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斯内普帮我处理诅咒》 第175章 会面和回顾 西奥多第一次见到哈利,是在庄园的后山上。 当时哈利正忙着给一只受伤的松鼠找果子。 这座后山植被茂密,野果种类不少,偶尔也能见到一些非魔法的小动物。 哈利已经观察这只松鼠好几天了、它似乎伤到了后腿,总是瘸着跳,怎么也爬不上高处的树枝。于是那天下午,哈利决定爬上树去,摘些它可能爱吃的果子下来。 庄园的魔法覆盖很广,成熟的果子很少会自然掉落,想要就只能自己动手。 哈利正小心地攀在一根较粗的树枝上,伸手去够另一头几颗泛红的野果时,忽然感觉到一道视线落在他背上。 他一扭头,就看见树下站着一个棕发的男孩,正仰着头看他,嘴巴微微张着,脸上带着明显的惊讶。 那男孩看起来和自己年纪差不多。 哈利想起这两天伊莎小姐和雷文娜提起过的名字,小声嘀咕了一句:“西奥多·诺特?” 西奥多耳朵很灵,他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确认这就是哈利·波特之后,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后退了几步,坐到树荫下,翻开手里的一本书看了起来,仿佛刚才的注视只是偶然。 等哈利从树上爬下来,把果子放到松鼠面前,又蹲在那儿絮絮叨叨跟它说了好一会儿话之后,西奥多似乎终于听不下去了。 西奥多合上书站起身,朝松鼠的方向轻轻一挥手,那只松鼠突然动了动后腿,然后敏捷地跳了起来,三两下就蹿上了最近的一棵树,消失在了枝叶间。 哈利看得目瞪口呆:“你会魔法?” 西奥多没有回答。他转身朝庄园的方向走去,脚步不紧不慢,却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像是默认哈利会跟上来一样。 这就是两人的初次见面。彼此都没给对方留下什么好印象。 哈利觉得西奥多是个“很装的酷男孩”; 西奥多则觉得哈利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蠢货”。 *  *  * 三月,斯莱特林学院魁地奇球员选拔的消息贴在公告栏上时,迈尔斯·布莱奇盯着看了很久。 他决定报名。 这半年多来,自从开始在希尔校董发起的协助制作炼金器材开始,每周都能领到一小袋叮当作响的加隆和西可。 钱不多,但足够让他的手头不再那么紧巴巴的。 吃住都在学校,开销省了下来,攒下的钱不仅让他换掉了一身总是短一截的旧袍子,买了合身的二手长袍,甚至还悄悄在衣柜里备了一件更大号的,他正在长个子,得提前准备。 他的反应速度还是不算快,这是天生的。 但个头倒是扎实地往上蹿,朋友们、是的、他现在有朋友了,都说他这体格,不去试试守门员可惜了。 “守门员不需要满场飞,布莱奇,你需要的是站得住,挡得稳。”同院的七年级队长拍着他的肩膀说。 朋友们。 这个词有时候还会让布莱奇感到一阵轻微的恍惚。 他还记得前段时间,他还在魔药办公室的门口背对着院长问: “生活……总是这样吗?总是这么……糟糕,充满……恶意?还是说,只有……只有小孩子才会这么觉得?” 斯内普教授当时说的:“一直如此。” 可是现在、布莱奇摸了摸身上柔软厚实的新袍子。 生活似乎并不像院长当时说的那样,永远糟糕透顶。 当然,他绝不是认为院长在骗人。院长只是陈述了他所知道的事实。布莱奇想,或许院长的人生里,还没来得及看到这些,这些“好”的部分。 只是眼下的一切,偶尔会让他觉得好得不那么真实。 他有时候会在夜里惊醒,摸摸枕边那个装着零钱的小袋子,确认它还在。 然后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已经把这辈子该吃的苦都提前咽下去了,所以现在才能稍微喘口气。 他当然不是不满意现在。 如果将来还能再好一点、那他也会很乐意并更加努力地接住。 朋友是从安娜开始的。 那个拉文克劳的棕发女孩,和他一样,也在希尔校董发起的协助制作炼金器材点帮忙。 他记得特别清楚,那天魔咒课刚下课,走廊里人挤人,安娜怀里抱着的书堆得比她的下巴还高,摇摇欲坠,她走得踉踉跄跄。 布莱奇几乎没怎么想,身体就自己动了,冲过去接住了最上面几本快要滑落的大部头。 “谢、谢谢!”安娜的脸有点红,眼睛在厚厚的镜片后眨了眨。 从那以后,他们见面总会点点头,有时交接班时会简单聊几句天气或者功课。 安娜话不多,但很细心,有一次她发现布莱奇维护某个符文阵列时总在一个地方卡壳,下次就悄悄塞给他一张自己整理的步骤示意图。 后来,希尔校董似乎越来越忙,很少亲自来查看这些炼金术装饰点了。 维护和记录的工作,交给了其他人。 有时是奇洛教授。 他总是很和气,脸上带着笑,会夸赞“孩子们做得真不错”,也愿意解答那些听起来异想天开的问题。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但布莱奇注意到,奇洛教授的目光常常飘向走廊尽头,或者心不在焉地应付着他们的汇报,好像在急切地等待着谁的出现。 布莱奇和安娜私下讨论过,他们都觉得,和奇洛教授相处,没有和希尔校董在一起时那种……安心感。 校董虽然话少,但目光清澈而专注,让人觉得自己被认真对待着。 更多的时候,来接手的是费尔奇先生。 管理员先生还是那副阴沉的样子,很少说话,但活干得一丝不苟。 他总抱怨“这帮小崽子又把走廊弄得泥泞不堪”,尤其最近雨季,城堡的石阶和走廊总是泛着湿气,脚印凌乱。费尔奇的抱怨声也随着雨季一起频繁起来。尽管大家都知道有清洁咒,但费尔奇先生似乎对那种魔法造物的“虚假洁净”嗤之以鼻,他更相信自己的眼睛和抹布。 今天是选拔的日子。 布莱奇站在魁地奇球场边上,做了个深呼吸。 朋友们在场边朝他挥手,安娜甚至跑到了拉文克劳看台那边,她说要从对手的角度看看他的表现。 临别时,她飞快地往他手心里塞了个东西,是一片压得平整的四叶草。 “幸运。”她小声说,然后就跑开了。 布莱奇握紧了手心里那片柔韧的叶子,他望向那高高的球门,胸腔里被一种陌生的情绪涨得满满的。 他一定能守住。为了这好不容易得到的,想要紧紧抓住的生活。 *  *  * 阿不思在思考。 伊莎和西弗勒斯之间那样的关系,会不会影响整体的计划? 情感会让人软弱。虽然西弗勒斯多次证明,他是个极其勇敢且善于隐忍的人;但伊莎…… 阿不思无法忘记,当年伏地魔势力刚刚崛起时,希尔家族的第一反应是带着整个家族销声匿迹,一个人都没留下。谁都知道希尔家族是最不在意血统的纯血家族之一,可逃得最快的也是他们。那时候,希尔家族还奉行私人教育,并不愿意将孩子送到霍格沃茨。 西弗勒斯会有好结果吗? 他不知道,却也不打算完全置身事外。 也许可以在假期多观察一下伊莎,顺便也能见到艾莉西亚和福克斯。 想到福克斯,老人心里又泛起一阵酸涩。他大概猜到了它是谁,却又害怕那猜想成真。 他的目光落在桌上的老魔杖上,良久,叹息一声。 该去女贞路了——去为那个尚且处于控制之中的孩子,布置一个相对安全的居所。 喜欢HP:斯内普帮我处理诅咒请大家收藏:()HP:斯内普帮我处理诅咒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6章 爱的魔法之别揉我的头发 三月底的时候,西弗勒斯察觉到伊莎的研究重心有了微妙的偏移。 她不再终日埋首于那些记录着黑魔法契约与灵魂撕裂案例的厚重古籍,转而从书架深处找出几本边缘磨损、书名晦涩的典籍。 西弗勒斯瞥见过几次书脊上的字眼:《血脉联结的古老法则》《牺牲魔法:理论与伦理界限》《守护咒的起源与情感基石》。 她在研究“爱”的魔法。 或者说,研究那些被冠以“爱”之名的、关于牺牲、守护与血缘束缚的古老力量。 这天下午,伊莎终于合上一本足有砖头厚的《情感魔法》,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她抬起眼,看向坐在对面正批改着三年级魔药论文的西弗勒斯,忽然开口:“和‘爱’绑在一起的魔法,看来看去都没什么好词。” 西弗勒斯手中的羽毛笔顿了顿,等待她的下文。 “不是牺牲,仿佛不死去、不献祭,就无法证明其存在与纯度;就是代价、苦果、漫长的羁绊与偿还……”伊莎用指尖点了点厚重的封面,“希尔家给我上的第一堂人生课,核心就是一句:爱情,是一场结构精妙的盛大欺骗。” 西弗勒斯这才抬起眼,目光平静地落在她脸上,示意他在听。 伊莎早已习惯他沉默的交流方式,继续道:“因为‘爱’这个词本身,边界就模糊得可怕。它囊括友情、爱情、亲情,却无法清晰界定彼此。想想看,” 她翻了个绝不优雅的白眼,“一对兄妹,突然某天宣称他们的感情超越了亲情,变成了爱情;或者一个父亲,对亲生女儿产生非她不可的占有欲,并以‘爱’为名。这难道不是最自私的欺骗吗?用这个混沌而伟大的词汇,来粉饰一己私欲,达成控制或索取的目的。” 她随手重新翻开书页,目光落在某段关于血缘诅咒的记载上:“我知道你可能想到艾莉西亚。我当然爱她。但那种情感,是与生俱来、毫无条件的吗?我想,你看过那些记忆,答案很清楚。即使她是我的亲妹妹,在极端情绪下,愤怒依然会冲垮理智的堤坝。这很正常。只不过我的‘瞬发魔法’,让这种失控的后果更严重一些罢了。” 她说着,轻轻吸了口气,目光仍流连在书页间复杂的古代符文上:“所以,西弗勒斯,别再那样看着我了。你那探究的眼神,让人难以集中精神。为什么不把您高贵的头,放回那些充满童真的魔药论文上去呢?” 伊莎依然能感受到那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终于,伊莎再次抬起头,直直迎上西弗勒斯深潭般的黑色眼眸。 “……好吧。”伊莎干脆彻底放下书,向后靠进椅背,双臂交叠,“拜托,你该不会真的相信世上存在‘无缘无故的爱情’这种稀有的东西吧?” 她的询问里带着一丝真切的不解。 “得了吧,”不等他回答,伊莎便自己接了下去,语速快了些:“所谓的爱情,追溯本源,无非两种。一是生理性的本能冲动,到了繁衍周期,身体在催促;二是在有限的环境和认知里,筛选出当下‘最合适’的搭档。注意,是最合适,未必最好,也未必最喜欢,只是综合条件评估下的最优。” 她有些焦躁地抽过一张新的羊皮纸,抓起羽毛笔,在上面快速勾勒起来:“我们来做一道简单的题目吧。假设一个女人,独居,有一份收入。她的开销主要用于自身:食物、衣物、居住、少许娱乐,或许还有自我提升。她的消费是清晰而有限的。” 笔尖在纸上划过,发出沙沙轻响。 “然后,她进入一段婚姻,或长期伴侣关系,有了一个男人。社会赋予她的角色立刻转变。她会得到什么?一个潜在的‘不善理财’‘挥霍’的标签:因为她需要为家庭这个整体筹划开销。男人可能负责提供一笔共同资金,比如两千加隆。在他的概念里,这笔钱给了‘家’。但他不会立刻想到,食物要按月购买且价格浮动,日用消耗品需要补充,季节更替需要添置衣物,房屋需要维护……而女人会想到这些,并提前规划。这还不包括,”伊莎的笔尖重重一顿,“未来的孩子。从孕育到出生,到成长教育,每一阶段都是庞大的、持续的输出。” 她抬起眼帘,看向西弗勒斯:“你一定听过类似的观点‘女人的钱最好赚’。为什么?因为在一个典型的结构里,她们总是更倾向于将资源向外输送:给孩子,给伴侣,给年迈的父母,最后才轮到她自己。这种输送,常常被美化或默认为‘爱的奉献’。” 西弗勒斯沉默地听着,他迟疑了片刻,才低声道:“……或许,有的人确实缺乏独自生活的能力,需要依靠。” “不对。”伊莎摇头,“只要一个人还活着,还在呼吸、思考、行动,他或她就在依靠自己。生存本身,就是个人力量最基础的证明。即使是需要被全面照顾的婴孩,他们的存活也离不开自身的生命力。父母提供的是更好的环境、更多的保护、更丰富的资源,是‘助力’,而不是取代孩子自身的‘生存能力’。说一个人‘无法照顾自己’,常常是忽视其主体性的粗暴判断。”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这番话像一道新的公式,摆在西弗勒斯面前,与他自幼在蜘蛛尾巷浸泡出的认知,以及后来在巫师社会习得的观念,都截然不同。 西弗勒斯陷入短暂的沉默,每当他陷入这种无言以对、思绪缠绕的时刻,伊莎脸上常会浮现出一种近乎“对付固执孩童”的神色。 果然,她站起身,绕过书桌,非常自然地伸出手,揉了揉西弗勒斯细软的黑发。 西弗勒斯立刻偏头躲闪,眉头蹙起,低声抗议:“伊莎……” 但往往躲闪不及。 “西弗啊,”她一边得逞地揉了两下,一边说,“你看,即便是血脉相连的亲人之间,情感的维系也常常暗含‘价值’的考量,能带来慰藉,能传承姓氏,是生命的延续。纯粹无缘无故、不索取任何回报、完全不计代价的‘爱’,在我的认知框架里,它存在的概率,比一只会默写《魔药大全》的巨怪还要低。” 她见好就收,适时收回手(西弗勒斯的耳根已经有些发红,这是他不悦的前兆),坐回自己的位子,语气缓和了些:“当然,生物学上或许有例外。比如某些极端的荷尔蒙作用,让人产生非理性结合的强烈冲动,那可能是身体在基因层面的焦虑‘再不繁殖,这些优秀的基因就要失传了’。你看,”她摊摊手,“连我们自己的身体,都在焦虑如何体现和传递‘价值’。而我们活着的每一天,工作、思考、创造、甚至仅仅是存在,本身就在创造各种形态的价值。爱情,从来不是衡量一个人价值、或实现生命意义的唯一途径,甚至不是必要途径。” 西弗勒斯安静地听着她这番冷静的剖析。 然而,莉莉·伊万斯的形象却不合时宜地浮现在他脑海。 那个拥有火红头发和温暖笑容的女孩,她一定会反驳,会用那双明亮的绿眼睛不赞同地看着伊莎,她会说…… 西弗勒斯尝试着代入莉莉可能的视角,声音干涩:“可是……如果人生完全排除了这种……情感联结的可能性,听起来,很孤独,也很……辛苦。” “不,”伊莎再次摇头,灰色的眼眸澄澈见底,“没有爱情,不可悲。可悲的是,一个人从未认真审视过自己的内心,没弄清楚自己究竟想要什么样的人生,就被社会需求、他人期许或生理本能推着,懵懂地踏入一段关系、一个角色。那才是悲剧的开始。” 她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更轻:“或者,更可悲的是已经深陷泥潭,看清了所有的不堪与痛苦,却因为恐惧、习惯、惰性,或某种扭曲的责任感,拒绝改变,拒绝挣脱。那是对自己最大的辜负。” 西弗勒斯彻底怔住了。 最后那句话,精准地捅进了他心扉最深那一直模模糊糊感知,却从未敢清晰成形、更不敢宣之于口的念头,被她如此平静、如此直接地说了出来。 他看着她,眼神变得极其复杂,混杂着震动、恍惚。 他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女性。理智、犀利,甚至有些冷酷,却能一刀切开最血肉模糊的真相。 他觉得…… “你觉得我像个男人?”伊莎敏锐地捕捉到他眼中的异样,微微挑眉,“不,西弗勒斯。我像伊莎·希尔。我首先是一个‘人’,然后才是一个‘女人’。我的思维方式,仅仅是我的,不代表任何性别。这没什么好惊讶的。” 西弗勒斯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他放在膝上的手,指尖无意识地蜷缩起来,抵着粗糙的袍子布料。 地窖的空气似乎突然变得粘稠,壁炉的暖意也驱不散从心底泛上来的寒意。 他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得厉害,几乎不像他自己的: “艾琳和托比亚……总是因为钱吵架。艾琳不认识麻瓜的钱,总是被骗。托比亚总是打她、骂她……可是艾琳没有逃跑。她收起了魔杖……” 他语速很慢,逻辑也很混乱。他说不下去了,他感到自己被汹涌的羞耻和痛楚淹没。 西弗勒斯垂下眼帘,盯着自己骨节发白的手指,生怕从伊莎脸上看到怜悯、轻蔑,或是那种她擅长的、冷静到残忍的利弊分析。 他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紧绷着,微微颤抖。 然而,他听到椅子移动的轻响,感觉到有人靠近。 然后,一双纤细却坚定手臂,轻轻地、坚定地,环住了他紧绷的肩膀。 一个很轻的但坚定拥抱。 “很辛苦啊,西弗。” 伊莎的声音就在他耳畔,那一瞬间,西弗勒斯仿佛被这句话击穿了所有防线。 他仿佛又变成了那个躲在阴影里的小男孩,听着他们熟悉的咒骂、哭泣和摔打声。 空气里弥漫着廉价烟草和酒精的臭味,还有绝望的、令人窒息的味道。 艾琳压抑的呜咽:“都是为了你……西弗,妈妈都是为了你……” 托比亚暴躁的咆哮:“都是你们!拖累我!你们这些怪胎!” 那些被他用大脑封闭术层层封锁、以为早已遗忘的画面和声音,此刻无比清晰、无比尖锐地重现。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仿佛再次亲历,眼眶不受控制地发热,酸涩上涌。 如果伊莎没有在这个关头,习惯性地、带点安抚性质地,又揉了揉他后脑的头发的话。 “伊莎·希尔!”西弗勒斯从紧咬的牙关中挤出她的全名,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强撑的凶狠,“我说过,别、揉、我、的、头、发!” 但他僵硬的身体没有推开伊莎。 伊莎从善如流地立刻住手。 她觉得,西弗勒斯大概永远不会知道,他现在这副样子有多么……让人心软。 她没再乱动,只是维持着那个有些别扭的拥抱姿势,让西弗靠在她的肩膀上,手掌轻轻拍在他挺直的背脊上,感受着那下面逐渐平缓的、沉重的呼吸。 直到他紧绷的肌肉慢慢松弛,紊乱的气息归于均匀,伊莎才松开手臂,退开一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神色如常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她重新拿起那本《情感魔法》,翻开之前看到的那一页,羽毛笔蘸了蘸墨水,继续开始阅读。 伊莎没有再说任何话,也没有再看过来一眼,西弗勒斯知道这明明是自己期望的,却也不确定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 他深吸一口气低下头,将注意力重新落在眼前那份三年级的魔药论文上。 学生稚嫩的字迹分析月长石粉在缓和剂中的作用,却混淆了两个关键的步骤。 西弗勒斯抿紧唇,手腕用力,羽毛笔的笔尖狠狠划过一个巨大而尖锐的“T”(糟透了),墨迹几乎要穿透羊皮纸。 那个字母的尾巴拖得又长又重。 然后他停顿了一下,在“T”的旁边,用稍小但依旧凌厉的字迹补充道:“重写。参考《初级魔药制备》第147页。步骤顺序是基础中的基础。” 喜欢HP:斯内普帮我处理诅咒请大家收藏:()HP:斯内普帮我处理诅咒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7章 这就是朋友吗? 阿尔巴尼亚黑森林深处。 奎里纳斯·奇洛正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堆满树叶的小径上。 他的长袍下摆沾上了尘土,棕色的卷发被汗水黏在额前,整个人狼狈不堪。 他已经在这片森林里转悠了整整两周的时间了。 拉文克劳的冠冕:传说中能赋予佩戴者超凡智慧的宝物,据格雷女士(拉文克劳的幽灵)隐晦的提示,就藏在这片森林的某个地方。 但具体在哪里? 幽灵不肯明说,只给了他几个模糊的线索:“最古老的橡树”、“永不干涸的泉眼”、“月光照耀的废墟”。 奇洛试过了。 他找到了森林里最粗壮的那棵橡树,绕着它挖了三天,只挖出几块不知什么动物的骨头和一堆虫子。 他也找到了一眼泉水,但附近除了苔藓什么都没有。 至于“月光照耀的废墟”,整片森林在夜晚都会被月光照亮,废墟在哪里? 更糟的是,这几天他总觉得有人或者是什么东西在用粘稠的、充满恶意的眼睛盯着自己。 有时他在搭设临时营地时,会突然感到后背发凉,猛地转身,却什么都没。 偶尔夜里,他会被细微的窸窣声惊醒,握紧魔杖警惕地巡视四周,却一无所获。 是幻觉吗?还是这森林里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奇洛咽了口唾沫,强迫自己继续前进。 他不能放弃。只要找到冠冕,带回霍格沃茨,他就能证明自己。 证明他不只是个死读书的理论家,而是个有勇气、有能力实践冒险的巫师。 伊莎·希尔会看到的。 斯内普也会看到。 他想象着那个场景:在教职工会议上,他优雅地取出冠冕,邓布利多赞许地点头,麦格教授惊讶地挑眉,弗立维教授激动得拍手。 而伊莎·希尔,她会用那双灰色眼眸崇拜的注视他,也许还会微微扬起嘴角,说一句“做得好,奎里纳斯”。 这个幻想支撑着他。 天色渐暗。奇洛点亮魔杖尖端,莹白的光晕勉强照亮前方几英尺的路。 他决定在天黑前再找最后一个可能的地点。 格雷女士提到过“高处”,冠冕也许被藏在某个高点的地方? 奇洛开始往山坡上爬。 就在他爬上一处相对平缓的坡地时,脚下突然一空。 “啊!” 惊呼声被淹没。奇洛整个人向下坠落,后背重重撞在岩壁上,翻滚着跌入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他恢复了意识,可他的后背传来剧烈的疼痛。 魔杖也脱落出去,滚落到不远处,奇洛艰难地撑起身子,他摸索着朝魔杖爬去,指尖刚触到冰冷的杖身: “你在找什么?” 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那声音很奇怪,像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紧贴着他的耳膜低语。 奇洛猛地僵住,他缓缓、缓缓地转过头。 魔杖微弱的光芒照亮了洞穴的一角。 那里,一团浓稠得近乎实质的黑雾正在缓缓凝聚、蠕动。 雾气的中心,隐约可见两点猩红的光芒,像一双眼睛。 不,那就是一双眼睛。 奇洛的呼吸卡在喉咙里。他想尖叫,想逃跑,想抓起魔杖发射咒语,但他什么都做不到。 黑雾向他飘来,轻盈而优雅。 “奎里纳斯·奇洛?”声音带着一些玩味,“一个有野心的年轻人。你在寻找力量,对吗?想要证明自己,想要被看见,被认可。” 奇洛的嘴唇哆嗦着,发不出声音。 “我可以借给你力量。”黑雾离他更近了,声音却并不刺耳甚至还有些高贵的口音“比你想象中更强大的力量。足以让你得到一切你渴望的东西:荣誉、地位、尊重。还有所有女孩的注意。” “你……你是谁……”奇洛终于挤出这句话。 黑雾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像是很高兴他问出关键的问题。 “我是你的机会,奎里纳斯。”雾气边缘延伸出几缕细丝,轻轻拂过奇洛颤抖的脸颊,“接受我变得更加强大,掌控力量,或者……” 声音诡异的停顿了,又用一种更加缥缈恐怖的声音说“或者死在这里、腐烂、无人知晓、甚至没有人记得,选择权在你。” 奇洛的视线模糊了。 恐惧、绝望、还有内心深处那份不甘:对现状的不甘,对斯内普的不甘,以及对力量的渴望疯狂的冲刷他的认知。 …… 等他回过神,发现自己又站在森林小径上。 天色灰蒙,后背的疼痛消失了,魔杖好好握在手里。 ‘真是奇怪的幻觉。’奇洛晃了晃脑袋,决定继续往深处走。 他完全忘了邓布利多的警告:“有些东西,寻找它的过程,可能会改变寻找者本身。” 黑暗温柔地包裹了他。 *  *  * 三月的最后一周,《预言家日报》照例提醒巫师们将时间调快一小时,迎接夏令时的到来。 希尔庄园。 哈利和西奥多并没有成为极好的朋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这一点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却谁也没有说破,甚至在雷文娜和野格面前故意摆出两人关系不错的假象。 西奥多·诺特说话总是拐弯抹角,带着他特有的、近乎刻意的缓慢语速给人一种极其傲慢的感觉,更别提他的目光常常游移,很少直接与人对视,现在他简直就是哈利能想象到的、最傲慢的人、榜首。 西奥多对魔法世界的规则、历史乃至那些不为常人所知的隐秘角落都如数家珍。 当哈利磕磕绊绊地念出“羽加迪姆勒维奥萨”时,而西奥多能用平静无波的语调解释这个咒语的拉丁语词根、它在《标准咒语,初级》中的演变,以及十四世纪某次因施法不当引发的着名事故。 这一切都让哈利想证明自己不是个累赘,不是德思礼家口中那个只会带来麻烦的“怪胎”。 然而魔法似乎并不青睐他。 西奥多已经能独立熬制中级难度的缓和剂,而哈利连处理最简单的雏菊根都常常弄得汁液四溅,黏糊糊的液体沾满手指。 这一切都让哈利怀疑自己。 他觉得自己太笨拙了,笨拙到不配收到霍格沃茨的信,不配踏入和西奥多一起的那个奇幻的世界。 是的,西奥多和他一样大,每当想到这里哈利总是有些隐隐的嫉妒和羡慕。 哈利只能奋力追赶西奥多,他花在图书馆的时间显着提升了很多,不管是什么类型的书他都看,这样的代价就是迟迟没有入门。 只是有一件事猝不及防地打乱了一切。 那是一个下午,哈利在练习西奥多新教的悬浮咒。 “意图要清晰,”西奥多站在一旁,目光落在哈利颤抖的手指上,“不是用力,是引导。” 哈利咬紧牙关,将所有注意力灌注到那簇绒毛上。 也许太专注了,也许是他体内那股偶尔不受控的力量在蠢蠢欲动,绒毛猛地一跳,哈利急忙收手却在瞬间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向旁边栽去。 胳膊撞上了冰冷而锐利的边角。 并不很疼,至少比不上达力拳头砸在身上的感觉。 但“嗤啦”一声,他那件长袍从肘部到手腕,被撕裂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就在这一刻,雷文娜抱着一摞新的羊皮纸卷走了进来。 她的目光习惯性地扫过室内,掠过西奥多平静的脸,落在哈利身上。 然后,骤然顿住。 哈利下意识地捂住胳膊或者是长袍的袖子,但已经晚了。 撕裂的布料下,裸露的小臂上,伤痕一览无余。 那不是一两条普通的擦伤或淤青。那是密密麻麻、新旧交错的印记。 有些是浅浅的、发白的条形痕迹,像是皮带或什么细长物体反复抽打留下的;有些是暗红色的、尚未完全消退的淤斑,形状不规则;还有一些是小小的圆形烫痕,或是指甲深深掐进皮肉后留下的月牙形疤。 哈利猛地缩回手,慌乱地将破碎的袖子往上扯,试图遮住那些耻辱的标记,在德思礼家,这些伤痕是秘密,是“家事”,是必须用长袖衣服严密掩盖的、他“不正常”的铁证。 雷文娜那一瞬间的表情恐怖极了,她发出两声响亮的嗤笑。 然后带着一身怒火走到哈利面前蹲下,在哈利紧张的准备说出赔偿衣服或者修补衣服之类的、不可挽回的蠢话之前。 “我会想办法的。”雷文娜这样说,像是许下了什么郑重的承诺,“你介意、介意我将这些暴行、告知我们家主和她的一两位朋友吗?我需要争取让你留下来,可能会用上。” 雷文娜从口袋拿出一个药膏放在桌上说,“请求你。” 哈利有些不知所措,从小到大,他接受的教育是‘藏起来’而不是‘展示你的伤口’,也没有人在意这些伤痕,他们只会在意衣服脏了没有破了没有。 哈利喃喃道:“不会有很多人看到是吗?” 雷文娜说:“对,我保证。” 雷文娜拿出一个白色的记忆记录球,细细记录下哈利身上的伤痕。 西奥多在雷文娜记录完毕之后,拉着哈利带着药膏离开这里给他上药。 就像西奥多猜想的一样,哈利的背上也有很多伤痕,而这些都是哈利自己无法碰触到的。 自那以后,有些东西无声地改变了。 西奥多不再对哈利那些“发现后山松鼠窝里多了三只没睁眼的小松鼠”或“溪流转弯处有石头在月光下会发出微弱的银光”的分享,报以“这很浪费时间,波特”的评价。 他会听着,偶尔在哈利描述得特别激动时,给出一个简短的“嗯”,或者问一个细节:“松鼠的尾巴尖是什么颜色?” 他主动占据了图书室那张靠窗的、光线最好的桌子。 每天下午,当哈利完成雷文娜布置的阅读任务后,西奥多就会出现在那里,面前摊开《标准咒语,初级》或《魔法理论导论》。 “手腕的弧度,波特,”他的语速还是刻意的缓慢,却多了一些耐心,“不是让你甩鞭子。放松。”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咒语的重点是清晰的意图,不是嗓门大小。你在脑子里‘看见’羽毛浮起来的样子,比你喊破喉咙有用。” “错了。再来一次。专注。只想着‘上升’这一件事。” 哈利学得很慢。 魔法仿佛故意与他作对。 漂浮咒是他目前唯一能勉强施展的魔法,但也仅仅能让一根洁白的绒毛颤巍巍地升起几英寸,在空中不到十秒钟,就像耗尽力气般飘然落下。 这让他沮丧极了,尤其在对比西奥多随手就能让一整本书平稳地悬浮、旋转甚至翻页之后。但西奥多从未露出不耐烦的神情。 他只是在哈利又一次失败后,指出问题所在:“你太着急了。魔力输出不稳。” 一天下午,哈利一次又一次地尝试,让一枚纽扣悬浮。 他全神贯注,额上青筋微突,“噗”的一声轻响,纽扣没有升起,反而炸开一小团灰白色的烟雾,带着焦糊味。 哈利懊恼地垂下肩膀。 西奥多看着那缕渐渐消散的烟雾,沉默了片刻说:“你需要一根魔杖。” 哈利立刻摇头:“不!” 在这个庄园里,几乎没有人用魔杖施法。 雷文娜战斗或施展复杂魔法时,用的是她那本巨大的灰绿色魔法书。 西奥多自己也更习惯徒手引导魔力,指尖萦绕着微光,只在处理极其精密的魔药步骤或某些古代如尼文阵图时,才会取出他那根魔杖。 哈利不想成为那个特殊的、格格不入的人。 他花了那么大力气才在这里找到一点点安心的感觉,他害怕因为一根魔杖,再次被标记为“异类”,在德思礼家早就教会了他“不同”就意味着排挤、嘲弄和额外的“惩罚”。 西奥多看了他一眼,一个字也没多说,转身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基础魔力控制:无杖施法要点》,摊开在哈利面前。 “从这一章开始看,”他说,“晚饭前告诉我你的理解。” 从此,他再没提过魔杖的事。 哈利合上书页,偷偷看了一眼窗边西奥多沉静的侧影。 夕阳的金辉给他棕色的头发镀上了一层暖边。 他正专注地看着一本厚重的大部头,一种陌生的、暖洋洋的感觉,悄悄爬上了哈利的心头。 他想,这……就是朋友了吗? 喜欢HP:斯内普帮我处理诅咒请大家收藏:()HP:斯内普帮我处理诅咒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8章 未完成的拥抱 在西弗勒斯·斯内普踏进校长室的那一刻,他就预感到这次谈话不会轻松。 阿不思·邓布利多坐在桌后,听到脚步声,他微微抬头、蓝眼睛平静地注视着他。 “西弗勒斯,”阿不思的声音温和,“这些日子,你和伊莎一起研究默默然与契约,相处得很密切。” 他顿了顿,目光在西弗勒斯脸上停留片刻,仿佛在观察那些被尽力掩藏的反应。 “那么,告诉我,”老人缓缓问道,“在你看来,伊莎·希尔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或者说,你如何看待你们之间正在形成的那种、联结?” “啊,”西弗勒斯的声音平稳得听不出情绪,“如果我们伟大的校长还记得的话,最开始是你让我和那个‘麻烦’捆绑在一起的。” 阿不思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双手食指和拇指指尖相对,形成一个塔尖的形状。 “西弗勒斯,”阿不思将一颗柠檬雪宝推过桌面,“同行的路上,总会遇到一些格外优秀的同伴。他们聪慧,强大,仿佛天生就站在更高的地方俯瞰众生。” 西弗勒斯没有碰那颗糖,他的目光落在窗外遥远的塔尖上。 “因此他们也更加神秘,更加迷人,不是吗?”阿不思继续说着“有时候,他们给予的东西,在他们看来只是最基础的举手之劳。但对我们这些在某些方面有所欠缺的人来说,那些给予会显得太过沉重,重得让人不安。” 西弗勒斯的下颌线微微绷紧了,他听懂了阿不思没说出口的话: 那个如今站在这里的前食死徒会因为小时候的不被善待,少年时期的敏感自大,在伊莎·希尔面前,会本能地计算自己欠下了多少,又配得上多少。 “甚至,”阿不思轻轻叹息,那叹息声在安静的校长室里格外清晰,“会让我们误会一些关系上的转变。年轻的灵魂总是更容易相信奇迹,也更容易受伤。” 西弗勒斯终于转回视线,他的喉咙有些发干,吞咽时能感觉到那种细微的涩痛。 “她需要我的治疗。” 他的声音比自己预想的更沙哑。 是的,治疗。 魔力共振的通道,精心调配的魔药配方,对默默然和古老契约的深入研究,这一切都是一个魔药大师对一个生命悬于一线的、患者的责任。 仅此而已。 即使他心底某个阴暗的角落早已知道,事情早就不是这样了。 那些共享的记忆碎片里,有他从未展示给任何人的童年;那些深夜的研究中,有他放下所有防备的疲惫时刻;她揉乱他头发时指尖的温度,她在他面前毫不掩饰的烦躁,还有那个拥抱之后,两人心照不宣的沉默…… 界限早就模糊了。 只是他固执地不肯承认。 阿不思没有反驳。 老人只是那样看着他,目光温和。 西弗勒斯感觉自己像被那目光钉在了原地,所有准备好的辩词都卡在喉咙里。 “我会带着伊莎·希尔在复活节假期出去一趟。”阿不思终于说出了真正的安排,“学校就交给你和米勒娃了。” 那一瞬间,西弗勒斯几乎要脱口问出“去哪里”、“去多久”、“为什么”。 但他死死咬住舌尖,将那些问题连同某种更汹涌的酸涩或者其他什么一起咽了下去。 他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然后转身,走出校长室的过程像一场梦游。 黑袍在身后翻滚,脚步快得近乎失态。 走廊两侧的画像投来惊诧的目光,但他视而不见。 直到冲进地窖办公室,他才允许自己背靠着门板,急促地喘息起来。 “不太舒服吗?” 伊莎背对着门坐在壁炉边的扶手椅里,膝上摊开着一本厚重的典籍,炉火的光将她的头发映照成橙黄色。 西弗勒斯强迫自己的呼吸平缓下来。 他一步步走向那个身影,脚步终于恢复了惯有的沉稳。 伊莎已经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气味:艾草的清苦,混合着魔药材料特有的味道。 西弗勒斯在她身后,伊莎没有回头,她微微歪着脑袋盯着眼前的篝火,等待西弗勒斯开口。 西弗勒斯发现从这个角度,他能看见伊莎纤细的后颈,几缕碎发贴在皮肤上;能看见她握着书页的手指。 这一刻,他想伸出手,从后面环住她单薄的肩膀,将脸埋进她发间,就那样停留片刻,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解释。 他的手臂真的抬起来了。 但在指尖即将触碰到她肩头的刹那,他看见了炉火映照下自己手臂的轮廓,看见了黑袍袖口磨损的边缘,看见了这双曾经施展过不可饶恕咒的手。 他慢慢放下了手臂。 “不,”他最终说,声音干涩,“没什么。” 伊莎沉默了一会儿,她合上膝上的书,转过身,灰色的眼眸平静地望向他。 “阿不思说让我跟他出去一趟。”她说。 然后她伸出手,掌心上悬浮着那团默默然。 “默默然给你。”伊莎说,“我带着不太方便。”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西弗勒斯盯着那团黑暗。 默默然代表着她最深的秘密,最脆弱的状态,最不可控的那部分自我。 而现在,她就这样把它交给了他:不是托付,不是暂存,而是“给你”。 他伸出手。 默默然轻盈地飘离伊莎的掌心,缠绕上他的手腕,那种熟悉的冰凉触感透过皮肤传来。 西弗勒斯点了点头。 *  *  * 三月的最后一天,霍格沃茨发生了两件看似无关的事。 第一件事发生在魁地奇球场。迈尔斯·布莱奇。 那个一年前还因为袍子短了一截而被嘲笑的斯莱特林男生成功守住了第七个进球,赢得了守门员的位置。 当队长拍着他肩膀宣布结果时,布莱奇愣了好几秒,才意识到那阵欢呼声是为他而起的。 看台上,安娜·科林斯几乎要从拉文克劳的座位区翻出去。 这个平时安静得近乎隐形的女孩此刻又跳又叫,眼镜歪斜地挂在鼻梁上,直到身边的同学拉住她的袍子才没有真的摔下去。 赛后,布莱奇在更衣室门口被朋友们围住。 七嘴八舌的祝贺声中,他越过人群看见安娜站在走廊的阴影里,脸上挂着明亮的、毫不掩饰的笑容。 安娜没有走过来,只是对他挥了挥手,然后转身融入了散去的人群。 但那个笑容,布莱奇想,大概会在他记忆里停留很久。 第二件事只有极少数人知晓。 阿不思·邓布利多和伊莎·希尔在傍晚时分离开了城堡。 这几乎没有人注意到,只是某个时刻,在城堡最高的塔楼上守望的费尔奇看到,校长室窗户透出的灯光突然明亮了一下,又缓缓恢复正常。 而地窖的魔药办公室里,西弗勒斯·斯内普则看着眼前的魔药论文顿了顿,魔力联结的另一边空荡荡的,只有肩头还有他能感知到的、细微蠕动的默默然。 据说,他们会在复活节假期结束时回来。 只有7天而已。 喜欢HP:斯内普帮我处理诅咒请大家收藏:()HP:斯内普帮我处理诅咒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9章 你怎么知道我收到了催更符?(多内容提示) 离开霍格沃茨时,伊莎以为这只是一趟轻松的旅程。 出发前,西弗勒斯沉默地将一个小袋塞进她手里,里面是分装好的各类魔药:缓和剂、提神剂、还有两瓶贴着特殊标签的深紫色药水,显然是针对她近期魔力波动的定制配方。 “以防万一。”他别开视线,声音低沉。 伊莎接过时,指腹擦过他的指尖。 而这在当时并未引起她太多注意:本世纪最伟大的巫师亲自陪同,还能有什么万一? 西弗勒斯的多此一举,她只当作是他惯有的谨慎。 现在想来,那或许不是谨慎。 而是某种比她更早察觉到不安的直觉。 论霍格沃茨安全,还是本世纪最伟大的巫师身边安全? 现在她知道了答案:都不如西弗勒斯·斯内普身边安全。 一切的转折来得毫无征兆,却又在事后想起时处处是破绽。 *  *  * 跟着阿不思通过门钥匙抵达巴黎时,天空正飘着细碎的春雨。 阿不思提议先去拜访一位住在玛黑区的老朋友。 “他做的覆盆子挞是全巴黎最好的,伊莎,你该尝尝。” 伊莎对此兴致缺缺,但并未反对。 等待的间隙,她从随身携带的皮囊中取出那叠胡安寄来的信件,就着街角咖啡馆伞棚下昏黄的光,再次翻阅起来。 胡安试图从萨拉查·斯莱特林离开霍格沃茨的时间点入手,将那段模糊的历史框定在990年至1000年之间。 他认为萨拉查在此期间频繁离开城堡,并非偶然。那时间正是中世纪早期,巫师与麻瓜的冲突虽已存在,却更多表现为零散的、局部的对抗。 “而到了1016年,”胡安在信中用飞扬的字迹写道,“丹麦人克努特大帝大规模入侵英格兰,整个不列颠的势力版图被彻底搅碎重组。那时,任何个体的‘远行’都会淹没在时代的巨浪中,再也无法被清晰追溯……所以,萨拉查真正做出‘离开’决定的时刻,一定更早。早在那场席卷一切的战争之前,早在他还能清晰看见自己将要失去什么的时候。” 信纸的后半部分几乎成了胡安个人猜测的历史推演:他描绘萨拉查可能遭遇的伏击、在荒原上目睹的屠杀、与某位麻瓜领主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恩怨,甚至大胆推测萨拉查曾远行至北欧,接触过古老的如尼文祭司…… 荒诞。 伊莎的第一反应便是如此。 这更像是一部天马行空的小说。 可她的指尖却无意识地停留在信纸边缘,久久没有收起来。 她想起了几乎要放弃所有希望,等死时,胡安那双亮晶晶的浅棕色眼睛。 想起了他当初那句随口一说般的建议:“为什么不试试占卜呢?” 正是那看似儿戏的提议,让她得到了那句模糊的预言:“回到一切开始的地方。” 而如今,她身体状况的肉眼可见好转:默默然的半独立、契约反噬的减弱、甚至开始恢复的身体。不正是部分印证了这条路径吗? 直觉。 胡安拥有一种近乎诡异的直觉。 伊莎轻轻呼出一口气,将信件仔细收好。 这次拜访尼可·勒梅,她带上了它们。 无论那些推测看起来多么不可思议,其背后可能存在的、属于胡安式的直觉,让她无法轻易否定。 雨渐渐停了。 伊莎抬头,看见阿不思从街道对面那家装潢复古的甜品店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印有烫金藤蔓纹样的纸盒。 老人隔着街道对她笑了笑,指了指另一侧的小巷,示意要从那里绕行:大概是主街的人流太拥挤。 伊莎点点头,起身跟了上去。 小巷狭窄而安静,阿不思的步伐不紧不慢,纸盒在他手中随着动作轻微晃动。 走出十几步后,他在一扇攀满枯藤的旧木门前停下,似乎在看门牌号。 就在这时,伊莎闻到了一丝极淡的气息:像是陈旧的羊皮纸,又混合了某种冷冽的香料味。 她脚步微顿。 前面的“阿不思”转过身,脸上依然是那副温和的神情:“尝尝看?刚出炉的。” 他将纸盒递过来,盖子已经掀开一角,露出里面金黄酥脆的覆盆子挞,甜腻的果香瞬间弥漫开来。 伊莎的视线落在他手上,指节分明,皮肤上有老人特有的细纹和淡斑,一切看起来毫无异样。 可伊莎就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她瞬间召唤护盾,想要后撤,但已经晚了。 视野中的景物开始扭曲、旋转,“阿不思”的脸在光影晃动中逐渐模糊、融化,又重塑成另一张面孔:银白色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面容瘦削而棱角分明。 那眼睛此刻正带着一种近乎玩味的目光看着她。 伊莎的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黑暗从视野边缘迅速蚕食而来。 *  *  * 真正的阿不思·邓布利多提着另一个相同的纸盒回到原地时,“伊莎”正在长椅上坐着。 她低着头,正在翻阅膝上的信件,金发被微风拂起几缕。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阿不思走近,将纸盒递过去:“等久了?那家店排队的人比我想的要多。” “伊莎”抬起头,接过纸盒,礼貌地笑了笑:“还好。谢谢您。” 阿不思的蓝眼睛在半月形镜片后微微眯了起来,不对,伊莎从不在意这些虚礼。 他站在一步之外,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她周身。 “胡安的信,看出什么新线索了吗?”他问,语气平常。 “伊莎”翻动信纸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瞬,这几乎像是阅读时的自然停顿。 “还是那些天马行空的推测,”她摇摇头,声音平稳,“不过时间线的梳理有些意思。” 阿不思点了点头,像是接受了这个回答。 雨后的阳光透过云层缝隙洒下,在两人之间投下模糊的光影。 短暂的沉默后,阿不思忽然开口,声音很轻: “盖勒特。” “伊莎”抬眼的动作停在了一半。 “你把那孩子,”阿不思一字一句地问:“藏到哪里去了?” “伊莎”那具年轻女性的躯体以一种不自然的方式松弛下来,倚向长椅靠背,再抬起眼时,眼神已彻底变了。 “阿尔。”熟悉的嗓音响起,却带着久违的、属于格林德沃特有的磁性,“你还是老样子。永远能在最不该敏锐的时候,过分敏锐。” 伪装如同水纹般波动后消散。 坐在长椅上的,已是一位身着朴素深灰色长袍、银发整齐束在脑后的老人。 1991年的盖勒特·格林德沃,面容比阿不思记忆中纽蒙迦德塔楼里那个癫狂囚徒更加清瘦平静,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清醒。 阿不思没有回应那句似是而非的感慨。“她在哪里?”他重复。 格林德沃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听不出是遗憾还是愉悦。 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抬头望向阿不思,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 “一个安全的地方。”他说,“我们得谈谈,阿尔。只是在哪里都不太合适,你说呢?”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目光掠过阿不思紧绷的脸,最终落向小巷深处。 “放心,我没动她。那孩子对你很重要,我看得出来。但她选择的道路,终将导向一个你无法接受的结局,阿尔。”格林德沃的声音很平静,“比如,在某个必要的时刻,杀了你。” 阿不思的指节捏紧了纸盒的边缘,硬质的纸板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现在,”阿不思眉头的重复,“带我去见她。” “即使她未来会杀了你?”格林德沃的语调微微上扬,带着一种探究的玩味。 阿不思没有立刻回答。 他注视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人,四十六年的塔楼时光洗去了青年时的狂傲与炽热,却淬炼出另一种更坚硬、更晦暗的东西。 良久,阿不思才开口:“她不会有事。这是我的判断,也是我的责任。” “呵。”格林德沃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不再纠缠这个问题。 阿不思的目光牢牢锁在格林德沃脸上,试图从那副面具下找到一丝往日的痕迹,或是一点情绪的裂痕。 可是都没有。 “为什么,盖勒特?”他终于问出了口,声音比预想中更加沙哑,泄露出了一丝竭力压抑的疲惫与痛楚,“四十六年。你在纽蒙迦德待了四十六年。我本以为、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我们之间至少能达成一种、共识。” “共识?”格林德沃轻声重复这个词,嘴角勾起一个近乎嘲讽的讥笑,“你指的是什么共识?你亲手把我锁进那座坟墓,而我像个合格的囚犯一样,在里面安静地腐烂,直到某一天悄无声息地死去?这就是你所谓的‘共识’吗,阿尔?” 他的手指探入深灰色长袍的口袋,摸出一个边缘有些磨损的银质旧烟盒。 咔哒一声轻响,盒盖弹开,他取出一支细长的香烟,只是夹在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间缓缓转动。 “时代变了,阿尔。”格林德沃的目光掠过阿不思,“魔法界在沉睡,像一头等着安乐死的老猫。而你,伟大的、战无不胜的阿不思·邓布利多,选择当一个守护摇篮的保姆。看着伏地魔那种拙劣的模仿者,靠着血腥和撕裂灵魂的下作把戏,都能把你们搅得人仰马翻。你不觉得这景象,本身就充满了讽刺吗?” “汤姆·里德尔的威胁是真实的。”阿不思的声音紧绷起来,“他触及了最黑暗的禁忌,撕裂自己的灵魂制作魂器,追求一种扭曲的永生。这不是什么‘模仿’,盖勒特,这是切切实实、正在蔓延的邪恶,无数人因此死去,更多的人活在恐惧之中。” “邪恶?”格林德沃低低地笑了一声,“邪恶从来不是问题的核心,阿尔。核心是无知,是懦弱,是自甘堕落。” 他将香烟凑近唇边,指尖蓦地擦出一小簇幽蓝色的冷火,点燃了烟卷。 他深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青灰色的烟雾。 “魔法是我们与生俱来的权柄与荣耀,正被埋没在日复一日的琐碎里,被《国际巫师保密法》这副镣铐死死锁着。巫师们躲在这可笑的屏障后面,一边享受着麻瓜科技带来的便利,一边又对他们瑟瑟发抖,甚至不敢直面自己血脉中流淌的真正力量。”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的视线穿过烟雾,重新聚焦在阿不思脸上,“这才是真正的悲剧,阿尔。而你,本可以改变这一切。” 他顿了顿,弹了弹烟灰:“而伊莎·希尔。你看不出她的特别之处吗?或者说,你选择视而不见?” 阿不思的瞳孔几不可察地微微一缩,但面色依旧沉静。 “她在寻找活下去的方法。”阿不思的声音很平稳,“这没有错。任何一个生命都有这样的权利。” “当然,你永远这么仁慈,阿尔。总是愿意给任何人机会,哪怕那机会的尽头可能是悬崖。”格林德沃轻轻嗤笑。 随即,他的声音压低了些,“但我们都看不清她的全部过去,不是吗?而我则‘看’到了一些她的未来。非常有趣的未来。她会杀了你,也会终结那个叫伏地魔的可怜虫。然后,她会成为一个非常特别的存在。一个或许能真正推动世界齿轮的人。” 他凝视着阿不思,缓缓补充,“某种意义上,她未来所促成的‘变化’,比我们当年在戈德里克山谷夏天里所畅想的,走得更远。” 阿不思的脸上掠过一丝极淡的空白,像是被这番话击中某个未曾设防的角落。 “所以,我想亲眼来看看。”盖勒特将烟蒂丢在地上,用鞋尖碾灭,“来看看下一代最杰出的‘变数’,在她找到我,并对我说出某些比未来更令人不安的‘真相’之前。” 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成了耳语,却清晰地钻进阿不思的耳中,“她在未来得知了一个答案,阿尔。一个只有我、你,还有一个现在不在场的人,才知晓的问题的答案。你,难道就一点也不好奇吗?” 阿不思的呼吸几不可闻地滞了一瞬。 “现在,”格林德沃向前微微倾身,银色的发丝在额前投下细微的阴影“你还要坚持立刻去见她吗?去见这个在未来会坦然告诉你,关于邓布利多家族最深沉的黑暗,以及你心底最惧怕知晓的那件事的答案的女孩?” 他重新站直身体,张开双臂,做了一个近乎邀请的姿势,尽管眼神依旧冰冷。 “她骨子里的某些东西,阿尔,她的决绝,她对既有规则的不屑一顾,她为达目的可以付出的代价,让她更像我们这边的人。而不是你那些温良的、需要被呵护在羽翼下的‘光明’阵营。” “了不起的预言,盖勒特。”阿不思说,“坦白说,汤姆也有个类似的预言,他尝试违背它,却被那预言精准命中。” 盖勒特·格林德沃几不可察地挑动了一下眉梢。 他向前踱了半步,姿态放松,仿佛刚才那场指控只是无关紧要的谈资:“预言是一面镜子,映照的是可能性,是趋势,尤其是当事者灵魂的底色与选择的倾向。” 阿不思声音平稳:“盖勒特,玩弄预言与可能性的把戏,并不能为你此刻的行为增添正当性。你将一位女士,用非法手段拘禁,这不是讨论学术或未来的方式。” “正当性?”格林德沃低笑,指尖随意地弹了弹并不存在的灰尘,“我何时追求过你们定义的‘正当’,阿尔?我追求的从来是‘真实’、力量的真实,命运的真实,以及人心在极限压力下暴露出的真实。现在看来,我至少得到了部分答案。” 阿不思沉默了片刻,目光落在格林德沃脸上。 “你从来不做无意义的事,盖勒特。”阿不思的声音透着疲惫和警觉,“现身,绑架,预言,谈论‘变数’,你究竟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或者,你想让她看到什么?” “纽蒙迦德的塔楼窗户太小,看了四十六年相同的风景,有些腻了。世界正在发生变化,伏地魔的阴影,还有你的挣扎,”他看了一眼阿不思,“新一代‘变数’的崛起……” 他的话语意味深长,“舞台已经搭好,演员陆续登场。一个被时代囚禁太久的观众,偶尔也想换个视角看看戏。” “阿尔。”他看向阿不思,嘴角勾起一个几乎没有弧度的、近乎虚无的笑。“好好照顾你的‘光明’与‘未来’吧。我们都会看到,它们最终会引导至何方。” 盖勒特·格林德沃的身影,从边缘开始,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稀薄。 仿佛他本身便是由这些光点构成,此刻正在迅速消散,重归天地。 他银白色的发梢,深灰色的袍角,最后是那双恢复了冰冷清明、正遥遥望来的异色瞳眸在光线中淡去、融化。 随即,彻底消失。 喜欢HP:斯内普帮我处理诅咒请大家收藏:()HP:斯内普帮我处理诅咒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0章 一如既往和还有六天 阿不思没有去追击,也没有试图用魔法探测残余的痕迹。 他了解盖勒特,正如盖勒特了解他。 当那个人决定以这种方式退场时,便意味着他已达成此行的全部目的:传递信息,抛下诱饵,搅乱池水,最后离去,一如既往的将抉择与不安留给他。 “……盖勒特。” 阿不思无声地念出这个名字。 巷子里的空气还残留着某种冷冽的香料气息,复杂的情绪在他眼中翻涌。 四十六年,他以为那座塔楼已经埋葬了足够多的东西,包括这个人出其不意搅乱一切的能力。 就在这时,在他面前不远处,空间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咔嚓”声。 紧接着,那处的光线开始不正常地扭曲、漾开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涟漪。 涟漪中心,一个身影由虚转实,仿佛被缓缓推出。 伊莎·希尔踉跄了一步,才勉强站稳。 她的金发有些凌乱,几缕发丝贴在汗湿的额角,脸色比平日更加苍白。 她按住自己抽痛的额角,同时快速环视四周:还是刚才的小巷,独自站在不远处、神情复杂的阿不思·邓布利多。 没有第三个身影,伊莎走到阿不思身前轻轻闻了闻,是熟悉的糖果的甜香混合着羊皮纸的味道,她神色一松。 “他走了?”伊莎开口,声音有些干涩,她的目光重新回到阿不思脸上,“那位是……?” 她其实已经猜到了。 能这样轻而易举地制服她,能让她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被空间转移,在现在的魔法界,符合条件的人屈指可数,更别提对方对于阿不思·邓布利多的了解。 只是这一位,本应被永久囚禁在纽蒙迦德的高塔之中。 阿不思凝视着她,像是看穿了她没有说出口的猜测,他缓缓点头:“盖勒特·格林德沃。” 老人上前两步,目光仔细地扫过伊莎:“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没有。”伊莎摇头,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腕和肩膀,发觉只有魔力回路有些刺痛:“他只是……把我关在了一个地方。一个完全黑暗、没有声音、也没有任何魔法波动的空间。” 阿不思听出了伊莎话语中的不安,一个绝对寂静与黑暗的地方,那本身就是一种精神上的压迫。 “他取代了你。”阿不思的声音低沉了些,“我们进行了一场简短的谈话。关于你,关于未来,关于一些……”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犹豫用词:“旧的伤口。” 最终,他这样说道。 伊莎点了点头,她并不意外格林德沃会和邓布利多提及“过去”,毕竟从他模仿阿不思惟妙惟肖来看,两人或许比外界想象的还要了解彼此。 伊莎脱口而出:“那他的目的是什么?大费周章,只是为了聊聊天?” “他认为你是一个‘变数’。”阿不思斟酌着词句,目光落在伊莎脸上,像是在观察她的反应,“一个可能改变既定未来走向的存在。他想亲眼确认你的本质,确认你选择的道路,也确认你会带来的可能性。” “确认的结果呢?”伊莎追问,她从口袋里找到西弗勒斯熬制的缓和剂喝下去,感觉一直抽痛的额角才缓缓停歇。 阿不思想到了盖勒特最后的话‘我们都会看到,它们最终会引导至何方。’ “我想,”阿不思看着伊莎轻轻叹了口气,“他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或者至少,看到了足够引发他兴趣的‘可能性’。” 伊莎对此不置可否,她此刻更关心的是:“他还会出现吗?以这种方式,或者其他方式?” “不确定。”阿不思坦言,表情严肃起来,“盖勒特的行事从来难以用常理揣度。但既然他已现身,并明确表明了‘关注’,我们便必须有所准备。” 他向前迈了半步,语气变得格外郑重:“伊莎,从现在开始,你需要更加警惕。格林德沃与汤姆·里德尔是截然不同的危险。汤姆追求的是权力、恐惧和扭曲的永生,他的手段残暴但直接。而盖勒特……” 阿不思顿了顿,像是在回忆什么久远的画面。 “他看到的、想到的、追求的,层次更深。他擅长操纵思想,编织理念,在人心最深处埋下种子。” “我明白。”伊莎低声说。她明白格林德沃的危险不在于他能施展多强大的魔法,而在于他能让多少人相信他的魔法就是未来本身。 伊莎低头略微思索了下说:“那么,我们现在该做什么?格林德沃的突然介入打乱了节奏,但核心目标似乎并未改变。” 伊莎有些不确定的看向阿不思:“我们去见尼可·勒梅?” 阿不思注视着她。 这个年轻的女孩刚刚经历了一次被本世纪最危险的黑巫师之一绑架、囚禁,又突然被丢回现实,而她首先想到的,依然是既定的计划与目标。 这也许正是格林德沃所说的“决绝”。 “是的。”阿不思调整了一下呼吸,将翻涌的心绪重新压回心底。“经历了刚才的事,我们与尼可的会面,或许比他预想的更为迫切。”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伊莎点了点头,没有异议。 只有她自己知道,在意识被困于那片绝对黑暗与寂静的空间时,某些感知反而变得异常清晰。 她似乎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带着苦艾与魔药气息的触感,仿佛就在身边。 那大概是错觉。 或者是魔力共振在极端状态下产生的某种灵魂层面的感应。 西弗勒斯此刻远在霍格沃茨,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伊莎摇摇头,将那些飘散的思绪收回。 手指拢了拢略微凌乱的金发,又用魔法迅速抚平衣袍上细微的褶皱;这些动作让她重新找回了对身体的掌控感。 她走到阿不思身侧,仿佛刚才那场匪夷所思的遭遇只是漫长旅途中一段无关紧要的小插曲。 “走吧。”她说,“勒梅先生应该已经等了一段时间了。” 阿不思看着她走向巷口的背影,挺直而单薄,步伐却很坚定。 ‘她骨子里的某些东西,阿尔,让她更像我们这边的人。’ 不,阿不思想。她哪边都不像。 她只是伊莎·希尔。 一个在命运旋涡中,执意要为自己和所爱之人劈出一条生路的人。 *  *  * 同一时刻,霍格沃茨地窖。 西弗勒斯·斯内普坐在书桌后,窗外难得的好天气并没能让室内明亮多少。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羊皮纸粗糙的边缘,羽毛笔搁在一旁,笔尖的墨水已经干涸。 桌面上摊开着那本《斯莱特林的日记》复刻本,自伊莎将日记交给他后,他已经将这本册子反复翻阅了四遍。 起初试图从中提取关于古老魔法、契约原理或魂器线索的信息。 但不知从第几遍开始,那些千年之前的字句开始以另一个孤独灵魂的独白进入他的意识。 萨拉查写下“戈德里克,今天你举起格兰芬多宝剑砍向我的时候,你在想什么呢?”时,用的是怎样的心情? 那些关于“血盟”与“背离之痛”的记载背后,又隐藏着怎样未能言明的故事? 还有胡安那个荒谬却莫名动人的解读:“这不是决裂,是错过。” 西弗勒斯的指尖停在那一行字上。 他想起胡安说这话时微红的眼眶,想起伊莎当时沉默的侧脸,想起她后来轻声说“如果找到戈德里克的日记,我会告诉你”时的神情。 此刻再读,那些工整的古代英语字母仿佛真的在眼前扭曲、重组,最后凝结成两个沉重的字: 错过。 错过理解。错过挽留。错过在一切还来得及之前,说出该说的话、或者,至少问出该问的问题。 “砰。” 他合上日记,动作有些重。 书本撞击桌面的声音在地窖的寂静里格外清晰。 几乎在同一瞬间,一直安静盘踞在他肩头的默默然剧烈地蠕动了一下。 “……” 西弗勒斯侧过头。那团漆黑的雾状存在今天格外不安分。 自伊莎离开城堡的那一刻起,这份不安就若有若无地存在着。 默默然起初只是偶尔的轻微颤动,到了今天下午这种不安开始升级。 默默然开始不规则地收缩、膨胀,边缘泛起水波般的涟漪,雾状的躯体时而凝聚时而涣散。 它延伸出几缕细丝,轻轻拂过他的颈侧、耳畔,像是在寻找什么,又像是在确认什么。 那种感觉很难形容。 “安静。” 西弗勒斯低声说,不知是在安抚默默然,还是在告诫自己。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地窖里熟悉的魔药气味涌入鼻腔,这些气味本该让他平静。 但此刻,这些熟悉的味道却只让那份不安更加清晰。 因为它们提醒着他:这里缺少了另一种混合了草木与隐约花香的、独属于某个人的气息。 他重新睁开眼,黑色的眼眸深处有什么东西沉沉地坠着。 七天。阿不思说他们会在复活节假期结束时回来。 还有六天。 西弗勒斯的目光落回桌面的日记上。 他忽然想起伊莎离开前那个将默默然递给他,说“给你”。 不是“托付”,不是“暂存”。 是“给你”。 就像她理所当然地认为,她最脆弱、最不可控的那部分自我,可以安然地停留在他这里。 西弗勒斯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伸出手,指尖拂过肩头那团仍在不安蠕动的黑暗。触感冰凉,却奇异地柔软。 “她会回来的。”西弗勒斯低声说,不知道是在对默默然说,还是在对谁说。 喜欢HP:斯内普帮我处理诅咒请大家收藏:()HP:斯内普帮我处理诅咒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1章 冠冕假象和取巧的智慧 阿尔巴尼亚黑森林的深处,奎里纳斯·奇洛跪在石碑前,双手颤抖着捧起了一件冠冕。 至少在奇洛此刻的眼中,它是。 冠冕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光泽,边缘刻着拉文克劳的雄鹰纹章,精巧繁复得令人屏息。 它比他想象中更美,捧在掌心时,一种冰凉的、仿佛有生命般的触感透过皮肤。 “找到了……”奇洛的声音干涩而颤抖,随即被压抑不住的、短促的笑声取代,“找到了……哈哈……我找到了……” 他的手指收紧,冠冕边缘的金属纹路硌着他的掌心,带来细微的刺痛,但这疼痛此刻都化作了狂喜的佐证。 智慧。 这个词在他脑海中回荡。 传说中能赋予佩戴者超凡智慧的拉文克劳冠冕,此刻就在他手中。 它将属于他,伴随他终身。 他会理解那些最艰深的魔法原理,破解古籍中无人能懂的密文,他的论文将震撼整个学术圈。 他甚至可以把这宝物传承下去,给他的孩子,或者……不,他要把它保护起来,这是他一个人的宝物,是他证明自己的铁证。 无人可以超越我。 这个念头灼烧着他的胸腔。 他几乎要放声大笑,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咧开,露出一个扭曲而亢奋的笑容。 那些曾经轻视他的人、那些认为他只会死读书、是个胆小鬼、在实践咒语课上连缴械咒都施展得磕磕绊绊的人、他们都会看到。尤其是…… 记忆的碎片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鲜明得刺眼。 八楼的走廊,伊莎·希尔站在那里,而她身侧,西弗勒斯·斯内普那个总是黑袍翻滚、眼神阴鸷、用刻薄的言辞就能让整个教室噤若寒蝉的男人就站在她身边,以一种近乎占有的姿态,半挡在她身前。 奇洛记得自己当时抱着书,心脏跳得又快又慌。 他们会震惊的。 奇洛用力攥紧了手中的冠冕,指关节发出轻微的响声。 等他带着这无上的智慧回到霍格沃茨,等他在所有人面前展现出前所未有的力量与才华,伊莎·希尔会如何看待他? 她会不会用那双灰色眼眸,真正地、专注地看向他?她会不会……认可他?而斯内普,那个傲慢的、目中无人的魔药教授,又该如何自处? “力量……”奇洛喃喃自语,呼吸变得粗重。 他需要新的力量,不仅仅是知识,更是能够让人仰望、畏惧、不得不正视的力量。 这冠冕就是钥匙。他只需要带着它回去,回到霍格沃茨,回到那个舞台中央。 他站起身,腿有些发软,不知是长时间跪坐还是过度兴奋所致。 他将冠冕小心翼翼地举到眼前,他的表情在斑驳的光影中逐渐扭曲,嘴角咧开的弧度越来越大,眼底闪烁着一种近乎癫狂的炽热。 他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丝毫未觉手中“宝物”的异样。 那冠冕……正在极其缓慢地蠕动。 这不是错觉。 就像沉睡的蛇类在苏醒前无意识的肌肉收缩。 更诡异的是,一缕稀薄得几乎看不见的黑雾,正从冠冕与宝石的接缝处丝丝缕缕地渗出,缠绕上奇洛的手指,顺着手腕向上蔓延。 而奇洛对此浑然不觉。 在他的认知里,手中的依然是那件璀璨、神圣、代表着无上智慧的拉文克劳遗物。 “我要证明给他们看,”他的声音拔高,带着尖锐的颤音,在林间回响,“我要力量,我会成为最可靠、最具野心、最为成功的奇洛!没有人、没有人能再忽视我!” 疯狂的笑声冲破了他的喉咙,在寂静的黑森林里显得格外刺耳而诡异。 他高举着那不断渗出黑雾、微微蠕动的“冠冕”,像是高举着战利品,又像是举行着某种恐怖的献祭仪式。 终于,他将这个黑雾翻滚的“冠冕”戴在了自己的头上,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  *  * 尼可·勒梅的家位于巴黎蒙莫朗西街,夹在两栋公寓楼之间,却保留着中世纪建筑的外观。 当阿不思·邓布利多领着伊莎·希尔站定在那扇厚重的橡木门前时,伊莎注意到门楣上蚀刻的符号并非简单的装饰,那是炼金术中代表“转化”与“永恒”的复合如尼文。 室内的光线比想象中更暗。 他们的脚步声在石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回响。 阿不思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访,他从容地领着伊莎穿过一条不算长的门廊。 门廊尽头是一间宽敞的会客厅。 这里的“装饰”足以让任何初次到访的巫师屏息。 墙角立着一座齐腰高的黑曜石基座,上面安放着一颗人头大小的水晶球。 球体内清晰地映现出翻滚涌动的黑色云团,内部偶尔闪过暗红的脉络,像某种实时监控着法力扰动的魔法视窗。 但最让伊莎在意的,却是壁炉边安静坐着的那个人。 佩雷纳尔·勒梅。她是尼可·勒梅的妻子。 在流传极少的记载中,她通常只是作为“伟大的炼金术士之妻”被一笔带过。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此刻她穿着一件式样简单但布料质地奇特的深绿色长裙,银白的头发在脑后挽成一个一丝不苟的发髻。 她静静地观察着壁炉中稳定燃烧的火焰:那火焰的颜色是一种异常纯净的金黄,几乎不产生烟雾。 她的存在感很奇特。 她只在伊莎和阿不思进门时,抬起那双颜色极浅的眼睛,对他们微微颔首。 “阿不思,还有这位年轻的小姐,欢迎。” 尼可·勒梅的声音则从侧门传来。 他个子不高,身形清瘦,穿着朴素的深棕色长袍,银白的长须打理得整整齐齐。 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眼睛锐利而清明。 他亲自推着一辆小巧的茶车进来,上面是茶具和一碟看起来是手工制作的小饼干。 “请坐。”尼可示意他们在壁炉旁的扶手椅上落座,自己则开始娴熟地摆弄茶具。 “我们这里很久没有这么年轻的客人了。伊莎·希尔小姐,是吗?阿不思在信里对你评价很高。” 他的动作从容不迫,倒茶、递杯,每一个细节都亲力亲为,透着一种将日常事务也视作享受的从容。 伊莎接过茶杯,道了谢,她小口啜饮,目光却忍不住再次飘向壁炉边的佩雷纳尔。 那位夫人依然安静地坐着,只是此刻她的视线从火焰移开,落在了伊莎身上。 “孩子,”尼可的声音带着笑意响起,他也坐了下来,捧着自己的茶杯,“我看你一直注视着我的妻子,是有什么问题吗?” 伊莎收回目光,看向尼可·勒梅。 这位活了六个多世纪的长者眼中没有丝毫被冒犯的不悦。 “我只是有些吃惊,”伊莎坦言,放下茶杯,“也有些好奇。”她顿了顿,“两个人在一起生活……这么久。经历了这么漫长的时光,依然能保持……” 她看向壁炉边那安静的身影,又看向眼前笑容温和的尼可,“……这样良好的关系。这其中的秘诀,令我感到好奇。” 这是她进入这栋房子后,除了那些令人震撼的炼金术造物外,最直接触动她的疑问。 希尔家族的历史里充满了契约、责任、利益与短暂的联盟,“长久的伴侣关系”更像是遥远的传说。 尼可·勒梅闻言,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发出了一阵低沉而愉悦的笑声。 “秘诀?”他重复着这个词,身体向后靠近椅背,目光温和的注视着自己妻子。 壁炉边的佩雷纳尔嘴角上扬了些,也同样用一种充满信赖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丈夫。 “那很简单,亲爱的孩子。”尼可的声音变得轻柔,像在分享一个秘密,“只需要两样东西。” 尼可抬起食指,比了一个“一”的手势,然后顽皮地闭上右边的眼睛。 “第一,是适时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笑道,“理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有自己需要独自面对的风暴,有偶尔想要沉入的沉默。强行要求另一个人永远步伐一致、视线相同,那不是在维系关系,那是在制造枷锁。” 然后,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第二,”他的笑容更深了,眼角堆起深深的纹路,“是一副‘时好时坏’的听力。该听清的时候,一个字都不能漏掉,比如那些轻声的呼唤,那些疲惫的叹息,那些藏在玩笑下的认真。不该听清的时候……” 他耸耸肩,做出一个侧耳倾听却什么也听不到的有趣表情,“就让一些无心的抱怨、偶尔的烦躁、甚至激烈的争吵,像风一样从左耳进,右耳出。记住核心,放过枝节。” 佩雷纳尔此刻终于轻轻开口,她的声音比想象中更柔和:“他总把这件事说得像某种取巧的智慧。” 她温和的看向自己的丈夫接着补充,“其实不过是,我们都很早就明白,孤独地活六百年,和与某个人一起活六百年可完全不同,后者需要的不只是爱情或誓言,更需要一种共同面对时间本身的耐心。以及,不时重温最初为何选择彼此的记忆。” 尼可看向妻子,目光温柔,佩雷纳尔回以一个笑容。 “她说得对。”尼可脸上带着对妻子的认可与骄傲,转向伊莎,“漫长的岁月会冲刷掉许多东西,激情、新鲜感、对永恒最初的浪漫幻想,但如果你幸运地找到了一个,在激流过后,仍愿意与你并肩站在河岸上,安静看着河水继续东流的人。那么,所谓的‘秘诀’,不过是不要让琐碎的泥沙淤塞了你们共同站立的那块土地。” 会客厅里安静了片刻,伊莎沉默地消化着这番话。 阿不思一直安静地坐在一旁,此刻才温和地开口,将话题引向他们此行的核心:“尼可,佩雷纳尔,感谢你们的分享。但我想,我们这次前来,也需要谈谈那些更迫切的‘泥沙’。” 他的目光转向墙角水晶球中那不祥的黑云。 尼可·勒梅的表情也随之严肃起来。他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 “是的,”他缓缓说道,声音里的轻松幽默褪去,“我们感觉到了,黑暗在重新凝聚。” 他站起身。 “我想,是时候让你们看看,我们夫妇二人用了大半生守护,并决定在此时托付出去的那样‘东西’了。” 喜欢HP:斯内普帮我处理诅咒请大家收藏:()HP:斯内普帮我处理诅咒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2章 魔法石和佩雷纳尔 尼可·勒梅的巴黎住所内,保险柜的门打开后。 一枚暗红色的晶体悬浮在半空中,缓缓自转。 它的大小恰好能握于掌心,表面流淌着微光,那是炼金术终极成就的具象,也是跨越六个世纪时光的沉默见证。 魔法石。 点石成金,长生不死。 此刻就在这间光线柔和的会客厅里,在距伊莎·希尔不过几步之遥的地方静静旋转。 伊莎的视线在那枚晶体上停留了片刻。 她能感觉到那东西散发出的魔力波动,与默默然那种躁动不安的黑暗,或是她体内契约那种冰冷侵蚀的诅咒,都截然不同。 然后她移开了目光。 真正吸引她注意力的,是坐在壁炉边的佩雷纳尔·勒梅。 这位活了六百多年的女士此刻正微微倾身,用一把小巧的银钳拨弄着壁炉中的薪柴。火焰跃动的光芒映在她沉静的侧脸上,那动作从容不迫。 伊莎从未见过这样的女性。 不,或许更准确地说,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人、无论男女。 佩雷纳尔坐在那里,就像那座壁炉、那面石墙、成为环境的一部分。 这种气质让伊莎感到陌生,又不由自主地被吸引,她隐隐觉得似乎在哪里看过类似的感觉,却找不到一点点相关的记忆。 在她所知的希尔家族历史里,女性总是与某种“代价”绑定:为家族延续牺牲婚姻自由,为维护契约耗尽生命,为守护秘密背负孤独。 她们的存在美丽却易碎,被摆放在既定的位置,履行既定的职责。 但佩雷纳尔·勒梅不是。 她与尼可并肩共度六个世纪,不是“依附”,不是“陪伴”,是真正的“并肩”、共同“承担秘密”、“分享长生”。 “它很美,不是吗?” 尼可的声音将伊莎的思绪拉回。 老人站在打开的保险柜旁,目光落在旋转的魔法石上,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慈爱的欣赏,仿佛在注视自己的孩子。 “但也只是件造物。”他补充道,轻轻关上了柜门,魔法石的光芒被隔绝。“造物终有局限。它能让金属变化,能延展生命的长度,却无法赋予生命真正的‘重量’。” 伊莎微微颔首,表示理解。 她的目光又不自觉地飘向佩雷纳尔。 这一次,佩雷纳尔抬起了头。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相接。 佩雷纳尔显然注意到了伊莎之前的注视。但她没有露出被冒犯的神情,只是极轻微地弯了弯眼角,似乎在表示:我注意到你在观察我,而我不介意。 然后她重新低下头,继续照料壁炉里的火焰。 这个细微的互动被阿不思·邓布利多尽收眼底。 他坐在伊莎侧对面的扶手椅里,他原以为,当魔法石真正呈现在眼前时,伊莎会表现出更强烈的反应,毕竟那是可能破解她身上致命诅咒的最直接希望。 但伊莎的反应出乎他的预料。 她对魔法石的兴趣似乎只停留在“确认其存在”,反倒是佩雷纳尔·勒梅这个人,这个活了六百多年、与伴侣共同守护秘密的女性,牢牢抓住了伊莎的注意力。 为什么? 阿不思的指尖微微摩挲着椅臂上粗糙的织物纹路,一个在全是“交易”、“代价”和“同盟”的环境里长大的孩子,第一次亲眼见到“持久的、平等的、温暖的共生关系”时,那种无法掩饰的探究与触动。 那么,佩雷纳尔对伊莎的吸引力,会不会正源于这种缺失。 但更深层的呢? “阿不思?” 尼可的声音打断了老人的沉思。炼金术士已经坐回自己的座位,正用询问的目光看向他。 “你看起来心事重重。”尼可温和地说, 阿不思缓缓吐出一口气,将那些关于伊莎的思绪暂时压下,他的目光看向尼可,“我们此行的目的。尼可,你在信中提到,你已决定处置魔法石。” 尼可点了点头:“是的。佩雷纳尔和我已经活了太久。久到我们开始思考,永生究竟是一种恩赐,还是另一种形态的囚禁。” 壁炉边,佩雷纳尔轻轻放下了银钳。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向自己的丈夫,眼神蕴含着无需言说的支持。 尼可接收到妻子的目光,嘴角浮现出一丝温柔的弧度。 他重新看向阿不思和伊莎。 “魔法石的力量让我们得以旁观六个世纪的历史变迁。”他缓缓说道,“我们见证了王朝更迭,见证了魔法与麻瓜世界的分合,见证了无数天才的崛起与陨落。”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伊莎身上。 “年轻的希尔小姐,阿不思在信中提到你身上的困境。二十七岁的期限,古老的家族诅咒,还有那个与你共生的黑暗存在。” 伊莎坐直了身体,灰色的眼眸专注地回视着尼可。 “魔法石制造的长生不老药,或许能为你争取时间。”尼可继续说道,“但它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它延长的只是‘肉体的存活时间’,而非‘生命的质量’。如果诅咒的根源在于灵魂或血脉的联结,那么单纯的肉体永生,反而可能让痛苦无限期延长。”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伊莎沉默了片刻。 “我明白。”她说,声音平稳,“我在寻找解除诅咒根源的方法,魔法石对我来说,更像是一种保障。在找到真正的解药之前,确保我不会提前倒下。” 阿不思注视着她。 伊莎太擅长在绝境中谋取生存,却从未被教导如何规划“生活”。 她的世界里缺少一个能向她证明:女性可以在承担重任、保有智慧的同时,依然可以不被重担压垮,也不被孤独吞噬的模板。 佩雷纳尔是一个奇迹,但太遥远。 几乎是瞬间,米勒娃·麦格的面容浮现在他脑海中。 严格但不失公正,坚韧而不失温度,在男性主导的魔法教育体系中占据一席之地,却从未失去自我。 更重要的是,米勒娃与伊莎之间已有一定的信任基础,她们在霍格沃茨改革事务上的合作相当顺畅。 或许……可以在假期安排一些非正式的会面。 让伊莎有机会在学术和战略讨论之外,接触另一种女性生活。 “那么,”尼可的声音再次响起,他将话题拉回核心,“关于魔法石的具体处置方式,我和佩雷纳尔已经有了决定。” 所有人都看向他。 尼可缓缓站起身,走到保险柜前。他将手掌轻轻按在刻满符文的金属表面。 “我们将把它交给阿不思保管。”尼可说,目光与妻子交汇,得到她一个轻微的颔首,“但不仅仅是‘保管’。” 他转过身,面向伊莎。 “希尔小姐,在未来的某个时刻,当你认为时机成熟,当你需要它来争取关键的时间,或者当你找到了使用它更好的方式时你可以向阿不思提出请求。我们将赋予你这个权限。” 伊莎的瞳孔微微收缩,这是一种有条件的、基于信任的托付。 “您愿意将魔法石交给我处理,是因为您已经预见了某种我必须承担的结局?”她问“毕竟我们才第一次见面。” “因为阿不思信任你,而且你对魔法石没有任何的贪婪之心。”佩雷纳尔第一次在涉及正事时开口,“判断一个人,有时不需要漫长的时间,只需要看他们如何对待自己珍视的人和事。” 她的目光落在伊莎脸上 “我们听闻了你的一些事迹,你在研究如何拯救自己。但同时,你也在保护你的妹妹,在协助霍格沃茨的变革,在为与你并无血缘关系的孩子提供庇护。”佩雷纳尔缓缓说道,“自私的人只看得见自己的困境。而你,希尔小姐,你在看向自己的深渊时,依然记得拉住身边坠落的人。” 壁炉里的火焰噼啪作响,伊莎沉默了很长时间。 她放在膝上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又缓缓松开。 那些被佩雷纳尔列举的行为,在她自己的认知里不过是“合理的策略”、“必要的投资”、“符合道德底线的选择”。 她从未用“保护”、“协助”、“庇护”这样的词汇去定义它们。 但此刻被这样描述出来,她忽然意识到,或许在他人眼中,她的那些“基于理性的选择”,已经被赋予了不同的色彩。 最终伊莎开口,声音有些干涩:“我会慎重对待这份信任。” “那么,”尼可重新坐回座位,表情松弛下来,“正事谈完了。亲爱的,我记得地窖里还有一瓶不错的蜂蜜酒?或许我们的客人愿意尝尝。” 阿不思顺势接过话头,开始与尼可聊起一些魔法界的近况,以及几个共同认识的旧友。 伊莎的注意力则再次被佩雷纳尔吸引。 阿不思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闪过一丝欣慰的光芒。 他想:盖勒特,如果你看到的真的是伊莎谋杀了阿不思·邓布利多,那一定基于必要的时刻、甚至是必要的计划。 喜欢HP:斯内普帮我处理诅咒请大家收藏:()HP:斯内普帮我处理诅咒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3章 伤痕和幽灵 离开霍格沃茨的第一个夜晚,阿不思几乎没能合眼。 阿不思很快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这间客厅里连同他在内共有四人,而其中三位,都是名声在外的炼金术师。 而当这‘志同道合’的三位炼金术师凑在一起时,寻常意义上的“睡眠”便失去了意义。 起初他的身体陷在柔软的扶手椅里,意识漂浮在清醒与沉睡的边缘。 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交谈声,那些词汇跳跃着:“逆向符文序列对魔力场的干扰”、“古代如尼文在永久性魔法物品中的衰减干涉”、“生命魔力与炼金造物的本源”…… 他试图跟上,但白天与盖勒特那场猝不及防的对峙消耗了太多心力,疲惫如潮水般上涌。那些枯燥的术语逐渐模糊,最终融化成无意义的音节。 他的意识向下沉,坠入一片温暖的梦境。 他回到了戈德里克山谷。 空气里弥漫着刚割过的青草气息,阳光炽烈,将地板晒出好闻的松脂味道。 年轻的盖勒特正挥舞着手臂,语速快而激昂,描绘着关于“更伟大的利益”、关于打破《保密法》、关于他们两人将共同缔造的新世界。 阿不福思在一旁不耐烦地踢着桌腿,嘴里嘟囔着山羊或是邻家姑娘的小事。 而阿利安娜,他安静的小妹妹,就坐在窗边的旧扶手椅里,侧着脸,专注地望着花园里上下翻飞的白色蝴蝶。 那么喧闹,那么明亮,那么……美好 仿佛一切裂痕都尚未产生,所有离别都还遥不可及。 一阵低沉而愉悦的笑声将他从梦境边缘轻轻拽了出来。 是尼可·勒梅的笑声,伴随着佩雷纳尔几句温和的、听不清内容的低语。 阿不思在昏沉中睁开眼,怔怔地望着壁炉里的金色火焰。 那火光温暖却无法驱散胸口蔓延开的细微而绵绵不断的抽痛。 阿不思调整了一下在扶手椅里的姿势,他重新拉好滑落的毯子,闭上眼睛,试图再次沉入刚才的美好梦境。 但是这一次,梦境没有给予他任何慰藉。 没有山谷的阳光,没有盖勒特飞扬的金发,没有阿不福思粗声粗气的抱怨。 只有戈德里克山谷那间死寂的客厅。 光线昏暗,阿利安娜躺在不远处的地板上,那么安静。 他看见阿利安娜那双湛蓝眼睛,正一点点失去情绪,最终凝固成一片空茫茫的灰蓝。 还有那道咒语的光芒。 刺眼、混乱、不知究竟源自谁的魔杖。 撕裂了空气,也撕裂了他人生中所有关于“责任”与“未来”的美好可能。 阿不思猛地从扶手椅中惊起,呼吸粗重而急促,额角与后背渗出一层冰凉的薄汗。 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着,带来阵阵钝痛。 好在客厅另一侧三位炼金术师似乎并未在意此刻,阿不思微微缓了口气。 “关键在于锚定点的不稳定性,”伊莎的声音,清晰而快速,“任何试图永久固化的尝试,本质上都在对抗整个魔法场的自发倾向。勒梅先生,您和夫人持续六个世纪的维护,是否正是通过某种动态平衡,而非静态封印,来实现的?” “很敏锐,孩子。”尼可的声音响起,比平时提高了些许,透着兴奋,“但动态平衡需要代价,需要持续的能量输入和极其精密的调整。佩雷纳尔和我,我们本身就是这个平衡系统的一部分。我们彼此的魔力共鸣,我们共同维护的‘意念’,才是那枚石头能稳定存在的真正基座。” 伊莎立刻接道,语速更快了,“彼此的魔力既约束了对方,也维持了轨道,任何一方的缺失都会导致系统的崩溃。所以魔法石无法被单独‘继承’,它绑定的是一个‘共生体系’。” “非常漂亮的比喻!”尼可的笑声再次响起,有些沙哑,却充满热情。 阿不思彻底清醒了。 他坐直身体担忧的看向好友,尼可·勒梅毕竟已经六百多岁了。 尽管魔法石的魔力维持着他的生命,但岁月的重量依然影响他的状态。 此时尼可因为激动而身体微微前倾,手势激动,那清瘦的身躯甚至有些发颤…… 阿不思几乎能听到那些骨骼发出的、不堪重负的细微声响。 “梅林啊。”他在心中无声地叹息,然而他的担忧显然是多余的。 壁炉另一侧,三位炼金术师正沉浸在思维的碰撞中,眼神发亮,毫无倦色。 阿不思缓缓向后靠近椅背。这里很安全,他放弃了再次入睡的尝试,转而将目光投向壁炉中那团金色火焰。 他回想起:瓦加度阿金巴德校长的信件,关于邓布利多家族女性可能的“凤凰转化”,关于福克斯那孩童般的心智与缺失的记忆…… 伊莎身上那古老而恶毒的诅咒契约,二十七岁的界限,默默然那既像保护又像囚笼的共生…… 盖勒特的话语,再次钻进他的脑海: “她在未来得知了一个答案,阿尔。一个只有我、你,还有一个现在不在场的人,才知晓的问题的答案。你,难道就一点也不好奇吗?”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阿不思的呼吸几不可察地停滞了,他尽可能不让自己转动的目光落在伊莎身上,但未来,伊莎可能会知道“那个答案”? 那个困扰了他一生、让他夜不能寐的梦魇:到底是谁的咒语,击中了阿利安娜? 阿不思不会因对未知的恐惧而去扭曲命运。 但是,将如此沉重、如此私密的过往,完全袒露在另一个人面前? 仅仅是想象这个场景,就让他感到一种近乎窒息的抗拒。 *  *  * 伊莎离开霍格沃茨的第一天夜里,默默然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不仅伊莎不在这里,连阿不思·邓布利多也不在校长室。 这认知让它泛起一丝不满的波动。 于是它飘出地窖,熟门熟路地去找眼下最能排解这情绪的对象:皮皮鬼。 那一夜,城堡走廊里响彻皮皮鬼变了调的尖叫与呜咽。 等西弗勒斯循着动静找到他们时,只见默默然正用雾状的“身体”将皮皮鬼裹成一团,像玩弄一团破布般上下晃荡。 皮皮鬼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如果幽灵真有眼泪的话),一见到黑袍翻卷的魔药教授,像见到救星般嘶声哭喊:“我错了!我再也不乱说话了!斯内普教授救命!” 话音未落,默默然似是玩够了,雾团一松。 皮皮鬼连滚带爬地穿过墙壁,哭嚎着逃出了城堡,连句狠话都没撂下。 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团慢悠悠飘回自己身边的黑暗。 默默然蹭了蹭他的袖口,传递来一丝近似“得意”的情绪。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身朝地窖走去,默默然跟在他身后,趴在他的袍子上。 没想到第二天,事情起了微妙的变化。 差点没头的尼克、胖修士和其他几个常驻幽灵,不知从哪儿听说了昨夜的事(或许皮皮鬼逃出去后大肆哭诉了一番),竟陆续出现在地窖附近,隔着门板或墙壁,朝里面张望,如果一团雾也能被“张望”的话。 最后是尼克鼓起勇气(不愧是格兰芬多的幽灵,门外传来这样的赞许),飘进魔药办公室,对着正在批改论文的西弗勒斯彬彬有礼地欠身:“斯内普教授,我们听说,您收留了一位特别的‘小朋友’?” 西弗勒斯笔尖一顿,抬起眼。 尼克连忙摆手:“我们没有恶意!只是皮皮鬼平时没少欺负幽灵,大家都对您那位‘幽灵小朋友’很感兴趣!” 他脸上露出一种近乎慈爱的神情(尽管搭配他脖子上那道可怕的切口显得有些诡异):“所以我们都觉得,这孩子昨天的行为格外有勇气。就是他看起来似乎灰扑扑的,要不要我们帮忙,给它‘洗个澡’?或者带着玩一玩。” 西弗勒斯沉默了足足十秒,他大概理解了幽灵们的意思,他们将默默然识别成某种可以变形的幽灵。 “……不必。”西弗勒斯终于开口,声音比平时更低沉,“它很好。” 尼克有些遗憾,但还是礼貌地告辞了。 然而,“洗澡”这个概念,似乎被默默然听进去了。 当天下午,西弗勒斯正在处理一锅即将完成的缓和剂,转身去取称量好的月长石粉时,听见身后传来“咕嘟”一声轻响。 他回过头,看见默默然整个儿浸在了那锅清澈的药液里,雾状的身体在液体中缓缓舒展、起伏,边缘还惬意地冒出一串细小的气泡。 西弗勒斯:“……” 他快步上前,用漏勺(对,魔药办公室里备有各种尺寸的漏勺)将默默然捞了出来。 雾团湿漉漉地滴着药水,那锅缓和剂自然是不能要了。 但这只是开始。 默默然似乎爱上了“泡澡”。 它不再满足于坩埚,一个下午开始寻找一切盛有液体的容器:洗手池、水杯(幸好西弗勒斯从不把杯子留在外面)、甚至某次试图钻进一瓶正在陈化的独角兽血精华里(被西弗勒斯及时制止)。 最让西弗勒斯无言以对的是,默默然在每次“泡澡”后,总会飘到他头顶,雾状的末端轻轻拂过他的发丝,仿佛在模仿冲洗的动作。 西弗勒斯不得不频繁使用干燥咒,这让他的头发因为过于干燥而乱翘。 他试图用严肃的语气告诫默默然:“不行。” 默默然会蹭蹭他的脖颈,然后下次照旧。 西弗勒斯忽然想起,伊莎现在一定不知道,她留下的这个‘麻烦’,正如何理直气壮地入侵他的生活、打乱他的习惯。 “快点回来吧。”西弗勒斯心想,已经过去两天了。 最终,他抬起手,用力的带有些惩罚性的揉捏了下肩上那团雾,而默默然非但不躲,反而更紧地蹭了蹭他的脖颈,传来一阵冰凉的、依恋的触感。 那触感痒痒的,带着她独有的魔力气息。 西弗勒斯感觉到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弯起,一个短暂的笑容,在他苍白的脸上漾开。 喜欢HP:斯内普帮我处理诅咒请大家收藏:()HP:斯内普帮我处理诅咒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4章 线索与幸运 阿拉斯托·穆迪追踪“小巴蒂·克劳奇可能还活着”这条线索,已经有些时日了。 若这消息是旁人说的,他多半会嗤之以鼻,但偏偏是阿不思·邓布利多亲口所说。 于是穆迪拖着假腿,风餐露宿,从女贞路周边开始排查,一路追踪着任何可能与那个疯狂小食死徒有关的蛛丝马迹。 最终,他的注意力落在了老巴蒂·克劳奇,那个食死徒的父亲身上。 这位前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如今国际魔法合作司的负责人,行踪规律得近乎刻板,最近却总在每周四的黄昏时分,会独自前往戈德里克山谷。 穆迪潜伏在灌木丛后,独眼紧紧盯着那道略显佝偻的背影。 他看到老巴蒂·克劳奇在波特夫妇的墓碑前停留了很久,没有献花,没有言语,克劳奇弯下腰,似乎用手指在墓碑基座的某处摩挲着什么。 就在穆迪屏住呼吸,试图看清那个动作的细节时,身侧的草丛传来极其轻微的窸窣声。 多年的傲罗本能让他肌肉瞬间绷紧,魔杖已滑至掌心。 他猛地扭头,却只来得及瞥见一双在暮色中显得异常巨大的、圆溜溜的、绝非人类的眼睛。 “家养小精灵?” 这个念头闪过的瞬间,穆迪的魔杖已经抬起。 但击中他的魔法绝不是家养小精灵的魔法。 而是他熟悉的、昏迷咒与束缚咒的混合变体魔法、精准击中了他。 这是魔法部高级审讯室特有的咒语,也是他……曾参与研究的咒语。 而穆迪的铁甲咒刚泛起微光就被击碎,木头假腿在湿滑的草坡上失去平衡。 他最后的意识,是那张皱巴巴的家养小精灵脸庞上惊恐的神情,以及自己沉重的身体向后倒去的失重感。 *  *  * 胡安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幸运的人,朋友们也常说他拥有一种近乎野兽的直觉。 关于霍格沃茨四巨头的线索,自上次寄给伊莎那封长篇大论的推测后,便再没遇到什么令人振奋的新发现。 他也不急,每日漫无目的地行走(或者说是迷路),看看风景,和沿途遇见的旅人聊上几句,日子过得悠闲自在。 只是他最近发现,自己好不容易熟练些的英语,似乎又开始磕磕绊绊起来。 直到在戈德里克山谷附近,他遇见了一位特别的年轻人。 那人自称“格林”,金发整齐地束在脑后,一身朴素的深灰色旅行斗篷,说话不疾不徐。 他懂得很多,魔法、历史、星象,甚至麻瓜的哲学都很了解。 谈话间,格林先生总能恰到好处地接上胡安跳跃的思绪,并抛出一些让他眼睛发亮的新角度。 他们沿着山谷边缘的小径并肩走着,胡安正比划着讲述非洲草原上有趣的经历,前方山坡下的草丛里突然传来一阵不自然的窸窣声,紧接着是一声压抑的闷哼。 两人对视一眼,快步上前。 拨开浓密的灌木,他们看见一个男人倒在地上,脸色发青,呼吸粗重。 一条木制的假腿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看起来伤得不轻。 “Hakuna Matata!(我的梅林啊)”胡安立刻蹲下身,浅棕色的眼睛里满是担忧,“先生?您能听见吗?发生什么事了?” 地上的男人艰难地掀开眼皮,那只完好的眼睛里布满血丝。 “……克劳奇……”他嘶哑地挤出几个音节,随即又陷入半昏迷状态,身体因疼痛而微微抽搐。 “他伤得不轻,必须马上处理。”胡安抬起头,他想都没想,就从自己那个看似普通、实则施加了无痕伸展咒的旅行包里,掏出一个巨大半人高的坩埚。 格林先生站在一旁,安静地看着胡安手脚麻利地生火、取水,又从包里翻出各种瓶瓶罐罐,将材料按某种独特的顺序投入坩埚。 “你的魔药炼制手法非常特别,胡安。”格林先生忽然开口,声音温和,“很多处理方式与我见过的大不相同。” 胡安正小心地控制着火候,闻言眼睛一亮,露出一个略带羞涩却明快的笑容:“谢谢你!这是我在瓦加度和旅行时学到的一些、混合手法。我觉得不同的魔法体系之间,有时候能碰撞出有趣的火花!” 他说着,手上动作丝毫未停。 坩埚中的药液逐渐变成一种清透的翠绿色,散发出清凉的草木香气。 格林先生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地上昏迷的男人,又落回胡安身上:“你似乎很擅长应对这种突发状况。经常在旅途中帮助陌生人吗?” “只要我能帮上忙!”胡安用力点头,用一个大木勺舀起熬好的药液,小心地吹凉,“我觉得相遇是缘分,而且帮助别人本身就是一件快乐的事,不是吗?” 他将药液缓缓喂给昏迷的男人,动作轻柔而熟练。 药效很快显现,男人紧皱的眉头稍稍舒展,呼吸也平稳了一些。 “好了,这样应该能暂时稳定伤势。”胡安松了口气,擦了擦额角的汗。他转向格林先生,脸上洋溢着满足感,“多亏你在这里,格林先生,你的镇定让我也没那么紧张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颗晶莹的蓝色记忆球,眼睛弯了起来:“我得把这段记下来!伊莎,我的朋友,她总是担心我乱跑会遇到麻烦。我要告诉她,我交到了一个超棒的新朋友,并且救了一个人!” 格林先生看着胡安兴奋地将记忆球贴在额前,记录下此刻的场景,嘴角浮现出一个极淡的弧度。 “是啊,”他轻声说,目光望向逐渐暗下来的山谷,“遇见你,我也觉得、很有意思。” *  *  * 现在是复活节假期的第三天清晨,伊莎和阿不思站在勒梅夫妇家的门廊前告别。 佩雷纳尔·勒梅轻轻握住伊莎的手,将一只深蓝色丝绒小袋放进她掌心。 老人的手指温暖而干燥,“愿你在需要时,能及时找到它。” 佩雷纳尔的声音很低,仿佛在交付某种比药剂本身更重要的东西。 伊莎低头看丝绒小袋里整齐排列着十二支水晶细管,每一支都封装着淡粉色的液体,长生不老药,勒梅夫妇六百多年炼金术成就的结晶。 她将小袋仔细收进随身皮囊的内层,与西弗勒斯准备的魔药并排放在一起。 “谢谢您。”伊莎抬起头,灰色眼眸坦然地迎上佩雷纳尔的视线,“不仅为了这个。” 佩雷纳尔微微笑了,眼角细密的纹路舒展开来。“旅途顺利,孩子。” 尼可·勒梅站在妻子身侧,清瘦的身形显得格外挺拔。 这位活了六个多世纪的炼金术士此刻眼中闪烁着难得一见的兴奋光芒,昨夜与伊莎关于魔法石改进可能性的探讨,显然点燃了他沉寂已久的创造热情。 “那些思路很有意思,”尼可对伊莎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边缘,“我和佩雷会继续推演。等你们回到霍格沃茨,应该就能收到初步的模型图纸。” 阿不思站在稍远处,看着这一幕,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伊莎与勒梅夫妇的联结比预想中建立得更快、更深,这意味着她获得了预想中的指导与支持;但这也会让她在那双关注“变数”的眼中,变得更加醒目。 “该走了,伊莎。”老人温和地提醒。 伊莎最后向勒梅夫妇颔首致意,转身走向阿不思。 伴随着空间扭曲的拉扯感,戈德里克山谷的屋顶在薄雾中隐约可见。 阿不思收起魔杖,仔细环视四周,确认传送地点准确无误。 “我们需要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阿不思说,“有些旧事需要确认。” 喜欢HP:斯内普帮我处理诅咒请大家收藏:()HP:斯内普帮我处理诅咒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5章 袖扣与血脉魔法 伊莎的注意力还沉浸在佩雷纳尔坐在壁炉边时,那幅画面带来的某种触动。 以前,她的炼金术研究总是服务于宏大而紧迫的目标:破解诅咒、稳定魔力、构建防御。 那些需要珍贵材料、复杂维护、精密计算的装置,固然强大,却也像她的人生一样,始终处于某种紧绷的、需要不断填补能量的状态。 可勒梅夫妇展示了另一种可能。 共处、协作、融入日常、让生活本身变得更从容的微小便利。 此刻她的指尖正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一对金属物件。 那是昨晚在勒梅家客房临时赶工的成果,一对炼金袖扣。 设计思路简单得几乎称不上“研究”:通过微型的清洁咒与舒缓咒阵列,维持衣物整洁,同时缓解佩戴者因长时间站立或俯身工作导致的肌肉疲劳。 它们不需要外部魔力输入,仅靠佩戴者自身自然散发的微量魔力波动就能持续运转。 很适合西弗勒斯。伊莎想。 他总是一身黑袍,在魔药实验室一待就是几个小时,肩颈和手腕的负担不会小。而且以他对整洁的偏执程度,这对袖扣应该能省去不少不必要的清洁咒施放。 “你在思考什么?”阿不思的声音响起。 两人正沿着一条石板小径朝山谷中心走去。老人的步伐不紧不慢。 “关于炼金术的另一种应用方向。”伊莎如实回答,从口袋里取出那对袖扣,“勒梅夫妇让我意识到,魔法可以让生活更加单纯。” 金属表面的符文细小到只有指尖抚过时才能感受到那些凹凸的纹路。 阿不思侧过头,目光落在伊莎掌心的物件上。 片刻后,他伸出手:“可以看看吗?” 伊莎将袖扣递过去。 阿不思用指尖拈起其中一枚,举到眼前细细端详。 “很精巧的构思。”老人评价道,“自我维持的微型咒语阵列,能量来源是佩戴者的自然魔力逸散。这让我想起霍格沃茨城堡里那些代代叠加的守护魔法。温和,持续,几乎不被察觉地融入环境。” 他将袖扣递回,目光重新投向道路前方。 远处,山谷教堂的尖顶在逐渐消散的晨雾中显现出清晰的轮廓。 “有时候我们太习惯于为战争做准备,”阿不思轻声说,“以至于忘记了魔法最初应该让平凡的日子变得更好,而不仅仅是在灾难来临时充当武器或盾牌。” 伊莎将袖扣收回口袋,金属表面还残留着阿不思指尖的温度。她沉默地咀嚼着这句话。 让平凡的日子变得更好。 对她而言,“平凡的日子”是个陌生的概念。 她的生活由一系列紧迫的倒计时构成:二十七岁的诅咒期限,艾莉西亚的成长,她需要不体面的追赶、不计后果的盘算、才能在截止时间前完成表现出从容不迫的姿态。 “准备送给西弗勒斯?”阿不思忽然问。 伊莎坦然点头:“他的工作习惯容易导致肌肉劳损,而且……” 她微微顿了一下,选择实话实说,“他对整洁度的要求很高。这对袖扣应该能同时解决两个问题。” 阿不思的嘴角微微上扬,那是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但伊莎捕捉到了。 “很实用的礼物。”老人评价道,“不过以我对西弗勒斯的了解,他可能会先花三天时间拆解分析它的工作原理,确认没有‘不必要的装饰性功能’后,才会考虑佩戴。” 伊莎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觉得可能性确实很高。 西弗勒斯对任何未经彻底检验就接触皮肤的东西都抱有怀疑,这或许也是他生存至今得以养成的好习惯。 “我会附上完整的结构图纸和测试数据。”伊莎耸耸肩说。 阿不思笑了,这次是真的笑出了声,虽然很轻。“那我期待看到他的反应。” 就在这略带轻松的气氛中,伊莎敏锐的感知捕捉到了四周隐隐约约的交谈声。 “……就在昨天下午,砰的一声!” “我家的窗玻璃都在震……” “不是打雷,绝对不是,那颜色就不对……” 阿不思的步伐略微顿了顿。 两位巫师交换了一个短暂的眼神,他们都明白这些零碎的描述指向了什么:一次魔法能量的异常释放,而且就发生在昨天。 他们默契地放慢脚步,精力集中在那些飘散的对话上。 村民们三三两两地聚在门口、杂货店的遮阳棚下,压低声音交换着见闻,脸上混合着困惑与隐隐的不安。 在戈德里克山谷,这个巫师与麻瓜混居了几个世纪的特别地方。 人们对超常现象的接受度或许更高些,但昨日那声巨响与奇异的光芒,显然还是超出了理解的范畴。 “……就在靠近教堂后面的墓地那里传来的。”一个提着菜篮的老妇人肯定地说,朝着广场西侧指了指。 阿不思的蓝眼睛微微眯起。 他朝伊莎轻轻颔首,两人便自然地转向那个方向。 圣卡斯伯特教堂的尖顶在晨光中显露出来,石砌的墙壁上爬满岁月斑驳的痕迹。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教堂后方,一片古老的墓地静卧在低矮的石墙内,墓碑林立在略显荒芜的草地上,许多已经歪斜,苔藓覆满了刻字。 他们穿过锈蚀的铁门,步入这片宁静的领域。 两人分头在墓园中缓步行走,目光仔细扫过每一寸土地、每一块石碑。 然而,除了几处新近被踩踏过的草丛,以及空气中极其微弱、几乎难以辨识的魔力扰动,像是有人曾在这里施展过强大的魔法,又刻意抹去了大部分痕迹。 他们并没有发现其他的异常。 没有爆炸留下的坑洞,没有焦黑的植被,没有遗落的魔法物品。 直到阿不思在一座并肩而立的大理石墓碑前停下脚步。 伊莎走过去,站在他身侧。 碑文上刻着: 詹姆·波特 1960-1981 莉莉·波特 1960-1981 最后一个要消灭的敌人是死亡 墓碑本身看起来并无异样。但伊莎注意到,墓碑基座周围的泥土有细微的松动痕迹。 “这里不对劲。”伊莎低声说。 阿不思沉默地点了点头,目光停留在名字上,眼神复杂。 伊莎在墓碑附近缓缓踱步,灰色眼眸审视着每一处细节。 她的思绪却飘向了希尔庄园里那个黑发绿眼的男孩,想起雷文娜记录下的、那些遍布他瘦小身躯的陈旧伤痕,想起他避免谈及过去的眼神。 阿不思说,哈利必须每年回到德思礼家,回到那个流淌着莉莉血液的亲眷所在之处,才能维持他母亲用生命施加的古老保护。 血缘的纽带,是那道守护魔法最根本的锚点。 但如果……血缘不是唯一的锚点呢? 伊莎的脚步停了下来。 她转身看向阿不思,声音平静的问:“哈利身上的保护魔法,核心在于莉莉的血缘与牺牲,对吗?” “是的。”阿不思缓缓道,“爱是最古老的魔法,而血缘是坚实的载体。只要哈利还称那位血亲的家为‘家’,这道保护就会持续。” “载体。”伊莎重复这个词,她走近墓碑,目光落在莉莉名字的下方,“如果载体不一定非要是活着的‘血亲’呢?” 阿不思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你的意思是?” “莉莉已经去世十年了。”伊莎蹲下身,指尖悬在墓碑基座上方,感受着那里残留的、极其微弱的魔力,“她的血液早已归于尘土。但魔法……?如果莉莉的坟墓里,还留存着与她魔力深度共鸣的东西。比如她的魔杖,或者她生前长期佩戴、浸染了她魔法气息的物品。这些东西,是否也能在某种程度上,成为那个保护魔法的‘替代锚点’?” 阿不思的呼吸微微一滞。 他显然从未从这个角度思考过这个问题。或者说,即便想过,也因涉及掘开坟墓的伦理禁忌而迅速摒弃了那个念头。 “理论上……”老人的声音有些干涩,“强大的巫师与他们的魔杖之间,确实存在深刻的联结。魔杖会选择主人,也会记录主人的独特魔法印记。而一些个人物品,在长期魔力浸润下,也可能成为微弱的魔法焦点。但是,伊莎,要利用这种联结来维系或转移一个以‘牺牲之爱’为核心的保护咒……这从未有过先例。而且,这涉及到……” “涉及到打扰逝者的安宁。”伊莎接过了他的话,站起身,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我知道。但我们也面临着现实:哈利是一个活体魂器,伏地魔迟早会察觉或已经察觉。他每年必须回到女贞路,不仅因为那是他名义上的‘家’,更因为那里有佩妮·德思礼,莉莉的血亲。但如果我们能找到另一种‘锚点’,一种可以让哈利移动的、可以被更好保护的‘锚点’……” 她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明确:如果能将哈利从必须返回德思礼家的束缚中解放出来,将他安置在更安全、更可控的环境中(比如希尔庄园),同时又能维持莉莉的保护魔法,那对他的安全、对他们的战略,都将是一个重大的突破。 阿不思沉默了很长时间,他望着莉莉的墓碑,眼神挣扎。 最终,他轻声开口:“昨天这里的魔力扰动、如果真有人试图寻找或触动坟墓里的什么东西,那么你的推测,或许不止是理论上的可能。” 他转向伊莎:“但我们不能贸然行动。这不仅是对逝者的尊重问题,更因为任何不当的干扰,都可能破坏那道保护魔法本身,将哈利暴露在更大的危险中。我们需要更谨慎的调查,更充分的准备。” 伊莎点了点头。“我明白。这只是一个可能性,一个需要验证的假设。” 她停顿了一下,补充道,“但至少,它给了我们一个或许能保护哈利,并让他摆脱德思礼家的方向。” 阿不思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他最后看了一眼波特夫妇的墓碑,眼神复杂。 “先离开这里吧。”他说,“我们需要从长计议。但首先,得弄清楚昨天到底是谁来过这里,以及这些人想从莉莉的坟墓里得到什么。” 两人转身离开墓园,晨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伊莎回头望了一眼那座并肩的墓碑,心中那个大胆的假设已然生根。 如果爱能化为如此强大的保护,那么承载这份爱的,或许不仅仅是血脉。 也许,还有记忆。还有痕迹。还有那些逝者留在世间、未曾消散的魔法。 喜欢HP:斯内普帮我处理诅咒请大家收藏:()HP:斯内普帮我处理诅咒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6章 虫群与‘秘密\’ 胡安觉得,自己最近的运气实在不错。 格林这位新朋友不仅知识渊博、谈吐从容,更重要的是:他显然跟伊莎一样,是那种深藏不露很有实力(财力)的人。 在他们救下那位断腿的独眼男人之后,格林便提议:“附近有我一位老友的房子,暂时应该空着。我们先带他去那里安顿,再作打算。” 胡安自然没有意见,虽然他觉得格林看他的眼神有点特别,但那种久违的、被认可的感觉让他很开心。 他用魔法将断腿的独眼男人漂浮起来,跟着格林穿过山谷小径,最后停在一幢爬满常春藤的石屋前。 “这是阿尔的房子,”格林推开门时,语气里带着熟稔的随意,“他平时不怎么回来,但偶尔会在这里存放些东西。” 屋里干净简朴,壁炉旁堆着木柴,书架上排着不少旧书,窗台上甚至还有一小盆生机勃勃的绿萝,显然有人不定期照看。 胡安将伤者安置在客房的床上,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对方的伤势。 虽然那条木制假腿彻底坏了,但性命无碍,只是需要静养而已。 此时他绝不会想到第二天他看到‘阿尔’时有多么震惊与惊喜。 *  *  * 格林德沃从法国离开,直接到达英国是为了确保某场戏剧不会以一个乏味的意外收场。 当然,挽救阿不思·邓布利多的性命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环,他自然是不肯承认这点的。 他可以看到所有的默然者的位置,也可以看到关于未来那些‘预言’。 比如眼前这个耳朵上坠着单片羽毛的男人,是‘未来凶手’的最好朋友和未来的权利中心。 格林德沃不得不承认,这个孩子是有些怪异在身上的,比如在他们救下穆迪之后,他正要和赶来的不知是什么势力的人动手,胡安却已经从他那个看似普通的旅行包里掏出了一个陶罐,罐口用蜡封着,看起来毫不起眼。 “让我试试,”胡安飞快地说,“这是我之前调配驱虫药水时顺便改良的,本来是想增强对特定虫类的吸引效果来做研究,但还没测试过这么大范围的影响……” 格林德沃还记得自己的诧异,驱虫药水用来驱逐人群? 胡安已经撕开了蜡封,一股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捂住口鼻!” 他将陶罐用力掷了出去。 陶罐在半空中炸开,一大团浓稠的、带着荧绿色光泽的雾气迅速扩散,将围拢过来的人全部笼罩在内。 雾气中传来呛咳与惊呼,大量的虫蚁纷纷蜂拥而至,魔咒的光芒胡乱闪烁了几下,很快便在虫群的扑袭下熄灭了。 等到雾气被夜风吹散,四周已经空无一人,只留下几片被踩乱的草叶。 胡安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才松了口气。 “好像跑了……”他转头看向格林,有点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效果比我想的还好,不过味道确实难闻了点。” 格林德沃望着那片空荡荡的林子,沉默了片刻,然后他慢慢转过头看向胡安,嘴角慢慢勾起一个弧度:“附近有我一位老友的房子,暂时应该空着。我们先带他去那里安顿,再作打算。” *  *  * 就在离开墓园后,当阿不思·邓布利多准备带伊莎前往自己家,告知伊莎一些过往的阴影时,阿不思停下了脚步。 他的侧影在朦胧中显得格外凝重,他感觉到了自己的家里,那个本应该什么都没有的家里,现在有至少三个人的存在。 半晌,他缓缓转过身,神色是一种伊莎很少见到的严肃:“伊莎,我们需要分开行动。” 伊莎刚准备开口询问,阿不思出声打断:“格林德沃的事,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 他的目光落在伊莎脸上,清晰地补充:“包括西弗勒斯。” 伊莎微微挑眉:“为什么?” “西弗勒斯的忠诚与坚韧,我从不怀疑。”阿不思的声音低沉了些,“但格林德沃的危险性在于,他擅长的从来不是正面攻击,而是利用信息的不对称,在人心最脆弱、联结最紧密的地方,埋下猜忌的裂痕。知道这个秘密的人每多一个,能被利用的破绽就多一处。” 他顿了顿,半月形眼镜后的目光深邃地注视着伊莎,仿佛在衡量她能否承受接下来的话语:“尤其是,当这个信息本身,就携带着‘预言’的尖刺时。” “预言?”伊莎的背脊几不可察地挺直了些,“关于我们?” “盖勒特拥有一种罕见的天赋,”阿不思缓缓说道,“他能‘看’到一些命运的可能性,那些最可能成为现实的未来。但这不意味着未来不可更改。” “所以您不相信他所‘看’到的?”伊莎追问。 “我相信他看到了某种‘强烈的可能性’。”阿不思纠正道,“但我不相信那是唯一的终点。你的选择,我的选择,西弗勒斯的选择,乃至无数人看似无关的选择,都会让未来不断偏移、重组。预言最讽刺之处往往在于它既可因为被知晓而演化成真,也可能因为被知晓而被彻底扭转。”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微微向前倾身,恳切的对伊莎说:“所以,伊莎,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请说。”伊莎的声音很轻。 “如果未来某一天,”阿不思的声音同样压得更低,“你站在一个必须杀死我,才能达成某个更重要、更不可退让的目标的十字路口,不要犹豫。” 伊莎灰色的眼眸骤然收缩,瞳孔深处掠过一丝难以置信的震动。 她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杀死阿不思·邓布利多?这个假设也太过无稽之谈。 “听我说完,”阿不思温和地打断了她可能出口的质疑或反驳,他的语气已恢复如常“但在此之前,让我们集中所有的智慧和力量,去确保那个十字路口永远不会到来。” 他向前一步,伸手轻轻拍了拍伊莎的肩膀,带着一个长辈对晚辈的、充满信任与托付的触碰。 “而眼下,”他的目光越过伊莎的肩头,望向更辽阔却隐现阴霾的天空,“我们有一个更近在咫尺、更需要迫切处理的麻烦。我需要你立刻返回霍格沃茨。” 伊莎眉头微蹙,看向老人:“您不一起回去?这里……”她的目光扫过周围的山谷,暗示着此地显然并不安全。 “我还有些必须亲自查证的事情,关于昨天这里的扰动,关于一些……旧账。”阿不思郑重地补充道:“我向你保证,我会安然返回学校的。” 伊莎沉默了一会才缓缓开口:“注意安全。” 接着她顿了顿,看向阿不思的双眼,坦诚道:“关于格林德沃的事,我可以不主动告诉西弗勒斯。但我不能保证,他是否会通过别的途径猜到。” 阿不思微微怔了一下,伊莎看到那双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里掠过一丝真实的意外。 “很公平。”阿不思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缓缓点了点头轻声说,“那么,这就够了。” 他将一枚伪装成钥匙的门钥匙放入伊莎掌心。 伊莎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最后看了阿不思一眼。 合拢手指,握紧了它。 下一刻,门钥匙被激活。 熟悉的挤压感从四面八方涌来,视野中的山谷夜色扭曲、旋转,化作模糊的光。 脚底重新踏上坚实的地面时,她已经站在霍格沃茨二楼一条安静的走廊里,伊莎轻轻晃了晃,稳住身形后一抬眼就看到一个熟悉的、漆黑的背影,灵魂连结的彼端传来一阵细微的波动。 “西弗勒斯?” 喜欢HP:斯内普帮我处理诅咒请大家收藏:()HP:斯内普帮我处理诅咒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