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之棘之官场》 第245章 改革办的工作氛围 晚上七点五十五分,湖滨花园7栋。 沈墨刷开门禁,电梯升至十七楼。走廊铺着厚地毯,脚步声被完全吸收。1701的门虚掩着,透出暖黄色的光。 他推门进去,看见客厅里坐着三个人。 陈建国坐在主位,省纪委副书记,五十七岁,头发花白但脊背笔挺。左边是省审计厅厅长罗文斌,戴着金丝眼镜,正翻阅文件。右边的人让沈墨心头一震——周正明,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昨天谈话的那位。 “小沈,坐。”陈建国指了指对面的单人沙发,“茶自己倒。” 没有寒暄,没有客套。沈墨坐下,自己倒了杯茶,水温烫手。 “数据看了?”陈建国开门见山。 “看了。”沈墨放下茶杯,“3个亿,十七次转账,收款人秦衡。” 罗文斌推过来一份文件:“这是审计厅去年做的秘密审计报告。永川高科孵化器三年承接政府项目47个,总金额8.6亿。其中6.2亿通过关联交易转移至境外。秦衡的账户是其中一个出口。” 周正明接过话:“但我们调查发现,那3个亿在秦衡账户里只停留了平均72小时,随后就转移到七个不同的慈善基金会账户。最终去向——玉泉县山区教育扶贫基金、清河市产业工人技能培训中心、永川省残疾人就业保障项目。” 沈墨怔住了。 “你是想说,秦衡在洗钱?”他问。 “不。”陈建国从茶几底下拿出一个厚厚的档案袋,“他在做资金回流。王振宇用创投基金的钱洗到境外,秦衡负责把这些钱‘合理化’后转回国内,投入公益项目。这样既能把黑钱洗白,又能给王家积累政治声誉。” 档案袋里是数百份项目拨款凭证,受助方都是基层民生项目。每份凭证后面都附着秦衡手写的批示:“务必专款专用,接受社会监督。” “为什么?”沈墨看着那些熟悉的字迹,声音发紧,“秦书记为什么要帮王家做这种事?” 客厅里安静了几秒。 周正明叹了口气:“因为二十年前,秦衡的儿子患了白血病,需要骨髓移植和进口药,费用两百多万。当时秦衡只是个县委办主任,拿不出这笔钱。王建国帮他付了,条件是——秦衡帮他处理一些‘资金上的事’。” “一开始只是几十万的小额流转。”罗文斌补充,“后来金额越来越大,项目越来越多。秦衡想过收手,但王建国手里有他这些年所有经手资金的证据。一旦曝光,秦衡的政治生命就结束了,那些真正需要钱的民生项目也会断粮。” 陈建国站起身,走到窗前:“所以我们今天找你来,不是要扳倒秦衡——是要救他,顺便把王家连根拔起。” 他转过身,目光锐利:“明天上午的汇报会,是你唯一的机会。王建国会让你当面汇报整改方案,郑国涛会提前准备好一份看似严厉实则留足后路的方案让你念。但你要做的,是把真正的炸弹扔出来。” “什么炸弹?” “秦衡昨晚向省纪委提交了自首材料,以及他保存的王家二十年来的完整犯罪证据链。”陈建国从保险柜里拿出一个U盘,“这里面有境外账户的穿透审计报告、王振宇的赌场流水、还有王建国通过白手套控制的三家上市公司股权结构。” 他把U盘放在茶几上,推向沈墨:“明天汇报时,你找个理由插U盘,把这份材料投屏到会议室大屏幕上。剩下的,交给我们。” 沈墨看着那个黑色U盘,感觉手心出汗。 “王建国不会坐以待毙。”他说。 “当然。”周正明点头,“所以我们才需要你——一个他以为可以随意拿捏的‘基层干部’,在所有人都以为你会妥协的时候,给他致命一击。” 墙上的钟指向九点整。 陈建国最后说:“改革办的工作氛围,表面严谨细致,实则暗流涌动。顶层设计不只是画图纸,是算人心。小沈,这一步踏出去,你就没有回头路了。想清楚。” 沈墨拿起U盘,握在手心。 金属外壳冰凉。 “我想清楚了。”他说。 --- 凌晨一点,改革办大楼。 沈墨的办公室灯还亮着。郑处长推门进来时,看见他正对着一份PPT皱眉。 “还在准备呢?”郑处长笑容满面地走过来,递上一份打印稿,“别熬了,方案我都给你准备好了。你明天就照着这个念,重点标红的地方语气加重些,保证过关。” 沈墨接过打印稿。标题是《关于优化省创投引导基金管理机制的若干建议》,通篇都是“加强监督”“完善流程”“引入第三方评估”之类的套话。 “郑处费心了。”沈墨说。 “应该的。”郑处长拍拍他的肩,“你刚来,很多规矩不懂。省里的汇报和基层不一样,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这份方案四平八稳,王副省长挑不出毛病。”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明天汇报完,晚上王副省长在湖滨酒店设宴,点名让你参加。这是机会,好好把握。”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郑处长离开后,沈墨把那份打印稿扔进碎纸机。 机器嗡鸣声中,纸屑纷飞。 他从抽屉里取出U盘,插入电脑。陈建国给的资料分三个文件夹:【资金流向】、【关联交易】、【人员网络】。 点开【人员网络】的图谱文件时,沈墨的手指僵在鼠标上。 图谱中央是王建国的名字,延伸出十七条线。其中一条线连接着秦衡,另一条线连接着一个他万万没想到的名字——周正明。 图谱显示:周正明的女儿去年入职永川高科孵化器,任投资总监,年薪一百二十万。 手机在这时震动,是周正明发来的短信:“图谱看见了吗?我女儿是省纪委的卧底,证据是她提供的。放心。” 沈墨盯着这条短信,又看向图谱上周正明名字旁的小字标注:“其女周薇,省纪委第三监察室副主任,化名入职高科孵化器,调查时长19个月。” 他靠在椅背上,长长吐出一口气。 省城的水,比他想象的深得多。 每个人都在演戏,每个角色都有双重身份。所谓顶层设计,不过是一场所有人都在计算所有人的棋局。 凌晨三点,沈墨关掉电脑。 走出大楼时,看见门卫室的值班大爷正在看监控屏幕。屏幕被分割成十六个小格,每个格子里都是空荡荡的走廊和办公室。 “小伙子,这么晚啊。”大爷抬头看他。 “加班准备汇报。”沈墨说。 大爷点点头,忽然说:“今天下午郑处长来找过我,问你这几天晚上都几点走的。我告诉他,你每天都熬到后半夜。” 沈墨脚步一顿。 “为什么告诉我这个?” “我在这看了二十年门。”大爷喝了口茶,“什么人真心干活,什么人装样子,一眼就看得出来。你是个干事的人,所以提醒你一句——郑处长和王副省长秘书,是连襟。” 他说完就低下头继续看监控,像什么都没说过。 秋夜的冷风灌进领口。 沈墨走出大院,回头看了一眼改革办大楼。五层楼,八十七间办公室,一百三十九个编制。 每个人都在自己的格子里,演着自己的戏。 而明天,他要掀翻这张棋盘。 手机震了一下,许半夏发来一张照片——是秦衡和王振宇在澳门赌场的合影,时间显示三年前。照片背面用铅笔写了一行小字:“最后一次。秦。” 紧接着是一段语音:“沈墨,秦书记刚才联系我了。他说……如果明天他出事,拜托你照顾玉泉县那些孩子。还有,他说对不起。” 沈墨站在凌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拨通了秦衡的电话。 响了三声,接通。 “秦书记。”沈墨开口。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秦衡疲惫的声音:“你都知道了?” “为什么要走这条路?” “因为穷过。”秦衡的声音很轻,“穷到眼睁睁看着儿子快死了却拿不出钱。那种滋味,你永远不会懂。王建国递来的不是钱,是命。我接了,就再也回不了头。” “那些民生项目呢?是真的吗?” “真的。”秦衡说,“那3个亿,我每一分都盯着用到实处。玉泉县十七所乡村小学的宿舍楼、清河市八千名下岗工人的再培训、永川残疾人工厂的生产线……沈墨,我做错了事,但那些钱,没糟蹋。” 沈墨握紧手机:“明天之后,你可能会坐牢。” “我知道。”秦衡笑了,笑声里有释然,“二十年了,该还的债,该受的罚,我都认。只求你一件事——我进去后,别让那些项目断了。那些孩子、那些工人、那些残疾人……他们是无辜的。” 电话挂断。 沈墨站在路灯下,看着自己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明天上午九点半,省委第三会议室。 那里将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而他手里握着的U盘,将是引爆一切的开关。 喜欢系统之棘之官场请大家收藏:()系统之棘之官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6章 首次接触省级政策 上午九点二十九分,省委第三会议室。 沈墨推开厚重的实木门时,里面已经坐了十二个人。长条会议桌尽头,王建国副省长正在翻阅文件,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没有抬。郑处长坐在左侧第三个位置,朝他使了个眼色——那是准备好的讲稿位置。 “小沈来了,坐。”王建国终于抬头,笑容温和,“今天专门听听你们改革办对创投基金整改的思路。开始吧。” 沈墨走到投影仪前,插入U盘。 大屏幕亮起,显示U盘目录。他点开名为“汇报材料”的文件夹—— 屏幕突然黑了。 不是关机那种黑,是信号被掐断的突然熄灭。会议室陷入短暂寂静,只有空调出风口的嗡嗡声。 “怎么回事?”王建国皱眉。 郑处长立刻站起来:“信息中心!马上检修!” 门被推开,两个技术员冲进来,围着投影仪和电脑忙活。三分钟后,年轻的技术员抬头,脸色发白:“报告领导,投影设备主板烧了。备用设备……也连接不上。” “那就用笔记本电脑直接汇报。”王建国看向沈墨。 沈墨打开自己的电脑,屏幕却卡在开机界面,旋转的圆圈永无止境。 郑处长叹了口气:“小沈啊,这么重要的会议,设备怎么不提前检查呢?你这是对工作的不负责啊。” 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那目光里有同情,有嘲讽,更多的是看好戏的冷漠。 沈墨站在投影仪前,手心里全是汗。他看向王建国,对方正端起茶杯,吹了吹水面上的茶叶,动作悠闲。 这是精心设计的局。设备故障,汇报失败,他会被定性为“能力不足、准备不周”,然后名正言顺地被踢出改革办。而那份U盘里的证据,将永远没有见光的机会。 就在这一刻,会议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一个坐着轮椅的老人被推进来,头上还缠着纱布,左手打着石膏——是李主任。推轮椅的是许半夏。 “王副省长,”李主任的声音嘶哑但清晰,“抱歉打断会议。我是省司法鉴定中心的李国华,三天前在绕城高速被人制造车祸。今天我是来送证据的。”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密封的档案袋,上面贴着“司法鉴定中心”的封条:“这是永川高科孵化器三年来的真实账目,我从服务器备份里恢复的。里面清楚记录了8.6亿政府资金的去向,以及3亿元流向秦衡账户的完整链条。” 会议室炸了。 王建国的茶杯停在半空。 郑处长脸色煞白:“李主任,你伤还没好,不要胡说——” “我是不是胡说,数据不会骗人。”李主任看向技术员,“麻烦把这份文件投屏。如果设备坏了,就用我带来的便携投影仪。” 许半夏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投影仪,连接笔记本电脑。光束打在白色墙壁上,第一页就是永川高科孵化器的资产负债表。 “2019年8月15日,”李主任指着屏幕,“收到省创投基金拨款500万。同日,通过境外贸易公司‘腾飞国际’转出485万,收款方为开曼群岛账户。备注:技术引进费。” “2020年3月22日,收到基金拨款1200万。五日后,通过‘腾飞国际’转出1150万,收款方相同。备注:设备采购。” 一页页翻过去,三年,47笔拨款,42笔在七天内转出境外。资金流失率超过90%。 “这些境外公司都是空壳。”许半夏调出工商注册信息,“注册地址是虚拟办公室,股东是代持人。实际控制人——” 她点开最后一张图,那是一份2018年的护照复印件。持有人:王莉莉,英文名Lily Wang。父亲姓名栏:王建国。 会议室死一般的寂静。 王建国缓缓放下茶杯,摘下眼镜擦拭:“李主任,你提供的这些材料,我们会认真核实。但现在正在开——” “王副省长,”沈墨突然开口,“秦衡书记今天为什么没来参会?按照会议通知,他应该在列。” 这个问题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 王建国的脸色终于变了。 --- 同一时间,永川市郊某私人会所地下室。 秦衡被反绑在椅子上,对面坐着王振宇。这个平时西装革履的企业家,此刻只穿着衬衫,袖口卷到肘部,手里把玩着一把瑞士军刀。 “秦叔叔,”王振宇的声音很轻,“我爸对你不错吧?二十年,给你儿子治病,帮你仕途铺路。你就这么报答我们?” 秦衡脸上有淤青,但眼神平静:“振宇,收手吧。纪委已经掌握了全部证据,你今天就算杀了我,也改变不了结局。” “结局?”王振宇笑了,“秦叔叔,你太天真了。在永川省,我们王家就是结局。” 他凑近秦衡耳边:“你知道为什么今天要绑你来吗?因为沈墨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正在会议室里找死。等他被扣上‘诬陷领导’的帽子,我爸就会以‘保护干部’的名义,把纪委的调查压下去。而你——”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刀尖抵在秦衡喉咙上。 “你会成为‘畏罪自杀’的典型。遗书我都帮你写好了,承认所有罪行,表示愧对组织培养。完美结局。” 秦衡闭上眼睛。 二十年前,儿子躺在ICU里,医生说要一百万押金才能做手术。他蹲在医院走廊哭的时候,王建国递来一张卡:“老秦,先救孩子。” 那张卡,是魔鬼的契约。 “振宇,”秦衡睁开眼,“我电脑D盘有个加密文件夹,密码是我儿子的生日。里面是所有原始转账凭证的扫描件,还有我和你爸二十年来的通话录音。” 王振宇的笑容僵在脸上。 “那些录音里,”秦衡继续说,“有他指示我如何处理资金,如何做假账,如何对付审计。还有……三年前在澳门,他亲口说‘这笔钱洗干净了,给振宇在瑞士买套房’。” 刀尖开始颤抖。 “你爸以为控制了我,实际上,我留了一手。”秦衡笑了,笑容惨淡,“沈墨说得对,有些事,一开始错了,就再也回不了头。但至少……我能让错误终结在我这里。” 地下室的门突然被撞开。 三个穿着纪委工作服的人冲进来,领头的正是陈建国:“王振宇!放下刀!” 王振宇红了眼,刀尖猛地刺下—— 秦衡用尽最后的力气,整个人带着椅子向后倒去。刀锋划过肩膀,鲜血喷涌。 枪响了。 王振宇捂着膝盖倒下,惨叫。 陈建国收起配枪,快步上前解开秦衡的绳子:“老秦,撑住!救护车马上到!” 秦衡按住流血的肩膀,脸色苍白如纸:“陈书记……文件夹……密码是……交、交给沈墨……” --- 省委会议室。 沈墨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他掏出来一看,是陈建国发来的加密信息:“秦衡获救,证据已获取。王振宇被捕。” 他抬起头,看向王建国。 这位副省长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痕。他放在桌下的手在微微颤抖,虽然很快恢复镇定,但额角的冷汗骗不了人。 “王副省长,”沈墨走到会议桌前,拿出自己的手机,“刚才李主任展示的是财务证据。我这里还有一份录音证据,您要听吗?” 不等回答,他点开播放键。 扬声器里传出王建国的声音,略显年轻,但辨识度极高:“……老秦,那笔三千万必须这周出去,走腾飞国际的渠道。境外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只管签字……” 录音不长,只有十七秒。但足够了。 会议室里有人倒吸凉气,有人低头假装记录,有人已经悄悄往门口挪。 王建国缓缓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外套。 “沈墨同志,”他的声音依然平稳,“这些所谓的证据,我会配合组织调查。但现在,我要求你立即停止对省级领导的诬陷行为。” “是不是诬陷,纪委说了算。”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推开,周正明走进来,身后跟着四名省监委工作人员,“王建国同志,根据省委决定,现请你配合调查。请吧。” 两名工作人员上前。王建国没有反抗,只是深深看了沈墨一眼。 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荒凉的平静。 走到门口时,他忽然回头:“沈墨,你知道为什么好政策总是落地难吗?” 沈墨看着他。 “因为制定政策的是人,执行政策的也是人。”王建国笑了,“而人,都是有价的。今天你扳倒了我,明天还会有别人。这个游戏,永远不会结束。” 他被带走了。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十二个参会人员,此刻像十二尊雕塑。 郑处长瘫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沈墨收起手机,走到窗边。窗外是省委大院郁郁葱葱的绿化,再远处是永川市林立的高楼。 他想起在玉泉县的时候,为了一个智能水文系统,他得罪了常务副县长。想起在清河市,为了S线方案,他差点葬送姐夫的前程。想起刚到省城,被架空、被封锁、被威胁。 每一次,他都以为自己在对抗某个具体的人。 现在他明白了——他对抗的是一种运行了二十年的规则,一套“政策制定-利益输送-责任推诿”的完整玩法。 “沈处长,”周正明走过来,“省委决定,由你暂代改革办副主任,主持创投基金整改工作。有没有信心?” 沈墨转过身,看着会议室里那些复杂的目光。 “有。”他说,“但我要的不是暂代,是彻底改革。” “怎么改?” “第一,所有省级扶持资金全面公开评审流程和资金流向。第二,建立政策执行效果追溯机制,谁签字谁负责。第三,”沈墨顿了顿,“启动对过去十年所有省级重大项目的审计复核。” 会议室里响起低低的惊呼。 这是要把天捅破。 周正明看了他很久,然后点点头:“去做吧。省委支持你。” 走出会议室时,许半夏推着李主任的轮椅等在走廊。 “秦书记怎么样?”沈墨问。 “肩膀受伤,没有生命危险。”许半夏轻声说,“但他主动交代了所有问题,恐怕……要坐牢。” 沈墨沉默。 电梯下行时,李主任突然开口:“小沈,你知道王建国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沈墨看着楼层数字跳动,“他在告诉我,这条路没有尽头。” “那你怕吗?” “怕。”沈墨诚实地说,“但我更怕什么都不做。” 电梯门打开,一楼大厅阳光明媚。 沈墨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顾晓梦:“沈墨,我刚查到——王莉莉那个境外账户在过去二十四小时,有七笔大额资金转移,总额超过五千万美元。收款方分布在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他们在准备跑路了。” “能冻结吗?” “已经通过国际刑警组织申请了司法协助,但需要时间。”顾晓梦的声音很急,“我担心……王家背后还有人,级别可能更高。” 沈墨站在省委大楼门口,阳光刺眼。 他以为扳倒了王建国就是终点。 现在才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喜欢系统之棘之官场请大家收藏:()系统之棘之官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7章 首次任务:评估“省创投引导基金”实施效果 凌晨两点,省财政厅数据中心。 沈墨站在环形监控屏幕前,看着技术人员疯狂敲击键盘。十六块屏幕上,代表资金流量的绿色曲线正在断崖式下跌——7.2亿,这是创投基金账户里突然消失的金额。 “不是转账,是数据清除。”首席技术官擦着汗,“有人远程植入了逻辑炸弹,昨晚十一点三十分触发,删除了过去五年所有交易明细的电子凭证。备份服务器……也同步被清空了。” 顾晓梦从另一排机柜后面走出来,脸色铁青:“资金实际还在托管银行,但证明这7.2亿去向的所有电子记录都没了。没有凭证,就没办法追查这些钱到底去了哪里。” 沈墨盯着屏幕上归零的曲线:“纸质凭证呢?” “按规定,重大资金往来必须保留纸质凭证。”顾晓梦顿了顿,“但财政厅档案室昨晚……失火了。” 办公室死一般的寂静。 窗外突然划过闪电,紧接着是沉闷的雷声。夏末的暴雨毫无征兆地倾盆而下。 沈墨的手机在这时响起,是省审计厅办公室主任,声音带着哭腔:“沈主任,罗厅长……罗厅长出事了!半小时前在绕城高速,被一辆失控货车撞了!现在人在抢救室!” “随身物品呢?”沈墨的声音绷紧。 “车……车烧了。罗厅长带的那个装账本的公文包,一起烧了。” 电话挂断。 暴雨疯狂敲打着数据中心玻璃幕墙。沈墨看着窗外被雨幕模糊的城市灯光,突然笑了。 笑声很轻,但在死寂的机房里格外清晰。 “沈墨?”顾晓梦担忧地看着他。 “一环扣一环。”沈墨转过身,眼神冰冷,“删除电子凭证,烧毁纸质档案,制造车祸毁灭最后一份备份。这是专业团队的操作,不是王建国残余势力能完成的。” 他走到控制台前,调出系统操作日志:“逻辑炸弹的植入时间?” 技术官快速滑动鼠标:“五天前,9月3日下午三点十七分。操作终端……显示是财政厅三楼307办公室。” “那是谁?” 技术官咽了口唾沫:“是……是王副省长以前的专用办公室。但他被带走后,那间办公室一直锁着,没人进去过。” 沈墨和顾晓梦对视一眼。 五年前,王建国还没倒台。有人从那时候就开始准备退路——在系统里埋下逻辑炸弹,设定在某个时间点自动触发。 而触发条件…… “查触发机制。”沈墨说。 技术官敲击键盘,调出一串代码:“条件是……当‘王建国’‘秦衡’‘罗文斌’三个关键词同时出现在省纪委立案侦查文件中时,延迟七十二小时触发。” 沈墨明白了。 王建国被抓、秦衡自首、罗文斌带队审计——这三个条件同时满足,意味着王家这条线全面暴露。于是埋了五年的炸弹引爆,抹除所有证据。 “所以王建国自己都不知道这个炸弹的存在。”顾晓梦喃喃道,“有人把他当成了弃子,在五年前就准备好了切割方案。” 窗外雷声滚滚。 沈墨的手机又震了,这次是加密信息,来自一个陌生号码:“想要纸质凭证的影印件吗?明早五点,永川市图书馆古籍修复室。一个人来。” --- 清晨四点五十分,永川市图书馆后院。 这是一栋民国时期的砖木建筑,墙皮剥落,爬山虎覆盖了半面墙。沈墨推开沉重的木门,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古籍修复室在地下室。沿着旋转楼梯向下,空气中弥漫着旧纸张和霉味混合的气息。昏黄的灯光下,一个穿着灰色中山装的老人正在修复一本线装书。 老人抬起头,脸上皱纹深刻得像刀刻。沈墨认得这张脸——省文史馆退休研究员,楚天阔,九十岁了。 “楚老。”沈墨恭敬地打招呼。 “坐。”楚天阔指了指对面的凳子,继续用镊子夹起一片破损的纸页,“知道你爷爷沈怀山吗?” 沈墨愣住。 “1958年,永川大学水利系主任,我的老师。”楚天阔小心地涂上浆糊,“他死的时候,你父亲才六岁。死因是……在省水库建设方案辩论会上,公开反对当时省委书记的选址方案,被定为‘右倾机会主义分子’,跳湖自杀了。” 沈墨的手指猛地收紧。 “但你爷爷不知道,”楚天阔放下镊子,抬起浑浊的眼睛,“那个选址方案背后,涉及三万亩基本农田的非法征用。反对他的人,不是因为他错了,是因为他说了真话。” 他从工作台下拖出一个樟木箱,打开。里面是整整齐齐的牛皮纸档案袋,泛黄,但保存完好。 “这是1958年到2018年,永川省重大工程项目违规操作的纸质凭证影印件。原件……在三十七个不同的地方。”楚天阔抽出一份,“你爷爷那件事的相关文件,在第七个档案袋里。” 沈墨接过,翻开。 第一页就是1958年9月3日的省委会议纪要,关于永川水库选址。方案一标注着“沈怀山建议”,避开了全部基本农田,但造价高15%。方案二标注“省委推荐”,造价低,但占用农田两万八千亩。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审批签字栏里,三个名字:李向前(时任省委书记)、周志远(时任省长)、王守业(时任副省长)。 王守业。 沈墨抬起头。 “王建国的父亲。”楚天阔替他说出了答案,“王家三代,从王守业到王建国到王振宇,五十年来一直守着同一条财路——土地。水库、开发区、旧城改造、科技园区……换汤不换药。” 他站起来,走到墙边,推开一个隐藏的书架。后面是一整面墙的档案柜,密密麻麻的编号。 “这二十年来,我以修复古籍的名义,收集了所有能收集到的纸质凭证影印件。电子档案会消失,但纸不会。”楚天阔看着沈墨,“你爷爷输了,因为他只有一个人。你现在不一样——你背后有想改变这个游戏规则的所有人。” 沈墨站在那面档案墙前,感觉呼吸急促。 五十年的黑幕,三代人的利益网络。王建国不是终点,甚至不是起点。 “楚老,您为什么相信我?”他问。 “因为你像你爷爷。”楚天阔笑了,笑容里有种苍凉的智慧,“当年他站在辩论台上,明知道会输,明知道会死,还是要把真话说出来。我在台下看着,就想——如果有一天他孙子也走上这条路,我一定要帮一把。” 窗外传来鸟叫声,天快亮了。 楚天阔从最上层抽出一个黑色档案袋:“这是你要的东西。创投基金七年来的全部纸质凭证影印件,包括那7.2亿的每一笔流向。原件……在省档案馆地下三层的保险柜里,密码是你爷爷的忌日。” 沈墨接过档案袋,沉甸甸的。 “最后一个问题。”他说,“五年前在财政厅系统埋逻辑炸弹的人,是谁?” 楚天阔沉默了很久。 “一个你意想不到的人。”他最终说,“一个现在还在省委领导岗位上,所有人都以为他是‘改革派’的人。他埋炸弹不是为了保护王家,是为了保护……更上面的某个人。” 沈墨走出图书馆时,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刚好刺破云层。 他站在台阶上,打开黑色档案袋。 第一份文件是2018年的资金拨付单,金额五千万,收款方永川高科孵化器。审批签字栏里,除了王建国,还有另一个名字—— 周正明。 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昨天在会议室支持他,今早发短信鼓励他继续改革的周正明。 档案袋从沈墨手里滑落,纸张散了一地。 晨风中,那些泛黄的纸页哗啦啦翻动,像一场无声的控诉。 手机响了,是周正明打来的。 “小沈,听说你拿到纸质凭证了?”周正明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很好,有了这些,基金整改就能推进了。上午九点开个会,我们讨论下一步——” “周部长,”沈墨打断他,弯腰捡起一张纸,“2018年9月15日,五千万拨款,您签的字。” 电话那头沉默了。 足足十秒钟。 “小沈,”周正明的声音终于变了,不再温和,而是一种冰冷的平静,“有些事,知道得太多不好。” “所以逻辑炸弹是您埋的?” “是我。”周正明居然承认了,“但我不是为了保护王家,是为了保护更重要的人和事。沈墨,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把档案袋交给我,我保证你三年内升副厅,五年正厅。第二,继续查下去,你会知道什么叫真正的‘落地难’。” 沈墨看着地上散落的文件,看着阳光下飞舞的灰尘。 他想起爷爷沈怀山,1958年站在辩论台上,明知道会死,还是说了真话。 想起秦衡,用二十年洗白黑钱,最后用坐牢来赎罪。 想起李主任,躺在ICU里还在念叨“要把证据送出去”。 “周部长,”沈墨说,“我选第三条路。” 他挂断电话,蹲下身,把散落的文件一张张捡起来,装回档案袋。 然后掏出手机,拍下那张有周正明签字的拨款单,群发给了四个人:陈建国、顾晓梦、姜云帆、许半夏。 附言:“游戏升级了。准备好。” 晨光彻底铺满街道。 沈墨抱着档案袋,朝着省委大院的方向走去。 脚步很稳。 他知道,这一次,他要掀翻的不只是一张桌子。 而是整个棋盘。 喜欢系统之棘之官场请大家收藏:()系统之棘之官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8章 调研启动:走访全省11个地市的科技企业 上午八点四十分,省委常委会会议室。 沈墨推门进去时,十一名常委已经到齐了。周正明坐在王建国曾经的位置上,正在翻阅文件,听见开门声,抬头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很平静,平静得像深潭。 “小沈来了,坐。”主持会议的赵书记指了指末尾的空位,“今天临时召集常委会,主要讨论创投基金整改工作的进展。你先汇报一下目前掌握的情况。” 沈墨坐下,打开笔记本电脑。他没有连接投影仪,而是直接念出数据:“根据目前已恢复的纸质凭证显示,创投基金七年累计拨付12亿元,其中7.2亿元流向存在问题的企业。资金流失率60%以上。涉及违规审批签字共37人次,其中厅级以上干部11人。” 会议室里响起轻微的吸气声。 “这些证据的合法性需要核实。”周正明放下茶杯,声音温和但带着压力,“小沈,我听说你昨天凌晨私自调阅了省档案馆的机密档案?这不符合程序。”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过来。 沈墨迎上他的目光:“周部长,如果您指的是1958年至今的工程项目档案,我是通过正规渠道申请的。楚老可以证明。” “楚天阔同志已经九十岁了,他的证言效力有限。”周正明翻开面前的文件夹,“更重要的是,你提供的所谓‘证据’中,涉及不少现任领导干部。在没有纪委正式立案的情况下,这种材料在常委会上公开,是否妥当?” 这话像一把软刀子。 坐在周正明旁边的李副书记点头附和:“正明同志说得对。改革要讲方法,不能搞运动式清查。我建议,先由纪委对相关材料进行保密审核,再决定下一步。” “我同意。”另一位常委接话,“沈墨同志的工作热情值得肯定,但程序正义也很重要。” “程序正义?”沈墨突然笑了,“各位领导,如果等到所有程序走完,那7.2亿可能早就转移到境外了。王莉莉的账户在过去72小时内,已经有五千万美元流出。” 他调出手机屏幕,展示顾晓梦刚发来的数据截屏。 会议室再次安静。 周正明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沈墨同志,你现在是在质疑常委会的决定吗?” “不敢。”沈墨收起手机,“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创投基金的问题不是个案,是系统性的监管漏洞。而这个漏洞,有人花了五年时间精心维护——从在财政系统埋设逻辑炸弹,到昨晚的档案室失火,再到罗厅长遭遇的车祸。”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这不是偶然,是灭口。” “够了!”周正明猛地拍桌子,“沈墨,你现在的情绪已经影响工作判断。我提议,暂停沈墨同志在改革办的一切职务,接受纪委调查。在此期间,创投基金整改工作由组织部临时接管。” 表决开始。 十一名常委,七人举手同意,三人弃权,只有赵书记一人反对。 “表决通过。”周正明宣布结果时,看沈墨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胜利者的光芒,“沈墨同志,请交出工作证和相关材料。配合调查期间,不得离开永川市。” 两名工作人员走进来,站在沈墨身后。 沈墨缓缓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工作证,放在桌上。 就在这一刻,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 陈建国走进来,身后跟着四名穿着黑色西装、胸前别着红色徽章的人。那徽章很特殊——金色麦穗环绕的国徽。 中纪委。 “抱歉打断会议。”陈建国走到会议桌前,亮出文件,“根据中央纪委国家监委决定,现对永川省创投基金问题提级办理,成立中央省市联合调查组。组长由我担任,副组长——” 他看向沈墨:“由沈墨同志担任。” 会议室里落针可闻。 周正明的手指在桌下微微颤抖,但脸上依然保持镇定:“陈书记,这……我们需要看到正式文件。” “文件在这里。”陈建国将红头文件放在桌上,“中央领导批示:‘一查到底,无论涉及谁’。赵书记,您过目。” 赵书记接过文件,看了足足一分钟,然后抬起头:“中央的决定,省委坚决拥护。沈墨同志,你的职务现在恢复,并增加中央联合调查组副组长的职责。” 沈墨收回桌上的工作证。 他看向周正明,对方已经低下头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但沈墨看见他握笔的手指关节发白。 “还有一个决定。”陈建国继续说,“从今天起,沈墨同志将带队走访全省11个地市,实地调研创投基金扶持企业的真实情况。这是中央领导特别指示——政策落地难,就要到一线去找答案。” --- 下午两点,省纪委专用停车场。 三辆黑色越野车已经发动。沈墨坐在头车的副驾驶,看着窗外的省委大楼。许半夏坐在后排,正在整理企业名单。 “第一站定在临州市,距离永川180公里。”她递过来平板电脑,“临州有三家受基金扶持的企业,两家已经停产,一家还在勉强维持。当地科技局给的汇报材料上,这三家企业‘年产值均超千万’。”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假的。”开车的司机突然开口,是个三十多岁的精悍男子,叫陈锋,中纪委的侦查员,“我上周暗访过,两家停产的厂区都长草了。唯一还在生产的那家,车间里就三个老工人在组装山寨充电宝。” 沈墨接过平板,看着那三家企业的照片。崭新的厂房,现代化的logo,官网上的宣传语写着“科技引领未来”。 全是假的。 “这就是问题。”陈建国坐在第二辆车上,通过车载对讲系统说,“省里看材料,市里报喜讯,县里编数据,企业配合演戏。一级骗一级,最后骗的是国家和人民。” 车队驶上高速。 沈墨的手机响了,是姜云帆打来的:“沈墨,周正明刚才紧急召开了组织部部务会,调整了五个地市的科技局局长。全都是……王家那条线上的人。” “他想在你们到达之前,把证据链切断。”顾晓梦的声音插进来,她也在电话会议中,“我已经协调了省金控在各地的分支机构,他们会提供当地企业的真实财务数据。但你们要快——周正明的人也在往下面赶。” 对讲机里传来陈建国的声音:“沈墨,中央领导让我转告你一句话——‘放手去查,天塌不下来’。” 沈墨握紧手机,看向窗外飞驰而过的田野。 他知道这句话的分量。 也知道这句话背后的风险。 下午四点十分,车队驶入临州市界。刚下高速,一辆本地牌照的警车就迎了上来,闪着警灯开道。 “排场不小。”陈锋冷笑。 “不是排场,是监控。”沈墨说,“他们要知道我们每一分钟的行踪。” 果然,警车引导他们直接开进了市委招待所。院子里已经站了一排人,临州市委书记、市长、科技局长……个个笑容满面。 “欢迎中央调查组莅临指导!”市委书记热情地迎上来,“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汇报材料,企业参观路线也安排好了。您看是先听汇报,还是先去企业看看?” 沈墨看了眼手表:“直接去企业吧。第一家,临州创新电子。” 市委书记的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好的好的,这就安排。不过……创新电子最近在设备升级,厂区可能有点乱。” “乱不怕。”沈墨说,“就怕不真实。” 车队再次出发,这次后面跟了三辆考斯特,坐满了陪同的市县领导。 创新电子在开发区最里面,崭新的厂牌,自动伸缩门。但沈墨注意到——门口的保安岗亭里没人,地面上的落叶也没清扫。 厂区负责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穿着不合身的西装,额头冒汗:“欢迎领导……车间正在生产,就是噪音有点大……” 走进所谓的“生产车间”,沈墨看见了荒唐的一幕——五条自动化生产线,只有一条在运转,上面生产的是最简单的LED灯泡。另外四条线蒙着防尘布,操作台上积了厚厚一层灰。 二十几个“工人”穿着统一工装,在生产线旁站着,眼神躲闪。沈墨走近一看,其中几个人的手白白净净,根本不像长期干活的。 “这条生产线,投资多少钱?”沈墨问。 “呃……八百万,省创投基金拨的款。”负责人擦着汗。 “八百万,就生产一块钱一个的灯泡?”许半夏忍不住了,“市场价呢?” “我们……我们这是高科技节能灯泡……” “节能认证证书给我看看。” 负责人语塞。 沈墨走到生产线控制台前,按下停止按钮。机器缓缓停下,车间里突然安静得可怕。 “把真正的财务报表拿出来。”沈墨转身看着负责人,“现在。” 负责人的腿开始抖。 市委书记赶紧打圆场:“沈组长,企业有企业的难处,我们回去慢慢说……” “不用回去。”沈墨从包里抽出一份文件,“我这里有创新电子过去三年的银行流水。2019年收到基金拨款三百万,其中两百八十万在三天内转到了‘临州宏达贸易公司’。而这家贸易公司的法人——” 他看向科技局长:“是你的小舅子,对吗?” 科技局长脸色煞白。 “另外二十万,”沈墨继续念,“以‘员工培训费’名义转出,收款账户的持有人,是创新电子负责人你妻子的美容院会员卡。” 整个车间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窗外风吹过荒草的声音。 沈墨收起文件,看着眼前这些面色各异的人:“这就是你们汇报的‘年产值超千万的高科技企业’?” 没有人回答。 “第一家调研结束。”沈墨转身朝外走,“去第二家。” 走到车间门口时,他听见市委书记在后面压低声音打电话:“周部长,情况控制不住了……他们一上来就掀桌子……” 沈墨没有回头。 他知道,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开始。 而11个地市,还有10个在等着他。 喜欢系统之棘之官场请大家收藏:()系统之棘之官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9章 发现问题:基金评审“重学术、轻市场” 第二家企业“临州精密科技”在城北工业园,车队开到门口时,铁门紧闭。 四个穿着保安制服但气质彪悍的青年堵在门口,手里拎着橡胶棍。为首的是个光头,脖子上有刺青,嚼着口香糖:“厂区检修,今天不接待。” 市委书记下车交涉:“这是中央调查组,提前通知过你们李总……” “李总不在。”光头斜眼看着车队,“检修就是检修,领导来了也得等。” 陈锋推开车门下去,亮出证件:“中纪委办案,让开。” 光头看到证件,眼神闪烁了一下,但没动:“纪委也得讲规矩吧?我们民营企业有自主经营权……” “让你让开。”陈锋的声音冷下来。 气氛陡然绷紧。 另外三个“保安”围了上来,橡胶棍在手里掂着。陈锋身后,两辆越野车上下来六名侦查员,手都按在腰间。 就在这时,厂区里传出尖锐的警报声。 沈墨推开车门,看向厂区深处——三号厂房顶层的窗户里,隐约有人影在快速移动,搬运着什么。 “他们在转移东西。”许半夏低声说。 沈墨直接朝铁门走去。光头伸手要拦,陈锋一把扣住他手腕,反关节一拧,光头惨叫跪地。另外三人刚要动,六把枪已经抬起。 “中纪委执行公务!”陈锋喝道,“阻拦者以妨碍司法论处!” 铁门开了。 沈墨快步走向三号厂房,市委书记在后面喊:“沈组长!这不符合程序……”但没人理他。 厂房电梯停在六楼。沈墨走消防楼梯,三步并两步冲上去。六楼走廊尽头,实验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出碎纸机的嗡鸣声。 他猛地推开门。 三个穿着白大褂的技术人员正在销毁文件,碎纸机已经堆满。桌上散落着图纸,沈墨冲过去抓起一张——不是民用产品图纸。 是军用无人机结构图。上面有保密编号:J-17A。 “住手!”沈墨喝道。 一个技术人员转身就要跑,被后面赶上来的侦查员按倒。另外两人僵在原地,脸色惨白。 沈墨快速翻看桌上的文件。除了无人机图纸,还有激光制导系统原理图、小型涡喷发动机设计稿……全都是军工级技术。 “你们是什么单位?”沈墨问。 没人回答。 许半夏从碎纸机里抢救出半张还没完全粉碎的文件,拼凑起来——是一份合作协议书。甲方:临州精密科技有限公司。乙方:第七一三研究所。 “七一三所是军工院所。”陈锋走过来,眉头紧锁,“民营企业怎么会接触到这些技术?” 沈墨打开实验室的电脑,需要密码。被按在地上的技术人员低声说:“密码……是李总生日,。” 电脑解锁。桌面上有个文件夹,名称很直白:“基金申报材料”。 点开,里面是厚达两百页的项目申请书——《新型民用无人机关键技术研发及产业化》。申报单位:临州精密科技。项目负责人:李振华(总经理)。申请金额:800万元。 翻到评审意见页。五位评审专家全部给予“优秀”评价,评审结论:“项目技术路线先进,团队学术背景雄厚,建议重点扶持。” 但沈墨往下翻,看到了团队名单。七名核心技术人员中,有五人来自七一三研究所,职务栏写着“退休返聘”。而项目的“学术顾问”——是省科技厅前副厅长,现永川大学特聘教授,周正明的大学室友。 “这就是基金评审的真相。”沈墨把电脑屏幕转向许半夏,“不看市场前景,不看产业价值,只看申报人的学术背景和人脉关系。军工院所退休人员挂个名,就能套取八百万扶持资金。” 走廊里传来急促脚步声。一个五十多岁、西装革履的男人冲进来,是李振华:“误会!都是误会!我们这是军民融合项目……” “融合到把保密级技术图纸放在民营企业实验室?”沈墨拿起那张J-17A图纸,“李总,解释一下这个保密编号。” 李振华汗如雨下:“这是……这是合作研发……” “跟谁合作?有国防科工局的批文吗?有装备发展部的备案吗?”陈锋一连串问题砸过去,“没有的话,这就是非法获取国家秘密。” 李振华腿一软,瘫坐在椅子上。 沈墨继续翻电脑。在隐藏文件夹里,找到了资金使用明细——800万到账后,其中500万转给了一家“技术咨询公司”。公司法人是李振华的外甥。 另外300万,以“设备采购”名义转出,实际购买的是三套别墅,房产证上的名字是李振华妻女。 “八百万扶持资金,五百万洗给亲属公司,三百万买别墅。”沈墨看着李振华,“这就是你们的‘高科技研发’?” 市委书记和一众市县领导这时才赶到实验室门口,看到桌上的军用图纸,全都脸色大变。 “沈组长,这事……这事我们完全不知情!”市委书记声音发颤,“科技局申报的时候,只说这是重点高科技项目……”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因为评审只看学术背景。”沈墨站起身,“七一三所退休专家坐镇,科技厅前领导当顾问,这就是最好的‘背景’。至于技术是不是真的,钱用到哪里,没人关心。” 他看向窗外,工业园里其他厂房静悄悄的。这个号称“省级高科技示范园区”的地方,此刻像一座精心布置的舞台,演员已经散场,只剩下空洞的布景。 “陈锋,查封这里所有资料和设备。控制所有涉案人员。”沈墨下令,“许半夏,整理证据链,重点查七一三所的技术输出是否合法。” “那李总……”陈锋问。 “带走。”沈墨看了眼瘫软的李振华,“他知道的,肯定不止这些。” 离开厂房时,市委书记追上来:“沈组长,临州市委一定全力配合调查!我们马上成立工作组……” “不用了。”沈墨打断他,“中央调查组会接管。你们现在要做的,是把过去七年所有接受基金扶持的企业名单和评审材料,一份不差地交上来。” 上车前,沈墨看了眼手机。有七个未接来电,三个是周正明,四个是陌生号码。 他回拨给周正明。 “沈墨,”周正明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临州的事我听说了。军工技术流失,这是大事。我建议……调查适可而止,有些事牵扯太广,对省里的影响不好。” “周部长,您指的是‘有些事’,还是‘有些人’?” 电话那头沉默。 “七一三所的技术是怎么流出来的?”沈墨直接问,“退休专家挂名就能带走保密级图纸?我不信。” “沈墨,你还年轻。”周正明叹了口气,“军工院所也要经费,退休专家也要生活。这种‘技术合作’,全国都有,不是永川独一份。你要是追着不放,得罪的不是一两个人,是一整个系统。” “所以就让国家机密和扶持资金这样流失?” “会有整顿,会有改革,但需要时间。”周正明说,“你现在掀开盖子,军工系统震荡,省里没法交代。听我一句劝,临州的事,查到企业层面就够了。再往上,对谁都不好。” 电话挂断。 沈墨握着手机,站在工业园空旷的水泥地上。 风卷起地上的废纸,打着旋。 他知道周正明在暗示什么——军工系统的利益网络,比地方腐败更复杂,更敏感。牵一发而动全身。 但那些图纸上的保密编号,那些本该用于国防的技术,现在躺在民营企业实验室里,被用来套取国家扶持资金。 这已经不是腐败问题。 是国家安全问题。 “沈墨,”许半夏走过来,低声说,“我查了七一三所的基本情况。他们去年经费削减了30%,两百多名技术人员离职或退休。李振华公司里的那五个专家,都是去年退休的顶尖人才。” “所以是经费不足,导致人才和技术外流?”沈墨问。 “不止。”许半夏把平板电脑递给他,“七一三所下属的三产公司‘振华科技’,李振华是实际控制人。过去三年,这家公司从七一三所‘采购’了价值四千多万的技术服务。付款方……是省创投基金扶持的另外八家企业。” 沈墨看着那份关联交易图谱,感觉后背发凉。 一个闭环——基金扶持民营企业,民营企业“采购”军工院所技术,钱流入院所三产公司,再通过复杂路径回流到个人口袋。而军工院所获得了“市场化收入”,解决了经费压力。 所有人都得到了好处。 除了国家。 “回永川。”沈墨拉开车门,“我要见陈书记。” 车队驶出工业园时,沈墨看了眼后视镜。那个光头“保安”还站在门口,正拿着手机焦急地说着什么。 远处,临州市委市政府的车队也启动了,但方向不同——他们朝着市委大院驶去。 一场风暴,正在两座城市之间酝酿。 而沈墨手里,已经握住了引爆这场风暴的引信。 喜欢系统之棘之官场请大家收藏:()系统之棘之官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0章 指向“特殊企业” 永川高科孵化器的财务总监赵德明,在沈墨面前抖得像片秋风里的叶子。 时间是凌晨三点,地点是省审计厅的地下安全屋。这个四十七岁的男人穿着皱巴巴的睡衣,是被陈锋从家里床上直接带出来的,连鞋都没穿好。 “沈组长,我……我什么都说。”赵德明抱着热水杯,手指关节发白,“但你们要保证我家人安全。王振宇被抓前说过,谁要是敢背叛王家,就……” “就怎么样?”沈墨坐在他对面,语气平静。 “就让他全家‘意外消失’。”赵德明声音发颤,“上周,财务部的出纳刘姐……她儿子放学路上被车撞了,现在还昏迷着。交警说是意外,但我知道不是。” 陈锋走过来,把一份文件放在桌上:“我们已经把你妻子和女儿转移到安全地点。现在,说你知道的。” 赵德明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 “永川高科孵化器,根本不是什么科技孵化平台。”他开口,语速越来越快,“它就是王建国父子洗钱的通道。三年,8.6亿扶持资金进来,8亿通过各种手段转移出去。真正用到科技项目的钱,不到六百万。” “怎么操作的?”沈墨问。 “分三步。”赵德明从睡衣口袋里摸出个小本子,字迹密密麻麻,“第一步,虚构项目。我们养了三个‘科研团队’,全是兼职的大学生,负责写项目计划书。内容都是从知网上抄的,改改数据就行。” 他翻开一页:“比如这个‘人工智能医疗影像诊断系统’,计划书写了两百页,引用文献八十篇。实际上一行代码都没写,项目负责人是王振宇的大学同学,根本不懂编程。” “第二步,虚假评审。”赵德明继续,“评审专家都是提前打点好的。每个人头费二十万,保证给‘优秀’评价。周部长……周正明还帮我们安排过两次专家会议,都在湖滨酒店,开完会每人一个‘资料袋’,里面是十万现金。” 沈墨记录的手顿了顿。 “第三步,资金转移。”赵德明翻到最后几页,“钱到账后,通过关联公司走账。最多的一家‘腾飞国际’,三年转了4.2亿出去。这些公司都在香港、开曼群岛注册,实际控制人都是王莉莉。” “那剩下的六百万呢?”许半夏问。 “做样子。”赵德明苦笑,“租场地、装修、买几台二手设备摆着,应付检查。去年省科技厅来考察,我们临时雇了三十个学生冒充研发人员,一人一天两百,包盒饭。” 安全屋里安静了几秒,只有空调出风口的嗡嗡声。 “有没有真实的项目?”沈墨问。 “有一个。”赵德明想了想,“去年有个海归博士,带着‘钙钛矿太阳能电池’项目来找我们。转化效率已经做到22%,在国际上都算先进。王振宇看了一眼计划书,说‘这玩意儿能赚快钱吗?不能就滚蛋’。” 沈墨握笔的手指收紧:“那个博士后来呢?” “去深圳了。上个月我在新闻上看到,他的公司刚拿到红杉资本五千万投资。”赵德明摇头,“本来这项目可以在永川落地,可以带动一个产业链。但王家只要快钱,不要真正的科技。” 窗外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 陈锋走到窗边看了一眼:“是市局的巡逻车,正常路线。” 赵德明却突然紧张起来:“他们……他们知道我在这儿了吗?” “谁?” “周部长的人。”赵德明压低声音,“昨晚我接到一个电话,说如果我乱说话,我女儿的高考志愿‘可能会出问题’。我女儿明年高考,她想考北大……” 话音未落,安全屋的座机响了。 陈锋接起,听了几句,脸色沉下来:“知道了。” 他挂断电话,看向沈墨:“省纪委值班室报告,二十分钟前,周正明紧急约见了省教育厅厅长和考试院院长。谈话内容保密。” 赵德明手里的水杯“啪”地掉在地上,热水溅了一地。 “他知道了……他一定知道了……”他喃喃自语,突然抓住沈墨的手,“沈组长,送我出去!我现在就要走!去国外,哪里都行!” “冷静点。”沈墨按住他颤抖的手,“你女儿的安全我们保证。现在,我要你告诉我——周正明在这些事里,到底扮演什么角色?” 赵德明张了张嘴,又闭上,眼神挣扎。 “你女儿明年高考。”沈墨盯着他的眼睛,“但如果周正明倒了,威胁就不存在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漫长的沉默。 赵德明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周部长……他不是王家的合伙人,是‘保护伞’。王家的每一笔大额资金转移,都要经过他签字。作为回报,王家帮他……” “帮他什么?” “帮他儿子还赌债。”赵德明说,“周部长的儿子周涛,在澳门欠了八千多万。是王振宇帮忙还的。还有……周部长在海南的那套别墅,也是王家送的,登记在他小舅子名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沈墨和许半夏对视一眼。 这个料,够猛。 “证据呢?”陈锋问。 “在我办公室的保险柜里,夹在一本旧《税法》里。”赵德明说,“有转账记录、购房合同复印件、还有……周涛亲手写的借条。” “借条你也有?” “王振宇让我复印了一份,说是‘双保险’。”赵德明苦笑,“他们这种人,互相之间也不信任。” 沈墨站起身:“陈锋,带人去取。现在。” “但安全屋这边……” “我留两个人守着。”沈墨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四十,“天亮之前,必须拿到证据。” 陈锋带人刚走十分钟,安全屋的灯突然灭了。 不是跳闸——是整个片区的电都停了。窗外一片漆黑,连路灯都灭了。 “备用电源!”沈墨喝道。 应急灯亮起,但只有昏黄的几盏。许半夏快速收拾桌上的文件,赵德明缩在墙角,脸色惨白如纸。 对讲机里传来留守侦查员的声音:“沈组长,外面有情况。三辆黑色SUV堵住了前后出口,车上下来十几个人,正在靠近!” “身份?” “看不清,都戴着口罩和帽子。手里……有家伙。” 钢管和砍刀在应急灯光下反射出冷光。来的人训练有素,呈扇形包围过来,脚步声在寂静的凌晨街道上格外清晰。 “带赵总监从地下室通道走。”沈墨下令,“许半夏,你跟着。我留下拖住他们。” “不行!”许半夏抓住他的手臂,“一起走!” “他们目标是赵德明,不是我。”沈墨推开她,“快走!这是命令!” 两名侦查员架起赵德明,许半夏咬了咬牙,跟着冲进地下室通道。铁门在身后关闭的瞬间,安全屋的正门被踹开了。 第一个人冲进来,钢管抡向沈墨头部。 沈墨侧身躲过,抓住对方手腕反拧,钢管“哐当”落地。但第二个人、第三个人已经涌进来,狭窄的走廊里瞬间挤满了人。 一把砍刀劈过来,沈墨抓起椅子格挡,木屑飞溅。 对方人太多了。而且不是普通混混——出手狠辣,配合默契,明显受过专业训练。 沈墨背靠墙壁,喘着粗气。手臂被划了一道,血浸湿了衬衫袖子。 “沈组长,何必呢?”带头的人开口,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把赵德明交出来,你可以活着离开。” “你们是谁的人?”沈墨问。 “你不需要知道。”对方挥了挥手,“搜!人肯定还在这栋楼里!”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亮起刺目的白光。 十几道强光手电照进来,伴随着扩音器的声音:“里面的人听着!我们是国安局!立即放下武器投降!” 沈墨愣住了。 窗外,几十名身穿黑色作战服、手持冲锋枪的特警已经包围了整个街区。楼顶有狙击手红光闪烁,街道上装甲车的引擎在轰鸣。 带头的口罩男骂了句脏话,转身就想跑。 但已经晚了。 特警破窗而入,动作迅猛专业。三十秒,所有袭击者被按倒在地,戴上手铐。 一个穿着国安制服的中年男人走进来,肩章上的衔级让沈墨心头一震——少将。 “沈墨同志,受惊了。”中年男人伸出手,“我是国安部第九局副局长,林卫国。陈锋是我的兵。” 沈墨握了握他的手,又看向窗外的大阵仗:“这……” “七一三所的案子,已经升级为国家安全事件。”林卫国神情严肃,“你们在临州发现的J-17A图纸,是我国新一代无人机的核心设计。技术流失背后,涉及军工系统内部的叛国者。” 他顿了顿:“周正明只是前台的小角色。真正的‘保护伞’,在军委装备发展部,级别很高。中央已经成立专案组,由我负责。” 沈墨感觉后背发凉。 事情比他想象的更大,更深。 “那赵德明……”他问。 “已经安全转移。”林卫国说,“你提供的线索很重要。但沈墨同志,从现在起,这个案子由国安全面接管。你们调查组的工作……暂时告一段落。” “告一段落?”沈墨皱眉,“创投基金的问题还没查完……” “会查完的,但方式要调整。”林卫国拍拍他的肩,“有些战场,不适合穿西装的人上。回去好好写你的整改报告,其他的,交给我们。” 窗外,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袭击者们被一个个押上装甲车,街道在晨光中恢复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沈墨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彻底改变了。 一场他看不见的战争,正在更高的层面打响。 而他能做的,只有等待。 喜欢系统之棘之官场请大家收藏:()系统之棘之官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1章 孵化器的真相:多是“纸上谈兵”的项目 沈墨盯着电脑屏幕上那十七份项目评审表,感觉自己像个傻子。 表是今天上午刚补交的——永川高科孵化器旗下所有“在孵项目”的完整材料,厚达三千页,装订精美,还特意用了彩色打印。封面烫金字:“省级科技创新示范项目汇编”。 但问题就出在太完美了。 完美到每一份评审表的专家签字,笔迹都一模一样。 “看出问题了吗?”沈墨把屏幕转向对面的财务专家老吴。 老吴推了推老花镜,凑近看了足足三分钟,倒吸一口凉气:“这……这十七份不同年份、不同专家的评审表,签字都是同一个人写的?” “而且用的是同一支笔。”沈墨放大签名处的扫描件,“你们看笔尖的磨损痕迹——‘李’字右上角那个细微的缺口,在十七份签名上完全一致。” 办公室里的空气凝固了。 许半夏抓起其中三份材料快速比对,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们连伪造都这么敷衍?” “不是敷衍,是自信。”沈墨站起身,走到白板前,“他们自信没人会这么仔细地对比签名细节。自信就算有人发现,也没人敢捅破。” 他拿起红笔,在白板上写下三个关键词:“伪造评审”、“虚构项目”、“套取资金”。 “但光凭签名雷同,证据不够充分。”老吴皱眉,“他们可以说专家用了同一支笔,或者签字习惯相同……” “那就给他们来个无法抵赖的。”沈墨看了眼手表,上午十点二十,“老吴,你联系省科技情报所,调取这十七个项目涉及的核心技术专利数据。许半夏,你准备车,我们去孵化器现场。” “现在?”许半夏愣住,“他们肯定有准备……” “要的就是他们有准备。”沈墨抓起外套,“演戏演全套,我们去看他们怎么把这场戏演砸。” --- 上午十一点,永川高科孵化器大楼。 沈墨的车队驶进园区时,门口已经拉起了横幅:“热烈欢迎中央调查组莅临指导”。二十多个穿着白大褂的“科研人员”站在门口鼓掌,笑容标准得像流水线生产出来的。 孵化器总经理张涛热情地迎上来,五十多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沈组长,知道您要来,我们特意准备了项目路演。都是我们孵化出的优秀企业,有几个已经准备上市了!” 沈墨和他握手,感觉对方掌心全是汗。 “那就看看。”沈墨说,“从你最得意的项目开始。” 张涛引着他们走进一号展厅。聚光灯下,三台造型炫酷的“机器人”正在缓慢移动——说是机器人,其实就是塑料外壳套着轮子,上面装了几个摄像头和机械臂。 “这是我们孵化的‘人工智能服务机器人’项目。”张涛声音洪亮,“可以完成送餐、导览、安防巡逻等多种功能,技术全国领先!” “演示一下送餐功能。”沈墨说。 张涛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这个……今天调试工程师不在。但我们可以看视频资料……” “那就演示安防巡逻。”沈墨打断他。 “安防系统需要接入园区网络,今天正好在升级……” 沈墨走到机器人旁边,蹲下身,直接掀开了底部的一块盖板。 里面空空如也。没有核心控制器,没有电池组,只有几根乱糟糟的电线,和一个用胶带固定的配重块。 展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那些“科研人员”的笑容僵在脸上。 张涛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这……这是展示用的模型,真机在实验室……” “带我去实验室。”沈墨站起身。 “实验室需要权限……” “我有。”沈墨亮出中央调查组的证件,“根据省委授权,我有权进入任何接受过省级资金扶持的机构。张总,你是自己开门,还是我让技术组破解?” 张涛的脸白了。 --- 实验室在三楼,门禁系统倒是很先进。张涛哆嗦着刷卡开门时,沈墨注意到他的手指在发抖。 门开了。 里面确实有设备——三排崭新的工作台,上面摆着电脑、示波器、3D打印机。但电脑屏幕是黑的,仪器指示灯都没亮。空气中弥漫着新塑料和油漆的味道,没有实验室该有的焊锡、化学试剂或者长时间运行设备产生的臭氧味。 “这些设备,”沈墨摸了摸一台光谱仪的机身,“连保护膜都没撕。采购日期是上周四吧?” 张涛腿一软,扶住了工作台。 许半夏已经带着老吴和两名审计人员开始检查。老吴打开一台电脑,开机画面居然是Windows的默认壁纸,桌面上除了“我的电脑”和“回收站”,什么都没有。 “连个专业软件都没装。”老吴摇头,“这实验室从没使用过。” “张总,”沈墨转过身,“解释一下?” 张涛张了张嘴,突然眼睛一翻,整个人往地上倒去——装晕。 “叫救护车。”沈墨面无表情,“顺便通知纪委,永川高科孵化器涉嫌重大诈骗,现场所有人暂时控制。”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就在这时,展厅门口传来喧哗声。 沈墨走出去,看见一群记者扛着摄像机正在往里冲。带头的女记者三十出头,短发干练,胸前挂着央视的记者证。 “沈组长!我们是央视《焦点》栏目组的!”女记者语速很快,“接到举报,永川高科孵化器长期伪造科研项目骗取国家资金。请问调查是否属实?” 沈墨眉头微皱——他没通知媒体。 但镜头已经怼到面前。 他看了眼还在“昏迷”的张涛,又看了看那些脸色惨白的“科研人员”,忽然明白了。 这是有人想把事情闹大,用舆论压力逼他让步。或者……逼他掀桌子。 “记者同志,”沈墨对着镜头,声音平静清晰,“我们正在调查。但目前可以确认的是,这家孵化器展示的所谓‘高科技项目’,存在严重造假嫌疑。” 他走到那台机器人旁边,再次掀开盖板,让镜头拍下里面的空壳:“这是他们号称‘全国领先’的机器人。大家可以看到,除了外壳和配重,什么都没有。” 闪光灯疯狂闪烁。 “还有这些实验室设备,”沈墨引着记者走进实验室,“连保护膜都没撕,电脑里没有任何专业软件。这是一个从未使用过的‘实验室’。” 女记者快速记录,同时对着摄像机:“观众朋友们,我们现在就在永川高科孵化器的现场。大家可以看到,这里所谓的科技创新,完全是一场骗局!” 场面开始失控。 张涛突然“醒”了,爬起来就要跑,被两名侦查员按住。那些“科研人员”也开始骚动,有人想溜,但门口已经被记者和工作人员堵住。 沈墨的手机在这时震动。是周正明打来的。 他走到角落接起。 “沈墨,”周正明的声音压抑着怒火,“谁让你带记者去的?你知道这样会造成多恶劣的影响吗?” “记者不是我带来的。” “那你就该立刻清场!”周正明几乎是低吼,“省里的形象、科技工作的声誉……” “周部长,”沈墨打断他,“当这些骗子用空壳机器人骗走八千万国家资金时,省里的形象就已经毁了。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维护虚假的形象,是刮骨疗毒。”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你会后悔的。”周正明说完,挂了电话。 沈墨收起手机,走回展厅中央。记者们围了上来,话筒几乎要戳到他脸上。 “沈组长,这样的骗局为什么能持续三年?” “评审专家是怎么通过的?” “资金监管在哪里?” 沈墨抬手示意大家安静:“这些问题,也是我们调查组要查清的。但我可以告诉大家一点——创投基金的评审机制存在严重漏洞。重学术背景、轻实际成果,重材料包装、轻实地核查,这才让这些‘纸上谈兵’的项目有机可乘。” 他看向镜头,一字一句:“科技创新容不得半点虚假。国家投的每一分钱,都要用在刀刃上。这场调查,我们会一查到底。无论涉及谁,无论阻力多大。” 掌声突然响起。 先是稀稀拉拉,然后连成一片。那些原本只是来采访的记者,那些孵化器的普通员工,甚至被按在地上的张涛,都抬起头看着沈墨。 女记者把话筒递过来:“沈组长,您刚才说‘无论涉及谁’。这是否意味着,调查会涉及到更高级别的领导?” 沈墨看着她,又看了看那些期待的眼神。 “会。”他清晰地回答,“只要有问题,就会涉及。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这句话,通过央视的摄像机,传向了全国。 而此刻的省委大楼里,周正明一拳砸在办公桌上。 茶杯跳起来,摔碎在地上。 --- 傍晚六点,调查组临时办公室。 老吴把一份刚打印出来的报告放在沈墨桌上:“查清了。孵化器那十七个项目,涉及的核心技术专利,有十三项根本不存在。另外四项是过期专利,早就公开了。” 许半夏补充:“资金流向也摸清楚了。八千万扶持资金,有七千五百万通过关联公司转出,最终流入境外账户。剩下的五百万,用于支付‘专家评审费’和‘材料制作费’。” 沈墨翻看着报告,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陈建国。 “央视的报道今晚八点播出。”陈建国的声音带着笑意,“你小子,这下全国出名了。” “周正明那边……” “他已经召开紧急会议,宣布要‘严肃整顿科技评审工作’。”陈建国冷笑,“切割得挺快。但他不知道,我们手里还有更硬的牌。” “什么牌?” “赵德明找到了。”陈建国压低声音,“国安那边用了点手段,从境外把他截回来了。他现在愿意做污点证人,指证周正明收受别墅和帮忙还赌债的事。” 沈墨握紧手机:“什么时候动手?” “等央视报道播出,舆论发酵。”陈建国说,“这次,要让他没有翻身的机会。” 挂断电话,沈墨走到窗边。 夕阳把城市染成金色。 他知道,这场战斗远未结束。 但至少今天,他撕开了一道口子。 让光照了进来。 喜欢系统之棘之官场请大家收藏:()系统之棘之官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2章 沈墨的报告初稿:直指评审机制弊端 凌晨四点的省委大楼,只有沈墨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二十三页报告摊在桌上,标题是《关于省创投引导基金评审机制的系统性漏洞及整改建议(初稿)》。红笔修改的痕迹密密麻麻,几乎覆盖了每一行。 许半夏推门进来时,看见沈墨站在窗前,手里捏着支燃了一半的烟——他戒烟五年了。 “写不下去?”她把热咖啡放在桌上。 “不是写不下去。”沈墨转过身,眼睛里有血丝,“是不知道怎么写才能既说清问题,又不给某些人留操作空间。” 他走回桌边,指着报告第三页:“你看这里——‘评审专家库组成单一,过度依赖高校和科研院所学者,缺乏产业界和投资界代表’。这句话我改了六遍。” “有问题吗?” “问题在于,写轻了不痛不痒,写重了……”沈墨苦笑,“专家库里三分之一的专家,是周正明担任科技厅长时亲自邀请的。其中七位,过去三年从孵化器拿了超过两百万的‘咨询费’。” 许半夏拿起报告快速浏览。越看脸色越凝重。 报告用数据说话:三年评审项目487个,专家组打分与项目后期市场表现的相关性仅为0.18,接近随机分布。而专家学历、职称与打分宽松度呈显着正相关——越是头衔多的专家,打分越高。 更触目惊心的是附录里的对比表:同一批专家在省内项目评审中平均打分92.7,在省外匿名评审中平均打分61.3。差值超过30分。 “他们只在永川省当好人。”许半夏喃喃道。 “不是当好人,是当生意做。”沈墨调出电脑里的另一份表格,“我让顾晓梦做了交叉分析。专家打高分的企业,70%在一年内与专家本人或亲属控股的公司发生了关联交易。” 他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这不是评审,是利益输送的‘合法通道’。” 窗外传来清洁车的声音,天快亮了。 许半夏忽然问:“这份报告递上去,你会得罪多少人?” “不知道。”沈墨重新坐下,“但不得罪这些人,就会得罪那些真正想做事的科技企业,得罪那些等钱救命的研究团队,得罪……” 他顿了顿:“得罪我自己的良心。” 手机在这时震动,连续三条信息涌进来。 第一条来自姜云帆:“周正明连夜召开组织部部务会,调整了改革办三个处室的分管领导。你的政策评估处,被划给新来的郑副处长分管了。” 第二条是顾晓梦:“省金控接到通知,暂停向调查组提供所有涉密数据。理由是‘未经审批’。” 第三条最简短,来自陈建国:“报告写完直接给我,不要通过正常渠道。省委机要室有他们的人。” 沈墨看着这三条信息,忽然笑了。 “他们怕了。”他说。 “怕你这份报告?” “怕报告里的真相。”沈墨开始快速敲击键盘,修改最后几段,“评审机制的弊端,说到底是权力寻租的温床。打破这个温床,就等于断了某些人的财路。” 他写完最后一句:“建议:建立评审专家终身追责制,实行跨省交叉匿名评审,引入第三方独立审计。” 保存,加密,发送到陈建国的安全邮箱。 时间显示:清晨五点十七分。 --- 上午九点,省委小会议室。 沈墨推门进去时,里面已经坐了八个人。除了周正明和郑副处长,还有省科技厅、财政厅、审计厅的负责人,以及三位他不认识但气质不凡的老者。 “小沈来了。”周正明笑容温和,“介绍一下,这三位是我们省德高望重的老专家——王院士、李教授、陈院长。他们都曾担任过创投基金的评审组长,今天特意来听听你的报告思路。” 沈墨心头一凛。这是给他设的鸿门宴。 “周部长客气了。”他在末位坐下,“报告还是初稿,请各位领导专家多指正。” “初稿好啊,集思广益。”坐在正中的王院士开口,声音苍老但中气十足,“不过我听说,你的报告里对评审专家有些……不太客气的评价?” “不是评价,是数据分析。”沈墨打开笔记本电脑,“如果数据有误,请各位指正。” 他连接投影仪,第一张图表亮起:专家打分与项目后期绩效的散点图。487个点杂乱无章地分布,毫无规律可言。 “这能说明什么?”李教授皱眉,“科技创新有不确定性,短期绩效不能完全反映项目价值。” “那这个呢?”沈墨切换下一张图:专家在省内省外打分的对比箱线图。省内打分的箱子高高悬在上方,省外的压得很低,差距一目了然。 会议室安静了。 “各位都是学术界泰斗。”沈墨站起身,走到屏幕前,“我想请教一个问题——同样的项目,同样的材料,为什么在永川省能打90分,到了外省就只有60分?是我们的项目特别好,还是外省的专家特别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三位老专家脸色都变了。 周正明轻咳一声:“小沈,注意语气。专家们也是出于爱护本土企业……” “爱护到让垃圾项目拿走八千万?”沈墨调出孵化器那十七个项目的评审表,“这十七个项目,各位都打过高分。现在事实证明,全是骗局。请问这种‘爱护’,到底是在帮企业,还是在害企业?” “你!”陈院长拍案而起,“沈墨同志,你这是在指责我们渎职!” “不敢。”沈墨迎上他的目光,“我只想问,各位在打分时,是真的看了技术方案,还是看了申报单位的背景?是真的评估了市场前景,还是评估了能拿到多少咨询费?” 这话太重了。 重到会议室里的空气都凝固了。 郑副处长赶紧打圆场:“沈处长可能熬夜太累,说话有些激动。我们今天的重点是讨论整改方案……” “整改方案就在报告里。”沈墨回到座位,“核心就三点:专家追责、交叉评审、独立审计。同意的,签字。不同意的,说明理由。” 他把报告复印件推到桌子中央。 没人动。 周正明看着那份报告,看了很久,然后笑了:“小沈啊,你的想法很好,但太理想化了。专家追责?追什么责?评审是专业意见,允许有误差。要是打了低分的好项目后来成功了,是不是也要追专家的责?” “那打了高分的骗局项目呢?”沈墨反问。 “那是企业的问题,不是专家的问题。”周正明站起身,“今天的会就到这儿吧。报告留下,我们再研究研究。” “研究多久?” “该多久就多久。”周正明收起笑容,“沈墨,改革要循序渐进,不能搞休克疗法。你这样一棍子打死,以后谁还敢当评审专家?省里的科技工作还怎么开展?” 三位老专家起身离开,经过沈墨身边时,眼神冷得像冰。 郑副处长最后一个走,压低声音说:“沈处长,听我一句劝,这份报告……改改吧。把专家追责那条去掉,其他的还能商量。” 门关上了。 会议室里只剩下沈墨一个人,和桌上那份无人签字的报告。 投影仪还亮着,那张省内外打分对比图在屏幕上静静闪烁。 差距30分。 不是误差,是良心和利益的差距。 --- 下午两点,沈墨回到办公室时,发现门锁换了。 行政处的小王忐忑地站在门口:“沈处长,郑副处长说您的办公室要装修,临时给您安排到……档案室旁边的备用办公室。” 备用办公室只有八平米,没窗,堆着旧桌椅。 沈墨没说什么,把电脑和报告搬了进去。 刚坐下,座机响了。是岳川。 “老师。”沈墨接起。 “报告我看到了。”岳川的声音很平静,“陈建国给我看了复印件。写得很透,但也捅了马蜂窝。” “我知道。” “知道你还写?”岳川顿了顿,“沈墨,你现在动的不只是几个专家的面子,是整个学术评价体系背后的利益链。那些专家,哪个不是桃李满天下?哪个没有学生在要害部门?” “所以就让骗局继续?” “所以你要换个打法。”岳川说,“报告里提到的‘幽灵专家’,你查了吗?” 沈墨一怔。报告附录里有一行小字备注:评审专家库中有23位专家,在过去三年从未参加过现场评审,但系统显示他们打了分。 “你是说……” “去查查那23个专家是谁,为什么他们从不露面却能打分。”岳川压低声音,“我怀疑,真正的黑手用这些‘幽灵专家’的名义在操控评审结果。而那些坐在台前的专家,可能也只是棋子。” 电话挂断。 沈墨打开电脑,调出专家库数据。筛选条件:三年内评审次数>10次,但现场出席次数=0。 23个名字跳出来。 他一个个查——有三位已经去世两年,但去年还在“打分”。有五位长期在国外访学,系统显示他们参加了需要现场验证的项目评审。还有两个名字,根本查不到任何学术背景。 这是系统漏洞,还是有人故意留下的后门? 就在这时,电脑屏幕突然黑屏。 不是关机,是被人远程控制了。一行行绿色代码在黑色背景上快速滚动,最后定格在一句话: “沈处长,到此为止吧。再查下去,你会后悔的。” 三秒后,电脑恢复正常。 但沈墨发现,刚才打开的专家数据文件,已经被永久删除。回收站里空空如也。 他坐在没有窗户的小办公室里,感觉后背发凉。 对方不仅能监控他,能远程控制他的电脑,还能精准删除关键证据。 这场较量,从来就不在同一个层面。 但沈墨反而笑了。 他拿起手机,给陈建国发了条加密信息:“找到突破口了。‘幽灵专家’。” 然后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全新的加密U盘——这是陈建国早就给他的,完全物理隔离,无法远程操控。 他开始重新整理数据。 这一次,他要揪出的不只是几个贪腐专家。 而是那个藏在“幽灵”背后的,真正的操盘手。 喜欢系统之棘之官场请大家收藏:()系统之棘之官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3章 来自各方的“招呼”:不要“得罪人” 电话在早上七点开始响。 第一个是老领导秦衡,从玉泉县看守所打来的专线:“小沈,我听说你还在查评审专家的事?收手吧。那些老专家,门生故吏遍布全省,你得罪不起。” 第二个是大学导师,清华大学公共管理学院的张教授:“沈墨啊,你那份报告我在内部渠道看到了。学术圈有学术圈的规矩,你这样撕破脸,以后谁敢跟你合作?” 第三个最意外——是姜云帆的父亲,已经退休多年的省政协副主席姜老:“沈处长,正明同志给我打电话,说你最近工作压力太大。要不要休息一段时间?我这儿有个去中央党校学习的机会……” 沈墨握着手机,站在八平米备用办公室的窗前——其实没有窗,他只是面对着一堵白墙。 “谢谢姜老关心。”他说,“但调查还没结束。” “有些调查,不需要结束。”姜老的声音意味深长,“见好就收,是官场的智慧。你还年轻,路还长。” 电话挂断后,沈墨看了眼通话记录。七点到八点,十三个未接来电,六条短信。内容大同小异:劝、压、警告。 最刺眼的一条来自陌生号码:“沈处长,你爷爷沈怀山1958年死在永川湖里,尸检报告写的是自杀。但我这儿有份材料证明,他落水前头部有击打伤。想看吗?” 沈墨的手指在屏幕边缘收紧。 手机又震,这次是许半夏:“我刚出家门,发现门口放了束白菊花。卡片上写着‘节哀’。沈墨,他们开始玩脏的了。” “在家等着,我让陈锋派人过去。” “不用。”许半夏的声音冷静得可怕,“我报警了,监控拍到是个戴帽子的男人。但我担心的是你——他们动不了我,就会集中火力对付你。” 八点半,沈墨推开备用办公室的门,发现外面站了个人。 是郑副处长,手里拎着个公文包,笑容满面:“沈处长,搬办公室怎么不跟我说一声?这条件太简陋了,我让他们给你换回来。” “不用了,这儿安静。”沈墨看着他,“郑处有事?” “两件事。”郑副处长走进来,关上门,“第一,周部长让我转达,你那份报告省委很重视,已经成立专班研究。所以调查组的工作……可以暂告一段落。” “第二呢?” “第二,”郑副处长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省委组织部决定,选派你去中央党校参加‘中青年干部培训班’,为期三个月。下周报到。” 沈墨接过文件。红头,公章齐全,编号001。 “这是提拔前的惯例培训。”郑副处长拍拍他的肩,“沈处长,这是好事。三个月后回来,副厅肯定解决了。何必现在跟那些人死磕呢?” 沈墨看着文件上的日期——今天上午刚签发。 效率真高。 “我要是不去呢?”他问。 郑副处长的笑容淡了:“沈墨,这是组织决定。” “组织决定让我在调查关键时刻离开?” “调查可以交给别人。”郑副处长压低声音,“陈建国书记也同意了。他说,让你去党校避避风头,是为你好。” 门被敲响,陈锋推门进来,看见郑副处长愣了一下。 “沈组长,”陈锋说,“你要的那份‘幽灵专家’银行流水,拿到了。” 郑副处长的脸色变了变。 沈墨接过陈锋递来的文件袋,看向郑副处长:“郑处,您还有事吗?” “……你考虑考虑。”郑副处长转身离开,脚步有些匆忙。 门关上,陈锋立刻说:“昨晚有人试图入侵国安的数据服务器,目标就是这份流水。我们做了反追踪,IP地址指向省委大院内部。” “能锁定具体位置吗?” “不能,对方用了多层跳板。”陈锋顿了顿,“但我们在服务器里发现了一个后门程序,已经存在五年了。设计这个后门的人……是省信息中心原总工程师,三年前因‘抑郁症’跳楼自杀。” 沈墨打开文件袋。二十三页银行流水,对应二十三个“幽灵专家”。 所有账户都在同一家银行:永川市商业银行开发区支行。开户时间集中在2018年3月至6月,也就是创投基金成立前三个月。 更诡异的是,这二十三个账户的资金流水完全同步——同一时间收到相同金额的转账,同一时间转出相同金额。 “这是傀儡账户。”陈锋指着最后一页汇总表,“三年总流水5.2亿。资金来源复杂,但最终去向都指向同一个境外账户——BVI注册的‘永昌投资’。” “能查到实际控制人吗?” “正在通过国际刑警协查,但需要时间。”陈锋看了眼手表,“沈组长,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 “这条线再查下去,可能涉及的人……级别会很高。”陈锋声音很低,“高到陈建国书记都不一定兜得住。” 沈墨翻看着那些同步的流水记录,忽然问:“这些转账的时间,能对应到具体的项目评审日期吗?”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我让人做过交叉分析。”陈锋从包里抽出另一份文件,“能。每次大额转账后一周内,相关项目就会通过评审。准确率……百分之百。” 办公室里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沈墨站起身:“去省信息中心。我要看那个后门程序的原代码。” “恐怕看不到了。”陈锋说,“今天早上,信息中心那台存有所有历史备份的服务器……因‘老化’被报废处理了。现在应该已经在销毁厂了。” “什么时候拉的报废清单?” “昨天下午。”陈锋顿了顿,“就在你向陈书记汇报‘幽灵专家’线索后的两小时。” 沈墨抓起外套:“去销毁厂。” “来不及了,每天早上八点半准时销毁……” 沈墨已经冲出了办公室。 --- 永川市郊,金属回收销毁厂。 沈墨的车冲进厂区时,正好看见那台服务器被送上履带,朝着粉碎机的入口移动。 “停下!”陈锋亮出证件,“国安办案!停止销毁!” 操作工人愣住了,但履带还在转动。 沈墨跳上操作台,在服务器滑入粉碎机前最后一秒,按下了紧急停止按钮。机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停下了。 服务器悬在入口边缘,外壳已经变形。 “你们干什么!”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跑过来,“这是正规报废流程……” 沈墨掀开服务器外壳。里面是空的——硬盘已经不见了。 “硬盘呢?”他盯着中年男人。 “什么硬盘?送来就这样……” 陈锋一把按住他,从他口袋里摸出一张签收单。签收人:赵德明。时间:今天早上七点。 “赵德明不是失踪了吗?”沈墨看向陈锋。 陈锋脸色铁青,掏出手机打电话。半分钟后,他放下手机:“国安的安全屋确认,赵德明今早六点还在。七点巡查时发现他不见了,现场留下这张签收单的复印件。” 调虎离山。 沈墨站在粉碎机前,看着那个空荡荡的服务器外壳。 对手每一步都算在他前面。 这时手机响了,是许半夏:“沈墨,我查到了。省信息中心那个跳楼的总工程师,有个女儿在美国读书。他死后,他女儿的账户每月收到一笔‘奖学金’,汇款方是BVI的永昌投资。” “能查到现在还在汇吗?” “在。昨天刚汇了一笔,五千美元。”许半夏顿了顿,“但我还查到一件事——总工程师跳楼前一周,体检报告显示他患有晚期胰腺癌。医生说他最多还有三个月。” 沈墨握紧手机。 所以不是自杀,是灭口。用一个将死之人,换女儿后半生的保障。 “还有,”许半夏的声音更低了,“我通过美国的朋友查到,他女儿去年结婚了。丈夫是永昌投资的高级顾问,美籍华人,中文名……王振华。” 王振华。王振宇的哥哥,王建国的大儿子,十年前移民美国。 线全连上了。 沈墨挂断电话,对陈锋说:“回省委。我要见陈书记。” “现在?” “现在。”沈墨看了眼粉碎机上那个空壳,“再晚,可能就来不及了。” 回城的车上,他收到一条加密信息,只有一句话: “下午三点,省委一号会议室。赵书记要见你。” 该来的,终于来了。 喜欢系统之棘之官场请大家收藏:()系统之棘之官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4章 省领导的委婉提醒:“改革要注意节奏” 省委一号会议室的隔音效果太好,好到沈墨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下午三点零五分,赵书记推门进来,身后没跟秘书。这位永川省一把手五十七岁,头发花白,但眼神锐利得像鹰。 “坐。”赵书记指了指沙发,自己坐在对面,“喝茶吗?” “不用了,书记。”沈墨坐下。 “你爷爷沈怀山,我听说过。”赵书记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沈墨心头一紧,“1958年永川水库选址论证会,他是唯一反对的专家。那时候我父亲在水利厅工作,回家跟我说:‘沈工是个有骨气的人,可惜了’。” 沈墨没说话。 “你知道他为什么必须死吗?”赵书记看着他,“因为当时那三万亩基本农田的征用,涉及三千多户农民的安置。如果按你爷爷的方案,安置费要多出八百万。1958年的八百万,够建三所大学。” “所以他就该死?” “所以他挡了太多人的路。”赵书记倒了杯茶,推过来,“你很像他。有原则,有勇气,但不懂迂回。” “书记今天找我,是要教我迂回吗?” “是要提醒你。”赵书记身体前倾,“沈墨,你查创投基金,查到了王家,查到了周正明,现在又查到了‘幽灵专家’。接下来呢?准备查到谁?” 沈墨迎上他的目光:“查到问题根源为止。” “问题根源?”赵书记笑了,笑容里有种复杂的意味,“你知道永川省去年科技研发投入多少吗?三百二十亿。其中省级财政投入八十七亿。创投基金那十二亿,只占百分之三。” 他顿了顿:“你揪着这百分之三不放,可知道另外百分之九十七的问题更大?军工系统技术流失、高校科研经费挪用、国家级项目造假……每一样都比创投基金严重十倍。” “所以创投基金的问题就不查了?” “查,但要讲方法。”赵书记站起身,走到窗边,“你现在的方式,是把脓包直接捅破。血溅出来,场面难看,还可能感染全身。更好的方式是慢慢引流,让脓液一点点排出,最后伤口愈合,不留疤痕。” 沈墨听懂了。 这是最高级别的“招呼”。 “书记,”他说,“如果脓包已经癌变了呢?还能引流吗?” 赵书记转过身,看了他很久。 “你查到什么了?”声音很轻,但很重。 沈墨从公文包里取出那份银行流水,放在茶几上:“二十三个幽灵账户,三年流水五亿两千万。最终流向BVI的永昌投资,实际控制人王振华。而永昌投资过去五年,向七所高校、三家军工院所的十二个项目提供了‘合作资金’,总额超过二十亿。” 他顿了顿:“这些项目中,有三个涉及军用无人机技术,两个涉及高性能芯片设计,一个涉及航天材料。技术全部流向了境外。” 赵书记的脸色终于变了。 他走回沙发前,拿起那份流水,一页页翻看。手指在轻微颤抖。 “这些材料,还有谁知道?”他问。 “陈建国书记,国安林副局长,还有我。”沈墨说,“原始证据还在国安那里。” 赵书记放下文件,长长吐出一口气。 “你捅破的不是脓包,”他喃喃道,“是毒瘤。” 会议室里安静了很久。 墙上的钟指向三点四十分。 “沈墨,”赵书记重新开口,“这件事,从现在起由我亲自负责。你把所有材料移交给我,调查组的工作暂时停止。” “为什么?” “因为再查下去,会有更多人‘跳楼’。”赵书记的眼神很冷,“也会有人让你‘跳楼’。1958年他们敢杀你爷爷,今天他们就敢杀你。” “我不怕——” “我怕!”赵书记突然提高声音,“我怕失去一个好干部!我怕永川省再出一个沈怀山!” 他走到沈墨面前,按住他的肩膀:“听着,你做的已经够了。剩下的,交给我。我向你保证,这件事一定会查到底,该抓的人一个都不会少。但你不能再往前冲了,这是命令。” 沈墨看着这位省委书记的眼睛,看到了真诚,也看到了无奈。 “书记,”他轻声问,“您是不是……也受到压力了?” 赵书记松开手,走回窗边。 背影显得有些疲惫。 “昨天下午,我接到北京的电话。”他没有回头,“打电话的人说,永川的事情到此为止。再闹大,会影响全省的稳定和发展。” “谁的电话?” “你不需要知道。”赵书记转过身,“你只需要知道,能打这个电话的人,能量远超你的想象。所以现在,收手是最明智的选择。” 他走回茶几前,拿起那份银行流水:“这些材料我留下了。明天,省委常委会会宣布,创投基金整改工作取得阶段性成果,调查组圆满完成使命。你会被记功,会提拔,三个月后去中央党校学习。” “那真正的罪犯呢?” “会得到应有的惩罚,但可能……不会以你希望的方式。”赵书记看着他,“这就是政治,沈墨。有时候,正义需要妥协才能实现。”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沈墨站起身。 “书记,我爷爷1958年死的时候,有人跟他说过同样的话吗?” 赵书记怔住了。 “我想一定有。”沈墨拿起公文包,“所以他选择了不妥协。虽然死了,但那三万亩农田,最终还是保住了——因为他的死让上面不得不重新调查。” 他走到门口,回头:“书记,谢谢您的提醒。但有些路,一旦开始走,就不能回头。” 门打开,又关上。 赵书记一个人站在会议室里,看着茶几上那份银行流水,很久很久。 最后,他拿起红色保密电话:“接北京。我找老领导。” --- 沈墨走出省委大楼时,夕阳正好。 许半夏的车等在路边。他上车,发现后座还坐着陈建国。 “赵书记找你谈话了?”陈建国问。 “嗯。” “让你收手?” “嗯。” 陈建国笑了:“那你打算怎么办?” 沈墨看向窗外:“陈书记,那份银行流水的备份,您那儿还有吧?” “有,三份。一份在国安,一份在我家保险柜,一份……”陈建国顿了顿,“在我北京的老领导那里。” “我想接着查。” “知道后果吗?” “知道。”沈墨转回头,“但我爷爷说过一句话——如果每个人都等到‘合适的时机’才说真话,那真话就永远没有说出来的那天。” 陈建国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拍了拍司机的座椅:“去机场。” “机场?” “对。”陈建国说,“我约了中纪委的同志,今晚在北京碰头。这份材料,该交上去了。” 车驶向机场高速。 夕阳把天空染成血色。 沈墨的手机震动,收到一条加密信息,来自陌生号码: “沈墨,你比你爷爷勇敢。但勇敢的人,通常活不长。最后提醒你一次:收手,或者死。” 他没有回复,只是删除了信息。 然后给许半夏发了条微信:“今晚我可能不回来。如果明天没消息,就把我抽屉里那个蓝色U盘交给央视那个女记者。” 许半夏几乎是秒回:“我等你回来。一直等。” 沈墨收起手机,看向前方。 道路笔直,通往机场,也通往未知的战场。 他知道,这一次,没有退路。 喜欢系统之棘之官场请大家收藏:()系统之棘之官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5章 沈墨的坚持:“政策要为真正的创新服务” 北京西长安街,那栋灰色大楼的小会议室里,烟雾缭绕。 沈墨坐在长桌末端,面前摆着那份被他改过二十三稿的调查报告。桌对面是三位来自不同部委的司局级干部,中间那位头发花白的老者,肩章上的资历章排了七排。 “小沈同志,”老者开口,声音沉稳,“你这份报告,我们研究了三天。数据详实,问题抓得准。但你提出的‘专家终身追责制’,在操作层面有难度——评审是专业意见,怎么界定‘错误’和‘失误’的边界?” 会议室里很安静,能听见空调出风口的细微声响。 沈墨坐直身体:“李司长,我举个例子。2019年,永川高科孵化器申报‘人工智能医疗影像系统’,专家组打了92分,评审意见是‘技术路线先进,团队实力雄厚’。但事后发现,这个项目连一行代码都没有。” 他调出平板电脑上的对比图:“同样是2019年,临州市一家初创企业申报‘钙钛矿太阳能电池产业化项目’,真实转化效率22%,市场前景明确。但专家组只打了61分,评审意见是‘团队学术背景薄弱,缺乏高端人才’。” 投影幕布上,两个项目的对比触目惊心。 “第一个项目拿了八百万扶持资金,钱进了私人腰包。第二个项目被拒后,创始人去了深圳,去年拿到红杉资本五千万投资,现在估值已经超十亿。”沈墨看向三位领导,“您问怎么界定错误?这就是错误——把垃圾捧上天,把金子踩进泥里。” 左侧那位戴眼镜的中年干部推了推眼镜:“但评审专家不是神仙,不可能百分百准确……” “那百分之百的腐败呢?”沈墨调出另一份数据,“过去三年,487个获批项目中,有139个在一年内与评审专家本人或直系亲属发生了关联交易。交易总额,三亿七千万。” 他顿了顿:“这不是判断失误,这是利益输送。而现行的评审机制,给了他们‘合法’的外衣。” 会议室里陷入沉默。 老者缓缓摘下眼镜,擦拭镜片:“所以你坚持要动评审机制?” “不动评审机制,创投基金就永远是个分钱的游戏。”沈墨的声音很平静,但每个字都带着分量,“真正的创新企业拿不到钱,骗钱的蛀虫盆满钵满。长此以往,伤的不仅是国家的钱,更是整个科技创新生态。” 窗外传来长安街上的车流声,遥远而模糊。 老者重新戴上眼镜,看向另外两人:“你们怎么看?” “我支持改革。”右侧那位一直没说话的女干部开口,“但步子不能太大。建议先试点,比如在永川省先试行新的评审办法,成熟后再推广。” “试点需要时间。”戴眼镜的干部皱眉,“现在舆论压力这么大……” “正因为舆论压力大,才要快。”沈墨接过话,“央视报道播出后,全国都在盯着永川。如果我们现在拿出真刀真枪的改革方案,就是向全国释放信号——科技创新不是口号,是真金白银要花在刀刃上。” 老者看着沈墨,看了很久。 “小沈,你知道这么改,会得罪多少人吗?” “知道。”沈墨点头,“但不得罪这些人,就会得罪那些真正想创新、能做实事的企业家。就会得罪那些等着科研经费救急的研究团队。就会得罪——”他顿了顿,“我们这代人的良心。” 墙上的钟指向下午四点。 老者站起身:“今天就到这里。报告留下,我们会尽快研究。小沈,你先回永川,等通知。” 离开大楼时,北京的天空是灰蓝色的,有鸽子飞过。 陈建国等在车里,看见沈墨出来,摇下车窗:“怎么样?” “让等通知。”沈墨拉开车门坐进去。 “等通知就是有戏。”陈建国发动车子,“刚才接到消息,周正明在省里开了个座谈会,请了二十多位老专家,主题是‘保护专家积极性,维护科技评审的严肃性’。” “他在造势。” “对,所以我们必须比他快。”陈建国看了眼后视镜,“你那份报告的核心建议,我整理了三条最关键的,已经报上去了。中央领导很重视。” “哪三条?” “第一,建立评审专家公示和回避制度,所有专家信息、评审结果全部公开。第二,引入产业界和投资界代表进入专家库,比例不低于40%。第三,”陈建国顿了顿,“对过去五年所有评审项目进行追溯评估,发现问题项目的,专家要退回评审费并承担相应责任。” 沈墨看着窗外掠过的长安街夜景:“第三条他们不会同意。” “所以只报了前两条。”陈建国笑了,“政治是妥协的艺术。先把门打开,再慢慢往里挤。” --- 晚上九点,永川机场。 沈墨刚打开手机,信息就涌了进来。十七条未读,其中九条来自许半夏。 他拨回去,几乎秒接。 “你终于开机了。”许半夏的声音有些急,“三个小时前,省委召开了紧急常委会。周正明提交了一份《关于创投基金评审工作的情况说明》,把问题全推给了‘个别企业造假’和‘基层监管不力’。专家组一点责任都没有。”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常委会通过了?” “通过了,七票赞成,三票反对,一票弃权。”许半夏压低声音,“更麻烦的是,他们把你的报告定性为‘片面夸大问题,打击专家积极性’。赵书记压住了,没让形成正式文件,但风声已经传出来了。” 沈墨握紧手机:“我现在回省委。” “别回来。”许半夏说,“直接去湖滨花园,陈书记在那里等你。周正明的人可能在机场盯着。” 挂了电话,沈墨快步走向停车场。陈建国安排的车已经等在那里,司机是个生面孔的年轻人,话不多,只说了句“陈书记让我来的”。 车子驶出机场高速,没有开往市区,而是拐上了一条城郊公路。二十分钟后,停在一个废弃的物流园区门口。 陈建国的车从暗处开出来,两车并排。 “下车,换车。”陈建国摇下车窗,“你的车可能被跟踪了。” 沈墨刚换到陈建国车上,就看见三辆黑色轿车驶入物流园区,围住了他刚才坐的那辆车。几个男人下车检查,发现是空的,骂骂咧咧地打电话。 “看见了吧。”陈建国踩下油门,车子悄无声息地驶入夜色,“周正明急了。” “他急什么?” “因为你触到了他的根本。”陈建国点了支烟,“那些老专家,是他的基本盘。他在科技系统经营二十年,靠的就是这张专家网。你动评审机制,就等于掀他的桌子。” 车子开进湖滨花园时,已经晚上十点半。 陈建国的安全屋在小区最深处,独栋别墅,外面看起来普通,里面全是安保设备。 “坐。”陈建国给沈墨倒了杯水,“说说你在北京的收获。” 沈墨简要汇报了会议情况。听到“等通知”三个字时,陈建国皱了皱眉。 “时间不等人。”他走到电脑前,调出一份文件,“看看这个。” 屏幕上是一份项目申报书——《量子计算原型机研发及产业化》。申报单位:永川量子科技。创始人:徐天明,三十五岁,麻省理工博士,曾任谷歌量子实验室研究员。 “这个项目去年申报过创投基金。”陈建国说,“专家组打分58,没通过。评审意见是:‘团队过于年轻,缺乏工程经验,技术路线过于激进’。” 沈墨快速浏览项目材料。徐天明的团队有七名核心成员,全部是海外顶尖实验室回来的博士。他们已经在实验室完成了两个量子比特的原型机,性能指标达到国际先进水平。 “这才是真正的创新。”沈墨说,“这样的项目为什么不过?” “因为徐天明不肯给评审专家‘咨询费’。”陈建国冷笑,“他太直,在评审答辩会上公开说‘我的技术不需要外行评价’。把专家组得罪光了。” “后来呢?” “项目没通过,团队差点解散。是顾晓梦通过省金投给了他们五百万过桥贷款,才撑到现在。”陈建国调出最新进展,“就在上周,徐天明的团队实现了四个量子比特的纠缠,发了篇《自然》子刊。现在深圳、上海、苏州都在抢他们。” 沈墨看着屏幕上的论文截图,感觉胸口发闷。 一个可能改变中国量子计算格局的团队,因为不肯贿赂评审专家,差点死在摇篮里。而那些骗钱的“高科技项目”,却拿着八千万挥霍。 “这就是我们必须改的理由。”陈建国关掉电脑,“政策不是写在纸上的条文,是资源配置的指挥棒。这根指挥棒指错了方向,真正的创新就会饿死,骗子就会发财。” 墙上的钟指向十一点。 沈墨的手机突然震动,是加密信息。发件人是一串代码,内容只有一行字: “明早八点,中办、国办联合印发《关于进一步破除科技创新领域“唯论文、唯职称”现象的意见》。你的报告,是重要参考。” 他把手机递给陈建国。 陈建国看完,长长吐出一口烟。 “终于来了。”他说,“现在,轮到我们出牌了。” --- 凌晨一点,沈墨回到省委大院。 他打开办公室的门,发现灯亮着——许半夏趴在桌上睡着了,手边堆着厚厚的材料。 他轻轻走过去,看见最上面那份是《永川量子科技项目补充材料及申诉报告》。许半夏用红笔在页边写了密密麻麻的批注,最后一句是:“此案可作突破口,证明现行评审机制已扼杀真正创新。” 沈墨拿起笔,在那句话下面添了一句: “政策不为真正的创新服务,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窗外,夜色深沉。 但天,就快亮了。 喜欢系统之棘之官场请大家收藏:()系统之棘之官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6章 寻找同盟:省委科技厅的“改革派”官员 凌晨四点,省委科技厅大楼只有三楼的灯还亮着。 沈墨站在走廊尽头,看着那扇虚掩的门。门牌上写着“副厅长刘伟”。这位四十五岁的副厅长以严谨刻板着称,三年来审批了创投基金487个项目中的213个,签字笔迹永远工整得像印刷体。 但他有一份档案,藏在省档案馆的绝密区——七年前,刘伟是清华大学最年轻的博士生导师,因为一篇揭露学术造假的文章,被当时的系领导打压,愤而辞职回乡。 “沈处长,这么早。”刘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沈墨转身,看见刘伟拎着公文包,眼睛里有熬夜的红血丝,但衬衫熨烫得一丝不苟。 “刘厅长也加班?” “赶一份材料。”刘伟刷卡开门,“进来坐吧。我知道你会来找我。” 办公室很简朴,书架上除了政策文件,就是厚厚的学术着作。沈墨注意到最显眼的位置摆着三本英文原版书:《科研伦理》、《学术不端治理》、《创新的代价》。 “您都读过?”沈墨问。 “不仅读过,还翻译过其中一本。”刘伟泡了两杯浓茶,“沈处长,你那份报告我看了十三遍。每一遍都在想同一个问题——如果七年前有这份报告,我还会离开清华吗?” 茶杯很烫,沈墨握在手里。 “刘厅长,中央文件今天下发。破除‘唯论文、唯职称’,接下来就是具体的实施细则。”他直视对方,“科技厅要牵头起草。您是分管科研管理的副厅长,这份细则怎么写,很重要。” 刘伟没有马上回答。他走到窗前,看着外面漆黑的省委大院。 “沈墨,你知道科技厅有多少人吗?”他问。 “编制87人,实际在岗91人。” “那你知道这91人里,有多少人的配偶、子女、亲戚在高校、院所或者所谓的高科技企业工作吗?”刘伟转过身,“62人。其中28人的直系亲属,过去三年从创投基金相关项目里拿过钱。” 他走回办公桌,打开抽屉,取出一份名单:“这是我私下统计的。科技厅项目管理处处长,他儿子在美国留学,每年学费四十万,汇款方是永昌投资。成果转化办主任,他妹妹的公司三年拿了八百万扶持资金,公司实际只有一个空壳。还有……” “您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沈墨打断他。 “因为我也统计过另一份名单。”刘伟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夹,“科技厅里真正想做事的人,17个。都是基层出身,没有背景,靠能力上来的。这些人过去三年提过47次改革建议,全部被压下了。” 他把两份名单推到沈墨面前:“你现在明白了吗?科技厅不是铁板一块,但想打破这块铁板,需要策略。” 沈墨翻开那份17人的名单。第一个名字就是刘伟自己。第二个名字让他愣了一下——张静,科技厅规划处副处长,三十八岁,耶鲁大学博士后。他记得这个女人,在几次会议上总是沉默地坐在角落,但眼神里有种压抑的光。 “张静,”刘伟说,“她父亲是永川大学前校长,因为反对学术腐败被提前退休。她回国后想改变什么,但发现连自己的处室都改变不了。” “她现在怎么样?” “昨天提交了辞职报告。”刘伟苦笑,“准备去深圳一家生物科技公司,年薪两百万。我压着没批,但最多只能压一周。” 沈墨看了眼手表,凌晨四点四十分。 “刘厅长,如果您来牵头起草实施细则,需要什么条件?” 刘伟沉默了很久。 “第一,纪委要同步启动对科技厅的廉政审查,给改革一个‘不得不改’的理由。第二,”他顿了顿,“要保护好那17个人。他们一旦露头,就会成为靶子。” “第三呢?” “第三,”刘伟的声音低下去,“如果我出事了,帮我照顾我女儿。她今年高三,想考清华。但某些人……可能会在档案上做手脚。” 沈墨握紧了茶杯。 这不是谈判,是托孤。 “细则什么时候能出来?”他问。 “给我三个敢写的人,一个安全的写作地点,四十八小时。”刘伟说,“但你必须保证,细则出来那天,就是改革启动那天。不能拖,一拖就会有无数的‘修改意见’把它改回原样。” “我保证。” 刘伟从书架最底层抽出一个加密U盘:“这是我七年来收集的所有资料——评审专家与企业的关联交易记录、项目造假的技术分析、还有……周正明在担任科技厅长期间,批示通过的117个问题项目的完整档案。” 沈墨接过U盘,感觉沉甸甸的。 “刘厅长,您藏了七年,为什么现在拿出来?” “因为七年前,我只想自保。”刘伟看向窗外渐渐泛白的天际,“但现在我发现,如果每个人都自保,最后谁都保不住。你爷爷的事,我听我父亲说过。他死的时候,我父亲在台下流泪。他说:‘如果当时多几个人站出来,沈工可能就不会死’。”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转回头,眼睛里有种决绝的光:“沈墨,我不想七年后,有人指着我说——如果当时刘伟站出来,改革可能早就成了。” --- 早上七点,沈墨回到改革办。 许半夏已经等在办公室,身边坐着两个陌生面孔——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人,一个短发干练的女人。 “介绍一下,”许半夏说,“李哲,省信息中心高级工程师,昨天刚提交了对周正明亲信违规操作系统的举报材料。王琳,省审计厅三级调研员,手里有创投基金三年审计的原始底稿,和她上司交上去的那份不一样。” 李哲推了推眼镜:“沈处长,信息中心的服务器后门,是我师父设计的。他跳楼前把这个交给我。”他拿出一个老式软盘,“里面是所有操作日志的备份。” 王琳更直接:“我上司交的那份审计报告,删除了37处关键问题。原始报告在这里。”她拍了拍身边的行李箱,“纸质版,三箱。电子版已经被删了,但纸质版他们不敢烧——烧了就是毁灭证据。” 沈墨看着这三个人,感觉胸口有什么东西在涌动。 “为什么相信我?”他问。 “因为你敢掀桌子。”李哲说,“我师父跳楼后,我举报了三年,材料转了六个部门,最后都回到信息中心主任手里。你是第一个敢把这件事捅到央视的人。” 王琳接话:“我父亲是国企老会计,退休前因为坚持做真账被整下岗。他临死前跟我说:‘琳琳,账可以不做,但不能做假。’沈处长,你那份报告里引用的数据,大部分来自我偷偷传出来的原始底稿。” 许半夏轻声补充:“他们找到我,说想帮忙。我想,是时候了。” 沈墨走到窗边,看着省委大院里陆续上班的人群。那些西装革履的身影里,有多少是刘伟名单上的人,有多少是另一份名单上的人,又有多少在两者之间摇摆? 手机震动,是顾晓梦:“沈墨,量子计算的徐天明团队答应配合。他们可以随时从深圳飞过来,现场演示原型机。但需要你保证——这次不能再让专家评委给58分。” “我保证。”沈墨说,“不仅保证,我还要让那些打58分的专家,当着所有人的面解释为什么。” 他挂断电话,转过身:“许半夏,你联系央视,申请一场公开的评审直播。李哲,你负责技术保障,确保直播过程中不被干扰。王琳,你准备材料,把徐天明团队去年被拒的评审过程,一页页展示出来。” “直播评审?”许半夏愣住,“这风险太大了……” “就是要风险大。”沈墨说,“小打小闹改变不了什么。只有把一切摊在阳光下,让全国人民看着,那些暗箱操作才无处藏身。” 他看了眼日历:“中央文件今天下发。三天后,我们就在省委会议室,办一场真正的‘创新项目评审会’。让徐天明的量子计算,和永川高科孵化器的空壳机器人,同台竞技。” 办公室里的空气像被点燃了。 李哲眼睛发亮:“直播信号我可以保障,用军用级加密通道,他们干扰不了。” 王琳已经开始翻行李箱:“徐天明项目的评审意见书我这里有原件,上面那些可笑的评语——‘团队过于年轻’、‘技术路线激进’、‘缺乏工程经验’——每一句都是对创新的侮辱。” 许半夏快速记录:“我现在就联系央视。但沈墨,周正明那边……” “他一定会阻止。”沈墨点头,“所以我们需要第二套方案。刘伟厅长在起草实施细则,那是明线。我们这场直播评审,是暗线。明暗结合,让他首尾难顾。” 上午八点,省委召开厅级以上干部大会,传达中央文件精神。 沈墨坐在后排,看着主席台上的周正明。这位组织部长的表情很平静,甚至带着微笑,正在宣读“坚决拥护中央决定”的表态发言。 但他的手指在微微颤抖。 沈墨知道,那不是紧张,是愤怒。 散会后,周正明特意走到沈墨面前,拍了拍他的肩:“小沈,中央文件下来了,你们改革办要带头学习啊。有什么困难,随时找我。” “谢谢周部长。”沈墨微笑,“我们正在筹备一场特殊的评审会,现场展示真正的创新项目。到时候,还请周部长莅临指导。” 周正明的笑容僵了一瞬:“哦?什么项目?” “量子计算原型机。”沈墨清晰地说,“就是去年被专家组打了58分,差点离开永川的那个团队。他们现在做出了四个量子比特的原型机,发了《自然》子刊。” 周围还没散去的干部们都停下了脚步。 周正明的脸色终于变了。 “这种评审,要按程序来。”他声音冷下来,“不能搞特殊化。” “就是按程序来。”沈墨迎上他的目光,“公开、透明、直播,让全省人民都看着。中央文件不是说了吗?要破除‘唯论文、唯职称’,那我们就看看,不靠论文、不靠职称的团队,到底能不能做出世界级的创新。” 他说完,转身离开。 身后一片死寂。 走到楼梯口时,沈墨听见周正明对秘书说:“马上查,那个量子计算团队什么时候回来。还有,通知专家组,近期所有评审暂停。” 沈墨没有回头。 他知道,战争已经打响。 而他手里的同盟,正在集结。 喜欢系统之棘之官场请大家收藏:()系统之棘之官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7章 完善报告:补充市场潜力评估的具体建议 量子计算团队的实验室废墟还在冒烟。 沈墨踩着焦黑的水泥地面走进来,刺鼻的焦糊味混着化学试剂的怪味扑面而来。四台原型机烧得只剩骨架,价值三千多万的设备变成一堆扭曲的金属。 徐天明蹲在废墟里,捧着一块烧变形的电路板,手指在发抖。这个三十五岁的科学家一夜之间白了半边头发。 “数据……”他抬起头,眼睛通红,“备份服务器也烧了。四年的实验数据,全没了。” 许半夏正在和消防调查员交涉,声音压抑着愤怒:“监控显示纵火者穿着科技厅工作服,刷卡进入实验室。门禁记录显示是刘伟副厅长的卡,但刘厅长昨晚一直在省纪委接受问话!” “卡被复制了。”陈锋从废墟深处走出来,手里捏着个证物袋,里面是一张烧焦一半的工作证,“纵火者留下的。编号KY2037,姓名王建国——科技厅行政处前职工,三年前车祸死亡。” 沈墨接过证物袋。工作证照片上的男人三十多岁,笑容标准。死亡日期:2020年11月3日。 “死人的工作证出现在纵火现场。”陈锋压低声音,“这是在告诉我们——他们能让人‘被死亡’,也能让死人来‘作案’。” 徐天明突然站起来,走到沈墨面前:“沈处长,实验室没了,数据没了,但我们脑子里的东西还在。给我一台电脑,我能把核心算法重新写出来。给我基础设备,三个月,我能把原型机再做出来。” 他的声音嘶哑,但眼神亮得吓人:“但我要你保证——这次,不会再有人给我打58分。” 沈墨看着这个科学家眼中的光,感觉胸口发烫。 “我给你保证。”他说,“不仅保证,我还要让所有人看到,真正的创新是什么样子。” 他转头对许半夏说:“联系省内有实验条件的重点实验室,协调设备和场地。费用从调查组特别经费里出。” “可是特别经费需要周正明签字……” “那就让他签。”沈墨冷笑,“他不是说要‘支持真正创新’吗?现在创新需要他签字,看他签不签。” --- 上午十点,省委小会议室。 周正明坐在主位,面前摆着沈墨提交的《紧急经费申请报告》。申请金额:五百万元。用途:支持量子计算团队重建实验室。 “小沈啊,”周正明合上报告,笑容温和,“支持创新是好事,但五百万不是小数目。而且这个团队……去年的评审结果你也知道,专家组一致认为他们的技术路线不成熟。” “那是去年的评审。”沈墨坐在对面,“今年他们做出了四个量子比特的原型机,发了《自然》子刊。周部长,这样的成果如果还不算成熟,那什么算成熟?” “论文只是一方面。”周正明摆摆手,“市场前景呢?产业化可行性呢?这些都需要评估。科技创新不能光看论文,要看能不能落地,能不能产生经济效益。” 沈墨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从公文包里抽出另一份文件:“这是量子计算团队做的市场潜力评估报告。根据国际咨询机构的数据,到2030年,全球量子计算市场规模将超过一万亿美元。而我国的目标是……” 他翻开报告第三页:“在量子计算领域实现‘弯道超车’,2030年国内市场占比达到30%,也就是三千亿美元的市场空间。” 周正明接过报告,快速翻阅。眉头渐渐皱紧。 “这份报告谁做的?” “团队自己做的,但数据来源全部可查。”沈墨调出平板电脑上的链接,“这是麦肯锡的报告原文,这是波士顿咨询的预测,这是工信部的规划纲要。量子计算不是空中楼阁,是已经被国家列为战略级的新兴产业。” 会议室里安静了几秒。 周正明放下报告,摘下眼镜擦拭:“就算市场前景广阔,也不能因为这个就特事特办。省里有省里的规矩,经费审批有流程……” “流程可以走。”沈墨打断他,“但创新等不了。周部长,您知道徐天明团队被烧毁的原型机,在国际上是什么水平吗?” 他调出一张对比图:“IBM去年公开的量子处理器是433个量子比特,但错误率高达5%。谷歌的是53个量子比特,错误率3%。而徐天明团队的四个量子比特原型机,错误率只有0.7%——这才是真正的技术突破,不是堆数量,是提质量。” 周正明重新戴上眼镜,但没说话。 “中央文件明确要求破除‘唯论文、唯职称’。”沈墨继续,“那我们就该建立新的评价标准——看技术先进性,看市场潜力,看团队执行力。所以我在完善改革报告,补充了具体的市场潜力评估方案。” 他推出第三份文件:“建议引入第三方专业评估机构,对申报项目进行市场化评估。评估指标包括:技术壁垒、市场规模、竞争格局、团队能力、财务模型。评分权重:技术先进性40%,市场潜力30%,团队能力20%,财务可行性10%。”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周正明看着那份详细的评估指标体系,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 “第三方机构……怎么保证公正?” “公开招标,全国范围遴选。”沈墨说,“而且评估报告全文公开,接受社会监督。评审专家可以提出异议,但必须提供证据。” “你这是要把整个评审体系推翻重来。” “不破不立。”沈墨迎上他的目光,“周部长,现在的评审机制已经烂到根了。您知道去年过审的那些‘高科技项目’,三年后的存活率是多少吗?” 他调出最后一张图表:“4.7%。487个项目,只有23个还活着。死亡率超过95%。而同期深圳扶持的创新项目,三年存活率是42%。我们花十二亿,只养活了23家企业。深圳花十亿,养活了超过两百家企业。” 数据冰冷,但震撼。 周正明的脸色终于变了。 “这些数据……哪里来的?” “省统计局有备案,但从未公开。”沈墨收起平板,“周部长,我不是要推翻什么,我是要拯救——拯救那些真正有潜力的创新企业,拯救省里所剩不多的科研信誉,也拯救……” 他顿了顿:“也拯救那些在现有机制下,不得不妥协、不得不沉默的人。” 这话里有话。 周正明盯着沈墨看了很久,然后缓缓靠回椅背。 “经费申请,我批。”他终于开口,“但你说的新评估方案,需要上会讨论。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 “什么时候上会?” “下周的省委常委会。”周正明站起身,“但沈墨,我提醒你——常委会上,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理想主义。有些事,急不得。” 他走到门口,又回头:“实验室纵火的事,公安厅会查。但在查清之前,刘伟同志需要暂停职务配合调查。这是程序,希望你能理解。” 门关上。 沈墨一个人坐在会议室里,看着桌上那三份文件。 他知道周正明在让步,但也在设障——批了经费,但停了刘伟。给了希望,但也埋了雷。 手机震动,是刘伟发来的加密信息:“细则初稿已完成,在张静那里。我被停职,无法继续。剩下的,拜托了。” 沈墨快速回复:“徐天明团队会继续。新评估方案下周上会。坚持住。” 他收拾文件准备离开时,会议室的门又被推开了。 进来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短发,戴着黑框眼镜,气质清冷——张静。 “沈处长,”她把一个加密U盘放在桌上,“刘厅长让我交给你的。里面有实施细则初稿,还有……他收集的另外一些材料。” “什么材料?” “科技厅过去五年,所有被压下的举报材料。”张静声音很低,“127份,涉及43人,其中厅级干部9人。刘厅长说,如果改革失败,就把这些公开。” 沈墨接过U盘:“你为什么还留在这里?” “因为我父亲临死前说,逃跑解决不了问题。”张静推了推眼镜,“而且我相信,这次可能真的不一样。” 她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停顿了一下:“沈处长,科技厅里像刘厅长和我这样的人,不止17个。只是有些人还在观望。如果你下周能在常委会上拿出真东西,会有更多人站出来。” “需要什么真东西?” “能证明新评估方案确实可行的案例。”张静说,“不是数据,是活生生的例子。让那些反对的人,无话可说。” 门再次关上。 沈墨握紧那个U盘。 案例。 他需要案例。 --- 下午三点,省数据产业园区。 沈墨和许半夏走进“永川智能科技”的办公区时,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三百多平的开间里,密密麻麻坐着五十多个年轻程序员,键盘敲击声像暴雨一样密集。白板上写满了复杂的算法公式。 创始人陈浩只有二十八岁,穿着连帽衫,眼睛下有深深的黑眼圈,但语速飞快:“我们做的是工业智能诊断系统,简单说就是用AI预测设备故障。已经在一汽、宝钢、中石化做了试点,故障预测准确率92%,能帮企业减少30%的停机损失。” 他调出后台数据:“去年营收八百万,今年预计三千万。团队四十二人,全是90后,平均年龄二十六岁。” “申请过创投基金吗?”沈墨问。 “申请过三次,都被拒了。”陈浩苦笑,“第一次说团队太年轻,第二次说技术路线不清晰,第三次说市场前景不明朗。但我们自己从市场上拿到了五千万风险投资,现在估值已经到两个亿了。” 许半夏快速记录:“拒绝的评审意见还在吗?” “在。”陈浩从抽屉里翻出三份文件,“看,这都是专家组的‘专业意见’——‘团队缺乏行业经验’、‘技术过于前沿风险大’、‘商业模式不清晰’。可事实是,我们的产品已经卖出去了,客户抢着要。” 沈墨翻看那三份评审表。签字专家都是熟悉的名字——王院士、李教授、陈院长。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同样的专家,同样的套路。 “如果按照新的评估标准,你们能得多少分?”沈墨问。 陈浩想了想:“技术先进性——我们的算法在国际上也是第一梯队,至少85分。市场潜力——工业智能诊断是千亿级市场,我们占了先发优势,80分。团队能力——虽然年轻,但执行力强,75分。财务可行性——已经盈利,现金流健康,90分。” 他顿了顿:“综合下来,应该能到82分左右。但在现在的评审体系里,我们连60分都拿不到。” 沈墨和许半夏对视一眼。 这就是活生生的案例。 一个被现有评审机制淘汰,但在市场上大获成功的创新企业。 “陈总,下周省委常委会,我们需要一个案例来证明新评估方案的可行性。”沈墨看着他,“你愿意做这个案例吗?现场演示,现场评估,现场打分。” 陈浩的眼睛亮了:“需要准备什么?” “产品,数据,客户证明,还有……”沈墨顿了顿,“面对质疑的勇气。因为会有专家当场挑刺,会有领导当场质疑。” “我不怕质疑。”陈浩咧嘴笑了,“我们的产品不怕比。我只怕连比的机会都没有。” 离开数据产业园时,天色已晚。 许半夏在车上整理材料:“加上徐天明团队,我们现在有两个案例了。一个是前沿基础研究,一个是市场应用创新。如果能现场演示,应该能说服很多人。” “但还不够。”沈墨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我们还需要数据——证明新评估方案比旧方案更有效的对比数据。” “哪里找这种数据?” 沈墨想了想:“深圳。深圳的科创扶持体系,就是按照类似的标准运行的。我需要他们过去五年的绩效数据。” “深圳那边会给我们吗?” “试试看。”沈墨拨通了一个号码,“喂,是深圳科创委的王主任吗?我是永川省委改革办的沈墨。有件事想请您帮忙……” 电话那头传来爽朗的笑声:“沈墨啊,你的报告我看过了。数据我们给,全力支持。改革不能只在你们永川搞,要搞就搞大点!” 挂断电话,沈墨看向前方。 车流汇成光的河流。 而改革的浪潮,正在黑暗中积蓄力量。 喜欢系统之棘之官场请大家收藏:()系统之棘之官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3章 与姜云帆的博弈 市委小会议室的空气凝滞如胶。沈墨将土地档案复印件推到姜云帆面前,右上角用红笔圈出的转让日期格外刺眼。 “这块地的转让,比区里同类地块的价格低了百分之四十。”沈墨语气平静,“而且是在滩涂地规划调整前一个月完成的。” 姜云帆慢条斯理地翻开档案,指尖在纸张上轻轻敲击:“十五年前的事,现在翻出来,意义何在?” “物流中心是省委关注的试点项目。”沈墨迎着他的目光,“任何隐患都可能影响整体推进。” 窗外传来施工的轰鸣声,市委大院正在整修花园。姜云帆等噪音稍歇,才缓缓开口: “沈助理,你我在这个位置上,应该明白一个道理——有些历史问题,追究起来对谁都没有好处。” 这话说得云淡风轻,却暗藏锋芒。沈墨想起许半夏整理的材料里,那位退休干部提到“当年很多手续都是特事特办”。 “我不是在追究历史。”沈墨调整策略,“而是在解决现实问题。物流中心每延迟一天,协作带的损失就以十万计。” 姜云帆轻笑一声,身体微微前倾:“云海那边,我可以做工作。但你要理解,他当年也是真金白银买的这块地。” “所以产业基金愿意按原价的一点五倍收购。” “一点五倍?”姜云帆摇头,“现在周边地价已经是当年的二十倍了。” 谈判陷入僵局。会议室墙上的时钟滴答作响,每一秒都在消耗着耐心。 沈墨突然换了个话题:“姜秘书长还记得精工齿轮那台德国磨齿机吗?” 姜云帆略显意外:“怎么?” “那台设备闲置了三年,直到精工与卓越传动合作才运转起来。”沈墨说,“好的制度,能让沉睡的资源焕发活力。反之……” 他适时停住,让后半句话在空气中回荡。 姜云帆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楼下忙碌的施工队: “沈墨,你是个理想主义者。但你要知道,在现实面前,理想往往不堪一击。” “我不是理想主义者。”沈墨也站起来,“我是现实主义者。所以我选择在规则内解决问题。” 他打开公文包,取出一份新文件:“这是自然资源局的复函,确认该地块属于‘可依法收回的闲置土地’。” 姜云帆猛地转身。这份复函他从未见过。 “根据土地管理法,闲置超过两年的土地,政府有权收回。”沈墨将复函放在桌上,“但我们愿意给予合理补偿,这是出于对历史遗留问题的尊重。” 一招将军。 姜云帆盯着那份复函,手指无意识地在窗框上摩挲。他第一次在这个年轻人面前露出了破绽。 “一点五倍,太低了。” “这是基金能给出的最高价。”沈墨寸步不让,“而且,必须公开交易。” 公开交易,意味着不能再暗箱操作。姜云帆沉默良久,终于说: “我需要时间考虑。” “可以。”沈墨收起文件,“但物流中心的规划公示不能等。明天就会发布。” 这意味着,如果姜云海不接受条件,这块地很可能被直接划入征收范围。 离开市委大楼时,沈墨在台阶上遇见何明。他似乎在等人,见到沈墨便迎上来: “谈得怎么样?” “还在沟通。” 何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姜秘书长这个人,最重感情。你给他台阶,他才会给你让路。” 这话像是在提醒,又像是在警告。 回到办公室,顾晓梦正在接周伟的电话。临港方面已经得知谈判情况,郑国涛亲自致电询问进展。 “他们比我们还着急。”挂掉电话后,顾晓梦说,“城投在临港接触了多家物流企业,许诺更好的条件。” 沈墨站在地图前,目光停留在那片滩涂地上。他知道,姜云帆不会轻易让步。今天的交锋只是开始。 傍晚,沈墨接到许半夏的电话。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 “姜云海的妻子下午来法律服务咨询,问如果土地被收回,能获得多少补偿。” “你怎么说?” “我告诉她,按规定,闲置土地收回的补偿标准是原价的一点二倍。” 这个数字比沈墨开出的条件还要低。许半夏补充道:“她走的时候很不高兴。” 果然,一小时后,姜云帆的电话来了。他的语气冷若冰霜: “沈助理,一点二倍是什么意思?” “那是法律规定的最低补偿标准。”沈墨平静回答,“我开出的一点五倍,已经是最大限度。” 电话那头传来深呼吸的声音:“看来,是没得谈了。” “随时可以谈。”沈墨说,“但必须在阳光下发。” 通话在压抑的气氛中结束。顾晓梦担忧地看着沈墨: “把他逼急了,会不会……” “他不会。”沈墨望向窗外的夜色,“在这个位置上,他比我们更懂得权衡利弊。” 话虽如此,但沈墨知道,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必须走得更加谨慎。 桌上的军用水壶在灯光下泛着幽光。壶底的弹痕仿佛在诉说:每一场博弈,都是意志的较量。 而真正的胜负,往往在看不见的地方就已经决定。 喜欢系统之棘之官场请大家收藏:()系统之棘之官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章 岳川的提点:县志办里的“边缘智囊” 县志办藏在县委大院最后面一栋不起眼的二层小楼里,墙皮有些剥落,透着年久失修的沧桑。与前面办公楼的繁忙喧嚣相比,这里安静得能听见风吹过老槐树叶的沙沙声。 沈墨敲开挂着“副主任”牌子的房门时,岳川正伏在一张堆满泛黄卷宗的宽大桌子上,用一支狼毫小楷,在摊开的稿纸上缓慢而认真地誊写着什么。房间里弥漫着旧纸张、墨汁和一丝若有若无霉味混合的气息。 “岳主任?”沈墨出声。 岳川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看清来人,脸上并无意外之色。他放下笔,指了指桌前的旧藤椅:“沈博士,坐。” 没有寒暄,直接切入正题,仿佛早就料到沈墨会来。 “岳主任,谢谢您的短信。”沈墨坐下,开门见山,“您说的‘懂水势’,我不太明白,还请指点。” 岳川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拿起桌角的搪瓷缸,慢悠悠喝了一口,反问道:“你的报告,数据扎实,推演也合理。但你想过没有,为什么薛伟宁可冒着山区出事的风险,也要死保城区工程?” 沈墨沉吟:“政绩显眼,见效快。” “只对了一半。”岳川摇摇头,“城区工程,涉及招标、采购、施工,链条长,环节多,里面的‘水’就深了。而且,稳住县城,就稳住了基本盘,上面领导看得见,舆论关注得到。山区?天高皇帝远,就算真出了问题,也可以用‘自然灾害’、‘历史遗留’来搪塞,问责的板子打下来,也轻得多。” 他顿了顿,看着沈墨:“你只看到了水的流向,却没看清水下的礁石和暗流。你这股新来的‘清水’,想一下子冲垮人家经营多年的‘水道’,可能吗?” 沈墨默然。岳川的话,剥开了冠冕堂皇的理由,露出了底下赤裸的利益算计和官场逻辑。 “那我该怎么做?难道就眼睁睁看着?” “谁让你眼睁睁看着了?”岳川笑了笑,笑容里带着几分历经世事的淡然,“水势大,正面硬抗会被冲走。但你可以另开一条小渠,哪怕细如发丝,只要方向对,持续不断地流,未必不能浸润一方土地。” 他指了指窗外:“你看那屋檐水,一滴两滴,奈何不了石板。但常年累月,总能砸出个坑来。做事,尤其是想做成事,光有猛劲不行,还得有韧劲,有巧劲。” “您的意思是……从小处着手,做出样板?”沈墨若有所悟。 “青石崖村,你选得不错。”岳川忽然话题一转,点破了沈墨尚未公开的行动,“那地方偏,矛盾不算最尖锐,老支书为人还算正派。用有限的经费,在那里搞你的管网改造试点,成功了,就是无声的证言。到时候,数据和案例摆在那里,比你现在空口白牙要有力得多。” 沈墨心中一震,岳川竟然连他联系青石崖村都知道!这个看似边缘的老主任,消息之灵通,眼光之老辣,远超他的想象。 “不过,”岳川话锋一转,神色严肃了些,“你要记住,做可以,但前期声势要小,姿态要低。别动不动就摆出要推翻谁的架势。在有些人眼里,你搞试点,不过是年轻人碰壁后的小打小闹,无伤大雅。可你要是跳得太高,那就成了挑衅,你这小渠,还没流起来就得被人填上。” “我明白了。”沈墨深吸一口气,岳川的提点,如同在他眼前拨开了一层迷雾。他之前的做法,确实过于刚直,缺乏策略。 “还有,”岳川最后补充道,声音压低了些,“做的时候,眼睛放亮些。青石崖那边,用水困难不假,但牵扯到山林、土地,也未必就是一潭清水。凡事,多留个心眼。” 这话,像是一根细微的刺,轻轻扎了沈墨一下。他原以为找到一个相对简单的突破口,现在看来,任何地方都可能藏着未知的漩涡。 他站起身,郑重地对岳川道:“谢谢岳主任指点。” 岳川摆摆手,重新拿起狼毫笔,蘸了蘸墨:“去吧,按你想的做。记住,润物,细无声。” 沈墨离开县志办的小楼,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却不再感到之前的沉闷。他心中有了一条虽蜿蜒却清晰的小径,而岳川,则像立在路口那块不起眼却至关重要的指路石。 喜欢系统之棘之官场请大家收藏:()系统之棘之官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