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成长手册》 第1章 “砰砰砰砰!” “小贱人,都什么时辰了,还不起来做饭,是想饿死老娘吗?!” 剧烈的砸门之后,是夹杂着地方的方言怒骂。 刺耳的声音让躺在床上的人眼皮微微的抖动, 好半晌,才睁开眼睛,黑亮的眼眸中带着迷茫,显然是没有弄清楚怎么回事。 头上一阵阵的抽痛,让她的忍不住的闭上眼睛,摩挲着拿起一旁的木头疙瘩朝着传出声音的方向扔了过去。 巨大的力道,直接砸穿了门板。 精准的擦着人脸落在地上,让门口的一身打着补丁素衣的婆子好像被掐住了嗓子的公鸡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郑清书听着外面消失的动静,满意的闭上眼睛,把手盖在了脸上,粗糙的质感让她倏地一下子坐了起来。 头上的疼,让她的眼前一黑,片刻才看清楚自己的情况。 曾经保养得当的手指上面满是脏污,粗糙的老茧磨得人生疼。 原来清凉的衣服也变成了洗的发白,补丁摞着补丁的夹袄。 最关键的是她曾经一米七八的大高个,缩水到一米四五左右。 郑清书再是愚钝,也是反应过来了,她这种情况,应该是书上写的穿越了,就是不知道穿越到了哪个山沟里了。 她皱着眉,环顾四周,逼仄的屋里,被烟熏的发黑,一个灶台倒是干净,灶台跟前的柜子上面都上着锁。 她身下的地方则是铺着一层稻草,在她刚刚躺下的地方,能看到一片发黑的血迹。 在她想要研究一下屋里的情况时,记忆如潮水般的朝着她冲了过来。 剧烈的头疼,让她刚刚凝聚的光芒,慢慢的消散。 双眼也变得无神起来。 原身叫郑小丫,从小生活在郑家村,因为是女孩的缘故,被她娘非打即骂,每天起的比鸡早,吃的不如猪好,整个人瘦瘦小小的。 明明已经碧玉年华,看起来却像金钗之年。 就在昨天上山割猪草的时候,人从山坡上摔了下来,直接撞了脑袋,跌跌撞撞的回到家,凭借着意志做好了一切,躺在这个稻草做的床上就再也没有醒来。 原身的记忆渐渐地和郑清书的融合,让她明白,郑小丫就是她,她就是郑小丫。 在郑清书整理记忆的时候,门外一个穿着破旧棉袄,脸色狰狞的婆子,她被从门里突如其来的东西吓得脸色煞白,在看到门板上的窟窿时,整个人都呼吸急促。 刚刚那木头疙瘩就擦着她的脸飞过去了,但凡再多点准头,她的脑袋可能就要和这门板一样破一个大洞! 那种后怕让她心里的火气更盛,脸色也变得狰狞起来。 她张了张嘴,就要开骂。 身旁的男人赶紧的扯了扯她的衣服,示意她正事要紧。 男人身上的衣服是典型的书生的袍子,袍子不是锦衣,但是料子很新。 头上带着书生特有的纶巾,就连腰间都像模像样的挂了一枚看不出材质的玉佩,只是他的脸上颧骨突出,尖嘴猴腮,双眼泛着淫邪的光芒,让人一看就生不出好感。 郑婆子朝着男人看了一眼,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口的怒气,她清了清嗓子对着里面放缓了声音喊道:“小丫,你赶紧的起床,娘今天在石屠夫那边买了一点你爱吃的猪内脏,就等着你收拾了。” 郑清书头痛欲裂,郑小丫一辈子的杂乱记忆和她在现代那二十多年的记忆,杂乱无章的混合在一起,让她有些心力交瘁。 在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让她的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戾气。 她对着门外冷冷的道:“滚!” 嘶哑的声音让她的表情微微的一滞,脑袋里又多了郑婆子对她拳打脚踢和还有郑大郎对她虎视眈眈的画面。 那种疼痛和无助的情绪,让她的怒气直冲天灵盖。 这郑大郎真不是个东西,在郑小丫刚刚金钗之年,就对她露出了那种所有物的目光。 要不是隔壁的嫂子看着她可怜,专门提醒了她一句,这个时候的郑小丫怕是连孩子都有了,也可能人都没了。 郑清书在心里不断地咒骂郑大郎是个畜生,骂郑婆子不是人。 郑婆子明知道俩人是兄妹关系,还任由郑大郎对她有那样的心理,简直不是人! 刚刚一想到这里,她倏地睁开眼睛,黑亮的眼眸中带着阵阵的寒意,心里有了猜测。 郑小丫十有八九不是郑婆子的女儿,要不然她绝对不可能任由郑大郎胡作非为! 郑大郎本身还是一个书生,他敢做这样的事情,那一定是知道郑小丫不是他妹妹。 想到这里,郑清书整个人都清醒了起来。 她从床上爬了起来,耷拉着草鞋朝着门口走去,从门上面的窟窿里,还能隐约看到门口站着的两个人。 郑清书伸手拉开了门板,门板因为用力过猛,哐当一声砸在地上,溅起一片尘烟。 郑婆子被门板倒在地上的动静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在看清楚郑清书之后,勉强维持的和善顿时有些绷不住,她三步凑做两步的走到了郑清书跟前,扬起手对着她的脸上打了下去。 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道:“你个小贱人真是胆子越来越肥了,竟然敢这样对老娘!” “看今天老娘不把你这个小贱人给打死!” 还没等郑清书动手,郑大郎一把拉住了郑婆子,压低了声音对着她劝说道:“娘,你别忘记正事!” 这话让郑婆子脸上的狰狞刹那间烟消云散,她对着郑清书勉强挤出来一个笑容,和善的道:“小丫,娘只是看着门板坏了,心疼,这才口不择言,你别介意。” 她嘴上说着,心里却不断地咒骂,要不是看在那一百两银子的份上,她今天非得打死这个小贱人不可! 她想着,看着郑清书的眼眸里,闪烁着恶毒的光芒。 郑清书的视线落在了郑大郎的身上。 郑大郎顿时挺直了腰杆,眸光带着侵略性的上下打量着郑清书,只是一接触到她那清冷的目光,顿时心下一个激灵。 他怎么感觉郑小丫好像和之前不一样了。 脑袋撞坏了,人也变了? 郑婆子见郑清书不吭声,轻咳了一声,装模作样的道:“你哥哥来年要参加秋闱,咱们家是什么情况你也知道,所以娘给你找了一个好人家。” “那人家里不缺吃不缺穿,手上还有银子,小丫将来过去了,一定要想着娘和你哥哥之前对你的好。” 郑大郎的心思从郑清书身上收回,在一旁搭讪道:“对,对,小丫将来嫁给了石屠夫,家里就不缺肉吃了。” “等我考上秀才,也能给小丫撑腰。” 要不是上面有人发话,这小丫头他一定留在身边当个暖床的,只是可惜啊。 郑大郎想着,脸上露出了一抹遗憾,要是今天石屠夫能来迟一点的话,说不定他也能做点其他的事情。 想到这里,他的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 郑清书把郑大郎的变化看在眼里,心中的厌恶怎么都压不住。 随即脑子里出现了一个惩治他的办法,黝黑的小脸上,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声音沙哑的道:“好呀。” 第2章 郑清书从郑小丫的记忆中知道,自己所处的地方叫大雍王朝。 郑家村在原寿县的管辖范围,想要县与县的跨越,需要路引,还需要银子。 路引是可以在县衙那边开,银子很难挣,在原身的记忆里,她没路引,也没有银子。 更没有出过郑家村。 所以说要是现在真的把郑婆子和郑大郎收拾了,她也走不出去。 一个黑户走到哪里都是更危险。 除了这个她还有件事情要弄清楚,郑小丫到底是不是郑婆子的闺女! 要真的是她闺女,她怎么会如此对她呢? 郑婆子则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都想好了一大堆威逼利诱的话来劝郑小丫,结果她什么都没有说,郑小丫就同意了? 郑小丫是真的同意,还是装的? 她想着,双眸打量着郑清书的脸,想要从她那平静的脸上看出端倪。 只是看了片刻,也没看出头绪。 这让郑婆子忍不住皱起眉头。 十几年前她也是大户人家身边的人,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但是今天在郑小丫身上失灵了? 还是说郑小丫真的放弃反抗了? 郑大郎站在郑婆子跟前,看着郑清书那张清冷的眼眸,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这就同意了?” 郑小丫没有反抗,也没有反驳,就同意了? 她怎么能同意的这样快?一点也不念及他和她之间的感情吗?! 越想郑大郎越是气恼,看着郑清书的眼眶都有些发红了。 郑清书摸了摸还有些胀痛的头,斜了郑大郎一眼,有些疲惫的反问道:“你以为呢?不同意,你们会良心发现,不让我嫁给石屠夫吗?” “不同意,你们会放我离开吗?再说了离开这里,我能去哪里呢?” 最后一句话她说的很轻,但是郑婆子和郑大郎却听得清楚。 郑婆子心里的疑虑消散了不少,郑小丫说的对,她没有路引,没有银子,就是跑出去也活不下去。 更何况这里是赵家村,十里八乡的都知道她们家的情况。 她就是跑,也跑不出去。 想到这里,郑婆子松了一口气,虚情假意的道:“算你聪明,要不然怕是要吃一顿皮肉之苦。到最后还是要嫁给石屠夫。” 郑清书见郑婆子放松了警惕,用手捂着头道:“既然我要嫁人,总不能还让我穿着一身衣服,你给我弄一身新衣服,再拿点药给我,我现在头疼的厉害,要是死了你们什么都得不到。” 她说完之后,转身就走。 她可以确定,郑婆子绝对不是普通的人。 一个农村妇女,怎么可能会用成语?说话虽然粗鄙,但是举手投足之间,还带着一些大户人家的体面。 尤其是那一身衣服,看起来带着补丁,但是抬手的瞬间,从袖口露出的丝线,可不是一般的村妇该有的。 郑婆子看着郑清书的背影,脸上的神色阴沉,就在郑小丫开口的瞬间,让她有种无形的压迫感,这种感觉从她来到郑家村之后,就再也没有感受过。 今天却出现在了郑小丫的身上。 想到这里,她低垂着眉眼,从怀里掏出来了一锭银子,对着郑大郎叮嘱道:“去给小丫买衣服,再买点药回来。” “晚上石屠夫吃完酒,过来接人。” 郑小丫越是乖顺,她的心里越是不安,还是直接用药直接给药倒,看着石屠夫把她给糟蹋了,她才能放心。 郑大郎接过银子,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临近傍晚的时候,郑大郎拿着一件桃红色的袄子和粉白色的襦裙,手指上还提着糕点,神清气爽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一看到郑婆子,他就笑着把糕点递了上去,对着她压低了声音道:“娘,点心还有药。” 郑婆子伸手接过点心,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这才对着里面喊道:“小丫,你大哥给你把衣服买回来了,你收拾好了就出来拿?” 郑清书听着外面的声音,她拉开门,伸手接过郑婆子手里的东西,哐当一声又把门关上。 她从知道郑婆子不安好心的那一刻,就在整个屋里开始寻摸。 锁着的柜子,被她徒手拽开,看着里面的鸡蛋,直接烧水做了糖水鸡蛋。 吃饱喝足之后,找了个干净的毛巾擦洗身上,头上结成血痂的头发,让她干脆给剪了不少。 清洗完之后,还用烧酒给自己清理伤口。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除了头上的那一道口子之外,身上还有多处擦伤,淤青,加上原身那廋的都是骨头的身材,让人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郑大郎本身对郑小丫就有那等心思,透过门缝看到她干净整洁的模样,顿时有些傻了。 郑小丫平时不修边幅,看起来脏兮兮,小的和豆芽菜一样,这一收拾好,竟然是这样的漂亮。 巴掌大小的脸上,镶嵌着黑宝石一样的眼眸,有种深渊里的诱惑,让人不自觉的被吸引。小巧的鼻子,樱桃般的嘴唇,就连朝他轻飘飘的扫来一眼,都让他有种怦然心动。 他不能等了,再等这郑小丫就是石屠夫的了。 今天在石屠夫来之前,他就要得手! 郑婆子看着被紧紧关上的门,眼眸阴沉,好半晌才勾起一个轻松的笑意,很快就能离开这里了,再也不用窝在这个小山村里了。 夜幕四合,周围渐渐地陷入了寂静当中。 郑清书躺在稻草上面,她知道等会儿石屠夫会来,却不知道具体的时间。 她从小跟着父亲习武,加上力气是普通人的十几倍大,对这个石屠夫打心里也是不怕。 只是郑大郎和郑婆子,她一点也不想放过他们,就得想个办法让他们再也不敢对她有什么想法才行。 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口传来了细微的摩挲声,郑大郎借着月光对着里面喊道:“小丫,哥哥给你带了糕点,你来拿一下。” 郑大郎的声音让郑清书的眼睛亮了起来,她正想着该如何的收拾他呢,他就自己送上门了。 想到这里,她从稻草上面爬了起来,站在门口,低低的啜泣道:“哥哥,小丫年纪大了,要和石屠夫成婚了,没办法再和哥哥朝夕相处,以后哥哥不要给小丫带吃的了,小丫怕看到哥哥心里难受。” 郑大郎一听这话,顿时有些精虫上脑,完全忘记了他娘给他的嘱咐,他伸手推门就走了进去,双眸在黑暗中发出得逞的光芒。 只是人刚刚进去,就感觉脖子上一痛,人就失去了知觉。 郑清书看着倒在地上的人,在他身上摸索了一下,就找到了那一包为她准备的药。 她从旁边拿起碗,接了水,把药粉简单的搅拌了一下,直接给郑大郎灌下去半碗。 第3章 郑清书单手提着郑大郎,把他扔在了稻草上面,从他的衣服上撕下来一根布条,麻利的把他的手脚都绑了起来。 又在嘴巴上贴心的给他绑了一块,确定他能发出声音,又不能惨叫出声。 借着从窗户上透进来的月光,郑清书满意的看着郑大郎被绑的模样,拍了拍手站起身来,从容的朝着郑婆子的房间走去。 抬手间就把人给击晕。 拉了一张凳子坐在了院子里,等着石屠夫的到来。 夜色如墨,月色正浓, 一阵突兀的拍门声传来,郑清书从椅子上站起,抬脚朝着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她毫不犹豫的拉开木门,就看到站在门口双眼迷离的人。 这人膀大腰圆,脸上一圈络腮胡,倒三角眼里带着厉色,在看到郑清书的瞬间,他满是肥肉的脸上堆满了笑容。 他踉踉跄跄的就朝着郑清书扑了过去,嘴里醉醺醺喊着:“小丫,郑小丫!” 郑清书一个闪身就躲开了石屠夫,脸上倏地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她理了理鬓角的发丝,笑的妩媚道:“你随我来。” 那欲语还休的模样,让石屠夫瞪大了双眼,他咽了咽口水,双眼色眯眯的跟着郑清书朝着屋里走去。 人一到屋里,郑清书故技重施对着石屠夫的头就是一下。 只是石屠夫皮粗肉糙一下竟然没有晕倒,在人反应过来之前,郑清书赶紧的补了一下,他才慢慢的倒在了地上。 郑清书单手扯着他的腿,把人扔到了稻草上面,从灶台上拿起剩下的半碗加了料的水给他灌了下去。 又把被他捆绑着手脚的郑大郎往他的怀里按了按,看着抱在一起辣眼睛的俩人,满意的朝着外面走去。 走到门口,停下脚步,转过身,贴心的给他们关上了房门。 这个家里,有三个房间,堂屋,东屋和西屋。 堂屋三间房,郑婆子一个人全占了,东屋有两间,被郑大郎当了寝室和书房。 最后是西屋,只有一间,里面垒着灶台,还有各种放东西的柜子,就连床都放不下,郑婆子给原身扔了一床破被子,地上铺了点稻草,让她勉强活下来。 郑清书推门走进了书房,看着里面摆放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她拉了几把椅子拿了新被子铺上,就半躺在了上面。 第二天一早,天还不亮,郑清书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开门的动静。 她睁开眼,隔着门缝朝着外面看去。 郑婆子站在西屋的门口,正扒着门缝朝里看。 里面具体的什么情况,郑清书多少猜得到。 但是郑婆子不了解情况,借着光,只能看到一个大致的轮廓。 她看了一会儿,确定里面是两个人,这才放心的出门了。 不多时,又心情很好的走了回来。 朝阳带着橘色跳出天际,洒在村落里的房屋上,烟筒升起炊烟,透过橘色的阳光染上了一层金色。 一声剧烈的拍门声,打破这份宁静。 一个打扮的比村里人显得贵气的女人,她的头上插着一根银钗,脸上涂着大红色的口脂,在郑婆子开门的瞬间,就推门而入。 在院子里环顾四周,最后朝着西屋走去。 郑婆子眼疾手快,把人拦在了外面,对着他问道:“刘寡妇,你要干什么?” 刘寡妇也是泼辣指着郑婆子,面色狰狞的开骂:“让开!郑小丫这个小贱人是不是就在里面?!她真的是有本事啊,明知道石屠夫是我的人,竟然还敢勾搭他,甚至还不要脸的把人给带到了家里。” “郑婆子,你给我让开,要不然别怪我连你一起打!” 这一声怒吼,在清晨的寂静的村庄里,仿佛一声惊雷,炸的所有人都没了吃饭的兴致,纷纷从家里走了出来。 郑婆子拦着门,对着那女子虚情假意的道:“刘寡妇,你不要含血喷人,我家小丫怎么会做出来这样的事情?!你不要坏了她的名声!” 刘寡妇显然是和郑婆子是一伙的,她在听到郑婆子的话,对着她大声的喊道:“郑婆子,你说什么都没用,你要是觉得郑小丫这个小贱人,没有做这件事,为什么拦着门不让我们进?!” “现在拦着门不让我进去看看,那就是心虚!” “我小弟可是说了,他昨天夜里起夜的时候,看到石屠夫朝着你家这边来了,他要是没有在郑小丫这个小贱人的屋里,就是在你房里呢,说不定你也和他有一腿!” 郑婆子被刘寡妇的话给气到了,他们一开始说的可不是这样,现在怎么往她身上泼脏水呢?! 村里的人,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听着俩人争吵的话,直接把里正给叫了过来。 里正年纪不小了,他走路都颤颤巍巍,手上拄着拐杖,头发花白,在看到整个院子里闹哄哄的样子,眉头不自觉的皱起,对着郑婆子怒道:“郑婆子,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郑小丫真的在里面吗?别平白无故的冤枉人家姑娘,更何况还是咱们郑家村的姑娘,要是连累了村里的姑娘不好找婆家,就别怪我不客气!” 里正是个举人,年轻的时候也是在外面教书,年纪大了就回来养老,见过大世面,也不算十分迂腐,但是十分护短。 郑小丫是他看着长大的,他不相信郑小丫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郑清书在屋里听着里正的话,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里正来了,她就不怕郑婆子红口白牙的诬陷她了。 郑婆子眼珠子乱转,听着里正的话,拉着门框的力道慢慢的有些放松,但还是表明态度的不让任何人进去。 见那些人的力道不大,她眼眶通红的道:“里正,不是老婆子不让你们进,是这是我们的家事。” 这看似维护的话,却让所有人在心里笃定,就是郑小丫在屋里与石屠夫私通的事实。 里正看着郑婆子的模样,脸上顿时爬上了一层怒色,他对着人怒道:“拉开!” 眼看着郑婆子扒拉着门框的手被拉开。 郑清书揉着眼睛,从里面拉开了书房的门,睡眼朦胧的对着人问道:“你们在做什么呢?” 这一句话顿时让所有人都朝着郑清书看了过去,只见她衣服得体,穿着板正的站在那里。 在这一瞬间,所有人都震惊了,郑小丫在书房,那郑婆子拦着的门里,是谁? 第4章 郑婆子看着郑清书的一瞬间,脸唰的一下白了,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你怎么在书房?!” 郑小丫在书房,她竟然在他儿子的书房,这个小贱蹄子为了不嫁给石屠夫,勾引了她儿子! 郑清书仿佛一点也没有看到郑婆子眼里的怒气,她满是委屈的道:“昨天哥哥说有事要和我商量,把我叫到了书房,还给我了一碗甜水喝,喝完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一睁眼,你们都在了。” 说着她有些怯弱的问道:“娘,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郑婆子看着郑清书那怯懦的脸,心里笃定,他儿子绝对是被郑小丫给勾引了,要不然她怎么会在她儿子的书房里。 郑小丫真是该死啊,她儿子可是要考状元的,她竟然想要做状元夫人! 心里一有这个想法,她就恨不得扑上去把人给撕了! 郑婆子咬牙切齿的看了一眼郑小丫,对着她解释道:“这刘寡妇非说你勾引石屠夫,闹着要见你。” “现在看到你没事,娘也就放心了。” 她说着,脑海中顿时浮现出来她出门前隔着门缝看到的画面,心里咯噔一下,一大早她去见刘寡妇的之前,见到的就是两具白花花的身体,郑小丫在这里,那她的大郎呢? 那个躺在石屠夫怀里的人,不会是大郎吧?! 里正看着郑清书一身干净清爽的模样,提着的心也算是放了下来。 他往前走了两步,慈爱的拍了拍郑清书的脑袋,对着她满是关怀的道:“小丫,里正爷爷之前教你的还记得吗?” 郑清书立马调出了里正对原身的话,话里行间都是对郑小丫的关怀。 她耷拉着脑袋对着里正点了点头,委屈的道:“里正爷爷,你要替我做主啊,刘寡妇无缘无故的跑来冤枉我,让我差点丢了名声。” “要是今天刘寡妇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就拿一根麻绳吊在祠堂门口去。” 刘寡妇听着郑清书的话,顿时感觉到大事不妙,她悄悄的往后退,还没有走出人群,立马就被郑家村的妇女给按住了。 刘寡妇一看跑不了,立马对着郑清书嚷嚷起来:“这也不能怨我啊,我一大早的去石屠夫家里叫他,谁知道没有看到人,又从我家一个堂弟的嘴里知道他朝着这边来了,这才想着问一下郑小丫的。” “我也没有想着要诬陷她。” 她说完,视线朝着郑婆子看了过去,脸上的神色带着躲闪和威胁。 郑清书听着刘寡妇的话,低着头,眼泪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簌簌的往下落,她声音凝噎的道:“你这一句话,却是害的我名声尽毁,害的我们郑家村的姑娘声名狼藉,这是你一句不知道,就能解决的吗?” 她的话,让整个郑家村的人都愤怒了起来。 刘寡妇一句话,就让所有人都误会了,这事情要是传出去,他们郑家村的姑娘都要被打上不检点的标志,这以后还能嫁人吗? 这刘寡妇真是该死啊! 里正也看出来在场的郑家村村民的愤怒,他的心里也窝着火气,对着郑家村的二郎们道:“把刘寡妇给抓起来,送到县衙去,让县太爷给咱们郑家村的人来评评理。” 刘寡妇从来没有和县官打过交道,一辈子都在郑家村和刘家村里晃悠。 这个时候突然听到里正说出来这样的话,顿时吓得魂都飞了。 她转头朝着郑婆子喊道:“郑婆子,你说句话啊,这不都是你指使我这么干的吗?” 说完她不等郑婆子开口,直接对着里正哭着道:“里正,这不能怨我啊,是郑婆子前两天找到我,让我陪着她演一场戏,还说事成了之后给我一两银子。” “我家什么情况,里正和村里的人也都知道,谁知道她是让我陷害小丫啊!” 郑婆子一听这话,整个人脸色都变得阴沉了下来,她看着坐在地上哭诉的刘寡妇大声的嚷嚷道:“我什么时候说这样的话了?小丫是我的女儿,我就是把她嫁人也能换两个银子呢,怎么舍得让你这样诬陷她?!” “你这个黑心肝的,红口白牙一张嘴,诬陷了我女儿之后,又来诬陷我。” 村里的人在听着郑婆子的话,一时间弄不准到底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 刘寡妇好端端的跑来诬陷郑小丫,为了什么? 那郑婆子让刘寡妇来诬陷郑小丫?这也说不过去,毕竟名声好的姑娘嫁人的时候给的彩礼更多。 思来想去,所有人都觉得就是刘寡妇为了脱罪胡乱攀咬郑婆子的。 郑清书站在里正的跟前,看着郑婆子和刘寡妇俩人狗咬狗,只是心里也明白,要是她不开口,郑婆子怕是要从中间摘出来了。 想到这里,她拉了拉里正的衣摆,对着他低声道:“里正爷爷,娘应该不会做这样的事,她平时虽然对我非打即骂,但是她也没有让我饿死,还给了我住的地方。” “我相信我娘不会做出诬陷我,损害郑家村姑娘名声的事来。” 郑婆子听着郑清书帮她开脱,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刘寡妇顿时怒了,她对着郑清书骂道:“你个不知好歹的小贱人,你娘把你卖了,你还帮着她数钱呢。” “平时怎么待你的,你都忘记了?身上的伤好利索了吗?就帮着她说话,也不怕哪天把你卖到窑子里去,让你当个窑姐儿,千人骑万人摸的玩意。” 郑清书听着刘寡妇的骂声,脑袋垂的更低了,她生怕自己一抬头嘴角的笑意泄露了她此刻的真实想法。 这个时候郑家村的人突然反应过来,郑婆子本身就对郑小丫不好,要不是郑家村里的人看不下去,时不时的接济一下郑小丫,她可能早就死了。 哪里还有刘寡妇诬陷这件事? 看刘寡妇那激动的模样,说不定还真的就是郑婆子指使刘寡妇干的呢。 就在众人胡思乱想之际,从屋里传出来一声妖娆中带着妩媚的叫声,让原本就有些窃窃私语的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郑清书则是好奇的瞪大了双眼,她对着里正问道:“里正爷爷,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好奇怪啊。” 随着郑清书那好奇的声音,周围的人顿时脸色都臊得红了起来。 小孩子不懂事,他们这些大人还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吗? 里正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下来,他对着站在外面的人怒声道:“傻站着干什么?还不把里面的奸夫淫妇给拉出来?!” 这一声怒喝,让里面的叫声一下子戛然而止。 村里的男人则是越过郑婆子,一脚狠狠的踹开门,在看到门里的情况的瞬间,一时间呆愣在了当场。 第5章 谁也没有想到,会看到如此辣眼睛的一幕,郑大郎小鸟依人的趴在了石屠夫的怀里,一幅刚刚睡醒的模样。 打开房的瞬间,郑大郎抬头和门口的人对视。 在这一瞬间他就清醒了过来,连滚带爬的从石屠夫怀里爬了出来,扯了那破旧的被子盖在身上,再看身后的石屠夫顿时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啊!” 郑婆子听到声音,整个人顿时有些不好了,她手脚发软的越过了众人,在看到郑大郎的瞬间,觉得天都塌了。 转头和郑小丫带着玩味的视线对上,顿时心里明白,这一切都是郑小丫的阴谋, 她顿时睚眦欲裂,人也生出一股子牛劲,朝着她冲了过去:“你个小贱人,你竟然这样的害大郎,我和你拼了!” 她就说郑清书的身上怎么透露着一股子违和感,她答应的那么爽快,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她竟然把她的大郎送给了石屠夫,还让这么多人看到了。 大郎以后还怎么参加秋闱,还怎么去当官,他以后还有什么脸面来见人! 郑家村的男人反应也是很快,在郑婆子还没有碰到郑清书的时候,就被人拉住了,一个个七嘴八舌的讨论着里面的情况。 “真没有想到,郑大郎竟然喜欢男人。” “谁说不是,在一起玩耍那么长时间都没有发现,他之前掩饰的太好了吧。” “我还和他一起洗过澡!” 原本被忽略的事情,现在一下子放大了,让村里的难受,看着满是惊恐的郑大郎,心中开始回忆起来。 郑清书呆呆的看着郑婆子,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看着里正一副被吓哭的模样。 里正心疼的拍了拍郑小丫的胳膊,招呼人把郑清书给拉了出去。 这个时候已经不是一个小姑娘能待的了。 郑清书朝着郑婆子深深的看了一眼,才跟着兰嫂子离开,走在路上她好奇的问道:“兰嫂子,我听着哥哥在屋里哭了。” “是石屠夫把他弄哭的吗?” 兰嫂子听着郑清书的话,顿时一阵尴尬,确实是石屠夫把人弄哭的,只是怎么弄的就不知道了。 一意识到自己心里的想法,她多少觉得更尴尬了。 兰嫂子拍了拍郑清书的胳膊,对着她道:“别想那么多,有里正在呢。” “走,兰嫂子带着你去吃糖水蛋。” 郑清书在兰嫂子家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兰嫂子就带着她去了祠堂。 郑家村的祠堂不大,三间青砖瓦房,里面供奉着郑家村列祖列宗的牌位,还有一些对郑家村有贡献的人。 郑大郎一身布衣跪在地上,他眼下青黑一片,双眸布满血丝,露出来的一点皮肤上,还能看到青紫的斑驳,整个人的精气神仿佛都没了一般,看着憔悴极了。 郑清书走到跟前,看着坐成两排的族老,只是扯了扯嘴角,就安静的站在了那里。 里正看着郑清书,轻咳了一声道:“小丫,你母亲说要和你断绝关系,还说要去衙门里告你,说你给你哥哥下药,毁坏你哥哥的前程,你可有什么话说?” 郑小丫为人比较木讷,平时被打了,骂了,吃不饱也不会闹,郑婆子说的这些话,他是一点也不相信的。 只是郑婆子说的有理有据,还闹着要去县衙,那他就不得不管一下了。 郑大郎仿佛一下子回神一般,倏地转头眸光死死的盯着郑清书,带着寒意的问道:“小丫,哥哥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郑清书低垂着脑袋,与郑大郎对视,满脸无辜的问道:“哥哥,你对我那么好,我为什么要这样对你?” “再说了,我连吃饭都吃不饱,我怎么有银子去买那些东西?就为了陷害你和石屠夫,我宁愿饿死我自己吗?” 说完她的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声音也变得颤抖起来:“母亲从小不喜欢我,只喜欢哥哥,一样母亲母亲的孩子,母亲为什么要这样厚此薄彼的对待我们?!难道就因为我是女子吗?!” “我每天多干活,少吃点,家里家外不让哥哥和母亲操心,为什么哥哥和母亲还是不喜欢我。” “不但不喜欢我,还联合起来诬陷我,把脏水往我身上泼,为什么啊?” 郑清书说的声泪俱下,屋里屋外的人都红了眼眶,看着郑婆子和郑大郎的眼神都变得复杂起来。 郑小丫是他们村里长得最标志的姑娘,哪怕她人黑黑瘦瘦,个子有点矮。 但是那眼睛,那鼻子,那嘴长在一张脸上,就是好看。 兰嫂子听着郑清书的控诉,红了眼眶,她对着里面的里正道:“里正大叔,要我说,这话就是郑大郎和郑婆子俩人合伙起来诬陷小丫,小丫这么单纯的孩子,能知道做这样的事?” “你没见昨天就是那样的情况下,还担心他哥哥怎么哭了。这样的妹妹到哪里去找?” 里正和众族老们都有些沉默。 里正则是看着跪在地上的郑大郎,对着他痛心疾首的道:“郑大郎,你到现在还死不悔改,简直是让我太失望了。” “在这之前,我还觉得你能为咱们郑家村光宗耀祖,现在看来是我看错你了。” 郑大郎顿时激动起来,他对着里正还有屋里的族老们喊道:“里正,我说的句句属实啊,这次真的是郑小丫对着我出手的啊!” 里正看着郑大郎神情激动的模样,对着他问道:“那小丫手里的药从哪里来的?她又是怎么给你灌药的?!” 这话让郑大郎一时间张口结舌,他怎么说自己的心思呢? 想到这里,他朝着郑婆子看了过去。 郑婆子经过一夜的时间,人也清醒了过来,她眸光暗沉的盯着郑小丫,然后对着里正道:“里正,按照昨天说的那样,大郎打三十棍,我们离开郑家村。” 郑家村是待不下去了,但是郑小丫谋害她儿子的事情,她一定不会饶了她! 郑清书对上郑婆子的目光,直接了当的道:“你们离开之后,房子归我,你们诬陷我这件事,我就不计较了。等以后我嫁人了,家里的房子,全部给村里,到时候咱们这能个村都是我的娘家。” 她嫁不嫁人不知道,但是她还要在郑家村待一段时间,要弄清楚自己的身份,等那个郑婆子嘴里的人。 第6章 祠堂里随着郑清书的话陷入了死寂。 谁都知道郑婆子家里的房子全都是砖瓦房,加起来足足有六间。 放在郑家村都是独一份了,现在郑小丫说给村里,就给村里了? 一时间祠堂外面的人,全都倒抽了一口气,看着郑清书的眼神也发生了变化。 在坐的那些族老,用手捋着花白的胡子,脸上的笑容很是灿烂,在这一刻,不管是不是郑小丫给郑大郎下的药,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郑小丫说出来的那些话。 使村里的财产的增加。 里正用手捋了捋没剩多少的胡须,对着郑婆子问道:“郑婆子,小丫说的可行?” 郑大郎的脸色铁青,这房子都是他的,凭什么郑小丫说给村里就给村里了?他还没有同意呢。 想到这里,他对着郑清书怒吼:“凭什么!郑小丫,一个捡来的孩子,怎么敢做我家的主了?!” 他嚷嚷着还想要说些什么,被郑婆子一巴掌打在了脸上。 把他剩余的话,也都打散在了嘴里。 郑婆子看也不看郑大郎,视线落在郑清书的脸,眼眸里闪烁着怨毒的光芒,好半晌才声音嘶哑的对着里正道:“好。” 说到这里她微微的一顿,然后脸色难看道:“房子我可以不要,家里的东西都可以留下,甚至是地都可以给村里,我只要求一点,我家大郎的事情,我不想出了这个村!” 里正和族老们相互看了一眼,都知道是什么意思,郑大郎和石屠夫的那点破事。 只是这事他们本来也不打算传扬出去,毕竟郑大郎姓郑,传出去有损郑家村的名声。 到时候郑家村的儿郎,就不好娶媳妇了。 总不能因为郑大郎一个搅屎棍,害了整个郑家村的儿郎。 里正和族老相互对视了一眼,纷纷点头。 里正开口道:“好,房子是郑小丫的,小丫成婚之后才是村里的,你们要是都没有意见,就把字据签订一下,省的到最后反悔。” 小丫家里还有不少的东西,有她养了多半年的猪,还有几只鸡。 这些东西在小丫的手里,能让她开开心心的过完这一个冬天。 还能给自己存点嫁妆。 有他们郑家村做后盾,也不愁找不到好人家。 里正心里盘算着,看着郑清书的目光,也温柔了不少。 郑婆子听到里正的话,朝着郑小丫狠狠的瞪了一眼,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件事传不出去,她儿子就还能继续参加科举。等以后他科举成功,再找他们这些人算账。 郑大郎在这一刻,突然明白他娘的用意,他怨毒的盯着地面,仿佛要把地上的青砖盯出来一个洞般。 郑清书的听到的重点却是放在了郑大郎那句,捡来的孩子上面。 她环顾四周看着里正弱弱的开口问道:“里正,刚刚哥哥说我是被捡来的,我想知道娘是在什么地方捡的我?我还能找到家人吗?” 她说着满眼希冀的看着郑婆子。 郑婆子听到这话,瞳孔微微的一缩,她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冷冷的道:“原来我在大户人家当丫鬟,攒够了银子赎身,回来的路上捡到你的。” 说到这里,她的嘴角掠起一个淡淡的寒意:“说不定是青楼楚馆的人,生下孩子就给扔了呢?” 这一句话却连削带打的暗骂郑清书。 郑清书听着她的话,眼眸中的泪花闪烁,要哭不哭的强忍着,她声音颤抖道:“怪不得娘和哥哥这样对我,原来我是这样的孩子!” 里正等人顿时黑了脸,捡回来的孩子不少,家里养不起,或者孩子是女娃,丢的不算少,但是郑婆子却说了最恶毒的一个可能。 兰嫂子更是看不下去,对着郑婆子骂道:“郑婆子,莫不成你之前说的大户人家就是青楼楚馆?要不然你怎么知道小丫是那里的人?!” 除了她之外,还有人对着郑婆子骂道:“说不定小丫就是她偷的孩子呢。” 说完她对着郑小丫安慰道:“小丫,别听她乱说,她就是不想你好过,才这样说的。” 郑婆子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伐,瞳孔一缩,别说还真的猜测的八九不离十。 她狠狠的看了一眼,在众人的注视下,签订了字据,拉着被打了三十棍之后疼的一瘸一拐的郑大郎,朝着外面走去。 郑清书在俩人回去之后,和里正他们说了几句话,就直接跟着回去了。 兰嫂子看着郑清书那瘦弱的身影,叹息了一声道:“这孩子真可怜。” 里正看着郑清书,也是跟着叹息了一声没有说话。 郑清书从祠堂走了出来,远远的跟在了郑婆子和郑大郎的身后,等俩人走进了家里,郑清书也跟着进去,直接关上了门。 等进了屋,郑清书一拳头就把郑大郎给放倒在了地上,眼神阴鸷的看着郑婆子。 郑婆子听到声音,就看到碰的一下子倒在地上的郑大郎,她惊慌失措的跑了过去,用手揽着郑大郎,声音颤抖的喊道:“大郎!大郎,你可不要吓娘啊!” 郑清书直接坐在了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声音很轻的道:“我到底是谁?你给我说了,我放你们走,要不然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 她说着,在郑婆子那惊恐的目光中,一个用力把杯子捏的粉碎。 劣质的瓷器散落在地上,变成了颗粒。 郑婆子瞳孔巨震,她知道郑小丫的力气大,却不知道是这么大,这要是一拳头下去,她还能有命在? 她看着地上的颗粒,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道:“我…我知道的也不多,是齐嬷嬷把你交给我,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交代。只是说不要让你死就可以了。” 郑婆子看似说了甚多,实际上却什么都没有说。 齐嬷嬷是谁,原身的娘又是谁,看来这个郑婆子全都知道,只是不想给她说而已。 郑清书看着郑婆子,似笑非笑的道:“原来是这样啊,娘,你没有说实话啊。” 说着她随手拆下来了一只凳子腿,拿在手里,上下掂量了一下,对着郑大郎比划了一下威胁道:“娘,你要是再不说实话的话,我就把哥哥的腿给打断,让他再也不能参加科举。” “不知道在娘的心里,是哥哥的前途重要,还是齐嬷嬷的话重要呢?” 郑清书已经想好了,今天趁着这个机会,她一定要把郑小丫的身份给弄出来,省的将来被人打个措手不及。 郑婆子眸光骇人的盯着郑清书手里的凳子腿,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郑大郎,微微的闭眼道:“齐嬷嬷是国公府老太太的陪嫁丫鬟,她的儿子是二房的儿子的贴身书童,我怀疑你是二房的嫡长女!” 她说完之后,脸上多了一抹视死如归的神色,看着郑清书道:“在我这里,你挨打挨骂吃不饱,但是你一旦回去,可能就是要命。” 这话仿佛在劝说郑清书,实际上却是恐吓,她不信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小丫头,能不害怕。 郑清书听着郑婆子的话,声音轻松的道:“我知道啊,你那么着急的让我嫁给石屠夫,不就是打着要我命的主意吗?!” 郑婆子在这一瞬间,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脸上也全是惊恐之色。 她竟然都知道了?! 第7章 郑清书看着郑婆子脸上的恐惧,嗤笑了一声,脚下的步子慢条斯理的朝着她走了过去,一步步仿佛踩在郑婆子的心上。 扬起手上的木棍在郑婆子那满是惊恐的目光中,砸在了她的腿上。 这一下力道把控的很好,能让人疼很久,却也不至于把骨头打断。 郑婆子顿时一声惨叫,她白着脸坐在地上往后挪,只是挪了没几步,就靠在了墙上。 她用手捂着腿,声音颤抖的问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郑小丫竟然知道这一切,那她一开始的顺从全都是故意的,她就是为了毁了她儿子,然后逼问她,她的父母到底是谁? 好深的心机啊! 从一开始竟然全都是在算计她! 越想郑婆子浑身抖动如筛,看着郑清书的目光也带着恐惧。 郑清书毫不在意,她拿着椅子腿轻轻的敲击着手掌,声音里玩味的笑容:“是啊,我怎么知道的?” “娘,你说我是怎么知道的?” 郑婆子顿时呼吸急促,她认识的郑小丫是一个唯唯诺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人。 和眼前的这个笑着差点打断她的腿的人,完全重合在一起。 在这一刻,郑婆子的心里升起一抹前所未有的不安,在郑小丫再次想动手之前,开口道:“小丫,你别动手,你想知道什么我都给你说。” “你别动手!” 郑清书看着郑婆子脸上的惶恐,对着她问道:“除了你刚刚说的那些,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 郑婆子这次是真的怕了,她声音有些颤抖的道:“前几天我收到信件,说是齐嬷嬷要在月底的时候来接你,在这之前,她要我把你给毁了。” “到时候也好给上头一个交代。” “我不知道这个上头的人是谁,但是能指使动齐嬷嬷的人,就只有老太太和二房的人。” 她说完小心翼翼的抬头看着郑清书的脸,眼神里的迷茫一闪而逝。 郑小丫还是一如既往的皮肤黝黑,杂乱的发丝凌乱的散落在了额前,人还是那个人,但是那双眼里的光芒,却让她有种第一次见到大小姐的感觉。 只是大小姐已经入宫多年,和现在的人完全没有任何交集,怎么就让她生出了俩人相似的感觉? 郑清书看着郑婆子,知道她没有撒谎,她往后退了两步,坐在了椅子上,对着郑婆子道:“我要是二房的嫡女,那二房那边为什么还要把我送到这里来受罪?” 说到这里,她看着郑婆子问道:“二房那边在没有我之后,是不是领养了一个姑娘?” 郑婆子听着郑清书的分析,顿时瞪大了双眸,她声音有些结巴的道:“是…是的。二房夫人的娘家,把二房夫人的侄女给送了过来,说是让她陪陪她,缓解二夫人心中的焦虑。”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二夫人那边没有动静,现在要你把你认回来,可能是想让你替表小姐成婚。” 她说完之后,顿时闭上了嘴,只是看着郑清书手上的棍子,立马继续道:“我也只是猜测,之前大小姐没有出生之前,就和户部尚书的嫡子有了婚约,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二夫人再也不提这件事了。直到小姐来了这里,我托人打听了一下,说是尚书府的公子和表小姐情投意合。” “只是上个月传来消息,说是尚书府的公子在边关出了事情,人躺在床上不能动了。” 她说完之后,看着郑清书陷入沉思的脸,小心翼翼的动了一下腿,确定没有断之后,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人靠在墙角不敢动,生怕她想起她来,再给她一棍子。 真的打断她的腿。 郑清书听着郑婆子的话,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看来她这是穿到了真假千金,这个老套的故事里了。 只是她这个真千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被送走了。 想到这里,她朝着郑婆子扫了一眼,哂笑了一声道:“既然你这么识时务,那就走吧。” 郑婆子这个鱼饵,说不定能钓上来一条大鱼。 郑婆子面上一喜,她没有想到郑小丫还会放过她们。 她都做好了跑不出去的准备。 只是还没有等脸上扬起笑容,就听到郑清书的话:“家里的银子,你最少给我留下一半,我还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等齐嬷嬷过来接我。” “这些年你养我也不容易,但是你打我骂我的仇,我都给你算成了银子,要是实在太少的话,你就别怪我回去之后报复你了。” “就是我再怎么不受宠,那也是国公府的大小姐。” “娘,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呢?” 那一声娘,听得郑婆子三魂丢了七魄,她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对着郑清书点了点头。一半的银子,她还是能接受,最少她和大郎以后的日子不会太难过。 想到这里,她爬到了床底下,拉出来了一个箱子,从层层折叠的衣服里拿出来了一个小包裹。 里面有一个金钗,一个镯子,最主要的是有一枚金镶玉做的小平安锁,平安锁上面雕刻着一个书字。 郑婆子看着手里的东西,把平安锁递给了郑清书,有些惆怅的道:“这个平安锁是你从小带着的,来到这里之后被我收了起来,现在给你。” “银票没有多少,一共就二百两,大郎要科举,我给你五十两。” 刚刚说到这里,她看郑清书脸上的表情,忍痛拿出来了两张五十两银票放在了桌子上。 郑清书看着桌子上的银票,点了点头道:“走吧,走的远远的,别再回来,要不然我怕我忍不住打死你。” 说完她一拳头直接毁在了那少了一条腿的凳子上,厚重的木头凳子直接破了一个大洞,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巨大的声音,让躺在地上的郑大郎眼皮子快速的抖动,好半晌才缓缓的睁开了眼。 郑婆子赶紧的收拾了几件衣服,拉起来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郑大郎朝着大门口跑去。 生怕郑清书反悔,把她手里的这一百两银票给要走。 郑清书看着俩人狼狈的背影,看着桌子上的银票和金镶玉的锁,嘴角掠起一个淡淡的冷笑,她到是想要看看这齐嬷嬷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把她从国公府这样的地方偷出来。 除了这个她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赶紧的去找里正学习认字,最少让自己能识字这件事过了明路。 第8章 郑清书在郑婆子离开之后,就开始清理整个房间,先是郑婆子居住的三间宽敞明亮的砖瓦房。 房间里的柜子用的有些掉漆,里面的东西却是不少,各种被褥都整整齐齐的摆放在里面。 除了被褥之外,还几套新的放在最下面。 郑清书收拾了一下午才把东西都收拾出来。 第二天一早,她就在院子里扯了根绳子晒被子,也等着隔壁热心的兰嫂子上门。 兰嫂子人比较热心,但是家里比较拮据,正好郑大郎和郑婆子的东西她也不想要,做个顺水人情的给兰嫂子。 只是直接送去的话,兰嫂子绝对不会要,就等着她来帮忙了。 除了这个就是,她想要兰嫂子给她出个主意,好去光明正大的去里正那里。 一个村里学问最高的就是里正,跟着他学习之后,也算是过了明路,要不然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郑小丫识文断字的事情,怎么糊弄国公府的那些人精? 兰嫂子一看到郑清书在院子里忙碌,把家里的东西收拾好之后,就过来帮忙。 郑清书也不推辞,只是一个劲的夸兰嫂子手巧。 夸的兰嫂子一上午脸上的笑容就没有落下。 直到兰嫂子要走的时候,郑清书才拉着她的胳膊道:“兰嫂子你也知道我的情况,我娘和大哥的东西,我心里用着膈应,正好你来了,把这几床被褥都带走吧。” 兰嫂子闻言,摆了摆手,推辞道:“这怎么能行?小丫,你要是实在嫌弃的话,嫂子我帮你清洗干净,重新套上就是。” “你还小,不懂。这女人嫁人的时候,要带着嫁妆,你在郑家村的房子和地都没有,这些被褥都是你在娘家的底气。可不能散出去了。” 郑清书听着兰嫂子的话,心里一阵的感动,她来到这里这几天的时间,最深切的感受到的是里正对她的维护。 现在还有一个热心肠的兰嫂子。 仿佛在记忆中那个发现了郑大郎那龌龊心思,对着郑小丫细细叮嘱的兰嫂子切身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想到这里,郑清书低着头声音很细的道:“只是兰嫂子和村里的人都帮助我了那么多,我也没办法感谢你们,就是将来嫁人了,也免不了要麻烦咱们村的人。” 兰嫂子看着郑清书那黑瘦的模样,一阵的不忍,她笑的爽朗道:“你别这样说,要不是你叫我兰嫂子,我都想要你当我闺女。我家只有俩小子整天让我头疼。” 说着她声音温和的道:“小丫,你要是觉得实在过意不去,就等过年杀猪的时候,请村里的人吃一顿杀猪饭就行。” “村里人都是看着你长大的,哪个也不会要你的东西。“ “之前郑婆子在的时候,我们不好说什么,毕竟你是她的女儿。” 说到这里,她微微的一顿,然后继续道:“至于里正哪里,家里不是还有几只鸡吗?给他送去一只就行。” 郑清书听到了自己想要听的话,对着兰嫂子连连点头道:“好,我听兰嫂子的。” 兰嫂子听着郑清书的话,这才笑笑往家走去。 第二天一早,郑清书去鸡窝里抓了两只鸡,想了想,又在家里煮了两颗鸡蛋揣进怀里,这才提着鸡提着去了里正家里。 里正家在在村子的正中间,也是三间砖瓦房,院子里有一棵大槐树。 中午的阳光洒在身上,带着暖意。 里正身上搭着一条毯子,一手拿着书,一手拿着茶壶,正坐在大槐树下面。 他听到声音,抬头就看到提着两只鸡的郑清书,眉头不自觉的皱起:“回去吧,我不是帮你,是维护咱们郑家村的形象,要是你做的那等事,我也不会饶了你。” 郑清书佯装没有听到,只是看着里正手里的书,然后有些怯生生的道:“里正爷爷,你看的是书吗?” 她从原身的记忆中知道,里正这人喜欢看书,也喜欢勤奋好学的人。 这一句话,让里正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不少,他朝着郑清书看了一眼问:“小丫识字吗?” 郑大郎识字,郑小丫虽然每天干活,说不定也教她几个字。 只是看着这孩子那纯净期待的眼神,让他不忍心直接把人给赶走。 里正的媳妇从屋里走了出来,看着郑清书手里的鸡,对着她笑道:“小丫,日子还长着呢,把鸡拿回去。” 说着从厨房里拿出来了一个窝窝头,直接放在了她的手里:“早上吃饭的时候,还让我给你留着呢,这个时候又什么都不说了。” “别管你里正爷爷,他就是嘴硬。” 郑清书对着她笑:“李奶奶,我早上吃饭了。” 说着她从怀里掏出来了两颗鸡蛋,放在了李奶奶的手里,对着她开心的道:“吃,还热乎呢。” 李奶奶看着手里的鸡蛋,笑的眼睛有些发红。 她的儿女都不在身边,最近的都在县城里,远的那是在京城,看见郑小丫那黑瘦的模样,她就觉得心疼。 这郑婆子真不是个东西,不是自家的孩子,就这样作践人。 只是郑小丫知道给他们带来鸡蛋,就说明这个孩子哪怕没人教,也是懂礼数的好孩子。 想到这里,她接过鸡蛋,笑着道:“小丫,鸡蛋奶奶收下了,鸡你就拿回去,等以后有鸡蛋了,还可以卖钱呢。” “以后就一个人,一定学会过日子。” 里正看着他家老婆子手里的鸡蛋,对上郑清书看着他手里课本的渴望眼神,轻咳了一声道:“小丫可想要认字?” 他年纪大了,孩子们也不想让他在外面教书,怕他气出来个好歹。 现在他教自己的孙女,应该没谁阻止吧? 里正媳妇一听里正的话,朝着他看了一眼,却什么也没有说。 小丫这孩子实在太可怜了。 郑清书等的就是这个,她小鸡啄米般的点头道:“想。” 说完又看着里正,声音呐呐的道:“里正爷爷,我能行吗?” 里正轻咳了一声,点头道:“怎么不行?京城的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姐,都是要读书识字的。” “你先跟着我好好的学,等将来说不定也能当个女夫子,去那些大户人家教书,不比你在这村里强?” 里正媳妇听着里正的话,噗呲一声笑了起来,对着他奚落道:“说的你好像很厉害似的,你那么厉害,怎么没把你小儿子给教出来?” 说完之后,对着郑清书安抚道:“小丫,别有那么大的压力,咱们能读书识字就好,真要当那女夫子,还不定要受什么气呢。” 里正被他媳妇气的吹胡子瞪眼,好半晌才道:“我不与你一般见识!” 说完转头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捡了一根树枝在地上写下了郑小丫三个字。 然后指着地上的郑字道:“这个是郑字,是咱们郑家村的郑,也是郑小丫的郑。” “中间这个是小,是大小的小,也是小丫的小。” “最后这个才是丫,是脚丫的丫,也是丫头的丫。更是你的名。” 郑清书看了一眼,拿起木条一点点的临摹,她本身就是用硬笔来写字,现在用树枝在地上写起来更是得心应手。 三个字写的不算多好看,但是也比较公正了。 里正看着地上的字,眼眸中闪过一抹亮光,仿佛发现宝贝一样看着郑清书,他又拿出来了三字经,带着郑清书读,只需三五遍,郑清书就能完全背下来。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郑清书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来里正这里读书识字,有时候也跟着里正看游记,遇到不会的字,就让里正给她解释。 在她‘天赋异禀’的情况下,让里正看郑清书的目光也越来越满意。 更是写信给自己远在京城的儿子显摆他遇到了一个多好的苗子。 转眼到了十一月初,一辆灰扑扑的马车压着泥土路上,停在了郑清书家门口。 一个身穿绸缎面料,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老嬷嬷弯腰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她拿着帕子皱着眉头打量着周围。 郑清书刚刚拉开门,就和门口皱着眉头的老嬷嬷对视。 只一眼,郑清书就知道,眼前这个人就是那个把她抱到这里来,让她受罪的齐嬷嬷! 第9章 齐嬷嬷和郑清书对视的瞬间,心头一沉。 她从小就跟在老太太的身边,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但是眼前的这个人给她一种违和感。 她看着黑黑瘦瘦的,个子还有点矮,但是那一双黝黑的眼眸,散发着睿智的亮光,好像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她要来一样。 再去看时,就发现刚刚的一切都是错觉一般,郑小丫还是郑婆子给她说的那个唯唯诺诺的郑小丫。 想到这里,她努力的甩了一下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对着郑清书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意:“小丫是吗?我这次来主要是找你的。” “郑婆子在不在的都没关系。” 郑清书快速的看了一眼齐嬷嬷,又垂下脑袋,声音有些细小的道:“我不认识你。” 说着人就撒丫子朝着里正家跑去。 齐嬷嬷看着郑清书那一副小家子气的模样,嘴角掠起一个满意的笑容,看样子郑婆子把人调教的很好,这下二夫人满意了。 想到这里,她对着一旁傻愣着的小厮微微的点头,示意他去把人给追回来。 小厮明白齐嬷嬷的意思,他抬腿就朝着郑清书追了过去,只是跑了没几步,就被从村里的男人给围了起来。 男人们手里拿着锄头,看着小厮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郑清书扶着里正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里正轻咳了一声对着齐嬷嬷问道:“你是谁家的?找小丫有什么事吗?” 就在刚刚他还在家里等着郑小丫来上课,一抬头就看到她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对着他有些惊慌失措的说,有人牙子来了。 这一嗓子不算大,但是里正周围的男人都拿了东西跑了出来。 郑小丫刚刚给村里争取了那么多东西,他们岂能看着她被人欺负了。 齐嬷嬷在看到这架势的瞬间,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她往前走了两步,腰板挺直,看着里正不卑不亢的道:“我是郑国公府老太太身边的贴身嬷嬷,这次来是想要找回郑国公家二夫人家的嫡长女,还望这位老先生行个方便。” 郑清书听着她的话,吓得往里正的身后躲了躲,然后压低了声音道:“里正爷爷,她一开口就是问我娘了,我以为她是我娘找来的人牙子呢。” 里正拍了拍郑清书吓得发抖的手,浑浊的目光朝着齐嬷嬷看了过去,声音冰冷的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国公府的人?!” 说着他看着齐嬷嬷别有深意的道:“你可能不知道,郑婆子前几天刚刚把小丫卖了一百两银子,要不是村里人,小丫就给人当填房了。” “你要是国公府的人,又认识郑婆子,怎么能不知道小丫过的什么日子?” 齐嬷嬷脸上的表情微微的一滞,丝毫不和里正往上论,她眸光闪烁,半晌才对着里正解释道:“我们也是才收到消息,一收到消息,老太太就命我过来了。” 说着她拿起帕子沾了一下眼角,看着郑清书道:“二小姐,您还是跟着我回去吧,老太太这些年因为您不在国公府,茶饭不思,人已经病倒了。” 齐嬷嬷这话说的十分有水平。 她把国公府老太太生病的事情,全赖到了郑清书头上,要是郑清书在国公府,老太太就不会生病了。 郑清书听出来齐嬷嬷话里的意思,但是这个时候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只能表现出一抹茫然的神色。 里正则是被齐嬷嬷的话给气笑了,他冷冷的看着齐嬷嬷道:“那你的意思是国公府老太太病了,还是小丫的错了?” “小丫是不是你们国公府的人还两说呢,现在就开始给她往身上安罪名了?” “这要是跟着你们回去,还有活路吗?!” 郑清书仿佛一下子听懂了齐嬷嬷的话,她拉着里正的衣摆,吓得小脸惨白,一双黑亮的眸子里带着震惊和害怕。 村里的其他人听得也是满脸愤怒,看着齐嬷嬷俩人的目光越发的不善起来。 齐嬷嬷朝着里正深深的看了一眼,赶紧的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是老太太思念二小姐成疾,我一着急才说错了话。” 说着她看着郑清书道:“二小姐,我说的句句属实,还望二小姐看在老太太病入膏肓的份上,跟着我回去看看吧。” 里正看着齐嬷嬷脸上的神色,叹息了一声。 这齐嬷嬷说话虽然不中听,但是看着她面上的神色,他基本可以确定她说的话不一定假。 小丫有可能真的是国公府的嫡长女。 想到这里,他轻咳了一声道:“别说我们不相信你,一个国公府来接丢失多年的小姐,只派你一个人带着一个马夫来接吗?” 郑清书在心里给里正竖起大拇指,这个细节她还真的就没有注意到。 里正去光明正大的给她点了出来,明摆着给她说,这个人说的话不可信。 齐嬷嬷的脸色顿时变了,她抬眸朝着周围的人看了一眼,又看了看那灰扑扑的马车,顿时心里一万个的憋屈,只是心里憋屈是憋屈,却又什么都不能解释。 只能讪讪的道:“我家国公爷在外征战多年,在朝堂上树敌无数,这马车不招摇,回去的路上比较安全。” “要是二小姐不愿意的话,咱们到县城里之后,换一辆华丽的马车,只是到时候二小姐遇到了危险,我可是没办法救你。” 郑清书哪里能不知道这是齐嬷嬷的托词,她来接她的目的她都猜出来了,还能猜不出为什么要弄这样一辆小马车吗? 不就是她的身份不打算公开,不就是那个所谓表小姐看不得她风风光光的回来? 想到这里,她红着眼睛对着里正道:“里正爷爷。” 里正拍了拍郑清书的肩膀,沉吟片刻道:“我们都是村里人,一辈子没有见过大世面,要是嬷嬷愿意的话,咱们直接去县衙一趟。” “只要县太爷说你是国公府的人,我们也能放心把小丫交给你。” 不管这个人打的什么主意,只要到了县衙,就能原形毕露,要是她真的是国公府的人,碍于小丫的身份也不会为难他们。 至于她说的不安全,那就更好办了,县太爷在知道了小丫的身份之后,难道还能不派人护送小丫回去吗? 这简直是一举多得。 郑清书听着里正的话,在心里感叹,这里正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这三言两句的就把齐嬷嬷的后路给堵了。 第10章 齐嬷嬷的脸色倏地难看了下来,她看着郑清书眉眼中的笑意,一股怒气直接涌上心头。 只是视线落到了周围拿着武器的人身上,又把那股怒气硬生生的给压了下来,她声音放缓了不少道:“里正说的对,只是里正有所不知,老太太的身体拖不得,她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二小姐回家。” “现在多耽误一天,对老太太的身体就是多一天的损伤,还望里正能够理解。” “要是里正实在信不过,可以派村里的人跟着我们一起回去,看着我带着二姑娘进入国公府也行。” 衙门是绝对不能去的,一旦去了衙门,那就是要过明路,到时候表姑娘的体面就没了。 里正听着这话,眉头不自觉的拧了起来,心里有些犹豫,按照现在这个老嬷嬷的话,小丫是国公府走丢的嫡长女。 只是现在找到人了,派人来接了。 而这人只是一个老婆子和一个马夫,这绝对是对小丫的不重视,要是小丫过去不定过什么日子呢。 最主要的是这老婆子一口一个二小姐! 既然是嫡长女,又怎么能称呼为二小姐呢? 他想着,眸光闪烁,转身看着郑清书那澄澈的眼眸问道:“小丫,你想要跟着她回去吗?” 在这一刻,他有些不想让小丫跟着这老婆子回去了,国公府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齐嬷嬷一听里正的话,视线顿时落在了郑清书的身上,她双眸满是期待的看着她。 只要郑小丫跟着她回去,她有的是法子让她乖顺, 郑清书沉默了许久才在齐嬷嬷期待的目光下点头,耷拉着脑袋道:“我想看看我父母是什么样的,也想问问她们为什么要把我丢掉,让我吃了那么多的苦。” 说到这里,她眼中含泪道:“只是我舍不得里正爷爷,还有村里的叔叔婶子们。” “如果没有你们,小丫怕是早就死了。” 她的话让村里的那些拿着锄头的汉子们,都红了眼眶,他们都有自己的家,对小丫照顾的不多,但是多少都给她偷偷的塞过吃的。 这个时候听到她这么说,心里都是酸涩和不舍。 里正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对着她安慰道:“小丫不哭,过的不好就回来。要是路途遥远就去刑部找你的大伯,他叫郑和宇。” “等会儿爷爷就给你写一份信,你带着过去认认人,要是那臭小子不听话,你就给爷爷写信。” 他说到最后,眼眶也忍不住的有些发红。 齐嬷嬷听着里正的话,提着的心慢慢的放了下来,郑小丫跟着他走,那她就放心了。 兰嫂子抬手擦了一下发红的眼眶,对着齐嬷嬷有些不解的问道:“这位嬷嬷,我有件事不太懂,你刚刚说小丫是国公府的嫡长女,但是你开口闭口的都叫小丫为二小姐。” “京城的嫡长女就是二小姐的意思吗?” 兰嫂子的话,让齐嬷嬷变了脸色,她看着兰嫂子那好奇的模样,嘴唇抖动了半晌都没有想到如何解释这个称呼。 里正看着齐嬷嬷的面色,冷笑一声:“看来这国公府不回也罢,长幼尊卑不分,回去也是受罪。” 小丫没有见过世面,对好多东西不懂,他刚刚就想到了这里,只是还没有想好如何的开口。 毕竟这人是国公府有头有脸的嬷嬷,小丫还要回国公府,要是闹的太狠,小丫在国公府里人生地不熟的要吃亏。 正好香兰把话给说出来了,他也有了现成的借口。 郑清书的视线落在了齐嬷嬷的脸上,脸色惨白,一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的模样。 只是心里却盘算着,该如何的把事情闹大,让所有人知道国公府的做派,最主要的是身份。 大小姐和二小姐还有着差距不是? 想到这里,她看着齐嬷嬷,泪眼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顺着脸颊不断的掉落。 齐嬷嬷的脸色十分的难看,她的视线朝着周围看了几眼,到最后只看着郑清书冷冷的威胁道:“二小姐,只是一个称呼,要是二小姐十分介意,我也可以称呼你为大小姐。” “只是二小姐要知道,二夫人当年生你的时候血崩,加上你小时候对她十分排斥,不让二夫人触碰,二夫人和你没有多少感情。要不是老太太想要见你一面,我也不会跑这一趟。” “既然二小姐不想回去,那我也好回去复命!” 她说完转身就走。 心里却等着郑清书叫她。 郑小丫一看就是十分渴望父母的人,怎么可能不跟他回去?! 只是直到她走到了马车上,也没有听到郑小丫的声音,心里顿时一片冰凉。 她坐在马车上,朝着郑清书冷冷的看了一眼道:“走!” 郑清书看着齐嬷嬷的背影,眼神没落,好半晌转头对着里正道:“里正爷爷,咱们回去吧,正好昨天的书还没有看完呢。” 里正环顾四周,对着他们道:“都散了吧。” 等人都走了之后,里正媳妇拉着郑清书的手对着她解释道:“小丫,不是你里正爷爷不想让你去,他是怕你受委屈。” 她刚刚说到这里,郑清书的眼泪就落了下来,她对着里正媳妇点头道:“我明白的,她们对我不重视,现在要我去京城认祖归宗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呢。” “我不走了,我就跟着里正爷爷学习,到时候当个女夫子。” 说着她擦了一下脸上的泪,对着里正媳妇挤出来一个灿烂的笑容。 里正看着郑小丫红的和兔子眼一样的眼睛,叹息了一声道:“我给你大伯修书一封,让他调查一下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你且等几天,要是值得回去,你拿着我的信去找你大伯,到时候让他亲自送你去。” 这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哪怕原来十分的木讷,但是他也不能看着他往火坑里跳。 郑清书知道里正这是处处都为她着想,她乖巧的对着里正点了点头道:“好,我听爷爷的安排。” 郑清书在里正家里吃了饭之后,这才往回走,人还没有走到门口,就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嘴角倏地勾起一个冰冷的笑容。 这是明着不行,来暗的了。 那她就配合一下吧,想到这里,她装作若无所觉的往院子里走去。 第11章 在郑清书进入院子之后,只觉得后背传来一道劲风,她借着力道在地上滚了两圈,躺在地上装昏迷。 小厮看着倒在地上的人,看了看手上的棍子,转头对着齐嬷嬷满是惊恐的道:“我…我还没有用力呢?怎么就倒下了?” 他心里实在害怕,他只是一个马夫,和齐嬷嬷可不一样,没有那么大的背景。 万一把人给打出个好歹来,他得赔命。 齐嬷嬷看着地上的郑清书,嘴角掠起一个得逞的笑意,她听到小厮的话,看着他有些发白的脸色,催促道:“死不了,趁着没人,赶紧的抬到车上,咱们连夜回去!” 现在村里正是吃晚饭的时间,有些睡的早的都躺下了。 她们趁着这个机会神不鬼不觉的把人给带走。 郑清书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她正好想去京城看看,见识一下原身的亲生父母,看看是不是真的如齐嬷嬷说的那样走丢了。 还是被人给丢了。 齐嬷嬷俩人费劲把郑清书抬上了马车,齐嬷嬷手脚麻利的上车,对着小厮催促道:“走,走,快走。” 郑清书悄悄的睁眼看了一眼齐嬷嬷,直接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郑清书睁开眼睛,在看到齐嬷嬷的瞬间,澄澈的眼眸里满是惊恐,她挪动着手往后退,直到靠在了马车的墙壁上,才颤抖的道:“你…你…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齐嬷嬷一听到郑清书的话,抬眸朝着她冷冷的扫了过去,声音里带着一抹恨意道:“带去哪里?当然是去京城,大小姐要嫁给皇长子,你得去替她嫁给尚书府的公子!” 说到这里,她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腰,抬手就对着郑清书胳膊上拧了过去,嘴里不干不净的骂道:“你个小贱人,要不是你老娘的腰哪里能这样疼,到京城还有几天的路程,这一路上我会好好的招呼你!” 齐嬷嬷刚从国公府出来的时候,那是一个信心满满。 她觉得一个村里长大的泥腿子,就是再有心机,还能大的过她去? 她三言两语就能把人哄的乖乖跟着她走。 谁知道还是出了意外,郑婆子不知道死哪里去了,整个郑家村的人,也都护着她。 这让她完全没有单独和她相处的机会,还受了那么大的委屈。 腰上的疼,加上心里的火气,让齐嬷嬷的怒火怎么都压不住,她眼神怨毒,嘴里不干不净的朝着郑清书下手。 郑清书左右躲闪,加上衣服厚实,真正落到她身上的就没有。 只是她善于伪装,瑟缩在角落里,默默地流泪,看上去可怜极了。 齐嬷嬷倒是十分满意,在她准备收手的时候,郑清书一把撩起门帘,对着外面大声哭喊道:“救命,救命,谁能救救我!” 在她躲在角落里的时候,风撩起的窗帘,让她看到了外面的情况。 马车的周围有不少身穿黑色劲装的男子,他们一个个膀大腰圆,五大三粗,腰间斜挎着刀。 这些人应该是她在游记里看到的镖师。 右胸上面绣着一个小小的镖字,正好印证了她的猜测。 这才是她撩起窗帘朝着外面喊救命的原因。 齐嬷嬷这个人,她是绝对不能让她活着回到国公府的! 齐嬷嬷显然没有料到郑清书会趴在窗户上喊救命,吓得她顾不得腰疼,直接把人从窗户上拉了下来,转头对着朝着她们看来的人威胁道:“别多管闲事,拿钱办事就好!” 回到马车上,齐嬷嬷感觉腰上的疼痛更严重了,她白着脸再来马车上,恶狠狠的盯着还在不断喊救命的人:“你就是哭死,我也不可能放你回去,等到了京城,你就知道京城的好了!” 在京城多好,就是不受宠,也能锦衣玉食,哪怕将来嫁给一个瘫子,那也是要被人锦衣玉食的养着,这个郑小丫果然上不去台面,放着好日子不过,还非要回那个小村子里。 没见过世面的泥腿子,果然是让人看不上! 郑清书不管齐嬷嬷怎么说,她一路上都是在哭。 六天以后,马车才来到了京城门口,镖师接的任务就是把人护送到京城。 在齐嬷嬷给他们结账之后,也就和马车脱离。 齐嬷嬷看着还在哭哭啼啼的郑清书,看着周围那熟悉的喧闹,对着她恶狠狠的威胁道:“郑小丫,你给我安静点,你已经哭了一路了!” “马上就到国公府了,你再这样哭下去,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郑清书仿佛被吓到了一般,哭声戛然而止,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齐嬷嬷,余光朝着外面看了一眼,顿时明白时机已到。 她不等齐嬷嬷反应,往前扑了一下,把她整个人按在了马车上,一只手死死的捂住她的嘴,对着她身上打了下去。 齐嬷嬷本身被郑清书哭的心烦,在她扑过来的时候,完全没有防备,直到被人压在了身下,捂住了嘴巴,才开始不顾一切的开始挣扎。 只是她再是挣扎,也是无用,郑清书的仿佛一座山石死死的压在她的身上,让她没有任何挣扎的空间,嘴上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在喧闹的集市上,完全让人觉察不到。 郑清书从小跟着他爸爸学武,知道打哪里最疼,一拳一拳的落在了齐嬷嬷的腰腹那些软肉上,打的齐嬷嬷呜呜直叫。 齐嬷嬷的年纪不算大,也不小了,郑清书担心真的把人给打死了,看着她开始有些翻白眼,这才停了手。 她一只手压着齐嬷嬷的身子,居高临下的盯着她,压低了声音骂道:“老巫婆,这段时间骂我,骂的挺爽的吧?” “今天我要连本带息的收回来!” 齐嬷嬷在郑清书松开捂住她嘴的手时,就想开口大喊,只是听到她的话,立马怒气丛生,她面色狰狞的扬起手,对着郑清书的脸就打了下去。 郑清书往后一躲,直接让她的动作落了空,看着齐嬷嬷嗤笑一下,随即换上了一副被吓破胆的模样,撩起车帘在齐嬷嬷满是震惊的目光中从车上跳了下去,哭着对着众人喊道:“有拍花子,有拍花子,救救我!” 第12章 车夫坐在前面,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他紧急的拉住缰绳,把马车停下。 齐嬷嬷刚刚坐起来身体,因为马车突然停止,她随着惯性撞在马车的棱角上,疼的她两眼发黑。 她撩起帘子朝着外面看去,就看到郑清书跌跌撞撞的朝着人群当中跑去,边跑边喊道:“救命啊,有拍花子!” 那惊慌失措的模样,和刚刚打她的那个凶狠劲完全不一样。 看着她的动作,齐嬷嬷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小厮吓得脸色发白,他声音颤抖的问:“嬷…嬷嬷,我们该怎么办?” 他们这是把事情给搞砸了,谁也没有想到郑小丫会跳车逃跑。 更没有想到她的胆子这样大,竟然一路嚷嚷着有拍花子! 这要是让国公府知道了,他还能回去吗? 小厮在担心他的差事,齐嬷嬷则是被怒气冲昏了头脑。 她在被小厮的话惊醒之后,顿时对着人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的把人给我抓回来!” 小厮一听,赶紧的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朝着郑清书的方向追了过去。 他越跑心里越是害怕,他们接过来的这个姑娘,跑的他怎么都追不上,每次眼看着追上了一点距离,很快又被拉开。 让人看着难受。 齐嬷嬷看着追出去的小厮,心中怨毒,郑小丫真的是胆大包天,竟然敢打她!打了她之后还污蔑她是拍花子,等她抓到她之后她一定让她好看! 想到这里,她挣扎着从马车上下来,稍微一动就牵动身上被郑清书打的地方,疼的她呲牙咧嘴,人也变得气急败坏起来:“你个小贱人,别让我抓到你,要是让我抓到你,我饶不了你!” 在这一刻,齐嬷嬷身为老太太贴身嬷嬷的体面完全消失了,她面色狰狞的看着郑清书踉踉跄跄跑出去的方向,眼神满是怨毒! 郑清书听着背后的叫骂声,提着的心慢慢的放了下来,这也不枉费她专门对着她的痛处下手,要不然哪里能让一个国公府的老嬷嬷失去了分寸,当街对着刚刚找回的小姐骂出来这样的话。 她脑子里想着,余光也在观察周围的动静。 街上的人很多,因为她这一嗓子停下驻足的人不少,但是却没有人愿意多管闲事,谁也没有出手帮她的意思。 同时也没有帮朝着她追来的小厮和齐嬷嬷的意思。 郑清书脚下的步子不算快,她怕齐嬷嬷和小厮俩人追不上她,一路上跌跌撞撞的速度就慢了下来。 直到眼前出现了一队巡逻的士兵。 郑清书双眸一亮,脚下就朝着那支巡逻的士兵跑了过去。 她一下子跌倒在了那些人的跟前,惊惊慌失措的朝着后面看了过去,语气急促道:“官爷,救救我,救救我!我被拍花子打昏了带过来的,我家是郑家村,我里正爷爷的儿子在刑部当官,你们救救我!” 说话的语气看似语无伦次,实际上却把自己的身份背景交代的清楚。 要是只说自己是郑家村的人,这些人怕是不会多管闲事。 但是郑清书却说自己家里有人在刑部当官,这异议立马就变得不一样了。 不管在刑部当什么官,对他们来说都是同僚,都是人情。 钱财易还,人情难还。 要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还能多一条路。 郑清书的这句话,让为首的人多了一份心思,他神色温和的弯腰把郑清书从地上扶了起来,对着她安慰道:“别怕,我等就把人给抓来,任何拍花子都不可能让她跑掉!” 随着这一句话,所有人都朝着那跑的踉跄的小厮看了过去。 小厮脚下的步子一个急刹,停在了郑清书不远处。 他看着那些虎视眈眈的士兵,立马吓得有些腿软,转头就朝着齐嬷嬷的方向跑去。 郑清书指着小厮对着那官兵头领道:“就是他们,他们把我从郑家村给抓来的。” 头领听到这话,对着人道:“追,别让他跑了!” 他话一落,几个官兵带着刀朝着小厮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小厮一刻也不敢停,比追郑清书的速度要快了不少,他还没有跑到马车跟前,远远的看着齐嬷嬷扶着腰朝着他走了过来。 小厮面色惶恐的对着齐嬷嬷喊道:“嬷嬷,不好了,那个郑小丫她找到靠山了!” 说着他停下脚步对着人继续道:“她带着一队官爷朝着咱们来了,还说咱们是拍花子,要把咱们都抓起来呢!” 他不明白,这个郑小丫怎么有这么大的能耐,怎么就能找到官兵给她帮忙。 更想不明白,明明一向老谋深算的齐嬷嬷怎么突然一下子就没了分寸。 竟然在当街就叫骂起来。 齐嬷嬷本来有些不信,一抬头就看着朝着跑来的士兵,顿时脸色煞白。 她对着人大声的呵斥道:“大胆!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竟然敢围了我们!” 郑小丫跟在头领身后走了过来,她用手指着齐嬷嬷道:“就是他们,他们不顾我的意愿,把我打昏了,带上马车,还一路带到了京城。” 说着她眼眶发红低啜道:“一路上对我非打即骂,我…我想回家。” 这边闹出的动静,已经吸引了不少人驻足,在听到郑清书的话时,多数对齐嬷嬷等人怒目而视。 首领对着人挥了挥手:“抓起来,带回去!” 齐嬷嬷听着郑清书的话,呼吸急促,她朝着首领看了一眼,大声的呵斥道:“大胆!我乃国公府的人!你们竟然敢抓我!” 首领一听这话,对着郑清书问道:“怎么回事?” 国公府的人他十分的厌恶,但是也不能让自己被这样一个小丫头给利用了。 郑清书看着齐嬷嬷那吃人的目光,往后躲了躲:“她非说我是国公府的嫡小姐,要让我去国公府认祖归宗。” “我就是没有见过世面,也在书本上看过,这就是哄人上当的手段,她说是把我带到国公府去,谁知道是不是想卖了我!” “反正我是不相信她,你想想要是我真的是国公府的嫡长女,她一个奴才怎么就敢对我非打即骂的?” 第13章 本来只是存在看热闹的人,听着郑清书的控诉,脸上的神色全变了。 他们开始对着齐嬷嬷窃窃私语起来。 “这拍花子的手段现在这样高明了吗?竟然敢打着国公府的旗号招摇撞骗。” “这小姑娘倒是运气好,竟然能跑出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要我说,这事也可能是真的,前段时间不是听说国公府现在的大小姐是二夫人那边的娘家侄女吗?要是这样以后可就有好戏看了。” 这话一出,顿时引起了周围人的兴致,纷纷对着说话的人开始询问起来。 齐嬷嬷听着周围的话,脸色煞白,嘴唇颤抖,她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在这一刻,她所有的理智全都回来了。 她的视线朝着郑清书看了过去,眼神复杂,郑小丫看似人畜无害,实际上却是一条咬人的竹叶青,一口下去带着致命的毒素,让人完全没有反悔的余地。 头领看着齐嬷嬷的样子,听着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冷冷的道:“小姑娘都说你们是拍花子,就还真的有可能,在京城地界上,绝对不能有任何拍花子存在!” “既然你问心无愧,那就跟着我回衙门一趟,顺便派人去请郑二爷过来看看你是不是他们国公府的人!” 齐嬷嬷一听这话,顿时如踩了尾巴的猫一般,声音尖锐的反对道:“不行!我们老夫人还在家里等着呢,一旦我们回去的迟了,老夫人责怪起来,我们担待不起。,要是大人觉得我说的话是假的,可以跟着我们一起去国公府证实一下。” 绝对不能去刑部,一旦去了刑部,他们国公爷的脸就被丢尽了,郑小丫这个小贱人能从刑部出来,但她能不能出来可就两说了。 郑小丫的心机她是领教过了,她绝对不能让她为所欲为,等回到了国公府,看她怎么给老夫人说这件事。 老夫人最是注重国公府的脸面,今天郑小丫回去,一定会受到惩罚! 想到这里,她心里舒服了不少,声音也缓和了下来,对着头领威胁道:“我家老夫人不能知道这件事,她身体不好,要是受了刺激,你们谁负责的起?!” 郑清书看着齐嬷嬷,吓得一阵瑟缩,她耷拉着脑袋道:“我哪里都不想去,我想回郑家村。” 说到这里,她低低的啜泣道:“国公府我从来没有去过,这个人我也没有见过,她说她是国公府的,国公府那么寒酸吗?只有一辆马车一个嬷嬷,一个小厮。” “我里正爷爷都因为这个怀疑她了,她还是把我打晕带走了。” “所以她说我是国公府的嫡长女,我是怎么都不可能相信!” 头领看了看停在不远处有些寒酸的马车,心里显然相信了郑清书的话,他不再给齐嬷嬷辩解的机会,大手一挥对着士兵道:“把人都押到刑部去,把郑二爷也请到刑部!” 说完头也不抬的带着人朝着刑部走去。 刚刚走到刑部的门口,一个身穿三品官服,头戴官帽,长相十分周正的人站在了那里。 他有着标准的国字脸,下巴蓄着胡须,一双眼睛里闪烁着寒芒。 视线落在郑清书身上的时候,顿时带上了几分打量。 郑清书一眼就认出来,这个人就是里正说的大儿子郑和宇。 她往前走了两步,低着头,红着眼喊道:“伯伯。” 郑和宇在京城里见过不少想要攀附他的人,哪怕装的再像,他都能一眼看得出来。 但是眼前的这个小姑娘,整个人黑瘦黑瘦,一张巴掌大的脸上只显出那黑葡萄一般的眼睛。 个子很矮,完全看不出他父亲说的那个岁数,粗糙干裂的手指,不安的捏着自己的衣摆。 怪不得他父亲来信说,要是在京城见到她,多照顾一下,这孩子太可怜了。 想到这里,他对着郑清书微微的点头,眸光冰冷的扫了一眼齐嬷嬷两人,转头对着头领问道:“祁州,这是怎么回事?” 祁州对着郑和宇微微的拱手行礼,对着他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解释了一遍,到最后说道:“大人,这小姑娘一口咬定这个婆子是拍花子,说他们把她从郑家村偷出来的,让我们送她回郑家村。” 说到这里,他有些为难的道:“刚刚她求救的时候说她一个伯伯在刑部,所以小的就把人给带来了。” “大人看看怎么处理?” 祁州说这话的时候,带着试探。 这小姑娘刚刚开始求救的时候,就说了刑部有她的亲人,刚刚他也见到小姑娘和郑大人打招呼了。 只是郑大人愿意不愿意承他这份情,他还要确定一下。 郑和宇微微颔首,视线如利箭一般朝着齐嬷嬷扫了过去,声音平静的道:“我昨天才收到我父亲的信,说小丫失踪了,没有想到你竟然把人带到了京城。” “亏得被祁州发现了,要不然我怎么给我父亲交代?!” 既然祁州把人带回来了,他父亲那边也有了交代,祁州的这份情他算是应下了。 只是这婆子的身份怕是不简单。 想到这里,他的眼睛微微的眯起,上下打量着齐嬷嬷。 齐嬷嬷被郑和宇看的遍体生寒,她虽然是在老夫人身边待了这么多年,但是面对的都是那些夫人小姐。 像郑和宇这样的她还是头一次见。 被他看着她连说话都变得磕磕绊绊:“郑…郑大人,我是国公府老夫人的贴身婢子,这次去郑家村就是为了带着国公府失散多年的嫡长女回京,只是没有想到二小姐不配合,这才闹出来了一场乱子。” 说着她对着郑和宇微微的福身诚恳的道:“还望郑大人通融通融,让二小姐先跟着我们回国公府。” 郑清书听着齐嬷嬷的话,吓得小脸煞白,她对着郑和宇恳求道:“大伯,我不要跟着她走,她太坏了,在路上虐待我。” 说着眼泪簌簌地往下掉,声音凝噎的道:“她说我是二小姐,打我不说还骂我是小贱人,要是我真的是国公府的嫡长女,她怎么可能这样骂我?” “你要是不相信,就让人去问问,就在我逃跑的时候,她还骂着我呢。” 齐嬷嬷被郑清书的话,气的面皮一阵的抖动,明明是郑小丫打了她一顿,现在却反咬一口,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怒气。 郑清书见她不接话茬,眸光闪烁然后继续道:“她在村里就说了,让我代替大小姐嫁给尚书府的瘫子,还说让我趁早认清现实,不要有过多的妄想。” 齐嬷嬷没有想到郑小丫竟然如此的胡说八道,她是说让她代替大小姐嫁给尚书府的公子,绝对没有说是瘫子。 她是骂了郑小丫,她绝对不敢明目张胆的说尚书府。 在面对周围那质疑的目光时,她的呼吸急促,头脑发胀,对着郑清书张口就来:“小贱人,你怎么能胡说八道的诬陷我!” 这话一出,周围顿时一阵寂静,站在她身后,一个冰冷的声音道:“是吗?我的女儿是小贱人?!” 第14章 郑二爷的话,让齐嬷嬷浑身发抖,她所有的怒气,在这一瞬间全部都消失殆尽。 脸上苍白的有些吓人,身子更是抖如筛糠,声音都结结巴巴起来:“二…二爷!” 说完都不用郑二爷开口,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郑二爷眸光温和的看着郑小丫,眼眸中带着欣赏。 能把齐嬷嬷逼成这样,也是需要一些本事在身。 只是齐嬷嬷敢这样骂小丫,也是他家夫人给她的底气。 想到这里,他叹息了一声朝着齐嬷嬷冷冷的道:“回去再收拾你。” 说完变脸似得对着郑清书温和道:“小丫,我是你父亲,你跟着我回家好吗?” 郑清书看着郑二爷脸上的笑,下意识的转头朝着郑和宇看了过去。 郑二爷是不是她父亲,她不清楚,但是郑和宇是里正的儿子,又在刑部当官,她相信他不会坑她。 郑和宇轻咳了一声,把郑二爷的视线从郑清书身上拉了回来,对着问道:“郑二爷,这婆子真的是你们国公府的人?” 郑二爷一听这话,脸色有些难看。 承认她是国公府的人,那就是国公府治家不严,让恶奴欺主,不承认的话,这婆子真的就是拍花子,可能会被当众打死。 想到这里,他看着齐嬷嬷面色阴沉了起来,好半晌才对着郑和宇点头道:“是。” “只因为这婆子是家母的陪嫁丫鬟,跟在家母身边几十年,如果要处理的话,还要家母亲自处理才行。” 郑和宇微微点头,脸上看不出喜怒,声音平静道:“既然郑二爷这样说,那本官也没有什么好再说的,刚刚这婆子辱骂小丫的时候,不少人已经看到听到,要是小丫真的是你们国公府的嫡长女,她在街上的那些话,可是让整个国公府成了笑话。” 他的话不多,却句句都是逼着郑二爷做出决定。 他父亲很喜欢郑小丫,而郑小丫的种种反应,也都符合他心里的预期。 帮她能让他父亲高兴,他愿意多说几句话。 郑清书听着郑和宇的话,仰头看着他,心里有些感动。 她这是第一次见到郑和宇,从见到他开始,他都在帮她说话,帮她处理事情。 只因为他父亲的一句话,他就帮她。 只是有些事情也不能让他全都说了,要不然得罪了郑二爷,哪怕他在刑部,怕是也要被针对。 想到这里,她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郑二爷问道:“你真的是我父亲吗?” 说完又立马想要低头,只是脸上的倔强支撑着她不肯低。与郑二爷对视。 郑二爷看着郑清书闪着泪花的眼睛,深吸一口气点头道:“是的,小丫,我是你的父亲,你的亲生父亲。” 郑清书看着郑二爷的眼睛,对着他平淡的问道:“既然知道我丢了,为什么不去找我?为什么要收养一个孩子让她来代替我?” “在你们心里,我从来都是不重要的吧?” “怪不得这婆子敢如此肆无忌惮的对我打骂,更是当着里正爷爷的面说我母亲不喜欢我。原来我从一出生就是不被期待,不被人喜欢的存在!” 郑二爷听着郑清书的控诉,眼眸有些泛红,他摇头道:“不是这样的,小丫,不是这样的。” 还没有等他继续说下去,郑清书就继续道:“那是什么样的?在路上她就说了,我就是嫡长女回来了,也是为了比不过郑清雨,把我接回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代替她嫁给尚书府的瘫子。” “哪怕和尚书府公子有婚约的人不是我,哪怕是郑清雨毁了他,也要逼着我去代替她嫁人吗?” 郑清书平静的控诉,让郑二爷不知道如何的开口辩解,沉默好半晌之后他才开口保证道:“小丫,你放心,爹爹向你保证,在国公府里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你,也没有人可以逼着你嫁人!”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一行人全都聚集在门口,都没能进入刑部的大门。 加上刑部里的官员都注意着这边,所以在郑清书当着众人的面,直白的说出了这些话。她就是逼着郑二爷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态,逼着他说出会护着她的话。 更是把事情摆放在了明面上,让所有人都知道二房这边接她回来的打算,免得她将来闹的时候,被郑二爷用孝道压她。 郑和宇听到郑二爷的话,紧绷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他声音平静的道:“郑二爷的话,我们刑部可是都听到了,要是将来小丫受了委屈,她可是随时都能离开。” 说到这里他微微的一顿,冷笑道:“只是到那个时候,国公府的里子和面子都丢光了。” 郑二爷深深的看了一眼郑和宇,明白他话里的威胁之意,再看郑小丫那瘦弱的模样,叹息了一声道:“多谢郑大人提醒,我一定会让小丫在国公府开开心心的过每一天。” 说完,他朝着郑小丫伸出手,眸光温和的道:“小丫,跟爹爹回家吧。” 郑小丫犹豫了片刻,才慢慢的朝着郑二爷靠近,那小心翼翼的样子,让他的心脏狠狠的一揪。 这个孩子要是没有丢,也是金枝玉叶的长大,哪里能如此的小家子气。 都怪他,当初没有看好孩子,被人给钻了空子。 郑清书临走前对着郑和宇拱手行礼,眼神里的感激不言而喻。 要是没有郑和宇,她这一次不会这样顺当,不管他是不是里正的儿子,他都帮了她的大忙。 她把这份恩情放在了心里。 郑二爷的马车十分的豪华,上面能坐四五个人都不觉得拥挤,郑清书坐在马车上眼观鼻鼻观心。 倒是郑二爷几次想要开口说话,都没有找到机会。 一行人很快来到了国公府的门口。 郑清书从马车上下来,抬眸朝着烫金的郑国公府四个大字看了一眼,低垂着眉眼看着地面。 郑二爷看着站在那里不动的郑清书,笑着道:“走吧,咱们回家。” 俩人刚刚迈过门槛,从里面跑出来了一位身穿鹅黄色夹袄,下身淡白色襦裙的姑娘,她的身上披着一件白色狐狸毛的披风,在看到郑二爷的瞬间,巴掌大小的脸上带着惊喜:“爹爹,你回来了。” 说话间,头上的步摇微微的摇晃,折射出淡淡的光芒。 在这一瞬间,郑二爷的视线完全被吸引,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宠溺的道:“清雨,这么冷的天,怎么出来了?” “出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拿上一个手炉,冻着了怎么办?” 他说完之后,就觉得有些后悔,从刑部到现在,他都没有关注到小丫身上那单薄的衣服,见到了清雨的一瞬间,反而言语间满是关心。 他哪怕真心实意的想要在国公府护着她,却还是忽略了她。 想到这里,他轻咳一声介绍道:“小丫,快来,这是姐姐。” 郑清书抬头朝着郑清雨看了过去,俩人的视线在这一瞬间相遇,仿佛是宿命的枷锁,在这一刻把两人套在其中。 第15章 郑清雨看着郑清书黑瘦的脸,嘴角掠起一个得意的笑意:“妹妹刚刚回来,对国公府怕是不熟悉,一会姐姐带着你,在国公府转一转如何。” 她说话间纤细白嫩的手指抬起,若无其事的扯了扯身上的白色狐狸毛披风,眼神里带着一抹不屑。 一个乡里出来的泥腿子,能见过什么世面? 郑清书知道,齐嬷嬷敢对她如此的趾高气昂,敢对她非打即骂,背后一定是有人支持。 这个人是谁都无所谓,反正她也不怕。 只是郑清雨看着人畜无害的模样,内里绝不简单。 她还是找个机会收拾她才行。 想到这里,她看着郑清雨怯生生的点头,声音小的可怜:“谢谢。” 郑二爷一看郑清书一副被吓到的模样,对着郑清雨笑道:“清雨,你母亲和祖母还在那边等着呢,我带着小丫先过去给你母亲和祖母请安。” 说是请安却只是去认人。 他母亲和夫人都在兰苑等着呢。 郑清雨听着他的话,娇俏对着郑二爷道:“爹爹,我就是受到母亲和祖母所托专门来这里等着爹爹你们的。” “爹爹和小丫妹妹,跟着我走吧。” 郑二爷看着郑清雨脸上的笑容,心里一片的轻松,他宠溺看着她点头:“那就走吧。” 在郑二爷和郑清雨互动的瞬间,郑清书低垂着脑袋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一般。 三人朝着兰苑走去,一路上郑清雨拉着郑二爷叽叽喳喳的说着她在家学里面的所见所闻,时不时还对着郑二爷撒娇,央求他给她买东西。 一副完全忘记了同行的是三人的模样。 郑清书也不说话,她专注的看着路面,在心里记着路径,想着万一等会儿忍不住,把整个国公府的人给打了,逃跑的时候不知道路,就麻烦了。 就她现在看到的,整个国公府都没有一个能打的,要是有电视上写的那种内力,那就当她没说。 反正她是没有内力,也觉察不到有内力的人。 兰苑是名副其实的兰苑,在这十一月的天气里,里面竟然还有兰花盛开,阵阵幽香中带着鸟鸣声,让人仿若置身于世外桃源。 穿过长长的走廊,郑清雨就对着里面娇声喊道:“祖母,爹爹带着妹妹回来了。” 说着她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小跑着往前走去,率先撩起门帘走了进去。 郑清书跟在郑二爷走到屋里的时候,就看到郑清雨已经趴在一个年纪大的人膝上撒娇。 年纪大的人一身褐色的夹袄,花白的头发被一根素的白玉簪子挽的一丝不苟,保养得当的脸上看不出实际年龄。 在她的旁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位年轻貌美的妇人,她头上朱钗环绕,脸上的妆容精致,端着茶水轻抿。在她们进来的时候也没有抬头看的意思。 郑清书知道,年纪大的人是郑家老太太,年轻的那位应该是她原身的亲生母亲闵婉儿。 郑家老太太在看到郑清书的瞬间,拿着帕子的手指微微的一顿,她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人,好半晌才笑着对她招了招手道:“小丫,来到祖母这里来。” 郑小丫和她入宫的女儿长的太像了,像的让她在看到她的瞬间,仿佛看到了女儿小时候一般。 让她忍不住心生喜欢。 郑清雨在听到郑家老太太的话,眸光闪烁,她若无其事的从郑家老太太的膝上抬起身子,嘟着嘴不高兴的道:“祖母以后有了妹妹,是不是就不喜欢清雨了?” 闵婉儿听着郑清雨的撒娇,紧绷的脸上才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声音平淡道:“雨儿说的什么话,你是国公府的大小姐,你祖母疼你都来不及,怎么会不喜欢你?” 说到这里,她意有所指的道:“在这国公府里,你就是咱们国公府的大小姐,谁也越不过你去。” 郑家老太太听着闵婉儿的话,朝着她眼刀子似得扫了一眼,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走到了郑清书的跟前,用手颤抖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声音凝噎道:“都是祖母不好,没有看顾好小丫,害得小丫在外面受了那么多的罪。” 郑清书把闵婉儿和郑家老太太之间的氛围看在眼里,明显感觉到这俩人中间绝对是有事情的。 在这个时代,闵婉儿身为儿媳,绝对不应该这样对待自己的婆婆,除非这郑家老太太有什么把柄在她的手里。 想到这里,她低着头看着地面,好半晌才抬起头来忽闪着那双黝黑的眼眸,对着郑家老太太怯生生的问道:“那我能吃饱饭吗?会有人打我骂我吗?” 她说罢赶紧的低头,一副十分害怕的模样。 郑家老太太没有一听这话,眼眶顿时红了起来,她握着郑清书的手,语气温柔的道:“能吃饱饭,再也不会有人打你骂你。” 她说着低头看着郑清书干裂的手指,一阵的心痛,这孩子到底吃了多少苦,才养成了这样的性子,都是她对不起她啊! 闵婉儿的视线就没有落在郑清书的身上,她低头看着郑清雨,眼神里满是宠溺,仿佛这里就没有其他人存在一般。 她看都不看郑小丫一眼,一个村里来的丫头,不值得她用心去算计。 也不值得她多看她一眼。 郑二爷站在郑清书的跟前,看着被郑家老太太看着的那双粗糙的手指,心中有些难受,他知道郑小丫过的不好,却没有想到她连饭都吃不饱。 还会被人打骂。 这让他立马想到了齐嬷嬷。 齐嬷嬷是他母亲的陪嫁丫鬟,这件事还是要让她来做决定才行。 想到这里,他对着郑家老太太有些为难的道:“母亲,儿子来之前去了一趟刑部,也是巧,刚刚走到刑部门口就听到齐嬷嬷口不择言的骂小丫为小贱人。” “刑部和围观的人都听到了,他们都觉得咱们国公府奴大欺主,郑大人当时就要打死她,被儿子给阻止了,儿子想问下母亲的意见。” 郑家老太太听着郑二爷的话,低头看着郑清书那澄澈的眼眸,对着她耐心的询问道:“小丫,你给祖母说说怎么回事?” 郑二郎的心早就偏到了胳肢窝了,她不相信他的话。 要是齐嬷嬷真的对小丫出口辱骂,她绝对不会饶了她! 不等郑清书开口,闵婉儿开口了:“母亲,齐嬷嬷毕竟是您的陪嫁丫鬟,她跟在您身边几十年了,您饶了她这一次吧。” 说着她看着郑清书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意:“再说了,小丫都不介意,对吧?小丫?” 郑清书耷拉着脑袋,一副被吓到了的模样,声音唯唯诺诺的道:“是…是的。” 她刚说完,人就抓着郑家老太太的胳膊就倒了下去,有些宽大的不合身的袖子往下滑落,白嫩的胳膊上新伤加旧伤,层层叠叠看起来触目惊心。 第16章 郑家老太太看着郑清书毫无意识的抓着她的手指,胳膊上的伤痕刺的她眼睛生疼,只是在发现郑清书毫无意识之后,立马有些惊慌失措的喊道:“请太医,郑老二你拿着我的牌子去请太医!” 郑二爷也是有些慌,好端端的怎么就昏迷了? 刚刚在路上的时候不是挺好的吗? 他低头看着人身上的伤痕,顿时怒气丛生,他弯腰把人给抱在了床上,接过郑家老太太手里的牌子,抬腿就朝着外面跑去。 郑清书被抱到了床上,躺在上面,不消片刻就睁开了眼睛,她倏地坐起身来,整个人往后靠了一下,无意识的用手捏着被角。 余光想着闵婉儿的种种举动。 闵婉儿冷静的不像是原身的母亲,平静的不像话。 这完全不像是一个丢失女儿多年的人该有的目光。 而郑家老太太的反应更是出乎她的意料,她竟然是真的担心和心疼她? 完全和她原本想的反了过来。 还是说闵婉儿懒得和她虚以委蛇? 郑家老太太看着郑清书睁开眼睛,提着的心慢慢放下来不少,她轻轻的拍了一下郑清书的手背,声音温和的问:“小丫,你没事吧?刚刚可是吓死祖母了。” 郑清书低着脑袋摇头,她是没有什么问题,就是营养不良,身体成长的跟不上了。 至于刚刚的晕倒,那是她装的,她就是想要让这两个人看到她身上的伤时,看一下她们的反应。 现在她可以确定这国公府的水很深啊。 郑家老太太见郑清书没事,把人揽在怀里,转头对着闵婉儿问道:“让你给小丫准备的院子,准备的怎么样了?” 闵婉儿闻言,声音不冷不淡的道:“国公府的院子不少,但是大多数都是年久失修,想要收拾出来的话,需要很长时间,儿媳看着竹园还算完整,就收拾了出来,让她先去那边住吧。” 竹园距离兰苑不算远,但是也不算近,是整个国公府里最为偏僻的院子。 也是最小的一处院子。 闵婉儿让郑清书住在这里,在心里就是打定主意了不让她出来。 郑清书对能住哪里完全没有任何的意见,但是她却从郑清雨那幸灾乐祸的表情里可以猜测出来,这竹园绝对不是什么好地方。 郑家老太太一听这话,脸上的怒气丛生,她看着闵婉儿威胁道:“闵婉儿,别以为你知道点事情,我就不能拿你如何,要知道大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她剩下的话没说,却也让闵婉儿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要是逼急了,大不了大家鱼死网破,谁也落不得好。 闵婉儿勉强挤出来一个笑容道:“母亲,整个国公府里的院子,只有梅园最好,只是这院子是留给皇长子在家小住的。” “不行先给小丫住着,毕竟皇长子来小住都是有时候的。” 皇长子萧逸擎是淑妃娘娘的儿子,今年十六岁,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深得皇上的喜欢。 更是有传闻,皇长子很有可能被封为太子。 而萧逸擎和郑清雨俩人青梅竹马的长大,感情很是深厚。 郑清雨立马有些不依,她拉着闵婉儿的胳膊,对着她不依道:“母亲,这可不行,逸擎哥哥今天还答应我,明天要来看我,他万一要在咱们国公府留宿,不是没地方住了吗?” 说着她抱着闵婉儿的胳膊,摇晃着撒娇道:“不如让妹妹住在雨竹轩吧,那边的名字虽然是逸擎哥哥的提名,但是也是很大,住起来也舒服。” 郑家老太太听着郑清雨的话,眉头皱了起来。 郑清雨的话看似十分为小丫着想,实际上却是在故意让她难受。 雨竹轩的名字是萧逸擎起的,专门送给了郑清雨,里面还有不少的树是俩人儿时种的,甚至还有一些假山上还有俩人的刻画。 要是让小丫住过去,大皇子岂能愿意? 想到这里,她轻咳一声想要开口阻止,就听到闵婉儿笑着道:“母亲,既然雨儿愿意把雨竹轩给让出来,那就雨竹轩给她住吧。” 郑家老太太听着她拍板的话,眉头都不自觉的拧起,半晌才点了点头。 郑清书只低垂着脑袋,看着手下被她粗糙的手掌勾起的丝线,脸上的神色带着阵阵的无措。 心里却盘算着怎么才能让齐嬷嬷再也回不来。 这个时候,郑二爷拉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走了进来,他气喘吁吁地道:“郑二郎,老夫年纪大了,保养的再好也是老胳膊老腿了,你把老夫二话不说的就拉来了,总得给老夫喘口气的时间。” 说着他的视线落在了郑清书的脸上,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郑国公家里什么时候捡了一个这样的孩子? 郑家老太太对着老头微微的点头道:“许太医,这是我刚刚从外面找回来的孙女,只是还没有说几句话,人就晕倒了,劳烦你帮忙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太医朝着郑家老太太点头,人还没有走近就对着她嘟囔道:“人太瘦了,个子也矮,一看就是饿的。” 说完他对着郑清书安慰道:“小姑娘别怕,我是大夫,让我给你看看你怎么了?” 郑清书怯生生的点头。 伸出了手腕。 许太医看着手臂上的青紫,手指搭在了她的脉搏上,好半晌才皱眉道:“气虚,血虚,阳虚阴虚,这是典型的荣养。” 说着他收回了手指,对着郑家老太太沉重的道:“老夫人,你家孙女可是吃了大苦,待会儿我开个方子,让她好生养着,要不然一场病能要了她的命。” 闵婉儿看着郑清书眸光闪烁。 郑清雨的眼神也亮了不少。 就连郑二爷看着她的目光都带着躲闪。 郑清书低垂着脑袋问出来一个让所有人都震惊的问题:“齐嬷嬷说我是被母亲扔掉的,我想知道是不是真的?” 这话如惊雷一般砸在了众人的心头,所有人的视线都朝着闵婉儿看了过去。 闵婉儿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好半晌才干巴巴的解释道:“小丫,你可不要乱说,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怎么可能会扔掉你?!” 郑清书抬眸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期待的问:“真的吗?但是齐嬷嬷还说……” 她话都没有说完,闵婉儿就怒道:“齐嬷嬷说的话都是骗你的,你不要相信,也不要听!” 齐嬷嬷真的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在路上没有把人收拾服帖就算了,还说了不该说的话,真的是回来都是多余的! 郑清书看着闵婉儿眼里的寒意,心里明白,齐嬷嬷怕是再也不会出现在国公府里。 第17章 郑家老太太朝着郑清书看了一眼,转头对着有些炸毛的闵婉儿厉声问道:“闵婉儿!” “郑二郎,去给我把齐嬷嬷带过来!我倒是想要看看,你都是给她说了什么!” 齐嬷嬷是她的陪嫁丫鬟,跟在她身边那么多年,竟然被闵婉儿给收买了?! 这些年她在国公府里不管事,不代表她就真的耳聋眼瞎了! 闵婉儿一听这话,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这些年齐嬷嬷给她办了不少事,她岂能让她回国公府? 想到这里,她深吸了几口气,压下了心口的怒火,她对着郑清书冷冷的问道:“郑小丫,你今天才刚刚来到国公府,就一定要闹的天翻地覆吗?!” 她阻止不了老太太见齐嬷嬷,但是却能让郑小丫阻止。 一个乡下来的丫头,从小没有得到任何的母亲,她现在给她说话了,她不得赶紧的配合!! 郑清雨也是心虚,她在齐嬷嬷走的时候还送了她一个金元宝,为的是什么她心里清楚。 在听着郑家老太太的话之后,也是眼睛咕噜噜的转动,一听闵婉儿的话,立马拉着她的手,在一旁附和道:“母亲,不要生气,小丫她不是故意这样说的,她只是看着母亲不理她,心里有些难受才问的。” 说着她转头看着郑清书对着她催促道:“小丫,赶紧的给母亲和祖母道歉,都是因为你乱说话,才让母亲和祖母生了嫌隙。” 郑二爷的脸色也难看下来,他朝着郑清书看了过去,眼中都是不赞同。 郑家老太太在这一刻倒是罕见的沉默了,郑小丫是谁她心里清楚,但是她得看看她会选择哪一步。 继续当郑小丫,还是做国公府的嫡长女。 当郑小丫的话,她可以宠着爱着疼着,嫡长女就要有手段,有心计。 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郑清书的身上。 郑清书看着闵婉儿因为愤怒而有些发红的脸,又看了看郑二爷那不赞同的眼神,她撩起被子,从床上下来,对着郑家老太太作揖,满是歉疚的道:“对不起,我就不该说这些话,也不该问出来。” “更不该从郑家村被齐嬷嬷打昏了绑到京城。” “国公府不能因为我的到来而变得鸡犬不宁,也不能因为我失去了和气,我这就走。” 在这一刻,郑清书之前的唯唯诺诺全都消失了,她的身上仿佛有了一道光,闪的众人睁不开眼。 她说完,毫不留恋的朝着外面走去。 郑清书心里明白,郑二爷看着很是爱妻宠女,那是没有关乎自己的切身利益。 他在刑部门口的保证才刚刚过去一个时辰。这么短的时间里他说出去的话,就被收回,对别人可能还好,对郑二爷可就不行了。 郑二爷去刑部的时候身上沾着酒气,领口处还有一点胭脂,看起来无伤大雅。 这却不影响郑清书猜出来他从什么地方匆忙被叫走的。 这样的人必定有狐朋狗友,必定不愿意被人在背后说闲话。 郑二爷看着郑清书绝绝的背影,一下子反应了过来,他朝着郑清雨和闵婉儿看了一眼,声音有些冷的道:“我才在刑部门口保证了,不让小丫在国公府里受任何的委屈,你们一人一句的逼着她离开。” “要是小丫去找了郑大人,别怪我禁足你们!” 在这一刻,他的心里都是如何的把郑清书留住。 京城的人那个不是捧高踩低,谁家那么点事都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而郑小丫的离开,就会让他成为别人的茶余饭后! 闵婉儿没有想到郑二爷能说出这样的话,她怔怔的看着人,脸上全是不敢置信。 郑清雨一听这话,顿时委屈的红了眼眶,她对着郑二爷道:“父亲,我这就去把妹妹找回来,找不回来,我也不回来了。” 说完,她捂着嘴就朝着外面跑去。 闵婉儿看着跑走的郑清雨,也顾不得和郑二爷吵,赶紧追了出去。 她担心她的雨儿被欺负了。 郑家老太太则是看着俩人的背影,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 郑小丫的做法,让她打心里有了些许的猜测,只是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 如果是真的,那她不介意全力培养她! 她想到这里,一抹明亮的光芒快速的划过她的眼底。 她朝着一旁看热闹的许太医看了一眼,有些歉疚的道:“真是不好意思,让许太医看笑话了。” 许太医听着郑家老太太的话,把手里准备好的药方递给她,笑着摆了摆手道:“你家小丫身体十分的虚弱,还是需要好好的养着。” “只是老夫人,我还是有句话要说,小孩子初来乍到的,心里没有归属感很正常,毕竟才刚刚见了一面。” “而且她的身体经不住折腾,要是真的调养不好,怕是影响寿数。” 他说完对着郑家老太太抱拳,抬脚朝着外面走去。 虽然郑国公家里的事情有些糟心,但是不妨碍他看了一场戏啊,也不影响他的好心情。 他不介意帮郑小丫说两句增添分量的话。 郑清书出门之后,脚下的步子并不快。 没有走多远就听到后面传来的脚步声。 郑清雨捂着嘴从她的身边跑过去。 闵婉儿满心满眼的郑清雨,丝毫的没有想到要收拾郑清书,她追着郑清雨的背影,快速的从郑清书跟前跑过。 后面还跟着一群丫鬟婆子。 郑清书看着俩人的背影,嘴角掠起一个淡淡的弧度,她抬脚朝着俩人的方向走去。 反正国公府那么大,她又不认识路,走错了也是正常。 她刚刚走到花园里,就看到水榭旁边的亭子里站着的母女俩。 俩人在郑清书走进来的瞬间,都朝着她看了过去。 闵婉儿则是声音冷冷的道:“过来!” 郑清书看了一眼闵婉儿,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低垂着脑袋继续往前走。 闵婉儿朝着一旁的丫鬟婆子看了过去,示意她们把人给带上来。 郑清雨看着水塘,对着闵婉儿缓声道:“母亲,还是我过去吧,本来也是我的错,惹得妹妹生气,该我过去请她。” 说完她不等闵婉儿开口,拿着帕子擦了一眼有些通红的眼睛朝着郑清书缓步走了过去。 在走到她的跟前时,对着她压低了声音嘲讽道:“郑小丫,让你来是让你替我出嫁的,不是让你来当大小姐的,还真的在这里矫情上了?” “你以为你进了这国公府,还能好好的出去吗?不出嫁的话,你哪里都不能去!” 郑清书抬眸看着郑清雨,与她平静的对视,声音里带着戏谑:“是吗?听说皇长子对你倾心,尚书府里的大公子和你有婚约,你为了和皇长子在一起,就与他合谋来谋害尚书府的大公子,你说这事要是传出去了,尚书府的人是要你嫁还是让我嫁?” 郑清雨有没有谋害尚书府的公子她不知道,但是不妨碍她阴谋论一下吧? 郑清雨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她气的浑身颤抖的道:“你…你郑小丫竟然扮猪吃老虎!” 她说完就眼珠子乱转,看到一旁的水池时,顿时眼中一亮,抬手拉了一下郑清书,人就朝着一旁的水池倒了过去。 郑清书看着砸在水里的郑清雨,嘴角掠起一个淡淡的笑意,郑清雨不错,真的跳水了,也不枉她演了这一场。 第18章 闵婉儿看着郑清雨落水,吓得一声尖叫,完全顾不得贵妇人的体面,抬脚就朝着这边跑了过来。 然后对着丫鬟婆子们喊道:“还不赶紧的救人?雨儿要是有什么事情,我绝对饶不了你!” 郑清书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刚刚那怯懦的样子,她吓得脸色惨白,声音颤抖的道:“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推她。是她自己掉下去的!” 饶是她开口解释,也没有人相信她,几个丫环婆子还是把她给围了上来。 这边的动静,很快传到了郑二爷和郑家老太太的耳朵里。 许太医提着药箱的手微微一顿,转头看着郑家老太太。 郑家老太太深吸了一口气,对着许太医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还要劳烦许太医一下了。” 许太医平静的点头,对着她道:“不劳烦,还是先去看看清雨姑娘如何吧。” 郑家老太太带着人,赶到的时候,郑清雨已经被捞了上来,她浑身湿漉漉的,披着一件披风手里拿着手炉,浑身颤抖的被扶着。 郑清书耷拉着脑袋看着地面,整个人可怜极了,双目无神,面色惊惧,单薄的身体下一秒好像就能倒下去一般。 郑二爷看了一眼郑清书,脸色难看道:“郑小丫!” 郑清雨用手捂着嘴哭,边哭边对着郑二爷道:“爹爹,妹妹不是故意的,她可能看着母亲对我好,这才心生嫉妒,不小心把我推下水的。” “妹妹,你给我道歉,道了歉我就原谅你了。” 闵婉儿看着吓得满眼赫赫发抖的人,满是心疼,她扬手朝着郑清书的脸打了下去:“你今天才刚来,就闹出来这么多事!你简直就是个灾星!” 郑家老太太年纪虽然大了,力气也是比一般人大点,她一把抓住了闵婉儿的手腕,对着她冷冷的道:“闵婉儿!” 闵婉儿脸上的厌恶一闪而过,她转头看着郑二爷,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颤抖:“二爷!” 郑二爷朝着郑家老太太看去,对着她道:“母亲,清雨这个样子,婉儿也是心疼,你让她出出气就好了。” 郑清书听着郑二爷的话,抬头看着闵婉儿,声音平静的解释道:“不是我把她给推下去的,要是我的话,她不可能只是掉在水里。” 说到这里,她心里有些激动,终于到了要动手的环节了吗? 郑清雨一听这话,顿时哭的更凶了,她用手指着郑清书道:“你不是想说我自己故意跳下去的吧?” “我和你才认识几天,我为什么要诬陷你?” 说着她呜呜的哭了起来。 闵婉儿脸上的神色更加生气,她抬起另外一只手,朝着郑清书打了过去。 郑清书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轻轻的用力了一下。 闵婉儿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手腕也传来了一阵钻心的疼痛,嘴里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声:“放手!” 在这一刻,她突然发现刚刚还唯唯诺诺的郑清书,眼眸里的光芒看的她脊背发寒。 郑家老太太看着郑清书的动作,心里先是一惊,然后嘴角掠起一个淡淡的弧度。 郑二爷倒是反应激烈,他三两步的朝着郑清书跟前走去,抬手就想要把人给推开,只是推了一下没有推动。 顿时在场的人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放在了郑清书的身上。 许太医脸上的神色也带着震惊,郑小丫的身体他刚刚才给她把了脉,最是清楚不过了,明明那么虚弱,怎么能有这么大的力气? 郑清书看着郑二爷,脸上的神色带着认真道:“人不是我推的。” “非要说是我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说完她放开了闵婉儿的手,三两步的朝着郑清雨走了过去,一把把人提溜了起来,朝着水边靠近,又重新站在了郑清雨落水的地方。 郑清雨被郑清书的举动给吓傻了,她完全忘记了哭泣,看着她的目光充满了恐惧。 闵婉儿用手捂着自己的手腕,苍白着脸喊道:“给我抓住她,抓住她!” 丫鬟婆子倒是想要围上来,只是还没有动就被郑清书指着道:“别过来,要不然手滑了,可就不是落水这么简单了。” 顿时吓得丫鬟婆子不敢动颤。 郑清书轻笑一声看着郑清雨道:“你说我把你推下水的,那就看看我推的话,你能掉到哪里?” 郑清雨赶紧的摇头,惶恐的道:“不是你,是我自己没有站住掉下去的。” 说着她转头对着郑二爷求救:“爹爹,救我,救我!” 郑二爷赶紧的道:“小丫,咱们有什么话好说,你先把雨儿放下来好吗?” “这么冷的天,她要是掉下去了,会伤了身体。” 闵婉儿用手捂着嘴,转头看着郑家老太太,对着她哀求道:“母亲,求求您看在雨儿在您身边待了那么多年的份上,让小丫放了她吧。” 闵婉儿这句话说的十分有深意,郑家老太太开口,郑清书就要放人。 不当人和郑家老太太生出嫌隙,放人心里的那口气出不来,和郑家老太太也生出嫌隙。 不管是怎么做,都能挑拨俩人的关系。 郑家老太太轻笑一声没有开口。 郑清书则是对着郑家老太太笑,声音里满是爽朗:“我相信祖母是支持我的。” 简短的一句话,让闵婉儿闭了嘴。 郑清雨见所有人说话都不管用,这才真的怕了,她涕泪横流道:“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惹你了。你放…” 话没有说完,就被扔到了水池的中央。 郑清书拍了拍手看着在水里挣扎的郑清雨,有些无辜的道:“你看,我推的话,是这么远,所以她冤枉我。” 说着她的活动了手指,看着想要靠近的丫鬟婆子,从身上撕下来一块布,仔细的藏在了手上,声音冰冷道:“冤枉我的人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用绑好的拳头,对着脚下的石桥就是一拳头。 石桥颤抖,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碎了一截,而站在石桥上的丫鬟婆子,全都掉进了水里。 第19章 这一声巨响,让郑清雨在水里都忘记了挣扎。 她站在水里,用手死死的捂着嘴,眼睛里全是惊恐,郑小丫竟然能一拳头把石桥给打碎! 要说之前她觉得她能把她提溜起来,只是力气有些大,那么现在她知道了,她是有怪力! 这种怪力能一拳头把她打碎! 在这一刻,她只敢捂着嘴,浑身颤抖的泡在水里,呼吸都放轻了不少。 闵婉儿看着在水里挣扎的婆子和丫鬟,又看了看碎了的石桥,顿时发出一声尖叫,只是一抬头对上了郑清书那清凌凌的目光,顿时如被抓住了脖子的公鸡,所有的声音都戛然而止。 郑二爷的瞳孔剧烈的收缩,好半晌双眸明亮,他的女儿竟然拥有这样的天赋,她天生就适合上战场。 等他女儿战功赫赫,他看看谁还敢小瞧他! 郑清书满意的看着几人的反应,要不是她想要摸清楚整个国公府的情况,她也不愿意如此的伏低做小的演戏。 这多半天下来,整个国公府里的人,她也算是摸清楚了。 闵婉儿厌恶她,可以说是恨她。 她现在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她看的清楚,闵婉儿无视她,和落在她身上的眼神是什么样子。 郑二爷就更搞笑了,左右摇摆,死要面子,夹在自己媳妇和母亲之间。 那边都不想得罪,那边又都不落好。 矛盾至极。 郑清雨呢,就是一个小绿茶,只是修炼的不到家,一开口就能让人猜出来她接下来的话。 也有可能是她上辈子看的书太多,对这种免疫,还知道怎么应对。 至于郑家老太太,那就是更矛盾的人。 她对郑清雨不错,但是也厌恶闵婉儿。 对她看着可以,但是又怪怪的,好像通过她看什么人一样。 看的她心里发毛。 郑家老太太郑清书,瞪大了双眼,呼吸急促。 要是之前的话,她可能还不后悔,但是现在她真的后悔了!早知道她是这样的孩子,怎么也要留下的。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只是趁着她的身体还可以,可以帮她谋划一下未来,说不定最后她就能成为最大的赢家呢? 郑清书的目光扫了一圈,到最后落在了在水里的郑清雨身上,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声音里带着一抹淡淡的寒意:“郑清雨,你诬陷我把你扔下去,我现在扔下去了,也算是扯平了,对吗?” 郑清雨站在冰冷的池水里,冷的上下牙齿都在打颤,她害怕的点了点头:“是…是,是我诬陷你在先,你扔我下水在后,扯…扯平了!” 她嘴里这样说着,心里却想着等明天大皇子来了,让他如何的收拾她! 大皇子可是所有皇子里面功夫最好,学识最高的人,收拾起来郑小丫还不是手到擒来。 郑清书转头又朝着一旁的闵婉儿问道:“我虽然是你的女儿,和你想的一样,我也不想拥有你这样的母亲。我可以离开,也可以留下,不管是哪种结果,我希望我们能井水不犯河水。” “我这人性子毛躁,发起疯来我自己都怕,要是再找我麻烦,别怪我下手没轻重。” 闵婉儿想要摇头,只是一对上郑清书那暗含威胁的眼神,立马点头。 郑小丫她是收拾不了,留在京城的人,没有一个能打的,但是她可以给公爹写信,让他们回来收拾郑小丫。 想到她公爹的脾气,她憋屈的心,立马好受多了。 郑二爷在郑清书眼神扫过来的瞬间,赶紧的表态:“我绝对看着她们,不让她们在你的面前出现。” 得赶紧给他爹写信才行,让他爹回来把人给带走,这么大的力气,不在军营里建功立业,争取爵位,实在可惜了。 就她这样,将来加官进爵,光宗耀祖他还要靠着她呢。 除了这个还有闵婉儿和郑清雨,他看着她俩,绝对不能让她们出来惹郑小丫,万一她一拳头下去,把她们俩打出来个好歹,他不是要心疼的吗? 郑清书看着三人的反应十分的满意,她拍了拍手对着一旁的人道:“雨竹轩在哪里?我要去休息。” 既然已经给她安排好了院子,那她就好好的休息一下。 她才不管皇长子是什么样呢,只要让她不开心,她就能收拾他。 十几岁的毛头小子,她还能收拾不了? 只是国公府的人真是抠门,她都来了这么长时间了,竟然没有一个人想着给她一口吃的。 这肚子都饿扁了。 郑二爷一听这话,双眸一亮,赶紧的对着郑清书殷勤的道:“走走,爹爹带着你去。” 说完对着一旁的闵婉儿看了一眼,示意她赶紧的把郑清雨给捞上来。 再不捞上来怕是要冻出病来了。 闵婉儿看着郑二爷那殷勤的模样,脸上阴沉的能滴出水来,好半天才收到他的眼神,仿佛一下子清醒过来一般,赶紧的朝着水边走去,指挥着丫鬟婆子开始行动起来。 郑家老太太看着郑二爷那殷勤的样子,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是什么样,她也懒得多说,只是这是一个难得的培养感情的机会。 她轻咳了一声,嘴角掠起一个淡淡的笑意,声音里满是慈爱的道:“我正好也没有什么事情,就送小丫去雨竹轩吧。” 说完她看着郑二爷平静的道:“老二就在这里照顾一下雨儿,别到时候有什么问题了,都赖在小丫身上。” 那意有所指的话直接让往前走的郑二爷停下了脚步。 他倒是想要跟着过去,却又怕郑清雨他们真的有事,左右看了一下,只能讪讪的点头,对着郑清书温声叮嘱道:“小丫先在雨竹轩住着,等爹爹派人收拾出来梅园,你就搬过去。” 一说到梅园,闵婉儿手上的动作微微的一顿,瞳孔一缩,眼眸里快速的划过一抹怨毒的光芒。 曾经梅园是郑二郎给她的儿子准备的,只是可惜没有用上。 后来她想要郑二郎把梅园给雨儿住,结果他死活不同意。 现在竟然轻而易举的说给郑小丫住。 凭什么?! 第20章 郑清书和郑家老太太俩人缓缓的朝着雨竹轩走去,路上,郑家老太太看着远处,好半晌才道:“小丫做的真好,比我那会儿要强多了。” “只是今天你对闵婉儿还是手下留情了。要是按照我的话,今天落水的人里面也应该有她一份。” 勾结齐嬷嬷,暗中使坏,这些事情都让她该受到惩罚。 郑清书转头看着郑家老太太,片刻之后,就收回了目光,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她怎么说都是我的母亲,我对她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什么希望她没有说,她相信按照郑家老太太的聪明,一定可以听明白。 郑家老太太一听这话,转头和她对视,好半晌对着她叹息一声道:“别有太大的希望,有时候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要学会平常心对待,可与不可,皆可才行。” 郑家老太太说到这里,就住了嘴。 一个长了十几岁没有经受过母爱的孩子,她怎么能要求她懂那么多呢? 还是要慢慢来才行。 当年她就不应该同意那荒唐的事,以至于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现在越想越是后悔。 郑清书笑笑没有说话。 俩人沉默的继续往前走,直到进了雨竹轩里。 郑清书打量着雨竹轩的陈设。 雨竹轩不大,只有一套院子,里面三间正屋,加上两间配房。 院子里种着不少的花花草草,有的盛开,有的却已经枯萎,展现出来一副四季的模样。 屋里的摆设更是奢华,各种瓷器玉雕看的人应接不暇。 她看了一会儿对着郑家老太太道:“我来到这里一天了,一口水都没有喝。” 这话让郑家老太太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不自然,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她对着一旁的钱嬷嬷道:“把小厨房里准备的东西,都送到这边来。” “以后我院子里有什么东西,都给大姑娘送一份。” 闵婉儿想要郑清雨占住大小姐的名头,那她就让人叫郑小丫为大姑娘,她家女儿小时候也是叫大姑娘的。 钱嬷嬷对着郑家老太太行礼,转身就朝着外面走去。 郑清书坐在椅子上,打量着郑家老太太,好半晌才道:“你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 郑家老太太听到她的话,坐在椅子上与她平视,笑的慈爱:“那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样的?” 郑清书想了一会儿,对着她道:“嗯,应该是那种非常的老谋深算,非常的有大家长架子的人。” “但是现在你给我的感觉不像,甚至都不如里正爷爷顽固。” 郑家老太太在郑清书开口的时候,就知道这孩子可能是心里藏不住话,也可能是想要真的和她谈谈,只是现在她说到了这里,那她也不介意让她听听她的过往。 她看着郑清书神情温柔,声音平缓道:“我年轻的时候,跟着你祖父在战场上杀敌,建功立业,手下还有一支女子军呢。” “军中的儿郎,不管男女,都十分的爽朗,所有的阴谋诡计都是针对敌人。” “你不是我的敌人,是我的孙女,我对你展现出来的善意,就是在告诉你,我不会伤害你,以后还会护着你。” “现在说这些,你也不相信,等以后你会慢慢的明白。” 说着她对着外面拍了拍手。 很快两个侍卫押着一个婆子走了进来,仔细看去,这人正是齐嬷嬷。 郑清书看着郑家老太太的模样,对着她问道:“她不是你的陪嫁丫鬟吗?” 郑家老太太坐在了椅子上,对着郑清书道:“小丫,任何人只要背叛了你一次之后,就有第二次,所以这样的人哪怕是你的至亲,都留不得。” “齐嬷嬷去接你的时候我知道,我给了她足够多的体面,让她把你风风光光的接来,但是她却带着一个马夫架着一辆灰扑扑的马车去了,让你觉得这是我的授意。” “在这个家里,只有闵婉儿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郑清书看着郑家老太太的眼睛,沉吟片刻问道:“她不是我的母亲吗?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难道真的如齐嬷嬷说的那样,她生我的时候大出血,差点让他死了,这才让她打心里恨我?” 说到这里,她轻笑了一声道:“我不信,我看着祖母和她的关系很差,却又不能拿捏她的样子,感觉祖母有把柄在她手里一样。” 郑家老太太听着郑清书的话,看着她澄澈中带着天真的眼眸,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边笑边说道:“你说的,我是有把柄在她的手里,这个把柄啊,可是惊天动地,要是被人知道了,咱们怕是要诛九族了。” 郑清书一时间分不清郑家老太太话说的是真是假了,要是真的话,她们才见面,她就说出来了。 要是假的,那就能随便说,当不得真。 想到这里,她无所谓的道:“那也和我没关系,没来之前还期待一下父母的宠爱,现在幻想破灭了。以后我就凭借自己的喜好,到时候希望祖母不要也厌恶了我才是。” 郑家老太太听着她的话,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收了起来,声音有些愧疚的道:“是我的错,让小丫受了这么多的委屈。” “以后小丫做事随性就好,要是想要建功立业,也可以去找你祖父,他带着你大伯在少城。” “要是想要经商的话,我手上正好有几间铺子,你可以尝试一下。” “反正祖母还是有点小钱,给你挥霍的起。” 郑清书拿着东西的手微微的一顿,张嘴喝了一口粥,看着郑家老太太道:“这是你给我的补偿吗?” 郑家老太太闻言,笑着点头道:“你要是这样说,也不是不可以。” 几间铺子而已,给小丫当补偿实在有些少了,要是可以的话,她想让小丫去少城。 只是这孩子还小,现在心性不定,加上受了这么多的罪,她还不舍得她离开。 钱嬷嬷带着人端着托盘鱼贯而入,一样样精致的吃食,摆放在了桌子上。 郑清书简单的洗漱了一下,拿起筷子开始吃饭,一顿饭下来,她吃的比较满意了。 这是她从醒来之后,吃的最好吃的一顿饭了。 人吃饱饭之后,就开始有些犯困,和郑家老太太聊着聊着就开始打瞌睡。 郑家老太太看着郑清书那毫无防备的样子,忍不住的笑着摇头:“小丫到床上去睡,在这里别得风寒了。” 郑清书迷迷糊糊的爬上了床,再睁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她躺在柔软的被子里,打了个滚,发出满足的叹息。 被褥带着阳光的味道,柔软的让人想要深陷其中,她听到声音,睁开眼才发现钱嬷嬷带着两位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站在不远处。 小姑娘身上的衣服都是淡蓝色,头上梳着高马尾,带着一根木头做的发簪。 还没等郑清书开口询问,就见杏眼的就眉眼弯弯的开口道:“大姑娘,奴婢郑喜。” 另外一个看着笑容得体,看着比较沉稳的道:“奴婢郑欢,见过大姑娘。” 钱嬷嬷走到了郑清书的跟前,笑着解释道:“这俩人都是当年跟着老太太身边的人,手上也会点拳脚功夫,有什么事,你让她们去做,自己尽量别出手。” “另外就是你的那个力气,老夫人说了,太大了,咱们悠着点用,别把国公府给拆了。” 郑清书顿时明白了钱嬷嬷的意思,悠着点用,并不代表不能用,只是稍微注意一点别拆家。 第21章 金色的日光带着暖意洒下,驱散了清晨的寒意。 雅安轩里时不时的传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和低低的啜泣声郑清雨靠在床头,脸色苍白的看着她身边的少年,少年一身锦绣华服,上面绣着祥云青竹,头戴玉冠,面色焦急关切的看着郑清雨:“小雨儿,你没事吧?我怎么听说你昨天落水了?” “哪个不长眼的奴才这么不小心,竟然让你落水了,看我不把她给大卸八块!” 眼前这个人,就是当今皇上的皇长子萧逸擎。 年仅十六,正是鲜衣怒马时,却又带了一股子皇家特有的傲气。 郑清雨用手捂着嘴,面色涨红,看着少年的眼神期期艾艾好半晌才道:“逸擎哥哥,你怎么来了?你不该来看我的,我生病了,没办法陪着你了。” 萧逸擎闻言,脸上顿时一片心疼,他低头看着郑清雨安抚她:“小雨儿别想着其他的了,你身体最要紧。” “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说完,他对着郑清雨身边的贴身丫鬟小环狠狠的看了一眼,示意她跟着他出来。 小环朝着郑清雨看了一眼,抬脚跟了过去。 一出门她就跪在了萧逸擎的身边,把昨天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到最后又哭道:“我家小姐心地善良,没有想到这新来的大姑娘,欺负小姐好说话,争夺雨竹轩,还把嫡长女的位置给抢了。” “这才来第一天,等以后这国公府还能有我家小姐的活路吗?” 萧逸擎听着小环的话,脸上一片的阴沉,他朝着屋里看了一眼,抬脚朝着一旁的雨竹轩走去。 雨竹轩里,郑清书穿着一身里衣看着郑欢捧着的衣服,一件淡紫色的夹袄,深紫色的襦裙,还有一件浅色披风。 她用手摸了一下料子对着钱嬷嬷笑道:“这衣服的料子真好,我见都没有见过。” 在现代,她整天跟着她爹在武馆里摸打滚爬,出去就是打比赛,哪里有穿这种衣服的机会? 现在倒是能穿上了。 钱嬷嬷看着郑清书脸上的表情,笑着道:“大姑娘,以后您都穿这样的衣服,这次比较着急,老夫人让奴婢买的成衣,等会儿奴婢给您量身送到秀坊去,让她们加急给您做出来几套。” 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撞开,萧逸擎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完全无视了郑清书一身里衣的模样,对着她面带嘲讽的道:“她是大姑娘,那小雨儿又是谁?!” 钱嬷嬷没有想到萧逸擎会因为一个称呼发难,她对着人行礼道:“大皇子,这是老夫人的吩咐。” 那意思十分的明显,老夫人吩咐的叫郑小丫为大姑娘,有什么事情去找老夫人去。 郑清书则是神色淡淡,她知道萧逸擎专门来为郑清雨撑腰过来的,只是这人一身的衣服有种想要闪瞎人眼睛的模样。 一身祥云青竹的衣服里面,竟然暗藏银色丝线,阳光照射在身上,竟然有种闪闪发光的感觉。 从这一身衣服暗藏的玄机里,她基本上能看出萧逸擎的性子。 正常人怎么会穿如此闪烁的衣服? 萧逸擎无视钱嬷嬷,他下巴抬的高高的,眉眼蔑视的看着郑清书,声音更是带着一抹傲慢:“我会去找外祖母好好的说道说道,但是郑小丫,你昨天才来到国公府,就欺负小雨儿,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 这个时候他的视线才真的落在了郑清书身上,看着她一身淡青色里衣的模样,不自觉的皱起眉头。 这人怎么这样的矮小,她不是和他的年纪一样大吗? 她还那么黑,完全不像小雨儿那么白。 她真的有小环说的那么厉害? 只是一对上郑清书的眼睛,萧逸擎心里顿时一个激灵,这双眼睛怎么和他母妃的如此相似? 看到她让他有种他母妃在看他的感觉。 在这一瞬间,他的心里有些后悔,早知道他长这个样子,他就不来了。 雨竹轩没了,就再建造一个好了,何必让自己不痛快。 郑清书看着萧逸擎,眼眸里带着探究。 萧逸擎这个人,不是说文韬武略,温润如玉吗? 怎么是这个鬼样子? 她上下打量着萧逸擎微微的勾起一个淡淡的笑意:“听说大皇子文韬武略,温润如玉。” “只是如此温润如玉的人,怎么能闯女子的闺房呢?” “还是说,你知道我是国公府的嫡长女,专门打着来给郑清雨出头的名号,闯进来想和我订下婚约?” 这样的小孩她上学那会儿就能收拾,何况一个被宠坏了的小皇子? 萧逸擎经过郑清书的提醒,突然反应过来,他现在在郑小丫的寝室,里面有丫鬟婆子伺候,她人还正穿着一身单色的里衣。 修长的脖子下面是白嫩的肌肤。 在这一瞬间,他的脸一下子涨红,人也转身背对着郑清书,结结巴巴起来解释道:“你…你胡说,我怎么可能看上你这样的人?!” 钱嬷嬷看着萧逸擎脸上的表情,嘴角掠起一个淡淡的笑意,心里对郑小丫也有了更深的了解。 郑清书仿佛没有看到萧逸擎的窘迫一般,她往前走了两步来到了他的面前,眸光带着探究的上下打量着萧逸擎,抬手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对着他问道:“我哪样的?” “你展开了说说?” 萧逸擎顿时瞪大了眼,他看着郑清书有些不敢相信的道:“你…你无耻!” 她穿成这样,他被背对着他了,她还跑到他前面来问他,这个女人真无耻,完全没有他的小雨儿温柔。 他想着抬脚朝着外面跑去。 钱嬷嬷看着跑走的萧逸擎,眉头不自觉的皱起:“大姑娘,您这样做怕是有些不好。” 大皇子这人平时挺好的,一旦涉及到大小姐,人也就变得有些暴躁起来,要不然也不会再在这个时候跑来找大姑娘的麻烦。 只是大姑娘也是厉害,三言两语的就把大皇子给气跑了。 人现在跑了,等大皇子反应过来之后,怕是就麻烦了。 郑清书抬手拿起一旁的衣服,往身上穿,头也不抬的对着钱嬷嬷问道:“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十六七的少年就是再多的心机,那也是稚嫩。 想要从她的身上讨到便宜,那也是不可能。 第22章 郑清书想着她抬手捋了捋身上的衣服,拿起腰带系了上去。 在这个时候,她不得不说老太太还是有眼光的,这一身衣服搭配的恰到好处,让她显得都白了不少。 人也精神了。 钱嬷嬷想了一下,对着郑清书解释道:“淑妃娘娘十分的护短,要是知道您对大皇子说了这话,怕是要派人来教训您。” “除了淑妃娘娘之外,还有大长公主的女儿柳邾(zhu),她和大皇子也是青梅竹马,到时候您去了家学怕是要被人针对。” 家学虽然叫家学,但是这是萧家皇族的家学,郑清雨能去家学完全是因为淑妃娘娘。 而大姑娘的话,老夫人也会给她弄一个名额。 家学里的人都是皇亲国戚,天潢贵胄,要是被针对了,怕是寸步难行。 郑清书摆弄着手上的玉佩,手指微微的一顿,抬眸富有兴致的问道:“家学?” “多谢钱嬷嬷。” 既然钱嬷嬷说了那么多,那她也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才行。 想到这里,她抬手揉了揉眼睛,顿时眼眶发红,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对着钱嬷嬷粲然一笑,然后就呜呜的哭着朝着外面跑去。 边跑边大声的嚷嚷起来:“我不活了,我才来一天,这大皇子竟然看了我的身子,我这就去拿着一根绳去国公府的门口吊死去!” 这话一出,钱嬷嬷脸上的表情一阵抖动,这大姑娘真的是能屈能伸,说哭就哭的让人看起来和真的一样。 只是不知道她打算如何的对着大皇子。 想到这里,她的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用手捂着嘴轻咳了一声,平复了脸上的表情,对着一旁的郑喜和郑欢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的去拦着你家姑娘,要是真的出了事,你俩怕是要完蛋了!” 说完她转身朝着兰苑走去。 大姑娘既然把火烧起来了,那她就要去请老夫人添把火才行。 郑喜和郑欢完全都没有反应过来,她们看着郑清书的背影有些走神。 大姑娘刚刚还很厉害,说哭就哭的让人以为她真的被欺负了一般。 这个时候她们该怎么做? 钱嬷嬷的声音仿佛一下子让她俩反应过来自己该怎么做一样。 她俩相互对视一眼,抬手揉了一下眼睛,顿时哭喊道:“大姑娘。” 其他的她们想不起来,但是喊一句话,哭一下还是可以的。 钱嬷嬷也没有想到郑欢和郑喜是这样配合,她嘴角抽了抽,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郑欢郑喜跟着大姑娘身边,以后不定什么样呢。 想到这里,她笑着摇了摇头。 郑清书的声音不小,这一嗓子如同一声炸雷,瞬间传遍了整个国公府。 萧逸擎跑出门就停下了脚步,他抬手揉了一下有些涨红的脸,心里对郑清书暗骂,郑小丫一点都不矜持,竟然说出来这样不知羞耻的话。 看在她没有穿衣服的份上,这次就算了。等下次他一定和她好好的说道说道,让她绝对不能欺负小雨儿。 他还没有想好如何的说,就看到郑清书穿戴正式,哭着从雨竹轩跑出来,还没有反应过来她怎么了,就听到这样的一句话,顿时吓得脸色都白了。 一抬头对上周围丫鬟婆子们偷偷看过来的目光,他赶紧的摆手道:“我没有,不是我!” “我进去的时候她穿着里衣呢,我没有看她的身子!” 越是解释,周围的人越是不相信,看着他的目光更是怀疑。 郑清雨也是听到声音,扶着人走了出来,一下子就听到萧逸擎解释的话,脸色顿时变得苍白的看着她,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萧逸擎一看郑清雨的模样,赶紧走了过来,来到了郑清雨的跟前,对着她急切的解释道:“小雨儿,你别相信她的话,她说的都是骗人的,我去的时候屋里好几个人呢,她也穿着衣服呢,我…我没有看见她的身子!” 说到最后,他拉着郑清雨的手道:“你得相信我。” 郑清雨用手捂着嘴发出一声剧烈的咳嗽声,好半晌虚弱的道:“我相信逸擎哥哥,但是别人不相信啊,你赶紧的把郑小丫给抓回来,让她给大家解释清楚,免得她说了其他的,让人误会。” 钱嬷嬷一出门,正好听到郑清雨的话,她脚步停下,轻哼了一声道:“大小姐想那么多,还是先想想怎么救人吧。” “要是大姑娘真的在国公府门口因为这件事上吊了,大皇子会不会娶大姑娘不说,他都可能被送去封地。” 原来她还觉得大小姐是天真烂漫,现在听到她的话,只觉得自己之前都看走眼了,这人哪里是天真烂漫,分明是字字带着别的意思。 这大皇子要是真的听了她的话,怕是要闹大了。 想着她脚步匆匆的朝着兰苑走去。 萧逸擎被钱嬷嬷的话点醒,娶郑小丫和被送到封地这两件事他都不想要,他要在事情闹大之前赶紧的把人给拦下来。 看看她怎么才能把这件事给翻过去。 想到这里,他扔下郑清雨就朝着郑清书跑去,一看到人,他就赶紧的喊道:“郑小丫,你别跑,你想要什么?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 “只要你不自杀,不要我娶你,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郑清书抽噎着看着面前的萧逸擎,少年脸上的神色复杂,眼神里带着急切,可见是想通了不少的事。 郑欢和郑喜俩人在这个时候跟了上来,用手扶着差点哭倒的郑清书,虎视眈眈的盯着萧逸擎,生怕他气急败坏的对着她家大姑娘动手了。 萧逸擎见郑清书不开口,赶紧的道:“你说啊,你到底怎么样,才能不说这件事,怎么样才能过去。” 郑清书红着眼睛看着萧逸擎问道:“真的什么都可以吗?” 萧逸擎点头道:“真的,绝对是真的。” 郑清书的眼泪戛然而止,她看着萧逸擎道:“那你给我一万两黄金吧!” 萧逸擎的脸上带着不敢置信,对着她反问道:“多…多少?一万两?!” 第23章 萧逸擎看着郑清书神色激动的道:“郑小丫!你知道一万两黄金是多少吗?!你知道我一年的月俸才多少银子?你张嘴就要一万两黄金!” “你怎么想的?!” 他说到这里,脸色涨红双眸布满血丝,一副要和郑清书拼命的样子。 郑清书扶着郑喜的胳膊,眼泪直流,她声音凝噎的道:“大皇子,我知道这一万两黄金实在有点多,但是你想想,这可是关于你的一辈子。” “我身为国公府的嫡长女,关乎国公府的脸面,让你白白的看了身子,你觉得国公爷知道了能这样算完?皇上知道了,能不让你娶我?” “你娶了我,可是一辈子的事了。” “一辈子的事,难道你真的有这个想法?!” 萧逸擎顿时如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怎么可能!我就是死,也不可能娶你!” 他说完低头就看到郑清书通红的眼睛,顿时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他赶紧的放缓了声音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不能娶你了。” 说完他又怕郑小丫误会,微微的偏头朝着一旁看了过去,有些别扭的道:“我没有金子,银子不多。” 郑清书一听这话,立马知道有戏,她放开郑喜的手,抬脚朝着萧逸擎走近,轻咳了一声道:“我也知道你一下子拿不出来那么多黄金,但是可以分期,就是有那么一点利息。” 说着她用手指头比划着。 这个萧逸擎和传闻中的一点都不一样,传闻中他智谋双全,现在看就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想法也是十分的天真。 看来在外面的那些传闻,应该都是淑妃给他造势散播出去的谣言。 是这样的话,她就放心了。 萧逸擎看着郑清书粗糙的手指,眼神里满是不相信,分期,利息她竟然还要利息!这和放印子钱有什么区别? 想到这里,他微微的一皱眉头,看着郑清书问道:“利息多少?” 郑清书清咳了一声道:“也不多,一个月二两金子。一个月你还我八百三十六两金子,一年就还完了。” 萧逸擎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他刚刚压下去的脾气一下子上来了,对着郑小丫怒道:“郑小丫!你怎么不去抢?!一万两黄金你敢要二两的利息?!” 郑清书倒是不急,她看着在爆发边缘的萧逸擎,声音淡淡的道:“你别着急啊,又不是说只有这一个办法。” 萧逸擎脸上的怒气一顿,对着郑清书问道:“还有其他的办法?什么办法?” 郑清书沉吟片刻,有些为难的看着萧逸擎道:“我也知道你穷,我也穷,刚刚到京城,连一个朋友都没有,还得罪了郑清雨。” “听钱嬷嬷说,京城有个家学,老太太绝对会让我去上,到时候我在里面被欺负了都没有人帮我。” “你要是不想给我金子,也不想娶我的话,你就在我上家学的这段时间,无条件的护着我,当然我还是很安分守己的。” “就像今天,你要是不来找我,也就没有那么多事了。” 她说着,眼神委婉的看着萧逸擎。 萧逸擎的脸如变色龙一般,一阵青一阵白,今天这事真的就是他主动去雨竹轩找麻烦惹来的。 要是他没去,他还用受到郑小丫的胁迫吗? 答案是很肯定的不用。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郑清书看着陷入沉思的萧逸擎,手指捏着手里的玉佩,目光落在了匆匆走来的郑清雨:“大皇子,你的小雨儿来了,你信不信她来到这里的第一句话,就是指责我抢走了她的雨竹轩,还要抢你。”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里带着玩味道:“而她来到这里的第一件事,就是红着眼眶,看着你无声的落泪。” 萧逸擎一听这话,斩钉截铁的道:“不可能,我和小雨儿一块儿长大,她心地善良,待人和善,从来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更不可能一上来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你。” 他一点也太相信郑小丫的话,这个在外面那么多年的人怎么可能了解他和小雨儿之间的感情? 小雨儿那么善良,她怎么可能上来就在诬陷郑小丫? 刚刚小雨儿还让他来救人呢。 郑清书看着郑清雨的身影,笑的玩味道:“要不然打个赌,要是她真的说了,你腰上的玉佩就是我的了。如何?” 玉佩上带着萧字,不管是进家学还是外出办事,都会好用的多。 萧逸擎低头看着腰间的玉佩,眉头皱起,这玉佩的作用他是知道的,但是光明正大的做赌注,还是头一次。 只是他相信郑清雨绝对不是郑小丫说的那样的人。 想到这里,他点头道:“行,要是你输了,咱们刚刚说的那些就当过去了,我看你身子的要,也不准再提了!” 郑清书看着萧逸擎胸有成竹的模样,点头道:“行,一言为定!” 俩人刚刚说好,郑清雨也来到了跟前,她在看到站的很近的俩人,顿时红了眼眶,她可怜兮兮的看着郑清书声音里带着一抹颤音:“妹妹,你就一定要抢走我的东西吗?院子我给你了,你怎么还能再抢逸擎哥哥呢?” 她说着这话,楚楚可怜的朝着萧逸擎看了过去。 萧逸擎一听郑清雨的话,急切的开口解释道:“小雨儿,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和郑小丫什么都没有。” 郑清书倏地笑了起来,她看着萧逸擎道:“你输了。” 萧逸擎突然反应过来,他和郑小丫打赌的事,有些肉疼的扯下来腰间的玉佩递给了她。 心里对着郑清雨的也有了意见。 明明以前的时候,小雨儿那么善解人意,那么温柔善良,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 那他去找郑小丫算账,是不是她的丫鬟故意说的? 心里一有这个想法,他脸上的神色都复杂起来。 郑清书拿着玉佩,朝着郑清雨看了一眼,笑嘻嘻的往回走,这俩人之间的关系破裂不破裂的她不在意,她的目的是达到了。 第24章 郑清雨看着郑清书手上的玉佩,脸上的神色一阵扭曲,她几乎压不住自己的情绪,声音有些尖锐的道:“郑小丫,那是逸擎哥哥的玉佩,你怎么能拿逸擎哥哥的玉佩呢?!” 这枚玉佩她也是很喜欢,只是萧逸擎给她说,这是象征着身份的玉佩,不能随便给别人。 但是现在他竟然把这么重要的玉佩给了郑小丫这个乡下来的泥腿子! 这怎么可以?! 郑清书脚下的步子微微的一顿,她转身看着郑清雨,嘴角掠起一个淡淡的笑意:“那怎么办?逸擎哥哥给了我,就是我的了。” “你想要啊?不给!” 说完她看着郑清雨扭曲的脸,对上她怨毒的目光,立马更开心了。 郑清雨看着郑清书的笑容,深吸了几口气才压下剧烈起伏的胸口,她脸上的表情收敛,眼泪汪汪的朝着萧逸擎看去,用手小心的扯着他的衣摆,对着他委屈的道:“逸擎哥哥,你看看她。” 在这一刻,萧逸擎罕见的开始有些沉默起来,只是看着郑清雨脸上的泪,对着她鬼使神差的道:“这是我和她打赌输了,把玉佩输给了她。” “你想知道打赌的内容吗?” 他低着头,神色复杂的看着郑清雨。 郑清雨一抬眸对上萧逸擎复杂的目光,心里咯噔一下,有些不想知道他们打赌的内容了。 她感觉这个内容和她有关系。 只是现在她也不能说不想,只能对着萧逸擎点头。 郑清书一看她点头,嘴角立马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她伸出手指,对着人数道:“1,2,3倒。” 萧逸擎还没有开口说,就听到郑清书的话。 在这一刻他的心里期待郑清雨不要倒下,她还是他心里那个善良可爱的小姑娘。 只是现实打了他的脸。 郑清雨在郑清书说道的那一瞬间,双眼一闭就倒在了地上。 快的让他想要扶住她都没有反应过来。 只是在郑清雨的心里,却是怨毒的郑清书,怨恨她吸引了萧逸擎的目光,害得她摔在地上他都没有上来扶。 郑清书看着萧逸擎道:“郑欢,郑喜,走了,吃饭去,一大早的都没有吃饭呢。” 郑欢和郑喜俩人看着倒下去的郑清雨,顿时面露同情之色,这么冷的天,竟然真的倒下去了,不知道是真晕了还是被气昏头。 脑子不清醒才做出来这样的事。 俩人想着赶紧的追了上去。 一走进院子里,郑清书就看到坐在椅子上的郑家老太太。 她往前走了两步,坐在了她的跟前,对着她问道:“你怎么来了?” 郑家老太太端着茶水抿了一口,笑着道:“我来看看你有没有吃亏,要是吃亏了帮你出气。” 看这孩子笑意盈盈的模样,绝对没有吃亏。 郑清书看着桌子上还热乎的饭菜,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对着她道:“没事,我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我要赶紧吃饭,郑清雨现在装晕呢,等会儿我那个娘怕是要找来了。” 闵婉儿对郑清雨那么在意,她可是知道,看着她晕倒了能不来找她麻烦? 她之前看小说的时候,还觉得主角遇到的事情比较多,现在看来也不全是。 是有人看你不顺眼,就不断的找你麻烦,这事情自然就多了。 想到这里,她又扒拉了了几口饭。 郑家老太太看着她吃的狼吞虎咽的模样,声音温和的道:“慢点吃,又没有人和你抢。” 郑清书手上的动作不停,直到一整碗的药膳都喝完之后才道:“我刚刚把大皇子的玉佩给赢了过来,淑妃娘娘不会来找我麻烦吧?” 说着她把玉佩放在了桌子上道:“她要是很介意,你拿去还给她。” 郑家老太太一听这话,看着她脸上的表情,笑着道:“不会,那东西本来就是你的,你留着就好。” 说完她清咳了一声道:“再说了,她在宫里出不来,想要让你入宫的话,我会拦着。” 郑清书看着郑家老太太,立马笑了起来,她现在真的是觉得这老太太越来越对她的胃口了。 郑家老太太看着郑清书笑的眉眼弯弯的模样,心情很好的道:“至于闵婉儿,有你昨天表现的那一手,她这一段时间都不会来找你麻烦,就是想找也不敢来,最少要等你祖父和大伯他们回来的时候再说。” “你祖父和你大伯这边你放心,有我呢。” 郑清书一听,脸上立马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她对着郑家老太太道:“那我先休息两天,然后去看看我的商铺。” 郑家老太太笑着摇头道:“那可不行,你最少要把你身上,手上全部都保养好才能出门。” “最少要俩月的时间,等那个时候也快过年了,你祖父和大伯他们也该回来了。” “你也要入宫跟着参加宫宴了,还有年后的家学,我都帮我置办好了。” “你总不能顶着现在这幅模样去吧?” 郑小丫长的很漂亮,唯一的缺点就是皮肤粗糙了点,加上许太医说的要她好好的养身体。 这段时间她都不打算让她出门。 郑清书一听这话,立马不干了,她上下打量着自己,对着郑家老太太反驳道:“我这幅模样怎么了?我觉得挺好的,脸是健康的小麦色,手虽然粗糙一点,可以藏在袖子里,头发是有些短,但是可以用发髻啊,各方面都挺好。” 郑清书的话还没有说完,钱嬷嬷就端着一碗药走了过来。 郑家老太太把药放在了桌子上,对着郑清书道:“喝吧,喝了之后,在家里药浴三天,我让钱嬷嬷带着你出去选铺子。” “选好的铺子,都过户到你的名下,到时候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挣钱了是你的,赔钱了我给你兜底,如何?” 郑清书听着郑家老太太的话,看着那黑乎乎的药汁,和几个婆子抬进来的木桶,顿时觉得,郑家老太太说的对,她抬手拿起碗仰头一饮而尽。 为了免费的铺子,她也是拼了,她要开炸鸡店,开火锅店,开蛋糕房,开串串香,开麻辣香锅,她要成为大雍第一首富! 第25章 一天一碗苦药,一次药浴,三天的时间郑清书的变化很大。 脸上的皮肤虽然还是小麦色,但却光滑细腻起来,手上的老茧,也开始脱落,完全没有了之前的粗糙。 郑清书看了看手,又拿着镜子左右看了一下,忍不住的感叹道:“这药还真的挺有用,才三天的时间,我身上的变化肉眼可见。” 要是制作成药膏放在铺子里售卖的话,那不是赚大发了? 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古代,女人的钱是最好赚的。 等会儿要去看铺子了,她要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钱嬷嬷看着郑清书拿着镜子不撒手的模样,笑着道:“老夫人让奴婢带着大姑娘去看看店铺,不知道大姑娘有没有想做的买卖?” 老夫人提前说了,不管是大姑娘想要做什么买卖,她都支持,没有银子也不关系,直接走她的私账。 老夫人早年跟着国公爷南征北战,也是立下了赫赫战功,皇上赏赐了无数的田产铺子。 老夫人的东西全部都在自己的手里,国公爷的则是充公,放在了府里供所有人花销。 这些年下来,老夫人的产业越来越多,以至于整个国公府的加起来怕是也没有老夫人的多。 几间铺子给大姑娘,对老夫人来说只是一个考验。 真要是挣钱了,就让大姑娘尝试接替其他的产业。将来当嫁妆或者养活自己,手里有银子,就有底气。 郑清书看着钱嬷嬷。对着她问道:“那你说,我应该做什么买卖比较合适?” 铺子在什么地方周围都是什么人群她还不清楚,做什么买卖可以问问钱嬷嬷的意见。 老太太应该给她叮嘱了。 只是她也有自己的想法。 钱嬷嬷看着郑清书脸上的笑容,笑道:“看大姑娘的样子,心里应该也有一点想法了。只是临出来的时候,老夫人给了一些建议,希望大姑娘听一下。” “要是大姑娘实在拿不准主意的话,可以先让原来的铺子继续经营,钱挣多挣少,总是有的挣不是?” “在这期间,大姑娘可以好好的考察一下,看看铺子做什么比较合适,考察好了再做决定也不迟。” 钱嬷嬷说的委婉,郑清书却听得真切,她点头道:“你说的对,咱们先去看看铺子再说。” 她还想着开火锅店呢,挣不了有钱人的钱,可以挣其他人的钱,大雍又不是只有有钱人。 想到这里,她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对着钱嬷嬷好奇的问道:“我祖母打算给我几间铺子?” 要是给她两间的话,她先看看原来做的什么,那条街上卖的什么,然后再说做什么。 还有那个掌柜,她也要找个合适的,能靠得住的才能托付给她,要不然的话,她不放心。 钱嬷嬷闻言,笑着道:“也不多,东街口那边两间旺铺,现在做着胭脂水粉和成衣。” “西街口那边有三间连着的,全都是做的各种小吃。也是有盈利,只是不多。” “最便宜的一处则是北城街口那边的,那条街坐落于北城,那边的人大多是做苦力的手上没有银子,但是个铺子却是生意最好,挣钱最多的一间。” 她说着朝着郑清书看了一眼,有些认真的道:“老夫人的意思是北城街口的那座铺子不要动,这个铺子要是突然换了,那些人怕是接受不了要闹事。” 这间铺子老夫人原本也是有些犹豫。 这铺子不赔钱,可以说是挣钱的铺子,只是里面用的人,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人。 要是大姑娘把铺子改了,怕是影响国公府的声誉。 只是老夫人觉得这样的铺子她有不少,要是大姑娘将来接手总是要了解一下才行。 合适就都给她,不合适这种铺子就散了。 只是现在说这话还有些早。 老夫人犹豫再三还是给了大姑娘一间。 郑清书看着钱嬷嬷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钱嬷嬷看着郑清书的模样,心里有些着急,嘴巴动了动到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出口来。 她见郑清书起身,就跟了上去。 一路巡视了几个铺子之后,钱嬷嬷笑着道:“这些铺子都是能够维持营生,铺子都是自家的,老夫人的意思是让您随便折腾,就是赔钱也不会有再坏的结果了。” 郑清书看着眼前的三间铺子,三间铺子全都是两层的楼房,看起来十分的豪华,只是分成了三间做吃食。 这条街上全都是卖吃食的,除了那些小吃之外,还有三座酒楼。 以至于整条街上来吃饭的达官贵人都聚集在了这三座酒楼里。 其他人大多数都是做的小吃,小馆子。 郑清书看了一会儿,对着钱嬷嬷问道:“这三座铺子全都是咱们自己的人吗?” 钱嬷嬷闻言,对着她点了点头道:“是的,这三间铺子中规中矩,没有什么大错,也不怎么挣钱,勉强维持了铺子里的营生。” “大姑娘可是有什么想法?” 郑清书看了一眼铺子,这铺子实在太适合做火锅。 等回头打通铺子,收拾一下就行。 想到这里,她嘴角掠起一个淡淡的笑意,抬脚往回走去,边走边说道:“走走,咱们现在去看看剩下的一间,等回来再说这三间铺子的问题。” 钱嬷嬷闻言,笑着点头,俩人上了马车,朝着北城街口行去。 一路上走到了北城街口那间铺子。 这家铺子说是铺子却是院子改成的铺子,门外有不少的桌椅,看上去不脏但也不干净。 拉出来的大锅里汤水沸腾,案板上放着面,和已经做好的面条。 在汤锅跟前,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他胳膊下面夹着拐杖双手麻利的下着面条。 做好的了面条对着外面的顾客喊道:“赵老三,你的面条好了。” “来了。” 一个汉子从椅子上站起来,三两步的走到了老板的跟前,端起碗笑调侃道:“老陈,你这腿按上一个假的得了,省得我们自己端了。” 他话一落,周围传来一阵善意的笑声。 老陈也不恼,笑呵呵的道:“试了,不好用,还特别沉,这才继续用拐杖了。” “用那么多年也都习惯了。” “别看我腿不好,不影响我下面的手艺。” 老陈的话,让周围一阵唏嘘声,大家边吃边聊。 饭点很快过去,钱嬷嬷对着郑清书道:“走吧,咱们下去。” 正在收拾东西的老陈,在看到钱嬷嬷的时候,立马笑着道:“钱嬷嬷你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事情?” 他说着就迎了上来,在围裙上面擦了擦手,脸上的笑容十分憨厚。 钱嬷嬷笑着介绍道:“老夫人让我来看看你怎么样了,这是大姑娘,老夫人的亲孙女。” 说完她对着郑清书介绍道:“这是老陈,早年间跟着国公爷打仗,伤了腿,在码头上扛麻袋力气不行,老夫人心善,就弄了这间铺子给他看着。每月按时发放月钱。” “老陈也是有能力的,这几年的功夫,把铺子经营的不错。” 老陈听着钱嬷嬷的话,笑的牙不见眼,他看着郑清书笑着躬身行礼道:“大姑娘好。” 郑清书看着眼前的铺子,还有下的正在煮着面汤的沸腾的锅,好半晌道:“这铺子只做这个真是可惜了。” 第26章 老陈自问还是比较有本事的人,他把整个铺子经营的头头是道,还处于盈利状态。 但是现在这个大姑娘一开口,就把他这些年的努力都否定了,他的心里岂能乐意? 他听着郑清书的话,脸上的笑意收敛了起来,看着她的目光也发生了变化。 钱嬷嬷听着郑清书的话,眉头不自觉的皱起,她一看老陈的脸色,赶紧的道:“老陈,大姑娘并不是这个意思。” 郑清书没等她说完直接开口打断道:“我就是这个意思。” “老陈叔这生意干的不错,但是呢,这里的人多,咱们还能把生意扩大一点,还能更挣钱一点。” “想必像老陈叔这样的人,也有不少吧?老陈叔这个面摊支撑起来也是很困难的吧?” 他刚刚看到在面摊上帮忙的人,有手脚不利索的,也有小孩。 这么大点的面摊挣的钱是有限的。 老陈能在帮助别人的同时,还能维持面摊的盈利,也是有本事的人了。 老陈听着郑清书的话,朝着身后看了一眼,眸光闪烁。 他觉得这个大姑娘瘦瘦小小的没有多少本事,只是现在一开口,就让他觉得她是和老夫人一样有大智慧的人。 当年他差点因为生活困苦活不下去的时候,就是老夫人帮了他,让他能活下去不说,还能帮助其他人。 现在大姑娘的话,让他觉得,这个面摊还能挣更多的银子。想到这里,他看着郑清书没有说话。” 郑清书往前走了两步,对着老陈道:“老陈叔,你看看这个地方,你还要继续支撑面摊,继续卖面,但是中午的时候,也有不少的人来吃面,一直吃面的话,大家也会吃腻,所以上午的生意应该不会太好。” “晚上呢,应该是几乎没有生意了。” 钱嬷嬷听着郑清书的话,嘴巴动了动想要开口,就被老陈抬起手示意她别说话。 老陈点了点头道:“大姑娘说的对,早上的生意最好,中午的时候人不多,晚上几乎就没人了。” “不过旁边的小酒馆倒是生意不错,唯一的就是菜品少,不过这对码头上的汉子来说,一壶酒,加上一碟花生米,也是能聊好久了。” 大姑娘说的问题他想过,只是没有想到合适的办法,这才拖延到了现在。 这铺子原来挣钱,但是从去年起,对面也开了一家面馆之后,生意被分走了大半,也就不如之前挣钱了。 他想过改善,但是脑子不够用。 只能增加分量,来拉住一些老主顾。 郑清书看着老陈皱起来的脸,笑着道:“老陈叔在军营里应该也认识不少的人,那些伤兵下来的里面应该有会做饭的吧?” 炊事兵就是擅长大锅饭,而这个地方就是适合做大锅饭。中午窝窝头加上菜,粗粮挡饿,也会让不少人来吃。 除了周围的那些做苦力的汉子,还能吸引一些周围的住户。 老陈一听这话,眉头皱起,他看着郑清书犹豫了片刻问道:“大姑娘的意思,是找几个会做饭的过来做饭?” 郑清书笑着点头道:“你还继续卖面条,水饺之类的,就让他们炒大锅菜,加上窝窝头,里面多放点油水,到时候大家也是喜欢的,中午和下午都能利用上。” “还能再弄点酒水,到时候干了一天的活,累了也能过来放松一下。” 说到这里,她看着老陈问道:“老陈叔觉得如何?” 老陈听着他的话双眼有些明亮,只是很快又黯淡了下来,他对着郑清书道:“大姑娘说的我都知道,之前的时候我也想过,后来有人做,到最后不了了之。” “大姑娘说的油水怕是不好做。那个很费钱,会增加成本。” 他说到这里,微微的停顿了一下,看着郑清书叹息了一声。 郑清书笑着道:“老陈叔,你说一只鸡五十文钱,做炒鸡最少卖到二两,但是一只炒鸡搭配上一锅的土豆,一人十文管饱,你说能卖多少?” 老陈浑浊的双眸变得明亮了起来,他这边一碗杂面条就是四文,里面带着葱花和一滴香油,还有几根青菜。 最主要的是汤,汤是用骨头熬的汤。 而素面则是用白水煮的,一碗只要两文。 要是十文管饱,一锅菜卖二十人没问题。有肉有菜,可比面条划算多了。 肉少点,菜多点,凑着味道吃,他相信能卖上去价格了。 想到这里,他对着郑清书道:“大姑娘这个主意好啊,不说卖多少,就是一锅让十五个人吃,也是有的挣,再多弄几锅,加上面条,绝对挣钱。” 郑清书看着老陈那激动的模样,笑着道:“除了这个,要是可以弄点砂锅,火锅,可以按人头来,一人多少钱,加上小酒,不愁没人来。” 地摊火锅就是这样开起来。 鱼的价格比较便宜,加上刺多,吃的慢,关键全是肉,油水大,还送一壶酒。 整体下来还是比较合适的。 老陈听着郑清书的话,脸色激动的有些发红,他对着郑清书道:“大姑娘说的对,我这就召集我的那几个老伙计,让他们来帮忙收拾一下,提前给来吃饭的人打招呼,让他们中午和晚上捧场。” 要是挣钱的话,他的这帮弟兄们也不用给国公爷添麻烦了。 郑清书看着老陈,转头朝着一旁的钱嬷嬷看去,对着她问道:“嬷嬷,你觉得我说的这个主意怎么样?” 钱嬷嬷沉吟片刻道:“奴婢觉得很好,等回去和老夫人说一下,看看老夫人的意见。” 她一开始觉得这想法有些天马行空,没有想到这样一说,好像还能增加更多的盈利。 不管如何,大姑娘这是通过了老夫人的考验,她不排斥这些伤兵。 郑清书笑道:“那当然,必须给祖母说一下。” 说着她对着老陈继续道:“对了,酒就用小酒馆的酒,他们的酒水便宜,这里的汉子也都知道价格,咱们送就要送的敞亮。” “小酒馆也不会因为咱们抢了他们的生意而生气,别人要是对咱们使阴招,小酒馆那边就是站在咱们这一边的。” “这叫共同利益。” 第27章 老陈听着郑清书的话,双眸越发的明亮,他对着郑清书道:“大姑娘,你刚刚说的那个鱼是什么鱼?” “还有火锅,是什么火锅?小酒馆那边真的不介意咱们晚上拿他的酒卖吗?” 现在他和小酒馆那边的老板关系不错,要是他也卖酒的话,这关系怕是要破裂。 十几年的朋友了,他有些不舍得。 郑清书笑着保证道:“不会,早上去河边收鱼,这种鱼比较新鲜也便宜。要是去城里的市场价格就不是这样了。用辣椒和猪油,牛油,各种香料炒在一起,做出来的油锅,就是底料。加上水,加上底料涮菜就是火锅。鱼是肉,在火锅里涮着吃,就挺好。” “鱼限量,青菜免费吃,再送上一壶酒,酒是不要钱。但是咱们一人二十文也是不便宜。鱼的价格很便宜。” “小酒馆那边还能多卖咱们一批酒,他们也有的挣,还不抢他们的生意,他们为什么会不乐意呢?” 老陈听着这话,心里的担忧顿时消失了,他对着郑清书道:“行,那我明天就开始收拾,争取三四天的开业。” 郑清书对着他点头道:“不着急,” “我先回去研究一下材料,除了这个还有锅也不是一般的锅,也是要设计一下才行。” 在现代,有电磁炉,有铜锅,还有煤气灶,但是在大雍都行不通。 铜锅的造价很贵,放在那三间门市上还可以,放在这里就有些不行了。 电磁炉和煤气灶更是想都不用想,没有,完全没有。 那就只能用泥做那种泥炉了,造价低廉,用起来还实惠,除了这个还有木炭,要是在屋里的话,用的多会造成一氧化碳中毒。 这都是需要考虑的问题。 老陈一听这话,笑着道:“是是,你看我这一激动把什么都忘记了,那我就等大姑娘的消息了。” 他说着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浑浊的眼眸里都是光芒。 钱嬷嬷看着郑清书和老陈聊天的模样,嘴角不自觉的掠起一个淡淡的笑意,她家老夫人看人的眼光真准,一眼就看出来大姑娘是个恩怨分明的人。 郑清书和老陈又商量了一些简单的事宜,就坐上马车跟着钱嬷嬷回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郑清书对着钱嬷嬷问道:“嬷嬷,老陈叔看着人不错。” 钱嬷嬷看着郑清书笑道:“那是因为大姑娘心善,老陈明白大姑娘心善,才对大姑娘好的。” 老陈的脾气十分的倔强,为人处世全是真性情,就算别人拿着他那伤腿开玩笑,他也一点也不介意。 那是知道那人的话里充满了善意,同样大姑娘也是如此,因为大姑娘对老陈没有任何的恶意,他才能这么快的接纳了她。 要不然哪里能这么快就同意把铺子给改了。 郑清书听着钱嬷嬷的话,笑着道:“真的吗?我只是觉得他很厉害,心态又好。” 能跟在郑国公身边的人,哪怕是断了一条腿也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也是值得人敬佩。 钱嬷嬷听着郑清书的话,看着她脸上的笑容道:“他的腿是为了救国公爷断掉的,所以老夫人对他格外的照顾。” “一开始老夫人的意思是让人去庄子上养老,但是老陈不同意,他非要出来自力更生,在码头上扛货物,老陈的腿不行,正好这边有个店干不下去了,老夫人就让我盘了下来,给老陈做生意。” “老陈为人实在,这生意做的也是有模有样。平时不忙的时候,还会买点东西去庄园上看看他的那些老伙计,日子也是顺遂。” 郑清书听着钱嬷嬷的话,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这老陈的做法竟然和她在现代的爹一样。 她爹年轻的时候打拳伤了身子,再也不能去赛场上了,和她爹一起打拳的人,也有几个都不干了。 她爹就经常提着一瓶酒,约着几个老伙计在一起喝点吃点,吹吹年轻时候的英勇事迹。 想到这里,郑清书开始有些想她爸爸了。 马车缓缓的往前走,直到国公府的门口才停了下来。 郑清书撩起门帘从马车上走了下来,一转头就看到同样从马车上下来的郑清雨。 郑清雨扶着小环的胳膊,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在看到郑清书和钱嬷嬷的一瞬间,瞳孔微微的一缩,又快速的恢复了正常。 她笑着往前走了两步,对着郑清书带着炫耀的意思道:“小丫,这是跟着钱嬷嬷出去了吗?” “母亲今天给我定做的衣服做好了,让我去试一下衣服,顺便再去挑选几套搭配的头饰。” 说到这里,她好像刚刚想起来一样,用手捂着嘴,对着郑清书诧异的道:“呀,我忘记了,这段时间小丫都没有给母亲请安,母亲怕是忘记了府上还有你这个人。” “要不然我给母亲说一下,让母亲也给你做几套如何?” 这几天的日子也算顺遂,唯一的就是大皇子待他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 或许和郑小丫有些关系,但是等家学开始了,她相信自己一定能把人哄回来。 而且这几天,她母亲像似补偿她似的送了她好多东西。 面对着郑清雨挑衅的话,郑清书丝毫不为所动,她看着人笑着道:“可以啊,我也不要多,你有的,我也有就好了,不给我做,我去就在国公府的大门口吊死。” 说到这里,她微微的一顿,摇了摇头道:“我要是吊死的话,不是正好随了你的意?” 郑清雨一听这话,立马反驳道:“我又没有盼着你死,是你自己要死要活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真的死了就好了,可惜郑小丫就是嘴上说说,完全没有实际行动。 郑清书看着郑清雨那有些心虚的模样,倏地一下子笑了起来,她边笑边拿出来了钱嬷嬷在路上给她的地契,笑着道:“你那几套衣服,加上首饰才多少钱?我的可是铺子呢。” “算下来比你的多好多呢,看来还是祖母更疼我呢。母亲疼不疼我的也不羡慕。反正我有祖母给的铺子,你没有。” 说完,抬脚朝着大门口走去。 留下因为嫉妒而面色扭曲的郑清雨,站在了原地。 第26章 郑清雨怒气冲冲的回到了屋里,脸上的表情带着一抹狰狞,,一想到郑小丫手里的那几张地契,她的心里的火气怎么都压不住。 她在国公府十几年了,这十几年来她伏低做小,只为了讨好那个老太婆,到最后她手上的东西却不给她一点。 反而给了这个才见几面的郑小丫! 她越想越是生气,抬手把桌子上的茶盏全都扫到了地上。 闵婉儿从外面走了进来,看着郑清雨满是怒气的模样,对着她关切的问道:“雨儿,你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郑清雨一见到闵婉儿,顿时哭了起来,她拿着帕子把郑小丫得到铺子的事情说了一遍,这才委屈的道:“母亲,我对祖母不好吗?祖母为什么这样偏心?” 闵婉儿脸上的怒气浮现,好半天之后开口安慰:“雨儿别担心,该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等你祖父他们回来,他们会为你做主。” 郑清雨之所以被养在她的身边,是她那会儿刚刚没了孩子,加上郑清雨的父亲也就是她的哥哥为了救国公爷的嫡长子没了性命。 她母亲听闻噩耗,直接生产的时候血崩没了。 为了让这孩子有归属感,她把人养在身边,改了名字,上了族谱。 现在她就是正儿八经的郑家大小姐,谁也越不过去! 郑清雨听着闵婉儿的话,低低的啜泣,声音断断续续的道:“我听母亲的。只是我心里难受。” 闵婉儿看着郑清雨的模样,把人揽在了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脊安抚她的情绪。 郑清书气了郑清雨,脚下的步子都轻快了不少,她朝着钱嬷嬷看了过去,发现她一脸慎重的模样笑道:“嬷嬷是觉得我不该显摆地契的事情吗?” 钱嬷嬷闻言,看着郑清书稚嫩的脸庞,笑着摇头道:“大姑娘年纪小,有些意气用事也是正常,只是我看着大小姐脸上的表情,怕是不会就此算了,我担心二夫人知道了,会对找你麻烦。” 二夫人在京城这么多年,也不是那么好相处的,她手段不多,但是背后给她撑腰的人多。 加上国公爷和世子爷快回来了,他们可是对二夫人言听计从,加上大小姐的亲生父亲对世子爷有救命之恩,到时候怕不能就此算了。 想到这里,钱嬷嬷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郑清书看着钱嬷嬷脸上的愁苦,笑着道:“怕什么呢?大不了我就带着祖母离开这国公府。我们有钱有颜,走到哪里不是都可以逍遥自在?” 说着她对着兰苑里面喊道:“祖母,我回来了。” 郑家老太太听着她的声音,笑着朝外面看了一眼道:“小丫回来了?” “你快进来,祖母给你起了几个名字,你看看你喜欢哪个?到时候咱们要上族谱上,可不能给我们国公府的大姑娘上成郑小丫了。” 这几天她都在翻书,她的学问不如国公爷和她大儿子,但是也比二郎要好得多。 把这个事交给郑二郎她实在不放心,就只能自己来了。 郑清书一听这话,脚下的步子加快了不少,她走到郑家老太太的跟前看着桌子上的纸。 纸上面写着清书,清珠,清月,清雪。 郑清书看了一会儿,指着清书这个名字道:“那就叫郑清书吧,之前我在郑家村的时候,里正爷爷说我读书有天分。” 郑家老太太拿着笔在清书上面圈了一下,笑着道:“我也觉得这个好。” “等你祖父他们回来,就开祠堂把你的名字上族谱。” 郑清书开心的道:“那以后我就叫郑清书了。” 两辈子加起来,名字都是一个,不知道是缘分还是天意。 郑清书在家里泡药浴,吃汤药了两天。 这两天她在想泥炉的做法,之前在短视频上面看到过,泥炉不算难做,唯一的就是她只是看个大概,没有实际操作过。 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除了这个就是火锅底料。 香料什么的还好说,牛油就有点麻烦了。 牛在大雍是禁止宰杀的动物,也是百姓手里重要的劳动力,最主要的是牛比较贵,杀了吃肉不合适。 所以现在弄不到牛油。 没有牛油的话,用其他的代替也行,就是味道要差了不少。 郑清书看着自己在纸上写的东西,好半晌才叹息一声。 郑欢从外面走了进来,她对着郑清书微微的行礼道:“大姑娘,二夫人派人来了。” 自从那天收拾萧逸擎之后,郑欢和郑喜俩人对郑清书开始了盲目的崇拜,觉得她们家大姑娘能屈能伸,是干大事的人。 以至于什么郑清书都还没有开始调教人,这俩人就表现的十分忠心。 郑清书手上的动作一顿,头也不抬的问道:“有什么事吗?” 自从刚来那天,闵婉儿就消失了,今天突然来找她,八成没有什么好事。 郑欢恭敬的道:“她不说,非要见到了大姑娘之后再说。” 郑清书放下了手里的笔,对着郑欢道:“那让她进来吧。” 郑欢转身朝着外面走去,没一会儿就带着一个年纪在三十岁左右的妇人,她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看着郑清书的目光带着不赞同。 在这妇人跟前则是站着闵婉儿的贴身丫鬟冬秋,她对着郑清书微微行礼道:“二小姐,这是淑妃娘娘专门派来教你规矩的管教嬷嬷,孙嬷嬷。” “孙嬷嬷在宫里管教那些新入宫的宫女,教她们礼义廉耻。” “淑妃娘娘知道你从外面回来,什么都不懂,就派人过来教教你什么是尊卑孝道,什么是礼义廉耻!” 冬秋说着整个人都趾高气昂,看着郑清书都带着洋洋得意。 孙嬷嬷在宫里就是出了名的严厉,现在来教这个乡下来的野丫头再合适不过了。 郑清书转头看着冬秋,对着孙嬷嬷问道:“孙嬷嬷既然是专门教礼义廉耻,尊卑孝道,那定是知道刚刚冬秋对我说的话,是对是错?” “孙嬷嬷,你说按照冬秋说的这些话,该如何的处理她呢?” 第27章 冬秋听着郑清书对着孙嬷嬷的质问,肉眼可见的慌了,她本意是想要嘲讽一下郑小丫,一个乡下来的泥腿子,一跃成为国公府的嫡长女。 真是让人羡慕,嫉妒。 只是没有想到被她给抓住把柄,借题发挥! 孙嬷嬷看着郑清书,眉头皱在了一起,原本就带着锐利的眼眸里闪烁着不悦:“二小姐,冬秋的事情不归我管,我来这里,是为了你。” “淑妃娘娘的命令也是针对二小姐的。” 只是孙嬷嬷嘴上这么说,看着郑清书的目光却带着一抹激动。 她家主子收到老夫人的信,又收到了二夫人的信,就眼巴巴的让她过来看看。 这一见之下,果然和老夫人说的一样。 和淑妃娘娘年轻的时候太像了。 冬秋一听孙嬷嬷的话,顿时松了一口气,她看着郑清书,满是傲气的道:“大姑娘,你也听到了,淑妃娘娘让孙嬷嬷教你,你就好好的学学,别到时候出去丢了国公府的人。” 说完她对着孙嬷嬷行礼,脸上的表情切换的十分迅速:“孙嬷嬷,我们家大姑娘就劳烦你了。” 孙嬷嬷微微的点头,俩人全程都当郑清书不存在一般。 郑清书看着俩人你来我往的模样,嗤笑了一声,把手上的笔放在了桌子上,朝着郑欢看了一眼道:“郑欢,把人绑了卖给人伢子去,以下犯上的奴才咱们国公府养不起。” “对了,我记得老陈叔好像缺个媳妇,不如给他吧?” 郑欢在一旁点头,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兴奋,她摩拳擦掌的想要一展身手。 自从来到这里之后,她就没有动过手了,现在终于等到机会了。 孙嬷嬷听着郑清书那小刺猬一样的话,眼眸里闪过一抹笑意。 只是她面上不显,就静静的看着郑清书。 但是冬秋就有些怕了,她用手指着郑清书声音有些颤抖的道:“我…我是二夫人的人,你敢卖我?!” 说到这里,她感觉自己的底气又有了点。 她跟在二夫人身边多年,就是郑小丫敢卖她,二夫人不开口,她也卖不成! 郑清书拿着茶盏抿了一口茶水,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灿烂,她手指一个用力,直接把杯子捏的粉碎,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寒意:“是吗?我不敢卖吗?” “就是二夫人来了,她能阻止我吗?一个以下犯上的奴才,我没有打死都是给她脸了,还指望着我留在府里给我添堵吗?” 说着她把手上的茶盏的碎渣扔在了地上,看着孙嬷嬷皮笑肉不笑的问道:“你说是吗?孙嬷嬷?” 孙嬷嬷在看到郑清书单手把茶盏给捏碎的模样,瞳孔微微的一抖,呼吸微微的一滞。 然后转头看着冬秋,声音厉色道:“冬秋,这和我之前说的不一样。” “我来的时候,二夫人说大姑娘不通礼数,淑妃娘娘这才让我过来,但是现在看来这话和淑妃娘娘说的有些不同,真正不通礼数的是你们这些奴才!” “逼得大姑娘都想动手了!” 说完她看着郑清书,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道:“大姑娘放心,我既然来了国公府,那一定帮着国公府正一正家风,绝对不会有冬秋这样的奴才存在。” 郑清书看着孙嬷嬷眨了眨眼睛,好半晌都没能反应过来。 这孙嬷嬷的变化实在有些太大了吧,怎么这么一会,就来了个翻天覆地的反转? 刚刚还对着她喊打喊杀的人,一下子就变得温顺了起来? 郑家老太太从外面走了进来,她看着孙嬷嬷轻笑着点头道:“既然孙嬷嬷这样说了,那就有劳孙嬷嬷了。” “家里除了这些奴才之外,还有人也是长幼尊卑不分,有劳孙嬷嬷一起管教一下,省得给京城里的人看了笑话。” 郑清书看到郑家老太太的瞬间,就笑着迎了上去,她伸手扶着她的胳膊,笑道:“祖母,怎么来了?” 郑家老太太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眉慈目善的道:“这不是怕你受委屈,就赶紧的过来了,正好看到咱家清书那厉害的模样。” “看到你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她听到孙嬷嬷来了,怕清书受到欺负,就赶紧的过来了。 谁知道一来就看到清书要卖人。 这孩子真的是有些调皮。 孙嬷嬷对郑家老太太行礼,紧绷的脸上也露出来了一抹笑意。 郑家老太太朝着陷入沉思的孙嬷嬷看了一眼,对着一旁的郑欢道:“你家主子都下命令了,你怎么还站在这里?!” “还不赶紧的把人给卖了?!” 说完抬手点了点郑清书的脑袋,对着她有些嗔怪的道:“你可不要乱点鸳鸯谱,回头给你老陈婶子知道了,不得打死你老陈叔。” 郑清书笑着点头,撒娇道:“是是,孙女知道了。” 冬秋在这一瞬间,脸色煞白,她求助似的看着孙嬷嬷。 孙嬷嬷的视线始终落在了郑清书的身上,仿佛没有看到她一般。 在这一瞬间冬秋突然有些绝望,早知道她就中规中矩的开口,而不是仗着有孙嬷嬷开口嘲讽了。 这些年她跟着二夫人在国公府里,几乎是说一不二,谁知道在这里翻了车。 就因为一句话,就要被发卖! 越想她越是惊恐,对着郑家老太太喊道:“老夫人,你不能卖我,我是二夫人的陪嫁丫鬟,卖身契还在闵家,你不能卖我!” 郑家老太太听着冬秋的话,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对着郑清书道:“今天不是要出门吗?怎么还不走?等会儿想走可是就走不了了。” 要是闵婉儿来了,那就要好好的说道一下了。 郑清书想要出门,怕是就不容易了。 郑清书一听这话,立马明白了郑家老太太的意思,她笑着点头道:“好,那祖母,孙女先告退了。” 说完当着孙嬷嬷的面行礼。 转身就朝着外面跑去。 钱嬷嬷笑着对郑家老太太行礼,抬脚跟了上去。 果不其然,在郑清书离开不到一刻钟,闵婉儿就带着郑清雨气势汹汹的来到了雨竹轩。 第28章 闵婉儿看着被按在地上冬秋,立马声音尖锐道:“住手!” 说完她对着郑家老太太质问道:“母亲,冬秋是儿媳的陪嫁丫鬟,您这样对她动手,就是在打儿媳的脸。” “这国公府里,以后还有儿媳的立足之地吗?!” 郑家老太太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仿佛没有听到她说话一样,对着孙嬷嬷询问淑妃在宫中的近况。 孙嬷嬷对郑家老太太十分的敬重,她对她的话有问必答,中间还会主动说一些关于淑妃在宫里的趣事。逗的郑家老太太不断的发出一阵笑声。 郑清雨也被闵婉儿宠溺惯了,何曾受到这样的冷落? 她再也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对着郑家老太太眼泪婆娑的道:“祖母,您怎么能这样对待母亲?母亲为了这个家兢兢业业这么多年,您难道一点旧情都不顾念吗?” 郑家老太太等的就是她这句话,闵婉儿是国公府的脸面,她不能让孙嬷嬷给她立规矩,但是郑清雨这个闵婉儿的娘家侄女,她却是可以的! 她朝着郑清雨扫了一眼,笑着对孙嬷嬷道:“孙嬷嬷,你这一趟也不白跑,你看看我这个孙女,因为自小养在她母亲身边,被娇宠坏了,不分尊卑,不分长幼,正好你过来了,就帮着我给她立立规矩吧。” 孙嬷嬷笑着起身,对着郑家老太太行礼道:“是,那这段时间,就叨扰老夫人了。” 郑清雨在孙嬷嬷看过来的瞬间,人就变得有些慌了。 这孙嬷嬷不是她母亲给郑小丫这个小贱人请来的教养嬷嬷吗?怎么就变成了她的?! 想到这里,她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惊恐之色,抬头求助的朝着闵婉儿看了过去。 闵婉儿在这一刻也冷静了下来,她这段时间真的是被郑小丫给气到了,整个人憋屈的要死。 要不是她借口她这段时时间不来给她请安,给淑妃写了信,让她派个教养嬷嬷来。 也是想着让郑小丫得到一顿教训,谁知道这教训竟然落到了雨儿的身上。 她深吸了几口气,压住,心中的火气,对着郑家老太太道:“母亲,雨儿年幼,规矩可以再等几年。” 郑家老太太看着闵婉儿,冷笑一声道:“你说错了,清书可是比清雨还要小一岁,你说清雨还小是什么意思?” “闵婉儿,闵家是怎么教的你?要不是看在你现在主事国公府,你的规矩也要重新学一遍才行!” 这话就带着赤裸裸的威胁,要是闵婉儿还是分不清局势,那就让孙嬷嬷一起教他们母女两个了! 闵婉儿到嘴边的话一顿,脸上的神色变得扭曲,好半晌之后才朝着郑家老太太道:“母亲说的对,清雨是比小丫大,只是两个孩子年纪大不多,正好能在一起学规矩,您觉得呢?” 既然雨儿必须学,那么郑小丫也跑不了! 郑家老太太听到这话,朝着孙嬷嬷看了一眼,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我家那孙女从小在外面长大,对规矩什么都不懂,现在劳烦孙嬷嬷你了。” “也别太拘着她,能学会了就学,学不会也没关系,有我兜着呢。” 孙嬷嬷对着郑家老太太行礼道:“是。” 闵婉儿有种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的感觉,整个人摇摇晃晃,脸色苍白,一副随时都能晕过去的模样。 郑清雨也好不到那里去,孙嬷嬷的大名,在她的那些闺秀之间早就传开了。 现在竟然轮到她了! 郑清书带着钱嬷嬷出门之后,就朝着刑部的方向走去。 钱嬷嬷看着郑清书的方向,对着她问道:“大姑娘这是去刑部吗?” 郑清书点了点头道:“我去看看郑伯伯,问问他那边里正爷爷有没有给我写信。” 她这段时间都忙的忘记了,正好今天有时间,她赶紧的去问下,要不然等下次又要几天了。 钱嬷嬷笑着点头道:“是该去一下,前几天你泡着药浴的时候,郑家那边也来人了,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事,因为你当时泡着药浴,郑家那边也没有说什么,直接走了。” 郑清书转头看着钱嬷嬷,声音有些冷的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钱嬷嬷一看郑清书脸上的表情,对着她道:“就前天,我禀告了老夫人,老夫人要见他,只是等我回去之后人已经走了。” “这件事我也忘记给大姑娘说了,都是奴婢的错。” 郑清书一听钱嬷嬷的话,立马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这郑家的人过来,可能是有事情,只是遇到了除了钱嬷嬷之外的人,郑清雨或者闵婉儿她们,被他们奚落一番撵走了。 钱嬷嬷再去的时候,已为人走了。 想到这里,她对着钱嬷嬷道:“嬷嬷不必自责,等咱们见了人之后,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俩人一路来到了刑部,在刑部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郑和宇告假回家了,他的家在东城巷的第一户。 郑清书不认识路,由钱嬷嬷带着她一路朝着这边走去,很快来到了东城巷,正好遇到郑和宇从里面出来。 郑清书对着人喊道:“郑伯伯?” 郑和宇看到郑清书的瞬间,脸上的神色有些发冷,他对着人冷嘲热讽道:“大小姐来的真不巧,我这是有事要出去,没办法招待你了!” 郑清书听着郑和宇的态度,立马明白怎么回事,她倒是也不气恼,对着人道:“我这段时间被拘在府里泡药浴喝中药,许太医说要是不好好养着,怕是活不长。” “现在好不容易能跑出来,郑伯伯就这样撵我走吗?” 这话让郑和宇的眉头皱了起来,他从他父亲的信中知道郑小丫不是这样的人,但是老幺回来的时候那气愤的模样让他又有些不得不信。 现在听着郑小丫的话,他感觉这中间肯定是有误会。 只是现在他没有时间了解当时的情况,他要去请许太医过来给他父亲看看。 想到这里,他对着人道:“你先进去,等我回来再说。” 说着抬脚就准备走。 郑清书看着郑和宇那慌张的模样,眸光微微的一闪,抬手把腰间的玉佩递了过去,对着他道:“说不定有用。” 郑和宇在看到玉佩上的字时,瞳孔微微一缩,点头就上了马车。 第29章 钱嬷嬷的心绪还没有从郑和宇那匆忙的背影上面回来,她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对着郑清书道:“大姑娘,郑大人家里八成出事了。” 郑大人身为刑部侍郎,那性子绝非现在这般毛躁,现在他行色匆匆,甚至多说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看来家里出的事情不小。 郑清书收回了视线,转头看着钱嬷嬷道:“嬷嬷,我希望下次的时候再遇到关于我的事情,请您派人通知我一声。” 而不是通知老夫人,如果一开始就通知了她,这件事她会放在心上,毕竟受人恩惠的人是她。 钱嬷嬷闻言,明白郑清书话里的意思,点头道:“好。” 也怪她当时没有重视,现在看大姑娘对郑家人的态度,以后郑家的事情她也要用点心了。 郑家的门房早就听到了郑和宇的话,没有多做询问,直接放她们进去,还贴心的指了大概的方向。 一入郑家,就明显的感受到郑家和国公府的差距不是一点半点。 国公府里的庭苑画廊,小桥流水,整个国公府里的院子都有十几座。 而郑家在京城也是勋贵,却只是三进的院子,里面的东西摆放的十分整齐,也有一些花花草草,因为天气寒冷的缘故,已经枯萎了。 一路上遇到的人全部都是行色匆匆,面色焦急,郑清书拉住了一个丫鬟,对着她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那丫鬟听到这话,白着脸道:“二公子的身体受伤了,怕是要活不过来了。” “刚刚那一口气要没了。” 小丫鬟说着红了眼眶。 郑清书对着小丫鬟催促的道:“在哪边?带我过去。” 看来郑和宇派人找她,应该是想让他帮忙请太医。 她可以先给人急救,让他能撑到太医过来。 小丫鬟看着郑清书,也顾不得那么多,抬手擦了一下脸上的眼泪,带着人就朝着二进院子走去。 二进的院子里传出一阵哭声。 郑清书一听这哭声,赶紧的抬脚冲了过去,一进去,就看到床前跪坐着俩个人,俩人抓着躺在床上的人,哭的撕心裂肺。 她扒拉开俩人,抬手掀开了躺在床上男人的眼皮,观察了一下他的瞳孔,又摸了摸脖子的脉搏,一个抬腿就上了床,跪坐在床上给他做心肺复苏。 这些动作行云流水一般,仿佛刻在了她的骨子里。 都在一瞬间完成。 站在床边的男子在看到郑清书的动作之后,脸色大变,他伸手想要去拉人。 钱嬷嬷眼疾手快的按住了他的手,沉声道:“我家姑娘是在救人,你们想要他现在就死吗?!” 钱嬷嬷虽然不懂郑清书的动作是什么意思,但是她却明白,她家大姑娘绝对不是那种胡来之人。 这样做自然是有她的道理。 只是男女大防,回头还是要和她家姑娘说一下。 男子是郑和顺,郑家老幺,就是那天去国公府里见到钱嬷嬷的人。 他在看到钱嬷嬷的瞬间,脸上的神色难看的道:“我见过你,在国公府的门房,你是国公府的人!” 钱嬷嬷也不怕他,朝着他淡淡的扫了一眼,对着他道:“是,那天我把你来的消息禀告给了老夫人,老夫人让我带你过去,我去找你的时候你已经走了,你遇到了谁?” “我们大姑娘刚回到国公府,身边可没有几个贴身的人。” 郑和顺听着钱嬷嬷的话,立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他转头朝着郑清书看去。 眼前的这个少女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和他那天见到的那个皮肤白皙的人完全不是一个人。 但是那个人说她是大小姐,她来到了国公府就看不上他们这些打秋风的人。 那嘲讽的语言让他一会都待不下去。 这才没有等到钱嬷嬷的到来。 再联想钱嬷嬷的话,他一下子反应过来了,他没有见过郑小丫,自然不知道她的长相,那人三言两语的就让他认错了人,还把怨气放在了郑小丫的身上。 实在是他自己的问题。 想到这里,他对着郑清书拱手行礼道:“真是对不起,是我的错,偏听偏信的认为那个大小姐就是你。” 郑和顺就这一点好,恩怨分明,在知道自己误会了郑小丫之后,立马认错,一点也不带拖泥带水的。 郑清书控制着手上的力道,朝着郑和顺看了一眼,然后道:“没事,等我回去了我再去收拾她!” 这个她是指谁,别人不清楚,钱嬷嬷却是清楚的。 绝对是郑清雨,她冒充了她家大姑娘,把郑和顺给撵走了。 这亏得才过去两天,人还没死,要不然大姑娘不知道怎么收拾她呢。 郑清书手上的动作不停,控制好手上的力道,很快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发出一声轻微的咳嗽声。 她对着一旁的郑和顺问:“就没有请个大夫过来?我只能做一些紧急的措施,没办法把人彻底的救回来。” 专业的事情,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她能把人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已经是万幸。 郑和顺听着她的话,顿时如梦初醒一般:“叫大夫,叫大夫。” 随着郑和顺喊声,里正扶着胸口脸色发白的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匆忙的走到了郑家二郎的跟前,抓着他的手红着眼睛道:“二郎!” 郑清书对着里正安抚道:“里正爷爷,别担心,暂时没事了。” 里正一听这话,立马神色复杂的朝着郑清书看了过去。 在刚刚走进院子的时候,他把郑清书的动作都看在眼里,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她真的能把人给救活。 当初他只是心善,看不得这丫头受了那么大的苦,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回报到他身上了。 想到这里,他对着郑清书躬身行礼:“多谢小丫,救活了这小子。” 郑清书赶紧的从床上爬了下来,对着他道:“里正爷爷,你都说了我是您的孙女,你怎么还如此呢?” 说到这里,她看了一眼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郑二郎,脸上的神色复杂道:“能救回来一时,救不回来一世,一心求死的话,也是没办法。” 她从郑二郎的心跳恢复之后,就猜测到了他的想法,这人怕是不想活了,一心求死。 这才让一家人束手无策。 郑和顺一听这话,立马对着人吼道:“郑和丰!你想想爹娘,你想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里正的眼睛红的吓人,他呼吸急促,往前走了两步,一巴掌甩在了郑和丰的脸上,对着他低声骂道:“郑和丰,亏你还是上过战场的人,在战场上缺胳膊少腿的多了去了,他们都还活的好好的,你只是胯下二两肉没了而已!” 第30章 郑清书在听到胯下二两肉的时候,整个人都震惊的瞪大了眼睛,怪不得郑和丰要死要活呢。 原来是伤到了那里,在古代其实还好,有专门的职业。 她想着,用手攥成了拳头,放在嘴边清咳了一声道:“那个郑二伯,你这也不是大问题,只是少了个物件,宫里像你这样的人很多,你担心什么呢?” “万一成为了太监总管,不是还能光宗耀祖吗?” 她话都没有说完,就被里正一个眼神给制止了,这样的光宗耀祖他可不想要。 只是小丫说的话也对,最少不会让郑老二觉得自己是个废人。 郑和丰显然是听进去了,他朝着郑清书看了一眼,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 他真的还有其他的路可以走吗? 入宫的话,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或许真的是他最后一条路了。 郑和宇带着许太医走了进来,他看到已经清醒过来的郑和丰,面色顿时一喜,对着许太医催促道:“许太医劳烦你帮忙看看我二弟的身体还有没有可能恢复。” 郑和丰小时候就喜欢上蹿下跳,后来去当兵,结果人还没有什么功绩,就伤了根本。 他才二十六,一直想着当将军,到现在都没有成家,结果却成了这个样子。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的叹息了一声。 许太医往前走了两步,视线就落在了郑清书的身上,对着她道:“郑家丫头,我要给他看伤势,你还不赶紧的出去?” 郑清书朝着许太医看了一眼,抬脚朝着外面走去。 等出去之后,郑和宇的夫人曾氏也跟着走了出来,她对着郑清书微微行礼道:“今天多谢你了。要不是你出手的及时,二郎怕是没命了。” 曾氏和郑和宇成婚的时间比较久,加上那个时候里正比较忙,郑和丰几乎就是曾氏带大的。 现在看着他这个模样,她心如刀绞,却也没有任何办法。 断胳膊断腿,还是个男人,那个地方伤了,人就不全了。 只是二郎自小学武,那么要强的一个人,真的入宫他受得了吗? 越想她越是难受,泪水也在眼眶里打转。 郑清书看着曾氏这个模样,有心安慰她几句,只是一想到郑和丰的身体,又觉得什么安慰都是徒劳,到最后只能道:“伯母还是放宽心才好,人最少还是活着的。” “要是死了,才是什么都没有了。” 许太医提着药箱从里面走了出来,他转头看着郑和宇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道:“郑大人,郑二郎的身体实在是无力回天,现在想要保住性命,最好是去宫里请一位师傅过来。” “他们对这种事情比较熟悉。” 许太医没有说是什么师傅,但是郑和宇却知道郑和丰的身体怕是没办法恢复正常了。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保住性命。 郑清书听着俩人的话,朝着里面看了一眼,对着郑和宇道:“郑伯伯,玉佩你先拿着,有什么事情就去国公府找我。我还有事情就先回去了。” 郑家的事情她也不过多的参与,毕竟她和郑和丰、郑和宇也只是见了一面。 就是心里记着里正的好,也没办法在人家的家事上指手画脚。 郑和宇点头,有些感激的道:“今天多谢你了。” “等二郎的身体好起来,咱们再话家常。” 郑清书笑着摆了摆手,抬脚朝着外面走去。 钱嬷嬷跟在她的身后,对着她道:“大姑娘,你今天不该出手的,要是今天的事情传出去,您的名声就坏了。” 郑清书脚下的步子不停,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嬷嬷,那是一条人命。” 她说完俩人朝着外面走去。 风悄悄的吹过,带着刺骨的寒意,在这一刻,仿佛又多了一份温暖人心的热气。 钱嬷嬷看着郑清书的侧脸,看着阳光洒在她的身上,为她镀了一层金光,好半晌才念念自语道:“是啊,那是一条人命。” 从郑家出来,郑清书和钱嬷嬷俩人直接去了老陈的面摊,已经过去饭点,这个时候面摊跟前却还是站满了人。 老陈在看到郑清书的瞬间,双眸变得明亮了起来,他胳膊夹着拐杖迎了过来,热情的道:“我还以为大姑娘不过来了呢,正和几个老伙计商量着,让他们先回去等消息呢。” 郑清书笑着解释道:“出来的时候遇到了一些事,这才来迟了。” 说完她的视线朝着一旁的人看了过去,嘴角含笑道:“我把配方给拿了过来,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要是没有问题的话,明天就开始采买。需要多少银子,就让人给我捎信。” 老陈笑的牙不见眼,他对着郑清书点头道:“好好,我一定好好的操办。” 他说着接过郑清书手里递过来的东西,只一眼脸上的笑容就慢慢的收敛了起来,他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大姑娘,这东西真的能用?” 泥炉,砂锅,这两样价格不便宜,但是也能买得起。 而羊杂,牛杂,猪杂这些东西,能吃吗? 就是能吃也带着一股子怪味,基本上没有人要,要是拿出来卖钱,不是要被人给骂吗? 除了这些就是鱼,鱼在码头上都有。 最主要的是好好的桌子要掏洞,是不是有些浪费了? 郑清书看着老陈脸上的表情,笑着道:“你就放心吧,这都是必须要用的。” 说着她对着老陈问道:“我之前让你找的辣椒和各种香料,你找到了没有?” 国公府里的东西不少,但是国公府里的东西属于关中,她不能动。 只能让老陈去购买。 老陈闻言,面色有些为难的道:“买了一部分,还有不少咱们这边没有,我托人打听了一下,在巴蜀地区就有。” “我也在找那边的商人,要是能找到的话,就能和他们合作。” 郑清书笑着点头道:“老陈叔,那你就先忙着,我等下次来的时候带着东西过来,让你们尝尝这火锅如何。” 郑清书把图纸放下,就和钱嬷嬷往回走。 一上马车,她就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 钱嬷嬷看着郑清书闭着的眼睛,心中警铃大作,这样安静的大姑娘,怎么让她有种暴风雨要来的感觉? 她不会是想要回去之后找大小姐的麻烦吧? 第31章 国公府里,郑清雨看着桌子上的头面,纤细的手指拿起一根,对着镜子比划了一下。 又愤愤的扔在了桌子上,仿佛那些带着珍贵宝石的珠钗都是什么不值钱的玩意一般。 这些珠钗都是闵婉儿让人送来的,也是价值不菲,但是和郑小丫的那些商铺相比却差远了。 要是有可能的话,她宁愿要那些铺子,也不想要这些头面。 一旁的小环看着郑清雨脸上的郁闷,她把珠钗摆放整齐,放在一边,语态温和的劝说道:“大小姐,这都是二夫人的心意,咱们要重视。” 小环是从小跟在郑清雨的身边,也是跟着她从闵家来的。 对郑清雨忠心耿耿。 也明白在郑家,闵婉儿对她们的重要性。 郑清雨闻言,看着桌子上的珠钗,面色扭曲,声音里带着不忿道:“郑小丫竟然得了祖母那么多的铺子,而我只得到了这些珠钗,这些珠钗再贵重也没法和铺子相比。” “母亲……” 她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小环打断了:“大小姐,慎言!” 说完之后,她对着郑清雨建议道:“大小姐要是实在看不惯大姑娘,过几天不是有个赏梅宴吗?不如带着大姑娘一起过去?” 郑清雨一听这话,双眸顿时变得明亮了起来,是啊,郑小丫才来京城,那些大家小姐她都不认识。 要是跟着她去了赏梅宴的话,就是她说了算了。 想到这里,她的嘴角掠起一个淡淡的笑意:“你说的对,提前和祖母说一下,还能落个好的名声。” 小环看着郑清雨的模样,知道她已经不再计较铺子的事情,提着的心也慢慢的放了下来。 马车缓缓的停在了国公府的门口,郑清书踩着脚踏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抬脚朝着国公府里走去。 钱嬷嬷一看郑清书的模样,她赶紧的跟了上去,对着她讪笑着道:“大姑娘走的太快了,奴婢都跟不上了。” 自从知道了郑家那边来国公府,被大小姐打发走的事情之后,她的心里一直都在七上八下的。 她真怕大姑娘不管不顾的闹起来。 打心里又觉得她闹起来也是对的,省得以后被人欺负。 只是距离国公爷回来没有多少时间了,要是真的和大小姐闹的太僵,她真怕国公爷和世子爷偏心,对大姑娘有意见。 再想想世子爷家里的几位公子,她的心顿时沉入了谷底。 郑清书不知道钱嬷嬷想的什么,她脚下的步子不停,朝着郑清雨的院子走去,边走边说道:“钱嬷嬷要是跟不上,就先回去和祖母复命吧,我这边还有些事情要和我的好‘姐姐’聊聊。” 最少得让郑清雨知道,她的人,她不能随便动,更不能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冒充她! 钱嬷嬷一听这话,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个为难的表情,她往前走了两步,拉住了郑清书,沉吟片刻道:“大姑娘,不是奴婢要非要阻止大姑娘,有些事情还是要和大姑娘说一下。” “大小姐是二夫人的娘家侄女这件事,大姑娘应该已经知道,但是为什么二夫人的娘家侄女能在国公府里当二房的嫡出大小姐呢?” “是因为大小姐的父亲为了救世子爷,丢了性命,大小姐的母亲知道这个噩耗之后,不久就撒手人寰,二夫人的孩子,也就是大姑娘您,恰好丢了。” “老夫人才做主把人给接到了国公府里来的。要是大姑娘真的闹起来,等国公爷和世子爷回来,老夫人怕是护不住您。” 郑清书看着钱嬷嬷,脸上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意:“钱嬷嬷就没有想过,我怎么会丢的那样可巧?正好在母亲需要一个孩子慰藉的时候,郑清雨没了爹娘呢?” “有没有可能她爹娘为了让她得到更优渥的生活,故意死了呢?” “再说句恶意的揣测,有没有可能是我母亲为了把郑清雨接到身边来,故意把我给丢的呢?!” “我还没有找他们麻烦,他们就要来找我了?没来国公府之前我郑清书也是一个人,现在不是也好端端的长大了吗?” “大不了我再回到郑家村就是了。” 她说完脚下的步子不停,径直的朝着郑清雨的院子走了过去。 钱嬷嬷见劝不动郑清书,脸上有些焦急,她看着头也不回的人,一咬牙抬脚朝着兰苑跑了过去。 郑清书听着身后走远的脚步声,嘴角掠起一个淡淡的笑意,在走到郑清雨的院子跟前,就收敛了起来。 她一脚踹在了紧闭着的木门上,木门发出碰的一声巨响,倒在了地上。 郑清雨听到声音,匆忙的从屋里跑了出来,在看到郑清书的模样之后,顿时有些紧张的怒道:“郑小丫,你发什么疯?!” “好端端的怎么就来踹我的门了?我都没有出门招惹你!” 郑清书冷笑一声:“没有招惹我,前天在门房那边,你冒充我的身份,把我的救命恩人给撵走,陷我于不仁不义当中,你说说你招惹我没有?!” 郑清书的声音不小,她的话几乎传遍了整个国公府。 郑二爷在书房招待贵客,在听到这个声音之后,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他对着人拱手,满脸歉意的道:“齐王殿下,真是对不住,家里的孩子有些闹腾。” 心里却对着郑清书有些埋怨,什么时候闹不好,怎么就在这个时候闹起来了?! 想想郑清书的话,对郑清雨也多了份怨怼,没事好好的招惹她干什么?还冒充她的身份,这不是给她现成的理由,让她收拾她吗? 齐王笑着站起身来,对着郑二爷道:“既然郑二爷有事情,那就改日再议。” 齐王赵恒源是大雍为数不多的异姓王,虽然可以世袭,但是齐王本人就骁勇善战,凭借着自己的军功获得了齐王的封号。 也是大雍王朝最年轻的王爷。 郑二爷看着齐王脸上的笑意,眸光微微的一闪,他这次请齐王到家里来,也是为了一件事,就是郑清雨的婚事。 齐王别看是王爷,但是他才二十二岁,相貌堂堂,手握实权,是为数不多的好夫婿人选。 这样的人是整个京城里所有人心中的乘龙佳婿。 想到这里,他对着齐王赵恒源道:“家中已经备了薄酒,要是齐王殿下不介意的话,可以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 赵恒源听到这话,笑着道:“要是赵大人不介意的话,本王跟着过去看看?” 郑二爷在这个时候有些犹豫了,他想要让赵恒源去看看,却又怕两个孩子在他的面前出了丑。 犹豫半晌之后才点头道:“让王爷见笑了。” 第32章 院子里一片的死寂,郑清雨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她努力的眨巴着眼睛让自己看起来不心虚:“郑小丫,你说的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要不然,今天你踹我门这件事,就不算完!” 她笃定那人绝对不可能去找郑小丫对峙,她把人奚落走之后,对着门房恩威并施,让他们不敢说出去。 现在郑小丫竟然知道了? 她是怎么知道的?! 是门房给她说的,还是她去找那人了? 郑清书看着郑清雨虚张声势的模样,冷笑一声,嘲讽的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心里清楚,还想瞒着我!” “亏你在京城长大,连冒充人的事情都做,也不知道那礼义廉耻都学到哪里去了!” 郑清书的话说的比较重,让郑清雨脸上一片的涨红,她用手指着郑清书的脸,对着她怒道:“你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竟然在这里和我谈礼义廉耻?!你会读书识字吗?你学过一点礼仪吗?!竟然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 她实在是被气坏了,先是老夫人宁愿给一个野丫头铺子不给她,现在又是被她指着鼻子骂,她在国公府里的十几年,都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一时间情绪都开始有些崩溃。 郑清书看着郑清雨张牙舞爪的模样,寒着脸朝着她走了过去。 在这一刻,郑清雨崩溃的理智瞬间回笼,她突然想到了郑清书刚刚来那天,把她扔进水池里,还一拳头打碎了石桥的事情。 在看到郑清书朝着她走来的模样,她才觉得害怕,她往后退了两步道:“郑小丫!你…你想干什么?!” 她说着身子不断的后退,慢慢的退到了墙上,紧张的道:“郑小丫,你不能打我,要不然我母亲,还有……啊!” 她话都没有说完,郑清书一拳头直接砸在了她脸跟前的墙上,坚硬的青砖顿时碎成了一个窟窿。 郑清书收回手,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冷笑着道:“郑清雨,好好想想,我给你两天的时间,你好好的想想该怎么补偿我,要不然下一拳头就落在你的身上!” 郑清雨靠在墙上的青砖上,双瞳放大,脸色苍白,她看着郑清书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赵恒源把郑清书的动作看在眼里,视线落在了那破碎了的青砖上时,双眸中的震惊一闪而逝。 郑家大姑娘的力气竟然如此的大,能把镶嵌在墙上的青砖一拳头给打碎? 这是什么怪力? 郑二爷站在门口,看着郑清书的动作,面皮一阵的抖动,好半晌才讪讪的道:“让齐王见笑了。” 说完对着郑清书缓声道:“清书。” 后面的话在郑清书那清冷的视线中变成了:“你的手还好吗?疼不疼?爹爹那里还有些药,等会儿让人给你送来。” 他说完之后,脸上的神色顿时有些沮丧起来,他不想这么怂的,只是一看到郑清雨身后的青砖,他什么话都对着郑清书说不出来了。 他怕这一拳真的打在他的身上。 他这老胳膊老腿的可打不过她。 齐王也是没有想到郑二爷竟然这样怂,他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郑二爷,嘴角抽搐了一下,什么都没有说。 郑清书朝着齐王看了一眼,对着郑二爷道:“爹爹,娘亲偏心,只给姐姐各种首饰和衣服,没有我的。” “我才回来,什么都没有,要不是祖母惦记,我怕是还要穿着从郑家村来时穿的衣服,这是爹爹说的不让我受委屈吗?” 说着她的双眸顿时有些发红,泪水也在眼眶里打转。 郑二爷面对着郑清书那变脸的速度,嘴角一阵的抽搐,好半晌之后道:“都是爹爹不好,爹爹这就给你补上,清雨有的,清书也都要有。” “爹爹这几天比较忙,忘记给清书了。” 齐王的视线落在郑清书的身上,眼眸里快速的划过一抹笑意,要不是他刚刚看到郑清书一拳头把青砖打的粉碎,他都不敢相信这是眼前这个红着眼眶,委委屈屈的小姑娘打的。 郑清雨看着来人,视线在齐王身上转了一圈,双眸顿时发红,她看着郑二爷哭道:“爹爹,你救救我,郑小丫想要打死我!” 她话没有说完,一转头就对上郑清书的眼睛,吓得顿时噤了声。 她真怕她不顾一切的对她动手。 她的脑袋可没有青砖硬。 只是齐王就在跟前,她又怎么舍得放弃这等千载难逢的机会? 郑清书揉了揉眼睛,对着郑二爷委委屈屈的道:“那爹爹是准备补偿我不在国公府这些年的缺失吗?” “如果是的话,我相信爹爹之前说的话了。” 她今天对郑清雨下手,本身是打着收拾郑清雨,顺便从她的手里弄点东西。 当然还有闵婉儿那里。 只是现在多了一份意外的惊喜。 她的便宜爹带着一个不知道什么的齐王,眼巴巴的来给她送补偿。 这等好事她怎么能错过了。 郑二爷倒是没有想到郑清书会狮子大开口,他嘴唇动了动,都没能说出个好来。 齐王赵恒源则是清咳了一声道:“郑大人,郑姑娘的这个要求倒是也不算错,毕竟她从小不在京城,郑大人在衣服首饰方面有所亏欠也是正常。” “郑大人一向爱女如命,现在女儿回来了自然不能厚此薄彼。” 这一通话说的郑二爷完全没办法反驳,他硬着头皮道:“齐王说的对,我一早让夫人准备了,可能东西有点多,还没有准备好。” 原本他只是想送一份的,现在好像一份打发不了了。 郑清书没有想到齐王会帮她说话,她朝着他抿嘴一笑,转头对着郑二爷道:“多谢爹爹。” “听姐姐说,爹爹库房里有不少的好东西,爹爹可以找人算一下,姐姐这边都有什么,可以给我送去一份。” 说到这里,她微微的一顿,笑的眉眼弯弯道:“也不用完全一样,价格相差不多就行。” “实在不行的话,先把姐姐的东西给我,爹爹给她准备一份新的也可以。” “我不嫌弃姐姐的旧物。” 第33章 旧物? 哪里有旧物?! 那都是这些年她攒下来的嫁妆! 郑小丫真贪心,嘴巴一张就想把她的嫁妆据为己有! 她想着脸上的神色都变得有些扭曲起来。 郑二爷的面色也变得复杂起来。 郑清书这小丫头不好糊弄啊,一张嘴就想把他的库房给搬空?! 只是他要是不给的话,看她这个样子,怕也不会善罢甘休吧? 纵然他的心里万般不舍,可是一对上郑清书的眼睛,只能对着她点头洋装大方的道:“清书,要什么旧物?要什么就去我库房里拿就是。清雨的东西不少,但是其中有一部分是她亲生母亲给她留下的。” 这话说的委婉,实际却是告诉郑清书,郑清雨的东西不少,也不全是国公府给的。 你要拿的话,就拿国公府给的那一部分就行。 郑清书一听就听出郑二爷的弦外之音,她立马红了眼眶:“姐姐的命真好,就是亲生母亲不在了,也给她备下了嫁妆,我双亲尚在,身上却连一文钱都没有。” “更别说母亲给姐姐的衣服头面了。” 说到这里,她开始落泪,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期期艾艾。 一旁的赵恒源说着郑清书的话,看着她身上的穿着。 郑清书一身素衣,打扮素净,头上的发簪也是朴实无华。 反观一旁的郑清雨,也是一身鹅黄色衣裙,头上珠钗环翠好不富贵。 两个女儿这么一对比,立马就看出郑清书说的话是对是错。 想到这里,他轻咳一声:“郑大人,都说养在自己身边的人比较亲,只是你们这区别对待的也太多了。” “我一个外人,看着都替郑清书姑娘委屈。” 郑清雨的视线落在郑清书身上,之前他只记得和她生气,倒没有真的观察她的衣着。 两相比对,她突然发现郑清书好像还是上不得台面。 她的母亲还是偏心她。 一有了这个发现,她心里的怒气就这么的散了,还升起一股子自得来。 郑二爷一听这话立马慌了,他觉得他当时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没有想到郑清书在府里过的还是不痛快。 这让他有些心虚。 他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心虚,对着郑清书道:“清书,都是爹爹没有顾及到你,让你受了委屈。” “这样吧,等会你去账房取两千两银子,看看自己想要什么就买点。” 两千两银子对一般家庭来说,几乎是没有见过,但是对战功赫赫的国公府来说就是九牛一毛了。 郑清书听着郑二爷的话,脸上立马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她对着人行礼,开心的道:“多谢爹爹。” 郑家老太太来到的时候,就听到这句话,嘴角掠起一个淡淡的笑意。她和赵恒源简单打了个招呼,就带着郑清书回了兰苑。 郑二爷扫了一眼郑清雨,也不多做停留,招呼着赵恒源朝着前院走去。 郑清雨看着赵恒源的背影,脸上的表情一阵的扭曲,很快又变成了痴迷。 只是今天她没有给齐王留下一个好印象,都怪郑小丫! 赏花宴的事情,已经给祖母说了,到时候有她好看! 在回去的路上,郑家老太太把今天的事情给郑清书说了一遍。 并且讲明,孙嬷嬷要留在国公府里教她和郑清雨规矩。 郑清书脚下的步子微微的一顿,她看着郑家老太太问道:“祖母,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规矩不好?” 郑家老太太听着郑清书的问话,朝着她斜倪了一眼,扶着钱嬷嬷就朝着前面走去,边走边说道:“你有规矩吗?” 郑清书的气焰顿时消了下去,她从来到这里,好像就不知道什么是规矩。 更别说那些礼仪什么的,也是一窍不通。 要是按照郑家老太太的话,她过年的时候,还要去参加宫宴。 这礼仪还真的要学学,万一被人设了局,闹了笑话,总不能还用拳头来解决吧? 想到这里,她赶紧往前走了两步追着郑家老太太道:“祖母说的对,这规矩,礼仪我还真的要重头学一遍才行,万一将来出去闹了笑话就不好了。” “祖母果然是最疼清书的。” 郑家老太太听着她的话,笑着揉了揉她有些毛茸茸的脑袋,声音温和的道:“今天郑清雨过来,说是华阳郡主要请各家贵女去梅园参加赏花宴。” 说着她转头看着郑清书问道:“你要去吗?” 华阳郡主和郑清雨等人是闺中密友,也是一起长大的情谊。 清书和清雨本身不和,她要是过去的话,怕是要被针对。 她不想让清书受这个委屈。 只是清书的性子她也算是了解,她有自己的想法,也懂得如何保护好自己。 郑清书听着她的话,看着郑家老太太问道:“那除了这几个人之外,还有其他人参加吗?” 要是真有这些人去赏梅,她就不去了,去了也没有什么意思。 要是有其他的人,她就可以好好的设计一场大戏。 到时候让郑清雨和她的小伙伴,在短期内都不敢再出来找她的麻烦。 郑家老太太闻言,对着她道:“有,和华阳郡主不对付的人,曾将军家的孙女,曾凡姝,她和你也有点渊源,她的表姑嫁给了郑和宇郑大人。” “借着这一层的关系,你也不会被完全孤立。” 郑清书听着郑家老太太的话,顿时明白,她在知道郑清雨想带着她去赏梅的时候,就开始着手调查这次宴会上的人。 哪些对郑清书有用,哪些对她无用,不管她去不去,都先调查了再说。 郑清书看着郑家老太太花白的头发,忍不住挽着她的胳膊道:“谢谢祖母。” 这一声祖母叫的那是真心实意。 郑家老太太也是明显的感受到郑清书的变化,她低头看着她有些依赖的模样,嘴角掠起一个宠溺的笑意。 第二天一早,郑清书泡了药浴之后,孙嬷嬷就带着郑清雨来到了雨竹轩。 孙嬷嬷手上拿着一根戒尺,脸上带着得体的笑意,对着郑清书和郑清雨道:“大姑娘和大小姐都是头一次上我的课,我先把规矩讲一下。” “礼仪做不好者,戒尺一次,两次做不好,戒尺三次。” “你们可有什么要说的吗?” 郑清雨听着这话,对着孙嬷嬷问道:“嬷嬷,我和郑小丫都一视同仁吗?” 孙嬷嬷点头,视线凌厉道:“一视同仁,不会偏袒任何人,现在开始。” 她话落,对着郑清雨胳膊就是一戒尺,声音凌厉道:“腰板不直,端茶的姿势不对。牙齿多露出一颗。” 郑清书看着孙嬷嬷拍打郑清雨的动作,怎么觉得她在公报私仇? 第34章 郑清雨被打的身子一个踉跄,她用手指着郑清书十分不满道:“孙嬷嬷,你这是偏袒,你看看郑小丫的仪态呢?她可是连我都不如,你怎么不打她?!” 她现在连一点姊妹情谊都不想装了,本身在郑小丫跟前就不讨好,现在孙嬷嬷还光明正大的偏袒她,让她心里觉得委屈极了。 孙嬷嬷拿着戒尺在手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板着脸道:“大小姐,你在国公府里十七年,最少学了十五年的规矩和礼仪吧?” “大姑娘从小在外面想法,从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现在她就和你两岁的时候第一次接触到一样,你要和一个两岁多的孩子比仪态吗?” 这话直接让郑清书的脸变得青一阵白一阵,好半晌压下心口的怒气,她狠狠的瞪了一眼郑清书,认命的坐在椅子上。 按照孙嬷嬷的话一板一眼的做着手上的动作。 稍有不对,孙嬷嬷一戒尺下来,打的郑清雨呲牙咧嘴,却又不敢有大动作。 孙嬷嬷那双眼眸盯着郑清雨,却对着郑清书道:“大姑娘,大小姐做的时候您看着点,等会儿也开始尝试一下。” “您刚来国公府,什么都不懂,等大小姐练完之后,我给您讲一下最基本的礼仪。” 郑清书闻言,点头道:“好的。” 说完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水。 她本身从小习武,加上力气大,不小心就会损坏东西,上辈子她爸爸为了让她控制自己的力气,对她要求很是严格。 就刚刚郑清雨做的那些动作,她看一遍基本上都能做出来,甚至比她的还要标准。 只是孙嬷嬷说的那些礼仪什么的她还是有些不太明白。 不知不觉一个时辰过去,郑清雨好像被摧残的小白花一样,她脸色苍白,白嫩的手掌和胳膊上都是被打出来的伤痕。 她恨恨的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郑清书,眼中全是怨毒。 闵婉儿就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她笑着对孙嬷嬷道:“孙嬷嬷,你都教了了一个时辰了,想必也是累了,我带了点心,你吃点休息一下。” 孙嬷嬷朝着郑清雨看了一眼,对着闵婉儿道:“二夫人,大小姐的仪态不行,还需要好好的学学才行。” 郑清雨适时的露出了被打的通红的手掌,还有半截发青的胳膊,红着眼睛告状道:“母亲,是不是我得罪了孙嬷嬷,让她对我下这等的狠手,对妹妹却视而不见。” 闵婉儿看着郑清雨手上的伤痕,顿时一阵的心疼,她看了一眼孙嬷嬷,笑的勉强道:“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孙嬷嬷是宫中的管教嬷嬷,她怎么可能会针对你?” 说到这里,她对着孙嬷嬷有些歉意的道:“孙嬷嬷,两个孩子一起上课,怎么就雨儿挨打了呢?” 她心中对孙嬷嬷颇有怨言,郑清雨她从小都不舍得打她一下,现在竟然被孙嬷嬷打成了这样。 她怎么能不心疼呢? 只是孙嬷嬷是淑妃的人,又在太后跟前的脸,她得罪不起。 但是郑清书就不一样了,她身后只有老夫人,而老夫人那边又有把柄在她的手里。 孙嬷嬷挺直背脊坐在了椅子上,她端起茶盏尝了一口吃道:“二夫人,大姑娘从未接触过这些,我就让大姑娘先观察,先看。并没有针对大小姐的意思。” “要是大小姐觉得我针对她,也可以不用再来。只是淑妃娘娘和太后娘娘问起来,奴婢只能如实说了。” 这一声如实说了,是带着威胁,让闵婉儿一时语塞,她再对郑清书有意见,也不能当着孙嬷嬷的面,也不能把事情闹到太后跟前去。 想到这里,她勉强挤出来一个笑容道:“孙嬷嬷说的哪里的话,我只是觉得孙嬷嬷比较劳累,这才专门来送点东西的。” “既然孙嬷嬷还没有结束,那我等结束了之后再来。”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淑妃的话她是一点不怕,但是太后娘娘在她小的时候给她指派过一位管教嬷嬷,那一个月让她简直生不如死。 现在想想她都有些心惊胆战。 郑清雨看着闵婉儿的背影,嘴角一阵的抽搐,她没有想到她母亲不止没有帮她说话,还就这样走了?! 孙嬷嬷又教了郑清雨半个时辰,这才把人放走。 转头看着郑清书问道:“大姑娘看的如何?” “大姑娘初来乍到,能学多少是多少,不要勉强自己。” “我会在这里多待几天,争取让大姑娘把所有的东西都学会。” 最少在过年的时候,不能让大姑娘丢人。 郑清书听着孙嬷嬷的话,知道她话里的善意,笑着点头道:“好,那就劳烦你了嬷嬷。” 接下来的几天,郑清雨不断的挨打,神情憔悴,人也瘦下来了一大圈。 郑清书则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喝茶,看着郑清雨挨打。 在孙嬷嬷的戒尺再一次落在了郑清雨的身上时,她实在忍不住了,对着孙嬷嬷怒道:“孙嬷嬷,你还说你不是针对我,我跟着你学了五六天的规矩了,你也打了我五六天。” 说着她指着郑清书,睚眦欲裂的道:“郑小丫她从来学规矩开始,就坐在椅子上动都没动,就是两三岁的时候,也没有这样的待遇!” “你就是针对我!” 这几天的事情,孙嬷嬷对她就没有心软过,一戒尺下去,让她原本就红肿的双手,肿的更高了。 要是两个人一起挨打的话,她也不会认为孙嬷嬷针对她。 关键是两个人一样学,郑小丫在一旁喝茶吃点心,她一个人挨打! 面对着这样的待遇,她的心里怎么也不平衡了。 孙嬷嬷冷冷的盯着她,嘴巴动了动想要开口。 郑清书提前一步开口道:“姐姐这话说的,好像我和嬷嬷合起伙来欺负你一样。” “既然姐姐觉得我什么都没有学,那我也给嬷嬷演示一遍,让姐姐你心服口服。” 说完她放下了手里的茶盏,按照郑清雨这几天的步骤,一步步演绎了一遍。 那标准的动作让孙嬷嬷忍不住的笑弯了眼睛。 郑清书坐下之后,斜倪了郑清雨一眼,带着嘲讽的道:“自己笨,就觉得所有人都和你一样笨吗?” 郑清雨看着郑清书丝毫挑不出来错处的动作,顿时有些破防了。 第35章 孙嬷嬷看着郑清书标准的动作,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她以为大姑娘最多就是把那些动作给记住,想要做到标准都很难。 谁知道大姑娘竟然给了她这样一个惊喜。 动作标准,姿态优美,除了有些黑瘦之外,乍一看就是大家闺秀。 真的是人比人气死人。 大姑娘在这么短短的几天之内,就把别人从小到大要学的礼仪全学会了。 但大小姐,天分不行,又不努力,就有些一言难尽。 她想着朝着郑清雨看了一眼。 这一眼直接让郑清雨紧绷的情绪崩溃了,她眼泪婆娑的看着孙嬷嬷,又恨恨的瞪了一眼郑清书,捂着嘴哭着朝外跑去。 郑清书看着郑清书的背影,嗤笑一声道:“嬷嬷,她为了不学礼仪,故意跑了?” 那笃定的话,让郑清雨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就趴在地上,让原本只是觉得委屈的人,顿时放声哭了起来。 郑小丫太讨厌了,她来了之后她就没有好日子过。 别人总是拿着她和她比,她一个乡里来的泥腿子,凭什么比她强! 郑清雨越想眼泪流的越凶,她一路漫无目的的跑到了闵婉儿的院子门口,看着坐在院子里悠闲喝茶的闵婉儿,心里顿时生出一抹怨怼。 要是郑小丫不回来就好了。 孙嬷嬷看着郑清雨的背影眼眸中快速的划过一抹寒芒,转头对郑清书笑的温和道:“大姑娘既然学的差不多了,那我也该回去复命了。” 按照她原先的计划,就是专门来教大姑娘的。 现在大姑娘学的好,她也该回去了。 还有闵婉儿的事情,也要禀告给淑妃娘娘。 郑清书看着孙嬷嬷笑着道:“那孙嬷嬷等等再走,我父亲答应我,要把多年来的亏欠补上,趁着嬷嬷还没有走,我去把东西拿回来。” 孙嬷嬷是宫里的人,她得趁着她没有走之前,把东西弄到手才行。 要不然等孙嬷嬷走了,郑老二敢反悔。 她现在就不能给他反悔的余地。 孙嬷嬷一听郑清书的话,笑着道:“我记得说这件事的时候,齐王也在,他丢不起这人。” 郑二爷虽然怂的厉害,但是也要面子,他说出去的话,应该不会反悔。 郑清书看着孙嬷嬷笑的开心道:“嬷嬷,这可说不定。” “姐姐库房里的东西可是不少,也不知道爹爹的私库里有多少东西,够不够这些年的亏欠。” 她说着用手拉着孙嬷嬷的胳膊,满是期待的问:“嬷嬷,你说我要是找我娘再要点东西,她会给我吗?” 孙嬷嬷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很快又恢复正常,她抬眸温柔的看着郑清书,声音和蔼提点道:“要是在正常情况下,二夫人不一定给,但是特殊情况下,她一定会给。” 郑清书立马盘算起来孙嬷嬷话里的特殊情况是怎么个特殊法。 她怎么样才能让闵婉儿大出血一次。 孙嬷嬷看着陷入沉思的郑清书,嘴角掠起一个淡淡的笑意。 郑清书说着就带着雨竹轩的人浩浩荡荡的朝着郑二爷的库房走去。 郑二爷的库房在府里算是最小的一个了,他平时就靠着他兄长,父母亲给的东西充盈。 常年累积下来,也把一百多平的房间给填满了。 为了显得自己的库房很大,郑二爷还专门弄了个院子。 最少从外表上来看,和国公爷他们的,也相差不大。 库房的管事在看到郑清书的瞬间,瞳孔微微一抖,他带着笑脸迎了上去,姿态恭敬的道:“大姑娘。” 郑清书看着库房管事那谦卑的模样,声音平缓的问道:“我父亲给你说了?” 库房管事笑着点头道:“二爷说了,要是大姑娘过来了,不必拦着,大姑娘拿库房里的东西也是经过他同意的,就是多少给他留点东西,别搬空了就成。” 其实二爷还说了一句话,就是搬空了也没关系,反正他爹和他哥会补给他。 只是这话他不能说给大姑娘听,免得真的被搬空了。 郑清书一听这话,再看库房管事脸上的笑,她对着郑欢和郑喜道:“搬吧,我爹的意思是拿这个库房给我做补偿,咱们就别客气,全都搬到梅园。” 当初郑二爷说的把梅园给她住,这么多天却没有任何消息了。 既然他们不提,那她就直接搬过去了。 里面的东西都是她的。 孙嬷嬷听着郑清书的话,脸上的笑意加深了不少。 郑清书的动作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郑清雨红着眼睛看着闵婉儿,声音里带着期期艾艾道:“母亲,孙嬷嬷什么时候走?” 有她在,她就要和郑小丫这个小贱人做比较,要是她处处比她强就算了。 关键是现在她总是被压着一头! 闵婉儿放下茶盏,看着郑清雨脸上一闪而逝的戾气,眉头不自觉的皱起,有些语重心长的道:“雨儿,你是国公府的大小姐,身后又有国公爷和世子爷撑腰,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越得过你。” “郑小丫就是一个野丫头,她不懂礼数,没有教养,你和她争什么长短?” 郑清雨听着闵婉儿的话顿时有些委屈,她现在不想争什么长短,但是这是她想不争就不争的吗? 郑小丫回到这国公府,只能被她比下去,但是现在她被比下去了! 只是这话她没办法给闵婉儿说,她担心她说了,到时候她的心也是偏的了。 毕竟她不是亲生的。 闵婉儿以为郑清雨只是担心自己的地位,她伸手拉过她的手,细细的安慰道:“雨儿别担心,母亲会永远护着你。” “你父亲前几日与我商议,说你的年龄也到了,该议亲了,不知道雨儿可有看上的人家?” 郑清雨一听这话,顿时脸色涨红,手上的帕子被她纤细的手指搅动,声音里都带着一抹羞涩:“一切全凭母亲做主。” 她说着脑海里闪过一抹高大的身影,心里如小鹿乱撞一般跳动。 闵婉儿一看她脸上的笑容,顿时明了,她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闻声道:“大皇子与你一起长大,也有着青梅竹马的情谊,将来那个位置都是有可能。” “咱们雨儿那么聪慧,将来必定能够母仪天下。” 最后那句话说的声音极小,只有挨着她的郑清雨能听到。 郑清雨脸上的笑容略微的一僵,很快又低下头。 父亲和母亲俩人竟然选了俩人,齐王和大皇子。 这俩人都是十分优秀的人,她选谁才好呢? 在郑清雨做不出选择的时候,小环匆忙的跑了过来,她对着郑清雨神色激动的道:“大小姐,刚刚大姑娘带着人去了二爷的库房,看那架势是准备搬空整个库房。” 第36章 郑清雨倏地从那难分难解的涟漪中清醒过来,她转头看着闵婉儿,红着眼睛道:“母亲。” 她父亲的库房里的东西可是很多,里面也有她喜欢的玉石,玛瑙,还有一块她特别喜欢的鸡血石。 那块鸡血石颜色很正,红的诱人,她几次开口,她父亲都没有同意。 现在竟然连同库房都给了郑小丫! 闵婉儿知道郑清雨的意思,她脸上的寒意倏地升起,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对着人道:“走,咱们去看看。” 郑清书拿着单子在上面看了一遍,对着孙嬷嬷道:“前几天我听闻嬷嬷说淑妃娘娘喜欢红色,我看着这里面有一块鸡血石,不如让嬷嬷带过去,就当我送给淑妃娘娘的新年礼物了。” 距离过年还有将近两个月的时间,现在就送年礼实在有些早。 但是孙嬷嬷知道郑清书的意思,借着送年礼的由头,和她和淑妃娘娘打好关系。 想到这里,她笑着点头道:“那我就先替淑妃娘娘收下了。” 郑清书话落,闵婉儿带着郑清雨走了过来,她看着一件件从库房里抬出来的东西,顿时红了眼睛。 尤其是看到被郑欢抱出来的红彤彤的鸡血石时,眼睛更是布满了血丝。 闵婉儿往前走了两步,对着郑清书怒斥道:“郑小丫,你放肆!” “这是你父亲的库房,你竟然敢肆无忌惮的搬走里面的东西!你简直是无法无天!目无尊长!” 郑二爷的库房除了郑清雨打他的注意外,闵婉儿也是有所惦记。 库房里的东西,有不少是从宫里出来的,淑妃娘娘对这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弟弟还是很好的,时不时的给他送点东西,让他记着她的好。 但是现在库房里的东西竟然被郑小丫给搬走了,把这些东西视为囊中之物的闵婉儿岂能愿意。 郑清书看着闵婉儿发飙,头上的发丝随着风飘了起来,让人看着就觉得她有些气急败坏。 她沉吟片刻问道:“母亲,这是父亲当着齐王的面说给我的补偿和亏欠。” “母亲是打算让父亲反悔,成为全京城的笑柄吗?” 那淡淡的嗓音如轻柔的风一般,吹过闵婉儿的心尖,让她的火气越烧越旺,她指着郑清书严词厉色道:“那你的意思是我也要给你亏欠?当年生你的时候差点要了我的命,你能活到现在都是我给你的恩赐,你还觉得我亏欠你?!” 她实在看不得郑清书那平淡无波的样子,更看不得她眼里那淡淡的嘲讽。 她越是平静,她心里的火气越大。 郑清雨在一旁煽风点火道:“妹妹,怎么能说这样的话,身体发肤授之父母,你就是不在母亲身边,和母亲没有感情也不能磨灭你的身体内流淌着郑家的血脉。” “也不能忤逆母亲。” 郑清书看着郑清雨,耻笑了一声道:“郑清雨,你说什么大道理呢?既然身体发肤授之父母,那你怎么改了姓氏,入了郑家的族谱?” “按照你的话来说,你这是抛宗弃祖了?” 郑清雨的脸一瞬间有些扭曲,转而就看着闵婉儿落泪道:“母亲。” 那淡淡的声音,带着委屈和怒火,让她平稳的转移到了闵婉儿的身上。 闵婉儿看着孙嬷嬷,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她声音带着火气的问道:“孙嬷嬷,郑小丫就是这样对待她的母亲,她这是不孝!” 孙嬷嬷朝着郑清书看了一眼,又看了看面色扭曲的闵婉儿轻声道:“二夫人,这是你们的家事,我实在不便参与。” 说到这里,她微微的一顿,看着闵婉儿淡声道:“大姑娘的名字早就改了多日,二夫人还一口一个郑小丫的叫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就是陌生人呢。” 孙嬷嬷在看到闵婉儿和郑清雨用孝道压人,这才开口提点一下郑清书,免得她真的被欺负了。 郑清书一听孙嬷嬷的话,顿时红了眼眶,她耷拉着脑袋,声音有些低的道:“母亲,都是母慈子孝,母不慈,又怎么能怪子不孝呢?” “我知道母亲和雨儿姐姐感情深厚,把所有的好东西都送到了雨儿姐姐那里。哪怕我来到国公府之后,和母亲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我对母亲都无任何的怨言。” “前几天母亲给雨儿姐姐操办衣服和首饰的时候,可曾想到过您这个刚刚回来的女儿?” “父亲觉得对我亏欠,让我自己来拿,母亲可曾想过对我也是亏欠?” 说着她耷拉着脑袋,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声音很是平和的道:“在母亲的心里,可能有过清书的一丁点位置?” 郑二爷站在门外,脸上的神色有些难看,他本身是担心郑清书把库房的东西全部都搬走,但是现在他突然觉得他给的少了。 这孩子在外面受了那么多的苦,回到国公府了,却还是不受待见。 她的母亲对她连个府里的丫鬟都不如,更别说关心她的衣食起居。 他虽然说着雨儿有的她都有,实际上他出门带回来的东西,也都忘记给她带一份。 也怪不得她没有安全感,想方设法的给自己弄东西。 想到这里,他抬脚走了进去,对着闵婉儿沉声道:“婉儿,带着雨儿回去!” 闵婉儿在这一瞬间瞪大了双眼,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郑二爷那张带着寒意的脸。 好半晌之后,转头就走。 郑二爷在闵婉儿走到门口的时候补刀:“下个月初是清书十六岁的生辰,她在郑家村没有及笄礼,正好这次一起补上。” 闵婉儿脚下的步子一顿,转头恶狠狠的盯着郑二爷,好半晌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好,好,你行!” 她说完头也不回的朝着外面走去。 郑清书看着离开的闵婉儿,朝着郑二爷看去,声音里满是委屈的道:“父亲,我是不是不应该那么贪心,把你库房里的东西全部都搬走了?” “我只是想着母亲的眼里只有雨儿姐姐,会给她准备好所有的东西,我只有自己,也只能靠自己耍横才能得来一些东西,我是不是错了?” 郑二爷看着郑清书可怜委屈的模样,想着闵婉儿对郑清书的话,又看了看一旁打量着她的孙嬷嬷。 他用手揉了揉郑清书的脑袋,对着她安抚道:“你没错,错的是你母亲,清书别担心,以后父亲帮你准备。” 第37章 郑清书余光中看着被搬空的库房,眼眸中快速的划过一个笑意。 能得到便宜爹的这番话,也不枉费她谋划一番。 在知道郑国公和世子与闵婉儿的关系之后,她就开始谋划这件事了。 在国公府里,她要拉拢的人只有郑家老太太和郑二爷。 世子爷就算知道她的身份,怕也要顾及郑清雨父亲的救命之恩。 而闵婉儿虽然是她的母亲,从她来了之后,她的所作所为上面就能看的出来,她不可能站在她这边。 郑国公怕是要中立,就目前的关系来看,整个国公府里要二对二了。 就怕世子那边的孩子,要是多的话,她又是势单力薄了。 想到这里她微微的叹息了一声。 孙嬷嬷看着陷入沉思的郑清书,轻笑着摇头,对着郑二爷行礼告辞。 临走之前她把郑清书夸的天花乱坠,对郑清雨一句不提。 越是这样,越是让人明白郑清书的聪慧。 郑二爷听着孙嬷嬷对郑清书的夸奖,嘴上的笑容不断的增加,笑的合不拢嘴了。 他看着郑清书那张稚嫩的脸,笑着捏了两下道:“清书真厉害。” 郑清书笑的眉眼弯弯。 孙嬷嬷走了之后,郑清书的日子就恢复了正常。 这天她收到了老陈的信件,说是泥炉已经做好了,让她过去看看。 郑清书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带着郑欢坐上马车出门了。 马车一路走走停停的来到了北城。 早上的饭点已经过去,老陈他们开始准备上午的饭菜。 上午的饭菜就是郑清书之前说的十文管饱。 冬天,天气寒冷,北城距离码头比较近,一阵风吹过,带着刺骨的寒意。 但是炉火灶烧的很旺,站在灶台跟前的人脸被熏的通红,额头鼻尖隐约的冒出淡淡的汗珠。 老陈看着郑清书的身影,立马擦了擦手拄着拐杖走了过来,他开心的道:“大姑娘,您来了。” 说着他招呼人道:“这是咱们的大姑娘,也是咱们的东家。” 在这里帮忙的人,都是质地淳朴,和老陈有过命的交情,在听到他的介绍之后,纷纷对着郑清书行礼:“大姑娘。” 郑清书微微的点头,看着在水盆里准备好的白菜,萝卜,土豆。 笑着问道:“老陈叔,你准备了上三样菜吗?” “卖的如何?” 老陈一听郑清书的话,立马笑的牙不见眼:“大姑娘,您都不知道,自从上午增加了这个十文管饱之后,咱们的生意一下子就好了起来。” “每天的收益都翻一翻呢。” 这十文管饱,他一开始不敢尝试,担心不挣钱。 在郑清书来的第二次,老陈才下定了决心试一下,实在不行就把做出来的菜分给他的那些老伙计。 谁知道十万管饱推出来之后,第一天竟然不够卖。 来的迟点,就只能和之前一样吃面了。 后来一天比一天的量大,他们的人,也一天比一天多。 现在生意也越发的红火。 从那个时候开始,他让人制作泥炉。 十文管饱都能挣钱,那泥炉火锅也绝对不会错。 郑清书点头听着老陈絮絮叨叨的说着最近发生的事。跟着他朝着后院走了过去,在看到一个个大小合适的泥炉之后,双眸变得明亮了起来。 她拿起一个看了一眼,对着老陈开心的道:“对,对,就是这样的炉子。老陈叔真的是太厉害了,我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下,你竟然能找到。” 说着她朝着一旁的砂锅看去。 砂锅就是那种泥土烧制成的颜色,上面没有多余的花纹,但是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到上面涂了一层防水釉。 老陈被郑清书夸的笑的合不拢嘴,他拿起来一个砂锅道:“大姑娘,你知道吗?这泥炉和砂锅都是咱们自己人做的,完全没有花多少银子,大家在知道大姑娘想要带着咱们挣钱的时候,一个个的都和打了鸡血似的,高兴极了。” 郑清书笑着道:“老陈叔,我看着你中午准备做白菜?” 老陈一听笑着道:“是猪肉白菜炖粉条,肉也不用放多少,大大的粉条和白菜,吃的时候也是满嘴肉香。” “除了这个,咱们还有鸡肉炖土豆,猪肉萝卜炖粉条。” 说着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实际上咱们会的不多,都是没啥技术含量的东西。之所以生意好,还是因为价格便宜。” “还能吃到肉味。” 一份挣得不多,有的人能吃可能还会亏本,但是架不住量大。 量大了之后,一两个能吃的也就显不出来了。 整体比她的那个小面摊还要挣钱。 郑清书笑着拿了一个炉子和一个砂锅,对着他道:“一会儿用做好了,在这个砂锅里盛出来一碗,我和郑欢就在这里吃了。” “对了,让你找的辣子,你找好了吗?要是可以,今天我就教你们把火锅底料给弄出来。” 上次来的时候,只是把配方给了老陈,加上老陈对她不是会太信任,该操办的材料都没有准备好。 现在中午的十文管饱,已经让老陈等人尝到了甜头。 火锅的推及,也就能提上日程。 老陈一听赶紧的道:“大姑娘说的事情,咱们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大姑娘来了。” 郑清书听着这话笑着点头。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外面响起:“郑小丫,你怎么在这里?” 郑清书转头,就看到了一身青衣的郑和顺她往前走了两步,看了一眼郑和顺问道:“你家二哥咋样了?” 郑和顺的年纪比她大了不到十岁,叫他一声叔叔,她还真叫不出来。 只是必须里正的关系,她对他还算热情。 郑和顺一听,脸上的笑容顿时淡了几分,他对着郑清书道:“请了宫里的人,现在已经差不多快好利索了。” “唯一的就是整天闷闷不乐,坐在那里不知道想什么。” 郑清书看着郑和顺问道:“那他就没有考虑我说的那些吗?在别的地方他可能没有多少出路,但是入宫的话,说不定如鱼得水。” “只是宫外有郑大人,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也可能登不上那高位。 毕竟谁也不想内侍和外臣有牵扯。 但是这毕竟是一条出路,当然,也可以去其他地方,隐姓瞒名,只是郑家二郎他愿意这样做吗? 郑和顺听着这话,叹息了一声,有些愁苦的道:“再看看吧。其实不在京城的话也没有人知道他的事情,要是他愿意跟着我跑商的话,说不定也能有一番成就。” 说着他打量了一下周围,对着郑清书满是兴致的问道:“这是你的店铺吗?” 郑清书点头道:“是,你这是准备回去了吗?” 她记得里正说过郑家老幺在距离郑家村最近的县城里当学徒。 就是不知道他要当什么学徒。 郑和顺点头道:“是的,准备回去,跟师傅告假半个月,现在差不多到时间了。” 他刚刚说到这里,几个五大三粗的人,手里拿着手臂粗细的木棍,朝着这边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看到老陈的瞬间,对着他恶声恶气的道:“老陈头,之前给你说的,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第38章 郑和顺看着从外面走进来的大汉,嘴角抿成一条直线,他压低了声音对着郑清书说:“这几个人身上的衣服全都是曹家帮的应该是曹家帮的人,别看他们来的只有几个人,曹家帮里里外外差不多有二三百的人,要是他们对你耍横。你们还是暂避锋芒比较好。” 曹家帮是整个北城最大的帮派,他们掌管着北城的老陈所在的这个码头。 对承包了在这里停靠船只装货,卸货的活。 而老陈他们在这边的面摊,也会给这些人一些小恩小惠。 只是曹家帮的人,也都是穷苦出身,基本上不会为难周围的商贩。 这次突然找上老陈,怕是另有玄机。 郑清书听着郑和顺的话,眸光闪烁,片刻之后朝着老陈看了过去。 老陈面色难看,这已经不是这些人第一次来这里了,第一次他们让他交保护费。 曹家帮本身就收保护费,只是收的很少,时间不固定。 加上曹家帮对他们也多有照顾,所以他们也都乐意交。 但是那一次的保护费比之前翻了几番。 第二次更是狮子大开口的要铺子。 要不是铺子的地契在大姑娘手里,怕是要被他们得逞了。 这次应该是掐准了时间,故意找来的。 在老陈想着如何处置的时候,郑清书朝着郑欢使了个眼神。 郑欢一收到郑清书的眼神,立马心领神会。 加上她从小在军营里长大,对老陈这些从战场上下来的兵,更是有着天然的亲近。 听着那些人强横的话,她本身怒气上涌。 现在更是冷笑着朝着他们走了过去。 郑欢不傻,相对来说她还是比较聪明,眼眸中的寒芒闪烁,对着几人试探道:“你们让老陈叔考虑什么?难道不知道老陈叔是国公府的人吗?” “当今淑妃娘娘可是国公府出来的!” 那些人在听到郑欢的话之后,相互对视一眼,脸上并没有知道了老陈背后的国公府而感到害怕,反而嘲讽的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大皇子的人啊,就是大皇子的人,我们也不怕你们,我们背后也有人撑腰!” “你们要是识相的话,赶紧的滚蛋,要不然就是大皇子亲临,怕也不会对我们如何!” 郑清书听着这人嚣张的话,心下了然,她捏了捏有些发痒的手指,抬脚就朝着郑欢走去。 郑和顺一看郑清书的动作,立马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压低了声音劝说:“小丫,别冲动,这些人既然敢来找麻烦,那就是有恃无恐,你最少要调查清楚是谁在背后捣鬼再动手也不迟。” 不管怎么说,郑小丫年纪小,他既然在这里,就要把人给劝住,免得她冲动之后被人给抓了。 曹家帮的人还算仗义,说清楚应该不会为难小丫她们。 最主要的是现在铺子就在北城码头这边,以后还要在别人手里讨生活,能不得罪就不得罪的好。 郑清书明白郑和顺的意思,她轻笑一声,抽出来自己的胳膊,活动了一下手脚,笑的眉眼弯弯道:“老陈叔在这里干了好多年了,一点问题都没有,我才来了几趟,就遇到了麻烦,你说这麻烦是针对谁的?” 从这些人不怕国公府开始,她就知道这些人是怎么回事了。 无非就是闵婉儿或者郑清雨找来的,就是为了专门找她麻烦的。 郑清书说着脸上的笑容一收,立马变得凌厉起来,声音也不自觉的带上了一抹寒意:“有些人就是欠收拾!” 这次不管是谁,等她查出来,她都要她好看。 挡她的财路,就是要她的命,既然都要她的命了,那里还有什么好谈的呢? 她想着,走到了距离那大汉一米远的地方,还没有等那些人反应过来,她一拳头下去直接把人给打飞了三四米。 活动了一下拳头对着郑欢道:“跟他们废什么话?直接动手。” 说完趁着一人愣神的功夫,一脚把人给踹飞了出去。 剩下的大汉看着郑清书的动作,顿时反应过来,他们拿着木棍朝着她围了上来。 只是还没有什么动作,就被郑清书给打倒在地。 老陈他们在郑清书动手的时候,就反应了过来,抄起家伙想要开打,只是还没有跑到跟前,一场架,就打完了。 郑和顺也是被震惊了,他都准备撩起袖子开干了,郑小丫和她的那个丫鬟就打完了?! 老陈赶紧的朝着郑清书走了过去,上下打量着她,满是担心的道:“大姑娘,您没事吧?您金枝玉叶怎么能动手呢?下次让我们来。” “我们这些老家伙只是年纪大了,又不是死了,怎么能看着您动手呢?” 要说以前,他对郑清书只是感激,现在却多了一份真心实意的信任。 大姑娘的性子和国公夫人的真像,不愧是国公夫人的孙女。 郑清书则是笑着道:“好,我听老陈叔的。” 说完对着郑欢道:“郑欢,问问是谁派来的,要是曹家帮真的就是为了他们找麻烦,那就打到他们老家去!” 躺在地上哀嚎的人,在听到郑清书的话之后,哀嚎声顿时消失殆尽。 眼前的这个女人看着柔柔弱弱,瘦瘦小小,但是她的力气竟然这样的大,功夫也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模样。 他们都还没有动手,就被收拾了? 只是打到他们老家,要是让帮主知道,他们做的事情,那还不得要了他们几个的命? 想到这里,为首的人立马对着郑清书叩首道:“饶了我们这次吧,我们也是拿人钱财办事,帮主都不知道我们做了这些事。” 郑清书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嘴角掠起一个了然的笑意,她对着人问道:“既然你们说你们拿人钱财,拿的谁的钱财?替谁办的事,要是说清楚,我就饶了你们这一次。” 无非就是那俩人,就是不知道她们是不是真的这样蠢笨,花钱买通这些人来找麻烦。 要是的话,郑国公他们回来的时候,她就又多了一份胜算。 第39章 郑和顺一听郑清书的问话,眉头不自觉的皱起。 他听他大哥说过那些关于高门大宅里龌龊事,现在被郑小丫打倒在地上的这几个曹家帮人,一看就是被人花钱雇佣,专门过来找麻烦的。 这妥妥的属于高门大宅的龌龊事,要是他现在不走,等会儿想走的时候可就来不及了。 想到这里,他对着郑清书道:“小丫,既然事情都解决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郑清书转头看着郑和顺,脸上的凶狠劲还没有收敛起来。 吓得郑和顺心头一惊,对着她笑着解释道:“小丫,我怕等会儿赶不上船。” 他父亲和郑小丫的感情不错,他可以在郑小丫处于劣势的时候帮她,却不想沾染上关于国公府的阴私事情。 他可没有国公府这样的后台。 郑清书瞬间回神,脸上倏地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对着郑和顺眉眼弯弯道:“别啊,我还有事情找你呢。” 说完她对着郑欢和老陈叮嘱道:“老陈叔,你知道的多,你带着郑欢审问一下他们,让他们供出幕后主使之人,再签字画押。” “我和他有点事情要谈。” 老陈头朝着郑和顺看了一眼,对着郑清书点头道:“大姑娘放心,这些人我绝对都不会放过!” 敢到他们的摊位上来找麻烦,还不怕国公府的人,那就只能是国公府的人。 要是别人他可能懒得管,但是大姑娘的性子很得他的心。 加上她真的帮他们挣钱,想养活他们这一帮残兵败将。 这样的人除了国公夫人外,就只有大姑娘了。 郑清书闻言,笑着点头道:“好,劳烦老陈叔了。” 说完她转头对着郑和顺道:“我听里正爷爷说,你文不成,武不就,还想着经商。” “经商手里没有银子,现在就只能在别人的铺子里当学徒?” 郑清书的话说的不好听,确实是郑和顺的现况。 他有心组建自己的商队,手上没人,也没有银子。 有心开商铺,还是那句话,没钱。 里正在外教书多年,手上的银子也是有限,他不可能找他父亲要养老钱。 而郑和宇在刑部任职,也就那么点月俸,养活一家人还需要他大嫂的帮衬。 至于他二哥就更不可能了,他在外当兵,银子倒是不少,但是他的战友死伤的太多,加上他心地良善,总是拿着自己的银子去补贴他们。 以至于到现在都没有成婚。 至于他就更不用说了。 郑和顺朝着郑清书投去了颇为怨念的一眼,点头道:“那大侄女,你是想说什么?” “想当着我的面奚落我,还是想给我银子,让我开铺子挣钱?” 他这样说的时候,心里也是隐约的带着期待,只是一想到郑小丫在国公府里的处境,他的那么一点期待也消失殆尽了。 做生意还想做大生意,还是要从小摊贩来做,但是他现在连弄个小摊贩的钱都没有。 郑清书对上郑和顺带着怨念的眼神,脸上的笑容灿烂道:“给你银子是给不了,但是我在京城有三间铺子,我想做成火锅,你要是愿意的话,你去那边做掌柜如何?” 郑和顺的双眸顿时变得明亮了起来,他看着郑清书不动声色的问道:“那我的月钱怎么算?” 他现在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挣钱,一个掌柜能挣的钱更多,只是郑小丫打算给他多少? 要是给的少的话他该怎么选择? 其实少点也没有关系,三间铺子还是在京城里的铺子,让他做掌柜的话,他能学不少的经验。 说不定以后他也能用自己的银子,买自己的商铺,做自己的东家。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郑清书想了一下道:“一个月一两月钱,但是如果挣钱的话,会给你分成。就是这火锅店里盈利一百两给你增加五两的收入,一千两的话就是五十两收入。” “一万两就是五百两。” 说到这里她微微的一顿,笑的眉眼弯弯道:“就是我挣得多,你也挣得多,我挣的少你也挣得少,如何?” “这样咱俩算是绑到了一条船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郑和顺已经被郑清书的话给震惊了,他在心里默默的算了一下,他在原寿县里当学徒,一个月的月钱才八百文,掌柜子一个月五两银子,卖货的话就是那几样话术。 他倒是学的大差不差,唯一的就是原寿县距离他父亲比较近,有什么事情他能照顾到。 现在他父亲因为他二哥的事情,留在了京城,原寿县他回去不回去都是可以的。 要是火锅店真的能挣钱一千两,他挣的钱都很多了。 一万两的话,都快赶上他大哥一年的月俸了。 想到这里,他按住自己内心的狂喜,看着郑清书问道:“你有什么条件?” 他不信郑小丫给他开出来如此高的月钱,就只是对着她的信任。 郑清书笑着道:“当然有,你要和我签订十年合约,在这十年之内,你不能离开我这边,不管我挣钱还是赔钱,你都必须按照合约内容来执行。” 郑清书听里正说过,郑和顺从小就喜欢捣鼓东西买卖,只是家里不说多穷,却也没有多余的银子给他尝试。 这才想着让他去当学徒,学习一下之后,再给他一笔银子。成不成就这一次的机会。 只是郑和顺也是倔强,他要自己攒钱。 做小买卖挣了一点钱,想要扩大摊位被人给骗个精光,到最后只能给人当学徒。 能在十几岁的年纪里让自己挣得一份扩大摊位的银子,已经是十分难得。 加上郑和顺已经被人骗了一次,也是长了记性。 她相信自己的眼光。 郑和顺沉默了一会儿点头道:“好,不管挣钱与否,我都和你闯一次,万一挣钱了,我不是也发财了吗?” “就是不挣钱,我一个月还有五两银子呢。” 生意再差,一个月一百两也是能挣。 郑清书听着他的话,笑着道:“好,你现在先回去,等过两天我带着你去店铺,顺便看看怎么收拾一下。” 郑和顺一听立马笑着点头道:“好。” 郑清书这边刚刚说的差不多,老陈头就阴沉着脸走了进来,他朝着郑和顺看了一眼,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火气,缓声对着郑清书道:“大姑娘,刚刚那几个全招了,他们说是国公府里的人给他们每人一百两银子,让他们专门过来找我们的麻烦,最好是让我们这铺子黄了。” “这是想要我们这些人的命啊!” 第40章 老陈说呼吸急促,眼眶发红,周围听到老陈话的人也跟着红了眼睛。 原来的时候老陈只能自己活好,为了不让别人说他在国公府打秋风,他把挣来的银子大部分都给了国公夫人。 哪怕她不要,也都放在了账房上。 留了他和家人的花销之外,还时不时的接济一下他的那些伙计,给他们改善生活。 现在这个铺子让郑清书给盘活了,挣的钱更多了,他的心里对她的感激不比对郑家老太太的感激少。 但是现在有人想要断他们的生路,破坏他们刚刚好起来的日子,他们岂能愿意? 郑清书听着这话,陷入了沉默,好半晌之后有些愧疚的道:“也是我的错,是我连累了你们。” 说着她把再国公府里发生的事情,一笔带过的说了一遍,笑的有些勉强道:“或许我不应该接下这个铺子,要是我不接的话,老陈叔的日子还是和以前那样平和,也就不会遇到这糟心事了。” 她倒是没有想到郑清雨的胆子竟然这样大,竟然联系曹家帮的人来使坏。 老陈听到郑清书的话,赶紧的摆手道:“和大姑娘没有关系,就是没有大姑娘,我们的日子也不好过。” “手上的钱不多,吃饭都是问题。国公夫人对我们很好,但是我们也不能拖累国公夫人,所以我们一直都想能自己养活自己。” “现在好不容易可以养活自己了,有人却想要断了我们的生路,就是我答应,我的兄弟们也不会答应!” 他的话引起了周围人的共鸣。 他们纷纷点头道:“陈哥说的对,这件事绝对不能这样算了,等国公爷回来之后,我们一定要去找国公爷问问,闵家姑娘做的事情,他们是不是知道!” “还是说国公爷早就看咱们这些人烦了,故意指使她做断我们生路的事情!” 一句闵家姑娘,直接让郑清雨和整个国公府划清了界限,也让在无声的告诉所有人,他们只认国公府大姑娘一个人。 郑清书看着义愤填膺的众人,摆了摆手道:“我知道诸位十分的气愤,但是现在也没有办法,毕竟我才来到国公府,手里的东西有限,也说不上几句话。” “就是祖母在国公府里能做到的事情也是有限。” “就像老陈叔说的那样,一切都只能等祖父回来之后再说。” 老陈看着郑清书那稚嫩的脸,对着她担忧的道:“大姑娘一切都要小心,和那些人不要硬碰硬,免得到时候吃亏。” 大姑娘句句都没有说自己的委屈,他却从话里听出来了她的委屈。 一个母亲怎么能如此的偏心别人的孩子,对自己的孩子却能狠心的不闻不问? 其实就是大姑娘自己不说,他也从钱嬷嬷那里听了不少。 只是钱嬷嬷说的话,可是比大姑娘说的要严重的多。 大姑娘真的是心地善良。 郑清书听出来老陈话里的担忧,她笑着比划了一下拳头道:“老陈叔,你看看我像是吃亏的人吗?” 老陈看着郑清书那活泼的样子,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这边的事情说好之后,老陈他们把曹家帮那几个被打的面目全非的汉子押送到了庄子上,就等着郑国公回来之后处置。 郑清书和郑欢也坐上了回去的马车。 一上马车,郑清书就靠在窗户上闭目养神。 郑欢小心翼翼的看着郑清书,好半晌才问道:“大姑娘好像一点都不在意那些曹家帮的人?” 郑清书撩起眼皮,露出那双黝黑的眼眸,她看着郑欢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在意呢?” “给我送上门的把柄,我有什么理由不要呢?” 她本身想着经过上次之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谁知道郑清雨表面上什么都没有做,暗地里竟然花钱找人使坏。 这送上门的把柄,她岂能放过? 郑欢闻言,立马咧嘴笑了起来,边笑边说道:“大姑娘说的对,只是我在家的时候听父亲说过,曹家帮的帮主曹生是个很护短的人,要是让她知道你扣下了她的人,怕是要找陈叔他们的麻烦。” 曹生别看名字叫曹生,但是她却是一个姑娘,一双锤子耍的出神入化,力气也比一般人要大。 也正是她的存在,让曹家帮的人没有和其他的帮派那样,收取高昂的保护费,还能让北城码头的船只更多,生意更红火。 也有不少人对北城这个码头垂涎欲滴,却有因为曹生的功夫望而祛步。 郑清书再次闭上眼睛,对着郑欢道:“要是曹生真的如你说的那样,那她也是一个挺不错的人。” “护短的人比那些背后捅你的人,要强多了。” 按照郑欢的话,曹生这个人,倒是挺和她的心意,要是有时间的话,她可以见见她。 她想要建立一支商队,正好缺少保护商队的人,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合作。 郑清书胡乱的想着,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等到了国公府门口,郑欢对着郑清书小声的道:“大姑娘,咱们到家了。” 郑清书睁开眼睛,清冷的眸光闪烁,很快恢复了正常,她撩起马车的门帘,弯腰走下马车。 一走近国公府的大门,郑喜一身青衣的站在门口等着了,她对着郑清书微微的行礼道:“大姑娘,您回来了。” 说完跟上郑清书的脚步,对着她道:“刚刚淑妃娘娘派人给您送了赏赐。” “按照正常,您应该入宫谢恩。” 郑清书脚下的步子微微的一顿,看着郑喜道:“必须要去吗?” 大雍的皇宫她虽然没有去过,但是在现代她去过故宫,也是见识过它的磅礴和气派。 大雍的皇宫她倒是想去游览一番,但是里面的最高掌权者还活着,去了要谨小慎微,免得一个不小心就被砍了脑袋。 与其这样她倒是宁愿不参观了。 郑喜闻言,对着她摇了摇头道:“可能不行,老夫人说让您收拾一下,明天一早就跟着她入宫谢恩。” 说到这里,她微微的一顿道:“说是还要带上大小姐。” 郑清书直接停了下来,她看着郑喜问道:“那也给她赏赐了?” 郑喜摇头道:“那到没有,只是来送东西的人说淑妃娘娘好久没有见到大小姐了,甚是想念,想让她跟着一起入宫。” 郑清书听着郑喜的话,眼神微微闪烁,这淑妃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给她赏赐,让她入宫谢恩,想郑清雨了也让她入宫? 她到底站在那边? 不管她站在那边,明天入宫之后,就知道了。 第41章 翌日清晨,厚重的云层压在头顶,北风呼啸,带着刺骨的寒意。 炭火散发着猩红色的光芒,屋里温暖适宜。 郑清书站在门口,手上拿着精致雕花的铜手炉,身上披着厚重的披风,呼吸间白色的寒气涌现,又消失在空气中。 郑欢从外面走了进来,她笑着道:“大姑娘,外面的梅花已经盛开,我从外面摘了一支,等会儿插在花瓶里,看着也能舒心。” 郑清书的视线落在了被郑欢捧在怀里的梅花上,她声音清脆的道:“再去摘几支,去看望淑妃的时候带上。” 正好用梅花试探一下淑妃的意思。 一起叫了她和郑清雨,这中间绝对是有事。 不能怪郑清书多想,郑清雨这个上了族谱的闵家女,已经算是国公府里正儿八经的大小姐了。 她虽然是大姑娘,也只是改了名字,没有上族谱。 这样一比,她还没有郑清雨名正言顺。 哪怕所有人都知道郑清雨是闵家女。 郑欢一听,双眸变得明亮了起来,她对着郑清书笑着道:“好,那奴婢这就去剪一些回来。” 说着她朝着蹦蹦哒哒的朝着外面走去。 郑喜端着托盘走了进来,她笑着看了一眼郑欢,对着郑清书道:“大姑娘,先用点东西垫垫,一会儿入宫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用膳。” 宫里用膳的话,要看主子们的意思,主子娘娘不说吃,哪里有东西吃? 郑清书看着郑喜端来的东西,嘴角掠起一个淡淡的笑意,郑喜的心思细腻,给她带来的东西全都是干的。 挡饿,也不至于在淑妃面前失了礼仪。 郑清书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就坐了下来,用了一些点心和包子,就放下了筷子。 郑欢也捧着梅花走了进来。 郑清书放下茶盏从椅子上站起,抬手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朝着兰苑走去。 钱嬷嬷一早就在门口候着了,她看到郑清书的身影,笑着迎了上来:“大姑娘来了。” “老夫人估摸着您快收拾好了。让奴婢在这里候着呢。” 说着她撩起厚重的门帘,笑着迎郑清书进了屋。 炭火烧的很足,一进屋刺骨的寒意也都消失殆尽,热浪翻涌,让她的睫毛上多了点点的水汽。 郑清雨看到郑清书的瞬间,冷哼一声道:“我和祖母都等你半个时辰了,今天是你要去谢恩!” 话里的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满,看着郑清书的视线也染上了一层讥讽。 郑清书朝着郑清雨看了一眼,轻笑着道:“你也知道我去谢恩啊,我都不着急,你急什么呢?” 说完她收回视线,转头对着郑家老太太笑的眉眼弯弯道:“祖母,我给淑妃娘娘带了一些梅花,您说她能喜欢吗?” 郑家老太太笑着拍了拍郑清书的手,对着她道:“喜欢,她呀最喜欢那些花花草草的。兰苑里那么多的东西,都是她在闺中时弄的。” 说着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意。 如果当年不入宫的话,可能还没有现在那么多的事情。 入宫之后,很多都变了。 郑清雨只是朝着那梅花看了一眼,就低垂着眼睛没有说话。 郑家老太太从椅子上站起身道:“走吧,。” 国公府的门口放了一辆马车,马车比当初接她的那辆马车大了不止一点半点。 当初那辆马车坐两个人都显得有点小,这辆从外观看起来差不多有两辆普通马车那么大,上面用铜片做的国公府标志,车窗上雕雕刻着复杂的祥云青竹。 门帘都是用绸缎做的,看上去十分的奢华。 她们刚到马车跟前,小厮就放下脚踏,钱嬷嬷扶着郑家老太太的手,伺候着她上了马车。 郑清雨在郑家老太太上了马车之后,抢先一步踩着脚踏走了上去,她一身鹅黄色的披风,白色的狐狸毛衬得她眉眼如画。 只是那一双眼眸居高临下的盯着郑清书,破坏了她在这一刻的美。 郑清书看着郑清书,嗤笑一声道:“你打算就这么站着吗?” 郑清雨一听这话,冷哼一声,抬脚走了进去。 钱嬷嬷在这个时候压低了声音道:“大姑娘这次入宫要小心,大小姐和宫里的几个皇子都玩的很好,如果真的遇到事情,就和老夫人说。” 这话说的委婉,却也在提醒郑清书,入宫了之后,要小心应对。 也不要受着委屈什么。 郑清书明白她的意思,她相信有郑家老太太在,她一定不会受委屈。 想到这里,她低低的道:“没事,我祖母在呢,她不会看着我受委屈的。” 钱嬷嬷笑道:“这就是老夫人的意思,她让您有委屈不用忍着,该出手的时候就出手。咱们国公府虽然比不上皇家,但也不能被欺负了。” 郑清书一听这话,嘴角倏地上扬,露出了一个灿烂笑容。 她笑着踩在了脚踏上,上了马车。 伸手撩起门帘弯腰走了进去。 坐在郑家老太太的另外一侧,仿佛没有看到郑清雨带着恶意的眼神。 马车缓缓前行,很快走到了宫门口。 郑清书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已经开始有雪花打着旋儿的从空中飘下,她抬头看了一眼天,心里却想着,火锅店的事情,如果今天就去见了郑和顺,说不定火锅店还能早一天开业。 只是她今天要入宫,可惜了。 郑清书想着,伸手扶着郑家老太太的胳膊把人从马车上扶了下来。 郑家老太太以为她害怕,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温声道:“别担心,淑妃娘娘很温柔的一个人。” 郑清书立马笑着点头道:“好,我知道,我不怕的祖母。” 一路上郑家老太太一直在给郑清书讲入宫的规矩,和郑清雨没有说上两句话。 现在听着她安慰郑清书的话,让她心里更加的烦躁。 郑清雨走到郑家老太太跟前,有些不满的撒娇道:“祖母,咱们赶紧的走吧,别让姑母等急了。” 她说话的声音很轻,那一声姑母却很重,重的让郑清书知道她和淑妃娘娘之间的关系很好。 郑清书朝着她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郑家老太太则是笑着点头道:“走吧。” 对郑清雨她的感觉十分复杂。 她的父亲救了她的儿子,她应该对她好的,可是她却占了清书十几年的人生。 但凡闵婉儿对清书好点,她的心里都不会产生任何的偏见。 也不会有这种心思。 越过宫门,就有三顶轿子在那里等着。 郑清书他们上了轿子之后,这才朝着淑妃的宫殿走去。 莫约一刻钟之后,轿子停了下来。 红色的宫墙带着压迫的气息,身穿铠甲的士兵从身边走过,能清晰的听到金属碰撞的声音。 郑家老太太带着她们进了澜淑殿。 澜淑殿里,没有炭盆,却温度适宜。 淑妃一身淡青色的常服,头上的步摇镶嵌着红色珊瑚珠,一双明媚的眼眸,看起来含着笑意,在看到郑家老太太的瞬间,脸上的笑容扩大,匆忙的站起身朝着郑家老太太迎了过来。 她走到郑家老太太的跟前,用手扶着她的胳膊笑着问道:“母亲,您身体可安好?” 郑家老太太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笑着眉慈目善道:“好,都好。” 说着她对着郑清书道:“这就是清书,她才从外面找回来。” 说着她红了眼眶道:“都是为娘的不好,没有照顾好她,害得她受了那么多的委屈。” “你可要替我好好的补偿她!” 第42章 郑家老夫人的话,让郑清书面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她上下打量着淑妃,片刻之后才在心里摇了摇头,淑妃是她的姑母,她长的像她也不是不可能。 饶是心里这般安慰自己,郑家老太太的话,还是让她打心里生出来一抹复杂的情绪。 隐约感觉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一般。 郑清雨有些忍受不了自己被淑妃忽视,她对郑家老太太说的话,打心里感到厌恶。 凭什么郑小丫一回来,她就要给她让步? 凭什么所有人都觉得愧疚对她那么好? 她自己丢了,那是她没有这个福气,现在所有人都想要踩着她给她铺路?! 想到这里她的眼眸一阵闪烁。 她往前走了两步,来到了淑妃的跟前,亲热的拉着她的衣摆对着她撒娇道:“姑母,你眼里怎么只有妹妹啊,小雨儿来了那么长时间,你都不理我。” “是不是有了妹妹,姑母就不喜欢小雨儿了?” 淑妃看着郑清雨那娇俏的模样,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她抬手点了一下她的鼻尖宠溺的道:“要不是姑母说想小雨儿了,小雨儿都不来看姑母了。怎么妹妹来了就和姑母不亲了吗?” “那姑母可是要伤心了。” 说着她扶着郑家老夫人坐在了椅子上,伸手把郑清书给拉到了跟前,笑着道:“清书和清雨俩人都是好孩子,长的也是十分周正,就是不知道将来便宜哪家小子了。” 郑清雨一听这话顿时羞红了脸,她拉着淑妃的袖子摇了摇道:“姑母。” 郑清书看着郑清雨那作作的样子,微微的偏头,低头看着输自己身上的珍珠。 她身上的这件袍子,是郑家老太太让人一早送来的,上面镶嵌了不少的珍珠和玛瑙,看着亮晶晶的十分漂亮和昂贵。 只是她看到珍珠和玛瑙的瞬间,只想把他们给弄下来,换成银子。 淑妃顺着郑清书的视线看着她身上的珍珠,笑着问道:“清书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郑清书转头看向郑家老太太。 郑家老太太明白她想的什么,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笑着道:“你如实回答就好,你姑母最喜欢的就是丫头,回答错了也不会责怪你。” 郑清书仰头看着淑妃,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在想我身上的这些珍珠得多少钱?要是卖了的话,可以让好多人吃饱饭了。” 这话一出,从门口传来一阵拍掌的声音。永宁帝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看着郑清书笑着夸奖道:“小姑娘的想法真好,竟然能知道珍珠卖出的银子,养活更多的人。” “这丫头好啊,忧国忧民。” 他的子嗣不丰,登基多年只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 大儿子相对好点,不说忧国忧民,但也中规中矩。 二儿子和三儿子也是一个喜文,一个喜武。 两个女儿也是喜欢各种珠宝首饰。 没有一个能让他满意的。 这小姑娘看着年岁不大,说的话,却十分得他的心。 郑家老太太赶紧的起身,对着人行礼道:“见过皇上。” 郑清书抬头看着永宁帝,他的年纪和郑二爷差不多,整个人比较消瘦,下巴上还留着山羊胡。 一身明黄色的袍子上面绣着张牙舞爪的金龙,头戴金冠,金冠上带着象征着权利的龙形宝石。 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一步步朝着她们走来,就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 郑家老太太一转头看着郑清书傻愣愣的模样,赶紧的对着永宁帝道:“皇上,小丫年纪小,刚刚从外面找回来,还不懂那么多的规矩,请皇上恕罪。” 她的心里却有些纳闷,平时挺机灵的一个孩子,怎么突然傻了? 郑清雨则是在一旁嘟囔道:“祖母,她才和孙嬷嬷学了规矩,孙嬷嬷都夸妹妹了呢,你怎么能说妹妹不懂规矩呢?” 看似在帮着郑清书说话,实际上却是想让永宁帝治她的罪。 永宁帝朝着郑清雨看了一眼,笑着对郑清书问道:“你祖母说你不懂规矩,你姐姐说你规矩学的很好,你说让朕怎么处理呢?” 郑清书也不怕永宁帝,她看着他的眼睛往前走了两步,微微的蹲身行礼道:“见过皇上,臣女的祖母担心臣女才说臣女规矩没有学好,要是皇上责罚,那也是臣女自己的责任和祖母没有关系。” “至于臣女的姐姐说臣女规矩学的好,那是因为我聪明,比她学的好。” “再说臣女自己,那是因为臣女觉得皇上十分的亲切,让臣女一时间忘记了您身为皇上的身份。” “还望皇上恕罪。” 郑清书有些讨巧的话让永宁帝忍不住的笑了起来,他上下打量着人,好半晌才道:“淑妃,这孩子叫什么?” 淑妃笑着走到了永宁帝的跟前,声音温婉道:“回皇上,这孩子没有找回来之前叫小丫,现在她自己选了个名字叫清书。这孩子也是和皇上有缘,在外面遗失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回来,臣妾想要见见人呢,就让皇上遇到了。” 说着她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温和。 永宁帝听着淑妃的话,点头,转而对着郑家老太太道:“前两天郑国公那边来了折子,说是月底回来,这可比往年提前了。” 郑家老太太知道永宁帝话里的意思,她不着痕迹的回答道:“看来是二郎给他父兄去信了,清书月初的生辰,外面受了很多的苦,二郎想给她补办一个及笄礼。” 永宁帝闻言脸上再次露出了一个笑容。 郑清书低头看着地面,永宁帝试探郑家老太太的口风,郑家老太太回答的滴水不漏。 俩人你来我往的,也是精彩。 淑妃看着沉默的郑清书和郑清雨,笑着道:“把这俩孩子留在这里也是无聊,小雨儿,带着妹妹出去玩一会。” 郑清雨闻言,朝着郑清书瞪了一眼,对着永宁帝和淑妃微微的行礼道:“是。” 郑清书也蹲身行礼,跟着郑清雨朝着外面走去。 一出门,寒风吹过,鹅毛般的大雪从雾蒙蒙的天空打着旋儿的飘下,落在身上不带任何的重量。 但是那种冰凉的感觉让郑清书一个激灵。 郑清雨看着郑清书,仰着下巴道:“我要去找逸擎哥哥,你去吗?” 说完不等郑清书开口,有些好奇的道:“上次你怎么得罪逸擎哥哥了?让他提都不愿意提你?” 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萧逸擎都不和她联系了,她总觉得是郑清书破坏了她在她逸擎哥哥心目中的位置,只是她没有证据。 郑清书转头看着郑清雨,嘴角掠起一个淡淡的嘲讽:“想知道啊?那你求我啊?求我的话我说不定就给你说了!” 她话刚刚落下,萧逸擎就带着他的两个兄弟冒着风雪走了过来,他看着郑清雨眼眶含泪的模样,对着郑清书皱眉道:“郑小丫,你又欺负小雨儿!” 这句话成功的让郑清书的嘴角掠起一个古怪的笑意。 她在萧逸擎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哇的一下子哭了起来。那声音大的直穿房顶,让刚刚落下的雪都跟着发颤。 第43章 萧逸擎被吓得脚步一顿,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这段时间的安逸生活,让他忘记了他欠郑小丫黄金的事情,也忘记了他当初的约定。 现在郑清书的一声哭嚎,立马把他拉回了现实。 他答应郑小丫要站在她这边的。 想到这里,他的脸色一阵的扭曲。 萧逸擎身边的俩个少年,一个身穿黑色锦服,头戴玉冠,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狐狸毛披风,脸色是健康的小麦色。 这是萧逸辰,皇后的嫡长子。 在年份上只比萧逸擎小了一个月。 他的脸上带着不苟言笑的紧绷,在听到郑清书哭嚎的声音时,脸上的紧绷霎那间碎裂,都没能反应过来。 站在萧逸擎身边的另外一人三皇子萧逸瑞,他的母亲是庄妃,年岁比萧逸辰小了一岁。 此刻他一身白色锦衣,上面绣着祥云暗纹,身上披着一件白色皮毛的披风,面如冠玉,嘴角含笑。 只是在听着郑清书的哭嚎时,脸上的笑容顿时有些崩裂,这样说哭就哭,毫不顾忌形象的女子,他从未见过。 郑清雨吓得一个激灵,她可是知道郑清书每次这样哭嚎的时候,总是没有好事。 现在一听她在宫里哭,心都跌入了谷底,满脑子都是想着如何堵住她的嘴。 外面的这几人,在这一刻都有了共同的心思,让郑清书闭嘴。 萧逸擎三两步的走到郑清书的跟前,干脆利索的道歉:“我错了,我不该冤枉你!” 说完忍痛拽下身上的玉佩放在了郑清书的手里。 郑清书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看着萧逸擎红着眼睛抽抽噎噎的控诉道:“是她欺负我,你不问青红皂白就冤枉我。” “说好的要护着我呢?这才过去多久,就忘记了?” 萧逸擎连连点头道:“你说的对,我忘记了,我以后绝对不会再这样了!” 只是他说着的时候耷拉着脑袋,脸和脖子红成了一片。 他要不是手里没有金子,他何至于被郑小丫这个粗鄙的丫头给威胁。 要不是郑清雨,他又何至于没有通传就闯了进去,又何至于落得今天这幅田地! 今天又因为维护了郑清雨! 都是郑清雨,以后他还是离她远点。 饶是外面的人处理的很快,屋里的人也听到了哭声。 郑家老太太的眉心不自觉的一跳,朝着永宁帝有些歉然的道:“皇上恕罪,小丫她从小在外面长大,性子有些野,也受不得委屈。还望皇上恕罪。” 她嘴上说的谦卑,心里却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怕清书在宫里被欺负了。 现在看来是她多虑了。 淑妃朝着永宁帝看了一眼确定他没有生气,脸上才笑着道:“皇上不如把人叫进来询问一下情况,顺便也教训一下清书,让她不能这样不顾形象的大哭出声。” 郑清书的哭声转瞬即逝,她的眉头却不自觉的皱起,在外面长大的终究是缺少了一些教养。 要是从小跟在她母亲身边,哪里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说到底还是在外面吃的苦太多了,被人欺负的知道反抗了。 想到这里,她修长的手指捏着帕子,手上的力道让保养的很好的指甲,掐进了肉里。 永宁帝朝着俩人看了一眼,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声音平和的道:“朕不会怪她,反而很欣赏她的勇气。” 能在宫里不顾形象的哭出来,就冲着这份勇气,他都不会责怪她。 想到这里,他对着一旁的大太监微微的点头,带着笑意道:“周聪和,去把几个孩子都叫进来,朕看看清书这小丫头受了什么样的委屈。” 周聪和弯腰行礼,弓着身子朝着退了出去。 他走到门口,有些诧异,这人来的很齐全,大皇子萧逸擎、二皇子萧逸辰、三皇子萧逸瑞竟然都在。 从三人的眼中,他能明显的感受到对郑家大姑娘的戒备。 周聪和对着几人微微的躬身,态度恭敬的道:“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郑家姑娘,皇上请诸位进去。” 周聪和跟在永宁帝身边已经十几年了,对他的脾气十分了解。 在听到郑家大姑娘那一声哭嚎时,他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兴趣。 他没办法猜测出皇上的具体想法,却大概的知道,郑家姑娘怕是要有好运了。 萧逸擎听到周聪和的话,脸上顿时露出了一抹惨然,他朝着郑清书看了一眼,耷拉着脑袋朝着里面走去。 萧逸辰和萧逸瑞俩人都从郑清书身边走过,脸上带着一抹观察,他们想不明白,他们大哥怎么对这样一个姑娘束手无策。 郑清雨则是脸色惨白,她站在原地想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一点点的小事,怎么就闹到了御前,还让皇上知道了? 都怪郑小丫这个野丫头,她竟然敢殿前失仪! 郑小丫绝对是故意的! 她一个人不好过,也让所有人不好过。 说郑清雨聪明,但是她总是故技重施不长记性,说她不聪明吧,她又懂得趋利避害。 现在一眼看穿了郑清书把事情往大了闹的打算。 郑清书红着眼睛,走在最后,她一进屋不等永宁帝开口询问,人就跪在了地上,对着他态度诚恳的道:“皇上,都是臣女的错,请皇上责罚。” 她什么都不说,先认错。 永宁帝倒是有些诧异,他意味深长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郑清书,眼眸中闪过一抹笑意,转头对着萧逸擎问道:“逸擎,你来说是怎么回事?” 面对着永宁帝的问话,萧逸擎急得满头大汗,他朝着郑清书看了一眼,一咬牙跪在地上道:“父皇,都是儿臣的错,是儿臣冤枉了郑小丫,才让她委屈的哭了出来。” “请父皇责罚!” 他倒是想要撒谎,但是老二老三都在跟前看着呢。 他们又不会帮他,倒不如像郑小丫那样大大方方的认错,还能被他父皇从轻处理。 郑清雨看着跪在地上的俩人,一咬牙也跟着跪在了地上,对着永宁帝有些委屈的道:“皇上,逸擎哥哥因为臣女才误会了妹妹,请皇上责罚。” 郑清雨红着眼睛低着头,满心的委屈。 她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只是被郑小丫怼了一句眼睛红了。 结果就得到了今天的这场无妄之灾。 怎么每次和郑小丫对上,她都不顺利? 在这一刻她的心里甚至产生了一种怀疑,郑小丫回来就是专门克她的。 她从小到大这么多年,受的委屈都没有郑小丫回来这几天多。 第44章 永宁帝朝着萧逸辰和萧逸瑞扫了一眼,对着跪在地上的三人道:“起来吧,既然知道错了,那就不要再犯。” “郑小丫,殿前失仪,就罚你回去抄写女德十遍。” “事情因郑清雨而起,罚郑清雨抄写女戒十五遍。” “萧逸擎身为大皇子,不问缘由的冤枉郑小丫,罚月俸三个月!” 永宁帝的惩罚,有着各打五十大板的意思,对谁都没有偏袒。 这让淑妃和郑家老太太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抄写女德、女戒和大皇子罚了月俸,这些都在她们能接受的范围之内。 郑清雨听着永宁帝毫不偏袒的话,心里却抓心挠肺的难受, 凭什么她要抄写厚厚的女戒?还是十五遍? 凭什么她受到的惩罚比郑小丫的还要多? 只是当着永宁帝的面她一句话不敢说,更不敢质问。 萧逸擎则觉得天塌了,他本身的月俸就不多,还欠了郑清书那么多黄金,现在又罚他月俸。 他日子还过不过了?! 越想他心里越是难受,但是心里也明白这是他父皇给他的最轻的惩罚,要不然的话他可能要挨板子,或者关禁闭。 现在只罚了月俸,对他来说已经是很好了。 想想身上的债务,他宁愿挨一顿打,也不愿意被罚月俸。 只是他不敢开口。 郑清书听着永宁帝的话,抬起黝黑的眼眸看着他,面色无措的问道:“皇上,臣女能不能换一个惩罚?臣女觉得女德和女戒都不适合臣女,不如皇上让人来惩罚我拉弓射箭?” 说着她小麦色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人也和刚刚变得不一样了:“臣女立志将来要做一个祖父那样的人,护卫咱们大雍边境安危六十年!” 郑清书说着,小脸上仿佛在发光,看的萧逸擎有些移不开眼睛,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子,她不怕他的父皇,也不怕被罚,甚至在被罚的时候还和他父皇谈条件。 这放在他的身上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萧逸辰和萧逸瑞俩人看着跪在地上的郑清书,顿时有种她虽然跪着,却站的笔直的模样。 只是这想法稍纵即逝,快的让他们抓不住。 永宁帝听着郑清书的话,眸光一闪而逝,他颇有兴致的问道:“小丫说说,你怎么会说护佑大雍边境六十年?难道六十年之后,北蛮就敢打来了吗?” 这个小丫头说话做事的方式真的很得他的心。 性子都和他年轻那会儿有些相似,看到她仿佛看到了年轻的自己。 只是可惜自己有些老了。 再也回不到那个意气风发的时候。 郑清书看着永宁帝脸上扬起一个天真烂漫的笑容,声音清脆的道:“那是因为六十年以后我都七十多岁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扛得起刀。” “要是我像我祖母这样的身子,我觉得百年也没问题。” 永宁帝听着郑清书那讨巧的话,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他转头对着淑妃夸奖道:“淑妃,你这个侄女真是深得朕心。” 说完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对着郑清书点头道:“准了,朕就派一个功夫高强的师傅去惩罚你!” 他说着背着手朝着外面走去。 淑妃和郑家老太太等人赶紧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对着永宁帝行礼:“恭送皇上。” 等人都走了,萧逸擎才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神色复杂的看着郑清书,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来。 郑小丫真的是太特别了。 特别是连他的父皇都喜欢她! 想到这里,他不着痕迹的朝着萧逸辰和萧逸瑞扫了一眼,看到他们眼中的明亮,立马明白他们都起了心思。 郑家老太太走到郑清书的跟前,皱着眉头点了点她的脑袋,嗔怪的道:“你啊,嘴上胡乱的说,也不怕皇上责怪!” “还不赶快起来!” 郑清书从地上爬了起来,拉着郑家老太太的胳膊,有些不满的道:“本身就不是我的错,皇上却责罚我抄女德,我宁愿拉弓射箭,也不想待在屋里抄写女德女戒。” 说着她微微的抬起头朝着萧逸擎瞪了一眼,又迅速的耷拉着脑袋。 淑妃看着郑清书脸上那娇俏的模样,神色一阵的复杂。 再看一旁的萧逸擎,眸光闪烁。 郑清雨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郑清书迎刃有余的模样,一时间有些茫然。 甚至在心里对她生出了一抹说不清的羡慕。 羡慕她的潇洒,羡慕她的肆意妄为,甚至羡慕她能在皇上生气的时候,还逗得皇上哈哈大笑。 这样的能耐是她怎么都做不到。 郑家老太太把淑妃的沉默看在了眼里,对着郑清书道:“清书,你不是给淑妃娘娘带了礼物?怎么没有拿过来?” 郑清书一听这话,仿佛一下子想起来一般,她对着淑妃笑道:“淑妃娘娘,我听祖母说娘娘十分喜欢花草,正好梅园的梅花盛开,我挑选了开的最鲜艳的几束,给娘娘带了过来,还望娘娘不要嫌弃。” 说着她让人带着捧着梅花走了进来。 淑妃看着梅花,又看了看郑清书那满是期待的脸,脸上的笑容灿烂道:“是梅园的梅花啊?” “那棵梅树还是我小时候和兄长一起种下的,没有想到现在竟然开的如此旺盛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的脸上多了一份怀念。 郑清雨看着淑妃和郑清书之间拉近的距离,眼眸中快速的划过一抹嫉妒。 她在国公府多年从来没有想着给淑妃带来一束梅花,更不知道梅花是淑妃娘娘亲手种下。 现在郑小丫却拿了梅花送给淑妃娘娘,绝对是祖母给她说的,就是为了让她讨好淑妃! 凭什么啊,她在她身边陪伴了这么多年,还没有一个刚刚回来的郑小丫得她的心! 在这个时候,郑清雨的心里已经不全是对郑清书的嫉妒,还多了一份对郑家老太太的恨。 她恨郑家老太太偏心,没有把这个法子给她说。 让她失去了和淑妃亲近的机会。 郑清书看着淑妃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怪不得郑家老太太说淑妃娘娘一定喜欢,原来是因为这样一段往事。 想到这里,她朝着郑清雨扫了一眼,看着她眼中的嫉妒和恨,脸上的笑意更胜。 嫉妒吧!恨吧!嫉妒的狠了,恨的厉害了,才会做出不理智的事,到时候她才能让她彻底不能翻身。 第45章 天气不好,淑妃和郑家老太太聊了一会,又给郑清书和郑清雨一些赏赐,就放她们离开。 出宫的时候,地上已经一片素白。 郑清书扶着郑家老太太上了马车。 一路上郑清雨十分的安静,就连郑清书都忍不住的撩起窗帘,看着外面如棉絮一般的飞雪。 上辈子她在北方生活,但是位置比较靠南的北方,这样大的雪也是多年未见。 街上的行人已经少了很多,极个别的人脚下的步子来去匆匆。 马车在国公府的门口停下,郑清书和郑家老太太打了个招呼,就回了梅园。 一回去梅园,郑清书扯下身上的披风,脱了脚下被打湿的鞋袜,对着郑喜催促道:“郑喜赶紧给我弄壶热茶,太冷了。。” 还是淑妃娘娘宫里暖和了,等她抽空了,看看能不能弄到火炕。 最好是有小厨房。到时候屋里不冷,还能开小灶。 郑喜赶紧的拿了被子给她盖在了身上,又倒了热茶放在了她的手里,低声叮嘱道:“姑娘慢点,热。” 郑喜和郑欢俩人同时来到郑清书的身边,但是郑欢的性子比较活泼。 郑喜的性子却是十分的稳重,国公府里郑清书想要了解的一些事,还有梅园里的事务,都是郑喜帮她处理。 甚至衣食住行也都是郑喜在做。 至于郑欢,她的性子活泼,则是负责在外面的一些事务。 郑欢从外面走了进来,她对着郑清书幸灾乐祸的道:“大姑娘,我刚刚听说大小姐在她的屋里发脾气,屋里的好几个摆件都给砸了。” “这会顾及得肉疼了。” 大小姐屋里的东西,可都是二夫人给的,既然是二夫人给的,价格绝对不会便宜。 气头上砸了,气过之后,就该后悔了。 郑清书听着她的话,朝着她看了一眼,笑着问:“贵吗?要是贵的话,咱们偷偷的捡过来,说不定还能卖点银子。” 这样的话,让郑喜和郑欢俩人都忍不住的跟着笑了起来。 郑清书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水,对着郑欢问道:“我让你去给郑和顺通信,他怎么说的?” 郑欢立马正色道:“郑家三爷说了,一切全看姑娘您的意思,他还说这几天天气不好,您有什么事情直接写信让人给他送去就行。” “不用专门跑一趟。” 郑清书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雪足足下了两天,才开始放晴,只是雪后的晴天,也是愈发的寒冷,北风吹过,扬起屋顶的雪花,犹如晴天飞雪一般。 直到日头高升,屋檐上才开始淅淅沥沥的滴起水来。 郑清书一身淡紫色的袍子,身上披着绣着梅花的斗篷,她拉起帽子盖在头上,呼出一口白气对着郑欢道:“今天真冷啊。” 要不是想要早点把火锅店给收拾出来,赶在年前开业,她今天都不想出门。 郑欢看着郑清书小脸冻的通红的模样,对着她道:“要不然改天再去?铺子就在那里,一时半会的也收拾不好。” 今天的天气实在太冷了,她一出门都感觉风刮在脸上好像在刀割一样。 她都觉得那么冷,大姑娘的身子还不是多好,万一病了就不好了。 郑清书抬手敲了一下郑欢的脑袋,笑着道:“人不能言而无信,要是我今天因为冷而不出门,我的信誉在郑和顺的心里就会大打折扣,就让他觉得我不可靠,不值得合作。” 说完之后,她扯了一下身上的斗篷,抬脚朝着外面走去。 在这边就是这点不好,鞋子都是用布和绸缎做的,哪怕底子再高,稍微不注意也会湿了鞋袜。 俩人一路出了门,路上的雪基本上被铲除了不少,屋檐上的雪水滴下,还是让路面上有不少的积水。 马车晃晃悠悠,总算是停在了铺子跟前,郑清书还没有下马车,就看到郑和顺站在门口冻的打哆嗦的模样。 她随手把手里的手炉递给了他,对着他问道:‘怎么不进去等?’ 郑和顺拿着手里的手炉,笑着道:“我也刚到,在这铺子周围转了一圈,发现这铺子真是好地段啊。” “要不是周围有几家酒楼,我觉得咱们开酒楼,也能挣钱。” “不过,小丫。” “清书!” 郑和顺没有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有些傻愣愣的看着她。 郑清书抬脚朝着里面走去,看着已经隔开的店铺,对着郑和顺解释道:“我现在的名字叫郑清书。” 郑和顺顿时了然,笑着道:“好好,清书,要是你那个火锅店不行的话,说不定可以用来做客栈。” “这条街上人来人往,却没有几家客栈。” “与其和他们争夺客源,倒不如形成合作的关系。” 节省成本和时间。 这位置实在太好了,他感觉怎么都能挣钱。 郑清书听到他的话,人已经走到了里面,她的手指在柜台上敲了一下,对着里面打瞌睡的伙计道:“把你们掌柜叫来,就说东家来了。” 伙计匆忙的从椅子上站起,在看清郑清书的脸之后,眼神闪烁道:“我家掌柜出门进货了。” 郑清书朝着他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道:“没关系,周围的两家也是一个掌柜吗?” 店铺伙计看着郑清书脸上的平静,心里咯噔一下,然后蓦然的点头。 郑清书笑着道:“那就更好了。” 说完她转头对着郑和顺道:“你把这三间铺子里的东西全部撤了。” “把一到三楼全部打通,三楼可以作为你刚刚说的客栈,二楼雅间,一楼大堂。” 说着她把怀里的图纸递给了郑和顺道:“你对比着图纸上进行收拾,二十天之内,我想看到一个全新的店铺。” 店铺伙计已经被吓呆了,他看着郑清书结结巴巴的道:“大姑娘,你不能这样做,这是国公夫人的铺子,她还没有同意!” 话还没有说完,郑清书就拿出来了铺子的地契,对着他轻笑一声道:“看到了吗?现在铺子是我的,我祖母给我的!” 那趾高气昂的声音,气的在里面的郑清雨面色狰狞。 第46章 郑清书就对着伙计笑意盈盈的问:“这样,我说话管用吗?” 那伙计在看到地契的一瞬间,脸色就变得发白起来。 这铺子实在是太清闲了,月银高,掌柜时不时的出去,过去饭点基本上都是闲暇。 是一份很好的工作。 但是前几天,国公府的大小姐来了,说这间铺子他们干不长了,大姑娘不会卖这样的小吃,他们这些人很快都会被辞退。 开始他们有些不相信,随着大小姐来了几趟之后,掌柜相信了,还和大小姐开始密谋。 今天大小姐刚和掌柜上楼谈事情,这个从外面才找回来的大姑娘就来了。 掌柜和大小姐都在后面看着。 他本来应该底气很足,但是在看到地契的瞬间,他的心开始有些忐忑。 拿着地契的人是东家,现在大姑娘拿着地契,她就是东家,他一个伙计怎么能和东家作对? 想到这里,他对着郑清书谄媚的道:“管用,管用。” 说完他对着郑清书卑躬屈膝的讨好道:“大姑娘,大小姐和掌柜都在后面的楼上,您从这边上去就能看到。” 这份工作他不想丢掉,那就只能讨好未来的东家和掌柜。 他当伙计的时间不短,大姑娘跟前的那个人,一定就是大姑娘找来的掌柜。 郑和顺在这一瞬间明白了郑清书刚刚的用意,这是知道郑清雨在呢,故意气她呢。 他就说郑清书不是那样的人。 想到这里,他清咳了一声十分配合的道:“大姑娘,现在刚刚不下雪了,城里的工人很多,我现在找人开始干吧?” 郑清书在这里守着,郑清雨绝对不敢出来,那个去进货的掌柜更不敢出来。 一旦他带着人过来动工,那可就好看了。 郑清书一听这话,立马明白了郑和顺的话,她沉吟片刻,点了点头道:“好。今天开工的话,说不定腊月之前就能开业。” 腊月开业的话,生意不知道好不好,现在好多东西都没有打造,过两天那个什么郡主的赏花宴就要开始了,她还要过去一趟。 月底郑国公和世子回来,下月初她生辰办及笄礼。 这样一算,她都没有时间出来了。 想到这里,她直接拉了一把凳子,让伙计把炭盆搬到了跟前。 顿时炭盆燃烧的温度驱散了周身的i寒意。 郑清雨站在楼梯处,一动不敢动,她怕她走动的声音让郑清书听到。 又听着下面没有声,心里琢磨郑清书有没有走。 掌柜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胖男人,他在楼梯口蹲了一会儿,腿就开始发麻,压低了声音对着郑清雨问道:“大小姐,现在怎么办?大姑娘要是现在动工的话,就看到我们了。” 岂止是看到,连老夫人那边他都不好交代。 早知道这个大小姐这么没用,他就不应该听她的,藏在这里不见大姑娘了。 郑清雨恶狠狠的朝着掌柜看了一眼,怎么办?她怎么知道该怎么办? 郑清书那个小贱人绝对是在外面等着了,还是说她一早就发现了她? 才故意这样做的? 想到这里,她的脸上一片的狰狞。 一狠心直接从楼梯上站了起来,朝着下面走去,脚步落在木质的楼梯上发出咚咚的声响。 郑清书就坐在门口,看着从楼梯上下来的郑清雨,有些诧异的道:“呀,姐姐这是来这里干什么?难不成是知道我要收拾这铺子,知道我没有银子,专门给我送银子来了?” 说着她不等郑清雨开口,继续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声音甜甜的对着郑清雨道:“多谢姐姐。” 她从一进这个店铺,就闻到了郑清雨经常使用的香薰味。 味道很淡,因为是郑清雨,却让她记忆深刻。 原来只是想吓唬吓唬她,现在她却想让她出出血。 郑清雨什么话都没有说呢,就被郑清书给架了起来。 不给她银子,她绝对会去告状,给她银子她心里憋屈的难受。 想到这里,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口的憋闷,对着郑清书昂着头道:“今天出来的比较着急没有带银子,你回头去我院子里拿。”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带着小环,头也不回的朝着外面走去。 郑清书看着郑清雨的背影,嘴角掠起一个得逞的笑意,对着她喊道:“那我明天拿着单子去找姐姐。” 郑清雨脚下的步子一顿,转头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郑清书,气的扭头就走。 掌柜看着下去的郑清雨,站在楼梯口跟前左右为难,他下去不得好,不下去也不行。 到最后他一咬牙蹑手蹑脚的朝着后窗走去。 小心翼翼的从后窗爬了下去,只是下到半道,一脚踩滑了直接从上面落了下来。 重重的砸在地上。 郑清书听到后面的惨叫,朝着伙计看了一眼。 伙计赶紧的解释道:“后巷那边经常有些乞丐为了争夺吃食打架。” 他说着抬手擦了一下额头上莫须有的汗,耷拉着脑袋不敢看郑清书。 他总觉得他蹩脚的谎言,已经被大姑娘识破。 郑清书看着店铺伙计嘴角掠起一个淡淡的笑意。 郑和顺带着人回来的时候,郑清书正吃着不知道从哪里买来的烤地瓜。 她看到郑和顺带着人回来,从椅子上站起身来道:“三个店铺的伙计我都看了一圈,除了这个被收买的之外,其他的都还可以,你要是愿意留着用,就留下,不想留着用,就换人。我没意见。” “我给你的图纸,你尽快给我完工,我这几天忙没时间来这里盯着。” “实在不行就年后。” 她坐在这里想了许久,木炭燃烧带着一氧化碳,吃个火锅再一氧化碳中毒。 她需要把一楼大厅弄上排风扇。 排风扇在现代都是用电,这边没有电,那就用人工。 她还要找木工。就这工程,二十天绝对完不成。 郑和顺点头道:“你放心,这件事交到我身上。” 郑清书这才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朝着外面走去,边走边说道:“炭火里面还给你留着一个地瓜,我走了。” 说完她就朝着马车走去。 过去正午之后,阳光就带上了一层寒意,屋檐下的水都开始结冰,郑清书捧着手炉靠在马车上,对着郑欢抱怨道:“这天真的不适合出门,太冷了。” “对了,明天记得提醒我,去找郑清雨要帐。” 今天都答应了,就不能让她跑了,怎么也得给她要五百,一千的银子,不然都对不起她在中间使坏。 郑欢一听这话,顿时笑着点头道:“好的,大姑娘。” 说完她有些疑惑的道:“不是还没有开始,大姑娘这是打算讹大小姐一笔。” 说到这里,她忽然开窍一般,笑的眉眼弯弯。 郑清书笑着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有说,但是那意思却十分明显。 马车经过巷子,倏地一下子停了下来。 郑欢撩起门帘对着车夫问道:“怎么回事?” 车夫转头对着郑清书道:“大姑娘,前面的地上趴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 第47章 郑清书撩起马车的窗帘,一股寒风袭来,吹的她打了个寒蝉。 抬眸朝着马车的正前方看去,地上趴着一个看不清男女的人。 那人一身暗黑色的衣服,头发散乱的黏在地上,周围带着斑驳的白雪上,都是红褐色的痕迹。 郑清书看了一会儿,才放下窗帘,撩起门帘,弯腰从马车上走了下去。 现在天气寒冷,外面的人少,她要是任由人趴在这里,这人怕是活不到明天了。 想到这里,她朝着人走了过去,来到那人的跟前,用脚踢了踢道:“还活着吗?” 郑欢紧跟在郑清书的身后,生怕一会儿遇到危险。 确定周围的安全之后,她蹲下身子,把人给翻了过来,只一眼她就忍不住的惊呼出声:“大姑娘,这人伤的好重。” 她的肩膀上被人砍了一刀,深可见骨。 胳膊上,腰腹部都能看到伤口,只是天气寒冷,又或者她趴在这里的时间不短,伤口跟前的衣服已经结冰,凝结成块。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反而捡回了一条命。 郑清书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躺在地上的女人,她的脸苍白的没有任何血丝,呼吸微弱,只是在她左胸的上方的刺绣,嘴角掠起一个淡淡的笑意。 她转头对着郑欢道:“把人带上,送到医馆去。” 受伤的人都是麻烦,她把人送到医馆去,已经是仁至义尽。 是死是活全看她自己的造化。 郑欢一听这话,蹲下身子拉住她的胳膊,一个用力把人扛在肩膀上。 就朝着马车走去。 马车地方不大,把人放上去之后,也只能坐下一个人。 郑欢放下人之后,就坐在了车辕上,和车夫并排而坐。 郑清书坐在那车上,有些嫌弃的用帕子捂住了口鼻。 整个马车里都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呛的她几欲呕吐。 就在这时躺在那里犹如死了的人也缓缓的睁开眼睛。 她手掌一拍马车,直接坐起,另一只手指成爪状,朝着郑清书的脖子抓了过去,声音嘶哑的威胁道:“你是谁?” 郑清书懒懒的扫了她一眼,抬手挡住了曹生的手掌,声音有些冰凉的道:“曹家帮的大当家,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的?!” 她在看到曹生胸前被血染红的刺绣时,就基本上猜出她的身份。 曹家帮的大当家曹生。 这话一出,曹生手上的力道就放松了不少,她声音嘶哑的道:“你知道我?” 郑清书一个用力,把曹生的胳膊硬生生的撇开,淡定的道:“怎么能不知道,你的人找我麻烦,我还不能调查你们曹家帮?” “只是你比较倒霉,还没有等我动手,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说完她的视线落在曹生的身上,对着她问道:“你说,你该怎么感谢我的救命之恩呢?” 曹生看着郑清书带着淡笑的脸,悬着的心顿时放下了不少。 这个姑娘的力气比她的大,功夫如何她不知道,但是她现在伤的很重,这人要是想对她做什么,她完全不是她的对手。 确定了郑清书无害之后,她收回了手,扶着马车的墙壁坐了下来,虚弱的盯着郑清书问道:“姑娘这是准备带着我去哪里?” 郑欢听着里面的动静很是心急,只是那动静只是很快又消失了。 正好马车到了医馆门口,她对着里面喊道:“大姑娘,医馆到了。” 说着抬手撩起门帘,警惕的盯着曹生。 曹生抬眸看了一下郑欢满是警惕的小脸,对着郑清书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她本就是爽朗的女子,在知道郑清书没有恶意之后,也就放下少许心防,对着郑清书拱手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郑清书拿着帕子,有些嫌弃的擦拭自己手腕上的血迹,朝着曹生瞪了一眼道:“下去吧。” 曹生看着郑清书衣服上的污渍,自知理亏。 人家救了她的命,她连一句话都没说,还对人家动手。 想到这里,她虚弱的爬下了马车,站在路边。 她刚刚一下车,马车就一溜烟的跑了。 曹生看着马车的背影,用手捂着又开始流血的肩膀,慢慢收敛了嘴角的笑意。 转身踉踉跄跄的朝着医馆走去。 今天所有参与的人,她一个都不会让他们活着! 郑欢嫌弃的看着马车上的血迹,拿着帕子擦拭了起来,浓郁的血腥味犹如化不开的铁锈,在整个马车里弥漫。 她对着郑清书抱怨的道:“大姑娘,咱们救她干什么?连一声谢谢都没有。” “还弄脏了咱们的马车。” 这才是重点,马车上的血腥味浓重,哪怕撩起了马车的窗帘,寒风穿过,还是能闻到那股味道。 马车上的毯子,也都被血侵染变得斑驳,以后怕是都不能用了。 郑清书看着忙碌的郑欢,笑着道:“不是得了她的救命之恩吗?曹家帮就在那里,她还能跑了不成?” 说着她看着郑欢笑道:“实在气不过,你就拿着毯子去找她,让她赔你一条新的。” 她说完嘴角掠起一个淡淡的笑意。 本身她还想着如何的才能和曹生搭上关系,没想到这么快就搭上了。 郑欢一听,也不擦了,对着郑清书道:“大姑娘说的对,就让她赔一条新的。” 郑清书朝着她看了一眼,心情很好的笑了起来。 直到她进了国公府,脸上的笑容都没有落下。 人还没有到梅园,远远的就看到站在门口的闵婉儿和红着眼睛的郑清雨。 这俩人也是搞笑,这么冷的天站在大门口,就为了等她回来? 这是郑清雨又告状了? 想到这里,她扫了一眼郑清雨,笑容收敛,一本正经的对着闵婉儿问道:“这么冷的天,母亲怎么来了?” “有什么事情,让人来叫我一声就好。” 闵婉儿板着脸看着郑清书:“你又出去了?” 从她回来开始,就没有见过她不出门的。 每天不知道去哪里了! 郑清书点头,有些乖巧的道:“是的,母亲,祖母给我了三间铺子,我想收拾收拾开业,多挣点钱。” 她说完若无其事的朝着郑清雨看了一眼,语气颓废道:“毕竟我不是姐姐,姐姐有母亲为她兜底,给她补贴。” 郑清雨被她的眸光看的浑身一个激灵,然后耷拉着脑袋装作什么不知道。 闵婉儿听到这话,立刻勃然大怒,她对着郑清书厉声道:“跪下!” “你之前在郑家村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每天外出,之前我不管,是怕你不习惯。” “只是今天你实在过分!竟然胆大包天的私会外男!今天你要是不在这里跪两个时辰,就别怪我去告御状!斥责你不忠不孝!” 闵婉儿心里知道,她对郑清书动武,是打不过她,对她又没有耐心。 直接用私会外男,忤逆长辈,不忠不孝来压她。 皇上不是喜欢她吗?就她这样不忠不孝之人,怎么配得到皇上的喜欢! 郑清书听着闵婉儿那大义凌然的话,冷笑一声反问道:“母亲说我不忠,我忠的是君,爱的是国。” “至于母亲说的不孝,母亲都没有养我一天,怎么知道我不孝呢?” 第48章 闵婉儿的脸霎那间变得苍白,她纤细的手指指着郑清书的面门微微发抖,嘴唇哆嗦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郑清雨抬眸看着郑清书眼眸中快速的划过一抹窃喜,大雍的律法上面明确的写着,以孝治天下。 不孝之人是真的会被打死。 这次她倒是要看看郑小丫怎么躲,这么冷的天,不死也要脱层皮! 想到这里,她嘴角的笑意几乎有些压不住,脸上却满是震惊之色,好半晌才是声音颤抖的道:“郑小丫,你现在还在国公府里,你怎么能说母亲没有养你?!” 郑清书看着郑清雨压不住的笑意,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把上面的血迹露出,在郑清雨和闵婉儿俩人震惊的目光下,嗤笑了一声道:“你们怕是忘记了,我只是姓郑,并没有入国公府的族谱,我的母亲在官府备案的可是郑家村的郑婆子?” “我叫你一声母亲,你还真的就当自己是我母亲了?就想着让我在这冰天雪地里跪上两个时辰。” “简直是可笑至极!” 阳光落下,已经失去了温度,屋顶上的雪早就不再融化,曾经融化的积水,变成了冰锥悬在了屋檐下。 在最少零下十几度的天气里,闵婉儿竟然让她跪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之后,她的腿还能要吗? 闵婉儿指着郑清书,脸上的表情有些狰狞,她呼吸急促,嘴唇颤抖,一副被气的要过去的模样。 “清书,休得胡言。” 郑家老太太一身褐色黑色皮毛披风,扶着钱嬷嬷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她神色凌厉的扫了一眼闵婉儿,嘴角抿成一条直线,声音有些发寒的道:“闵婉儿,最近我的身体不适,你去广寒寺为我祈福吧?” “只是天寒地冻,马车没办法入山只能让你步行过去了。” 她说完,看着郑清书有些凌厉的眼神,神色温和的摇了摇头,终究还是个孩子。 说话不过脑子。 闵婉儿听着郑家老太太的话,脸色煞白,她现在已经没了刚刚对郑清书的愤怒,多的是对郑家老太太的怨恨。 她睚眦欲裂的盯着郑家老太太,好半晌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 人找回来了,就以为自己有了底气,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她的母亲。 她对着郑家老太太蹲身行礼道:“是。” 说完,她话锋一转对着郑清书冷声道:“既然老夫人开口了,今天你说的话,我就不与你计较,你收拾收拾跟着我一起入山,为国公爷和世子爷祈福!” 想让她步行上山,那就别怪她拉着郑清书一起过去! 到时候她倒要看看谁心疼! 郑清书张了张嘴刚想开口。 郑家老太太伸手捏了一下郑清书有些冰冷的手指,看着闵婉儿笑道:“你怕是忘记了一件事,清书还没有上国公府的族谱,她还不算是国公府的人。” “不过你既然有心,那就带着郑清雨过去吧。毕竟国公府养了她十几年,她也该记着国公府的好。” 郑清雨在看到郑家老太太的瞬间,心里就暗道不好。 这么冷的天她怎么就出来了? 尤其是在听到她说的话之后,脸色都跟着白了,她眼泪婆娑的朝着闵婉儿看了过去。 闵婉儿的胸口起伏不定,她知道,今天要是不给郑小丫一个交代,她势必要带着小雨儿上山。 要是她自己的话,也就算了,还有小雨儿。 这个她从小养到大的孩子。 想到这里,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胸中的憋闷,对着郑家老太太认错道:“母亲,是我的错,我只是听到清书出去私会外男,一时间气急了才口不择言说出的这些话。” “广寒寺路途遥远,加上天气寒冷,小雨儿身体不好,要是有个好歹,咱们对不起闵家人。” 郑清书听着闵婉儿说着软话,嘴角掠起一个淡淡的弧度,她倒是没有想到闵婉儿竟然能为郑清雨做到如此。 只是郑清雨怕不是这样想的吧? 郑清雨在闵婉儿身边多年,人虽然是又蠢又毒,却还不至于连软话都听不出来。 她赶紧的对着郑家老太太点头道:“祖母,孙女又没有做错事,您怎么能连孙女一起惩罚呢?” “妹妹是你的嫡亲孙女,难道小雨儿就不是了吗?” 她说着眼眶有些发红的道:“祖母,母亲的身体也不好,祖父和大伯伯他们也快回来了,就是祖母想让我们去广寒寺,也等到明年开春好吗?” 郑清书眸光一转,在一旁劝说道:“祖母,现在天寒地冻,别说人经不起折腾,就是咱们国公府的马也经不起。” “姐姐说的对,要是母亲和姐姐在路上遇到一些问题,那就是咱们祖孙俩的错了。” “等开春了之后,让大伯父亲自把人送过去,到时候再出问题,就和咱们没有关系了。” 闵婉儿和郑清雨俩人都不是善茬,要是自导自演一场戏,再陷害她们的话,她们可是没办法辩解。 除了这个,郑清雨还欠她银子呢。 郑清雨有些诧异,她没有想到郑清书会帮她们说话,她低头掩饰自己的神色,脑子里的警钟敲响。 生怕一句话没有注意,就被郑清书给设计了。 闵婉儿看着郑清书的神色有些复杂。 郑家老太太一听郑清书的话,用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叹息一声道:“清书还是这样善良懂事。” 说完对着闵婉儿扫了一眼道:“既然清书帮你们求情,那这件事就先压下,等来年开春之后再说!” 闵婉儿顿时也松了一口气,距离开春还有好长时间呢,这中间发生什么事情谁知道呢? 郑清雨一听这话,顿时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脸上也慢慢的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意。 这么冷的天,谁会去那又冷,又潮,还缺衣少食的山上? 郑清书看着郑清雨脸上的笑容,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弧度,她拉着郑家老太太的手,朝着郑清雨问道:“姐姐,你欠我的那一万两银子,什么时候还?” 这一句话犹如恶魔的低语,让郑清雨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 第49章 闵婉儿听着郑清书的话,疑惑的转头朝着郑清雨看了过去,只见她面色涨红,眼神躲闪,顿时明白是有这么一回事。 她深吸了两口气,不等郑清雨开口,就对着郑清书反问道:“清雨还小,怎么会欠你那么多的银子?” “你从小在乡野长大,心眼多的如牛毛,不会是坑清雨了吧?”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郑小丫在坑郑清雨。 只是郑清雨不开口,无形中就多了一份承认,这让她心里感到一抹焦躁。 甚至对郑清雨多了一份疏离,明知道斗不过郑小丫,还偏生往前凑! 简直愚蠢至极! 郑家老太太听着闵婉儿的话,脸上的神色倏地冷了下来。 闵婉儿真的是说话不经过大脑,什么话都敢说。 当今太上皇可是乡野之人,白手起家。 皇上小时候也是在乡野长大。 就连郑国公都是乡野之人。 她竟然一口一句乡野之人,一副看不起乡野之人的模样? 想到这里,她冷冷的盯着闵婉儿冷笑一声,质问道:“那按照你的意思,郑清雨做的那些事情,全都是因为清书坑她了?就因为清书从小在乡野长大?” “你是不是忘了,咱们国公爷也是乡野长大?他之所以有今天的地位,也是跟对了主子,那主子从什么地方出来的?!” “闵婉儿,你是想让国公府和你陪葬吗?!” 这话不可谓不重,直接让闵婉儿的脸上失去了血丝,她脸色煞白,呼吸急促,焦急的辩解道:“母亲,你知道的,儿媳不是这个意思!” “儿媳只是觉得郑小丫从小生活在郑家村,郑婆子又是那张跋扈之人,她心眼多才让里正谁的护着她。” 她说到这里,立马住了嘴,硬生生的转移话题道:“清雨是母亲看着长大的,她从小在国公府,心思单纯,见识不多,自然是不如清书,儿媳只是怕她被坑了!还不知道怎么欠下的这一万两银子呢。” 闵婉儿的心有些烦躁,她很聪明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是却没有想到今天也是被气的失去了分寸。 竟然口不择言的说错了话! 郑清书听着闵婉儿的话,收敛眼睑,她在郑家村的事情,闵婉儿知道! 她不止知道,还了解郑婆子的性子,那么当年郑婆子说齐嬷嬷把她交给她的事情,就是真的了? 那是不是说明,她并不是自己走丢,而是被闵婉儿故意送走? 要是这样的话,她对闵婉儿以后可就不用那么客气了。 郑家老太太看着闵婉儿那涨红的脸,眸光晦暗,当年的事情实在太过巧合,巧合的让她觉得都是她的错。 但是闵婉儿刚刚的话,却让她的心骤然失控。 当年清书走丢的事情,其中果然有闵婉儿的手笔。 等她调查清楚,她绝对不会轻饶了她! 郑清雨见郑家老太太的脸色愈发的寒冷,心里有些害怕。 她用手拉了拉闵婉儿的衣摆,对着她低声道:“母亲,您别生气,我只是遇到了妹妹收拾铺子,随口提了一嘴,谁知道她当真了。” 说着她的眼泪说来就来,声音里满是委屈的道:“母亲,都是清雨的错,清雨不该乱说话,更不该胡乱的许诺妹妹。” 一万两银子,郑小丫真敢开口,她只是许诺给她一点银子,这一点是一枚铜钱,还是一两银子,那都是她说了算。 谁知道她竟然开口就说她欠她一万两! 要不是她怕她和掌柜故意坑郑小丫的事情败露,她早就上前收拾她了。 郑清书看着郑清雨脸上的泪珠,一下子红了眼眶,泪眼婆娑的看着郑清雨,声音带着抽噎道:“姐姐说的给我银子,还让我去你院子里拿,原来都是骗我的。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替姐姐隐瞒,您和掌柜的在楼上的事情。” 说到这里,她的抽噎声微微的一顿,忽然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似的,用手捂着了嘴,一副说漏嘴的模样震惊模样:“呀,都是妹妹的错,妹妹答应姐姐不说的。这一着急,竟然说出来了。” “姐姐不会责怪妹妹吧?” 开始她都没有朝着私会外男这方面想,只想着用其他办法坑郑清雨一笔银子,结果她却先发制人的说她私会外男。 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和郑和顺正常聊天,商量正事,都被说成私会外男,那她和掌柜在楼上密谋,也算是私会外男吧? 这就别怪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闵婉儿的脸色有些黑了,她朝着郑清雨冷冷的扫了过去。 郑清书却不等郑清雨和闵婉儿开口,有些无辜的看着闵婉儿解释道:“母亲,你刚刚说我私会外男,我那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就在店铺外面,街道上都是来来往往的人呢。” “而且见的人还是对我有救命之恩的里正爷爷家的小儿子,我没有回来国公府的时候,要是没有里正爷爷的话,我都饿死了。” “但是姐姐就不一样了,她可是在楼上和掌柜一起待了好久,还让小环在楼梯口把风。” “更是答应给我一万两银子,让我守口如瓶。” 郑清雨的脸色顿时涨成了猪肝色,她指着郑清书声音颤抖的道:“你含血喷人!” “我什么时候和掌柜私会了?我又怎么答应给你一万两银子了?!” “就掌柜那样的,我能看上?!” “我……” 她剩下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闵婉儿直接打断:“住口!” 闵婉儿的视线朝着郑清书看了过去,她声音很冷的道:“郑清书,你很好!” 说完她对着一旁的人道:“去我房里拿一万两银子过来,给大姑娘!” 郑清书对闵婉儿的话十分满意,她的嘴角掠起一个淡淡的笑意,对着她蹲身行礼:“多谢母亲夸奖。” 说完,她转头看着睚眦欲裂的郑清雨有些无奈的道:“唉,真羡慕姐姐命好,有那么一个疼你爱你的母亲帮你善后,我啊,命就苦了,从小在乡野长大,能不被饿死就是万幸了。” “哪里敢奢望母亲帮我善后。” 第50章 闵婉儿的胸口剧烈起伏,她看着郑清书的脸,好像要把人给吃掉一般。 郑清书不等闵婉儿开口,对着她蹲身行礼道:“女儿在外跑了那么长时间,早就累了,就不请母亲进去坐坐了。” “对了,银子一会儿给我送来就成,我相信,母亲不会在这点小事上骗我的。” 她用手拉着郑家老太太的胳膊笑意盈盈的道:“祖母,外面好冷,咱们进去说话。” 郑家老太太闻言,用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笑着道:“好。” 俩人说着就进了院子。 闵婉儿看着郑清书和郑家老太太的背影,眼眸晦暗。 郑清雨红着眼睛看着闵婉儿,声音里带着委屈道:“母亲,我没有私会外男,郑小丫她诬陷我!” “难道连您也不相信我吗?” 闵婉儿收回视线,她朝着郑清雨看了一眼,声音淡淡的道:“清雨,母亲相信你没有做那样的事情,但是郑小丫这个人是什么样的,你忘记了吗?” “她会为了自己的目的把事情往外嚷嚷,一旦嚷嚷出去,你的名声就坏了,名声坏了,你还怎么嫁人?” “母亲是为了你好。为了你的名声,别说一万两银子,就是十万两,只要母亲有,母亲也会为了雨儿给她!” 她说的诚恳,郑清雨的眼眶发红,眼泪打转,好半晌低低的啜泣道:“母亲,我以后再也不找小丫的麻烦了,我和那掌柜根本没有什么,就是商量着怎么让她的铺子开不下去,我只是看不惯她,想找她的麻烦,结果让母亲损失了那么多。” “是我的错,对不起母亲,都是我的错。” 一万两银子,对闵婉儿说不算多,但是对手里没有银子的郑清雨来说,那是特别的多。 她的衣服首饰不少,但是全都打着国公府的烙印,就是拿去典当,怕是都没有人收。 而郑小丫轻轻松松的就从她母亲那里弄来了一万两银子! 一万两银子都能买下她现在收拾的那三间铺子了。 郑清雨越想心里越是难受,眼泪簌簌的往下掉落。 闵婉儿朝着梅园看了一眼,牵着郑清雨的手往回走,边走边说道:“不是雨儿的错,雨儿不用自责。” “都怪郑小丫,要不是她混不吝的,母亲也不至于担心她嚷嚷出去。拿一万两银子封她的嘴。” 郑家老太太坐在椅子上看着郑清书满脸笑意的模样,她轻声道:“清书,以后不要招惹闵婉儿,她的心计很深,可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当年那件事她至今耿耿于怀。 她的女儿一向乖巧,怎么突然就变得叛经离道了? 这中间要说没有闵婉儿的手笔,她是不相信的。 郑清书听着她的话,笑着给她斟茶:“祖母放心,我小心着呢,一万两银子,对母亲来说,简直是九牛一毛,她不会在意的。” 说到这里,她看着郑家老太太道:“倒是祖母,整天和她低头不见抬头见,要小心才是。” 和郑家老太太相处这么多天之后,她感觉郑家老太太对她是真好,但是这种好里面又多了一份愧疚。 可能是当年她走丢之后的愧疚。 刚刚想到这里,她看着郑家老太太,仿佛不经意的问道:“祖母有没有想过,我当年是怎么走丢的啊?” 她在没有见到闵婉儿之前,心里还有些想法,等真的见到了人,看着她眼中对她的厌恶和嫌弃。 立马明白,她是真的不受这个母亲待见。 郑家老太太端着茶盏的手指微微一顿,朝着郑清书看了过去,眼神中带着探究的问:“你觉得是怎么走丢的?” 郑清书看着郑家老太太的眼眸,轻笑一声道:“我感觉母亲特别的讨厌我,甚至想要我消失。” “让我有种当年我走丢并不是自己走丢的,而是被人丢弃的。” “我在郑家村的母亲曾经说过,她认识齐嬷嬷,并且知道她很快就会来接我,你说这事情巧不巧吧?” 这话让郑家老太太脸上的笑容倏地消失,她看着郑清书半晌,叹息一声道:“这就是你对国公府里的人那么防备的原因?” 清书走丢的那段时间,她人没有在京城,等回去之后,养在闵婉儿身边的人,就变成了郑清雨。 当时她也想要好生调查一下,却因为郑清雨的父亲为了救她儿子而战死。 郑国公也身受重伤,濒临死亡。 加上战败,朝臣的围攻,让她完全没有时间调查清书的下落。 等所有的事情忙完,差不多都过去了半年多,再想调查已经无从查起了。 现在想想,当年她把这件事交给了齐嬷嬷,一切事情都是齐嬷嬷给她说的。 想到这里,她对着郑清书叹息一声道:“说到底祖母也有错,当时要是不离开的话,你也不会走丢。” 郑清书看着郑家老太太脸上的表情,沉默了一会儿道:“祖母,我的意思是有没有可能我是被母亲送走的?” “母亲那么恨我,真的是因为生我的时候大出血吗?” 郑家老太太倏地有些心慌起来,要是真的如清书猜测的那样,那闵婉儿所谋之事甚大! 一想到闵婉儿可能要做的事情,她的脸色倏地变得苍白起来,看着郑清书的眼神也发生了变化。 郑清书看着郑家老太太的眼睛,笑着道:“祖母怎么这样看我?可是我说错了什么?” 郑家老太太匆忙的掩下心中的惊慌,用手扶着额头,笑的勉强道:“祖母年纪大了,身体不好,这才出来一会,就感觉有些头疼。” 说着她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扶着钱嬷嬷朝着外面走去。 郑清书看着郑家老太太的背影,嘴角掠起一个淡淡的弧度。 果然郑家老太太和闵婉儿俩人中间是有秘密,这个秘密还是关于她的。 想到这里,她嗤笑了一声,坐在了椅子上,继续端着茶水喝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郑清书还在睡梦中,郑欢就匆忙的把人给叫了起来,她对着郑清书有些急切的道:“大姑娘,别睡了赶紧的起来。皇上派来的武师傅来了。” 郑清书抬手揉了一下眼睛,看着郑欢有些慌乱的眼睛,对着她问道:“武师傅?” 她都忘记了,当初她入宫让罚她抄写女德的皇帝,改成了给她送个武师傅的事情了。 只是这么冷的天,怎么突然就过来了? 这样一想,还真的就是惩罚了。 想到这里,她的那一点困意也消失殆尽,她拿起了郑喜给她准备好的衣服,披了一件厚重的披风,就朝着演武场走去。 郑国公和郑世子俩人都是练武之人,加上身边的亲卫,还有国公府的守卫。 在国公府里有两个演武场。 一个演武场是让那些守卫训练用的,另外一个演武场则是室内的。 面积不大,也有一百个平方左右。 郑清书走到室内演武场的门口,就看到站在那里背着手等着的人,等她走近看清楚人之后,皱眉道:“怎么是你?!” 第51章 站在郑清书跟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比她大不了多少岁,和她有着一面之缘的齐王赵恒源。 赵恒源一身青衣,背着手站在那里,加上那张菱角分明的脸,给人一种风光霁月的俊美。 他看着郑清书那张稍显稚嫩的脸,抿嘴勾起一个淡淡的笑意,声音平缓的道:“知道皇上给你找武师傅,去宫里凑了个热闹,谁知道自己成了那个武师傅?” 说着他嘴角含笑的看着郑清书调侃道:“只是没有想到郑姑娘竟然睡懒觉,让我一顿好等。” 赵恒源是异姓王,他的父亲也是异姓王,但是他的母妃却是当朝大长公主。 也是一力支持永宁帝登基的人。 在大长公主年轻的时候,也是随着她先皇南征北伐的人。 要不然也不会和骁勇善战的赵王爷成为夫妻。 赵恒源自己有军功在身,被封为了齐王。 一门双王,在大雍也是头一份。 郑清书看着赵恒源那张俊美的脸,打了一个哈欠,对着他似模似样的蹲身行礼道:“齐王殿下也不能怨我啊,你来之前都没有通知我一声,我又不知道你要来。” 她说着,那双黑亮的眼眸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看着赵恒源道:“我在乡下也学了不少的东西,要不然齐王殿下看看我现在学的咋样?” 郑清书想知道,一个以军功封王的人,他的功夫到底有多厉害。 她和他比,能差多少? 赵恒源看着她脸上的狡黠之色,顿时笑了起来,他从小就生活在军营,加上赵家祖传的功夫,搭配上从他母亲那里遗传下来的力气。 一般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就连他父亲,和他都有些差距。 这也是他能在军中这么快站稳脚,又用短短几年的时间里,用军功给自己挣了一个王爷的原因。 想到这里,他忽然又想到前段时间见到墙上被打穿的窟窿。 看着郑清书的眸光闪烁。 他对着郑清书点头道:“行,正好我也看看,我能教你多少。” 郑清书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在他话落之后,抬手拳头就朝着赵恒源打了过去。 拳头上带着的劲风,让赵恒源的目光一滞。 又快速的抬手,握拳,朝着郑清书的拳头上迎了过去。 双拳相撞,带着无形的气力在屋里弥漫,让捧着手炉的郑欢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 脸上露出一抹震惊之色, 她知道大姑娘力气大,却不知道她的力气竟然能和齐王媲美。 郑清书心里也有些震惊,她之前知道自己力气大,却不知道还能有这样的威力。 这种力气和她在现代的那种大力有些不同。 具体的不同之处她又说不上来。 赵恒源心里的震惊不亚于郑欢,甚至比她更甚。 他知道郑清书的力气大,却没有想到她的力气竟然这样大。 他的功夫是出自赵家,这就导致他们的力气很大,耐性很强。 加上修习的内力,别说一般人,就是和他功法相差的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但是今天他竟然在郑清书这个小丫头的手里吃了亏。 这一拳头让他的手有些发麻。连带着胳膊上的旧伤都开始隐约的作痛。 而且郑清书的力道十分集中,也懂得运用自己的力道。 这样的人,皇上让他来教,不会是看着他最近无所事事,不顺眼了吧? 想到这里,他目光明亮木黄的看着郑清书,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手腕,笑道:“再来!” 说完抬手拳头就朝着郑清书攻了过去。 此刻在赵恒源的心里,郑清书已经是和她一样厉害的人,一个值得他尊重的对手。 郑清书看着赵恒源的拳头,四两拨千斤,直接化解,在他反击的同时一个肘击打在他的胸前。 直接把人打退了两步。 在赵恒源没能反应过来之前,一手抓住他的手腕一个用力把人往地上摔去。 赵恒源倒是没有想到郑清书还懂功夫,还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功夫。 简单实用,尤其是近身的情况下,他没办法预料她接下来的每一步。 他想着,在倒在地上的瞬间,手腕一翻按在地上站稳身子,脚尖一点就和郑清书拉开距离。 赵恒源的功夫很好,知道自己在力气和近身方面比不过郑清书,他暂避锋芒。 俩人你来我往了半刻钟,郑清书就摸清楚了赵恒源的路数,直接放飞了自我。 在现代她和别人对打,不能用全力,会把人打死。 但是赵恒源就不一样了,他耐打。 一刻钟过去,赵恒源摸着自己被打的脸,往后退了几步,对着郑清书摆了摆手道:“停,停。到此为止,再打下去,我明天都不能上朝了。” “郑姑娘的功夫很好不用我教,我这就去给皇上复命去。” 说完他抬手拿起一旁散落的披风,不等郑清书开口,抬脚朝着外面走去。 郑清书真的是让他刮目相看,这样的人就是天生的将军。 他得回去和皇上说说,最好是要到他镇南军里。 省得被他爹捷足先登。 郑清书的心情很好,她看着赵恒源的背影,笑着挥了挥手道:“齐王殿下,咱们下次继续啊。” 赵恒源一路躲躲闪闪的回到了皇宫,他来到永宁帝的跟前时。 直接坐在了椅子上,苦着脸对着永宁帝道:“皇上,郑小丫我打不过她。” 永宁帝抬眸朝着赵恒源看了一眼,噗嗤一下子笑了起来,嘴里的茶水都跟着喷了出来:“这是看你多不顺眼,专门对着你的脸打?” 说着他对着赵恒源道:“不对啊,你的内力不低,力气也不弱,怎么还打不过郑小丫?” 永宁帝倒是有些诧异,赵恒源是他看着长大的,他的功夫如何他再了解不过了。 他竟然不是郑小丫的对手。 赵恒源听到这话,对着他不满的嘟囔道:“郑清书力大如牛,也会功夫,只是她的功夫十分怪异,让我防不胜防。” 说着他看着永宁帝叹息一声道:“舅舅,你不知道她多可恶,专门对着我的脸下手!” “你看看我的脸还能要嘛?” “我明天不上早朝了行吗?” 第52章 与此同时,国公府里气氛沉闷,郑清雨泪眼婆娑的看着郑二爷,她声音哽咽的道:“爹爹,妹妹怎么能如此凶悍,她在演武堂里和齐王比武,把人打的鼻青脸肿的走了。” “要是让皇上和大长公主知道了,咱们国公府都要遭殃。” 她一大早知道赵恒源来了,梳妆打扮收拾妥当之后,欢欢喜喜的来到演武堂,结果发现演武堂里只有一个一身劲装的郑清书了。 这让她的心情顿时生出不快来。 让丫鬟仔细打听一番之后,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齐王被郑清书打走了! 郑清雨和京中其他少女一样,都对战神齐王有着崇拜,尤其是知道他被郑清书打走了以后,她的心里完全不能接受。 郑清书她怎么敢打齐王呢?还把人给打跑了! 心下一动,直接哭着找郑二爷告状了。 前院大厅,郑二爷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郑清书,脸上的表情一阵的扭曲,他知道郑清书的力气很大,能一拳头把石桥给打碎,却没有想到她能把战功赫赫的齐王给打了。 要是其他的他还不会生气,但是齐王是他给她找的乘龙快婿! 她怎么能把人给打了? 眼看着她月初就要十六,到了相看的时候。 京城里的书香门第是看不上她,勋贵人家怕是嫌弃她粗俗。 只有齐王他接触了好多次,不拘小节,大大方方,关键是还在镇南军里。 要是清书过去,绝对不会吃亏,在镇南军里如鱼得水。 谁知道她竟然把人给打跑了! 想到这里,他冷哼一声,对着郑清书质问道:“郑清书,你知道齐王是什么人吗?你竟然敢对他动手?!” 郑清书抬眸看了一眼郑二爷,看着他脸上的恨铁不成钢模样,有些诧异的问道:“爹爹难道不知道,齐王是皇上派来教我功夫的人吗?” 郑二爷皱着眉头朝着郑清雨看了过去。 郑清雨只说郑清书打跑了齐王,却没有说齐王来国公府做什么? 只是不管做什么,齐王都被打了,那清书还能嫁出去吗? 想到这里,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惆怅来。 他还指望郑清书建功立业,他面上有光呢,现在好了,他看上的乘龙快婿被打跑了。 郑清雨看着郑清书眼眶泛红:“妹妹这话说的不对,你既然知道齐王殿下是被派来教你功夫的人,怎么还把人给打走了?” “你这是抗旨不尊。” 她剩下的话没有说完,郑二爷厉声呵斥道:“雨儿!” 这一声喊,让郑清雨直接住了嘴。 狠狠的瞪了一眼郑清书,扭头看向别处。 自从郑小丫回来,她爹爹也变了! 郑清书看着郑清雨红着眼睛的模样,轻笑着嘲讽道:“我和齐王殿下那是切磋,我打了他,那是他技不如人,怎么放在姐姐嘴里,我就成了无恶不作,罪无可恕之人?” 说到这里,她微微的一停顿,看着郑清雨轻蔑的道:“再说了齐王没有意见,皇上也没有意见,姐姐怎么意见这么大?” “姐姐不会是看上齐王了吧?” 郑清雨心脏咯噔一下,她听着郑清书的话,气的脸色涨红,嘴唇嗫嚅,只是郑清书不等她开口反驳,就叹息一声,悠悠的道:“要是姐姐看上齐王,那青梅竹马的大皇子怎办?” “要是姐姐魅力大,挑拨的兄弟隔墙,那咱们国公府还存在不存在就不好说了。” 郑清雨的脸色煞白,她指着郑清书的手指颤抖:“你…你胡说!” “我连齐王都没有见过几面,怎么会心悦他?” “再说了我和大皇子那是一起长大的情谊,齐王岂能比!” 她说着这话,心里犹如滴血一般,大皇子虽然是皇上的儿子,但是怎么和齐王比? 齐王从小就在军营,年纪轻轻立下赫赫战功。 大皇子到现在还是一文不成,他怎么能和齐王比?! 只是在国公府里,她的仰仗就是闵婉儿,闵婉儿想让她嫁给大皇子,想让她将来母仪天下! 母仪天下和王妃相比,王妃又变得微不足道了。 在郑清雨心里进行着天人交战的同时,郑清书则是笑着点头道:“姐姐说的是。” 郑二爷皱眉看着郑清雨的脸,有些沉默,郑清雨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对她实在太了解了。 她的心早就不是她说的那样了。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叹息一声。 转而对着郑清书道:“清书,明天要去赴宴,正好你祖母让人给你做的衣服也到了。你等会儿去试试。” 说着他对着郑清雨叮嘱道:“雨儿,明天是妹妹第一次参加宴会,你多照顾一下,你要知道你们是姐妹,都是国公府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清书做错了事情,你也会被牵连。” 郑清雨听着郑二爷的话,脸上的神色一阵扭曲,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对着他蹲身行礼,乖巧的道:“是,爹爹,我会好好看着妹妹的,不让她惹是生非。” 说完,她嘴角含笑的道:“妹妹明日可要跟紧姐姐,园子里大,要是丢了,姐姐可找不到你。” 明天是华阳郡主的主场,她喜欢逸擎哥哥,还崇拜齐王。 除了她之外,还有曾家的曾凡姝,她可是非齐王不嫁。 整个赏花宴里的人,郑小丫得罪了一大半,她倒是要看看她怎么躲过去! 郑清书不知道郑清雨想的什么,端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没憋着好事! 看来明天的赏花宴上,要热闹了。 就是不知道打了人之后,她的便宜爹能不能给她摆平。 想着她朝着郑二爷看了过去。 郑二爷被郑清书的眼神看的心下一个激灵,又看了看郑清雨,抬手就把俩人给轰走了。 一出门,郑清雨狠狠的瞪了一眼郑清书,威胁道:“你别得意!” 说完昂着头往外走。 郑清书快走了两步,把头蓬盖在头上,抬手动了一下一旁的槐树。 槐树的枝干摇曳,上面的雪花如瀑布一般落下,对着郑清雨劈头盖脸的砸了下去。 郑清书看着郑清雨被砸的哇哇叫的模样,叹息一声:“真可怜,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追着你砸。” 说完在郑清雨睚眦欲裂的目光下,心情很好的朝着梅园走去。 第53章 翌日清晨,阳光明媚,不知名的鸟儿在枝头叽叽喳喳的叫。 郑欢端着一身衣服走了进来,她笑着对郑清书道:“大姑娘,这衣服您昨天试着的时候最好看。” 说着她把那件大红色的衣服放在了郑清书的面前。 红色的袍子搭配着红色的披风,上面黑色的皮毛,看起来十分的张扬。 郑清书伸了个懒腰朝着郑欢看了过去,微微点头。 这件衣服确实是她昨天试穿的时候,最张扬、最漂亮的一件。 郑喜端着吃食看了一眼,有些不赞同的看了一眼郑欢,对着郑清书耐心的劝说道:“大姑娘,我觉得咱们还是换一身比较好。” “这身衣服太张扬,您第一次参加赏花宴,不易张扬。” 她家姑娘打了齐王的事,已经传遍京城。 所有人都看着大姑娘呢,要是再穿一身张扬的红衣,怕是要成为京中的世家小姐的敌人了。 郑清书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朝着郑喜看了一眼,笑着问道:“郑喜,你说我不穿红衣的话,她们会不会针对我?” 郑喜顿时语塞。 整个京城的闺秀都注意着大姑娘,就是大姑娘不穿红衣,低调行事,京城中的那些闺秀们也不会放过她家大姑娘。 与其这样,倒不如张扬行事,让人不敢随意的招惹更好。 想到这里,她看着郑清书点头道:“大姑娘说的对,您就是穿的再低调,也是要被针对,倒不如直接张扬点好。” 说完她放下托盘,走到郑清书的跟前,准备帮她挽发。 梳头的时候看着郑清书里面的短发,有些心疼的道:“大姑娘,里面的头发还没有完全长好,等来年春天应该就差不多了。” 郑清书笑着道:“能捡回一条命,已经很好了。” 当初要不是她阴差阳错的穿过来,这具身体可能早就已经化作黄土了。 郑欢和郑喜俩人听着郑清书的话,看着头上的疤痕,心情沉重。 郑喜的手指十分的灵巧,说话的功夫,就在郑清书的头上给她挽出一个个发髻,再带上环钗,立马变得精致又漂亮。 郑欢看着郑喜对着她建议道:“郑喜姐姐,你给咱们姑娘带上一支硬的金钗,万一有人欺负大姑娘,还能作为武器呢。” 郑欢调皮的话,让屋里的气氛瞬间流通。 郑喜听着郑欢的话,忍不住的笑着嗔怪道:“你当大姑娘是去打架?还硬点的金钗。” “大姑娘是去参加赏花宴,华阳郡主虽然是主人,但是大皇子、二皇子和三皇子也都会过去,京城里的那些青年才俊也有不少在受邀之列,那些贵女都在乎自己的脸面绝对不可能打起来。” 郑喜说的笃定,郑清书却笑着道:“那也未必。” 说着她看了托盘,也没有看到趁手的东西,就笑着道:“没事要是真的打起来,不是还有大皇子吗?他可是欠我金子的人。” 郑欢和郑喜听着郑清书的话,相互对视了一眼,都想起来她家大姑娘讹人的那一幕,忍不住笑了起来。 郑清书收拾好之后,就朝着门口走去,在马车上等了一刻钟,郑清雨才姗姗来迟。 郑清雨一身鹅黄色的袍子,身上披着一件绣着淡黄色花朵的披风,披风上带着白色的兔子皮毛。 头上的珠钗环绕,走起路来叮叮作响,加上她脸上带着娇俏的笑容,给人的感觉十分讨喜的模样。 只是她的视线在落到郑清书的身上之后,立马变得厌恶起来,她踩着脚踏上了马车,对着郑清书趾高气昂的道:“郑小丫,今天你最好跟紧我,要是真的丢了,我可不找你。” 这话中带着威胁,却也让郑清书明白,跟着郑清雨的话,绝对是没有什么好事。 郑清雨在她的手下吃了那么多的亏,这次绝对是想收拾她。 不跟着偌大的梅园也可能遇到其他的事情。 好像都不太好。 不过郑清雨不是她的对手,她可以跟着她,收拾她。 想到这里,她无辜的眨了眨眼睛,点头,乖巧的道:“好的,我听姐姐的。” 郑清雨听着郑清书的话,嘴角的弧度几乎压不住。 马车缓缓的朝着京城外面行去,一路上也遇到不少的人朝着梅园行走。 差不多半个时辰的功夫,马车才缓缓停了下来。 郑清雨撩起门帘,率先走了下去,她看到站在外面迎客的华阳郡主的大丫鬟秋晚,脆声道:“秋晚姐姐。” 秋晚脸上的笑容得体,在看到郑清雨的瞬间,眉头不自觉的皱起。 郑清雨和她家郡主不是多对付,因为俩人喜欢的人都是一样,兴趣也差不多。 按说应该是臭味相投,却因为大皇子的事情,俩人争得那是一个激烈。 偏偏大皇子就喜欢郑清雨这样柔柔弱弱的人,对华阳郡主一点也不袒护。 这就导致郑清雨和华阳郡主之间的关系,不是多好。 但又因为俩人臭味相投,又一致对外,让她们俩成了天然的盟友。 这也导致京中贵女分成了三波,一波是华阳郡主的宗亲,一波是郑清雨的勋贵,另外一波就是武将的曾凡姝。 现在又多了一个郑清雨的妹妹,也不知道她属于哪一边。 秋晚想着,脸上什么都没有显露出来,她对着郑清雨蹲身行礼,笑着道:“郑姑娘来了,您随着奴婢这边走,我家郡主早就在园子里等着了。” 说着她招呼一个丫鬟,让她带着郑清雨去园子里。 郑清书从马车上下来,一身大红色的衣服,张扬的让人有些挪不开眼睛,她抬手捋了捋头上的发丝,朝着郑清雨委屈的道:“姐姐走这么快,是想要撇下我吗?” 郑清雨的嘴角微微的一抽,往里走的步子也停了下来,她对着郑清书露出了一个虚假的笑意:“妹妹说的什么话,平时都是我自己赴宴,这一着急把妹妹给忘记了。” 说着她往前走了两步,拉着郑清书的手腕,对着周围的人介绍道:“这是我妹妹,郑小丫。” 刚说完,她笑着不走心的解释道:“不好意思,我忘记妹妹已经改名了。” “妹妹不会责怪我吧?” 那虚假的模样,让郑清书挑了挑眉,笑着摇头道:“不会,我怎么会怪姐姐呢?” “毕竟姐姐喜欢大皇子,还窥视齐王,这样的人做什么事,说什么话我都不会责怪。” 第54章 原本等着看郑清书笑话的人,在听到郑清书的话之后,立马朝着郑清雨看了过去。 对着她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郑清雨听着郑清书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一把甩开她的手,指着她怒道:“郑小丫!你最好说清楚,要是说不清楚,我今天这事不算完!” 今天是在城外的梅园,这边可没有人给她撑腰,要是她解释不清楚,她就不让她全须全尾的回去。 她想着,眼眸里的狠戾也越来越盛。 郑清书伸手拉过郑清雨的胳膊,笑着解释道:“你看,姐姐怎么还急了呢?我只是和姐姐开个玩笑而已,姐姐怎么还当真了呢?” “京中贵女全都知道大皇子人中龙凤,喜欢大皇子也是正常。” “对于齐王殿下,也都多有崇拜,全京城的贵女都有这个心思,难道姐姐没有这个心思吗?” 这样的话,顿时让那些窃窃私语的声音戛然而止。 郑清书这话没有错,京中贵女,哪个对大皇子这个将来可能的太子没有向往? 对齐王殿下这样能建功立业的伟岸男子,没有喜欢? 只是大家都是在背地里说,却从来没有拿到明面上说的。 现在被郑清书一语道破,所有人的脸上反而多了几分羞涩。 郑清雨听着郑清书的解释,眼底的阴霾散去了不少,只是脸上还是没有一个笑脸,她对着郑清书冷哼了一声:“跟上!” 她可不想在门口,就被人围观。 郑清书不紧不慢的跟在郑清雨的身后,一双黝黑的眼眸扫视着周围。 在暗中把路给记下来。 万一她掀翻了这赏花宴,还能带着郑欢从这梅园逃出去。 在郑清书她们离开以后,一辆停着的马车里,一位雍容华贵的女子,朝着一旁正襟危坐的男子看去,打趣道:“我竟不知我家儿子这样的招人喜欢。” 赵恒源看着大长公主的脸上的调侃,忍不住的道:“母亲!” 大长公主笑着摆手道:“去后门吧,这边太闹腾了。” 看着这些孩子针锋相对的模样,真的是让人羡慕。 当年她也是这些孩子中的一员,打打闹闹,争争吵吵中过去了这么多年。 现在回想起来,往事如斯,旧人不复。 郑清雨在前面走着,一转头就看到郑清书左顾右盼的模样,只当她是没有见过世面。 她冷冷的扫了一眼郑清书与有荣焉的道:“这梅园是前朝皇帝的御园,因为大长公主立下赫赫战功,先皇赏赐给了她。” “而华阳郡主很得大长公主宠爱,这次的赏花宴就在梅园办的。” 说着她看了一眼郑清书,嘲讽的道:“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丢人!” 她说完昂着头,趾高气昂的朝着里面走去。 郑清书看着她的背影,抬脚跟了上去。 一行人走到一处梅花盛开的园子,整个园子很大,密密麻麻的全是梅花。 加上地上的积雪,盛开的梅花花瓣掉落,给人一种唯美浪漫。 梅花的中央,有一处亭子, 亭子雕龙刻凤,轻纱飞扬。 等走近了之后,郑清书就看到坐在亭子里的几个女子。 一身紫色华服锦衣,头戴金钗步摇的女子朝着郑清雨看了过去,开口嘲讽道:“郑清雨每次都都那么迟!” 郑清雨也不着急,她对着她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水道:“我的妹妹,郑清书!” 说完只是看着郑清书笑,却不解释她的身份。 郑欢有些着急,她知道大小姐会使坏,却没有想到她这样使坏。 她家大姑娘又不认识华阳郡主,要是得罪了她被罚的话,该怎么办? 郑清书看着郑清雨的模样,径直的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笑而不语。 华阳郡主看着郑清书的动作,脸上的神色一阵的阴沉,她阴阳怪气的嘲讽道:“果然是从外面找回来的,一点不知礼数!” 郑清书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水,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声音颤抖的道:“没办法,我小时候走丢了,在外面受了不少的苦,要不是命大,可能早就死了。” “能活着参加赏花宴都是万幸。” “我不像姐姐,哪怕父母双亡,也能在国公府里占了我的身份,过的锦衣玉食,受的是最好的教育。” 她说着放下茶盏,拿着帕子沾了一下通红的眼角。 看着郑清雨的目光里是说不出来的委屈。 郑清雨倏地站起身来,用手指着郑清书道:“你胡说!” “我什么时候占了你的身份?我父亲为了救世子爷而死,母亲因为父亲的死郁郁而终,我落到今天的这个地步,全都是因为国公府!” 她说到这里,声音戛然而止。 她竟然一时气急说出来这样的话,郑清书真的是该死! 郑清书的声音清亮的道:“所以,哪怕国公府给了你所有,你还是恨国公府让你失去了父母对吗?!” 郑清书的话不大,却能让在座的人听得清楚。 所有人的视线落在郑清雨涨红的脸上,眼神中晦暗不明。 华阳郡主看着郑清书,冷笑一声道:“伶牙俐齿!” “郑清雨,你这个妹妹倒是厉害。” 郑清雨人也冷静了下来,她这段时间吃的亏太多,心里对郑清书有着说不清的恨意,现在听到华阳郡主的话,冷哼一声道:“当然厉害了,要不然怎么能把齐王给打了?” “要不是齐王念在她是女子,怎么可能被打的鼻青脸肿!” 这话仿佛是一滴水落入了油锅一般,顿时油花四溅,所有人都目光不善的朝着郑清书看了过去。 在她们不远处的地方,大长公主看着自家儿子脸上那还未消的青紫道:“我竟不知我儿竟然也有怜香惜玉的一天。” 她儿子是什么样,她自己心里清楚。 怜香惜玉那是不可能,最多就是被打了一顿之后,对那姑娘有些惺惺相惜。 再不济想把人拐到镇南军。 但凡她儿子开窍,也不至于二十多岁了,身边没有一个人! 赵恒源看着自家母亲,有些丧气的道:“母亲,我没有怜香惜玉,也没有保留,我就是打不过她!” “母亲你说,怎样才能让她跟着儿子去镇南军?” 大长公主看着郑清书稚嫩的脸,轻笑一声打趣道:“你娶了她,就能光明正大的带着她去镇南军了。” 第55章 赵恒源有些诧异的回头,看着大长公主有些不敢置信的道:“母亲,你是认真吗?” 在军营这么多年,他母亲每年都会安排一次赏花宴。 说是赏花宴,其实就是相互相看。 遇到中意的男子或者女子,再由家中父母打听品性,是否合适。 合适的话相互之间再走其他程序。 他见过不少女子,每一个女子都是娇柔做作,哭哭啼啼,让他十分不喜欢。 之前有个曾凡姝不让他讨厌,现在又多了一个郑清书。 只可惜啊,他打不过郑清书。 这边宴会上,郑清书看着周围对着她虎视眈眈的女子,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她的嘴角带着肆意的笑容,声音里透着挑衅道:“姐姐说的是,只是齐王虽然对我怜香惜玉了,但是被我打了是事情,你们这些大家闺秀能经得住我一拳头吗?” 说着她有些遗憾的道:“我爹虽然不是国公爷,但是我爷爷是,真的给你们打出来个好歹的话,你们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华阳郡主朝着曾凡姝看了过去,嘲笑的道:“曾凡姝,你不是自诩在京城闺秀中功夫最高的人吗?” “这个时候怎么不开口说话了?这是怕了吗?” 她是打不过郑清书,但是曾凡姝却不一定,她倒是乐的看曾凡姝和郑清书俩人斗起来。 最好是打的两败俱伤,等会儿的宴会,就是她出风头了。 郑清书朝着曾凡姝看了一眼,笑着点头,转头看着华阳郡主嘲讽的道:“曾姑娘是我郑家婶娘的侄女,郡主是不是找错人了?” 她说完,视线落在了曾凡姝的身上。 曾凡姝一身劲装,身上披着一件暗红色的披风,头上的发髻梳成了一个高马尾,用一顶玉冠挽着。 身上没有多余的配饰,唯有腰间别着一条长鞭,整个人坐在那里,就显得风姿飒爽。 曾凡姝的心里有自己的考量,她来这里之前,她的姑母专门给了她信件,让她对这个第一次来这里的郑小丫多多照顾。 她以为她会唯唯诺诺,一副不敢见人的模样,谁知道她肆意张扬,说话毫不客气。 这种性子让她从心里喜欢。 唯一的就是今天出门之前,她收到了郑清书打伤齐王的消息。 齐王是她想要成为的人,她立志要建功立业,当一个保家卫国的女将军。 结果一向不败的齐王,竟然败了? 还被打的鼻青脸肿? 到底是齐王怜香惜玉对她手下留情了,还是齐王真的败了? 这一点对她来说十分的重要。 想到这里,她看着郑清书的眸光带着打量,手指不自觉的摩挲着腰间的鞭子。 却还是认同的点头道:“郑大姑娘说的对,我们是亲戚,也是一家人,自然是不可能如郡主所想那般,自己人斗起来。” “要是真的斗起来,那也要一致对外才是!” 那一声一致对外,让华阳郡主和郑清雨交换了个眼神。 不等众人继续开口,大长公主带着赵恒源从林子里走了出来,她嘴角含笑的朝着郑清书看了一眼,声音爽朗的道:“怎么都在这里?” 郑清书这是第一次见到大长公主,她一身明黄色袍子,上面绣着带爪金龙,只是比皇帝身上的少了一爪。 可见她的地位。 头上的配饰十分简单,却衬得她雍容华贵。 华阳郡主在看到大长公主之后,立马收了那阴沉的神色,娇俏的朝着她跑了过去,拉着她的胳膊撒娇道:“姑母,您怎么才来啊?华阳都等您好久了。” 说完对着赵恒源蹲身行礼道:“见过表哥。” 其他人纷纷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对着大长公主行礼。 大长公主抬手道:“都起来吧,今天主要是赏梅宴,诸位不用那么客气。” 她话落,萧逸擎带着人就从另外一处走了过来,他笑着给大长公主行礼道:“见过姑母。” 萧逸擎今天一身月白色的袍子,头戴玉冠,嘴角含笑,衬得他风光霁月。 华阳郡主在看到萧逸擎的瞬间,双眸如黏在他的身上一般,含羞带怯的看着他,嘴角的笑意怎么都压不住。 华阳郡主说是宗亲,却不是萧家之人,她的父亲和母亲常年在外驻守边疆,她就在太后身边长大。 身边接触之人都是宗亲,加上皇上的女儿年纪较小,她本身又颇为受宠,这才无形中成了涨郑清雨那样牵头的人。 正因为从小在皇宫长大,又和萧逸擎年纪相仿,这才对萧逸擎暗生情愫。 只是可惜萧逸擎所有的视线都落在了郑清雨的身上。 郑清书随着众人对着萧逸擎行礼,抬眸对上萧逸擎的目光,只是微微的颔首。 萧逸擎看了一眼郑清书,神色复杂,只是对着大长公主行礼道:“姑母,逸擎来迟了。” 今天的赏花宴他本来是不想来的,每年都有几次,春日的赏花宴,冬日的赏花宴,夏日日里,秋日里,每年都有那么几次。 只是听说他的齐王表哥被打了,他才来看看热闹。 大长公主把萧逸擎和郑清书之间的眉眼官司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的点头道:“坐吧。” “今天人多,也有生面孔,那就以梅花为题作诗一首。诸位有什么好的意见吗?” 萧逸辰往前走了两步,对着大长公主拱手道:“姑母,每年都是作诗,今年咱们能不能换个新的花样?” 大长公主笑道:“那你说换什么?” 萧逸瑞则是笑着道:“今年咱们不如投壶?” “想必在场的诸位都不陌生。” “当然投壶全中之人多的话,可以射箭,射箭的话,可以拉开距离。” 华阳郡主一听这话,顿时有些不乐意了:“二皇子这话说的,完全不是我们女眷擅长的。不如女眷投壶,男宾射箭?” “当然也可以作诗。” 大长公主听到这话,朝着华阳郡主看了一眼,嘴角掠起一个淡淡的笑意,华阳这是针对郑国公的孙女呢。 赵恒源听着华阳的话,微微的皱眉,他朝着郑清书看了过去,声音清亮的道:“华阳,休得胡闹。” 华阳郡主朝着赵恒源扮了个鬼脸,就不再开口。 郑清书全程都没有开口,她坐在椅子上,眸光淡淡的看着几人商讨着规则,视线不经意的与郑清雨对上,看着她眼中的挑衅。 她对着一旁的郑欢问道:“郑欢,每年的赏花宴都是这样吗?” 不等郑欢开口,一位粉衣少女用手捂着嘴,凑近了回答道:“是的,但是每年都要来。” 说着她指了指萧逸擎那边的青年才俊道:“看到了吗?那里面说不定就有你的夫君,总是能看看人是什么样的,总比成婚当天知道的强。” 郑清书嘴角微微的一抽,朝着大长公主看了过去。 感情这赏花宴竟然是相亲宴。 怪不得郑清雨打扮的如此的着眼,早知道是这样的,她就低调点了。 第56章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迟了,她这一身红衣穿的张扬又耀眼,加上身份,差点要成为众人的焦点。 郑清书朝着那姑娘看了一眼,轻笑着道:“我以为就是吃吃喝喝的宴席,没有想到竟然还负责相亲。” 水粉色衣服的女子,头上梳着两个发髻,长长的流苏顺着发髻落下,隐藏在发丝当中,无形中多了一抹俏皮之色。 杏眼琼鼻让人一看就忍不住心生喜欢。 水粉色的姑娘听着郑清书的话,显然也是听出来了话里的意思,她有些神秘兮兮的道:“在这里最受欢迎的就是大皇子和齐王殿下,二皇子和三皇子也很受欢迎,只是这俩人一个脸比较冷,让人不敢靠近,另外一个则是身体弱,一年病好多次。” “他们几个都不太好,按照你现在的身份,我觉得连齐王都有些配不上你。” 她说着视线再在郑清书脸上一扫而光,低头摆弄自己发髻上的流苏。 郑清书上下打量着水粉色衣服的女子,看着她眉宇间的那一抹娇俏,顿时来了兴致,她笑着问道:“你怎么会这样想?不是说京城中的女子全都心悦他吗?” “你怎么会觉得他配不上我呢?” 说着她扯了一下身上的披风,继续道:“按照郑清雨的话,我才来京城不懂礼数,皮肤黑,又粗糙,都配不上京中少年郎。” 粉衣女子一听,朝着郑清雨看了一眼,有些嫌弃的道:“郑清雨那假莫假样的话你也信,她和华阳都不是什么好人。” “一个装的厉害,一个假的可怕,真以为大家都不知道她们真面目一般。” 说着她捏了一块梅花糕放在嘴里,咬了一口就嫌弃的放在了桌子上,对着郑清书继续道:“这么多贵女当中,也就曾凡姝好点,只是她把齐王当崇拜对象,就让人不喜欢了!” 她说着,气鼓鼓的瞪了一眼朝着这边看过来的齐王。 郑清书一看粉衣姑娘的动作,立马觉得她和赵恒源之间的关系不一般。 她朝着粉衣姑娘看了一会儿,微微的点头,郑重的道:“曾凡姝是我里正爷爷儿媳的侄女,我和她还是有些交集,等有机会的话,我劝劝她,让她不要喜欢齐王。” 那姑娘一听这话,立马笑了起来,她对着郑清书忽闪着那双明亮的眼眸道:“真的?” 说着她伸手端了一杯茶水抿了一口,十分熟练的解开身上的荷包,从立马拿出来一根肉条,递给郑清书道:“那咱们说好了,你要是把曾凡姝给说动,以后咱们就是一伙的。” “到时候你就是打了华阳,我也能给你撑腰。” 她说完,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朝着大长公主跑了过去,嘴里喊着:“母亲,你出来玩都不带我吗?” “果然有了哥哥,就不喜欢我了!” 大长公主其实早就看见了她,笑着对她招手道:“怎么会,潇潇可是母亲最喜欢的心肝宝贝,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说着她对着赵潇问道:“潇潇和郑姑娘说些什么呢?” 潇潇的名字叫赵潇取了赵王爷和大长公主的姓氏,可见大长公主和赵王爷对赵潇的宠爱之意。 赵潇拉着大长公主的胳膊,坐在她的跟前撒娇道:“那是我和郑姑娘的秘密,不给母亲说。” 说完她还对着郑清书眨了眨眼睛。 郑清书对着赵潇微笑着点头,沉默的坐在椅子上啃赵潇给她的肉条。 肉条味道很好,也十分的劲道,就赵潇给她的这一块,她感觉她能吃到赏花宴结束。 她这边想要安静的吃肉条,但是华阳郡主和郑清雨却有些不想干了。 华阳郡主看着郑清书自在的模样,眼眸中的愤恨一闪而逝,她对着大长公主娇俏的道:“姑母,听说清雨这个从外面找回来的妹妹,把齐王殿下都打败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曾凡姝一听这话,立马注意起来。 她也想知道是不是真的,要是真的她以后崇拜的对象就可以换人了。 郑大姑娘是女子,找她切磋的话也没有人会说什么,想必她爹娘也不会阻止了吧? 赵恒源一听这话,朝着华阳郡主看了一眼,又朝着萧逸擎他们那边看了一眼,点头道:“是把我给打败了,我不如她。” 赵恒源虽然觉得丢人,但这也是事实,他技不如人,输的不冤。 大长公主听着赵恒源的话,有些诧异,赵恒源的功夫来自赵王爷,而他的力气来自她,他能用军功换取王爷的位置,功夫可不是轻描淡写的这样简单。 郑清书真的把他给打败了? 她想着朝着郑清书看了过去,仔细的打量着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姑娘。 小麦色的皮肤十分光洁,一双漂亮的眼眸里暗含星辰,微微掠起的嘴角让人觉得她十分和善。 只是那一身张扬的红衣却让她变得十分有侵略性。 看到这里,她对着人摆了摆手,声音温和的道:“清书,来本宫这里。” 郑清书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披风,朝着大长公主走了过去。 她在她一米左右的距离停了下来,对着她蹲身行礼道:“见过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仔细的看着郑清书的眉眼,笑着道:“我竟不知道清书是这等厉害了人儿?,听源儿说和你比武输了,我以为他开玩笑。” “现在看来,他真的技不如人。” 郑清书身上没有任何的伤痕,而她的儿子却鼻青脸肿,看来真的技不如人。 只是输给一个十几岁的姑娘,实在有些丢人。 华阳郡主听到这话,在一旁不满道:“姑母,明明就是齐王表哥让着她,她还当真了。” “齐王表哥功夫盖世,怎么可能打不过一个乡下了的野丫头!” 她一点都不相信郑清书能打败赵恒源,莫说华阳郡主,就是在场的人,也没有几个相信郑清书能打败齐王。 齐王战神的名号深入人心,可不是一张嘴就能让人相信的。 大长公主朝着华阳郡主看了一眼,转头对着郑清书神色温和道:“你看,他们都太相信,其实本宫也很好奇你是怎么打败齐王的?” 她说着双眸明亮,看着郑清书的视线都带上了探究。 郑清书轻笑了一声,对着大长公主道:“殿下,不管我做什么,都请你恕我无罪?” 别人她或许还能逞强,但是对这个在战场上杀伐果断,在朝堂上呼风唤雨的大长公主,她却不能按照郑清雨和齐王、大皇子这般处理。 大长公主笑着点头道:“好,不管你做什么,都恕你无罪。” 郑清书一听这话,手指握拳,对着华阳郡主面前的石桌砸了下去,石桌在众人的视线中变得碎裂变成了一堆碎石,在中间部分几乎成了粉末。 她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面带微笑的扫了一圈鸦雀无声的众人,声音冷冽道:“我就是这么打败齐王的。” 第57章 大长公主看着郑清书那熟练的动作,再看看地上粉碎的石桌,瞳孔骤然一缩。 脸上的笑容不变,她往前走了两步,伸手牵着郑清书的手,姿态亲昵,声音温和的道:“清书真是厉害,源儿输的不冤。” 说着她低头看着郑清书还算纤细的手指,声音关切的问:“打了那么硬的石桌,手疼了吧?” 这一句问话让郑清书的心微微的一抖。 石桌虽然硬,打起来也很简单,手也没有多少感觉。 但是大长公主竟然问她手疼不疼,就好像是所有人关注她很厉害的时候,只有她在想着她是不是疼。 那种关切,让郑清书打心里生出一股复杂的情绪。 那股情绪竟然让她感觉到了委屈。 想到这里,郑清书甩开心头的不适,她对着大长公主微微的摇头,笑容真挚的道:“不疼。” 赵恒源则是与有荣焉的看了一眼周围的人,这些人的脸上全是掩饰不住的震惊,他们一个个看着郑清书或惊恐,或震惊,或羡慕。 显然都是如他之前所料一般,都没有想到郑清书能有这么大的力道,能把这石头做的桌子打碎。 萧逸辰和萧逸瑞俩人看着郑清书的眸光闪烁,很快又露出了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 萧逸擎则是朝着一旁看去,他知道她的力气大,却没有想到她的力气竟然这样的大。 这一拳要是打在他的身上,他怕是都没命了。 亏的当初他识时务,要不然他可能比他表哥还惨。 华阳郡主看着面前破碎的石桌,双眸通红,人不断的后退,直到跌坐在地上,才忍不住的发出一声惊叫声。 她看着郑清书仿佛看到鬼一般,面色苍白,嘴唇颤抖。 在一旁的曾凡姝双眸明亮,她的手指在腰间的鞭子上面,来回的摩挲,一副随时想要找郑清书切磋的模样。 而郑清雨看着华阳郡主吓破胆的模样,有些嫌弃的轻哼了一声。 郑清书的力气是大,也很厉害,她是郡主,她还能真的打了她不成? 要是真的动手了,有太后在,郑清书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只可惜郑清书只打了桌子。 想到这里,她略微有些遗憾。 这一抹遗憾很快被她压下,太多对着郑清书娇声呵斥道:“郑小丫,就算大长公主赦免了你的任何罪行,你也不能因为华阳郡主说了你几句,就故意吓她?” “你看看把郡主都吓成什么样了?!” 随着郑清雨的话,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华阳郡主的身上,在看到她跌坐在地上备受惊吓的模样,一时间竟然无人上前去扶。 她身边的丫鬟最先反应过来,匆忙的跑了过去,把人从地上扶起来。 站起来的华阳郡主扫了一眼郑清书,满是怨恨的盯着郑清雨。 要不是她的提醒,众人怎么会知道她被吓坐在地上? 更不会有人把视线放在她的身上! 郑清书看着身边的大长公主,对着她无辜的道:“公主殿下,我没有这个意思。” 大长公主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声音温和的道:“我明白。” 说完她对着人不容置喙的道:“华阳的衣服脏了,带着她下去收拾一下。” 华阳郡主的嘴巴动了动,到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整个人有些沮丧的任由丫鬟扶着她走了出去。 等华阳郡主离开之后,郑清雨皱眉看着地面,按照她对大长公主的了解,大长公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绝对不会这样对华阳郡主。 但是今天她没有维护华阳郡主,反而维护郑清书,难道大长公主真的想让郑清书做她的儿媳不成? 一想到这里,她的视线不自觉的朝着赵恒源偷瞄,只一眼就让她忍不住面色扭曲。 赵恒源正在用他自己都没有觉察的温柔,看着郑清书! 郑清书却明显的感受到大长公主的变化,那种温和的仿佛自家长辈一般的模样,让她的心里有些说不出的诡异。 她不会真的想让她嫁给齐王吧? 想到这里,她朝着齐王看了一眼,在看到他脸上还未曾完全消失的青紫,嘴角微微的一抽。 齐王虽然长的不错,但是她才十六,现在考虑这个是不是有些早了? 按照这个时代来说,及笄之后,就要谈婚论嫁,十五岁及笄,她现在已经十六了。 补办及笄礼,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 只是她现在还不想嫁人! 想到这里,她的眸光闪烁。 一场赏花宴也算是圆满结束,大长公主把郑清书给留了下来,她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姑娘,嘴角掠起一个淡淡的笑意:“知道我把你留下做什么吗?” 赵恒源在大长公主把人留下的瞬间,心脏就怦怦直跳,视线落在一旁的郑清书身上,却带着一抹说不出的复杂。 在他知道她母亲的打算时,他在心里却不想阻止。 甚至多了一份隐约的期盼。 郑清书看着大长公主无辜的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一旁的赵潇看着郑清书那漂亮的脸,忍不住的别开脸。 她哥哥那样的人,怎么能配得上郑大姑娘? 只是一想到她哥哥打不过郑大姑娘,整天挨揍的模样,她走路的郑大姑娘也不是不可以成为她的嫂子。 想到这里,她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看着郑清书的眼神也发生了变化。 大长公主笑着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声音和气的道:“清书的力气是从小就这么大吗?” 她们萧家之所以能坐稳江山,那是因为先皇出生起就天生神力。 加上智谋过人,这才让他成了皇帝。 她自己就继承了先皇的力气,但是放在她儿子身上却没有多少。 今天在看到郑清书的力气时,她第一反应就是这孩子是先皇或者她皇弟流落在外的孩子。 尤其是郑清书和先皇那相似的眉眼。 郑清书闻言,点了点头道:“是的,我从小力气大,干的活也多,母亲说我生来就是这种贱命,别妄想其他的。” 说到这里她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谁知道我竟然是国公府走丢的嫡长女呢?” 大长公主听着郑清书的话,嘴角抿成一条直线,她手上一个用力,手里的茶盏顿时变得粉碎。 然后摊开了手举了郑清书的跟前,声音平缓的道:“清书,你的命可不贱呢。” 郑清书看着大长公主的手里粉碎的茶盏,心脏骤然失控。 第58章 大长公主看着手里碎成渣的茶盏,嘴角掠起一个淡淡的笑意,拍了拍郑清书的手背安抚道:“好孩子,我知道怎么回事了,你先回去休息,本宫会调查清楚的。” 要是郑清书真的是皇家的孩子,那绝对不能让她流落在外。 郑清书面色平静的对着大长公主行礼道:“是。” 说完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大长公主看着郑清书的背影,目光笃定,整个大雍只有她们萧家拥有这等神力。 这等神力也会有几率传给下一代,只是力气会不同程度的削弱。 就像她的神力来自她的父亲,她的弟弟当今皇帝也有这等神力。 只是力气比他们的父皇要弱了不少。 她的儿子这边力气又比她弱。 而她的皇弟这边三个儿子没有一个拥有神力。 就连公主也没有。 郑清书拥有这样的神力,不管她是不是皇家的孩子,那都得是皇家的孩子! 只有这样,才能保障她萧氏一族的绝对地位。 赵恒源在一旁有些震惊了,他心中的那一点涟漪早在大长公主说出那话的时候消失殆尽。 他神色复杂的看着郑清书的背影,心中有着说不清的失落。 随即一想,郑清书要是真的是皇家之人,那就是他表妹,也是自己人。 一有了这个想法,他被自己安慰到了。 赵潇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她拉着大长公主的手忽闪着那双黑琉璃般的眼眸,好奇的问道:“母亲,你要调查什么?潇潇也想知道。” 大长公主宠溺的揉了一下赵潇的脑袋,温声道:“过几天就是清书的生辰,母亲给你准备几件礼物,你带过去,好不好?” 过几天郑国公就要回来了,等他回来以后,就能尘埃落定。 想到这里,她低头看着赵潇那稚嫩的脸,嘴角止不住的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 赵潇一听,立马开心的笑了起来,她对着大长公主道:“好的,母亲。” 郑清书脚下的步子不紧不慢,等走出院子才发现郑欢神色焦急的朝着她迎了上来。 郑欢对着郑清书急得直掉眼泪,她用手边抹泪边说道:“大姑娘,大小姐实在太过分了,她一点也没有等您的意思,奴婢只是说了一句,她就让人打了奴婢。” “还把马车架走了,这么冷的天,大姑娘怎么回去?” 她越说越是焦急,大姑娘的身体刚好点,怎么能承受的起这样的寒意? 都怪她,要是刚刚再强势一点,她家大姑娘就不可能被扔下。 郑清书看着郑欢焦急的模样,笑着道:“别担心,大长公主不是还没走吗?” “咱们回去找她,借个马车回去,大长公主应该不会吝啬。” 郑欢听着她的话,抬手擦了一下脸,满是期待的看着郑清书问道:“真的吗?” 她话刚刚落下,就传来一阵马蹄哒哒的声音。 马车在他们不远处停下。 萧逸辰撩起窗帘问道:“郑大姑娘还没有离开?” 萧逸辰是皇后的儿子,因为比萧逸擎小,占了个二皇子的位置。 他从小习武,功夫不弱,但是和赵恒源这样的天生带神力的人相比还差了不少。 所以在知道郑清书把赵恒源给打了一顿之后,他就起了看热闹的心思。 谁知道来了一次,竟然有了惊喜。 郑清书竟然是天生神力之人? 要是和她成婚的话,但凡一个孩子拥有神力,他都能稳坐皇位。 所以在郑清雨为难郑欢的时候,他没有任何动作,直到看着郑清书从园子里出来,他才让车夫架着马车缓缓的走了出来。 郑清书抬头看着萧逸辰那冷硬的脸,嘴角掠起一个淡淡的笑意,她对着人蹲身行礼道:“多谢二皇子。” 她在大长公主那里待的时间不长,但是也足够让先出来的人驾车离开。 萧逸辰到现在没有走,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专门在这里等她呢。 他对她别有所图。 萧逸辰听着郑清书的话,倏地一下子笑了起来,他对着戒备的人摆了摆手道:“郑姑娘是聪明人。” 他一个动作,周围的几人都收起了手上的武器,静静的站在了一旁。 车夫拿了脚踏让郑清书踩着上马车。 郑清书的视线落在了萧逸辰冷峻的脸上,抬脚踩在了脚踏上,弯腰撩起门帘走了进去。 郑欢抬脚想要跟上,被侍卫拦住,安排上了后面的马车。 马车里十分的暖和,小巧的碳炉燃烧着猩红色的光芒,窗户里时不时的有寒风吹来,吹散了屋里的闷气。 郑清书坐在萧逸辰的对面的软垫上,嘴角含笑的看着他,声音清亮的问道:“二皇子专门在这里等我,可是有什么事情?” 萧逸辰修长的手指捏着茶盏,脸上的表情平淡,好半晌轻笑一声道:“郑姑娘是聪明人,我也喜欢和聪明人合作。” “大雍开国皇帝天生神力的事情,郑姑娘是知道的对吗?” 天生神力? 郑清书不动声色的点头回答道:“是。” 开国皇帝天生神力,大长公主也天生神力,那当今圣上应该也是天生神力。 现在萧逸辰找她,应当也是和她天生神力有关系。 看来萧家的皇帝,是和神力有关系。 萧逸辰放下茶盏,眸光流转的看着郑清书轻笑道:“先皇曾有旨留下,天生神力之人优先被封为太子。儿子辈没有,那就从孙子辈里找。” “如果孙子辈的人有天生神力之人,那么他的父亲就是太子!” 他说到这里,眸光深沉的看着郑清书。 郑清书听到这里就明白萧逸辰等她的原因了,这是想让她和她成婚,生下天生神力的孙辈。 他就能稳坐太子之位了。 想到这里,她收敛了嘴角的笑意,对着他问道:“那二皇子找我是想做什么?” 萧逸辰坐直了身体,对着郑清书道:“我想和郑姑娘合作,郑姑娘嫁给我,为我生下嫡长子,我许郑姑娘母仪天下!” 郑清书看着萧逸辰脸上的表情,嘴角掠起一个淡淡的笑意,声音十分平静的道:“二皇子志向宏大,而我一介女流之辈,怎么敢有这样的想法?” “二皇子怕是找错人了。” 第59章 萧逸辰捏着茶盏的手指微微的一顿,并没有郑清书的拒绝而气恼,他抬头对上她清亮的眼眸,语气没有任何起伏的道:“郑姑娘先不要着急拒绝,你可以回去之后好好的考虑一下。” 说到这里,他微微的一顿,顺着被风吹起的马车窗帘看向了窗外,心平气和的道:“我可以明确的给郑姑娘说,除了我之外,我的哥哥和弟弟也都会找郑姑娘。” “我的母亲是皇后,身后有苏家支持,我又从小在军营长大,自然有些别人所没有的优势。” “当然,我大哥那边有郑国公,我三弟那边有文臣言官。” “相对来说我的优势最大。” “郑姑娘可以优先考虑我,毕竟我胜算较大。” 萧逸辰说着,脸上始终没有任何表情,他看起来没有任何波澜,说话的全程好像都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般。 他们的马车比别人的快了不少,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郑清书就听到了外面马蹄的声音。 她撩起窗帘看了一眼,嘴角掠起一个淡淡的笑意,真是冤家路窄啊。 这马车竟然是郑清雨坐的那辆。 亏的萧逸辰想要找她合作,要不然荒郊野岭的让她和郑欢徒步回去,就是路上不遇到山贼,这天气在夜里也能冻死人。 她知道郑清雨坏,却没有想到她心思竟然如此歹毒,竟然想让她死! 想到这里,她黑亮的眼眸里仿佛染了一层雾气,看着萧逸辰声音淡淡的道:“拿出来让我和你合作的诚意。” 既然要合作,那就要有诚意才行,比如现在郑清雨把她扔下这件事,作为开门砖。 郑清书说的明白,萧逸辰听得清楚,他撩起对着一旁的侍卫微微的颔首。 郑国公府的马车里,郑清雨端坐在里面,她的手指捏着帕子不断的用力,眼神里带着阴霾和狠戾。 小环拿了手炉放在她的手里,神色不安的问道:“大小姐,要是老夫人问起来,咱们怎么办?” 她给大小姐出主意说她们先离开一段距离,再回去接大姑娘。 让她走一段路,给她一个教训。 谁知道大小姐变卦了。 郑清雨深吸了一口气,眼神赤红道:“有本事就回去,没本事就死在路上!” 反正是大长公主把人留下的,和她没有关系。 马车骨碌碌的往前走,压在还没有彻底融化的雪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 外面的马蹄声,让郑清雨忽然回神,还没等她想到什么,就感受到马车剧烈的晃动,随之而来的是马匹的嘶鸣。 马车以极快的速度往前行驶。 郑清书看着马车消失在眼前,她对着萧逸辰问道:“死不了吧?” 郑清雨需要惩罚,但是不能死,她在现代生活了那么多年,对杀人这一关还是过不去。 萧逸辰看着飞奔而来的萧逸擎,轻笑一声道:“救星来了。” 萧逸擎胯下的骏马速度很快,在快要接近马车的黑影时,他一个借力,人就朝着马车飞了过去! 郑清书看着萧逸擎那几乎会飞的身子,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声音呢喃道:“大皇子竟然会飞?!” 轻功这种东西,她只在小说里和电视剧里看到过。 也没有想过有一天真的能亲眼见到。 但是现在她见到了。 萧逸擎那一下,绝对不是正常人能越过去的距离。 萧逸辰倒是没有想过郑清书看到萧逸擎的动作会如此震惊。 他看着努力控制着受惊马的萧逸擎,眼眸里的轻蔑一闪而逝:“轻功而已,我有不少功法,都是适合你的,要是郑姑娘和我合作的话,拿着功法秘籍你都可以随意翻阅。。” 郑清书看着萧逸擎的动作心潮澎湃,内力,轻功,能打破人体的极限,让人能在半空停留,这真是神奇的东西! 郑清书微微合眼,再睁眼时,眼睛里已经恢复一片清明。 她看着萧逸辰,神色平静道:“我之前在小山村里,从来没有见过像大皇子那样的功夫,看的有些入迷了。” “赵恒源和我比武的时候,他真的没有用内力吗?” 萧逸辰闻言,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滞,平静的道:“我不能确定,齐王很厉害。” 最少他是打不过。 马车顿时陷入了沉默。 谁也不知道当时赵恒源和郑清书比武的时候,他有没有用内力。 要是没有用内力她胜之不武。 要是用了内力,那她的功夫也是数一数二的了。 郑清书在心里胡乱想着,看来还是需要再找赵恒源打一次才行。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很快来到了国公府的门口。 马车停下,郑清书踩着脚踏走了下来。 萧逸辰撩起窗帘看着郑清书道:“郑姑娘,好生考虑一下。” 郑清书笑着点头道:“好。” 萧逸辰放下了窗帘,马车缓缓的驶离了国公府。 没等郑清书往国公府里走,就听到马蹄踩在青石板上的哒哒声。 转头就看到萧逸擎带着郑清雨回来了。 俩人同乘一匹马,前后相拥,看起来十分的般配。 萧逸擎在看到郑清书的瞬间,捏着缰绳的手指不自觉的用力,仿佛是在解释一般:“小雨儿差点从马车上摔下来,受了点惊吓。” 在看到郑清书的瞬间,他就觉得有些不安。 郑清雨的面色惨白,她用手抓着萧逸擎的胳膊,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郑清书看着郑清雨耻笑了一声道:“是吗?姐姐怎么还受惊吓了?姐姐把我一人扔到冰天雪地里的时候,心里怎么想的?” 郑清雨抓着萧逸擎的手指微微的一顿,她泪眼婆娑的看着郑清书道:“妹妹,姐姐不是故意的,姐姐以为大长公主把你留下,那就一定会把你送走的。” “我要是不跟着其他人一起走,这天色越来越晚,我怕路上不安全。” “妹妹要是怪我的话,我给妹妹道歉。” 说着她用手拉着萧逸擎的胳膊,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郑清书看着郑清雨的动作,轻笑了一声道:“我又没有责怪姐姐的意思,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姐姐都知道错了,我还能再责怪?” 说到这里,她话锋一转,对着郑清雨道:“只是我能原谅姐姐,不知道大长公主能不能原谅姐姐,毕竟姐姐刚刚话里话外都是责备大长公主没有送我回府呢。” 第60章 郑清书的话说到这里,不再理睬郑清雨,抬脚就朝着里面走去。 她现在可不想在这里和郑清雨纠缠,她要好好的想想,怎么才能让人教她内功和轻功。 上次赵恒源奉命来教她,被她打了一顿走了。 现在不知道她过去找他,让他重新教她内功和轻功的话,他还愿意不愿意。 要是不愿意的话,她再揍他一顿,不知道能不能行。 她想着脚下的步子都没有停。 郑清雨红着眼睛仰头看着萧逸擎,勉强挤出来一个笑容,声音里满是委屈道:“逸擎哥哥,我真的不是故意把妹妹扔下的,我没有想到大长公主不送她。” 说到这里,大颗大颗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落下,眼眸里满是愧疚和不安。 萧逸擎看着郑清书的背影,眼神复杂,在听到郑清雨的话之后,习惯性的安抚道:“小雨儿别怕,郑清书应该不会责怪你的。” 他说完从马背上一跃而下,扶着郑清书下了马道:“我还有事就不进去了,你快回去吧。” 说完他也不看郑清雨的表情,双腿一夹马腹,就朝着远处奔去。 郑清书回到梅园,整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她躺在床上,脑子里全是萧逸擎在半空的身影。 对这个轻功和内功势在必得。 与郑清书的梅园相比,兰苑里却是气氛低沉。 郑家老太太坐在首位,手指用力的捏着手中的佛珠,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寒意,双眸犹如利剑一般盯着跪在地上抽抽噎噎的郑清雨。 郑清雨哭的眼眶通红,声音委屈道:“祖母,我真的不是故意丢下妹妹的,请祖母明察!” 说着她仰头可怜兮兮的看着闵婉儿,眼中满是哀求。 闵婉儿心疼的看着郑清雨,她对着郑家老太太道:“母亲雨儿都说了她不是故意的。” 她话都没有说完,郑家老太太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她冷冷的盯着闵婉儿质问道:“那你的意思是郑清雨没有错,错的人是大长公主了?” 她在知道郑清雨做的事情时,气的浑身发抖,她小小年纪竟然心思如此恶毒! 竟然妄图把清书扔在那冰天雪地里,要不是正好遇到了二皇子,清书现在怕是还没有到家呢。 闵婉儿顿时息了声,大长公主是何等人物,她岂能有错? 错的只能是郑清雨。 郑清雨见连闵婉儿都不帮她说话了,真的哭了起来,她边哭边说道:“祖母,我错了,你饶了我这一次吧。” “在路上郑小丫已经惩罚我了,她让我的马车惊马,让我差点死了。” 现在郑清雨明白,不管她怎么说,郑家老太太都不会对她网开一面,而她只能把惊马的事情,按在郑清书的身上。 这样说不定能逃过一劫。 郑家老太太听着郑清雨的话,眸光冷了不少,她声音冷冽的道:“既然你说清书让你惊马,你可亲眼看到了?” 郑清雨做出来这样的事,就是清书真的让她惊马,那也是她活该! 荒郊野岭,冰天雪地,如果没有二皇子,她会遇到什么都说不定。 一想到那些未知的危险,她就感觉到后怕。 郑清雨顿时语塞,她没有看到郑清书动手,但是郑清书坐着二皇子的马车从她们马车跟前过去。 她们的马车就受惊了。 再想想当时危险的场景,她的脸色愈发的苍白,心里对郑清书的恨也增加了不少。 郑家老太太见郑清雨沉默,嘴角掠起一个冷笑:“找不到理由就开始诬陷了!” “好好,郑清雨!” “去祠堂里跪着,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放她出来,谁求情谁陪着她一起跪着!” 郑家老太太的话,让闵婉儿即将开口的话给堵在了嘴里。 第二天,郑清书神清气爽的爬了起来。 天气晴朗,屋顶的雪花已经没有多少,地上只有泥土融化之后带着的冰晶。 她伸了个懒腰,对着郑欢道:“今天咱们去铺子看看。” 昨天夜里她想轻功和内功的事情,结果无意间想到了如何解决木炭通风问题。 这也算是意外的收获了。 郑欢一听双眸顿时变得明亮了起来,她对着郑清书道:“大姑娘,郑和顺昨天让人给带话了,说是他和那些木匠研究出来了火锅的通风之处,想让您看看能不能行。” 郑清书一听这话,立马道:“那还等什么?咱们现在就走。” 俩人出门,迎面撞上郑喜,郑喜提着郑清书行礼,嘴角含笑的道:“大姑娘,昨天夜里大小姐被罚跪祠堂了。” 郑欢一听这话,顿时笑了起来,她对着郑喜问道:“郑喜姐姐,你怎么做的?” 昨天回来之后,她实在气不过把事情给郑喜说了一遍。 郑喜让她别管,她会给大姑娘出气。 今天就得到了这样一个结果。 郑清书也很好奇的看着郑喜。 郑喜平时不怎么说话,安安静静的做事,还把梅园收拾的妥当利索,她倒是没有想到她还有这样的手段,能把郑清雨弄去跪祠堂。 郑喜看着俩人亮晶晶的目光,想笑意盈盈的道:“我把大姑娘身体不好,和大小姐把你扔在冰天雪地里的事情说了一遍。” “钱嬷嬷在一旁帮着说了几句话,让老夫人大发雷霆。” “大小姐就被送到祠堂了。” 郑欢一听立马笑道:“还是郑喜姐姐有办法。” 郑喜看着郑清书,脸上的笑意慢慢的收敛起来,她问道:“大姑娘,大小姐惊马和您有关系吗?” “前两天老夫人收到信件,国公爷和世子爷就要到京城了,同行的有世子夫人和世子爷的两位公子和一位姑娘。” “如果惊马和您有关,老夫人的意思怕二夫人想着法子惩罚你。” 郑清书赶忙摇头,笑着道:“这可和我没有关系,我怎么可能会让她惊马?” “我不会让她惊马,我会直接揍她,只是昨天看着大皇子会轻功,把这茬给忘记了。” 郑喜和郑欢俩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郑欢有些诧异的问:“大姑娘不知道轻功吗?” 她们以为大姑娘知道,就从来没有说过轻功的事情,谁知道大姑娘不知道,这就形成了一个完美的误会。 郑清书看着俩人,沉默半晌道:“我该知道吗?我从小生活在郑家村。” 郑欢一听顿时明悟,她对着郑清书道:“大姑娘,不止有轻功,还有内力,我和郑喜修炼的是军营里的功法,老夫人也会。” “前几天来的齐王也是内力惊人,我以为大姑娘把人打成那样,也一定是内力惊人的。” 三人正说着话,钱嬷嬷从外面走了进来,她对着郑清书蹲身行礼道:“大姑娘,国公爷、世子爷和世子夫人都来了,老夫人让您去前面见一见。” 说到这里,她压低了声音道:“昨日之事,二夫人可能会重提,老夫人让大姑娘小心应对。” 郑清书点头,朝着郑欢看了一眼。 郑欢了然,抬脚朝着外面走去。 第61章 兰苑里的气氛一阵沉重,郑国公一身紫红色蟒袍和郑家老太太并排坐在首座,日夜兼程的赶路,让他的双眸中的红血丝,看起来有些骇人可怖。 坐在他下手的郑世子也不遑多让,他的脸上带着疲惫,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环顾四周问道:“母亲,怎么不见雨儿?” 郑清雨的父亲为了救他失去了性命,她的母亲身死,又恰逢他二弟妹的孩子走丢,他才把人接到了国公府抚养,交给了闵婉儿抚养。 闵婉儿是郑清雨的亲姑母,自然不会苛待她。 只是按照平时他回来,郑清雨总是一口一个大伯,欢欢喜喜的迎了上来,这次他回来都有一阵了,怎么也没有见到人影。 他的视线朝着闵婉儿看了过去。 屋里的其他人因为郑世子的话,为之一静,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朝着郑家老太太看了过去。 郑家老太太闻言,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声音平淡的道:“在祠堂呢,大郎要是想见她的话,可以去祠堂。” 她说着放下茶盏朝着闵婉儿冷冷的扫了一眼。 闵婉儿听到郑家老太太的话,一下子红了眼眶,看着郑世子嘴唇动了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郑国公闻言,转头朝着闵婉儿看了过去,看着她通红的眼睛,对着郑家老太太问道:“怎么回事?” 郑国公已经年近六十,早年跟随先帝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加上身体硬朗,实在看不出这么大的年纪。 他和郑家老太太成婚四十载,一共有三个孩子。 长子郑英冉在早年被立为世子,跟随他驻守边疆。 二子郑英寻留在京中任职。 唯一的女儿也是入宫为妃。 他在外多年,儿女们也一个个成家立业,唯有二子,让他操不完的心。 他们夫妻俩生了一个女儿,早年间还丢了。 加上二儿媳天天哭泣,寻死觅活,家中也因为她变得愁云惨雾。 以至于后来她提议让郑清雨计入族谱做她的嫡长女,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同意了。 只是前段时候他突然收到信件,说二子走丢的那个女儿找到了。 在月初的时候还要补办及笄礼。 他们这才匆忙的赶了回来。 除了二子的信件之外,大儿也收到闵婉儿的信件,惹得大儿媳不快。 闵婉儿眸光一闪,在郑家老太太开口之前恭敬的回答道:“回父亲的话,是雨儿开玩笑不分轻重,在参加大长公主的赏花宴时,把清书扔在了园子里。回来之后被母亲知道了,就责罚雨儿去跪祠堂了。” 说到这里她微微一顿,脸上露出一个不解的笑意:“姊妹俩之间的玩笑,清书也是当真了。” 她这话说的轻描淡写,直接把郑清雨的所作所为全部撇干净了。 把郑清书扔在冰天雪地里,说成了姊妹间的打闹。 把郑家老太太惩罚郑清雨说成有些小题大做。 把责任推给了郑清书。 郑清书走到门口,正好听到这话,她的嘴角掠起一个嘲讽的笑意。 朝着一旁担忧的钱嬷嬷看了一眼,笑着摇头,示意她没事。 郑喜也是担忧,本身就是大小姐的错,现在一说到成了大姑娘不懂事了。 她跟在郑清书的身后,低垂着脑袋跟了进去。 郑清书深吸了一口气,撩起门帘走了进来,声音清脆的给郑家老太太蹲身行礼:“见过祖母。” 在这一瞬间,屋里的视线全都落在了郑清书的身上。 今天郑清书一身淡青色的襦裙,身上的披风在进门的时候脱了下来,脸上不施脂粉,头上带了一根素簪,看起来十分的素净。 郑清书给屋里的人蹲身行礼,却没有叫人,她站在郑家老太太的身边,看着闵婉儿,声音颤抖道:“母亲此言差矣,要是按照母亲的话来说,把我扔在园子里,让我在冰天雪地里自己走回家,也是姊妹之间的玩笑,我下次也给姐姐开一次可以吗?!” 闵婉儿在看到郑清书的瞬间,就暗道不好,她听着她的质问,脸上讪笑着想要开口解释。 郑清书完全不给她机会,她红着眼睛继续道:“从赏花宴的园子走到国公府有多远,母亲可曾丈量过?中间女儿要是遇到什么危险,母亲也没有说过,只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把姐姐做的事情全部推到我的身上。” “要是祖母没有替我做主,母亲怕是要责怪我不懂事,连一点玩笑都开不起呢。” “再说了,母亲说姐姐和我开玩笑,姐姐可曾回去接我?如果不是碰巧遇到二皇子,我这会都不知道在哪里呢。” 她说完,低头掩饰自己即将落泪的模样。 郑国公听着郑清书的话,眉头不自觉的皱起,按照郑清书的话,郑清雨做的事情实在过分了。 看着她眼眶发红却还带着一股子倔强的模样,倒是和他夫人年轻的时候很像。 郑世子等人也是没有想到郑清书如此的泼辣,竟然丝毫不顾及闵婉儿的颜面,当着众人质问她。 闵婉儿听着郑清书的控诉,对着她怒目而视,声音却带着委屈道:“清书,母亲哪里对不住你,让你这样对我说话?” 她说着眸光朝着一旁的郑国公看了过去。 郑国公最厌恶目无尊长之人,而郑清书今天的所作所为,正好让郑国公不喜! 只是在抬头的一瞬间,她的呼吸微微的一滞,郑国公看着郑清书的目光竟然带着宠溺和欣赏。 郑世子听着郑清书的话,眉头不自觉的皱起,又看了看闵婉儿,声音沉沉的道:“清书,清雨要是知道错了,这次的事情能不能过去?” “听二郎说,再等几天就是你的生辰,还要给你补办及笄礼,你姐姐要是因为跪祠堂病倒,传出去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郑世子的意思,郑清书明白,但是她不想就这样简单的放过闵婉儿,她看着郑世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变得凝噎道:“大伯,不是清书没有这个肚量,是清书也觉得委屈和后怕。在路上冷点累点总是能回到家,要是遇到匪徒呢?我一个小小的弱女子该怎么办?” “大伯,姐姐这是逼着我去死啊!” 第62章 郑世子面对着郑清书的控诉,一时间有些沉默。 他明白郑清书说的对,郑清雨做的事情说是玩笑,实在有些轻,她母亲责罚的也对。 只是郑清雨的父亲救了他的命,哪怕她想谋害郑清书,在没有万全证据的情况下,他也不能把人给撵出去。 说到底还是让清书这孩子受了委屈。 想到这里,他看着郑清书通红的眼睛,一时间有些愧疚。 至于郑国公,他神色不悦的看着闵婉儿,这就是她说的姊妹间的玩笑? 这样的玩笑是能开的吗? 这个孙女他今天第一次见,这等不肯吃亏的性子,让他喜欢! 至于世子妃,她的脸上表情淡淡,嘴角却带着浅浅的笑意,二房的嫡女是这个样子,那以后可就热闹了。 闵婉儿的日子也不好过了。 郑清书环顾一周,视线落在闵婉儿的身上,她声音里的委屈仿佛无法诉说一般:“母亲把我找来做什么呢?就为了让姐姐如此敌视我吗?哪怕她知道我被母亲接回来就是为了替她嫁给尚书府的瘫了的公子,她也不想我好过!” “母亲刚刚说问我,她怎么我了,让我如此对她?那咱就就说说从我来了之后,母亲是怎么对我的。” 郑清书的话还没有说完,闵婉儿尖锐的声音刺破了兰苑:“郑小丫!” “你适可而止!” 那威胁的话,让郑国公都不自觉的皱眉。 一旁的世子妃端着茶盏看着郑清书,声音温婉的道:“弟妹这是做什么?孩子从外面刚刚找回来,又受了那么多的苦,一句话都不让说了吗?” “还是说弟妹真的故意亏待我们郑家的孩子?” 不管如何,她不希望闵婉儿好过。 自从闵婉儿嫁给了郑老二,她就没有什么好日子过,动不动就说她欺负她,看不起她,她有时候几天都没有见她,还是免不得被郑老二阴阳怪气。 直到闵婉儿的兄长为了救她夫君身死,那就更了不得了,连带着她夫君都让她收敛点,别欺负她! 她每天忙的要死,哪里有时间欺负她? 要不是老夫人说句公道话,她怕是和世子爷都和离了。 现在郑家出来一个能让闵婉儿吃瘪的人,她怎么也要站在她这边,和她一起对付闵婉儿! 郑清书一听世子妃的话,就想到了钱嬷嬷路上的叮嘱。 世子妃出身武将世家,为人耿直爽朗,正因为如此,她在闵婉儿手下吃了不少亏。 这也是她没有留在京城的原因,郑英冉不放心她,怕她欺负闵婉儿。 郑清书抬眸看着世子妃那温柔的视线,眼泪顿时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大颗大颗的往下掉落,她声音凝噎的道:“伯母,说出来,你可能都不相信,我的母亲从我来到国公府之后,没有问我一句穿的暖不暖,吃的好不好。” “她给姐姐做头饰,给姐姐裁新衣,她所有的视线都落在了姐姐的身上,我知道母亲养了姐姐那么多年,和她感情深厚。” “但是我才是母亲的亲生孩子,母亲就不能问问我吃的好不好,给姐姐打头饰的时候,也为我打一套头饰,给姐姐做新衣的时候,也为我做一身新衣,我才是你的女儿啊!” 郑清书心里明白,现在还不是扳倒闵婉儿的时候,她手里的证据只能让她闭门思过,最多就是挨一顿打,让郑二爷休妻怕是不能。 所以她就没有必要让自己看起来十分强势,她要做的是让郑国公等人,认为她是一个渴望母爱的小姑娘。 让他们看到她的委屈。 这样她就能光明正大的给闵婉儿要东西了。 闵婉儿气的胸口发麻,她用手指着郑清书,眸光快速的扫了一圈,把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 她嘴唇嗫嚅,的想要反驳,到最后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郑清书说的句句属实,让她没办法反驳,是她自己小瞧她了,以为她是一个乡里来的野丫头,可以被她任意拿捏。 现在她一下子就把她架到火上烤了。 郑家老太太看着郑清书哭红了眼睛,立马有些心疼的拉着她的手道:“清书乖,不哭,有祖母疼你呢。” 说完之后她看着闵婉儿道:“闵婉儿,我知道雨儿是你侄女,她是你闵家的人,但是清书是我们郑家的人,还是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你怎么能如此厚此薄彼呢?” “她才十六岁,从小没有见过你的面,还受了那么多的苦,你怎么能忍心呢?” 闵婉儿的脸色变得有些扭曲起来,她看着郑家老太太的视线都带上了一抹愤恨。 到最后深吸了几口气,压下心中的怒意,对着郑清书勉强挤出来一个笑容道:“清书,都是母亲不好,母亲以后会好好的疼你。” 郑家老太太一听这话,冷笑一声道:“你说的疼清书,就是嘴上说说吗?” “平时给清雨准备了那么多衣服和首饰,给清书准备一件了吗?” “更不用说嫁妆了。” 说到这里,她冷着脸道:“二郎给你说了许久,让你置办清书及笄礼的事情,你可曾为她置办衣服和首饰?” “还是说你打算就让她穿着这一身衣服参加自己的及笄礼?” 对闵婉儿她心里的怨气很大,国公爷不在的时候,她什么都不能说,怕闵婉儿给国公爷去信,让国公爷分心。 战场上分心可是要命的存在,闵婉儿不心疼国公爷,她还心疼她夫君和孩子呢。 现在她占礼,也让国公爷和她大郎看看,她闵婉儿是个什么样的人! 闵婉儿被郑家老太太的一顿输出,说的面色上的笑容差点维持不住,她手指搅着手上的帕子,笑的勉强道:“母亲放心,儿媳一切都准备好了,绝对不会丢了咱们国公府的脸面。” “等回去我就派人给清书送去。” 她说着,心里却在滴血,衣服还好说,但是头面能拿的出手的都要几百上千两银子,要是再加上身上的配饰,还能配得上国公府的地位,那价格就更高了。 定做的话又不能只定一身,这样算下来,怎么也要几千两银子了。 想想她心疼的都没办法呼吸。 郑清书听到闵婉儿的准话,她往前走了两步,低着头道:“多谢母亲。” 抬眸的瞬间,看着闵婉儿眼波流转。 第63章 “好,那我们就不喜欢他,我们努力学习,让学习成为我们最主要的事情!”成封维劝说到。 季婉容想起刚才那样吃人的样子,和现在这样的温柔,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他这一番话当着众人面前说出来,有理有据,方秋水一时之间倒不好反驳。 熊王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高大,只比成年人类稍高上一些,四肢粗壮,柔顺光洁的鬃毛一看就知道平时没少打理,宽阔的肩膀上却是一个狮子脑袋。 浑浑噩噩间,好像有一道温和的灵力正在慢慢的输送到她受伤的脑子里。 作为天伦寺真正的主人,他当然不会放过地狱之花这个传播信仰的大好机会,却从未听说过疫区幸存者的消息。 夏琪正准备要开动,门外却突然响起了敲门声,而且敲门声听起来似乎还很急促似的。 郑何回到屋里的时候,房间里面的所有东西都已经被翻的稀巴烂了。 这么一来,季婉容居住的地方,虽然不是主院,却成了梨香院最大的院子。 三年来,全世界不知多少人在寻找地狱之花背后的秘密,一百多个号称为“地狱之花”事件负责的恐怖组织被彻底摧毁,至今,再也没哪个组织敢说与它有任何关系了。 柯迦一时间没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有难道这陆英招在这里还的一处风流债?要上演一出“糟糠之妻千辛万苦寻到功成名就丈夫”,苦情剧? 黑豹冲过来的那一时刻,他是真的害怕了。他忽然想起了那惊人作呕的场面,血腥四溅血肉模糊的场面,他退缩了。 机枪阵地在二十分钟后逐渐哑火了。有的是因为不断的射击消耗掉了弹药,有的是因为枪管已经发红软化,一时间,所有的进化者都做好了近身战斗的准备。 杨临也是愿意宠着自己的老婆,就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全部一五一十的说了。 兄妹两人赶忙进去,见易曼柔提着大刀,指着石头上坐着的人,两人一高一低对峙。 “你确定她真的是生气了,可是我今天又没有做什么事情,怎么就惹她生气了呢?”杨临是真的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二楼虽是然都是贵宾厅,但却划分着不同的等级,每个贵宾厅的门口都有士兵把守,想要进去贵宾厅还需验明正身。 众多触手怪长老,以及克蒙克法,都随着大部队前进,起到保护作用。 一声惨叫蓦然自烟暗中升起,那名研究者猛地回过身,却什么也没看到。 本以为这场大雾只是针对人类,可是当大雾存在的第八天,铁柱蹲在隔壁的工地上泄洪之后,马义的脑子就用不过来了,难道大雾对丧尸也有效果,可是自己为什么没是没反应? 在昏暗的吉吉奇洞窟里,宇智波斑看到了一道微微的亮光。他的眼力颇好,众人来到那微微光亮的旁边一看,那不就是贤者迪纳坎所描述的萤茸吗? 不过无论如何,薛向铭今天所说的消息给我带来的震惊很大,只是他们两个这样一斗嘴,我那种紧张得不知所措的感觉反而缓解了。 听着对方歇斯底里的怒吼,蒋蓝赶紧擦了把哈喇子过去帮她搬地上的“尸体”,虽然眼神总在不断瞟着。。 传说中,天沼矛是六道仙人用于开辟世界的神器。但鸣人却明白,这仅仅是阴阳遁的心灵具现之物,甚至于具现的形态都不固定。完全根据具现者本身的心情。 对于自己而言,这地炀兽的骨骸是势在必得,它可以抖炀拳套,所需要的器材之以,元抖玄铁已经找到,接下来要找到的,便是那地炀兽的骨骸,唯有是找到了它,方才是能够炼制成那抖炀拳套。 哪怕富贵跟贵子都带着枪,他们照样不敢去跟老跛子硬碰硬,这就是老跛子的威慑力起了作用。 建筑物四周长满了植物,但石头本人却没有任何认为修饰过的痕迹,应该是天然形成的。 除了这个方法外,替天行道、斩妖除魔、匡扶江山社稷,都是可以增加浩然正气的。 如果需要及时撤离,那么地窖里的尸体始终是一个隐患,这个时候处理掉虽然会耽搁一点事情,但以后却不会有麻烦。这也是凌枫执意让拉玛辛格处理陀罗的尸体的原因,事情已经进行到这个地步,他已经不着急了。 在道儿上混讲的是什么?无非就是义气两个字,眼下时代不同了,虽然没多少人把这两个字看得太重,但还是要举着这面旗帜的,这么轻易就屈服,哪能不被人鄙视? 高个男人停下了脚步,身上的火焰慢慢的熄灭,露出一张赤红色的脸。 “你忘了法国的那位了?”李辰拍拍他的胳膊,看着泽曼忽然笑了起来。 不过,嫣然的身份,绝对不会是‘周记’中的一个服务员,却是肯定的。 龙至言看着五份表格,有那么一些迟疑,最后,嘴角挑起,似芋拿定了主意。 十名总干事,无一例外的全部举手通过,决定让夏浩然继续验证。 她立时收回脑袋,背靠在月亮门边。眉头也微微蹙起,碰见谁不好,怎的就碰见他呢? 出了公司,翔夜直接拜访阴阳学会。加百列自告奋勇开车,一个不落的闯了所有的红灯。 “相处十四年,我们是第一次接吻吧!……我会等你回来的,所以不要让我失望。”红月哽咽的说道。 横扫千军的骨枪撞上勇往直前的拳头,最后关头十佬停顿了短短的一刹那,然后傅骁和十佬落得了一个平分秋色的局面。 一声颤抖的鸣叫,十几道蓝光冲天而起,偌大的颐宁园成了一个水球,像一个肥皂泡般被罩住了。 第64章 郑清书看着世子妃战斗力十足的模样,低垂着眉眼看着自己的手指。 郑家老太太在郑二郎进来的时候,就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原本她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给清书要点嫁妆的,谁知道被这个不长眼的郑老二给打断了。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她准备开口要众人填妆的时候来了。 郑二郎被自家母亲瞪得的有些心虚,他 莫离本想想去看刘渐,只是侍卫出来说毛乐言要见他,他心中也有好些疑问要查清楚。 当然也不是没有,有钱的和有权的来娱乐圈就是玩玩,那自然就会有不少人来保护他们,至于性格,他们的家人当然不会让他们沾染上娱乐圈泥泞的一面。 朱青手中捻着那张不久前才送来的纸条,翻来覆去地琢磨,这几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许久,木雕的面部轮廓已经显现,而木雕的眼睛也显出了不属于木雕的那丝灵动。 可是对于因严重的话,闪电猫却是犹如未闻,一只手拿着桌子上的一个杯子。不停的端倪这什么,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 苏语柔不知道为何,顿时就想到了,那个和顾浩然联系的神秘人。 恶之毒技能也会在恶毒毛毛虫变为恶毒蝴蝶之后发生一些变化,除了碰触到恶毒蝴蝶之外,碰到恶毒蝴蝶散发出去的毒粉,一样会中毒。 虽然都和墨家这里有关系,但都被墨尧压下去了,知道这些事情的人不多。 王跃惊讶不已,在他的认知当中,这几乎和顶尖俱乐部差不多了。 贺兰瑶、龙绍炎,宁儒熙都是一番破破烂烂的打扮,就好像是连日不眠不休的赶路,没有吃喝造成现在的这番样子。贺兰瑶他们整个就是一番非洲难民的扮相。 他左右一看,目光却是落在维斯的身上,他心中一动,想到一个办法。 那一瞬间显现出来的速度、质量,让自以为对上混沌境第六重造化生命的时光之主、众神之主都能有一战之力的青墟心头一跳。 按这位大公刚开始的计划,他只需要把南境大军在北境逛上一圈,等漂亮的击退兽人之后,再挥军南下。 郑昱毫无仪态地半躺在太师椅上,眯着眼睛似睡非睡,正堂内异常安静,落针可闻,空气中有着令人窒息的死寂。 不过,青墟先前那一番话可是让他心里十分不爽,什么目中无人的态度可能给他们惹来灾祸?这么多人看着,如果不给他一点教训,世人还当他猎妖师工会怕了。 “真是的,这些饼干士兵还真麻烦。”砍掉自己前方饼干士兵的萨奇身子一斜在躲过另一个饼干士兵攻击的瞬间脚下一动身形一转,然后刀回刀鞘的瞬间,“唰”的一响人影已化为一道狂风消失不见。 天生爱演,爱炫的陈仙儿跟柳晴的性子可不一样,是适合活在聚光灯中心的。 下一秒,就在众人一议论纷纷的时候,只见大骂一声的艾斯已向着藤虎一笑奔去且一跃而起的飞踹轰出。 突然炼神壶爆发更为强大的神威,似乎是因为弥帧的四,让它体内的神祗愤怒起来。 “放心好了,凯瑟琳的水平你应该已经了解,她只要说百分之百成功,就不会有半点意外发生。”郑昱柔声安慰道。 在电竞生涯的一大段时间里光华都被宙斯神亚瑟所掩盖的瓦伦泰最了解赛斯的心情,所以这两个同样不喜欢和陌生人多聊几句的硬汉在互相认识之后却格外相得,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把林鹏和萧梦楼都晾到了一边。 第65章 萧逸辰看着郑清书脸上的笑意,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 他在见到郑欢之后,心里都想好了该怎么和郑清书谈条件,结果他还没有到地方,她就结束了? 完全没有用到他! 这一趟真的是白跑了。 想到这里,他朝着里面看了一眼,对着郑清书满是狐疑的问道:“不会是你耍我吧?” 郑清书听到这话, “你要输了!”叶然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手掌当中的力道加大,打算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对方给击溃。 谁知这时候牛逼男还没说话,宋雪柔倒是抢先开口道,王聪,别编了,我跟你根本就没什么关系。 可事实证明,慕少琛的冒险成功了,过了那个弯道,基本已经算进入了市区了。 此地已经有着不少前来冒险的修士了,叶然他们已经偶遇到了三波人马了,不过并没有发生什么冲突,相安无事的便是错开了。 “叶然,王宏轩他们两个没有对你怎么样吧?”苏清水拉着叶然的手,仔细地打量着,一脸的急切。 “傅恒明白。”他知道皇上不愿意旁人打扰太后,跟不愿意慈宁宫有消息走漏。 只不过,当初由纪子是以平民太子妃的身份入主皇宫的。现在回到德川家,自然有些身份上的不妥。所以,由纪子干脆“拜认”德川恒孝为“干爷爷”。这倒好,亲爷爷经过这么一弄,反倒成了干的。 巨大的身体,布满了犹如岩石般的花纹,那略带迷茫的眼神,缓缓转动几下后,已渐渐露出凶光。 锦澜搁下手里的梳子,感激的跪在皇后脚边,含泪叩首,嘴里连连道谢。 “童言无忌,本宫就是喜欢三阿哥直率可爱的性子。”高凌曦从来以笑容掩饰心思,却不想有朝一日,会对着个奶声奶气的娃娃笑酸了脸皮。 只能降低利润又或者抬高商品价格,但是价格抬得太高又怕失去一些买家。 却不想,他话未说完,便突然身子一软,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他忍着剧痛驱动高速鞋拉开距离,然后凝神准备抵御来自B号的下一次袭击。 夏子妍明白,这是左右相之间的争夺,两人之间的战火从未停歇。 介绍完基本功能后阿凯在套房的客厅中坐了下来,他开始神秘兮兮的述说自己所得知的所谓超级情报。 “干妈,真是麻烦你了,看来得给你涨工资了。”何时嘉心里过意不去的说道。 急匆匆来到盛放大魔王的房间,就见这家伙,依旧安静的平躺在床上,脸上、床板上都是血沫,说不出的凄惨。 虽然他挺恨五姓七望的,但是也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俩人命就这么没了呀。 就见那舔食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爬到了他们头顶,贴着上面的天花板,将它那长长的舌头垂了下来。 边上,躺着四名保镖,一个个都是五大三粗的,谁也想不到,这四名保镖都是被赵凯给打倒的。 踏出荀家官邸,岑黛抬头便见府邸周遭已经层层被甲胄兵士围住。 这人走进时,谢惠连闻到了一阵极其奇特的香气。他强忍着自己的好奇心才没抬头去看。 待他回头去找,非但没有船,连滑台军也没有丝毫要集结的意思。而崔勇此时正同滑台军的领军激烈地争吵着什么。 你丫代表天府省参加全国武道大赛,什么情况你连说都不说一声就想走? 第66章 郑和顺转头,就看到曹家帮的大当家曹生一身黑色劲装,披着一件黑色狐皮披风,带着十几个人气势汹汹的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郑和顺心头一跳,他往前走了两步,站在郑清书的身前,周围对着曹生抱拳道:“曹大当家,不知道曹大当家可是有什么事情?” 随着他的话落,在屋里干活的伙计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纷纷围了 天赐点了点头,和唐嫣、王雪两人打了一个招呼就和王坤两人直接出了家门。 “关门?现在餐馆的生意这么好,此时关门的话,会影响生意的。”赵子龙听了这话,也有些为难。 “阿松居然会做饭。”我不禁诧异,看这几个家常菜虽然简单,但是还挺像模像样的。 说完,她脸红得似乎能滴出血,抱紧了怀中的课件,转身匆匆跑开。 车里,江辞云半开着车窗点燃一根烟,他突然耐着性子问我最近有什么新的规划。我一五一十告诉他,并且提出了是时候和陆励交手一下的想法。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他把托尼·斯塔克给救出来了,多的不说,起码一栋豪宅托尼还是会送他的吧!再说了一次救命之恩,而且人家财大气粗,也不差这么点钱不是? 一想到这里,他的面庞都变的火辣辣的,仿佛被唐雅扇了两个大嘴巴子一样。 他们的谈话时间不长,严靳没多久就要从沈茵手里抱走孩子,沈茵没给他,说:“你还是别抱着,这要是他以后抱习惯了怎么整。 “没有。你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人从我房间里出去?”我又连忙问道。 他这个保安部部长如果说得再通俗一点,那就是‘新闻社’的金牌打手。 “这,这,你也是修真者!”鱼妖大惊,这拂尘是他本命法宝,被未央一匕首切开。 仙姑被白无敌解了穴道之后,立即去看趴在地上的连云城。仙姑把连云城翻过身来,看他身上还有呼吸,并且呼吸还很有力,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下。然后她抬起头,从下面捡起一把刀来,并肩跟白无敌站在一起。 而现在,日本正在东亚横行肆虐,特别在这种关键的时刻,要是缅甸和印度的英国殖民地再出一点乱子,那丘吉尔这个首相也就真的当到头了。 剑侠客一愣,这不就是随便答一个题嘛!建邺县令和简师爷至于这样拍马屁吗? 一开始占领捷克斯洛伐克苏台德地区的行动,被认当时还只是一位伞兵师长的斯徒登特,认为为可以用来作为战斗测试,但捷克斯洛伐克政府的不抵抗归顺,使斯图登特的部队想要完成这个计划的准备变得多余。 “混乱魔祖,告诉我,东西在哪?”齐天寿压制着心中的欣喜问道。 青年的脸上有些意外,就在他再次准备攻击的时候,封臣抓住了他的肩膀。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墨索里尼仍然在重复着他这让人无法理解的自残动作。 萧蔷闻言,顿时大惊,这其中似乎牵连不浅,遂担心的看着王昊。 第二日清晨,楚王齐兴与李斌相约一同前往京城禁军南大营驻地。为此次出征江北挑选精兵。 武直林风不是第一次坐,但是从来没有这次这么舒服过,心中也是颇为感慨,武直本是军事任务当中的重要运输机,现在可倒好,成了自己的私人飞机了。 “这地方实在是太邪‘门’了,没有妖兽,到都是这些天灾似的!是前人特别设置的吗?”胡俊一头汗水地苦笑着,他双手一片漆黑,刚才也是摔得不轻。 第67章 她还不知道自己头皮的事情,看向那被白纱网包裹的脑袋,我有些心疼,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她。 先前那些武者没有将两兽收走,他们或许看不上,或者是不想浪费时间,又或者没有装得下两兽尸体这么大的空间储物戒子。 艾萨克身位第二火力组的组长,竟然连敌人都没有发现,自己的一个组员就倒在了对方的枪口之下,这对他来说绝对是一个耻辱。同时,这对整个海豹突击队来说,也是一个耻辱。 这时一名面带嘲讽,同样俊朗的青年人出现,他身后也是跟着数名渡劫圆满境界武者。 陈长生催动圣力,战戟顿时爆发更强气息,沉重无比,如化来一片星域。 月抬头瞥了我一眼,看到肩上的夏夜,什么都没说,收回目光继续画圈圈。 内容:诺伊尔今天发来了私信,向我抱怨古代赫尔卡星语是如何如何的难学。我回复他说我觉得还行,但愿他别来向我请教问题。不管怎么样,总归是有一个垫背的了。 这样一想,心情那就顿时好了许多,只不过离别之情也是更加让他感到有些不安。 当晚,我很早就入睡了,卢珊就睡在了我的边上,那晚,我是真的很累。 原本普普通通的金属铜片,在他的手里,慢慢变成了一件真正的艺术品。 直到他昨天在路边捡到一个被撕毁的招聘单子,这才看到琉光的招聘信息。 从进来到出去,全程都懵逼的某下属,他就寻思着,帝师手里抱着的那个孩子,是他之前查的那个吧? 就算是张坤如今神武境中期的修为,已经能够把刀域布满一县之地。 许天见到我拿出了镇魂铃,都是一脸的疑惑,但是李坤却是瞪大了眼睛,因为李坤可是知道,我这个镇魂铃到底是有什么样的作用。 由于第一个风筝掉了,风筝线断裂下来,下面的大娃承担了整个风筝最大的力道。 其上显示着青澜湖的2D平面数据,一条条纵横交错的直线,将不规则的湖面划分成数以千计的网格。 一代玉石大王程泽,年轻时凭借一双刁钻的慧眼,在赌石界屡战屡胜,创下了从未失手的神话。 在见到这黑角金蛟果真离开之后,许天的整个身子一下子软了下来,当即便直接坐在了地上开始大口的喘息了起来。 其他人息了气焰,驼狮张重华却仍然寸土不让,话锋一转,反以江湖大义相责。 爱鲁斯艰难地爬起床,感觉有些恶心,喝了一杯水,感觉好了一点,爱鲁斯在镜子前观察自己,发现自己的脸就像是一张面具,呆呆的没有表情。 等激荡的余力消散,就看见三尺厚的擂台都被炸开了个深坑,而白展疾和轩辕昂宇二人还毅然挺立在擂台的两端。 吉白鱼,正是这分支中的一员,据他所说,自己早在大概五十来年前就曾机缘下偶遇四处游历的吴道阻,因为投缘后来拜了吴道阻为师,算是得了吴道阻的真传。 这样的安排,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跟着百里博旭的修士最危险,跟着夏清渊的修士次之,跟着秦橘启和何继明的最安全。 水果刀男子一直不断的说道,林苏没想到人家都已经将她的借口都讲了出来。 “没错,是凤凰,不过你擅自动她的果实,人家现在明显已经生气了。”凤凌月牵起唇角,又可怜又可悲的目光盯着司徒林儿道。 一行三人顶着火球一样炙热的阳光上了岛,然后又靠着自己的双脚一步一步走进了位于海岛正中央的一处地下宫殿里。 江向扬虽然心气高傲,此时面对王有成,却不由自己地生出高山仰止之情。 “这家伙……”时尚博士的额角冒出一阵冷汗,即便是他也不得不承认,黑翼说的是实话。 缩在朱标等人身后的余德水眼中透出一丝忧色,这一路来他数次想把叶宇与萧贵的恩怨告诉太子。 食物是最能拉进人与人距离的,烤个肉的功夫,厨房里又变得吵吵闹闹起来。 于智魁,那可是当今京剧界的头牌老生,很少会去参加综艺节目,尤其是像这种十多期的节目。 米优见状没有再插话,这是一种友情的切磋方式,不是她这个武力值零的人能参与的。 一阵天崩般的巨响,那伽猛地抬头,发现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变的一片通红。 云棠双目一瞪,她的字儿虽不说漂亮,那也是清俊的,如何就丑了,便有些不服气。 云棠惊疑的往上一看,见地板缝隙透烟而进,耳听火声滋扰,紧赶着从水颖峥的腋下拖起他的双臂向猫房拉去,才进猫房,立刻关门放帘,不让一丝烟雾进得来。 第68章 曹家帮比武这天傍晚,郑清书早早的就准备妥当,她一身黑色的劲装,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个狐狸面具,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一张已经变白的脸上带着晦涩的神色。 郑欢站在郑清书的跟前,用手拉着她的袖子满腹委屈的道:“大姑娘,你不带郑喜姐姐就算了,怎么还能不带我啊?最少在危险的时候,我能帮你拖着他们啊?” 村长听话,眼睛一亮,对李凡的计划很是赞同,甚至还表示,等猎场建成之后,他将亲自进山打猎,以展示一下他高的打猎技法。 “轰!”八云一拳头打在蓝色的查克拉盾牌上。“咔嚓!”一身,盾牌被八云一拳打出道道裂纹。 青年化作火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飞去,玩家们纷纷化作火焰跟上,只见公路上无数火焰飞舞,流光溢彩,连天空都被映衬地更加绚烂了。 飞起一脚,替身精准地踢中了手榴弹,力量不轻不重,准确的把这危险的东西从大洞里又给踢回了四楼,又不至于直接踢爆。 因为哪怕张孝可以赢上一百次、一千次,但只要输上一次,他就只能迎来死亡的结局。 然后,会议室又陷入了沉静。所有人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在了放在桌子中央的通讯仪之上。 有些日子不见,五月似乎又长开了一些,皮肤更加白皙细腻,眼神和身段也越发的成熟,尤其是她扫向长生的那一眼。 接下来,安溪不断地持球吸引防守,马刺倒是挺配合,一直包夹安溪,漏掉76人的其他球员。 目光紧紧凝视向身前迅速接近,仿佛能遮天盖地一般的诺斯撒旦,凤源将双手交叉于胸口之前,眸光闪动。 田常在的态度很诚挚,甚至微微表露出一些惶恐来。夏至不确定后一种情绪是不是真的,但是田常在即便假装,这也同样代表着一些东西。 非但在伏魔峰。整个铁牌班五座山峰,这些天都在传播秦笑的故事。 也好在,这次的意外及时发生,否则的话估计自己还不知道要被迫沉睡多久,然后让墨寒那家伙兴风作浪。 伊恩径直的走过来,坐在了沙发上,并没有多跟迹部景吾打招呼,只是一般寒暄的问候,迹部喝茶的动作顿了下,放下了杯子。 这天叶燕青吃完早饭之后就和王荣光他们一起来到金之中院,因为每次大比的场地是由上次赢的那院提供的,而上届的五院大比的胜利者就是金之中院。 此时此刻别墅里面倒是十分的安静,并没有其他人在,盛若思跟在萧云祁的身后走了进去。 他眸中来不及褪去的泪光,就真的赤衤果衤果的现在了舒适的空气当中。 更何况,这件事情本来就是萧云祁的错,他没有必要为了帮自己的好兄弟而得罪了老婆,毕竟老婆比兄弟更重要。 白雪滢的大哥亲自将她送到了永乐镇,给她安排好下人及家中事宜。 秀儿安静地听着,柯寒无比深情而又动人的演绎,把秀儿激动得不行。 一瞬之间竟然分化出来至少五十条以上的触须,同时攻击向了房间中的所有人,这种可怕的威力就连夏春秋都瞳孔一缩,毕竟这是连普通人都有可能得到的能力。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一条短信发了过来。林然醉眼迷离的看了一下,似乎是一张彩色的图片。这图片看起来有些破旧,似乎是在野外拍摄的,那景物看起来比较有点类似土木建设,林然顿时显得有些摸不着头脑起来。 第69章 曹生身上的药已经上好,麻沸散的药效很快,让她原本苍白的脸色变得红晕了不少。 她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对着郑清书道:“今天来的人不少,大姑娘一切小心。” 郑清书点头道:“知道,你也小心。” 从她这一路走来看到的情况,她就知道曹家帮三年一度的比武,也算是这座码头上的盛况,加 从那晚上开始,克雷顿就和克洛德斯一起生活了。而且因为种族特征过于明显,最后芙兰达无奈之下只能跟着克雷顿一起搬到了山里面独自居住。 羿锋望着坐落湖心中央的建筑,他想了想还是缓缓的落在建筑之上。看着那古朴的铁mén,已经到处布满锈痕,羿锋也没有管这么多,脚狠狠的向着满是锈痕铁mén踹了过去。 一路之上,三人昼行夜宿,倒并没有任何异状,只是后来熊倜便感到有人在紧随他们之后,头两日只有一两人,再后来人数愈来愈多,五日之后已有十七八个之多。 羿锋也很惊讶,没有想到对方能拿出八星灵器。不过想想又觉得正常,毕竟作为仙境屈指可数的强者,以仙境无数年的底蕴,拥有这样的东西也不奇怪。 毕竟,那个自立空间经过这么多年的繁衍,谁知道其中有着多么恐怖奇异能量。 说着,谢浪身上的温度立即就上升了,如同火炉一样,将屋子烤得暖暖的。 微风忽起,虽不太疾,却隐隐含着摄人的寒意,诡异的声音再次响起,且愈来愈近。 “我本来就很聪明!要不然怎么能成为老师您的弟子呢?”雷格纳讨好了一句。 “燕璃,我好热,给我水喝。”云沫热得在梦里呓语,一脚蹬开了身上的被褥。 白蝠大侠真的不是一个正常的人,他救了别人,别人却要咄咄逼人质问他,任何人都不会忍受这样的窝囊气,但白蝠大侠却能够忍受,而且态度依旧谦卑。 “滚!”我怒吼一声幽冥剑在原地划过一道圆圈,然后想要逃离这个地方,我知道我这一次的举动还是冒进了,虽然成功了收益将是极大,但是失败了就是什么都不剩下。 孟宇也不耐烦了。可是,他还是想要知道,是不是在哪一个环节出错了。 炼体练神,的确是古人一脉相承的下来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漂移,炼体那种极其吃力的修炼方法早就被人遗忘了,按道理说现在正派之中不该有人会这种道术才对。 我没想到自己刚才不说话倒还是犯错了,不过也没在意不觉得这个叶迪能翻起多大的风浪来。 婆子答应一声急忙出去传了话,两个长随两步追上姚天师,不大会儿,两个长随一边一个,连拉带拽,将惊恐不安姚天师拉进了分茶铺子。 “通知伙计们,让大家提高戒备,随时准备投入战斗,这些家伙显然来者不善,在欧洲时,由于戒备森严,他们根本没有找到动手抢劫的机会。 “真的,我不骗你,你要是不信,下回我再看见了,我拍照片给你。”见我不相信,诺敏有些着急了。 她惊慌失措的去看,秦方白一脸冷峻。她原本推拒的动作顿住了,眸子微转,看向一旁向男人哭诉的秦梦瑶,往男人怀里偎了偎,秦梦瑶怎么能诅咒郑扬,打她一耳光还是轻的。 风神使的眼中闪烁着杀气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让本使来领教一下你的高招吧。”说着,风神使袖袍一摆,一股飓风顿时席卷过来,我往前走了一步,并指如剑,两道剑气陡然间飞了出去,便将这飓风给彻底打散了。 第70章 一场比武轰轰烈烈的开始,又因为郑清书武力值太高,没有人去挑战而草草的结束。 郑清书端坐在椅子上看着一旁的用手不断的揉着肚子的郑星琦。 她纤细的手指摆弄着手上的狐狸面具,笑的和面具上的狐狸一样,让郑星琦从心里打颤。 他清咳了一声掩饰自己心中的不安,对着郑清书抱怨道:“二妹妹知道是我, 众魔本就是干的拼命行当,开始是有些心虚,现在听苍云这样说,热血沸腾,嗷嗷叫着要去跟别的大尊拼命,特别是简魔、虹蛇郎君、赵龙这些脾气暴的,当时就开始脱衣服。苍云一头冷汗,赶紧安抚,宣扬和平主义。 顾老的眼睛中,露出一丝暧昧的神色,显然是想借这机会,缓和一下萧阳和青藤的关系。 “好,太好了。”雷霆霄见信号屏蔽成功,不由大喜,这说明敌人的求救电话打不出去了。 “都给我滚!”江天开启六阶轮回写轮眼,恐怖极端的无上瞳力宣泄出去。 “魔头,休要猖狂!”数十个跨界境强者,一起出手,攻势浩浩荡荡,遮天蔽日,这大殿都是不堪负重,仿佛要破碎。 圆木等无数年漂在血海之上,为了追寻洋流去向,却不得踪迹,而这些洋流竟被控制脱离地藏的佛力,则证明洋流的控制者有灵智。 不理会那头变色龙,我飞身追上山猪,几剑下去,将它变成了猪肉,随即便带着白杏花继续往树林里追去了。 “该死的,你这个家伙到底是谁?为何要阻止我的好事?”见到风云散人的举动,之光老人不觉是怒声问道。 而诺之所以要毫不留情的用恶魔黑洞放逐那只十焰恶魔,是因为诺最讨厌别人靠的很近。 按俞明的部署,异能者们要先进入超市探路并汇报情况。待到形式稳定,再大部队扫荡,搬运物资。 这些东西相信只要自己知道发生在什么地方,去搜查资料之后,便能够看出当初自己对那些地方造成了什么影响。是不是以后自己干掉的人,根本就是那些知名的历史人物? “什么意思?”苏易有些惊讶的看着释,似乎没有想明白,释为什么会突然这样说。 棕黄的杀马特发型没有啫喱水的定型已然坍塌,松垮垮的大衬衫灰扑扑的,配着到处破洞的牛仔裤,手里还拿着一把钢刀。看起来也就二十五六岁,可眼里的贪婪却明晃晃地扎眼。 看见他们成功接应了唐果,看见唐果进入到加荷里斯号中,侯霸天吊着的心终于放到了肚子里。 跪在地上的逆命始终不敢抬起头再看母亲的照片,他深深的低着头,他想到了很多。 “哈哈,大个子,我们接着较量吧!”吴敌穿着一身青铜铠甲,依然来到佛不渡的身边,指名点姓要跟桑东继续较量。 “好吧,这事先揭过不提!”孟高阳服软了,毕竟这事还是自家儿子不争气,再闹也没什么好结果。 随着苏易体内一系列的变化,苏易脑海之中的那眩晕的感觉稍稍缓和。 在他看来,李纲就是仗着李渊,以及朝野上下所有人的敬重,什么事情都在依照自己的心思掺和。 这几人都是金属性异能的好手,在感知到金属的一瞬间就知道手雷有没有插销。 哈哈有些好奇,把脑袋往护栏的缝隙里挤着,护栏平时被它又是磨牙又是啃的早已支撑不住,‘吱呀’一响就掉了下来,它脚没收住也跟着掉了下来。 第71章 得益于陈辉虹的运作,甘敬在围脖上的粉丝相当不错,不过一直都是一些之前影片的花絮和宣传,然后则是香港和台湾综艺节目的通告。 成步云一点都不惊异,整个混沌宫包括原始秘境一部分地方都处在混沌老师的时空掌控之下,怎么可能有强者从他眼皮底下把起源花叶拿走。 这一章稍微加了一点儿描写老警察张龙的一点情节,似乎拖慢了主要节奏,不过我是想要让这个老门卫大叔人物形象显得更丰满一些!不知道大家觉得怎么样? 厨神系统他完全用不着,他不是那种能安安心心去当厨师的人,而这高明看起来倒像是安贫乐道,很喜欢做厨师,或许这也是厨神系统能选择他的原因。 这话,成步云也一样遗憾,不过却理解,这只是一方初等宇宙,大传送是何等厉害的秘法,那应该是混沌境以上层次才具备的能耐,即便是下属三大能力,那也是非常高端的能耐。 庭院靠近门侧的位置,甘敬手持高脚杯微微晃动,眼角皱起一些笑意,表情放松的看着泳池方向。 只是自己距离那一次,已经实力大增,可为何还会存在这种感觉呢? “我想兑换一些资源可不可以。”那个表情很痛苦,因为想做出选择,他想要仙玉,但他也想资源。 虽然众人皆是修仙者,而且境界不低,但此时也有点抗不住了,只能被动防御,主动进攻太困难了。 “哈梅林,有你的帮助,何愁大事不成呢?”威廉哈哈大笑说道。 车子开到家门口停好后,陈轩立马推开车门走了下去,想让自己好好淋一场雨。 蕾欧娜反应迅速,靴子踩踏沙子,溅射的细沙下,蕾欧娜轻灵的向后轻跳,甲裙飘扬,饱满有力的混白大腿发力,身体向下一压,烈阳盾就顶在了身前,挡住了塔尔亚的功绩。 当他们看到这一幕时,他们惊恐地震惊了,想知道踩一个臭烘烘的农民怎么这么难。 司徒静不知道叶凡是为了什么,可能、难道、或许,真是为了自己? 两人在这里聊了差不多十分钟,聊了一点点事情。年轻情侣的电话粥自然是黏得要死。 陈浩坏笑道:“还不是都怨红姐魅力十足,难道红姐不喜欢我对你的怜惜吗?”陈浩说着话,双手又开始不老实起来。 他遮挡住了月光和烟火,微弱的星光下,拉克丝看清了他的面容。 目光所及的地方,一条长一千米,宽十米的直线区块延伸出去……这一块巨型的区块内部所有建筑,街道,甚至连构成世界本身的空间都成了简陋的线条,空空荡荡的。 陈轩就是要让她们难受,凭什么死后才知道后悔,她们是什么牛马,反正就是直接给你们干懵。 萧鹤川微皱眉头,看着走廊里满满的病人,就连空气都有着一股无法形容的味道。 红梦瑶当然知道,这两姐妹是打不过那两只金毛狗的,但也知道她们想出点力,就答应了下来,不过却让她们保证不能像李萌萌那样勉强自己,不然还是不要上去了。 地动山摇,二者交击的地方出现一个巨大的深坑,连洞府都承受不住这恐怖的轰击坍塌了下来。 “孤支雄霸的狗都是这么能吠的吗?”一道冷漠的声音在空中如涟漪般整荡开来。 话语说完,雄浑无比的万道之力就从陈潇身上散发,刹那间大殿虚空中那混乱恐怖的神符大阵力量直接就被这股力量压制,混乱的气息直接消失,直接就汇聚到了陈潇的身边。 慢慢一房子的御医根本束手无策。全都跪在地上,他们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严重的伤势。。 这一次,等内气消耗完毕,足足支撑了有好几十拳,时间上也足足达到了五分钟。也就是在擂台上,不计算挨打的时候被打散的内气,丹田处的内气可以足足支持他打完一个多回合。 “呼!”屠明听了放心大半,他刚开始也想动用虚空武魂尝试一下,可实在是不放心,这才找魔汤确定一下。 虽然姜邪尴尬了,但大家都松了口气,看来刚刚那一吻还是很纯洁的,就跟人工呼吸一样,只是为了救人罢了。 他知道,此刻的他,在神界无数的高手眼中,是一块巨大的肥肉,人人都想收拾他,夺走他的一切,自然陈潇要是到了神元巅峰,开始和神界建立关系,到时候或许就会被神界的存在发觉,到了那时候又是麻烦。 就算是真正修行者中的金丹期,面对这大炮一番轮射,也要灰飞烟灭。 第72章 郑清书和郑星琦俩人坐在了祠堂里。 外面寒风呼啸,郑清书张嘴打了个哈欠,她上下打量了一下郑星琦,嘴角掠起一个淡淡的笑意:“二哥的轻功真是厉害,大伯那么的追着你打,都追不上。” 怪不得郑星琦在知道她不会轻功,还出现在了曹家帮的比武场上时,那么震惊了。 原来看起来温润尔雅的郑世子,竟然也 龙雨砸吧砸吧嘴,很想说,这东西不就是弓弩么,但是想到摩昂的身份,他还是忍住了,毕竟以摩昂来说,绝对不会拿出普通的东西那么肯定的认为龙雨不认识。因此,龙雨只是盯着看,并未回言。 但是,今年却是完全不同了,那水田被赵家买下来了,村外满眼的金黄色稻浪都是赵家的。 紧接着,身后传来一阵剧烈的爆炸声,龙雨回头一看,身后那半截钟楼顶已经整个被炸成了碎片,残砖断瓦冒着阵阵土气,就连那巨大的钟鼎也被炸的裂开了几条缝子。 对于两个孩子来说。陪他们玩耍一天,比在外面拿命拼一个爵位回来更让他们欣喜。 “老爷去忙老爷的,我带孩子们过去。”纪芸淡然一笑,没有拆穿宋绥今天沐休,不用去衙门。 身体再次晃动了下,看着眼前仅剩下的两个台阶,秦安逸的双腿却重若千钧,哪怕轻轻的抬起一厘米的高度都做不到。 莫掌柜这几日都同德胜一起,按照主子的吩咐拾掇那茶楼,说起来那茶楼离客栈也不远,就在两条街外,最繁华的那条商街入口处,平日生意就是极好,若不是德胜握了地契,租期正好也到了,那老板还死活不肯想让呢。 之前与夏启在一起,夏启每每与他切磋,都是吴品落败,本以为这一次率先成就元婴,可以反过來,沒有想到夏启居然这般强大。 秦瑞雪一时惊得狠了,千万句话都堵在了嗓子里,怎么也说不出来,最后只得死死指了床里侧那面色苍白的男子。 那个少年抿了下嘴唇,指了指他面前的一个牌子,上面正好是一个名字。 百里登风闻言暗自点头,心中对万灵宝殿的实力又多了那么一丝警惕。 不过当李乘刚一进入客厅,顿时就被屋子里的烟雾吓得以为着火了。 她以为洛辰也就卖三五瓶而已,可是眼前,却有足足三十多瓶,按每瓶十枚丹药算,那洛辰能得到的贡献值,会是一个恐怖的数字。 赫尼波里斯领着哈卡上了坐舰,登上了木楼,哈卡居高望远,顿时感到自己的视野开阔很多,能够越过岸边的码头,看到后方重重叠叠的房屋和熙熙攘攘的人流。 话音落下,百里登风瞬间消失在了城头,与此同时,一股无比强大的气息直朝陆亦儒而去。 “废物就是废物,不堪一击。”好似拍灰尘一般的拍了拍手掌,白冰儿看着软倒在地的洛辰,眼中带着浓浓的不屑。 数千年的时间,乾坤道人终于完成了乾坤世界晋升的所有积累,乾坤世界在先天灵气的滋养下,周天星辰、六道轮回、撑天的不周仙山以及法则之力都变得完善、平衡,是时候开始了。 不过,萧羿已经从华景的口中知道了正确位置,自然轻而易举就找到了。 “冯老哥,这是白三,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他就代表我。”李乘一看就明白了冯老板的意思,于是立刻笑着说道。 第73章 开好药方,由徒弟负责抓药,牛老爷子并不检查。平常一直都这样,从未出过问题。 而旁边的鲛鲨,看着大笑不止的两人,一时之间,没搞明白两人为何发笑。 比较重要的重庆知府位置,许铁柱大力推荐陈琨接任,王欢思考了一下,看在故去陈奇瑜的面子上,准了。 “你似乎很不满意是?或者说,你希望遇到的是捕食者?”边境不接李杰的话,在李杰砍杀丧尸的时候,他已经消失在管理处大楼之中了,而对于李杰的抱怨,海凌珈也只是带着一点点讥讽的反问了一句。 感受到宋天阳身上的杀意,其余三大妖孽也将目光看向了林云,感受到林云只有元洋境七层的修为时,三人心中都有着丝丝震惊。 内相一直被空着,这显然不是长空截殿下忘记了,而是有安排,原本最有可能是长空无忌回来出任这个相爷,但是现在没有办法了,只有召长空晓澜回朝了。 苏暮雨双手捧着,一步一挪,尴尬得脸都红了。众人本来鼓起勇气,想要争一争宝贝,结果看到苏暮雨脸上的物事之后,却是哄堂大笑。 在,除了那些过去人工种植的树木以外,长得最茂盛的就是荒草。 之前他已经对徐大山的神通有很高猜测,现在才发现依然低估了。 而此时的剑邪尊者已然被天茗以“地部武经”之中的“冰封神指”彻底的封印了修为,收进了天金镇魔塔之中。 报幕玩,场上立即切换柔和灯光,台下响起一阵雷鸣般掌声,我不知道这是对我刚才的嘉奖,还是对接下来明星的喜欢,我把我自己的事情做完,一切回归正轨就好了。 随着不知谁的一声口号,队伍开始缓缓前进。他们需要先去皇宫,汇合李二陛下和他的妃子们之后一起出城去祭祀。 所以对于蛟皇来说,这道伤疤便是他一道难以挽回的耻辱,难怪他才伤好后不久,就迫不及待的收拢起大半兽潮对天工岛发动了疯狂攻击,某种程度上说,他已经失去了自己的理智,犯了兵家大忌。 但是,通明角却又对言公子产生感应,说明此人很有可能便与天命有关,至不济未来也是大劫中一个潜力十足的重要任务,值得结交一番。 关宏达身子一震,忽然反应过来,可不是么,这一整个院子里的花都是关自在的,即便是卖出再多的钱来,那也都是太爷的,自己瞎激动啥? 叶开道:“他们在梅花庵外开始突击,一直血战到两三里之外,白天羽才力竭而死,这一路上,到处都有死人的血肉和尸骨。“丁灵琳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紧紧地握住了叶开的手。 同样的情况,底层的士卒只会在乎自己的安危,但中层的骑长军官们则不同,他们虽然没有哈罗三人那样对乌木有信心但不管心中再如何担心,他们却也拥有这对照现实做出最合适自己的行为判断。 为了要让叶开相信韩贞是朋友,她已不知费了多少心血,可是现在她的一切心血,显然已白费了。 没转过弯来的基路伯还以为自己本身就是阿斯特隆的老大,看着阿斯特隆继续向前跑,赶紧跑了几步,然后对着阿斯特隆的尾巴就是一脚。 “今天你给我解释清楚,老娘咬死你。”性格火暴的苏涵瑶怒瞪着美眸,她需要一个解释,一个合理的解释。 二二不屑的剜了他一眼,变戏法一般伸手在石桌上一摊,变出来了一张古旧的羊皮旧地图。 “可能是,也可能她也是听命办事。”蓝景润说着,突然一剑朝我刺来。 两人也不说收拾什么东西,将东亭立刻就带着金广离开了寒烽城,并且一把火把整间屋子都烧毁了。 “有个伟人说过不管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嘛。”我继续自我膨胀。 “又怎么啦?”楚雄飞被吓了一跳,感觉易永恒这家伙越来越不正常了。 “我们也不太清楚,从今天上午开始,我们的客户就不断有人打电话过来,说要跟我们终止合作。”李镇说道。 朱颖宇见我不好这口,也只好打消这念头。说实话,老在水里这么泡着,时间久了容易产生肌肉痉挛,在这地界儿,抽了筋可不是开玩笑的。在休息了十分钟左右以后,我便催促着大伙儿,跟着鲤鱼走。 局面在6分多钟终于发生了变化,这是来自赵景秀一波完美的秀,丝血击杀了王大卫,也在现场激起了一阵波动。 第74章 “并非是铲除,而是彻底将自由之翼里面的人替换成了我的人,只不过只是替换了索马里那里的人,全世界范围的话,还需要从长计议。”黑羽摇了摇头道。 惊鸿保持着死亡至尊主宰的尊严,被残食,脸上没有丝毫愤怒,将所有死亡负面情绪充斥意识,尽情让地狱方晓吞噬。 周围路过的丫鬟奴仆看见苏清婉一身狼狈的出现,不由窃窃私语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对庞缪和萧离同时在此都有一些顾忌。而这个顾忌是因为什么,君扶风还来不及细想。 白华看着她的眼神渐渐转幽,喉头上下滑动着,扭头将自己的视线转到余蒙蒙的脸上。果然,她现在的表情看起来太蠢,有净心平燥之功效。 李松在灌木丛中搜索了最少有十遍,但仍旧没有丧尸的一点蛛丝马迹。 华子钦只是轻描淡写地抬了抬手,这一拳就再也无法寸进,看着眼前愤怒到极点,也疯狂到极点的青年,脸上依然带着淡淡的笑意。 “不是,我是说,你和蓝老师不是还没领悟时间和空间这两种属性吗?你们先去你的空间里领悟修炼一段时间,然后再出来尝试开辟时间空间不就行了?”谢雨龙解释道。 她现在有点后悔,刚才没有把谢雅芬一起拉过来,这样就能起到更好的效果了。 能够进入杀戮之城的人,无一不是高手中的高手,个个都是嗜血亡命,机关算尽。 无论是大殷的巨商大族,还是四大公国的商人贵族,都眼巴巴的想从这个所谓时尚画报蕴含的商机里捞一杯羹。 当外面下大雨的时候,她淋了很久,他的心怎么那么地狠!所以,他惩罚自己淋雨,让自己也感受一下当时的痛苦。 他刚想到这里,只听一声闷哼传来,血姬当下昏迷了过去,他愕然一惊,莫非血姬……也被送了回来? “什么!新一代的火源!难倒这火狱的主人就是……?”凤凝震惊的看着凰德说道! 许诺无力的在布满灰尘和作业余料的水泥地上缱绻和挣扎着,因为实在是太冷了,还伴随着一阵一阵的风,竟然让许诺的眉心剧烈的抽痛。嘴唇干裂即便是用舌头舔舐也没有办法达到湿润的效果。 叶孤星唯一的忌惮,只有碎星弓,一旦这点威胁消失,他对秦风的忌惮也就不存在了。 虽然是秦风竞拍成功,但李长老怕触怒了东辰府,不惜违背规则,将鸢儿献给了对方。 鼬心头喃喃道,当初止水打算用自己的瞳力阻止宇智波一族的政变时,就是团藏夺去了他的右眼,逼的止水不得不投河自尽。 说完了夫妻的相处之道之后,容夫人又关心起了唐府的情况,说到底这才是容萱的立身之本。 没有烧杀抢掠,贼人也没有占领城池,在城里逛了一圈就退走了,仿佛只是来逛个街一般。 宁阳公主眼角湿润了,心里也难受的紧。当初她确实不知道二皇子要杀死庆伯,不然的话,她一定会出来阻止的。 作为一个统帅,他应该知道这些陷阱的,可他还是毅然决然的跳了下去,图个什么,鬼知道。 秦风左手抱着马,轻轻翻过,骑在马背上,然后御马走到后面的吴俊南那里。 来到德拉尔大陆之后的第一只叛徒巨龙,蓝色冰龙伊修达尔,末日到了。 日渐东升,蝉鸣更加急促,全村人一大早,便都起了床,在族中管事儿的几人带领下,往地里收麦子去了。 这时,蓝月亮打开了第二个锦盒,里面确实是一块厚厚的玉丝,上面写着“毒经”两个字。玉丝是薰衣草色的,非常漂亮。如果上面的“毒经”一词不太显眼,你绝对想不到这里记载的是最可怕的毒理学。 “对了,陈烨,你来我们学校做我的搭档了吗?”虚妄的面孔回到了原来的本论,结束了真叶的想象。 白漠尘左右看看没有人,赶紧的给自己捏了一个清洁术,努力的平复好心情后,才起来给舒玉清做早餐。 李楷气的胃疼又无处发泄,只能一个劲地在心里吐槽,害得远方的朋友直打喷嚏。 古代人生活单调,还不到酉正时分,很多人便入睡了,街上不见多少行人。 但最终无奈地走向了一旁的楚天河,同样取出了一枚九阳丹,递到了楚天河手上。 突然一阵波动穿过空间,一件尖梭模样奇物,转眼间便到了纪宁身前。 低沉接触声响,在天空上传出,令得无数人心脏都是在此刻狠狠的紧缩了一下。 要是这次任务颜冷月失败,他就准备直接带着颜冷月回学府,省的在外面丢人现眼。 结果如今却因为孟婉秋病的那么严重,该不会因为他喜欢孟婉秋,她一死,他受不了打击,卧病在床了吧? 而前来支援马元的宇风,麾下还有着超过一千两百北疆狼骑,陈新的军团在马元的率领下,虽说先是被李浅芷两人麾下的止戈军收割了一波,有被宇风发动那种决死冲锋干掉了一波,却也还是有着两千多人。 “‘黑煞’的刺客什么时候这样没用了,连燕王都杀不了。”太后不屑冷笑。 什么风土人情,所见所闻,诡异杂谈,一个个言语无忌,聊的颇为起兴,聊到最后,不觉中便提起不久前妖王大军进犯中原的事情来。 第75章 一眨眼,就到了郑清书的生辰这天。 郑喜把郑清书从床上拉了起来,开始给她梳妆打扮。 一通打扮下来,郑清书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眸黝黑明亮,小巧的鼻子微微翘起,嘴巴殷红,白皙的皮肤吹弹可破。这才短短的一个多月时间,她的变化竟然如此之大。 每天的药浴和汤药,果然没有白吃。 头上的头发 丞相见状,转过头,目光正好与清月承睿相对,两人一言未发,却是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所想要表达的深意。 实际上,我怎么可能说出事情的真相,告诉她说我其实是潜规则进来的。 “你很闲?”对上他想要八卦的眼神,龙睿微眯着眼,气势瞬间危险凌厉。 床单滚落得乱七八糟,尤其那两只红色绣花鞋,在惨白的日光灯下,那么扎眼渗人。 梁国栋是从大山里走出来的穷孩子,三岁时候就由大人带进山狩猎。他对复杂地形的辨识有自己独特的方法。可是这次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记忆中洞窟的位置。 “拜托,我喝这东西干嘛,一看就很难喝的样子。”将汤碗推了出去,林雨晴满面拒绝的神色。 但是,大虎的造谣却让卫玉珊又羞又怒,这是典型的侵犯他人的名誉,可在这云岭,法律似乎有所不及,就算卫玉珊告了大虎,估计整个云岭村的人,没几个敢为她指证大虎的。 一走进去,好悬没把我呛出来。这里面味道实在说不上来是什么,就像是木头在水里泡烂了的霉味,辣的眼都睁不开。 众人这一叩拜,念霸天可真是有些傻眼了,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如今在玄天殿竟然如此受拥护了。 “圣君,不知发生了何事?”只有念奴娇一人留了下来,见众人都离开之后,缓缓询问道。 求秦疏月刚刚接手中馈不久,缺少可以立威的人,如今有人主动送上门来,该抓住这个机会。 周围的人都是如此,秦霄目光所及,所有人都目光躲闪,根本不敢直视。 餐桌是一块整木雕刻而成,分列数十个桌位,看年轮至少有万年历史。 “大不了,妾身舍下这张老脸,去求一求皇后娘娘,从中说合。”崔夫人咬牙。 男人大约三十几岁,虎背熊腰,眼中精光爆射,和秦霄见过村里的那些肾虚男完全不同。 周云宴点点头,跟着穿过一楼大厅和二楼VIP室,坐上电梯来到只有工作人员才能出入的三楼时,周围的环境已经截然不同。 五天的时间太过煎熬,每一秒都是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就会违反规则,被直接抹杀。 倘若说商洵是纸醉金迷的财色,蒋安屿是尔虞我诈的律政,那贺连洲则是运筹帷幄的权贵。 原本应该保护皇帝的人,竟然是随时有可能捅刀子的,皇帝也不可能放心用。 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直觉,但是他一向相信自己,所以更加想要探究。 果然,没过多久,展轻霄心念一动,凌空一抓,就抓到了一个东西,他轻轻一扯,把那黑衣教的教主从虚空之中抓了出来,然后往地上一丢。 “不……我还给你!全部还给你!我还可以赔你一些银子,你饶了我……”王三连忙说道,手往自己的怀里,掏出一大叠银票。 展轻霄右手微微一抬,灵力顺着他的手臂流到手腕,一阵荧光一闪,沥泉伏仙枪出现在他手中。 第76章 能看到郑清书手腕上的红痕的人,顿时都传来一阵的抽气声,这哪里是郑清书不知轻重,分明是闵婉儿对她的手腕下手,弄疼了她,才让她没了分寸。 再看看郑家老太太和世子妃对郑清书那温柔的模样,哪里还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闵婉儿怕是看不上这姑娘呢。 只是大长公主一向倨傲,怎么来参加一个从外面回 现在是该趁着对方没有修真者出现时出手打倒那个冷酷声音的Z,还是等修真者级别的委托人出现? 他由于九重天的禁锢,如果精神力和玄力不能积累同步,就无法突破进入下一境界,这也是他被困在凝液初期这么长时间的原因,只是可惜自从他进入凝液境后精神力的积累就以蜗牛一样慢。 校场内,眼见如此之多的家族弟子纷纷响应,直骂这些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场中的一众叶家弟子顿时心中再无疑虑,不再对那些中毒之人抱有丝毫的同情之心。 人类讲到底就是生物,生物的第一要义是生存,在生存前面,绅士风度什么的都是扯淡。 温热气息扑面,叶征脸痒痒的,耳朵飞速泛起潮红,瞬间心里又是一阵燥热,鼻血蠢蠢欲动。 “早该来了,怪你醒的晚,走,我们这便动身,作战总部,在天河!”叶枫拽着李柒夜,连同穆志飞的天河水师大军,挥师天河。 带着腥甜的风吹起宫无邪潦草绑起的墨发,血红的衣袍随风飞扬,妖艳的如同刹那间绽放的彼岸花。 五行城中,高楼随处可见,在桃花镇,最高的酒楼也就是醉仙楼,足有三层,可在五行城,三层楼太平常了,即便现在已经是夜晚,但街上依然灯火通明,甚至比白天还要热闹。 暗处守着的暗卫心急不已,他们不明白宫无邪为何不让他们去帮暗二。 差点忘记了,听到吴三桂这话,豪格这才想起来了,前几天,在潼关的三万兵力突然撤走了。 而上头的首长,也是意识到了问题严重性,否则也不会直接下令何部长一个军委总后勤部的领导,来亲自督办这事。 “良平,你想说什么?”章鱼看到良平气喘不息,有话想说的样子,出声问道。 其他人只是觉得此地阴森,齐宝却从骨子里感受到一股愤怒、悲凉的情绪。 电视上,除却江浙卫视在对安眠枕头进行宣传以外,全国各大卫视,也是在陆续播放安眠枕头的新闻。 张庄陌眉头深锁,眼神颇为凶狠。突然,她从嗓子眼里“哼”了一声,面色渐渐恢复如常。 李安平的脸色极其精彩,怎么形容都不过分,马上“得令”便屁颠屁颠跑回寝室叫人了。 有100万积分在手,再想从系统商城内购置各种武器弹药、粮食等商品的话,就有底气和资格了。 然后在“潘莉莉”的撒娇下,廖田调动十多名破界者由其掌控一段时间,然后也没多过问。 萧焚看着恩努恩,他能够看出这个神秘的试炼者有着非常痛苦的往事,而且这种往事看起来,和决斗有着密切的关系。 这时候,夏楚楚再也无法装下去了。在叶鸣的拥吻下,她只觉得浑身发烫、身子绵软如酥,本来还想象征性地挣扎几下的,却没有一丝力气了。 “哈哈哈”林宇也是笑了笑,抓起奶油就往别人的脸上摸了过去。 第77章 郑清雨顿时用手捂住了嘴,一副震惊的模样,转头看着郑清书,眼眸里都是藏不住的笑:“妹妹,怎么没有听说过在郑家村还有婚约?” “要是妹妹提前给母亲说的话,母亲也能把妹夫一起接来呢。现在让人家闹上门,真是不体面。” 她说着眼眸中全是藏不住得意,扬起的嘴角怎么压都压不住。 周围的那些大家小 “呜呜呜,我的糖葫芦……”可是对面是皇后,抢不过怎么办。不行,自己不可以章黑恶势力低头,一定要有所行动!对,自己要,在买一个糖葫芦。 兰西没有说话,但还是将所有窗子都打开了,阳光瞬间照射进来。 艾上悠抬起头,看见那个男孩干净的校服上戴着校卡,上面写着:二年三班,郑和高杉。 箫瑶儿将那药丸扔进他口中,赵星恒这才发现,这药丸的外壳还真是硬的,而且还有点苦,他用牙齿咬开,果然,里面的药水流入口中,再吐出余下的壳,看了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 兰西和阿尔托醒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摸向自己的武器,在看到路奇之后又放松下来,这说明他们两个陷入梦境前是有反应的,只是无法抵抗。 南鸢欣慰的摸了摸安和的脑袋,她知道安和很听话,而且安和很聪明,吃了一次亏之后就不会再吃第二次。 “好!两日之内你若解不了,我就要在你胡子上打个粉色的蝴蝶结!”箫瑶儿说着,拍了拍陆先生的肩膀,又撸了撸他的胡子,然后蹦蹦跳跳往外走去。 我刚下楼,老远看见周洋洋从大厅进来,神采飞扬,直奔酒店直梯。 “是你射杀我家巨鸟的?”凌心安冰冷的话响起,目光杀意腾腾的望着九皇子。 苏家现在都知道了,郝玥儿的父亲是大官,是伯爷,也知道这么多年对方没出现是因为有个冒牌货顶了玥儿的身份,好在已经发现,对方找了过来。 现在可好,连这帮外市的客人,也都跟着卷起来了,三点不到就来了。 现场、电视机前的观众和民间队的其他人,完全被凌云飞的操作给折服了,四个队友给凌云飞鼓着掌。 原本她对卫明国评价黄涛美食好吃到落泪的传言,持怀疑态度的。 只是一回想起杨路尹描述的美味来,而自个却因为工作的原因,而中午只能吃堂食了。 老秦和老刘二人,为了能早点吃上黄涛做的生煎包,竟然愿意动用自个的老胳膊老腿,给黄涛免费当劳力。 裴氏集团总裁同时也是享誉世界的首富,一个完美主义的掌权者。 苏晚将匕首插回刀鞘里,无比满意的别在腰间,还忍不住伸手拍了拍。 今天的戏只有一个基本的大纲,所有一切都需要靠杜祁峰在现场填充。 尽管自从她母亲去世后,她和他和平相处的日子用手指头都能数的清楚,但她一直……算是敬重他。 可目光一闪之间,她发现,那男人低垂的眸子中闪烁着凶狠的光,那样带着杀气的狠戾眼神,不是普通人能有的。 一瞬间,两股强大的魔力一前一后的从院子里冲天而起,充满压迫力的气息瞬间充斥着四周空间的每一个角落。 感应到秦墨透出的这股气息,这尸族主帅感觉有些怪异,因为这股气息实在是太纯正了,连他都感觉有些压迫。 姜轩听闻这话眉头皱起,他以为唐封是借他身上的天损蛛才查探到自己的秘密。但眼下老天损蛛所说,却与他的猜测有所出入。 第78章 即便他侥幸胜了勾陈,但这16名精英弟子又能有几人能从这对阵之中幸存下来呢? 在敖放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眼前之事的时候,半死不活的敖兴陡然浑身剧烈颤抖。 更为诡异的是,那孤山上边贴着一张符纹,上边的纹路宛若无数真龙。 “那还不简单,你们,拿几炷香过来。”唐春雨指挥着底下的人。 林舒答应了一声,又闷头扎进了炼药房中,这几天她忙里忙外,都在为林坤筹划炼洗髓丹的事情。 百里怒云说:“指不定将来你长大了还要感谢我呢,如果当初不是我打你,说不定将来就有人拧断你的脖子呢!”她肆无忌惮的说着,被青豌狠狠拧了一把。 法诀打入,血芒陡然一暗,随后便消散在空气中,仿佛从来就没出现过。 虚慧脸上露出惊讶之色,他没想到,自己有了紫金袈裟与木鱼相助,一时之间,居然也奈何不得丁鹏。 这些人看着秦易,无不是表露出了尊敬,很清楚秦易是什么样的存在。 阿真也听到一些关于那百里怒云的一些事情,听真旗这一讲便嘿嘿直笑说这百里怒云可真是调皮。 要打猎捕食,没有武器不行,要反抗朝歌,没有武器更不行,朝歌自然是不会给东夷族卖兵器的,就连青铜也严厉地限制流通,那东夷族只能从其它方国之间偷偷的购买,可是没钱怎么成事? 林浩也没有想到,就是不久之后,这只大虫子居然给他造成了极大的麻烦,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况且,古凡现在也知道了长白山北瑶宫与犬戎王室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想要杀左翼王可不是那么简简单单一句话的事情。 楼下人比较。顾祎沒什么。楼上周博朗干脆包了一整层的。就为了能吃个消停饭。 没想到平日里还算严肃的冬寒竟然会这样说话,惹得梵雪依立刻笑起来。 “你!”秦逸霖也意识到了是雨竹在整着自己,气的直接转过身子,不去看雨竹。雨竹则是得意的做了个鬼脸,苏瑾和柳子逸两人则是相视一眼笑了笑。 如果今晚去顾祎家,意味着什么,她是成年人,心里已经明白了,可是真的要跨出哪一步,她似乎还没做好那个准备。 想起过去那些事情,沈心怡就顿感无力,偶尔还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徐雅然你要加油……在三十岁之前一定要再次寻找到爱情,然后将自己嫁出去。 “你既是知晓,那今日这番罪责朕便给你记着,你且好生思量一番到底要不要说!”梁初沉声。 只是当皇上拿着玉箫去找赵子翊时,他却一口咬定玉箫早已被贼攘走,是玉箫子为了配上他的名号而贪图他的玉箫,还因皇上为他找回了玉箫而感恩戴德。 “现在能接受道歉的礼物吗?”顾夜恒又把项链递到她面前,示意要不要帮她戴上。 叶枫知道季溪是怕他无聊,其实他更想陪着她但又不愿辜负她的好意,只好同意。 此时的季溪就是,她有那么帅那么有钱的老公,有别人怎么努力都得不到财富,但她却还是占据着其它人的心,不肯松开半步。 斯念之前说云朝朝长相、学习、家境都无可挑剔,潮长长没有意见。 他当然看得出来,陆渐已穷途陌路,只要等他爆发的潜能用尽,达到虚弱期,身边三位最顶尖的高手便会瞬间冲出,直接抓捕陆渐。 这些泉水,虽是凡间普通之水,且并无经过加热或冷却,纯粹就是依靠山体之力。 “卫将军不可!我军刚刚占领泉城,局势未稳,正是用人之际。”霍将军立即上前求情道。 在【坐忘心经】第四重的内劲与他强大的体质,再加上吞丹服药,三管齐下,‘冰魄内劲’没有道理不被祛除掉。 由此,甄时峰便将上述线索联系在了一起,假设蔡骏化名白星是为了同盗贼刘柏星的名字有所呼应,那么架在这二人之间的‘桥梁’便很有可能同那一百万的启动资金有关。 听得云主叫了一声白和尚,远处掏鼻屎的白皈依才茫然的抬了抬头,只是眸光混沌,复又将头扭到了一边不理会云主。 “有时候我真的很奇怪,实在不知道你这个怪胎是怎么形成的?”王翠山真有些无语,这么长时间的朝夕相处,王翠山应该是越发的了解明轩才对,可是现实却恰恰相反,和明轩相处得越长,反倒觉得越不了解他了。 祁北镇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实在不明白路瑶为何会对这个一星班的家伙如此的“另眼相看”。 那是一汪清潭,上面有翠绿的莲叶漂浮,只见在一片莲叶上正盘坐一道黑色身影,旁边还平放着一柄灵性长剑,正是——谢凄寥。 而我的那几位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室友们,就坐在不远处的餐桌上,一脸贱笑的看着我俩。 凌锦炎、左逸飞虽然只是上人六转,但却是拥有四重道域,乃是天将种子级别的天才,完全可以跨越数个级别战斗。 曹操摆了天下诸侯一道,天下人还不自知。他欲攻打武关的消息传至天水,正在攻打街亭的马超,好比打了一针鸡血,神情亢奋,攻打街亭的节奏更加激烈,他担心曹操先拿下长安,他连一杯残羹都分不到。 “死者:蔡骏,年龄:40岁左右,身份:大山侦探事务所负责人,这些是我知道的信息,先告诉你们。”甄时峰却是若无其事的推开了两名法医,抢先一步摆弄起了尸体。 庞德挂弓还鞍,摘下悬挂的缠头砍刀,单骑杀入匈奴骑兵中,只取远处的涂单。 宛凝竹的视线一下子落在花名册上,花名册上介绍的很详细。包括姓名,年龄,画像,家族介绍,列举的非常的详细。 第79章 二代诚哥:欸……我莫名其妙捡到个手机,莫名其妙打开了穿宫会,然后莫名其妙穿越了。我身上可没有钱呐,差点就饿死了。 随后,金光彻底收敛,露出了那道雪白的身影。即便以漆黑的天穹为底色,他依旧纤尘不染,长发与白衫随风飘动,有一缕出尘之气。 跟着大部队出了宅子,泉东四个就已经站在那里了。真的泉东跟泉南,前天晚上就已经走了,欧阳旻睿带了他一个亲信过来,易容成泉东跟泉南的样子。 方浪点点头,扶着兵藤一诚进去,莉亚丝紧跟其后,一诚妈妈关上门后,一个中年男人出来,看见三人一愣。 因为,单从社会形态和面貌比较而言,现在的中国和日本,绝对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天壤之别、不可同日而语。。。。。。 对徐墨来说,他第一次参加散修集市,马管事则常年出售准入铭牌,肯定了解得比他多,如果能用一株狐尾草换到一些有用的信息那就是赚的,何况狐尾草还是从那些盗匪身上捡来的战利品。 吴有志觉得自己很倒霉。今天他难得准时回家,没想到就在路上撞到了行人。虽然自己没有任何损伤,但一想到那些撞了人后不得不为对方养老送终的传闻。吴有志就不禁在心中暗叹自己地晦气。 “话说,这些话说出口怎么感觉如此别扭呢!”高川眼睛一抬眉毛一皱的想到。 其实徐墨倒是理解他们的心情:青峰派之所以被华青宗攻陷,最重要的是王冕一方加入,牵制了刘鎏,他们最主要的底牌和战力。 缓缓挣扎而起,那男子用看怪物一般的眼光看着洛宇,似乎在想什么。作为长河镇市集之中的一大霸主,一向只是他欺负别人,却不想,此刻居然被一个少年如此羞辱。这口气,一向脾气暴躁的他,实在是咽不下去。 宴会结束后,晏樱带领苍丘国朝臣将凤冥国一行人送出延熹宫,队伍浩浩荡荡地返回凤冥国驿馆,在巍峨的宫墙下拉得老长。 陈子昂手腕一缩,另一只手猛然一拂,长袖像只软鞭一样缠绕在剑身之上。 刺眼夺目的寒光,裹着数万条紫色雷霆,在天空中爆炸开来,波及方圆数百里。 陆云抽空看了一眼弹幕,这个沙皇的皮肤他是真的不是很清楚,而且doinb平时训练沙皇的时候,他一直是用的那个蓝色的幽冥之主的皮肤。 九武十八家的武者只剩下十之一二,至于其他武林势力的武者更是十步存一。 整个东宁府的武者都知道,在东宁府之中,有一个强大的杀手组织,名为血雨楼。 “过一会儿把线剪断了给你放放晦气,去去病根。”沈润含着笑,低声道。 调息片刻,李牧还是一副鼻青脸肿的样子,脸上的伤疤勉强结疤,破相是肯定的了。 向天生来了。他告诉我们说这些天他出去了一趟,外面闹瘟疫,死了好多人。京城也有人染上了瘟疫。 比如祁连山上杀巨寇,比如一己之力捍卫酒泉基地,比如一人一刀犁清了中东恐怖分子,救出华夏同胞,比如一人之名压得整个世界各大异能组织都喘不过气来,比如……创建了华夏武盟。 “居然会有人绑架孩子,还是在这么多人面前绑架,有一个问题,这不是孤儿院吗,那个信里写的要她父亲拿钱来赎是什么意思?”楚云一边飞奔着,一边思考着一大堆的疑点。 为首和尚点了点头,刚刚他听旁人说的,王靳就是一个颜值极其高的人,果然没错,是足以证明了。 眼前的情况已经非常明显地证明,他之前的一切推断都是百分百准确的。 在恩波利时期,托尼更惨,在意乙联赛只捞到了三次出场机会,一球未进,在费奥伦佐拉,替补首发多多少少还有20多次。 这几天和张昭的交流不少,两人之间根本没有任何隔阂,在很多人眼里,那晚王影做的事情出乎意料,甚至有些可怕。可张昭理解,要是当时黄子是对郭荣做出这样的事情,以张昭的脾气,不但会杀了他,还会让他生不如死。 说完,她就直接朝着楚云冲了上去,表面上看起来,她似乎是被楚云那个完全不把她当回事的样子激怒了,但内心中却是在窃喜。 她看到一个丑陋的只有一条胳膊的男人正在脱她的衣服,更吃惊地发现她的身体竟然已经部分的裸露着,上官玲儿慌忙地挣扎着进行反抗。 这帮人不会有什么歹意吧,不是说什么外宾么?!怎么这一脸的猪相,老娘有什么值得你看这么久的,长这么大说我漂亮的多了去了,盯着我使劲儿看的也多了去了,只是没见过这样,被我反瞪着还不悔改的真是第一次。 “你…”赵伊娜气得狠狠的跺了跺脚,手中教尺猛地往向阳的肩膀上面拍去。 第80章 赵恒源匆忙的走了过来,他对着大长公主问道:“母亲,怎么样了?” 从他母亲离开之后,他的心里就变得十分没底,总是担心郑清书的问题不好解决。在看到他母亲回来的瞬间,他就悄悄的观察郑清书,确定她的脸上带着盈盈的笑意,提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只是他从来没有和其他女子有过接触,这也导致他心里有些担忧,却只 “当然有。既然有修仙者,当然就有和修仙者对立的幽灵鬼怪了。”萧飞说道。 其实江凯然倒是挺希望岩溪多来麻烦麻烦自己,但是岩溪的脾气总是那么要强,她认为动不动来找江凯然,只能说明她无能,她才不想给人留下这样一种印象。 “盟主您就请说吧,我都七老八十了。早年还上过战场,什么大事没经历过,再大的事情也不会激动。”肖兴华说道。 他的身躯在颤抖这,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内心似乎在竭力挣扎,理智,正在和身体的本能相抗衡。 苏武把节杖递给身后的赵根儿,吩咐张胜带着队伍原地休息。自己带着常会骑马倒退三丈多远,挡在道上。胡图黎也打马过来挡在他两个前面。 这海克斯科技之刃的刀身通体绿色,刀柄弯曲的地方有一个扳机,近战的时候可以当做长刀,威力比之羊刀强大不知几何,远距离更是能够施展能量光束。 陈锋自言自语的说着,目光扫过,看到地面上的一抹蓝色,想来是一片刚刚成形的海面,此情此景,等到阿狸她们进来的时候,恐怕会吃惊的不得了吧? 见到有人大礼自己,昆吾仙人当即露出笑脸,但是听到这话,却是止不住的尴尬。 而回到家里面后,全叔发现狗爷不见了,只剩下一根被咬断的绳子,这而这根绳子是他出门之前,绑在狗爷脖子上的绳子。 么多久后,看到韩晶晶已经在地面上布置好了一个阵法,这种阵法不是说是那种打仗用的阵法,而是一种风水阵图,相当于一个媒介,通俗点来说,就是相当于一个电话媒介,然后韩晶晶会通过这种阵图对毕鸿儒进行攻击。 突然感觉四处都凉飕飕的,安慕希脚下生寒,下意识的往后退,看着厉时御一副要吃了自己的样子,突然很没志气的有点后悔了。 于子涵紧咬下唇,虽然眼底闪烁着不服和怨恨,但到底没有再继续闹腾。 “我们先回去,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叶清寒把苏安暖死死的固定在怀中。 可是现在,不知道孩子的情况,最应该平静下来的大脑却不由自主地往坏的方面想,而且越想越恐怖,越想,心就越慌乱。 他双眸如炬,不愿意错过她丝毫的表情,明明是愤怒她的反应,偏偏心底还那样期待着她的辩驳。 “竹雪,竹雪是你吗?你怎么会在在这里?”对面店铺中走出来一个年轻人,视线停留在柳竹雪脸上,失态的喊了出来。 顾长明心中憎恶,没有明说,眉眼收敛慎重,让司徒岸底下的话说不下去了。 “连奕坤,我问你言言呢?”安慕希不安的怒吼起来,她大步过去,一脚踹在那个行李箱上,星眸渗满怒意。 苏亦琛牵着莫初心朝登机口走去,人影即将消失时,莫初心忽然转身,对着秋静好在耳边比划了一个打diàn huà的手势,秋静好微笑着点头。 第81章 阳光明媚,晒在人的身上暖融融的,寒风吹来,却又带着一抹寒意。 郑欢对着郑清书不解的问:“大姑娘,她这样的人你和她说这么多干什么?” 要是她的话,她就看着她作死。 一个心思歹毒的人,怎么可能会真心实意的悔过?就是提醒她,她怕是还以为她们在看她笑话呢。 郑清书朝着郑欢看了一眼,嘴 黎耀阳学着瞎老头的样子跺了跺脚,把鞋底蹭干净,这才上前叫门。 粉状更好,轻便。但这老东西平时闲成什么样儿了,才会想起来给定风珠刨粉? “哞~我可以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都能帮你犁地!”一只棕色牛妖顶着两个大犄角,向着一个中年人说道。 迪露可毕竟是纯净的元素生物,平时就算吃东西,也是吃嫩草、水果,喝干净的山泉水,狗粮的成分对她来说,太过浑浊了。 头,九幽大帝几乎是他查过最棘手的目标了,揭开他的掩藏身份就好像剥洋葱,剥了一层又一层。 连明理只是嘿嘿两声没有说话,对于这一个奇妙的缘分,他决定创建一个组织,保护他这个娇娇软软的妹妹。 他猜的果然没错,伏地魔根本就没有和他的先祖说实话,在极力抹黑着邓布利多。 于是她就猜测自己能够吸收一些攻击化为己用,因此进化出了现在的这种自己无法理解攻击方式,让自己无法吸收能量。 当然,这也是李平安有意展现给约翰施密特的,因为约翰施密特是个聪明人,他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 吴伯拿着螺壳,总觉得程俞闭眼之后,屋里就多了点什么。不多时,程俞鼾声渐起。 谁要不服气,我就叫英格玛给他打电话,只说那句我祝你长命百岁就行。 他们所用的金钱,难道不是沾满了鲜血的吗?他们真的就能够说是真正的无辜吗? 如今的天上人间,依然还披着它华贵的外衣,一般人尚且不知道这里面究竟是一副什么样子,再加上它属于公私合营的娱乐场所,一般人想要揭露其中的肮脏更是难以做到。 照理应该是先来几个干部,各处情况摸一摸熟。突然就上来一拨人,如果敌人发现了要吃大亏的。 虽然已经听过两次,但瓦胡还是连连点头,汤森却显得有点漫不经心。 最近的阵亡者们尸体挖出来后,尤其是二班的战士,痛哭失声,突然就不肯走了。 伸手把墨轮大叔的身子板正,躺好,她就立刻去翻池子中堆积的物品,心中在想,青儿不会是被压在了这下面了吧? “一鼓作气?田忌赛马?”老蒋有些疑惑,他完全不明白孙玉民说的和即将到来的大战有什么关系。 不得不说,皇后的恢复能力极为惊人,就在短短的时间内,已经恢复了些许体力,从容地下来审讯桌,赤脚站在了地上。 他这是要干嘛?区寿年完全懵了,他弄不懂孙玉民是作的什么打算,两个连攻进去尚且嫌不够,他还只带一个连,难道真的想去送死吗? 周游的奋力感染到了很多人,看台上绝大部分的观众都在为他加油助威。 而他们四周更是被鲜血染得通红,四周如同被血水清洗过一样,足下的草地之上,一脚踏下去,更是血水直向上冒。 那块暗金玉符拼命挣扎了几下,一缕幽黑光华轻盈地拂过,瞬间让他没了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