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王爷他有点难缠》 第524章 地炎子倒行逆施,天怒人怨 “云水散人”站在高台边缘,脸色变幻,忽地咬咬牙,竟从袖中滑出一柄短剑,却不是攻向甲组,而是猛地刺向身旁一名正在摇动铜铃、指挥信徒的管事后背!那管事惨叫一声,扑倒在地。“云水散人”趁乱高喊:“地炎子倒行逆施,天怒人怨!朝廷天兵已至,尔等还不速降!” 这一下,部分信徒与低级守卫顿时愣住,攻势为之一缓。 “逆徒!”“地炎子”目眦欲裂,反手一掌拍向“云水散人”。“云水散人”似早有防备,狼狈滚下高台,口中仍喊道:“毁掉那面‘七曜逆命镜’!那是勾连金陵的关键!” 何泥鳅闻言,终于将最后一包节点药媒撒入第七根石柱凹坑!七根石柱上的符文光芒剧烈闪烁、明灭不定,沟槽内的血水翻腾冒泡,整个洞窟的地面都开始微微震动! “就是现在!”何泥鳅掏出那瓶“镇元散”,望向高悬的“七曜逆命镜”与下方沸腾的地火之眼。要破坏镜子,必须接近,甚至可能需要登上高台或爬到穹顶铁链处。而“地炎子”已舍弃“云水散人”,血红着眼睛,亲自向他扑来!四名铁甲壮汉也在侯七与老秦的缠斗下,分出两人围拢过来。 影七和阿九正被数名护卫死死缠住,无法援手。 千钧一发! 就在这时,洞窟入口方向传来更大的爆炸声与喊杀声!乙组五人竟冒着巨大风险,循着甲组留下的暗记,强行杀了进来!陈五、孙茂、蔡顺浑身浴血,手持刀弩,见人就砍,毫不留情地冲向祭坛,将那些呆立的信徒与管事砍翻,试图破坏祭坛上的血池与装置。王猛与赵十三则在外围用弓弩精准点射守卫,缓解甲组压力。 “弟兄们……”何泥鳅眼眶一热,知道这是乙组用命在为他争取时间。他不再犹豫,将“镇元散”瓶子咬在口中,看准那垂下铁链的方位,猛地向洞壁跃去,手足并用,施展出最高明的攀岩功夫,在灼热的岩壁上如猿猴般向上疾蹿! “拦住他!”“地炎子”怒吼,数道灼热气劲呼啸射向何泥鳅。侯七见状,拼着硬挨铁甲壮汉一拳,飞身扑到何泥鳅下方的岩壁,用身体挡住了大部分气劲,自己却口喷鲜血,跌落下去,被老秦勉强接住。 何泥鳅不顾身后灼痛,咬牙攀爬,终于抓住了一根垂下的铁链!铁链滚烫,瞬间灼伤了他的手掌,但他死死握住,借力向上荡去,几个起落,竟真的靠近了那面巨大的“七曜逆命镜”! 镜子离地火之眼不过数丈,热浪灼人,镜子本身也在高频震动,发出令人心悸的嗡鸣。何泥鳅甚至能看到镜面中倒映出的、下方翻滚的地火与血祭场景,那些影像扭曲蠕动,仿佛有生命一般。 他取下口中玉瓶,用牙咬开瓶塞,将其中冰蓝色的“镇元散”粉末,运足内力,向着那剧烈震动的镜面中心,奋力一吹! 粉末如一道冰蓝色的薄雾,飘向镜面。就在粉末触及镜面的刹那—— 镜面嗡鸣声骤停,紧接着爆发出刺耳的碎裂声!七颗宝石同时黯淡,镜面中心出现无数蛛网般的裂纹,裂纹中渗出漆黑的、粘稠的液体!下方地火之眼仿佛被激怒,岩浆般的液体猛然向上喷涌数尺!七根石柱剧烈摇晃,沟槽内血水沸腾蒸发,整个洞窟地动山摇,碎石簌簌落下! “不——!”“地炎子”发出绝望的嘶吼,试图冲向祭坛施法稳定,却被一块落石砸中肩头,踉跄跌倒。 “镜子破了!地火要失控了!快撤!”影七厉声高呼。 甲组乙组幸存者闻声,奋力摆脱对手,向着来时的天然缝隙入口狂奔。“云水散人”也连滚带爬地跟上。 洞窟崩塌在即,灼热的气浪与有毒的烟尘弥漫。何泥鳅从铁链上跃下,落地时一个翻滚,捡起侯七掉落的刀,背起昏迷的侯七,在老秦的搀扶下,随着众人拼命向外冲。 身后,是“地炎子”疯狂的咒骂、信徒的哭嚎、守卫的惊叫,以及地火喷涌、岩石崩塌的巨响…… 当他们终于冲出海底裂隙,重新跃入相对清凉的海水中时,身后传来沉闷如雷的连绵巨响,整个“沸海”区域的海水都剧烈震荡起来,雾气被冲天的尘埃与蒸汽染成诡异的灰红色。 远处接应的小艇拼命划来。数一数人数,甲组:何泥鳅、影七、老秦、阿九幸存,侯七重伤昏迷;乙组:陈五、孙茂、蔡顺、王猛、赵十三竟都活着冲了出来,但人人带伤,陈五伤势尤重。 “快上船!海啸要来了!”蔡顺嘶声喊道。 众人七手八脚爬上小艇,拼命向外海划去。身后,“沸海”中心如同煮沸的巨锅,海水翻腾咆哮,巨大的漩涡正在形成…… 七月三十,午时。安若欢正强打精神,与白芷一起分析几份刚到的沿海急报,忽然感到脚下地面传来一阵极其轻微、但持续时间颇长的震动!桌上茶盏中的水漾开圈圈涟漪。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俱是面色一变。 “东海……有结果了。”安若欢望向东南,声音微哑,不知是喜是忧。 几乎同时,院外传来学徒急促的脚步声与压抑的欢呼:“先生!夫人!东海飞鸽急报!‘蛟穴’已毁,‘地炎子’葬身火海,‘云水散人’被擒,我方……我方勇士正返航!” 白芷手中的笔“啪嗒”掉在纸上,洇开一团墨迹。她缓缓闭上眼,长长舒了一口气,再睁开时,已是泪光盈盈。 安若欢亦是心潮澎湃,却强行按住,沉声问:“伤亡如何?” 学徒的声音低了下去:“侯壮士重伤,陈壮士重伤,其余皆带伤……但,都活着!” “好……好……”安若欢连道两声好,他知道,这已是最好的结局。十名死士,竟能大部生还,实属奇迹。 “立刻将此消息密报三皇子与陛下!还有,准备最好的伤药,一旦勇士们抵达,不惜一切代价救治!”安若欢吩咐完,才觉浑身力气仿佛被抽空,缓缓坐回椅中。 喜欢和亲?王爷他有点难缠请大家收藏:()和亲?王爷他有点难缠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25章 让宗室女子也能明理知义 八月初,东海“沸海”的余波尚未完全平息。地火喷发引发的小规模海啸冲击了附近海岸,所幸水师预警及时,沿岸渔村损失不大。那片海域则完全变了模样,雾气散尽,海水温度依然偏高,但已无之前的诡异翻腾,中心区域形成了一个新的、不断冒着气泡和水蒸气的浑浊漩涡,周围散落着大量礁石和不知名的碎屑。“蛟穴”连同其中未及逃出的“沙蛇”信徒,彻底埋葬于海底。 十名勇士被接应回秘密军港,立刻得到最好的医治。侯七与陈五伤势最重,昏迷数日,高烧不退,伤口有诡异的黑气缠绕,幸得白芷开方,并紧急送来以“冰炎石”粉末配制的拔毒散,方才稳住了性命。何泥鳅、影七等人伤势稍轻,但亦需长期调养。那位临阵倒戈的“云水散人”,被严密看押,等待审讯。 消息传回京城,李余然于朝会之上,明发谕旨,嘉奖东海将士忠勇,厚恤伤亡,并令将“地炎子”伏诛、“沸海”妖氛荡平之事布告天下,以安民心。同时,下旨严查与“沙蛇”勾结之余党,宗室李樾押入宗人府大牢,详审其罪。 然而,安若欢在北境接到的密报却显示,事情远未到可以庆功的时候。 首先,“云水散人”的审讯并不顺利。此人似惊魂未定,又似心怀鬼胎,供词闪烁,除了证实“地炎子”确欲以“七曜逆命镜”勾连金陵地脉、撼动王气外,对“沙蛇”更核心的传承、其余可能存在的据点、以及其与旱海新势力是否有关联等关键问题,要么推说不知,要么言称“地炎子”从未让他接触最深机密。他只反复强调自己是被迫胁从,最后时刻倒戈,恳请朝廷宽宥。 “此人狡猾,不可尽信。”安若欢对白芷道,“他或许真不知全部,但更可能是留有后手,或惧于‘沙蛇’仍有残存势力报复。需得慢慢熬审,不能急。” 其次,岭南水师在清理“沸海”外围海域时,打捞到一些奇特的残骸:几片非木非金的黑色板材,边缘有精细的榫卯结构,板材上刻有与旱海羊皮图风格接近的符号;还有几件破损的、似乎是测量或定位用的仪器零件,形制与大炎常见罗盘、日晷迥异。这些残骸来自何处?是“蛟穴”崩塌时被抛出的“沙蛇”遗物,还是……来自其他方? 更蹊跷的是,旱海方向,陆其琛急报:就在“沸海”崩塌的同日,红石山那“火中有眼”的标记旁,突然多了几具尸体!死者皆作苦行僧打扮,但面容非中土人氏,肤色较深,高鼻深目,衣料粗糙,身旁散落着一些简陋的法器和干粮。尸身无明显外伤,但表情极度惊恐扭曲,似在死前见到了极其可怖的景象。经初步查验,似是突发心悸或惊厥而亡。他们是谁?为何死于标记旁?与“沸海”崩塌有何关联? “是旱海的人!”安若欢判断,“他们或许在‘沸海’附近观察,甚至可能试图做些什么。‘沸海’崩塌的瞬间,某种力量的反噬或异变,通过某种我们未知的方式,波及到了远在旱海的他们?亦或是……他们内部因‘沸海’之事产生了分歧或受到了惩罚?” 他立刻让白芷依据“冰炎石”特性及“逆解”原理,推演是否存在某种超远距离的能量感应或反噬可能。同时,建议李泓与陆其琛,对这几具异域僧侣的尸体及遗物进行最细致的勘验,寻找一切可能的线索,并加强边境巡防,提防可能有更多类似人员入境。 京城,宗人府大牢。李樾在确凿证据与高压审讯下,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供出了更多令人发指的细节:除了囚禁“牲礼”,他还曾协助“地炎子”在京畿及江南秘密购置了多处宅院、田庄,作为其党羽临时落脚、储存物资甚至进行“小型试验”之用。他提供了部分地点名单,但坦言有些是单线联系,他也不知具体用途。此外,他还交代,早年通过他接触“地炎子”邪说的宗室、勋贵子弟,远不止表面已知的那几家,有些只是“听个新鲜”,有些则深入参与了材料搜集或资金支持,名单长长一串,牵涉甚广。 李泓看着那份触目惊心的名单,面沉如水。这已不是简单的个案,而是一张悄然渗透的毒网。“父皇,”他于御书房禀报,“此案牵连众多,若一并严惩,恐朝野震动,人心惶惶;若轻轻放过,又恐遗毒无穷。儿臣以为,当区分首从,明正典刑,以儆效尤。对李樾这等主犯,决不姑息;对深度参与、罪证确凿者,依法严办;对那些只是听闻邪说、未有实质恶行者,则以教化、训诫为主,令其悔过自新。” 李余然颔首:“就依你所言。乱世用重典,治世需明刑。该杀的杀,该关的关,该教的教。此事由你主理,刑部、大理寺、宗人府协同。记住,既要铲除毒瘤,亦要稳住大局。尤其是宗室,经此一事,需大力整顿风气,导其向善。安先生所提‘教化润物’之策,正当其时。” 李泓领旨,心中已有计较。他决定以此案为契机,推动一系列针对宗室管理的改革:严格限制宗室与江湖术士、不明商贾的往来;加强宗学管理,增加经史实学与律法课程;设立宗室品行考核,与岁禄、封赏挂钩;同时,对揭发邪行、劝导族人改邪归正者,给予褒奖。 安湄在宫中,也感受到了微妙的变化。皇后与她闲谈时,忧心道:“如今查出来,竟有那么多宗室子弟曾与那些邪人有过来往,想想都后怕。幸好陛下与泓儿处置果断。” 安湄温言劝慰:“娘娘勿忧。毒草既已拔出,阳光雨露滋养下,正气自能生长。如今朝廷大力整饬教化,正是拔乱反正的好时机。妾身听闻,监国殿下有意在宗学中增设女德、女红之外的诗书、算学、甚至医药常识课程,让宗室女子也能明理知义,于相夫教子、持家睦邻更有裨益。这才是长治久安之基。” 喜欢和亲?王爷他有点难缠请大家收藏:()和亲?王爷他有点难缠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26章 旱海,是敌是友? 皇后闻言,展颜道:“这主意甚好。女子若能多读些正经书,心胸开阔,自然不会被那些神神鬼鬼迷惑。安湄,你素来知书达理,此事若成,或可请你多为参详。” 安湄谦逊应下,心知这是将正道教化深入宗室内帷的良机。她开始暗中留意,哪些宗室女眷可堪引导,哪些又可能需要重点防范。 八月十五,中秋。北境已有凉意。安若欢身体尚稳,但连续的心力耗损,让他更显清瘦。白芷除了照料他,大部分时间都扑在对“冰炎石”和“逆解”之法的深入研究上,尤其是结合“沸海”崩塌后出现的那些奇异残骸符号,试图解析其背后的原理。 这日,陆其琛的新密报与几样实物一同送达。除了对旱海僧侣尸体的进一步查验报告,还附上了在僧侣尸体旁发现的一件完整物品:一个由某种深色木头雕刻而成、拳头大小、形似浑天仪的微型球体,球体可层层打开,内嵌数圈刻满微小符号的金属环,可以转动,结构精巧无比。球体表面,刻着一个清晰的“眼”形符号,眼中有一点,正是“火中有眼”! “此物……绝非寻常法器。”白芷仔细检视木球的材质与结构,又对照林家遗卷中关于古天文仪器的记载,“其构造暗合某些极古老的星象推演之法,但这些符号……妾身从未见过。它似乎能用来测算某种特定的能量……或者说,‘地眼’的方位与状态?” 安若欢转动着那木球,金属环发出细微的咔哒声,仿佛在应和着某种韵律。“旱海势力寻找‘冰炎石’,观测‘地眼’……他们或许掌握着一套与‘沙蛇’利用地脉之术截然不同、甚至可能更为古老正统的‘地脉守望’传承。‘沸海’崩塌,他们的人莫名死在自己的标记旁……这木球,或是他们用来感应‘地眼’异常的器具。‘沙蛇’强行攫取地火,打破平衡,可能触动了某种……禁忌?或者,引来了这些‘守望者’的注视甚至……反制?” 他感到一阵寒意。“沙蛇”或许只是浮出水面的冰山一角,其下可能隐藏着更为深邃、关乎天地平衡的古老秘密与力量。旱海那股势力,是敌是友?是同样觊觎地脉之力,还是真的在守护什么? “需得尽快与旱海势力建立更直接的沟通。”安若欢下定决心,“不能仅靠这种‘投石问路’式的间接接触了。必须弄清他们的目的、来历,以及他们如何看待‘沙蛇’所为,如何看待大炎。” 他修书陆其琛,提出一个大胆的建议:由陆其琛亲自或派绝对心腹,携带能代表朝廷善意,以及显示己方对地脉之事有所了解的信物,在旱海边缘某一双方都知晓的显着地点,进行一场预先声明、公开坦荡的“邀谈”。明确表示,大炎朝廷无意与之为敌,愿就“地脉异动”、“沙蛇祸患”等事交换信息,探讨共处或协作之道。当然,需做好万全的护卫准备,以防万一。 “此计虽险,但或许是打破僵局、避免未知冲突的唯一途径。”安若欢对白芷解释,“我们不能再对这股力量一无所知。尤其是‘沸海’崩塌后,天地间似乎有了某种我们尚不理解的变化。” 白芷点头,却又担忧:“夫君所虑极是。只是,此事关乎朝廷体面与边境安稳,需得陛下与监国殿下圣裁。” “自然。”安若欢道,“我这就上书。” 八月末,安若欢的奏疏与陆其琛的详细计划一同呈至御前。李余然与李泓反复商议,权衡利弊。最终,皇帝拍板:“准其所奏。然需约法三章:其一,陆其琛不可亲往,可派一副手,持朕手书副本及信物前往,以示郑重,亦保主帅安危;其二,会谈只限于交流信息、表明立场,不可擅许承诺、更不可泄露朝廷机密;其三,会谈地点需在我方可控范围内,护卫需精,做好应对各种变故之准备。” 李泓补充:“安先生曾言,可示之以《辟异录》部分内容及木球拓印,儿臣以为,还可加上‘沸海’崩塌后的一些非关键观测记录,显示我方诚意与实力。同时,可邀请安先生以私人身份,草拟一份关于‘地脉平衡’、‘逆解之道’的探讨性文书,由使臣带去,以示我方在此道亦有钻研,并非全然被动。” 计划既定,便紧锣密鼓筹备起来。 九月初,东海勇士们的伤势逐渐稳定。侯七与陈五终于苏醒,虽虚弱,但神智已清。何泥鳅、影七等人已可下地活动。安若欢特意去信慰勉,并请白芷根据各人伤势恢复情况,开了长期调理的方子。 “云水散人”的审讯也有了突破。在持续的孤立、心理攻势以及得知“地炎子”确已毙命、“沸海”被毁后,他终于松口,供出了“沙蛇”早年分散传承的几个可能方向:除了已知的“璇玑阁”残脉,前朝覆灭时,曾有部分精通机关堪舆的“地师”流入西南苗疆;还有一支与海外方士结合,可能遁往南洋或更远;另有一脉偏向金石炼丹,或隐于中原名山大川之间。但他强调,这些支脉大多早已断绝联系或改头换面,“地炎子”这一支是最为偏执激进、也是唯一试图将邪术用于颠覆朝廷的。至于旱海势力,他坦言“地炎子”曾提过“西边有些守旧的蠢物,碍手碍脚”,但具体并不了解。 这信息虽模糊,却印证了安若欢关于“沙蛇”可能还有残存分支的判断。西南、南洋、中原隐士……这些都需要日后慢慢查访。 九月中,陆其琛的副将,一位沉稳干练、通晓西域语言的姓韩的参将,携带着皇帝手书副本、茶叶丝绸、以及安若欢夫妇精心准备的一匣“知识信物”,在三百精骑护卫下,抵达红石山预定地点,竖起代表和谈的旗帜与营帐。 喜欢和亲?王爷他有点难缠请大家收藏:()和亲?王爷他有点难缠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27章 人心的一丝妄念,便能引动地火,几乎酿成滔天大祸。 第一天,毫无动静。 第二天,依然只有风沙呼啸。 第三天黄昏,就在韩参将以为对方不会现身时,一骑孤影,自夕阳下的戈壁深处缓缓行来。来人是一名瘦削的老者,裹着厚厚的粗布袍,风尘仆仆,面容被风霜侵蚀得看不清年纪,唯有一双眼睛,清澈锐利,不似常人。他手中,握着一根顶端镶嵌着“冰炎石”的简陋木杖。 老者不通中土语言,但似乎能看懂一些汉字。双方通过书写、手势以及韩参将有限的西域方言,开始了艰难而谨慎的交流。 老者自称“守望者”,来自一个古老而隐秘的、世代守护“大地之眼平衡”的团体。他们并非国度,更像一种信仰传承。他们确认,“沙蛇”的行径打破了多处“地眼”的脆弱平衡,尤其是“沸海”之眼,其强行血祭与汲火,几乎酿成大祸。“沸海”崩塌,是其反噬,也让他们付出了代价。他们东来,一是为查看“窃火者”造成的破坏,二是寻找散落的“平衡之石”,三是警告可能的新“窃火者”。 韩参将展示了朝廷剿灭“地炎子”、毁掉“沸海蛟穴”的成果,表明确保地脉安宁、反对邪术害人的立场,并递上安若欢关于“地脉平衡”的探讨文书及“沸海”观测记录。老者仔细看了,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思索。 会谈持续了两天。最终,老者收下了茶叶丝绸,但郑重收下了那匣“知识信物”和安若欢的文书。他留下了一小袋品质极佳的“冰炎石”原石样本,以及一张绘制在陈旧皮革上的、标记了西域及北方几处已知“地眼”大致方位的示意图。他表明,只要大炎朝廷不步“窃火者”后尘,他们便无意与朝廷为敌,甚至可以在“地眼”出现异常时,通过特定方式进行有限度的预警。但他也警告,西南、岭南等地,可能还存在未被发现的、不稳定的“地眼”,或仍有“窃火者”余孽活动,需多加留意。 韩参将带着这些成果与警告返回。陆其琛立刻将全部过程与所得物品急报朝廷与北境。 安若欢细细研读韩参将的记录与那张简略的“地眼”示意图,长舒了一口气:“虽未完全解开旱海势力之谜,但至少明确了其非敌,且可能成为某种意义上的‘预警者’。朝廷眼下亟需处理的,还是内部肃清与风气导正。至于那些潜在的‘地眼’与可能残存的‘沙蛇’支脉……只能日后徐徐图之了。” 白芷则对那袋“冰炎石”原石爱不释手,这比她之前得到的晶体更纯净,能量感更温润平和。“此物,或可助妾身完善‘逆解’之法,甚至研发出一些有助于调和地脉小范围紊乱、或抵御类似邪术侵蚀的常备药物。” 秋意渐浓,北境小院的菊花开了。安若欢披着外衣,与白芷在院中缓缓散步。经历了一场跨越山海、牵动朝野的惊涛骇浪,此刻的宁静显得格外珍贵。 “夫人,你说,这天地间的平衡,究竟有多脆弱?人心的一丝妄念,便能引动地火,几乎酿成滔天大祸。”安若欢轻叹。 白芷挽住他的手臂,温言道:“平衡虽脆,然正道不孤。有夫君这般运筹帷幄、洞悉奸邪之士,有陛下、监国这般励精图治、心怀苍生之君,有陆将军、何壮士这般忠勇无畏、舍生忘死之将,亦有妾身这般愿以医术微力,扶正祛邪之人。众志成城,纵有波澜,亦能平息。” 九月末,凉意渐深。旱海“守望者”的短暂接触,如同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涟漪虽逐渐平复,却让大炎朝廷最高层对“地脉”、“平衡”这些原本近乎玄虚的概念,有了前所未有的真实认知与警惕。那张简略的“地眼”示意图被秘密存档于钦天监与安若欢处,列为最高机密。 京城,李泓推行的宗室整饬与新教化举措,在皇帝李余然的明确支持下,开始稳步推行。阻力自然存在,尤其是一些习惯了优游享乐、对朝廷新规阳奉阴违的纨绔子弟及其家族,暗地里怨声载道,但慑于博陵案与李樾案的前车之鉴,明面上倒也无人敢公然对抗。安湄在皇后授意下,与几位素有声望、家风清正的宗室老夫人走动频繁,协助草拟宗室女眷新学课程,并借赏花、品茗之机,潜移默化地宣扬务实持家、明理知义的风气,倒也渐渐聚拢起一批愿意追随正道的宗室女眷。 北境,安若欢的身体在秋日萧瑟中略显反复,咳嗽时作,但精神尚可。白芷除了精心照料,大部分心力都放在了那袋新得的“冰炎石”原石与研究“守望者”留下的皮革示意图上。她尝试以不同方法处理“冰炎石”,发现其不仅对地火邪气有调和镇压之效,研磨成极细的粉末掺入特定安神药材中,竟对治疗因惊吓、邪术侵扰导致的心神涣散、噩梦频仍有奇效。她开始以此为基础,调配新的方剂,并记录详细医案。 十月初,陆其琛从西境传来一份颇为意外的奏报:月泉城主派人告知,大约半月前,有一小队行商打扮、但举止与寻常商旅迥异的人,自西南方向穿越戈壁,进入乌孙故地,似乎在打听关于早年“旱海异象”以及“黑石”的传闻。这些人语言奇特,服饰带有明显的西南山地风格,其中领头者是个精瘦的中年人,面有刺青,目光锐利如鹰。月泉城主的人试图接近,对方却极为警觉,很快消失在旱海边缘。 “西南山地风格……刺青……”安若欢接到抄件,沉吟片刻,“‘云水散人’曾供述,‘沙蛇’有支脉可能流入西南苗疆。难道是其残党,闻听‘地炎子’事败,旱海有异动,前来查探或寻求新的机会?” 他立刻致信李泓与陆其琛:请监国密令西南各州县,暗中留意有无形迹可疑、打听地脉矿藏或前朝秘术的外来者;请其琛加强西境与旱海接壤处的巡防与监控,若再发现此类人员,在不打草惊蛇的前提下,尽可能摸清其来历与目的。 喜欢和亲?王爷他有点难缠请大家收藏:()和亲?王爷他有点难缠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28章 滇黔之野,有山民善驭虫豸 同时,他也将这一信息告知白芷,让她留意林家遗卷或医术古籍中,是否有关于西南巫蛊、地师与“沙蛇”之术可能结合的记载。 白芷翻阅数日,在一本林家先祖游历西南的笔记残页中,找到一段模糊记述:“滇黔之野,有山民善驭虫豸,亦通地气,谓之‘蛊师’或‘地巫’。其术诡异,有以虫为媒,探矿寻脉者;亦有以邪蛊害人,辅以地势,摄魂夺魄者。昔有中原败类遁入其地,与巫首合流,所图甚大……” 笔记到此戛然,后续缺失。 “以虫为媒,探矿寻脉……这与‘沙蛇’利用青金、磁石等地脉材料,原理虽异,目的相似!”白芷将发现告知安若欢,“夫君所虑极是,西南恐真有‘沙蛇’支脉与当地巫蛊之术结合,形成了新的威胁。那些打听‘旱海异象’与‘黑石’的西南来人,极可能便是为此。” 安若欢眉头紧锁:“如此一来,‘沙蛇’之患,并未随‘地炎子’伏诛而彻底根除,反而可能以更隐秘、更地域化的方式潜伏下来,伺机而动。西南地广人稀,山林密布,土司林立,朝廷控制力相对薄弱,正是其滋生蔓延的温床。” 十月中,京城。李泓在审理李樾案牵连出的其他宗室、官员时,遇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一位与李樾有过资金往来、但坚称只是“借贷关系、不知其用途”的闲散宗室子弟,其母乃是已故太后的娘家侄女,在宗亲中颇有影响力。这位老夫人亲自入宫向皇后哭诉,言其子年幼无知,受人蒙蔽,绝非有心附逆,请求从轻发落。皇后颇感为难,将此事告知李泓。 李泓深知,若处理不当,恐寒了部分安分宗室的心,亦可能被曲解为“刻薄寡恩、牵连过广”。他召来心腹商议,又密信请教安若欢。 安若欢回信,提出了“区别对待,罚教结合”的具体建议:对此类查无实据参与核心罪行、仅为“沙蛇”提供过钱财的宗室子弟,可处以重罚金、削减一定年限的岁禄、并强制入“明理斋”学习三年,考核合格后方可恢复部分待遇。对其家族,则予以训诫,令其加强管教。如此,既彰显了法度,又留有余地,更将教化落到实处。同时,可请安湄私下安抚类似处境的女眷,阐明朝廷“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用意。 李泓依计而行,果然平息了不少怨言,也让更多宗室看到了朝廷整顿的决心与分寸。安湄在其中斡旋劝导,功不可没。 十月末,西南边疆传来更明确的消息:在滇南一处临近土司地界的偏僻集镇,地方驻军发现有人在暗中高价收购朱砂、雄黄、以及数种特定毒虫与稀有草药,收购者形貌与陆其琛所述有七八分相似。当地驻军试图跟踪,却被对方利用复杂地形轻易摆脱。几乎同时,黔州某地发生数起离奇死亡事件,死者皆为中青年男子,尸身无明显外伤,但面容极度惊恐,五脏六腑有轻微灼烧痕迹,当地仵作无法断定死因,上报为“瘴气中毒或急症”。 消息经层层传递至京城与北境,已是十一月初。安若欢结合白芷之前查到的林家笔记,心中警铃大作:“收购炼丹布阵之物,又有离奇死亡……这绝非寻常犯罪或瘴气所致!很可能是那支西南‘沙蛇’残脉在试验新的邪术,或以活人进行某种邪恶的‘蛊媒’培养!” 他即刻上书,建议朝廷选派精干人员,以查案或巡察边务为名,秘密赴西南,会同当地可靠官员与驻军,彻查此事。人员需通晓医药、毒物或堪舆之术,且需配备擅长山地追踪与侦查的好手。同时,可请白芷依据林家笔记及现有信息,整理一份关于西南可能存在的“蛊术合流地脉邪法”的特征与防范要点,供前往人员参考。 白芷深知此事紧要,日以继夜,梳理所有可能相关的记载,结合“沙蛇”已知手段与蛊术特点,撰写了《西南蛊地异象辨疑》初稿,其中列举了数种可能出现的异常现象:如特定虫豸大规模非常规聚集或死亡;水源、土壤无故变色或带异味;当地牲畜或居民突发怪病,症状与瘴气、普通疫病不同;以及地气微动、小型地质灾害频发却无明显自然原因等。她也提出了一些初步的辨识与应急防护建议,包括佩戴特定药囊、饮食水源需严格检验、避免接触不明虫豸与可疑祭品等。 李余然览奏,深感西南之事不可小觑,准安若欢所请。李泓迅速从刑部、皇城司及太医署中,挑选出五名背景可靠、各有所长的人员,组成一支精干的秘查小组,携带白芷所撰书稿副本及朝廷密令,火速南下。 北境的第一场雪悄然飘落。小院中,安若欢拥裘围炉,看着窗外细雪纷飞,对白芷叹道:“东海方平,西南又起。这‘沙蛇’遗毒,真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更可虑者,其与西南巫蛊结合,恐生变故,危害更甚于前。” 白芷为他斟上热茶,缓声道:“夫君不必过忧。朝廷既已警觉,派人秘查,便是主动应对。西南虽僻远,然终究是大炎疆土,王化所及。只要查明根源,对症下药,总能抑制。妾身所撰文稿,或能助查案人员少走弯路。” 安若欢点头:“夫人所言甚是。如今之势,朝廷中枢稳固,陛下渐愈,监国勤勉,内外军政大体安靖。只要我们步步为营,持之以恒,无论‘沙蛇’以何种面目再现,总能将其压制、化解。” 他顿了顿,又道,“只是,我总觉那旱海‘守望者’所言‘西南、岭南或存未稳地眼’,与眼下西南异动,或许并非全无关联。‘沙蛇’残脉选择在西南活动,是否也因为那里存在适合其邪术的‘地眼’环境?” 白芷若有所思:“妾身亦有此疑。林家笔记中提到西南‘地巫’通地气,或许那里本就有些特殊的地脉节点。若被‘沙蛇’残脉找到并加以利用……” 喜欢和亲?王爷他有点难缠请大家收藏:()和亲?王爷他有点难缠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29章 怪谈 夫妻二人低声交谈之际,一名学徒捧来京城蜡丸密函,正是安湄手书。除却寒暄与禀报近日陪宗室女眷情形,她另记一桩看似闲话的插曲:日前随皇后接见外州诰命,那位黔州都督夫人顺口提及乡里“不靖”,除已报备的离奇命案,还盛传“山鬼嫁女”“地龙欲动”等怪说,更有些偏远寨子暗里复兴早已禁绝的“山神地母”旧祭,仪式里朱砂、符纸耗费惊人,且伴以诡异歌舞。 “祭山神地母……朱砂符纸齐用……”安若欢眸光骤紧,指尖在“朱砂”二字上轻轻摩挲,“绝非寻常民间淫祀!多半是西南残孽借民俗作幌,暗行邪术试验或布阵!” 白芷停下手中药材,抬眼问:“可要再加一味‘紫阳蕊’?”安若欢摇头,先取案头小笺,以蝇头行草飞骑补报已南下之秘查小队,嘱其凡遇异常祭仪与流言,皆须细究,或得关键线索。写罢,他吹干墨迹,交予候在檐下的信鹰,乌羽振翅,霎时没入雪色长空。 十一月中,滇黔交界的晨雾浓得似化不开的米浆。秘查小队七人扮作收山货的商客,在驿道尽头与驻军暗线接头——那人脸上刺着古怪的青纹,却恭敬递过一张绘满暗记的羊皮。西南土司盘根错节,夷汉杂居,方言习俗迥异,取证屡遭掣肘。队中老仵作通苗语,夜半潜入停棺棚,以银针验尸,见死者十指骨缝皆呈青线;年轻校尉则扮货郎,以冰糖换取孩童口里的“山鬼嫁女”童谣,拼出一句“红衣嫁娘,头戴陶缸,脚下黑泥,背长鳞光”。童谣传回安若欢案头,他当即以朱笔圈出“陶缸”“鳞光”,批注:陶为土器,鳞属水族,土水相搏,乃“地龙”之谶,恐指地脉被引动。 正当小队于深山老林辗转之际,京城落下今冬初雪。雪霁,李余然雅兴忽发,于暖阁召李泓、数权重臣暨安若欢,议来年春漕整顿、北关互市重开等实务。帝颜红润,思路明快,大愈之象昭然。公事毕,李余然忽顾李泓:“西南密查,动静如何?” 李泓据实回奏:小队已入黔境,然山深族杂,急切难竟全功。皇帝以指节轻叩鎏金手炉,缓声道:“西南事系边疆靖安,亦关邪术复燃,毋得懈怠。然过急则生变,须耐住心性。可传谕:缉访宜密,手段须婉,毋使地方妄动。其向化有年、抚民得法之土官,应抚则抚,可借则借。剿抚互用,乃长策。”言罢望北,“安先生筹边屡捷,然病骨不宜再劳。传旨:加安若欢太子少保,赐人参、貂裘,俾其静摄。白芷夫人研辟邪方,亦着勋,赐诰命,兼赏金帛。” 李泓与群臣拜领。安若欢于北庭接旨,拜表称谢,心知帝恩深重,亦是嘱其珍摄,来日方长。 转瞬腊月,年味随雪渐浓。北庭小园银装素裹,分外幽寂。安若欢素畏冬寒,幸得白芷调方,兼以御赐珍药,病情尚稳。他每日批牍时辰被白芷严限,多出的光阴只静坐观书,或与妻论药辨性。 这日,檐角冰凌垂如剑戟,白芷正把新合、添了微量“冰炎石”末的“宁神散”灌入瓷瓶,一学徒急趋,呈来西南急递密缄,封面朱书“急”字,火漆上压着半枚蛇形铜印——乃秘查小队独有的“沙蛇”标记。 安若欢展笺,眉峰顿敛。小队月余潜访,终在黔州穷谷一隐密苗寨得重大突破:近年,寨子被自称“山神使”的外来客把持,此人面刺青,擅蛊术,兼布诡异地形,迫民于“落魂涧”险谷掘土,并按期行血祭。小队冒险近窥,见涧内阴雾凝滞,岩壁刻“沙蛇”符与苗巫纹杂糅,地下似有空腔,隐传令人心悸之蠕颤与嗡鸣。更骇人者,寨外多掘土坑,内埋陶瓮,瓮贮毒虫矿物混浆,随行医官初检,竟含少许精炼“青金”!小队认定此地为“沙蛇”残脉要巢,正融蛊毒与地脉邪法试炼,已密控两名被迫胁从之低阶寨民,正深探详情。然敌戒备森严,兼之山川险绝,强攻非易,乞朝廷速示方略,并盼增派谙破混合邪术之高手。 “果不出所料!”安若欢把信递予白芷,“青金、杂符、血祭、地脉险谷……与昔年‘地炎子’手段相类,更添蛊毒之阴狠!此窟不拔,祸将滔天!” 白芷速阅,目光停在“瓮贮虫矿混浆”与“地底蠕颤嗡鸣”数行,面色微白:“夫君,此恐非仅布阵……彼辈似欲育出一种能载地脉邪气之‘活蛊’!借生类为媒,其祸尤烈,防护愈难!”她转身取过药柜最下层一只鎏金小匣,匣内盛着仅存最后一撮的“青金”残渣——昔年北境地穴所得,如今竟在西南重现。灯影下,那幽蓝矿屑仿佛活物,微微闪烁。 安若欢深吸寒气,压下心头凛意:“即刻抄呈三皇子并陛下!请速遣惯山战、配防毒辟蛊之锐卒,会合秘查小队,务期一鼓捣巢,擒戮首恶!另请夫人据此新情,速增修克制方要,尤详防御‘活蛊’突袭之法!” 白芷点头,提笔蘸墨,在备好的新笺上先写下“活蛊”二字,又于旁边画一圆圈,圈内以细线勾勒虫身,却于脊背添了矿石裂纹,仿佛矿脉爬附骨殖。她边写边道:“若蛊虫真被炼成‘青金’之壳,则寻常火焚不裂,水淹不腐,唯有以‘冰炎石’寒热相激,令其自裂,再以紫阳蕊破其经络。但剂量须极准,少则无效,多则反激蛊狂。” 安若欢已自架上取出另一封空函,将白芷所拟方药、剂量、应对步骤一并誊入,又附小队所绘“落魂涧”草图,图上以朱笔圈出三处疑似地下空腔,注明“此或养蛊池,当以火油焚后,投石封闭,使毒氛永绝”。写至末尾,他手腕微颤,咳声低沉,却强自忍住,将信笺封入铜管,再以火漆加印。 喜欢和亲?王爷他有点难缠请大家收藏:()和亲?王爷他有点难缠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30章 若事不可为,则格杀勿论,绝不可令其走脱。 窗外雪又悄悄落下,灯芯噼啪一声,爆出细碎火星。白芷握住他冰凉的指节,低声道:“此番若出兵,我请随队。”安若欢抬眼,眸色深深:“你身兼数职,京中尚需你坐阵。且‘活蛊’未明,你若涉险,我分心更甚。”他顿了顿,语气放柔,“待春回雪尽,我与你同赴黔中,再看山花开遍。” 话音未落,院外忽传急促马蹄,一名身披雪蓑的禁卫翻身而下,单膝跪地:“报——三皇子已奉旨调黔国公麾下三千山地锐卒,星夜兼程!令安先生速拟进兵细则,限明日卯时发回!” 安若欢闻令,眸中倦色一扫而空,即刻起身。白芷已默契地将灯芯挑亮,铺开大幅黔中山川舆图。图上“落魂涧”位置已被朱笔圈出,周围标着秘查小队标注的岗哨、路径、水源。 “三千山地锐卒,黔国公麾下皆是百战之兵,足矣。”安若欢指尖落于图上,语速沉缓却清晰,“然‘落魂涧’险恶,敌暗我明,兼有蛊毒邪术,强攻硬闯伤亡必重。需以‘奇正相合’之策。” 他口述,白芷笔录,学徒于旁誊抄。方案要点有五: 其一,分兵。以一千五百精锐为“正兵”,由黔国公副将统领,大张旗鼓进逼苗寨外围,佯作围剿姿态,吸引“山神使”及其主力注意。另以五百最擅攀岩潜伏的“山猴子”为“奇兵一队”,由秘查小队引导,携带火油、爆破雷丸及白芷特制防毒药囊,趁夜色自“落魂涧”侧后绝壁迂回潜入,首要目标为摧毁地下“养蛊池”及邪阵核心。再以八百弓弩手并两百刀盾为“奇兵二队”,埋伏于“落魂涧”唯一出口“一线天”两侧山脊,待“奇兵一队”得手信号,即封死出口,截杀逃敌。 其二,破蛊。白芷所拟“冰炎石”药散及“紫阳蕊”破络汤剂,需提前配足,分装密封,交由“奇兵一队”及随军医官。遇“活蛊”或可疑虫群,先洒“冰炎散”令其僵滞自裂,再泼“紫阳汤”毁其根基。寻常兵士皆需佩戴内衬白芷所配驱虫药粉的口罩、手套,饮水中亦需加入少许通用解毒药剂。 其三,攻心。以苗文、汉文书写告示,言明朝廷只惩首恶,胁从者若能弃暗投明、指认妖人,不仅可免罪,更可得赏赐安置。由熟悉苗情的秘查队员及当地向导,设法送入寨中,分化其内部。 其四,绝援。细查“落魂涧”周围可能存在的密道、地下水源及物资补给线,派小股精兵卡死,断其外援与退路。 其五,善后。剿平后,需彻底焚毁“养蛊池”及一切邪异器物,以生石灰掩埋深坑。对被胁迫寨民妥善安置,发放钱粮药物,助其重建家园,并留驻可靠官吏,导其归化,防死灰复燃。 方案末了,安若欢特意叮嘱:“‘山神使’必为‘沙蛇’残脉核心人物,务求生擒,以便深挖西南乃至其他地域潜藏之余党。若事不可为,则格杀勿论,绝不可令其走脱。” 洋洋千言,条分缕析,既有庙堂谋略,亦含江湖机变。白芷笔走龙蛇,写罢最后一字,窗外已传来第一声鸡鸣。安若欢接过笔,在末尾郑重签下“臣安若欢谨呈”六字,加盖私印。信函以火漆密密封好,交予等候的禁卫。 禁卫揣信上马,踏雪疾驰而去。安若欢这才长舒一口气,身形微晃。白芷扶他坐下,递上一直温着的参茶。 “夫君此策,思虑周详,然战场瞬息万变,只怕……”白芷眉间忧色未褪。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安若欢饮了口茶,缓声道,“黔国公久镇西南,其副将亦非庸才,又有秘查小队为耳目,当能领会此策精髓,临机应变。我们……静候佳音便是。” 腊月十八,西南深山,朔风如刀。三千黔州锐卒如期抵达预定地域。黔国公副将姓杨,是个面黑如铁、须髯戟张的悍将,接到安若欢方略后,与秘查小队头领——那位皇城司出身的干练校尉密议半日,随即依计行事。 “正兵”大张旗鼓,伐木开道,鼓噪而进,直逼苗寨前山。寨中顿时警号长鸣,人影纷乱。正如所料,那“山神使”将大部分武装信徒及数名精通蛊术的助手调至前寨防御,只留少数心腹看守“落魂涧”。 是夜,月黑风高。“奇兵一队”五百“山猴子”口衔枚、蹄裹布,在秘查小队两名熟悉地形的队员带领下,如壁虎游墙,自“落魂涧”后方一道被瀑布半掩的隐秘裂隙潜入。涧内阴寒刺骨,怪石嶙峋,脚下湿滑,时见森森白骨。众人屏息凝神,依图示找到那三处疑似“养蛊池”的岩壁凹陷。凹陷处皆有粗木栅栏封口,内里漆黑,传出令人牙酸的悉索声与淡淡腥臭。 领队的校尉打出手势,兵士们悄无声息地卸下背负的火油罐与雷丸。正要行动,忽听最近的一处栅栏后传来低沉的人语,似在念诵什么。随即,栅栏缝隙中竟爬出数条拇指粗细、通体暗红、头部有金属光泽的怪虫,速度奇快,直扑而来! “是活蛊!撒药!”校尉低喝。前排兵士迅即扬出“冰炎散”,淡蓝色的粉末在空气中飘散。怪虫触及药粉,动作陡然一僵,体表发出细微的“咔咔”声,竟出现道道裂痕,流出粘稠的黑绿色体液,抽搐几下便不动了。但后方栅栏内悉索声大作,更多怪虫涌出! “泼汤!点火!”校尉再令。数桶“紫阳汤”泼向虫群与栅栏,同时火把掷入浇了火油的柴堆。轰然一声,烈焰腾起,夹杂着怪虫被烧爆的噼啪声与刺鼻焦臭。栅栏后的念诵声变成了惊怒的厉啸! “敌袭!毁池!”校尉不再隐藏,率众猛攻。兵士们以刀斧劈开栅栏,将火油罐、雷丸不要钱般投入深不见底的池穴。爆炸声接连响起,地动山摇,岩壁崩裂,腥臭的浆液混合着虫尸喷涌而出。另两处“养蛊池”亦遭同样打击。 喜欢和亲?王爷他有点难缠请大家收藏:()和亲?王爷他有点难缠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31章 “养蛊池”被彻底焚毁、“山神使”被生擒、寨民得安 涧内大乱。留守的“沙蛇”信徒与蛊师试图反抗,但被养蛊池爆炸惊扰,阵脚已乱,又遭“山猴子”们悍不畏死的突击,很快溃散。那“山神使”原本在前寨指挥,闻听后方巨响,心知不妙,率数名死党急急回援,却在“一线天”出口遭遇早已埋伏多时的“奇兵二队”箭雨覆盖! 杨副将见“落魂涧”火起,知“奇兵”得手,立刻命令“正兵”发动总攻。前寨守军腹背受敌,兼之见到“神使”老巢火起,信念崩溃,或降或逃。 激战持续至天明。“山神使”身中数箭,仍凭借诡异身法与毒蛊伤人数名,最终被杨副将亲率亲卫围住,以浸了“紫阳汤”的渔网罩住,生擒。其死党大半格杀,少数被俘。秘查小队在已成废墟的“养蛊池”深处,搜出了数箱未及使用的“青金”矿石、大量配制蛊毒的药草矿物、以及一批与旱海羊皮图符号有部分相似的古老卷册。 腊月二十,捷报与详细战报以六百里加急飞送京城与北境。此役,官军阵亡一百余人,伤三百余,成功捣毁“沙蛇”西南重要巢穴,擒获首恶“山神使”。经初步审讯,其确为前朝“璇玑阁”流入苗疆支脉的当代传人,与“地炎子”曾有间接联络,缴获大量邪术物品与典籍。被胁寨民伤亡不多,已按安若欢方略妥善安抚。 京城,紫宸殿。李余然览毕捷报,龙颜大悦,对侍立一旁的李泓道:“安先生算无遗策,杨副将用兵得法,西南将士用命,方有此捷。传旨:有功将士,论功行赏,阵亡者厚恤。黔国公调度有方,加俸一等。杨副将擢升一级。秘查小队及安先生、安夫人,另行封赏。所获邪物典籍,即刻封存,押解来京,交由安先生与钦天监共同勘验。” 李泓躬身领旨,又道:“父皇,那‘山神使’及其俘获党羽,是否押解来京审讯?西南善后之事,亦需妥为安排。” “首恶必要解京,详审其支脉渊源、联络网络,务求除恶务尽。”李余然沉吟道,“西南善后,可令黔国公选派干员,会同地方官,切实落实安先生方略中安抚寨民、导其归化诸事。朝廷可拨专款,助其重建。另,传谕西南各州县,加强巡查,若有类似邪术蛊害苗头,即刻扑灭,勿使蔓延。” 李泓一一记下。退出殿外,他仰望宫墙上方湛蓝冬空,心中感慨:自去岁东海“沸海”之险,至今日西南深山剿邪,这一年多来,惊涛骇浪,步步惊心。幸得父皇支撑,安先生运筹,将士用命,方得一次次化险为夷。然邪道之根,在于人心妄念,非一朝一夕可尽除。如今京中教化方兴,西南余毒待清,旱海守望者神秘莫测,前路仍漫漫。 北境小院,腊月二十二。安若欢与白芷共阅捷报,皆是欣慰。尤其看到“养蛊池”被彻底焚毁、“山神使”被生擒、寨民得安,更觉心中一块大石落地。 “夫君,‘山神使’解京,其所携典籍中,或有关于‘沙蛇’其他支脉及‘地眼’的更多记载,需细细勘验。”白芷道。 “正是。”安若欢点头,“还有那些与旱海符号相似的卷册,至关重要,或能揭示‘沙蛇’之术与更古老传承的关联。此事,需夫人多费心了。” 白芷微笑:“分内之事。倒是夫君,连日劳神,今日雪霁,不如去院中走走?梅花开了几枝。” 安若欢依言披衣出院。雪后初晴,阳光清冷,几株老梅虬枝上,果然绽出点点嫣红,幽香暗浮。他立于树下,深深吸了口凛冽而清新的空气,胸中郁结仿佛也散开些许。 “又是一年将尽了。”他轻声道。 白芷替他拢了拢裘衣领口,温言道:“是啊,冬尽春会来。待来年开春,夫君身子好些,我们或可真的南下一游,看看西南山水,也瞧瞧妾身所配药方,在民间效用如何。” 安若欢握住她的手,掌心温热:“好,待春暖花开。” 二人正说着,院门轻响,学徒引着一人进来,却是萧景宏。萧先生提着个食盒,笑道:“知道你们这几日必是悬心西南,今日得了些上好鹿肉,炖了汤,与你们共饮两杯,也算压惊贺喜。” 安若欢与白芷相视一笑,迎萧景宏入内。热汤醇酒,知己闲话,小院中一时暖意融融,暂将外界风雪与纷扰隔绝。 然而,安若欢心中清楚,这片刻安宁,如同雪地阳光,珍贵却易逝。“山神使”解京在即,其口供与典籍勘验,或将引出新的谜团与线索。京中宗室教化虽见成效,然积习难改,暗流未必全息。旱海守望者虽暂示平和,然其守护的“大地平衡”究竟意味着什么,那些散落的“地眼”是否会再起波澜?岭南、西域乃至更远之地,是否还有未知的隐患? 正月十五,上元佳节。京城灯火璀璨,爆竹声声,冲淡了连日审讯带来的阴郁气氛。李余然精神颇佳,于宫中设宴,与宗亲近臣共赏灯月,席间谈笑风生,全无病容,令在座众人心定不少。安湄奉皇后之命,主持内宫女眷的灯谜游戏,巧设谜题,将“忠孝节义”、“耕读传家”的道理隐于其中,引得众诰命夫人称赞,气氛和乐。 北境小院也挂了几盏素雅的花灯。安若欢畏寒,只于暖阁内与白芷对坐,浅酌几杯御赐的甜酒,分食一盘软糯的元宵。 “陛下康健,监国勤勉,西南暂靖,旱海稍安。”安若欢望着窗外远处城中的点点灯火,语气平静,“看似河清海晏,然我心中,总有些莫名的不安。” 白芷为他添了半盏热茶:“夫君可是忧心那‘山神使’口中虚无缥缈的‘万灵殿’?” “不止于此。”安若欢摇头,“西南一役,胜得看似干脆,实则仰赖事先情报详尽、准备充分,且对方似未料到朝廷会如此迅猛用兵。然其蛊术与地脉邪法结合之手段,已现雏形,假以时日,若被更狡诈、更富野心之辈掌握,祸害恐甚于‘地炎子’。此其一。” 喜欢和亲?王爷他有点难缠请大家收藏:()和亲?王爷他有点难缠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32章 内外交攻,后果不堪设想 他顿了顿,继续道:“其二,旱海‘守望者’言及‘地眼’多有不稳,西南‘落魂涧’或为其中一处。朝廷虽拔除此据点,然天下之大,类似之地或还有之。那些‘守望者’言犹在耳,不可不防。其三……”他略作迟疑,“我近来翻阅早年旧卷,想起一桩旧事。约莫二十年前,彼时我尚在……在渊国军中,曾遇一奇人,自称‘云游方士’,言谈间对山川地脉、金石异变颇有见解,然其理念偏激,认为‘地火天风,皆可夺而用之,方是人力胜天之证’。彼时只道是狂生妄语,未加留意。如今想来,其言其行,与‘沙蛇’之术,颇有几分神似之处。此人后来不知所踪。” 白芷神色微凛:“夫君怀疑,此人或与‘沙蛇’,乃至那‘万灵殿’有关?” “难说。时过境迁,线索早断。只是……”安若欢眉宇间忧色不减,“树有根,水有源。‘沙蛇’之术绝非凭空而来,其源头,或许比我们想象的更久远,也更隐秘。‘万灵殿’之名,虽是俘虏疯癫之语,却也不可全当作虚言。” 他饮尽杯中残茶,缓缓道:“如今大炎看似安稳,实则根基经此前‘沙蛇’、博陵之乱,已受动摇。陛下虽愈,然年岁不饶人;监国虽贤,毕竟年轻,威望资历尚需积累;朝中勋贵宗室,经整饬后表面顺从,内里未必没有怨怼潜伏;边疆四境,旱海、西南虽暂平,东北、西北未必全然无忧。值此之际,若再有如‘沙蛇’这般,以邪术惑人、动摇地脉根基的隐秘势力暗中作祟,内外交攻,后果不堪设想。” 白芷握住他微凉的手:“夫君思虑深远。然妾身以为,邪不胜正,乃是天理。朝廷既有肃清内部、导正风气之决心,又有夫君、陆将军等忠臣良将拱卫,更有天下亿兆民心所向,纵有宵小,亦难成气候。夫君眼下最要紧的,是养好身子。来日方长,徐徐图之便是。” 安若欢反手握住她,掌心传来熟悉的温暖与力量,心中稍定。“夫人说的是。是我过虑了。”他望向窗棂上凝结的霜花,“或许,真是年纪大了,又缠绵病榻,难免有些……杯弓蛇影。” 正月末,西南俘虏押解至京,关入刑部诏狱,由李泓亲选的心腹主审官严加审讯。“山神使”时而疯癫时而沉默,确如安若欢所料,未能供出更多切实线索,“万灵殿”之名再无提及。其他从犯供词,也多限于“落魂涧”一地的罪行,并未牵扯出更广泛的网络。缴获的皮书骨简,经翰林院与钦天监数位老学士日夜破译,内容多是具体的蛊术培养、地气感应与诡异祭祀仪轨,虽可怖,但未见更高层次的传承脉络或组织架构记载。 李泓将审讯与破译结果抄送北境。安若欢细阅后,回信道:“如此看来,‘落魂涧’或为‘沙蛇’西南支脉一处独立经营的巢穴,与‘地炎子’一系似无直接统属关系,理念手法亦有差异。其覆灭,可暂保西南数年安宁。然其术根源未明,不可掉以轻心。建议将破译内容择其精要,编纂成册,下发西南、岭南等边远州县驻军及官府,提高辨识与防范之能。同时,继续暗中查访‘沙蛇’其他可能支脉,尤其是笔记中提及的‘南洋’、‘中原名山’两处方向。” 二月初,春寒料峭。安若欢的身体在冬春之交,不出所料地又有些反复,咳嗽加剧,低热时作。白芷衣不解带地照料,调整药方,并以新得的“冰炎石”粉末为主料,配出“固本清源散”,日日督促安若欢服用,情况方逐渐稳住。但安若欢自己也清楚,病根深种,非朝夕可愈,只能勉力维持。 这一日,他正倚在榻上看书,学徒送来一封来自渊国的密信,信封上盖着萧景宏的私印。安若欢展信一看,神色微动。 信中,萧景宏以弟子之礼问候老师安康,言及渊国近来边境安宁,民生渐复。随后话锋一转,提及一桩“异事”:去岁秋冬,渊国东北边境的数处猎户村落,陆续有牲畜莫名暴毙,死状蹊跷,非猛兽所为,亦非常见疫病。当地驻军调查,在深山中发现了几处被遗弃的简陋营地,营地残留有烧过的符纸灰烬与一些绘制着扭曲符号的石片,符号风格“似与老师早年提及的中土某些隐秘传承有相似之处”。更奇怪的是,其中一处营地附近的溪流,水温在冬日里反常偏高,溪底岩石呈暗红色,触手微温。萧景宏已下令封锁消息,加强边境巡防,并派人秘密收集那些石片符号与岩石样本,随信附上拓印与一小块岩石标本。信中末了写道:“此等小事,本不该扰老师清静。然弟子愚钝,思及老师昔年教诲,关乎山川地脉之异,或非偶然。老师若有所知,万望指点一二。” 安若欢将信递给白芷,沉吟道:“溪水温热,岩石暗红……这症状,与‘地眼’活跃或‘沙蛇’汲引地火之地的特征,何其相似!那些符号……白芷,你看看。” 白芷接过信笺与附着的拓印纸,仔细辨认。拓印上的符号扭曲怪异,部分结构与“沙蛇”符号有相似之处,但又夹杂了一些更原始、更蛮荒的图腾纹样,与西南“落魂涧”所见的苗巫符号也略有不同。“似是而非……夫君,这像不像是几种不同源头符号的……混杂拼凑?”她疑惑道。 “混杂拼凑?”安若欢接过拓印,再次细看,“确实……有些笔画强行糅合,显得生硬。倒像是……有人得到了部分残破的传承,自己臆想补全,或是刻意模仿混淆视听。” 他心中疑窦丛生。渊国东北边境,与中原相隔遥远,且非“沙蛇”已知活动区域,更非旱海“守望者”示意图所标范围。为何会出现疑似地脉异常与邪术符号?是“沙蛇”支脉流窜至彼?还是……另有渊源? 喜欢和亲?王爷他有点难缠请大家收藏:()和亲?王爷他有点难缠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33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这风,似乎从四面八方吹来了。 “景宏这孩子,心细。”安若欢缓声道,“他虽未明言,但将此信送来,一是求教,二也是提醒。渊国与我大炎唇齿相依,若其边境真出现类似‘沙蛇’的祸患,大炎亦难独善其身。” 他让白芷取来纸笔,亲自给萧景宏回信。信中先肯定其处置得当,提醒其继续秘密查访,注意人员安全,尤其要防范可能的邪术或毒物侵害。随后,他将自己所知的“沙蛇”特征、地脉异常表现、以及旱海“守望者”关于“地眼”的警告,择要相告,并附上白芷总结的初步辨识与防护要点。最后写道:“此事诡异,源头未明,然关乎山川安稳,不可轻视。大炎西南亦曾有类似邪术现踪,已剿灭一处。你我两国,宜互通声息,谨慎提防。若有进一步发现,随时来信。” 信发出去后,安若欢心中那缕不安愈发清晰。西南、旱海、渊国东北……看似不相干的地点,却接连出现与地脉异常、邪术符号相关的迹象。这绝非巧合。“沙蛇”的阴影,似乎比预想的扩散得更广。 他将自己的忧虑再次密报李泓,建议朝廷加强对全国各边远地区、尤其是山川奇异之处的常规巡查与信息收集,建立一套更灵敏的异常事件上报机制。同时,可秘密整理一份关于“地脉邪术”特征与危害的简明文书,以“防范山野精怪、异端邪说”为名,下发至各州县学官及有威望的乡绅耆老,提高民间基层的警觉,形成更广泛的监视网络。 “夫君这是要布下一张大网。”白芷看他写完奏疏,轻声道。 “非为捕风捉影,实为有备无患。”安若欢揉了揉额角,“敌在暗,我在明。唯有将耳目放得更远,心思用得更细,或能防患于未然。” 二月中,李泓接到安若欢建议,与皇帝及几位重臣商议后,认为可行。遂以“整饬地方祀典、查禁淫祠邪说”为名,令礼部、钦天监牵头,会同各地督抚,开始秘密推行此事。安湄在宫中,也借着与宗室女眷谈论“持家需明理,莫信怪力乱神”之机,将朝廷整饬风化、关注地方异常的精神,委婉传递出去。 就在朝廷这张无形的“监控网”开始悄然铺开时,三月初,陆其琛从西境发来一份令人意外的奏报:旱海“守望者”再次出现,这一次,他们主动在红石山原会谈地点,留下了新的标记——不是符号,而是几块摆放成特定形状的“冰炎石”,以及一张新的、更为详细的皮革地图。地图上,除了原先简略标出的几处“地眼”,新增了两处标记:一处在西南澜沧江上游某支流河谷,旁注“泉眼温,虫异”;另一处,则在……渊国东北边境,长白山脉余脉的某处山谷,旁注“石赤,气躁”。 送信回来的“北斗”小队成员描述,他们在巡逻时发现这些物品,周围未见“守望者”踪影,仿佛凭空出现。那些“冰炎石”品质极佳,地图绘制也比之前精细许多,标注了简单的地形与河流走向。 “泉眼温,虫异”,“石赤,气躁”……这描述,与萧景宏信中所言,及西南“落魂涧”特征,隐隐对应! “他们在示警!”安若欢接到陆其琛转来的地图临摹本与新“冰炎石”样本,心中震动,“而且,他们掌握的信息,比我们想象的更及时、更准确!连渊国东北之事,他们竟也知晓?” 白芷仔细检视新地图与“冰炎石”,沉吟道:“或许,他们有自己的信息传递方式,或是对‘地眼’异常有独特的感应法门。夫君,他们此举,是单纯出于‘守望’职责的提醒,还是……有别的意图?比如,希望借我大炎朝廷之力,去处理这些他们不便或无力直接干预的‘麻烦’?” “都有可能。”安若欢目光深邃,“但无论如何,他们提供的信息至关重要。西南澜沧江上游、渊国东北长白余脉……这两处,必须立刻派人查证!尤其是澜沧江上游,就在我大炎境内!” 他即刻修书,一封给李泓,建议立即派遣熟悉滇西北地形、通晓当地土语的精干人员,秘密前往地图标注的澜沧江上游河谷探查;另一封给萧景宏,将“守望者”地图上关于长白余脉的标注转告,提醒其重点查探该区域。 做完这些,安若欢感到一阵疲惫袭来,咳嗽不止,白芷连忙扶他躺下。 “夫君,事要一件件办,急不得。”白芷替他掖好被角,忧心忡忡。 安若欢握住她的手,喘息稍定,低声道:“我知道。只是……山雨欲来风满楼。这风,似乎从四面八方吹来了。夫人,我们得抓紧时间。” 三月中,冰雪消融的细响尚未完全取代北风的呜咽,安若欢强撑病体,将澜沧江上游与长白余脉两处预警的分析与应对之策,写成密奏,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 澜沧江上游河谷,位于滇西北,山高谷深,夷汉杂处,朝廷管控本就薄弱。若真有“泉眼温,虫异”之象,恐又是一处被“沙蛇”残脉或类似邪祟盯上的地脉节点。安若欢建议:由刚在西南立功、熟悉山地环境的秘查小队剩余人员为主干,增派数名精通水文、地质的工部官员及太医署药师,组成联合勘察队,以“勘探水利、防治瘴疠”为名前往,暗中查探。队伍需配足防护药械,并携带少量“冰炎石”粉末与白芷新配的驱虫辟毒药囊,以备不测。同时,密令滇西北驻军提高戒备,封锁消息,避免打草惊蛇。 至于渊国长白余脉,事涉他国,大炎不宜直接派兵。安若欢在给萧景宏的回信中,除转告“守望者”标注,更详细阐述了“地脉异常”的可能表征、潜在危害及初步探查要领。他建议萧景宏派遣绝对忠诚、胆大心细且略通方术或医药的亲信,组成小规模精锐探查队,秘密前往。若确有问题,可考虑邀请大炎方面以“协助友邦勘灾”的名义,派遣少数专家秘密入境支援。信中再三叮嘱:安全第一,若遇不可解之险,宁可暂时撤离,不可冒进。 喜欢和亲?王爷他有点难缠请大家收藏:()和亲?王爷他有点难缠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34章 已指明了路,具体行走,该让他们去操心了 “夫君这般耗神,纵是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白芷眼底泛着血丝,声音却依旧温柔坚定,“澜沧江与长白之事,自有陛下、监国与渊国皇帝调度。夫君已指明了路,具体行走,该让他们去操心了。” 安若欢靠在软枕上,面色苍白,眼神却仍清亮:“道理我懂。只是……‘守望者’突然示警,且信息如此精准,我总觉得,他们或许察觉到了某种更紧迫的变故,或……更大的威胁正在临近。我们慢一步,可能就多一分险。” 白芷替他掖了掖被角,沉吟道:“旱海那些人,既然世代‘守望’,对地脉变化的感知或许远超我们。他们此举,未必全无私心,但预警当是真。夫君,你说……他们会不会也在暗中观察、甚至试探我们应对这些‘地眼’异常的能力?” 安若欢眸光微动:“夫人此言,点醒了我。不错,这或许也是一种……考校。若我们应对得当,消除或控制住这些‘地眼’隐患,于他们而言,便是少了一处需要分心监视的‘麻烦’;若我们无力处置,甚至因此生乱,他们或许会重新评估与我们‘互不干扰’的约定,甚至……采取更直接的干预。” 他叹了口气:“如此看来,这两处探查,不仅是为除患,也是向‘守望者’证明,我大炎朝廷有管控地脉风险、维护一方安宁的能力与决心。此事,不容有失。” 四月,春暖花开。京城,李泓接到安若欢奏疏,与皇帝及重臣议定,各项安排迅速落实。澜沧江上游勘察队以工部一名员外郎为明面领队,秘查小队的副队长为实际负责人,携带朝廷密令与安若欢提供的资料,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京城。 渊国那边,萧景宏的回信很快也到了北境。信中言,他已按老师建议,组建了一支由宫廷侍卫统领、一名老练的采药人兼萨满、以及两名通晓医药与金石的内侍组成的小队,扮作收购山货的商队,前往地图标注的山谷查探。信中透着一股沉稳的决断:“老师放心,弟子虽不及老师运筹之能,然护国安民之心不渝。此去必当谨慎,若有异状,定及时通报,或请老师指点。” 安若欢阅信,心中稍慰。萧景宏确实成长了,行事有章法,懂得借力,也知分寸。 四月中,北境小院的桃花开了。安若欢能下床在院中缓行片刻,白芷扶着他,两人看那粉云般的花树。 “记得当年在渊国军中,营旁也有几株野桃。”安若欢目光悠远,“景宏那孩子,那时才十几岁,瘦瘦小小,却有一股不服输的韧劲。练武读书,都比旁人刻苦。我曾说他心思太重,需懂得放松。如今看来,他这份持重,倒真是做皇帝的料子。” 白芷微笑道:“夫君教出来的学生,自然不会差。只是夫君莫要总想着别人,也想想自己。桃花开了,夫君也该像这树一样,慢慢养回些精神。” 安若欢笑了笑,未再多言。他的心神,早已随着那两支分别深入西南群山与东北密林的队伍,飞向了远方。 四月末,澜沧江勘察队传回第一份密报。他们已抵达目标河谷外围,确如“守望者”标注,发现数处温泉泉眼,水温偏高,泉周草木异常繁茂,但却透着一种不健康的艳绿色。更诡异的是,泉眼附近虫豸绝迹,连最常见的蚊蚋都无,静得令人心悸。然而,在距离泉眼稍远的林地里,他们发现了大量昆虫尸体,种类繁杂,死状千奇百怪,有些甲壳上还附着暗红色的苔藓状物质。随行药师初步判断,泉水中可能含有某种未知的矿物毒素或放射性物质,导致附近生态异常。他们在泉眼下游一处隐蔽河滩,还发现了人工挖掘的浅坑和几块刻有模糊符号的卵石,符号风格与“沙蛇”及西南苗巫皆有差异,更显古拙。尚未发现明显的人为活动痕迹或建筑,但那种无处不在的“寂静”与死亡的虫豸,让勘察队成员感到强烈不安。他们已按计划在远离泉眼的高地扎营,开始更详细的取样与测绘,并派出哨探向河谷深处侦察。 “虫豸绝迹于泉周,却死于外围……像是被某种力量‘驱赶’或‘吸引’后杀死。”安若欢看着报告,对白芷分析,“泉眼蕴含异质,或许对虫豸有特殊的吸引力或排斥力?那些卵石符号……是关键。” 白芷思索着:“夫君,可还记得林家笔记中提过,某些特殊矿物或地气,会对特定生物产生强烈影响?若那泉眼涌出的,是某种能干扰乃至操控虫豸生理的‘气’或‘水’,再辅以邪符号导引……这或许是一种比‘落魂涧’‘活蛊’更隐晦、也更危险的‘育蛊’或‘炼毒’环境!无需人工饲养,直接利用自然虫豸进行筛选、变异!” 安若欢心头一凛:“若真如此,此地危害,恐更甚于‘落魂涧’。必须查明泉眼异质的根源,以及那些符号的作用!” 他立刻回信勘察队:继续谨慎侦察,重点查明泉眼地质构造、水质成分,以及符号分布规律与可能的指向;采集虫尸、暗红苔藓、卵石符号拓印、泉水及周边土壤样本,妥善封装,尽快分批送回;人员务必做好全身防护,饮水食物必须严格检验,避免接触任何可疑物体;若无绝对把握,切勿深入河谷核心区域。 五月初,渊国长白余脉的探查也有了回音。萧景宏的信使带来了小队初步探查结果。标注的山谷确实存在,谷中有溪流,部分河床岩石呈暗红色,触手温热,与之前边境发现类似。小队在谷内发现了一处半坍塌的石砌祭坛遗迹,风格古老,非近代所建。祭坛周围散落着一些兽骨与风化严重的陶片,陶片上有难以辨认的刻画。最重要的是,他们在祭坛后方一处岩缝中,找到了几片保存相对完好的、刻满符号的骨板! 喜欢和亲?王爷他有点难缠请大家收藏:()和亲?王爷他有点难缠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35章 泉眼异象、虫豸死亡、卵石符号,或许都只是外围表征 骨板上的符号,与之前边境石片符号风格一致,但更完整、更系统。随行的老萨满辨认后,认为这些符号部分与女真、高句丽古巫术残留有相似之处,但更多前所未见,且隐隐透着一股“呼唤”或“禁锢”的意味。小队未发现近期人为活动迹象,但山谷中气氛压抑,鸟兽稀少,连那名老萨满都感到莫名的心悸。他们已拓印骨板符号,采集了岩石、土壤样本,并绘制了详细的地形图。 萧景宏随信附上了骨板符号拓印与老萨满的口述记录,信中写道:“此谷遗迹,似年代久远。然骨板符号诡异,岩石地热异常,恐非吉兆。弟子已令小队撤回,并加派兵马封锁山谷入口,严禁闲人靠近。老师请看这些符号,可曾见过?” 安若欢与白芷一同审视那些骨板符号拓印。符号繁复狰狞,透着一股蛮荒凶戾之气,与“沙蛇”符号的诡谲、苗巫符号的阴森、乃至旱海符号的古老神秘皆不相同,更像是一种原始而狂野的“命令”或“契约”。 “这些符号……妾身觉得,它们似乎更注重‘力量’的直接表达,而非‘沙蛇’那种对地脉能量的精细利用与转化。”白芷指着几个反复出现的、形似扭曲火焰或咆哮兽首的图案,“它们像是在强调某种‘蛮横的夺取’或‘狂暴的释放’。” 安若欢沉吟良久,缓缓道:“夫人所见极是。这或许……是另一条截然不同的路数。‘沙蛇’之术,无论‘地炎子’还是西南残脉,皆讲究‘引动’、‘转化’、‘利用’,虽有邪性,但内核仍是一种对‘规律’的扭曲应用。而这些符号……更像是在‘命令’或‘献祭’,以某种粗暴的方式,向山川、向未知的存在索取力量。年代久远……难道,这是比‘沙蛇’更古老、更原始的‘巫’之源头的一支?” 他心中疑云更重。澜沧江泉眼的“驱虫”异象,长白山谷的“命令”符号,看似不同,却都指向对自然生灵或地脉力量的异常干预。它们与“沙蛇”是何关系?是源头分支?是并行发展?还是……被“沙蛇”借鉴或试图融合的对象? “景宏处置得当,先行封锁是稳妥之举。”安若欢提笔回信,“骨板符号意义未明,遗迹年代久远,不宜妄动。可令博学之士继续研究符号含义,同时持续监测山谷地热变化及周边生态。若地热加剧或出现其他异象,需及时应对。大炎这边,澜沧江亦发现异常泉眼与古拙符号,两处或有关联,正深入探查。你我两国,当继续互通此类信息,共寻根源。” 信使带着回信与安若欢整理的两地资料对比分析,星夜返回渊国。 五月中的京城,春日融融。李余然于南苑狩猎,骑射矫健,引得随行勋贵将校阵阵欢呼。龙体康健,帝心愉悦,朝廷上下气象为之一新。李泓趁此机会,进一步完善宗室、勋贵子弟的考绩与任官制度,强调实务与军功,得到皇帝大力支持。 安湄在宫中协助皇后筹备端午赐宴诸事,巧妙地将一些表彰忠勇、勤俭持家的元素融入节礼与宴饮安排之中,既顾全了体面,又不着痕迹地传递着朝廷倡导的风气。她还借机与几位家有适龄子弟、又对朝廷新政持观望态度的老王妃走动,以闲谈方式,透露皇帝对实干子弟的赏识,以及监国皇子用人“唯才是举、不论嫡庶”的风向,渐渐打消了一些人的顾虑。 表面看,四海升平,政通人和。唯有极少数知情人,如李泓、安若欢、陆其琛,以及深宫中的皇帝本人,心中那根弦始终紧绷着。澜沧江与长白山的异常,如同两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头,涟漪虽未扩散开来,却预示着水面之下,可能隐藏着更深的漩涡。 五月底,澜沧江勘察队送回了第二批样本与更详细的报告。他们对泉眼地质进行了初步勘测,怀疑泉眼下方可能存在一条富含特殊矿物的狭窄岩脉,泉水溶解了这些矿物,导致水质异常。那些暗红色的“苔藓”,经药师初步检验,并非植物,而是一种未曾记载的、以矿物微粒为基质的怪异菌类,对活体昆虫有极强的吸附与分解作用。至于卵石符号,勘察队顺着河滩向上游搜寻,在距离泉眼约三里的一处瀑布岩壁上,发现了更大、更清晰的同类符号刻痕,符号指向瀑布后方一个被藤蔓遮蔽的、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洞口。洞内黑暗深邃,有微弱气流涌出,带着与泉眼相似的、令人不适的气味。勘察队未敢冒然深入,已在洞口做好标记,请求下一步指示。 同时,随样本送回的一封密信中提到一个细节:队中一名擅长追踪的苗裔向导,在勘察泉眼周边时,曾隐约听到极远处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类似吟唱又似哀嚎的奇异声响,持续片刻便消失,无法辨别方向与来源。其他队员均未听到。 “瀑布后的山洞……奇异的声响……”安若欢看着报告,手指无意识地在案几上轻敲,“看来,关键很可能在那洞里。泉眼异象、虫豸死亡、卵石符号,或许都只是外围表征。” 白芷凝视着那份关于“矿物基质菌类”的描述,忽然道:“夫君,这种‘菌’,以矿物为食,又能杀灭虫豸……它会不会……就是某种‘培育’或‘筛选’过程中的产物?就像‘落魂涧’用瓮培养‘活蛊’,这里,或许是用整个泉眼环境,培养这种‘矿物菌’?而瀑布后的山洞,才是真正的核心所在?” 安若欢深吸一口气:“很有可能。勘察队不能贸然进洞,风险太大。需增派更专业、且有一定自保能力的人员。” 他立刻上书李泓,建议:一,令勘察队固守现有营地,加强对瀑布洞口的远距离监视,切勿轻进;二,立即从太医署、钦天监及皇城司中,遴选数名精通毒物、地质、机关且胆识过人的专家,组成第二支精锐小队,火速前往增援,携带更强力的防护装备、照明工具、以及……必要的爆破与防卫器械;三,请白芷依据新发现的“矿物菌”特性,尽快配制可能有效的克制或消毒药剂。 喜欢和亲?王爷他有点难缠请大家收藏:()和亲?王爷他有点难缠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