,分早晚两次喝。”陈砚之在纸上写着,“记住,得温着喝,凉了会伤脾胃,就像通水管的时候用凉水,容易激着。” 林薇这时起了针,让老太太试着抬胳膊,左手居然能抬到胸口了,虽然还抖,但明显比刚才灵活。“每天早上起来,让阿姨多练练抓握,拿个皮球慢慢捏,一开始没劲就用右手帮着左手动,就像生锈的零件,总得慢慢磨才能转开。” 男人扶着老太太站起来,试着走了两步,左脚画圈的幅度小多了。“真管事!刚才进来时还得我架着,这会儿自己能挪步了!”他眼圈一红,掏出手机就要扫码付钱,被陈砚之按住:“先吃着药,等阿姨能自己拿筷子了,再说钱的事。” 老太太用右手比划着谢谢,左胳膊虽然还麻,但脸上的笑容却实实在在,像雨后初晴的太阳。 葆仁堂的药碾子还在转,把当归碾成细细的粉末,空气里飘着黄芪的药香,混着葡萄藤的清新,让人觉得,再难的病,只要找对了法子,总有转好的一天。 喜欢跟着爷爷学中医请大家收藏:()跟着爷爷学中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42章 眼跳如鼓敲,针药同调定心神 葆仁堂的玻璃门被推开时,带进来一阵桂花的甜香。进来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捂着右眼,眉头皱得像打了个结,另一只手攥着个揉皱的纸巾团,上面沾着点眼泪。“陈大夫,林大夫,”她声音发紧,带着哭腔,“您看看我这右眼,从昨天早上开始就跳,一开始像小虫子爬,后来就变成‘咚咚’跳,跟敲小鼓似的,晚上根本睡不着,闭上眼就觉得眼皮在抽,现在看东西都重影了。” 林薇赶紧拉她坐下,掀开她的眼皮看了看,眼球红血丝不多,倒是下眼睑有点肿。“疼不疼?痒不痒?”姑娘摇摇头:“就是跳得慌,心烦得厉害,昨天还差点把热水倒手上。” 陈砚之摸了摸她的脉,指尖下的脉象又快又乱,像没头的苍蝇在乱撞。“最近是不是没睡好?”他瞅着姑娘眼下的乌青,“看你这精神头,像是熬了好几个通宵。” 姑娘垮下脸:“可不是嘛!公司赶项目,连续一周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前天晚上突然就开始跳,一开始觉得是累的,没当回事,结果越跳越凶。”她突然想起什么,一拍大腿:“对了!昨天我妈给我煮了参汤,说补补精神,喝完跳得更欢了,跟打快板似的!” 陈砚之“哦”了一声,从药柜里抽出个小本子翻着:“这就对了。你这是用眼过度加熬夜,肝火窜到眼皮上了,就像柴火堆上泼了瓢油,本来就旺,再补参汤,那不是火上浇油吗?” 他指着本子上的“泻青丸”方子:“你看,这方子就是治肝火上炎的,有龙胆草、栀子,专清肝火;还有羌活、防风,把火气往外赶,就像打开窗户放烟。不过你这情况轻点,不用全照搬,我给你减点量。” 林薇已经拿出银针,在酒精棉上擦了擦:“我先给你扎两针,攒竹穴和丝竹空,这俩穴管眼皮跳,一扎就灵。”她捏着针,轻轻往姑娘眉骨附近一送,姑娘“嘶”了一声,随即睁大眼睛:“哎?好像不跳了!” “别高兴太早,”陈砚之笑着抓药,“这只是暂时的,得喝药把肝火压下去才行。龙胆草6克,别多了,这玩意儿苦得很;栀子6克,清热的;再加3克薄荷,像给药汤加片冰,喝着不那么烧喉咙。”他一边称药一边说,“熬药的时候加两颗大枣,中和一下苦味,记得要空腹喝,早上起来先喝一碗,晚上睡前再喝一碗,喝的时候别吹,晾温了慢慢咽,让药劲儿在嗓子眼里多待会儿。” 这时爷爷提着鸟笼从后院进来,见这情景,凑过来看热闹:“丫头,眼皮跳不算病,跳起来真要命是不?”他放下鸟笼,指着笼里的画眉鸟,“你看这鸟,要是天天关着不让飞,它也得撞笼子,人也一样,天天盯着电脑不挪窝,那火气不得找个地方窜?眼皮薄,就成了‘出气筒’。” 姑娘被逗笑了:“大爷说得太对了!我就是天天盯着电脑,眼珠子都快粘屏幕上了。” “那你听我的,”爷爷打开鸟笼,让画眉飞出来蹦跶,“每天抽十分钟,站窗边往远处看,看天上的云,看树上的叶子,让眼珠子转几圈,就像给机器上润滑油。再用热毛巾敷敷眼睛,别用太热的,温乎就行,敷完你再试试,眼皮保准不跳得那么欢。” 林薇收起银针,姑娘眨了眨眼,惊喜地说:“真的不跳了!刚才扎针的时候还觉得有点酸,现在特舒服,看东西也清楚了。”她拿起药包,又问,“陈大夫,这药得喝几天啊?我怕苦,想少喝点。” “最少喝三天,”陈砚之把药方写在纸上递过去,“三天后要是不跳了,就别喝了,要是还跳,再来找我调方子。对了,别再喝参汤了,你这火体质,得喝菊花茶,加两颗冰糖,比参汤解渴多了。” 姑娘连连点头,付了钱就要走,走到门口又回头:“对了,我能把这方子拍下来不?我同事也总眼皮跳,想分享给她。” “拍吧拍吧,”陈砚之摆摆手,“这方子又不值钱,能帮到人就行。” 看着姑娘轻快的背影,林薇收拾着针具:“这肝火引起的毛病,真是哪儿弱攻哪儿,上次那个大叔是耳鸣,这次是眼皮跳,下次不知道该轮到哪儿了。” “那说明咱这葆仁堂啥‘出口’都能堵,”陈砚之笑着把药材归位,“只要找对了火气的‘跑道’,把它引到该去的地方,啥毛病都好说。” 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画眉鸟在屋里飞了一圈,落在药柜上,啄了颗爷爷撒的小米,啾啾叫了两声,像是在附和。药香混着桂花香,在屋里慢慢飘,让人觉得,再难缠的小毛病,只要找对法子,都能顺顺当当解决。 喜欢跟着爷爷学中医请大家收藏:()跟着爷爷学中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43章 夜难成寐扰心神,针药同调归脾经 葆仁堂的铜铃在黄昏时分叮当作响,进来的是位三十岁出头的女子,穿着笔挺的职业装,头发却乱蓬蓬的,眼下乌青如墨,抱着个牛皮纸袋,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 “陈大夫……”她声音沙哑,刚开口就被一阵咳嗽打断,“我这失眠快半年了,整夜整夜睡不着,白天头疼得像要裂开,吃了好多安眠药都不管用……”她从纸袋里掏出一叠检查单,“脑CT、心电图、甲状腺功能都查了,啥毛病没有,医生说我是焦虑症,可我真的没心事啊……” 陈砚之示意她坐下,指尖搭在她腕脉上,脉象细弱如游丝,按下去却带着一丝躁动。“夜里几点最清醒?”他翻开《太平惠民和剂局方》,书页在“归脾汤”那页停住,“是不是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越想睡越清醒?” 女子眼睛突然瞪大:“对对对!就像心里有个无底洞,怎么填都填不满,越躺越精神,有时候睁眼到天亮,连窗外的蝉鸣都听得一清二楚。” 林薇端着杯温蜂蜜水过来,见女子指甲盖泛白,轻轻按了按她的合谷穴:“这儿疼不?”女子疼得倒吸凉气:“疼!就像被针扎了似的。” “是心脾两虚。”林薇拿出银针,在酒精灯上烤得发亮,“心气虚了,神不守舍;脾气虚了,气血生化不足,就像田里缺肥的稻子,蔫蔫的。”她边说边在神门穴扎了一针,“这穴能补心气,就像给心加个稳压器。” 女子只觉指尖微微发麻,那股躁动的劲儿居然淡了些。“真的……没那么心慌了。” 陈砚之已经抓好了药,用戥子称得精准:“归脾汤本是补心脾的,我给你加了两味药。”他指着药材解释,“黄芪15克,补脾益气,就像给田里施基肥;龙眼肉10克,养血安神,好比给心盖层软被子;再加酸枣仁15克,这是治失眠的要药,能把乱跑的神收回来。” 女子看着药包里的药材,皱起眉:“这药……苦不苦啊?我喝中药总想吐。” “加了三颗红枣,煎的时候一起放进去,甜丝丝的。”陈砚之笑着把药包好,“先泡半小时,大火烧开转小火煎30分钟,倒出药汁;再加半锅水,煎20分钟,两次的药汁混在一起,分早晚两次喝,喝的时候配块饼干,免得伤胃。” 这时爷爷抱着捆晒干的艾草进来,见状放下艾草说:“丫头,你这失眠就像老房子漏雨,外头看着好好的,里头墙皮都泡酥了。陈小子这药是给你补墙缝,小林丫头这针是给你换瓦,俩配合着来,保准不漏雨。” 女子听得直点头:“大爷说得真形象!那我平时该注意啥?” “别喝咖啡、浓茶,晚上别看手机。”林薇起了针,用棉球按住针孔,“睡前用艾叶煮水泡脚,泡到微微出汗,就像给脚底下点盏灯,引着阳气往下走,心就不那么躁了。” 陈砚之补充道:“每天下午四点吃三颗桂圆,补脾养心,就像给心脾‘加餐’。要是夜里实在睡不着,就起来做点耗体力的活,擦地板、叠衣服,累了自然睡得香。” 女子接过药包,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我这失眠会不会遗传啊?我妈也总失眠。” “不会。”陈砚之摆摆手,“你这是后天耗伤过度,就像电池总用不充电,虚了。回去按时喝药扎针,再把作息调过来,三个月准好。” 女子走后,爷爷蹲在门槛上抽烟,看着药柜上的归脾汤药方说:“你们俩现在配药,比我当年稳当多了。这归脾汤加黄芪、酸枣仁,就像给老马车换了新辕马,走得又快又稳。” 林薇正在整理银针,闻言笑了:“还不是您教的?说治病就像种地,得先松土、施肥,再浇水,急不得。” 陈砚之把药材归位,黄昏的阳光透过窗棂,在药柜上投下斜斜的光影。葆仁堂的药香混着艾草的气息,在暮色里慢慢散开,像给这无数个失眠的夜晚,织了张温柔的网。 喜欢跟着爷爷学中医请大家收藏:()跟着爷爷学中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44章 喉间如鲠难吞吐,针药同调解梅核 葆仁堂的玻璃门推开时,带进来一股潮湿的梅雨季气息。进来的是位四十岁左右的女子,穿着淡青色旗袍,脖颈却不自然地梗着,右手不停地摩挲咽喉,脸上挂着苦笑:“陈大夫,林大夫,我这喉咙里像卡了根鱼刺,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都快三个月了。” 林薇刚给银针消完毒,闻言放下镊子:“是总觉得有东西堵着,吃饭倒不影响,反而空咽的时候更明显?” 女子猛点头,眼眶泛红:“对!吃馒头都能顺下去,可一闲着就觉得喉咙发紧,像被人掐着脖子。去医院做了喉镜、胃镜,啥也没查出来,医生说是癔症,开了抗焦虑药,吃了更难受,心慌得整夜睡不着。” 陈砚之示意她坐下,指尖搭在腕脉上,脉象弦滑,像绷紧的琴弦。“平时爱生闷气吗?”他翻开《太平惠民和剂局方》,书页在“四七汤”处停住,“你这是梅核气,痰气郁结在喉咙里,就像棉花絮泡了水,堵在气管口。” 女子眼睛一亮:“您这么一说还真像!总觉得喉咙里塞着团湿棉花,咳不出也咽不下。” “四七汤正对症。”陈砚之边抓药边解释,“半夏10克,化痰降逆,就像给堵着的气管通开一条缝;厚朴6克,下气除满,好比给绷紧的气管松松劲;茯苓15克,健脾利湿,不让新的痰湿生成;紫苏叶6克,能疏肝理气,就像给郁积的气开个出口。” 他顿了顿,往药包里添了两味药:“加3克香附,增强疏肝解郁的劲儿;再加5克陈皮,理气化痰,就像给痰湿再加把火,让它化得更快。” 林薇已经拿出银针,在天突穴附近消毒:“我先给您扎几针,天突穴通利咽喉,太冲穴疏肝解郁,这俩穴搭配,就像给喉咙里的‘棉花团’松绑。” 女子有点紧张,攥着旗袍下摆:“扎喉咙这儿……会不会有危险?” “放心,”林薇笑着安抚,“我这针就扎在皮下,轻轻捻转,不会伤到气管。”她手法极稳,银针缓缓刺入天突穴,“您试着咽口水,是不是没刚才那么堵了?” 女子照做,眼睛突然睁大:“真的!喉咙里的‘棉花团’好像往下沉了点!” 这时爷爷端着杯玫瑰花茶进来,见状笑道:“丫头,你这喉咙就像被风筝线缠住的树枝,得先解开线头,再把树枝理顺。陈小子这药是解线的,小林丫头这针是顺枝的,俩配合着来,保准松快。” 女子捧着热茶喝了一口,玫瑰的香气混着药香,让她精神一振:“大爷,您说得真形象!那我平时该注意啥?” “别总想着喉咙里的东西,越想越堵。”爷爷指着院里的竹子,“你看那竹枝,风来了自然会晃,你非要用手按住,反而缠得更紧。” 陈砚之补充道:“每天用苏叶3克、陈皮3克、茯苓5克煮水喝,代茶饮,就像给喉咙里的痰湿慢慢冲散。另外,别吃生冷油腻的,这些东西会加重痰湿,就像往已经堵了的水管里倒泥浆。” 林薇起了针,女子活动了下脖子,惊喜道:“真的不堵了!喉咙里轻快多了!” “这只是开始。”陈砚之把药包递给她,“回去按时煎药,每天早晚各一次,喝的时候慢慢咽,让药汁在喉咙里多待会儿。连续喝七天,保准让你把这‘棉花团’吐出来。” 女子千恩万谢地走了,临出门时回头说:“要是好了,我给你们送面锦旗!” 林薇收拾着针具,对陈砚之说:“这四七汤加香附、陈皮,理气化痰的劲儿更足了。” 陈砚之点点头,把药材归位:“梅核气虽不算大病,但最磨人,得从气和痰两方面入手。就像解绳结,光解一股不行,得两股一起顺。” 爷爷蹲在门槛上抽旱烟,看着女子的背影消失在巷口:“你们俩啊,现在看病就像庖丁解牛,刀刀都在关节上。” 葆仁堂的铜铃又响了,进来个捂着胃的老爷子,林薇已经利落地拿出了针灸包,陈砚之则转身去翻《太平惠民和剂局方》——书页间夹着的干枯紫苏叶,在风里轻轻颤动,像无数双安静注视着的眼睛。 暮色渐渐漫进诊室,药香混着玫瑰的甜香,在空气里静静流淌。陈砚之在药柜前整理药材,林薇擦拭着银针,爷爷哼着小曲修补竹椅,一切都像这梅雨季的细雨,绵密而又温柔。 喜欢跟着爷爷学中医请大家收藏:()跟着爷爷学中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45章 肢端麻木如蚁噬,针药同调通经络 葆仁堂的木门刚卸下门闩,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推开。进来的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穿着深蓝色工装,左手攥着右手手腕,脸色急得发红,一进门就嚷嚷:“陈大夫!林大夫!您快看看我这右手,麻得像有无数只小蚂蚁在爬,拿东西都拿不住,刚才骑车过来,车把差点没攥稳!” 陈砚之刚把晾晒的地龙干收进瓷罐,闻言放下手里的活计。他让男人伸出右手,只见五指微微蜷曲,指尖泛着淡淡的青紫色,陈砚之轻轻按压男人的虎口处,男人“哎哟”一声,抽回手来:“就是这儿!麻得最厉害,顺着胳膊往肩膀串,夜里麻得能醒过来,甩半天胳膊才能缓点劲。” 林薇递过一杯温水,趁机摸了摸男人的胳膊:“胳膊肘这儿是不是也发僵?”男人点头如捣蒜:“可不是嘛!弯胳膊都费劲,就像生锈的合页,转不动了。” “这是气血淤堵在经络里了。”陈砚之翻开《太平惠民和剂局方》,手指在“小活络丹”那页停住,“你这情况,有点像方子上说的‘风寒湿痹阻经络’,气血走不动,就像水管堵了,水流不过去,末梢自然就麻了。” 男人急得直搓手:“那咋办啊?我是开叉车的,这手要是废了,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去!” “别急,先扎几针通通气。”林薇已经拿出银针,在酒精棉上擦得发亮,“我给您扎合谷穴、曲池穴,再配个外关穴,这几个穴都是疏通手臂经络的‘关键节点’,就像打通水管的拐弯处,让气血能顺顺当当流到指尖。” 男人看着细细的银针,有点发怵:“扎针……疼不疼啊?我这辈子最怕打针。” “就像被蚊子叮一下,比你这麻木劲儿轻多了。”林薇笑着捻动针尾,银针精准刺入合谷穴,男人只觉指尖一阵酸胀,随即那股钻心的麻木感居然真的淡了些。“怎么样?是不是舒服点了?”林薇又在曲池穴扎了一针,“这针能让气血往胳膊上走,就像给水管加了点压力。” 陈砚之这时已经抓好了药,用戥子称得毫厘不差,他指着纸包里的药材给男人看:“你看这独活10克,能祛风除湿,专门管腰膝手臂的痹痛,就像给堵着的经络吹吹风;牛膝10克,引血下行,让气血能顺着胳膊往下走,到得了指尖;再加6克桑枝,这玩意儿通手臂经络最管用,就像给淤堵的地方搭个小桥。” 他顿了顿,又添了几味药:“小活络丹的底子是川乌、草乌,但那俩药劲儿太猛,您这体质虚,我换成威灵仙10克,既能祛风又能通络,劲儿缓点但稳当;再加10克鸡血藤,补血活血,让气血能自己‘跑’起来,不用总靠药催。” 男人捧着药包,闻着那股辛温的药味,还是有点不放心:“陈大夫,这药得喝多久啊?我这手耽误不起啊。” “最少喝七天,这是第一个疗程。”陈砚之在纸上写着煎药方法,“先把药材泡半小时,加三碗水,大火烧开转小火煎25分钟,倒出药汁;再加两碗水,煎20分钟,两次的药汁混在一起,分早晚两次喝,喝的时候趁热,就像喝热汤似的,能让药劲儿顺着热气往胳膊上走。” 这时爷爷提着个竹篮从后院进来,里面装着刚挖的生姜,见这情景凑过来看:“老张,你这手麻,是不是总在风口吹着?”男人愣了愣:“您咋知道?我开叉车的,驾驶室窗户总漏风,尤其冬天,胳膊肘天天对着风口。” “这就对了。”爷爷蹲下来,拿起一块生姜,“风寒湿邪就从这漏风的地方钻进去,堵了经络。你看这生姜,性温,能散寒,回去炒菜多放点,就像给身体加把火,把寒气逼出去。”他又指了指院里的葡萄架,“你这胳膊上的经络,就像葡萄藤,要是被虫子咬了、被寒风冻了,藤尖的葡萄就蔫了,得先治藤(通经络),再施肥(补气血),葡萄才能饱满。” 男人听得连连点头,又想起什么:“对了,我这手麻,跟我总喝酒有关系不?” 陈砚之眉头一挑:“关系大了!酒性湿热,喝多了会加重淤堵,就像往堵着的水管里倒泥浆,不是添乱吗?这七天别喝酒,也别吃肥肉,那些东西都生痰湿,影响药效。” 林薇这时起了针,男人活动活动右手,惊喜地发现五指能伸直了,他拿起桌上的药杵试了试,居然能稳稳攥在手里:“真神了!刚才还攥不住东西,这才多大一会儿,就管用了!” “这只是开始,”陈砚之把药包递给男人,“回去按时喝药,每天晚上用艾叶、红花煮水泡手,泡到手腕发红,能促进气血循环,就像给冻僵的水管浇热水,化开化开里面的冰碴子。” 男人千恩万谢地走了,走到门口又回头:“陈大夫,要是好了,我给您送面锦旗,就挂在堂屋里!” 看着男人的背影消失在巷口,林薇收拾着针具笑:“你这小活络丹加减得真妙,既去了川乌、草乌的燥烈,又保留了通络的劲儿。” 陈砚之把《太平惠民和剂局方》放回书架,晨光透过窗棂照在书页上,“小活络丹”那几个字在光里泛着暖光:“老方子得灵活用,就像穿衣服,合身才舒服,治病也一样,得跟着病人的体质调整。” 爷爷正在给葡萄藤浇水,听见这话直点头:“你们俩现在看病,就像老农侍弄庄稼,知道啥时候该浇水,啥时候该施肥,火候捏得准着呢。” 葆仁堂的铜铃又响了,进来个抱着孩子的妇人,孩子正哇哇大哭,林薇赶紧迎上去——新的故事,又在这药香与晨光里开始了。 喜欢跟着爷爷学中医请大家收藏:()跟着爷爷学中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46章 久痢不止伤元气,针药同调固肠腑 葆仁堂的竹帘被掀得老高,带着股秋日的燥气。进来的是个六十多岁的老爷子,由儿子搀扶着,脸色白得像张纸,嘴唇干裂起皮,每走一步都要捂着肚子,裤腰松垮垮的,显然瘦了不少。 “陈大夫,您快给我爸瞧瞧吧!”儿子声音发急,把老爷子扶到诊床上,“拉痢疾快半个月了,一开始一天拉十几次,全是脓血,后来拉得脱了相,现在连站起来的劲儿都没了。” 老爷子喘着粗气,指节因为用力攥着床单而发白:“拉得……肛门都肿了,火辣辣地疼,吃啥吐啥,药灌进去就吐出来,输液也不管用……”他说着,突然一阵恶心,儿子赶紧递过痰盂,老爷子干呕了半天,只吐出点酸水。 陈砚之摸了摸老爷子的脉,指尖下的脉象细弱无力,像风中残烛。他掀开老爷子的眼皮,眼白布满血丝,又看了看舌苔——舌质红,苔黄腻,边缘还有齿痕。“是久痢伤了元气,湿热还没清干净,就像地里的涝灾,水没排完,土先被泡松了。” 林薇端来杯淡盐水,用小勺一点点喂老爷子:“先润润嗓子,补充点盐分,拉这么久,电解质都紊乱了。”她手指在老爷子的天枢穴轻轻按揉,“这儿胀不胀?” 老爷子点点头,声音微弱:“胀得像揣了个气鼓,还隐隐作痛。” “我先扎几针止止泻。”林薇拿出银针,在酒精棉上反复擦拭,“关元穴固本,气海穴补气,足三里健脾胃,再配个上巨虚,专治痢疾。”她捏着针,手法轻柔得像拈羽毛,银针缓缓刺入穴位,“您放松,这针能让肠子不那么闹腾。” 老爷子起初有点紧张,扎完针却长长舒了口气:“哎?肚子里那股拧着的劲儿好像松了点,不那么胀了。” 陈砚之这时已经翻出《太平惠民和剂局方》,手指在“真人养脏汤”那页停住,纸页上还留着淡淡的药渍。“您这是久痢不止,脾肾两虚,肠腑失固。”他指着方子解释,“真人养脏汤本是治久痢的,能涩肠固脱、温补脾肾,就像给破了的口袋缝补丁,先把口子扎住。” 他一边称药一边说给老爷子儿子听,戥子上的药材称得格外仔细:“罂粟壳6克,得用蜜炙过的,涩肠止泻最管用,就像给肠道加个闸门;诃子10克,煨过的,能敛肠固脱,好比给闸门再上道锁;肉豆蔻6克,温脾暖胃,不让寒气再往肠子里钻;肉桂3克,少放点,温肾暖脾,像给寒夜里的屋子点个小炭炉。” “我加了两味药。”陈砚之往纸包里添了黄连和黄芩,“黄连6克,黄芩10克,这俩是清湿热的‘老将’,痢疾的病根是湿热,光堵不行,得把余邪清出去,就像排涝时先挖排水沟。” 儿子看着药包,眉头紧锁:“陈大夫,我爸现在吃啥吐啥,汤药能灌进去吗?” “我给您改成灌肠方。”陈砚之在纸上写着剂量,“把药熬成浓汁,放温了用灌肠器灌进去,直肠直接吸收,不经过胃,就不会吐了。”他又补充道,“第一次灌50毫升,要是不吐不胀,下次再加20毫升,每天灌两次,灌完让老爷子侧卧半小时,别让药汁流出来。” 这时爷爷端着碗山药莲子粥进来,粥熬得稀烂,飘着淡淡的米香:“来,趁热喝点粥,这粥里加了点炒粳米,能养胃气,就像给受损的胃壁敷层软棉花。” 老爷子儿子接过粥,有点犹豫:“他前两天一吃就吐,这……” “试试吧,熬得够烂,又温乎。”爷爷示意他用小勺喂,“就像给干涸的土地浇点细水,慢慢渗进去。” 儿子试着喂了半勺,老爷子居然没吐,慢慢咽了下去,眼里露出点光亮。“能咽下去!”儿子又惊又喜,赶紧再喂了两勺。 “这就对了。”陈砚之收拾着药碾子,“久痢就像钝刀子割肉,得一边补一边清。灌肠的药清湿热、固肠腑,粥补元气,双管齐下才行。”他指着药方上的药材,“罂粟壳和诃子虽然能止泻,但不能用太久,等腹泻次数减到每天两三次,就把这两味药停了,免得把湿热憋在肠子里。” 林薇起了针,用棉球按住针孔:“回去让老爷子多躺躺,别下床走动,就像庄稼受灾后得歇田,人也得养着。每天用温水洗肛门,洗完抹点红霉素软膏,减轻疼痛。” 爷爷蹲在旁边,看着老爷子喝粥,慢悠悠地说:“这痢疾啊,就像家里的下水道堵了,又堵又漏。陈小子这药是先通堵(清湿热),再补漏(固肠腑),小林丫头这针是给水管加个固定架,不让它再晃悠。你爸这情况,得像伺候刚出芽的麦子似的,精心着点,别让风吹着、雨淋着。” 儿子连连点头,给老爷子擦了擦嘴角:“听您这么一说,我心里踏实多了。刚才在医院,医生说情况不太好,我们才赶紧转来葆仁堂的。” “放心,只要能吃下东西,就有救。”陈砚之把灌好的药汁递给儿子,“这药得现熬现用,熬的时候加两瓣大蒜,能增强杀菌的劲儿。记得灌药前先让老爷子排次便,把肠子里的脏东西清空,药才能更好地吸收。” 老爷子被儿子搀扶着起身时,居然能自己站稳了些,虽然还是虚弱,眼神却比刚才亮了。“谢谢……陈大夫……”他声音不大,却透着股劲儿。 “过两天再来复诊,我给您调方子。”陈砚之摆摆手,看着父子俩的背影消失在巷口,转身对林薇说,“久痢最伤元气,这方子得随着他的情况慢慢减苦寒药,加补气药,就像给幼苗施肥,得循序渐进。” 林薇正用酒精消毒银针,闻言点头:“刚才看他能喝下粥,就知道胃气没绝,有胃气就有生机。” 爷爷把剩下的山药莲子粥倒进砂锅里温着,阳光透过窗棂照在药柜上,“真人养脏汤”的药方纸被风吹得轻轻动,药香混着粥香,在屋里漫开,像给这深秋添了点暖意。葆仁堂的铜铃又响了,进来个抱着孩子的妇人,孩子正哭闹着,林薇赶紧迎上去——新的诊治,又在这药香里开始了。 喜欢跟着爷爷学中医请大家收藏:()跟着爷爷学中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47章 遍身红疹如星布,凉血解毒寻根由 葆仁堂刚开门,玻璃门就被“砰”地推开,一个年轻妈妈抱着孩子冲进来,孩子裹在小被子里,只露出颗脑袋,哭得脸通红,额头上满是细密的红疹,像撒了把红小米。 “陈大夫!林大夫!您快看看我家乐乐!”妈妈声音都劈了,眼眶通红,“昨天下午开始起疹子,一开始就脸上有几个,半夜全身都起来了,痒得他直哭,抓得浑身是血印子,药膏抹了好几种都不管用!” 林薇赶紧接过孩子,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只见孩子前胸后背、胳膊腿上全是红色丘疹,有些地方被抓破了,渗着血丝。她用指腹轻轻按了按疹子,松开后红色没立刻退去。“体温高吗?”“昨晚烧到38度5,吃了退烧药退下去点,现在又有点热。”妈妈急得直跺脚。 陈砚之摸了摸孩子的额头,又翻看他的眼睑,里面红得厉害。“最近给孩子吃啥新东西了?”“前天给他加了鲜虾泥,以前没吃过。”妈妈突然想起,“还有昨天带他去公园,花粉特别多。” “像是过敏引起的风疹块,加上有点外感风热。”陈砚之翻开《太平惠民和剂局方》,手指停在“消风散”那页,“你看这方子,专治风疹湿疹,浑身痒得厉害的情况。”他指着方子给妈妈看,“孩子这是风热夹湿,郁在皮肤里,得疏风、清热、除湿、止痒一起上。” 林薇已经准备好银针,选了几个浅刺的穴位:“我先给乐乐扎几针,止痒快。曲池穴清血热,血海穴凉血,风市穴祛风,都是治皮肤痒的要穴。孩子小,我用梅花针轻轻叩刺,不疼的。”她握着梅花针,像抚摸花瓣似的在孩子穴位上点了点,孩子哭声果然小了点,不再拼命抓挠了。 “您看这消风散的底子:荆芥6克,防风6克,能把皮肤里的风邪赶出去,就像打开窗户通风;蝉蜕3克,这玩意儿能透疹止痒,孩子痒得厉害,离不了它,好比给皮肤开个小口子,让邪气得出去。”陈砚之一边称药一边说,戥子上的药材轻得像羽毛,“但孩子还带着外感,我加点金银花6克、连翘6克,这俩是清热解毒的‘小能手’,能把烧退下去,就像给皮肤里的‘火气’浇点凉水。” 妈妈看着药秤上的药末,有点犹豫:“孩子才一岁多,能喝这么多药吗?太苦他肯定不喝。”“我给你做成洗剂和口服的两种。”陈砚之笑着说,“口服的量少点,加了冰糖熬,甜甜的。” 他把一部分药分装出来:“这是外洗的:荆芥、防风、苦参、地肤子、白鲜皮各10克,熬成水放温了给孩子洗澡,别用沐浴露,就用这药汤轻轻擦,能止痒。就像给皮肤‘洗个澡’,把表面的邪气冲掉。” 口服的药他配得更精细:“牛蒡子5克,能疏风透疹,还能利咽,孩子有点咳嗽,正好用上;知母5克,清热泻火,免得热邪伤了津液;再加3克甘草,调和药性,还能有点甜味。煎的时候放两块冰糖,量别多,免得腻着。” 爷爷端着盆刚摘的薄荷进来,绿油油的叶子带着清香。“乐乐妈,摘点薄荷回去,煮水给孩子擦身子,这玩意儿清凉止痒,就像给孩子皮肤扇小扇子。”爷爷拿起一片叶子揉了揉,凑到孩子鼻子前,孩子好奇地闻了闻,居然笑了。 “这疹子就像受潮的墙皮,一热一闷就往外冒。”爷爷蹲下来,指着院里的月季,“你看那月季,淋了雨又晒大太阳,叶子上就容易长斑,得通风、见光,还得把底下的杂草除了。孩子这疹子也一样,别裹太严实,衣服穿纯棉的,像给月季松松土。” 妈妈听得连连点头,又想起什么:“那鲜虾泥和花粉以后都不能碰了?”“至少这阵子别碰,等疹子下去了,过段时间可以少量试试鲜虾泥,一点点加,就像给花换土,得慢慢适应。”陈砚之在纸上写着煎药方法,“口服药熬的时候放100毫升水,大火烧开转小火煎15分钟,就出一小碗药汁,分三次喂,每次少喂点,别呛着。” 林薇给孩子做完治疗,又拿了瓶自制的紫草油:“这是用紫草和香油泡的,给孩子抹在抓破的地方,能消炎生肌,比药膏温和,就像给伤口盖层软纱布。” 妈妈抱着孩子,看着他渐渐睡着,脸上的红疹似乎淡了点,终于松了口气:“太谢谢你们了!刚才在儿童医院,医生说要输液,我怕孩子受罪,就想着来您这儿试试。” “孩子小,能不输液就不输液。”陈砚之把药包好,“这药喝三天,要是疹子消了,再来调调方子。记住别给孩子吃鸡蛋、鱼虾、芒果这些容易发的东西,就喝小米粥、吃点青菜,像给肠胃减负,好专心对付皮肤里的邪气。” 爷爷送她们到门口,又叮嘱:“要是孩子还痒,就拿凉毛巾擦擦,别用热水烫,热水越烫越痒,就像火上浇油。”妈妈连连应着,抱着孩子快步走了,脚步比来时稳多了。 林薇收拾着针具,看着陈砚之在药柜前记录病例,笑着说:“这消风散加了金银花、连翘,既保了止痒的本事,又加了清热的劲儿,太适合这孩子了。” “孩子体质嫩,用药得像绣花,既得治住病,又不能伤着正气。”陈砚之合上《太平惠民和剂局方》,阳光透过药柜的玻璃,照在五颜六色的药材上,像撒了把彩虹。葆仁堂的铜铃又响了,一个老大爷拄着拐杖走进来,手里攥着张药单——新的故事,又在这药香里开始了。 喜欢跟着爷爷学中医请大家收藏:()跟着爷爷学中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48章 顽癣十年缠老骨,针药同调见新机 葆仁堂的竹帘被风掀起一角,带进股深秋的凉意。一个穿着厚棉袄的老汉拄着双拐挪进来,棉袄袖子磨得发亮,露出的手腕上结着层厚厚的鳞屑,像干涸的河床裂开的纹路。他刚站稳就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腰都弯成了虾米,手里的布包掉在地上,滚出几个空药膏管。 “陈大夫,林大夫……”老汉喘着气,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您给瞅瞅,这胳膊上的癣,十年了,啥药膏都抹遍了,非但没好,反倒越长越疯,痒起来能把皮抓烂……” 陈砚之赶紧扶他坐下,撩起老汉的棉袄袖子——手腕到肩膀的皮肤全被银白色鳞屑覆盖,轻轻一刮就簌簌往下掉,露出底下鲜红的创面,有些地方还渗着血珠。“夜里痒得厉害?”他指尖避开破损处,轻轻按了按周围的皮肤。 “可不是嘛!”老汉抹了把脸,指缝里还沾着鳞屑,“整夜整夜睡不着,抓得满床都是皮屑,老伴嫌我脏,分房睡快三年了……”他说着红了眼圈,从布包里掏出一沓病历,“大医院诊断是银屑病,开的药膏含激素,抹上就好,停了就犯,现在胳膊都快硬得抬不起来了。” 林薇端来杯温水递过去,目光落在老汉蜷曲的手指上:“大爷,您这手指是不是总发僵?早上起来攥不成拳?” 老汉惊讶地抬头:“您咋知道?每天早上得掰着指头活动半个钟头才能伸直,跟戴了副铁手套似的。” 陈砚之翻开《太平惠民和剂局方》,指尖在“消风散”那页停顿片刻,又翻到“当归饮子”:“您这是血热风燥型的银屑病,十年下来,气血都被耗伤了。光用激素压着不行,得从根上调,既要凉血祛风,还得养血润燥,就像给干旱的土地既浇水又施肥。” 他取过药秤,一边称药一边说:“当归10克,熟地12克,这俩是补血的‘底子’,您这病拖太久,血都被燥邪耗干了,得先把血补起来,就像给枯树添养分;白芍10克,赤芍10克,一柔一刚,白芍养血柔肝,赤芍凉血活血,对付您这鲜红的创面正好。” 林薇拿过银针,在酒精灯上烤了烤:“我先给您扎几针松松筋,合谷穴能疏风解表,曲池穴清血热,血海穴活血养血,这三个穴配在一起,就像给皮肤开条‘排毒通道’。”她手法轻快,银针精准刺入穴位,轻轻捻转,“您试试抬抬胳膊,是不是松快些?” 老汉试着抬了抬左胳膊,惊讶道:“哎?还真不那么僵了!刚才进门时这胳膊都快贴到身子上了。” “这就对了。”陈砚之继续配药,“再加点祛风的:荆芥8克,防风8克,这俩是‘风药’,能把皮肤里的燥邪赶出去;白蒺藜10克,既能祛风止痒,又能疏肝,您这病跟情绪也有关系吧?是不是总爱着急上火?” 老汉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可不是嘛,看着胳膊上这模样就心烦,跟老伴吵了不知多少回。” “所以得加牡丹皮10克,紫草15克,这俩凉血的劲儿更猛,对付您这鲜红渗血的地方正好,就像给烧得太旺的炉子泼点凉水。”陈砚之把药倒进纸包,“最关键得加生首乌15克,生地15克,这俩能滋阴润燥,您这皮肤干得掉屑,就是津液被燥邪吸干了,得给皮肤‘补补水’。” 林薇正在给老汉扎足三里,闻言补充道:“大爷,我再教您个外洗的方子,您回去用侧柏叶30克,苦参20克,地肤子20克,熬成水放温了泡胳膊,每天一次,能帮着去屑止痒,就像给皮肤做个‘清洁SPA’。” “这药得熬多久?”老汉赶紧掏出个皱巴巴的本子记着,“我眼神不好,得让老伴照着弄。” “先泡半小时,大火烧开转小火煎40分钟,倒出来晾到不烫皮肤再用,千万别用热水兑,会把药效烫没了。”陈砚之在纸上写清楚剂量和煎法,“口服药每天一副,分早晚两次喝,药渣别扔,能再熬一遍用来外洗,一点不浪费。” 这时爷爷提着个竹篮从后院进来,篮子里装着刚挖的新鲜生地。“瞅瞅这生地,带着土腥气才管用。”他拿起一块给老汉看,“这玩意儿就像地里的‘储水罐’,能给您身体存点津液,您那皮肤干得掉渣,就缺这个。” 他蹲下来,指着院角那棵老槐树:“您看那树,去年天旱,树皮裂得能塞进手指头,后来我给它根底下埋了些腐熟的羊粪,又隔三差五浇水,今年不就又冒出新枝子了?人这病也一样,光靠‘堵’不行,得‘疏’着‘补’着来。” 老汉听得连连点头,又问:“那我饮食上得注意啥?我以前最爱吃红烧肉,现在还能吃不?” “红肉得少吃,尤其是羊肉、狗肉这些热性的,吃了就像给皮肤里的‘火’添柴。”陈砚之叮嘱道,“多吃点梨、百合、银耳,这些滋阴润燥的,就像给身体‘降降火’;还有菠菜、胡萝卜,补充维生素,帮着皮肤长新肉。” 林薇起了针,用酒精棉按住针孔:“您回去每天用温水擦身子,别用肥皂,洗完抹点凡士林,就像给皮肤盖层‘保鲜膜’,锁住水分。记住千万别抓,越抓越痒,还会把新肉抓破,就像刚长好的庄稼被踩了一脚。”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老汉颤巍巍地掏出个布包,一层层打开,里面是些零钱:“陈大夫,我就这些钱,够抓几副药?” “大爷您别急,”陈砚之把药包好递过去,“这是五天的药,钱您先拿着,等病好点再说。”他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小瓶自制的紫草油,“这油您回去抹在破口的地方,能消炎,比药膏温和。” 老汉眼圈红了,拄着拐杖站起来时,胳膊居然能抬到胸前了:“陈大夫,林大夫,我这病拖了十年,医院说治不好,你们真能让它好起来?” “只要您按时吃药、配合针灸,肯定能好转。”陈砚之送他到门口,“下周您再来,我给您调方子,咱们慢慢治,就像种庄稼,得有耐心,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看着老汉的背影消失在巷口,爷爷摸着胡子笑:“这银屑病就像地里的顽固杂草,得把根刨出来才行,光割叶子哪行?” 林薇收拾着针具,阳光透过药柜照在她脸上:“刚才扎针时感觉他气血确实虚,加了养血的药就对了。” 陈砚之翻开《太平惠民和剂局方》,指尖在书页上轻轻摩挲:“老祖宗的方子得活学活用,就像这当归饮子,加了凉血的紫草、丹皮,对付这种久病耗血的银屑病正好。” 葆仁堂的竹帘又被推开,一个抱着孩子的年轻妈妈走进来,孩子脸上长着细密的红疹,哭声响亮。陈砚之和林薇对视一眼,同时露出微笑——新的病例,又在这药香里开始了。 喜欢跟着爷爷学中医请大家收藏:()跟着爷爷学中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49章 怪喘夜发如拉锯,针药同调破沉疴 葆仁堂的铜铃在午后摇出清脆的响,一个中年男人抱着孩子冲进堂屋,怀里的男孩约莫五岁,脸色憋得青紫,每一次吸气都像被人扼住喉咙,发出“拉锯”似的嘶鸣声,胸口随着喘息剧烈起伏,衣襟很快被冷汗浸透。 “陈大夫!林大夫!快救救孩子!”男人声音劈了叉,怀里的孩子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痰带着血丝,吓得男人手都抖了。 陈砚之刚把晒干的金银花收进药柜,见状立刻放下手里的活计,林薇已经搬来矮凳让男人坐下,指尖搭在孩子腕脉上,另一只手轻轻掀开孩子的衣领——锁骨处的皮肤随着呼吸向内凹陷,像个小坑。 “多久了?”陈砚之的声音沉稳,手里的脉枕已经递了过去。 “从上个月开始,每到后半夜就喘得厉害,”男人急得额头冒汗,“去医院查了说是‘哮喘’,开了喷雾,喷了能好一阵,但过几天又犯,昨晚咳到现在,痰里带血才敢来麻烦您。” 林薇摸了摸孩子的额头,又翻看眼睑:“孩子手脚冰凉,但胸口烫得像揣了个小炭炉,这是寒热错杂啊。” 陈砚之搭着孩子的脉,指尖能感觉到脉象浮而急促,像受惊的兔子乱撞:“脉浮数而滑,是外感风邪未清,又夹着痰湿内阻。你看他咳的痰,黄中带绿,黏得能拉丝,这是热痰堵在肺里,就像水壶里结了垢,越堵越喘。”他转身打开药柜,手指在抽屉上快速点过:“得先把这口痰化开,不然喘永远好不了。” “我来扎几针应急。”林薇已经取了银针,在孩子膻中穴轻轻刺入半寸,捻转片刻,又在鱼际穴、列缺穴各扎一针,“膻中是气之会穴,通了这儿,喘气就顺了;鱼际清肺热,列缺宣肺气,三穴配合,就像给堵着的气管松松螺丝。” 她的手法极轻,孩子虽然疼得咧嘴,却没大哭,喘息的“拉锯声”真的缓和了些,脸色也从青紫慢慢转回淡红。男人看得眼睛发直:“刚才在医院扎针孩子哭得快背过气,林大夫您这手法……神了!” 陈砚之已经配好了药方,指着纸包上的药名解释:“麻黄6克,得先煎去浮沫,它能宣肺平喘,就像给肺开个‘排气阀’,但不能多,多了会耗气;杏仁10克,降气止咳,和麻黄配着用,一宣一降,正好调顺肺气,这是《和剂局方》里‘三拗汤’的底子。” 他又拿起另一包药:“但孩子痰黄带血,说明有热,得加桑白皮10克、黄芩8克,这俩清肺热,就像给肺里的‘火气’浇点凉水;再加瓜蒌15克,能把黏痰化稀,好比用醋泡掉水壶里的硬垢;最后加3克甘草,既能调和药性,又能润肺,免得其他药太烈伤了孩子的肺。” “那这药咋煎?”男人赶紧问,手里的笔在烟盒背面写写画画。 “麻黄先煎5分钟,撇掉浮沫再下其他药,大火烧开转小火煎20分钟,只取头煎药汁,大概半碗就行。”陈砚之在纸上画了个小壶,“就像熬粥,火大了糊锅,火小了不出味,得盯着火候。” 他又叮嘱:“煎药时放两颗红枣,既能中和麻黄的燥性,又能让药味甜点,孩子容易接受。喝完药给块冰糖,别给多,免得生痰。” 这时爷爷端着碗梨汤走进来,用小勺喂孩子喝了两口:“你看这孩子,小脸干得掉皮,是肺热伤了津液。”他指着院里的石榴树,“这树去年结果多,今年叶子干黄,就是因为去年挂果太狠,耗了根里的水。孩子这病也一样,总用喷雾压着,就像给树喷农药,能暂时治虫,却补不了根里的水。” 他又对男人说:“回去别给孩子吃零食,尤其薯片、巧克力,那些东西像往肺里撒盐,越吃越渴,痰越稠。多煮点梨水、冬瓜汤,清淡的,就像给土地浇水,得慢慢润。” 男人抱着孩子起身时,孩子已经能小声说话了,拉着林薇的衣角说:“姐姐,针不疼。”林薇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递过一小包杏仁:“每天吃两颗,记得嚼碎了再咽,能帮你顺顺气。” 送走父子俩,林薇收拾着针具笑道:“这孩子的哮喘,西医说是气道痉挛,咱们用针灸通经络、汤药化痰热,倒比单靠喷雾见效快。” 陈砚之翻着《太平惠民和剂局方》,指尖停在“华盖散”那页:“其实刚才的方子可以加紫苏子,不过孩子太小,怕药性太猛。下次复诊,得根据他的痰色调整,要是痰变白了,就得减黄芩,加半夏燥湿。” 爷爷在门口晒药,闻言回头:“治病就像修鞋,得看鞋底子磨成啥样,不能拿同一双鞋的补丁到处贴。” 夕阳透过药柜的玻璃,把药材照得五颜六色,葆仁堂里的药香混着孩子残留的梨汤甜味,让人觉得这治病救人的营生,原来藏着这么多“因时制宜”的学问。 喜欢跟着爷爷学中医请大家收藏:()跟着爷爷学中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50章 顽癣十年缠体肤,针药同攻破沉疴 葆仁堂的木门被推开时,带着股深秋的寒气。进来的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穿着洗得发白的棉袄,袖口磨出了毛边。她一进门就掀开裤腿,露出小腿上的皮肤——巴掌大的斑块呈暗红色,上面覆着厚厚的鳞屑,像干涸的河床裂开的纹路,有些地方还渗着血珠。 “陈大夫,林大夫,您给瞅瞅吧……”老太太声音发颤,手在裤子上蹭了又蹭,“这癣跟着我十年了,药膏抹了一麻袋,医院也跑遍了,说是‘银屑病’,治不好,只能看着它越长越大,痒起来恨不得把肉抓烂……” 陈砚之搬来凳子让她坐下,林薇已经取了消毒棉片,轻轻擦去斑块周围的皮屑。“大妈,您这癣冬天是不是更厉害?掉屑像下雪似的,夏天倒轻点?”林薇的指尖避开破损处,动作轻柔得像拂过花瓣。 老太太连连点头:“可不是嘛!一到冬天,被窝里一热就痒得钻心,抓下来的屑能堆一指甲盖,床单上全是。夏天穿短裤能晒着太阳,反而没那么痒……” 陈砚之搭着老太太的脉,又翻看她的眼睑,沉吟道:“脉沉细,舌红少苔,是血虚风燥的证型。您这十年肯定没少遭罪,血虚了,皮肤就像田里缺了水,干得裂口;风一吹,燥得更厉害,能不痒吗?”他转身开药方,笔尖在纸上沙沙响,“《太平惠民和剂局方》里的‘四物消风饮’正合您这情况,我再给您加几味药。” “当归15克,熟地20克,这俩是补血的‘底子’,就像给土地上基肥,把血补足了,皮肤才有滋养;白芍12克,养血柔肝,肝血足了,就不会总觉得痒,因为‘肝主风,风盛则痒’;川芎6克,活血行气,让补进去的血能跑起来,不至于瘀在那儿。”陈砚之一边写一边说,“再加荆芥8克、防风8克,这俩是‘风药’,能把皮肤表面的燥风赶出去,就像给田埂扎上篱笆,挡住风沙;苦参10克,能燥湿止痒,对付这顽癣就像用刷子刷掉墙上的霉斑;最后加丹皮10克,清热凉血,免得补得太猛上火。” 林薇已经取了银针,在老太太曲池穴、血海穴轻轻刺入:“这俩穴是治皮肤病的‘黄金搭档’,曲池清血热,血海补血活血,扎上这两针,再喝陈大夫的药,就像双管齐下,里里外外一起调理。”她捻转针尾,老太太只觉腿上一阵酸麻,痒意居然真的淡了些,忍不住感叹:“林大夫,您这针比药膏管用多了,刚扎上就不那么痒了!” “大妈您别急,这只是暂时的,”林薇笑着调小针感,“等会儿起针后,我再给您配点外洗的药,您回去每天泡一次,泡完抹上药膏,内外夹攻才好得快。”她转身配药,“苦参、黄柏、地肤子、蛇床子各30克,这四味药煮水外洗,能杀真菌、止瘙痒,就像给皮肤做‘大扫除’。” 这时爷爷端着杯菊花茶进来,递给老太太:“尝尝这个,加了薄荷,喝着清爽,能帮着散散皮肤里的热气。”他看着老太太腿上的癣块,指着院角的老槐树:“您看那树,树皮开裂、掉渣,是不是跟您这皮肤有点像?那是因为树芯缺水,又被虫蛀了。陈小子这药就是给树浇水,小林这针就是除虫,两样都得跟上,树才能长新皮。” 老太太捧着茶杯,眼里泛起泪光:“还是你们这儿实在,在医院光让我抹激素药膏,抹上就好,停了更厉害,钱花了不少,罪没少受……” “激素就像给树刷油漆,看着光溜,其实里面还是烂的。”陈砚之把药包好,写上用法,“这药您先拿七副,每天一副,水煎两次,早晚各喝一次,喝的时候热温了,别喝凉的。外洗的药每天煮一次,放温了泡腿,每次泡20分钟,泡完擦干,抹上这个药膏——”他从抽屉里拿出个小瓷瓶,“这是我自制的紫草膏,用芝麻油熬的,能滋润皮肤、促进愈合,比激素药膏温和,您放心用。” “七天后您再来复诊,”林薇起了针,帮老太太按压针孔,“到时候根据情况再调方子,顽癣得慢慢治,就像种庄稼,得有耐心,不能指望一蹴而就。” 老太太千恩万谢地走了,手里攥着药包,脚步比来时轻快多了。陈砚之看着她的背影,对林薇笑道:“这‘四物消风饮’加苦参、丹皮,对付血虚风燥型银屑病正好,再配上你的针灸和外洗方,应该能压住她的痒症。” 林薇收拾着针具:“我刚才摸她的皮肤,虽然厚,但底下有湿润感,说明还没到最坏的地步,坚持调理几个月,说不定真能好利索。” 爷爷在院里浇花,闻言接话:“治病就像腌咸菜,火候不到,味儿就出不来。你们俩一个开方准,一个扎针灵,这葆仁堂的招牌,迟早得比对面的大医院还亮堂。” 夕阳斜照进药堂,给药材镀上金边,空气里飘着当归的甜香和薄荷的清凉。陈砚之翻开《太平惠民和剂局方》,指尖在“四物消风饮”那页轻轻摩挲,林薇正给银针消毒,金属碰撞声清脆悦耳——这一药一针的配合,就像琴瑟和鸣,在寻常巷陌里,奏着最踏实的人间烟火。 喜欢跟着爷爷学中医请大家收藏:()跟着爷爷学中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51章 夜咳如钟敲碎梦,针药同调破沉疴 葆仁堂的油灯刚点上,门就被“咚咚”敲响,比平日里的节奏急了三分。陈砚之放下手里的《本草纲目》,林薇已经抓起银针包迎上去——门外站着个中年男人,怀里抱着个约莫六岁的男孩,孩子缩在父亲怀里,小脸憋得青紫,每一次吸气都像被人扼住喉咙,发出“嗬嗬”的声响,夜里的咳嗽声更是吓人,邻居说像“破钟敲在铁皮上”,吵得半条街睡不着。 “陈大夫,林大夫,救救孩子吧!”男人声音劈了,怀里的男孩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身子弓得像只河虾,指甲深深掐进父亲的胳膊,“这咳病快三个月了,夜里根本没法睡,医院查了说是‘咳嗽变异性哮喘’,雾化、激素全用上了,药一停就犯,孩子现在见了白大褂就哭……” 林薇伸手探了探孩子的额头,又摸了摸他的小手——手心潮冷汗,指尖却冰凉。“夜里咳得最凶?是不是一跑跳就喘?”她指尖轻点孩子的膻中穴,男孩咳得稍缓,竟睁着泪汪汪的眼睛看她,没像怕医生那样哭闹。 “是!一到后半夜就咳,像有猫爪在嗓子里挠,”男人急得跺脚,“刚才跑过来时,路上颠了两下,又咳成这样了……” 陈砚之已经翻开《太平惠民和剂局方》,指尖在“华盖散”那页停住:“孩子舌尖红,苔薄黄,脉浮数——这是风热犯肺,郁而化燥,得用清宣肺热的方子。”他提笔写方,“桑白皮10克,杏仁6克(去皮尖),紫苏子5克,这三味是‘降气止咳铁三角’,桑白皮清肺热,杏仁降肺气,紫苏子化痰,就像给肺里的‘火气’开个出口。” “再加前胡6克、桔梗5克,”他笔尖不停,“前胡能疏风清热,桔梗能宣肺利咽,俩药搭配,就像用小扇子把肺里的热邪扇出去。孩子怕苦,加2克甘草调和,再放两颗蜜枣熬药,既遮苦味,又能润肺。” 林薇已经取出银针,在男孩的“肺俞穴”“膻中穴”轻轻刺入,手法轻得像拈起一片羽毛:“这两针能宽胸理气,比雾化器温和,孩子别怕哦。”她指尖捻转针尾,男孩的咳嗽声渐渐低下去,眼睛眨了眨,居然伸手去够她手里的针盒——刚才还怕得发抖,这会儿倒好奇起来。 男人看得直咋舌:“林大夫这针比医院的雾化管用!刚扎上就不咳了?” “急不得。”陈砚之把药方递给男人,“这药得‘三煎三服’:第一次加水没过药材两指,大火烧开转小火煎15分钟,取汁;第二次加水少半,煎10分钟;第三次煎5分钟就行,三次药汁混在一起,分早晚两次温服,别放凉。”他指着药方补充,“记住,煎药时得盯着,桑白皮容易煎糊,糊了就有毒性,跟熬粥糊了不能吃一个道理。” 爷爷端着碗梨水从后院进来,递给男孩:“先喝点润润喉,这梨是用冰糖炖的,没放药,甜丝丝的。”他摸着孩子的头,对男人说,“你看这孩子,小脸白得像纸,眼窝都陷下去了——就像久旱的小苗,光浇水(用药)不行,还得遮遮太阳(减少刺激)。” “咋遮?”男人赶紧问。 “别让孩子跑跳,别吃甜腻、生冷,尤其别喝冰镇饮料,”爷爷掰着指头数,“晚上睡觉别盖太厚,热了也容易咳;出门戴个薄口罩,挡住风邪,就像给小苗搭个遮阳棚,得慢慢来。” 男孩喝着梨水,突然指着林薇的针盒,含混地说:“姐姐……针针不疼……” 林薇笑着起针,用棉球按住针孔:“等会儿给你贴个小熊贴纸,奖励你勇敢。”她转头对陈砚之说,“这孩子脉浮数里带点细弱,是不是得加味太子参?补补气,免得清泻太过伤了正气。” 陈砚之点头:“你说得对,再加5克太子参,既能补气又不助热,就像给方子加了层‘保护膜’。”他拿起笔添上药名,“这病跟家里的被褥也有关系,回去把床单被罩用热水烫洗,太阳下暴晒,杀死尘螨——那些小虫子就像藏在棉花里的刺,不除干净,咳病总好不了。” 男人拿着药方,又看了看不再咳嗽的孩子,眼圈红了:“真没想到……比大医院还细致……” “孩子的病就像缠在衣服上的线头,”爷爷帮他把药方折好,“看着乱,找到头一拉就顺了。你们呀,以前光想着用剪刀(激素)剪,没想着慢慢解,线头只会越缠越乱。” 葆仁堂的油灯映着药香,男孩的笑声混着咳嗽的余音,像颗小石子投进平静的水——陈砚之的方子清宣结合,林薇的针灸疏导,再加上爷爷生活化的比喻,把难缠的夜咳一点点拆解开,成了看得见、摸得着的调理步骤。男人抱着孩子出门时,男孩还在念叨“小熊贴纸”,这场景,比任何药方都更像一剂良药。 喜欢跟着爷爷学中医请大家收藏:()跟着爷爷学中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52章 眩晕如旋屋,针药同调稳根基 葆仁堂的铜铃在午后摇出慵懒的响,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素雅旗袍的中年女子扶着门框进来,脸色白得像宣纸,手里紧紧攥着块手帕,一迈步就踉跄了一下,若非林薇眼疾手快扶住她,差点栽倒在地。 “陈大夫……我这头……晕得厉害……”女子声音发飘,像踩在棉花上说话,“天旋地转的,闭着眼也觉得屋子在转,还恶心想吐,早上喝的粥全吐了,现在连睁眼的劲儿都快没了。” 陈砚之赶紧搬来带靠背的椅子让她坐下,林薇已经端来杯温糖水,用小勺一点点喂她:“先补点糖,看您这脸色,像是低血糖犯了,又不止是低血糖。”她指尖搭在女子腕脉上,又摸了摸她的耳后:“耳朵响不响?是不是像有蝉在叫?” 女子闭着眼点头,眉头皱得像打了个结:“响!尤其晕得厉害的时候,耳朵里‘嗡嗡’的,跟开了个小马达似的。这毛病犯了快半个月,一开始只是早上起来晕一会儿,现在整天都晕,医院查了说是‘美尼尔综合征’,开了药吃着,越吃越晕……” 陈砚之翻开《太平惠民和剂局方》,手指在“天麻钩藤饮”那页停住,又翻到“半夏白术天麻汤”,沉吟道:“您这舌苔白腻,脉弦滑,是痰湿中阻,清阳不升,浊阴不降。就像锅里的粥熬糊了,蒸汽往上冒,锅盖被顶得直晃,头晕就是这么来的。” 女子艰难地睁开眼:“您说得太对了!我总觉得头重脚轻,像头顶压着块石头,脚底下却踩着棉花,还总觉得嘴里黏糊糊的,不想吃饭。” “半夏白术天麻汤正对症。”陈砚之开始抓药,戥子上的药材称得格外仔细,“半夏10克,燥湿化痰,就像把锅里的糊底刮掉;白术15克,健脾燥湿,不让新的痰湿生成,好比把锅底擦干净;天麻10克,这是治眩晕的‘将军’,能平肝息风,让‘旋转的屋子’稳下来。” 他一边称药一边解释,声音放得很轻,怕惊扰了女子:“再加茯苓15克,利水渗湿,把痰湿变成水排出去;橘红6克,理气化痰,让痰气顺下去,别总堵在胸口;甘草3克,调和诸药,还能护着脾胃。您这还带着点恶心,我加3克生姜,既能止呕,又能助半夏化痰,就像给黏糊糊的痰湿加点‘洗洁精’,化得更快。” 林薇已经备好银针,选了百会、风池、内关三个穴位:“我先给您扎几针,百会穴在头顶,能升清阳,就像给快熄灭的火苗添点柴;风池穴能祛风,把扰乱头晕的‘风邪’赶出去;内关穴止呕,您不是恶心吗?这针扎下去,恶心劲儿就能缓点。” 她手法极稳,银针轻轻刺入穴位,女子只觉头皮微微发麻,随即那股天旋地转的劲儿居然真的淡了些。“哎?屋子好像不转了……”她惊喜地说,声音里有了点力气。 这时爷爷端着碗山药薏米粥进来,粥熬得稀烂,飘着淡淡的米香:“来,趁热喝点,这粥能健脾祛湿,比吃药舒坦。”他坐在女子对面,指着院里的石磨:“你这头晕啊,就像石磨里的粮食放多了,磨盘转不动还晃悠。陈小子这药是把粮食往外舀(化痰湿),小林丫头这针是把磨盘调稳(平肝息风),俩配合着来,磨盘自然就转得顺了。” 女子喝了两口粥,果然没再恶心,脸上渐渐有了点血色:“大爷,我这病是不是跟我总熬夜有关?最近赶项目,天天凌晨才睡,还总喝咖啡提神。” “关系大了!”爷爷放下粥碗,“熬夜伤肝,肝风一动就容易晕;咖啡属凉性,喝多了伤脾胃,脾胃弱了就生痰湿,这不就凑一块儿了?回去别熬夜,别喝咖啡,改喝陈皮茶,理气化痰,就像给痰湿开个小口子,让它慢慢流出去。” 陈砚之把药包好,上面写着煎法:“这药得泡半小时,大火烧开转小火煎30分钟,倒出药汁;再加两碗水,煎20分钟,两次的药汁混在一起,分早晚两次温服,喝的时候别太快,像喝粥似的慢慢咽,免得又恶心。” 林薇起了针,用棉球按住针孔:“回去每天按揉内关穴和足三里,各按三分钟,能帮着止呕、健脾,就像给身体‘搭把手’,让药劲儿发挥得更好。头不晕的时候,慢慢走走路,别总躺着,适当活动能帮着化痰湿,就像给沉在水底的泥沙搅一搅,让它能浮上来被排出去。” 女子站起来时,居然能自己站稳了,虽然还有点晃,但比刚才进门时强多了。“真神了……刚才进来时还得人扶,这才多大一会儿,就能自己走了!”她攥着药包,眼里闪着光,“谢谢你们,我这就回去煎药,过几天再来复诊。” 看着女子的背影消失在巷口,林薇收拾着针具笑:“这半夏白术天麻汤加生姜,对付痰湿眩晕真是立竿见影。” 陈砚之把《太平惠民和剂局方》放回书架,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书页上,“半夏白术天麻汤”那几个字在光里泛着暖光:“老方子就像老大夫,啥时候用、咋加减,都得看病人的具体情况,就像穿衣服,合身了才舒服。” 爷爷正在给院角的薄荷浇水,闻言直点头:“你们俩现在看病,就像给钟表校时,知道哪根针快了、哪根针慢了,轻轻一拨就准了。” 葆仁堂的铜铃又响了,进来个捂着肚子的小伙子,林薇赶紧迎上去——新的故事,又在这药香与阳光里开始了。 喜欢跟着爷爷学中医请大家收藏:()跟着爷爷学中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