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科研美人要离婚,痞帅军少日日宠》 第一章什么?我结婚了? 咣当咣当— 1979年,通往西北兰城的绿皮火车上。 车厢满员,有的三人位上层层叠叠挤了七八个人。 本就狭窄的通道里横七竖八放了一堆行李,只留下半米宽的甬道过人。 车厢里空气不流通,家禽味、汗味杂糅一处,熏得人头昏脑涨。 谢吟秋两只麻花辫搭在身前,偏头靠在硬邦的椅背上,看着外面飞驰而过的荒漠叹气。 二十二年前,她胎穿进一本名叫《七零重生:嫁给军官老公被疯狂宠上天》的年代文中,成了书里的炮灰女配。 女主谢春荷第一世因为不愿意嫁给陆铮昀,毁婚嫁了镇上的有钱渣男,最后遭遇出轨被家暴致死。 可原主谢吟秋却在首都读了大学,遇到男主陈卫家,最后幸福一生。 谢春荷重生归来后,便设计原主,导致她被谢家人厌恶,最后拿了她的录取通知书,去首都读书,嫁给陈卫家,成功调换人生。 原主却被强行嫁给一个傻子换了彩礼钱,为了给傻子传宗接代被折磨致死。 胎穿后,谢吟秋知道谢春荷的算计,从小便利用原书剧情攻略家人,顺利得到谢家所有人的喜爱,保住了自己的录取通知书,去首都大学念书。 她本以为总算靠着自己的努力逆天改命,摆脱了谢春荷,不必再沦为炮灰女配。 哪知道,谢春荷虽然没能去首都大学读书,勾搭陈卫家的心思却没有就此中断。 她居然偷偷将谢吟秋的户口本寄给陆铮昀,还假借谢吟秋的名义给陆铮昀写了封求婚信。 信中极尽表明她愿意遵照两家长辈心意,完成娃娃亲的约定,和陆铮昀结为夫妻。 条件是陆铮昀必须每个月寄给她十块钱作为家用。 那个陆铮昀也不知道是不是脑袋和屁股装反了,竟然真的答应了她的要求,就这么和一个素未谋面,只有娃娃亲的女人结了婚,而且还真得每个月都寄给谢春荷十块钱。 谢春荷拿着这些钱攒够了去首都的路费,卷铺盖跑了。 而谢吟秋直到毕业报名参加国家大西北秘密项目建设需要提交证件时才发现,自己居然已经结婚四年了! 谢家人虽然痛斥谢春荷是个天杀的,毁了谢吟秋的一辈子。 可谢、陆两家的娃娃亲是自谢吟秋爷爷那辈就定下的,加上军婚不好离,谢家人也只能让谢吟秋先去见见陆铮昀,说不定两个年轻人能培养出点感情呢? 要是见了面真不喜欢,再说明情况提交申请离婚也不迟。 至于谢春荷拿走的那些钱,他们家就是砸锅卖铁也会还上的。 谢吟秋就这样踏上了西北之旅。 虽然谢家人希望她和陆铮昀培养培养感情,可她内里身为一个新时代女性,绝对无法接受包办婚姻。 所以这次,她去西北军区的目标只有一个:离婚,必须离婚! “小杨坪到了!” 列车长拿着只扩音喇叭穿过车厢,“有到站的收拾好东西下车了。” 车厢内顿时人声鼎沸。 穿鞋的、站到座椅上拿行李的、着急往车门前挤的,一时之间车厢里乱成一团。 谢吟秋坐了十几个小时,全身都木了,也起身打算下车松松筋骨。 她刚站定,一只肥胖油腻的手突然扣住她的手腕。 没等她反应过来,满是褶子的胖脸贴到她面前大喊:“小贱人,我可算找到你了。” 男人一手捏住她的胳膊,一手抓住她的辫子,扯着她就往车下拽:“老子好吃好喝地供着你,你还要跟野男人私奔,还有没有王法了?” 男人又高又胖,气势又凶,周围的人都被震慑,下意识退到两侧,原本拥挤不堪的过道竟硬生生让出条路来。 谢吟秋被扯着辫子,硬往车下拽,她很快明白过来:这是遇到人贩子了! 光天化日的就敢这么猖獗,一看就是团伙作案。 真要是被他带走了,哪还能再见天日? “松开我,不认识你。” 谢吟秋忍痛大喊。 男人抬手就是两巴掌:“贱货,吃我的喝我的,还敢说不认识我?我看你是皮痒,等我回去好好收拾你!” 这年代男人收拾自家女人那是司空见惯。 更别提还是个要和野男人私奔的女人。 周围人非但没有帮忙的,甚至还有‘热心群众’帮着男人踹了谢吟秋两脚。 眼看求救无门,谢吟秋躬起身,头顶狠狠撞向男人腋下。 男人吃痛松手,踉跄着后退几步 尽管如此,谢吟秋也被他令人作呕的体味熏得晕头转向,扭头跳下了车。 胖男人骂了句国粹追上前,拦腰夹起谢吟秋便往车站月台上停着的面包车边走。 谢吟秋双腿猛蹬,仰着头,双手在空中乱抓,指甲在男人脸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胖男人甩着脑袋躲避,脚下也不自觉跑出个‘Z’字形,左摇右晃地往人群里扎。 就在此时,谢吟秋一眼看到月台拥挤的人群中,一个男人剑眉星目,身姿提拔,站在人群最后,目光凛冽,器宇轩昂,和骚动的人群形成鲜明对比。 他一手拎着只军绿色帆布包,另一只手里握着只黄铜怀表,低头扫了眼便小心揣进口袋中。 这年代黄铜怀表少见,可是个贵重物件。 表主人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弄坏它的人。 片刻间,谢吟秋有了主意。 此时,胖男人已经夹着她冲散人群,朝男人的方向边跑边喊:“让开,滚远点。” 与男人擦肩而过时,谢吟秋眼疾手快抓住了半垂在口袋外的怀表链,一把将表扯下来。 当— 怀表落地,表壳上摔出条清晰可见的裂痕。 男人眼神一凛,反应极快,捉住她的手腕,猛力一拽,将她从胖男人怀中扯下来。 他力道极大,谢吟秋被扯得撞进他怀中,鼻尖磕到他皮带的金属卡扣上,顿时冒出鼓热流。 她顾不上疼,顺势拽住男人的胳膊大喊: “老公,这人贩子要拐卖我!” 第二章离婚,水到渠成 谢吟秋喊得突然,胖男人来不及刹车,肥硕的身体依据惯性向前冲。 下一秒,他脖子上多出只骨节分明的手。 咚— 陆铮昀抬腿,稳准狠地踹中胖男人小腹。 那坨满是肥油的身体在空中划出道弧线,重重摔落在地。 与此同时,月台内侧的面包车上冲出七八个身体壮实的同伙,其中有两个还拿着弹簧刀。 陆铮昀单臂将谢吟秋护在身后,后退几步,看准时机,将冲在最前面的人拽向自己,膝盖狠击向他腹部。 那人吃痛,佝偻后背,单膝跪地,陆铮昀长腿一敞,跨坐在那人身上。 后面的人见自己的同伙吃瘪,挥动弹簧刀刺向他。 刀尖寒光闪烁,直刺陆铮昀面门。 谢吟秋大喊:“小心!” 一个跨步冲上前,想要撞开弹簧刀。 这男人毕竟是被自己牵连进来的,如果真因此受了什么伤,她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未曾想,他竟握住她的肩膀,反身将她护在身下,后背毫无遮拦地呈现在弹簧刀下。 刺啦一声,陆铮昀眉心几不可察地蹙了下,回身抓住持刀之人的手腕,向后猛掰。 咔哒— 持刀之人的手腕竟被他硬生生掰断了。 “啊……”持刀之人惨叫一声,弹簧刀咣当坠地,人也像只破布兜子似得倒在地上,额角冒汗,浑身发颤。 此时,哨声四起,乘警从四面八方跑过来,很快便将这伙人全部制服。 “同志,你受伤了?”有人注意到陆铮昀背上的伤口。 谢吟秋忙绕到他身后。 他后背划开道口子,鲜血将伤口四周的布料染成红色。 陆铮昀微微颔首:“小伤。” 他不动声色躲开谢吟秋的视线,从包里拿出绿色军官证:“这是我的证件,这里还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吗?” 乘警接过证件,敬了个礼:“麻烦同志稍等一下,我们这边做个登记。” 他顺势也要了谢吟秋的证件。 谢吟秋取了证件回来的时候,看到陆铮昀捡起摔落在地的黄铜怀表,蹙着眉心轻轻擦拭。 她迎上前,指向怀表:“同志,对不起,我刚才也是一时情急,这块表多少钱,我赔给你。” 她在身上摸索了一遍,只凑出十几块。 一块黄铜怀表少说得一百多块,差得还多呢。 “这样吧,”谢吟秋从乘警那里借了纸笔,“我给你打个欠条,你留个地址,回头我把钱给你邮过去。” 没等陆铮昀回答,她已经写好欠条,递到他面前。 “不必了。”陆铮昀推开递过来的字条,“你很聪明,刚才反应很快。” 想到刚才挽着他的胳膊叫的那声‘老公’,谢吟秋面色微红,不好意思地扯扯嘴角,硬将欠条往他手里塞:“表是我弄坏的,钱一定要还,你还是给我留个地址和联系方式吧。” “真得不必,我是西北军区的,身份不方便透露。”陆铮昀边躲边应。 “你也是西北军区的?”谢吟秋眸光一亮,“我也要去西北军区找我丈夫。” “哦?最近军区在做演习,你到了之后要先去市公安局报备下身份,等部队上派人来接才能过去。” 陆铮昀回话时,十分自然地将欠条放进谢吟秋口袋里,顺势向后撤了两步,和她拉开距离。 没想到她丈夫居然和自己是战友。 都说军婚难,尤其是西北这边条件苦寒,大部分家属都不愿意随军。 可这不是也有例外吗? 哪像他那个娃娃亲。 四年前,她写信给他,明确表示只要他每个月给她十块钱做为家用,她愿意按照长辈意愿与他结婚。 他为此特意请假去见她,想当面问问她的意思。 哪知道到了之后,却被她堂姐告知她和其他男人私奔了。 当时他有紧急任务要赶回部队,根本来不及处理这件事。 这任务一执行就是四年。 前不久他刚刚回到部队,得知战友按照他走之前的托付,每个月都给他的妻子汇款十元,可是那边却从未有过任何回信,甚至连个回执单都没寄回来过。 这次他去总军区汇报任务情况,打算顺道去她家乡将这件事处理清楚。 既然她不愿意嫁给他,那两人也不必这么拖下去,办清手续好聚好散。 嘟—— 悠扬的火车汽笛声响起。 乘警将两人证件交还给他们。 陆铮昀敬了个礼,旋即跳上火车。 等谢吟秋看到塞回自己口袋里的欠条打算去追时,她的火车也发动了。 无奈,她只能先上车。 好在他也是西北军区的人,往后总有机会见到。 到站后,谢吟秋按照陆铮昀说的,先去公安局表明身份,在公安局的安排下入住招待所休息了一晚。 翌日。 她刚起没多久,公安局的人便带着一个穿军装,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来了。 年轻人敬了个,站在她面前,满目诧异地上下打量她:“你就是谢吟秋?” 休息了一晚上,谢吟秋精神充沛,瓷白的小脸,白里透红,干净娇媚,清澈明净的杏眸一闪一闪的,温柔甜美中带着机警睿智,比军区最漂亮的女兵还要漂亮。 “我是。”谢吟秋回应。 她语调温柔,像春日暖阳,听得年轻人耳根瞬间泛起粉红。 他忙清了清嗓子:“嫂子好,我叫余卫华,是陆团长的警卫员,来接你去部队。” 谢吟秋微愕。 陆铮昀居然是个团长? 她怎么记得原书中,谢春荷说他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兵痞呢? “嫂子。”余卫华往房间里扫了眼,“你的行李呢?我帮你拿到车上去。” 谢吟秋收拢心神,从房间里背出个军绿色双肩包,上边还用白色字体写着四个大字‘首都大学’。 “走吧。”谢吟秋率先往外走。 这次来寻陆铮昀是为了离婚,她估计待不了多久,所以只拿了几天的换洗衣物,一个小包就装完了。 余卫华见她只有这么点行李,眼神略沉。 早就听其他人说过,团长结婚四年以来,除了托人每个月往谢吟秋家里寄钱,两人之间再没有任何来往,甚至她连封书信都没给团长写过,完全就是冲着团长那些津贴来的。 就连来随军都只准备这么点行李,这是打算直接将团长吸干抹净吗? 看来漂亮女人果然最会骗人,不可靠啊。 两人来到车边,谢吟秋往里瞄了眼,车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陆铮昀呢?”她问,“他怎么没来?” 余卫华:“团长去总部汇报任务情况了。” 她来之前特意写信告知过陆铮昀。 即便如此,他都没留下等等她。 看来他也不满意这桩婚事。 这样最好。 离婚就更加水到渠成了。 第三章我是来随军的,怎么还成特务了! 余卫华开车,把谢吟秋送到军区门外。 他将一封介绍信还有写着陆铮昀家属院门牌号的字条交给谢吟秋:“嫂子,我还有其他任务就不送你进去了。” 谢吟秋应了声,背包下车。 穿过马路,谢吟秋正要往门岗走,就见一个穿西装打领带,金发碧眼的老外被小战士用枪托抵着往外推。 老外手里捏着只红皮证件举过头顶,一边踉跄退后,嘴里还在叽哩哇啦地喊着话。 如今国际形势虽然得到缓和,可国内对洋人,特别是说英文的洋人还是十分警惕。 那小战士脚下不停,推着他往外走:“听不懂,go!go!go!” 老外人高马大,向前顶了几步,着急起来,声音也不自觉提高。 乍一眼看上去,好像两人起了冲突,要打起来似得。 几个穿着蓝色工服,骑车经过的路人也停下来往这边张望: “洋鬼子?是特务吗?” “还用问吗?肯定是!军区最近正在演习,这洋鬼子绝对是来打探消息的。” “洋鬼子居然还敢对咱们的战士动手!” 那几人交换眼神,扔掉自行车,立即上前帮忙,围住老外就要动手。 “住手!”谢吟秋快跑几步,冲进人群,将扯着老外衣领的人拉开,把老外护到身后,“他不是特务,只是来寻求帮助的。” 几人见她是个小年轻,满目狐疑:“你懂什么?他肯定是来刺探军演消息的。” 老外虽然不懂中文,却能看出这几人来者不善,忙摆着手解释:“no。” 谢吟秋扭头询问:“help?” 听到她居然会说英文,老外眼睛都亮了,救命稻草似地抓住她的手,一个劲解释。 其余人对视几眼不说话了,只是面带警惕地将叽里咕噜的两人包围起来,确保只要两人稍有不对,他们可以随时出手。 谢吟秋低声和老外交流几句,随后转向几人解释:“他是研究院聘请的美国科学家,今天刚到走错路了,只是想来问个路而已。” 她将老外的证件交给哨兵,翻开后第一页就印着大大的‘研究所’三个字。 尽管如此,哨兵依旧皱着眉心,警惕未减:“研究所距离我们军区要七八里路呢,他怎么可能走错到这里来?” 其他人也应和:“是啊,我看这证件多半是假冒的。就连这个女人说不定也是他找来演戏的帮手。” 话落,几人的包围圈收得更紧。 有人向哨兵建议,马上联络上级,将谢吟秋和老外扣下仔细审问。 有人立功心切,直接上手去扯老外的胳膊。 老外慌张,抬手一甩,那人趔趄几步跌坐在地。 见状,其他几人更加火大,捏起拳头就要往老外脸上招呼。 谢吟秋挡在中间,又要护老外,又要拦动手的人,一时之间场面混乱无比,眼看就要失控。 “怎么回事?”低沉的呵斥声从人群后传来。 混乱的人群瞬间安静。 哨兵踮脚往外瞥了眼,瞧到来人连忙拨开众人迎出去:“陆团长,你不是去总军区汇报任务了吗?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谢吟秋正忙着查看老外有没有受伤,没听到哨兵的话。 等她抬头与陆铮昀四目相对时,两人都是一怔。 陆铮昀没回哨兵的话,指着老外问:“这是怎么回事?” 谢吟秋担心再引发误会,抢先接过话头:“他是研究所请来的美国科学家,不小心走错路,来寻求帮助的。” 陆铮昀眉角轻抬:“研究所的?” 他阔步上前,“证件。” 谢吟秋将他的话翻译给老外。 那老外立即将自己的证件双手递给陆铮昀,叽哩哇啦地解释一通。 谢吟秋正要翻译,陆铮昀已经将证件递回来:“今天的事是我们的人冲动了,不用你向上级部门投诉,我们会向研究所解释的。” 原来,他听得懂英文。 说完,陆铮昀转头吩咐哨兵:“他的确是研究所的科学家,安排两个人送他回去。” 其他几个热心群众闻言,才知道自己闯了祸,对老外道了歉,连忙离开。 待到众人都走后,陆铮昀微眯双眼,看向谢吟秋。 她今天穿了条波点布拉吉长裙,麻花辫一根垂在身前,一根晃荡在身后,瓷白的脸上泛着激烈运动后的潮红,那双大眼睛像两颗星星,一闪一闪得,格外明亮。 “你会英文?”陆铮昀问。 谢吟秋颔首:“会一点。” 陆铮昀偏头,扫到她背后双肩背包上‘首都大学’四个字。 竟然是个高材生,恐怕会的不止一点。 他没再往下问:“你丈夫找到了吗?” 谢吟秋摇摇头:“他派来接我的人有任务去忙了,让我自己去家属院。” 陆铮昀抬抬眉角,有这么个举止得当,漂亮有才华的妻子,居然还让人家自己去家属院。 回头他得问问,到底是哪个兵这么不识好歹。 想着,他扭头吩咐跟在身后的副官:“钱毅,你送她去家属院。” 谢吟秋想婉拒时,他已经绕过她,阔步走进军区。 钱副官上前敬了个礼:“同志,跟我走吧。” 谢吟秋不好再说什么,道了声谢谢,跟着钱毅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两人走了十多分钟,才看到家属院的大门。 钱毅回头询问:“同志,你要找的人在多少号?” 谢吟秋摊开余卫华给她的字条:“三十一号。” 闻言,钱毅忽然顿住脚步,探头看了眼她手里的纸条,认出余卫华的笔迹。 不是,原来这位就是团长那个结婚四年却书信全无的妻子? 这两人刚刚都没认出来对方? 谁说人家只是贪图团长的津贴,压根不算真正的军属,人家这不是来随军了吗? “同志,原来你就是嫂子啊。”钱毅喜上眉梢。 他跟在陆铮昀身边最久,最知道这些年陆铮昀是怎么过的。 如今他的家属来随军了,陆铮昀的悲惨单身生活就要结束了。 他是发自内心为陆铮昀高兴。 “嫂子,我这就送您回去,马上让人请团长回来。” 说完,也不等谢吟秋回话,他扯住一个经过的小战士便吩咐:“快去团部告诉团长,嫂子来随军了!” 第四章冤家路窄 此时不识好歹的陆团长正在团部的指挥中心开会。 他原本是要去总部汇报任务信息的,走到半路收到军区急电,这边演习出了问题,所以才匆匆折返回来。 此刻他背手站在地图前,剑眉紧蹙,盯着图上蓝红双方的焦点:“不能这么打下去,必须要马上更换战术。” 团部李参谋与他并肩而立,正要给出意见,门外冲进一个气喘吁吁的战士:“团……团长,不……不好了。” 众人一惊,同时看向他。 陆铮昀眉角略略抬高,背在身后的手不由一紧:“是前线出什么问题了吗?” “不……不是。”战士打着磕巴,“是您……您妻子来随军了。” “啊?” 在李参谋的惊讶声中,其他人也都诧异地看向陆铮昀。 随后,不知是谁率先笑出声。 李参谋也笑呵呵地拍了拍陆铮昀的肩膀:“既然是嫂子来了,团长还是先回去看看吧。” “是啊团长,反正今天是双方休战期,具体战术晚一点研究也不迟。” 关于陆铮昀那个结婚四年只收钱不来信的妻子,他们都略有耳闻。 如今人家居然一声不吭直接来随军了,于情于理陆铮昀都该先回去看看才对。 陆铮昀自己也觉得奇怪。 谢吟秋不是都跟其他人私奔了吗?怎么又来随军了? 难不成她又缺钱,所以出新招了? 不管怎么说,都得先见到她人再说。 可就在陆铮昀吩咐李参谋带着其他人先出新的作战计划,刚想走就突然收到了上级打来的电话:“陆团长,你汇报的总结工作上出了点问题,需要你马上再过来一趟。” 对方语气紧张,看得出事情确实十分紧急,陆铮昀连忙应下。 随即在出发前吩咐钱毅:“钱副官,我有点急事等有空了再去见你嫂子,你帮我去安顿一下她。” …… 家属院三十一号门前。 好几个邻居嫂子正围在门外,探头探脑地往里面瞧。 见钱毅过来都争先恐后地上前询搭话: “钱副官,陆团长怎么没来,我还想问问嘞,你家团长那媳妇细皮嫩肉,长得真好看,真要来随军吗?” “钱副官,我也是想问,瞧她知书达理像个念过书的,不是那种只认钱不认人的主啊。” 这话一出,旋即有人打断:“瞎说什么呢?人家陆团长的爱人怎么可能是你说的那种人?” “是是是,都是我说错话了,陆团长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钱毅面色如常,没有回答她们的搭话,只是道:“各位嫂子,陆团长有事让我来安顿下他妻子,你们先让我进去吧。” 闻言,几个邻居连忙让开,退到旁边却还依依不舍地往陆家门里看。 直到钱毅回首瞥向几人,她们才恍如梦醒,陪着笑你推我搡地离开。 钱毅目送着几人走远,才微舒口气,推开院门。 谢吟秋正站在干净的小院中,穿一身白色波点布拉吉长裙,印有‘首都大学’的绿色双肩包放在石桌上,一只素白的手轻轻搭在上面。 谢吟秋转过头,对上陆铮昀双眼,她一阵错愕:“你们团长呢?” 钱毅有些尴尬的一笑:“嫂子,团长他临时有事被叫走了,估摸着要七八天才能回来,他让我先来安顿一下你。” 七八天! 听到七八天,谢吟秋顿了顿,没想到自己要在这里呆这么长时间。 她叹了口气,表情有些不自然。 钱毅机灵,知道谢吟秋肯定有情绪,于是立刻开口说:“嫂子,你来随军团长他属实是没想到,真是辛苦你了,团长他这人是个闷葫芦,您别跟他生气。” 谢吟秋点点头,随屋里走去,谢吟秋拎着自己的双肩包跟在他后边走进房间。 眼看着他带着自己走进主卧,谢吟秋眉头一紧当即想阻止,却见钱毅从柜子里拿出一床全新的床上用品,边铺边说:“团长他最近暂住团部,你有什么事可以去那里找他。” 他干活很麻利,没多久就将床铺整理好,又从抽屉里掏出一叠饭票递给谢吟秋:“嫂子,这些你先用,不够到时候再跟团长说。” 部队打饭只认饭票。 谢吟秋也没矫情推诿,接过饭票道了声谢谢:“用了多少张,走之前我折现给你。” 钱毅拒绝了她,只是说道:“这些饭票都是团长让我给你的,那嫂子你休息,我先走了。” 他走后,谢吟秋把行李大致归纳好,看着时间不早了,拿着谢毅留下的饭票出门吃饭。 食堂在家属院东北角。 谢吟秋到得晚了些,食堂已经没什么人了。 她打好饭,找了个角落坐下,还没顾得上吃饭,一道身影从头顶笼下来。 “谢吟秋,你怎么在这?” 谢吟秋抬头看去,一张和她有几分相似的脸映入眼帘。 谢春荷穿着白衬衫,边缘揶进黑色伞裙内,脚下是双锃亮的黑色皮鞋。 这一身最起码得五十块。 一想到这些都是她靠着出卖自己得来的,谢吟秋就气不打一处来:“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你不是拿钱跑路,去首都了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提起此事,谢春荷眼神飘忽,神色略带慌张:“谢吟秋,你和陆铮昀那个军痞已经是合法夫妻,你就乖乖认命,别想再勾搭卫家,否则的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谢吟秋这次来只想顺利离婚,不想招惹其他事。 她冷哼一声,没打理谢春荷,低头吃饭。 不想,谢春荷居然一把掀翻谢吟秋的餐碟,拍着桌面怒斥:“谢吟秋,我和你说话,你听到没有!” 第五章婚没离婚,喜当妈 米粒飞溅,几滴菜汤洒在谢吟秋裙子上,印出几坨黄色油点。 这裙子是谢母排长队给谢吟秋买的,谢吟秋很宝贝。 她掀起眼皮,皱眉怒视谢春荷。 后者仗着自己来这边时间久,也算有几个熟人,非但不怕谢吟秋,反而环抱双臂,一脸‘你能拿我怎么样’的得意。 谢吟秋舌尖抵腮,垂首冷笑。 自从得知谢春荷的算计以来,她一直窝着火呢。 原本不想在这里教训谢春荷,没想到她非要自己撞上来,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在谢春荷下一次开口前,谢吟秋腾地站起身,捏住谢春荷的下巴,抓起一把米饭,连塞带揉地拍到她嘴里。 洁白的米粒被谢春荷吸进鼻子里,呛得她甩动脑袋,不停咳嗽,一只手还怒冲冲地指向谢吟秋:“你……你……你敢这么对我。” 她一说话,呛进鼻子里的米饭连带着鼻涕不停往外喷,其中几滴还甩到白衬衫上,死死黏在上面。 “谢春荷。”谢吟秋面不改色,沉目凝向她,“你做的那些事我会慢慢和你算账。” “以后你要是再敢来招惹我,我不介意让陈卫家好好了解一下,你到底是什么人。” 话落,她拍拍手,转身离去。 走出去老远,还能听到谢春荷闷声大喊:“谢吟秋,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被她这么一扰,谢吟秋没吃饭也气饱了。 她现在只想尽快和陆铮昀办了离婚,离这里远远的,最好再也别见到谢春荷。 一路气鼓鼓地回到家,隔着老远谢吟秋就看到院门口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正踮脚扒墙地往院子里看。 有没有搞错?这里可是军区家属院,还有小偷? 谢吟秋快步上前,在距离两人几米远的时候停下问道:“你们是谁?” 两人转过身,是个五十出头的大妈带着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男孩。 看到谢吟秋,那大妈蹙起眉心,上上下下地打量她一圈:“你就是陆铮昀的老婆?” 谢吟秋眉头微蹙,停在三步开外,语气疏离但礼貌地开口:“您是哪位?” 大妈冷哼一声,立刻换了一副鼻孔朝天的表情:“我是陆铮昀的大姨!” 老太太长了一双三角眼,看人的时候眼神带着钩子,在谢吟秋的身上上下刮了一遍,撇撇嘴道:“长得也就这样,看着就不像个安分的。” 谢吟秋听着好笑,这大西北风沙大,人心倒是比风沙还粗。 她不想理会眼前这个女人,她就是来办个离婚,这些莫名其妙的人和她没有关系。 想到这,她直接绕过大妈,掏出钥匙准备开门进院子。 大妈身边的小男孩怯生生的开口:“姨婆……这个就是爸爸的老婆?” 爸爸? 这两个字如同平地惊雷。 谢吟秋原本想拿钥匙的手,瞬间僵在了半空中。 “你叫谁爸爸?”她转头看向那个孩子。 陆言礼被谢吟秋严肃的声音吓得一哆嗦,直往大姨身后躲。 谢吟秋看着陆言礼,这孩子看着有六七岁了。虽然她和陆铮昀都不是自愿接受这段婚姻,也很快就要离婚了,可她无法接受,明明有这么大的儿子却还和她办结婚。 这是骗婚。 大姨见谢吟秋脸色变了,心里顿时得意起来,一把把躲在身后的陆言礼拽了出来:“躲什么?看见没,这就是你后妈!以后你就得在她手底下讨生活了!” 陆言礼吓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大姨看谢吟秋没说话,继续刻薄道:“我告诉你,有了后妈就有后爸,以后你就是个没人要的野孩子!” 陆言礼听完,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眼泪鼻涕糊一脸,却不敢大声嚎,只能压抑着抽噎。 谢吟秋看着他这个可怜样,深吸一口气。 她不是圣母,但也见不得这老太太和一个小孩说这些扎心的话。 “这位大姨,”谢吟秋声音平淡,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凉意,“您要是真为了这孩子好,就不会当着他的面说这些诛心的话。您到底是想让我对他好,还是想激得我虐待他,好成全您那张嘴?” 大姨被噎了一下,三角眼一瞪:“怎么?这才刚进门就想给我这个长辈摆脸色?我是教你规矩!进了陆家的门,你就要尊敬长辈!” 谢吟秋气定神闲地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尊敬是相互的。另外,这门我进不进还两说。既然您自称长辈,想必也知道陆铮昀在团部,您有什么‘规矩’要立,有什么‘道理’要讲,不如直接去团部找正主。我又不做主,您跟我这儿浪费什么口舌?” 大姨看她油盐不进,还要进屋,立刻急了,直接横过身子挡在门口:“我不和你扯那些没用的,这个月孩子的生活费还没给我呢!给钱我就走!” 谢吟秋看着那只伸到自己鼻子底下的粗糙大手,觉得可笑。 “钱是陆铮昀挣的,孩子是他养的,要钱,您找错人了。”谢吟秋后退半步,避开那只手,“请您让开,我要进去休息了。” “我不让!除非你给钱!”大姨索性撒起了泼,扯着嗓子开始喊,“这孩子要吃饭、要穿衣,你这个后妈拿着津贴,一毛不拔,真是黑心肝啊!大家都来看看啊!” 家属院本来就不隔音,周围几户人家已经有人探头探脑。 谢吟秋眼神微冷,她来这里是为了体面地结束一段错误的婚姻,不是来给邻居们表演猴戏的。 这种无赖行径,她若是真跟对方吵起来,反而跌份。 就在她思考是直接关门还是去找纠察队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大姨,大姨,这是怎么了?有话好好说!” 来人是钱毅,他拎着两盒用油纸包着的点心,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嫂子,别生气!”钱毅来到两人中间,看见陆言礼之后,眉头不自觉地皱了一下,显然也是知道这一家子情况的。 谢吟秋神色淡淡,仿佛刚才那个被堵着门骂的人根本不是她。 “嫂子,这个是团长交代我拿回来给你的,绿豆糕!”钱毅赔着笑脸递上点心。 谢吟秋瞥了一眼那两盒点心,并没有接。 她平静地看着钱毅:“钱副官,点心就不必了。既然你来了,麻烦把这一老一小和这点心都带走。顺便给陆铮昀带个话,让他尽快把手头的事处理完,我们好把离婚手续办了,别耽误彼此的时间。” 第六章赶不走了 “你说啥?” 钱毅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嫂子,你刚才说……离婚?” 这也太离谱了! 团长这四年是没回过家,但这嫂子不是一直拿着津贴过得挺滋润吗? 怎么这一见面,连口热乎饭都没吃上就要离婚? 谢吟秋神色淡然,没有在意他的震惊:“对,麻烦你把话带到,让他别当缩头乌龟,赶紧回来办手续。” 说完,她直接转身,关上了院门。 门外,钱毅和那个极品大姨面面相觑。 大姨眼珠子骨碌一转,那股子贪婪劲儿又上来了,正要张嘴嚎。 钱毅赶紧从兜里掏出一张五块的大团结,强行塞进她手里。 “大姨,团长现在有紧急军务,这时不时地有人来闹,影响不好。”钱毅板着脸,拿出了军人的威严。 “这钱您先拿着,带孩子回去吃顿好的。等团长回来了,这事儿肯定给您个交代。但您要是再在这儿大喊大叫,让纠察队听见,那可是要以扰乱军纪论处的!” 大姨捏着那张崭新的五块钱,眼顿时笑成了一条缝。 五块钱啊! 这年头五块钱够一家子吃半个月的肉了! “行行行,既然钱副官都这么说了,我也不是那不讲理的人。”大姨喜滋滋地把钱往怀里一揣,一把扯过旁边的陆言礼,粗鲁地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 “走!回家!” 陆言礼被拽得一个趔趄,唯唯诺诺敢怒不敢言! 钱毅看得直摇头! 直到一大一小走远了,钱毅才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看了一眼那紧闭的大门,长叹一口气。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他不敢耽搁,火烧屁股一样往团部跑,这事儿必须得赶紧告诉团长! 后院起火了! 院子里,谢吟秋也无奈地叹气。 这叫什么事啊! 不仅被骗婚,还有个莫名其妙的便宜儿子,外加一堆极品亲戚。 她揉了揉眉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既来之则安之,反正她的目标很明确——离婚,然后去搞她的核武器研究。 谁也别想拦着她报效祖国。 这一夜,谢吟秋睡得并不安稳。 第二天一大早,她刚洗漱完,院门就被拍得震天响。 “开门!谢吟秋你个懒婆娘,太阳晒屁股了还不起来!” 那公鸭嗓一听就是昨天那个大姨。 谢吟秋皱着眉拉开门,还没看清人影,一道小小的黑影就被猛地推进了怀里。 “哎哟,既然你都进门了,这拖油瓶自然就归你管!” 大姨站在门口,双手叉腰,满脸写满了尖酸刻薄。 她往院子里探头探脑了一番,见只有谢吟秋一人,顿时又支棱起来了:“我看陆铮昀昨晚没回来吧?哼,我就知道,人家那是躲着你呢!就你还想离婚,消停点吧!” 谢吟秋扶稳了被推得站立不稳的孩子,冷冷地看向大姨:“钱副官昨天不是给了你钱吗?” “那点钱够干什么?这孩子正长身体,可能吃了!”大姨翻了个白眼,一脸理所当然。 “既然你是后妈,那这孩子以后就归你养!我可没那个闲钱替别人养。我告诉你,别想着虐待他,要是让我知道你不给他饭吃,我就去陆铮昀那告你!” 说完,她像是甩掉了一个大包袱,拍拍屁股走了,连头都没回。 院门口,只剩下谢吟秋和那个叫陆言礼的小男孩。 清晨的阳光有些刺眼,却照不进小男孩眼底的阴霾。 他穿着一件明显不合身且打着补丁的旧灰色褂子,袖口磨得发亮,裤脚短了一截,露出瘦骨嶙峋的脚踝。 那张小脸脏兮兮的,此时正像只炸毛的小狼崽子一样,充满敌意地瞪着谢吟秋。 “看什么看!坏女人!” 陆言礼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股狠劲儿。 谢吟秋挑了挑眉,这小孩,有点意思。 她松开扶着他的手,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我怎么就成坏女人了?” “姨婆说了,你就是个吸血鬼!你抢了爸爸寄回来的钱,害得爸爸没钱养我,害得我只能吃剩饭!”陆言礼握紧了那双脏兮兮的小拳头,眼神阴郁! “要不是你,爸爸早就把我接走了!你是狐狸精,你是专门来害人的!” 稚嫩的声音里,满是被灌输的歪理邪说和积压已久的委屈。 谢吟秋听着,心里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 这陆铮昀的大姨,还真是洗脑的一把好手。 这孩子才多大? 就被教成了这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小朋友,凡事要讲证据。”谢吟秋蹲下身,视线与他平齐,并没有因为他是孩子就放软语气,反而带着一种理性的冷静。 “第一,我没有抢你爸爸的钱,第二,我是来离婚的,不是来当后妈的。第三……” 她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了戳陆言礼那全是灰的脑门。 “你自己看看你这身打扮,你那姨婆要是真对你好,至于让你穿成这样?昨天给了她五块钱,她今天就给你穿这个?你的小脑袋瓜如果是摆设,那就别怪被人当枪使。” 陆言礼被戳得往后退了一步,愣住了。 他虽然年纪小,但因为常年寄人篱下,受尽冷眼,心思比一般孩子要敏感得多。 姨婆对他好不好,他心里其实有数。 可是……眼前这个女人,说话怎么跟大姨婆说的不一样? 而且,她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味道,不是姨婆身上的油烟味。 也不是那股令人作呕的馊味,而是一种淡淡的、干净的香皂味。 “骗子!你们大人都是骗子!” 陆言礼咬着嘴唇,死活不愿意承认自己被说动了,猛地甩头,像个倔强的小兽,跑到院子角落的石榴树下蹲着,背对着谢吟秋,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架势。 谢吟秋无奈地摇摇头。 得,这还是个死傲娇。 她也不打算热脸贴冷屁股,站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灰。 “行,你爱蹲着就蹲着。反正我要做饭了,饿了别哭。” 谢吟秋转身进了屋。 厨房里的东西倒是齐全。 米缸里有大半缸白米,还有一小袋面粉,篮子里竟然还有几个鸡蛋和一把有些蔫吧的小葱。看来钱毅那小伙子做事还挺细心。 第七章智斗,我也没想当你后妈 谢吟秋利落地挽起袖子,先是生火。 这种老式灶台她虽然没用过,但原主的记忆里有,加上她是搞科研的,动手能力极强,没一会儿就把火生得旺旺的。 淘米,下锅。 米饭的清香很快就在小厨房里弥漫开来。 接着,她拿了三个鸡蛋磕进碗里,“啪啪啪”地打散。 起锅烧油。 谢吟秋又从柜子里翻出一小罐猪油渣。 这可是好东西,这年头谁家要是有一罐猪油渣,那是能馋哭隔壁小孩的。 她把蒸得晶莹剔透的白米饭倒进锅里,和金黄的鸡蛋、翠绿的葱花、焦香的猪油渣一起翻炒。 “嗯……真香啊。” 谢吟秋故意大声感叹了一句,端着满满一大碗蛋炒饭走到了院子里的石桌旁。 角落里,那个倔强的小背影明显僵了一下。 陆言礼死死地抱着膝盖,肚子却不争气地开始造反。 “咕噜噜——” 那声音在安静的院子里显得格外响亮。 他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昨天姨婆拿了五块钱,给自己买了肉包子吃,却只给他喝了一碗水,还骂他是赔钱货。 那股子猪油炒饭的香味,就像是有钩子一样,拼命往他鼻子里钻。 但是不行!不能吃! 她是坏女人! 陆言礼紧紧闭着眼睛,在心里默念:这是毒药,这是毒药,吃了会烂肚子的! 谢吟秋坐在石桌旁,拿着勺子,慢条斯理地舀起一勺炒饭。 “哎呀,这猪油渣就是香,咬一口滋滋冒油。这鸡蛋也嫩,配上这白米饭,啧啧啧……” 她一边吃,一边像个美食博主一样现场解说。 “可惜啊,某人刚才说我是坏女人,肯定是不屑吃坏人做的饭的。那我只能勉为其难,一个人全都吃光咯。” 说着,她又大口吃了一勺,故意把咀嚼的声音弄得很大。 陆言礼的小身板颤抖得更厉害了。 他是真的饿啊,胃里像是有一只手在抓挠,火烧火燎地疼。 终于,理智崩塌他猛地转过身冲到石桌前。 盯着谢吟秋碗里剩下的半碗饭。 但他还是不动手,就那么倔强地站着,仿佛在等一个台阶。 谢吟秋看着他那副快要馋哭却还硬撑的样子,差点笑出声。 她也不逗他了,从旁边拿过早就准备好的另一只空碗,拨了一大半炒饭进去,把勺子往碗里一插,往对面一推。 “吃吧,没毒。” 谢吟秋单手支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吃饱了才有力气骂我,对不对?” 陆言礼盯着那碗饭看了三秒,终于忍不住了。 “哼!”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一把抓过碗,就那么站着拿着勺子往嘴里狂塞。 谢吟秋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心里那点被碰瓷的不爽也消散了不少。 也就是个没妈疼的孩子罢了。 不是,她怎么还同情起来了呢? 话说这孩子的妈是谁?去哪了? 她盯着陆言礼看了会,算了,和她有什么关系,反正都已经打定主意离婚了! 她可不想给人当后妈! 没一会儿,一大碗炒饭就被陆言礼吃了个底朝天。 吃饱喝足,陆言礼脸上终于有了点血色。 他放下碗抬起头,眼神有些躲闪。 他看着谢吟秋,憋了半天最后硬邦邦地甩出一句: “别以为给我做顿饭,我就会管你叫妈!我才不稀罕!” 谢吟秋乐了。 她站起身,收起碗筷,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到了这时候还在嘴硬的小屁孩。 “放心吧,小狼崽子。” 她伸手,在他那乱糟糟的头发上狠狠揉了一把,把他好不容易有点顺毛的头发又揉成了鸡窝。 “我也没想当你妈。等你爸回来我就跟他离婚走人。到时候,你想叫我也听不见了。” 说完,谢吟秋端着碗筷走向厨房, 谢吟秋在厨房里不紧不慢地刷着碗。 她没再去看陆言礼,但眼角的余光却始终留意着。 那孩子吃饱了,不像中午那么炸毛了,只是还抱着膝盖蹲在石榴树下。 一动不动地看着地上的蚂蚁搬家。 谢吟秋心里叹了口气。 这陆铮昀到底是个什么爹? 把孩子扔给那么个极品大姨? 太阳渐渐西沉,橙红色的余晖给小院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光。 陆言礼那身单薄的破灰色褂子,显然已经抵挡不住西北傍晚的寒意。 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抱紧了双臂。 谢吟秋实在是忍不了走了出去。 这孩子是不是傻,天黑了都不知道回家的? “天黑了,进屋。”她的声音没什么温度。 陆言礼没动,头埋得更深了。 谢吟秋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毛茸茸的头顶:“要我请你进去?” 陆言礼猛地抬头,带着不服输的劲儿:“我不用你管!” “行,那你就在外面喂蚊子吧。”谢吟秋说完,转身就走,没有半分拖泥带水。 她走进屋,从水壶里倒了热水兑上凉水,试了试温度。 然后把毛巾和一块崭新的香皂放在盆边。 这都是钱毅昨天一并送来的,倒是想得周到。 她刚准备关门,一个小小的身影就嗖地一下从门缝里钻了进来。 陆言礼站在屋子中央,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脸绷得紧紧的。 却偷偷用眼角余光打量着屋里的陈设。 这是他名义上的家,可他却是第一次踏足。 “去洗澡,然后睡觉。”谢吟秋指了指角落里隔出来的小隔间,那里放着一个大木盆。 “我自己会洗!”陆言礼立刻竖起了浑身的刺。 “水是热的,你会兑?”谢吟秋挑眉反问。 一句话,就把陆言礼堵得哑口无言。 他当然不会,在姨婆家,他能用点热水洗把脸都是奢望,更别提洗澡了。 看着他那副想反驳又找不到理由的憋屈样,谢吟秋没再多说。 直接拎着水桶走进小隔间,将调好的温水倒进大木盆里。 “把衣服脱了,进来。”她命令道。 陆言礼磨磨蹭蹭地挪过去,站在木盆边,一双小手死死地攥着自己的衣角,脸上满是抗拒和警惕。 “快点,水要凉了。”谢吟秋催促道,见他还是不动。 有些不耐烦地伸手去解他灰色褂子的扣子。 “别碰我!”陆言礼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往后一跳,声音尖利。 谢吟秋的动作顿住了。 第八章虐待孩子 她看着眼前这个瘦得像根豆芽菜,却偏要装出一副凶狠模样的孩子。 心头那点不耐烦莫名其妙地就散了。 她放缓了语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一些:“我帮你脱衣服,不然你自己脱?” 陆言礼咬着下唇,瞪着她。 僵持了几秒,谢吟秋叹了口气,再次伸手。 陆言礼浑身紧绷,或许是谢吟秋身上那股冷静的气场让他不敢造次。 他最终没有再挣扎。 那件破旧的灰色褂子扣子早就掉光了,只是用一根绳子勉强系着。 谢吟秋解开绳结,将灰色褂子从他瘦小的肩膀上剥了下来。 露出孩子那瘦骨嶙峋的脊背时,谢吟秋整个人如遭雷击,瞬间僵在了原地。 昏黄的灯泡下,那小小的、本该是光洁平滑的后背上,布满了骇人的伤痕。 青一块,紫一块,新旧交叠。 最刺眼的是几道已经结痂的暗红色血痕,像是被什么细长的条状物狠狠抽打过。 从左肩一直延伸到后腰。 胳膊上,腿上,凡是衣服能遮住的地方,几乎没有一寸完好的皮肤。 谢吟秋看着触目惊心的伤痕,怒火噌的一下就窜了起来! 她深吸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陆言礼是吧……” 她缓缓蹲下身。 “这些伤……是谁弄的?” 陆言礼感觉到她的视线,整个身体猛地一僵。 那是一种被窥破了最狼狈秘密的羞耻和恐惧。 他像是受惊的兔子,猛地挣开她的手,不顾一切地缩到墙角,双手环抱着自己赤裸的身体,将头深深地埋进膝盖里。 “不关你的事!”他闷闷的声音从臂弯里传来,充满了惊恐和戒备。 他什么都不说,一个字都不肯透露。 但这剧烈的反应,比任何言语都更加说明问题。 谢吟秋明白了。 是那个大姨。 那个白天还理直气壮地把他当成包袱甩过来,临走前还不忘放狠话,说不准虐待他的女人! 原来,真正的施暴者,就是她自己! 她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 作为新时代女性,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她对虐待老幼妇孺简直零容忍! 她决定在离婚之前,这件事,她管定了! 她强行压下心头的怒火,站起身一言不发地走出隔间。 角落里的陆言礼听到脚步声远去,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她是不是也嫌弃自己了? 是不是觉得他是个麻烦,要把他送回姨婆那里去? 一想到姨婆那张刻薄的脸和冰冷的棍子,陆言礼的眼泪就再也忍不住。 大颗大颗地砸了下来。 但他死死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 就在他绝望之际,那脚步声又回来了。 谢吟秋手里多了一个医药箱,那是钱毅备下的,里面有一些常用的红药水、纱布和止痛膏。 她将医药箱放在地上,重新蹲在陆言礼面前,声音放得极轻极柔,像是怕吓到他一样。 “别怕,我给你上药,会有点疼,你忍一下。” 她拧开药膏,用棉签沾了一点,小心翼翼地伸向他背上那道最长的伤痕。 陆言礼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想要躲开。 “别动。”谢吟秋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她的另一只手轻轻地、试探性地放在他冰凉的肩膀上。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只有药膏清凉的触感和她指尖温热的体温。 陆言礼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疼吗?”她轻声地问! 谢吟秋用温水帮他擦拭着伤口周围的污渍,然后一点一点地涂上药膏。 整个过程,他一言不发,只是摇头。 但却死死地咬住嘴唇! 谢吟秋知道,他不是不疼,只是在忍着而已! 她看着陆言礼也就只有五六岁的年纪。 这个年纪还是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孩子,可是他却在承受着这个世界的恶意! 一想到这,谢吟秋的心里还是挺难受的! 安静的小隔间里,压抑的、细小的啜泣声渐渐响起。 陆言礼把脸埋在臂弯里,泪水无声地汹涌而出。 他不知道这个被姨婆称为坏女人的人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 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一顿饭,一次上药,就让他觉得比过去四年加起来还要温暖。 他只知道,背后那火辣辣的疼,好像……好像没有那么难忍了。 晚上,谢吟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只要一闭眼,脑海里就是陆言礼那背上纵横交错的伤痕。 那个所谓的大姨,绝对是个变态。 谢吟秋搞科研,凡事讲究逻辑和证据。 这么小的孩子被扔在亲戚家,亲爹不在,这亲戚要是想对他好,那是情分要是不想管,那也就是冷漠点。 可这下死手打,那是心理扭曲! 谢吟秋心里盘算着,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但她现在身份尴尬,刚来就闹得鸡飞狗跳,没人会信她。 得等那个便宜老公陆铮昀回来。 他是孩子的亲爹,又是团长,要是知道自己儿子被虐待成这样还无动于衷。 那这婚也就不用离了,直接丧偶处理算了。 ……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过得有些诡异的平静。 陆铮昀像是失踪了一样,再也没露过面。 大概是还在忙那个什么汇报任务。 而那个大姨,估计也是心虚,或者是那天觉得谢吟秋不好惹,竟然也没再上门。 整个小院里,就剩下谢吟秋和陆言礼两个人。 一大一小,相处模式那是相当的……客气。 谢吟秋没有喜当妈的爱好,更没打算在那位团长回来之前扮演什么贤妻良母。 她就是每天按点做饭。 早上煮粥,中午下面,晚上炒两个菜。 做好了往桌上一端,喊一声:吃饭。 陆言礼就从角落里钻出来,闷头吃,吃完把碗一推,又缩回房间里。 两人除了必要的吃饭、洗澡、睡觉,几乎零交流。 陆言礼身上的伤,谢吟秋每天晚上会强行把他按住擦一次药。 除此之外,互不干扰,相敬如宾。 这种微妙的平衡,直到第四天早上,被一声尖锐的嗓门打破了。 “哟,这都几点了?太阳都晒屁股了还在睡?这首都来的大学生就是金贵,当我们这儿是养大爷的地儿呢?” 谢吟秋是被吵醒的。 第九章大姨又上门 她昨晚看书看晚了,这会儿脑子还是一团浆糊。 迷迷糊糊睁开眼,一看墙上的挂钟,才早上八点。 她皱着眉,随手抓了件外套披上,推门走了出去。 堂屋的门敞着,餐桌旁坐着大姨赵桂芬。 赵桂芬嘴唇正上下翻飞,在那儿嗑瓜子。 瓜子皮吐得满地都是。 而陆言礼,正缩在饭桌的一角,面前摆着半碗剩下的稀饭汤子。 听到谢吟秋出来的动静,陆言礼浑身一抖,下意识地把手里的馍馍往身后藏。 那是一种长期被虐待后形成的条件反射。 只要看见赵桂芬,他就觉得自己又做错了事。 谢吟秋原本还带着几分起床气的脑子,在看到赵桂芬的一瞬间,彻底清醒了。 她几乎是本能地想到了那天晚上的伤痕。 这女人什么时候来的? 趁着自己睡觉这会儿,是不是又对孩子动手了? “陆言礼!” 谢吟秋几步冲过去,一把抓住陆言礼的手腕,把他从凳子上拉了起来。 陆言礼吓了一跳,手里的半个黑面馍馍咕噜噜滚到了地上。 他惊恐地看着谢吟秋,不知道这个这几天对他还算温和的女人为什么突然发疯。 谢吟秋根本顾不上他的反应,伸手就去撸他的袖子,又去扯他的衣领。 眼神在那瘦小的胳膊和脖颈上飞快地扫视。 没有新伤。 还好。 那些青紫都是旧的,有的已经开始消退变黄。 谢吟秋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松了下来,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干什么干什么!” 赵桂芬看着谢吟秋这疯魔一样的动作,心里猛地咯噔一下。 她是做贼心虚。 那天把孩子带回来的时候,她就怕这新媳妇发现孩子身上的伤。 可转念一想,这后妈哪有真心疼孩子的? 不都是面子功夫吗? 但这会儿看谢吟秋那架势,分明就是在检查伤口! 赵桂芬心里慌得一批,面上却立马炸了毛,把手里的瓜子往桌上一摔,尖着嗓子倒打一耙: “我说侄媳妇,你这是发什么神经?一大早起来就对孩子动手动脚的,你是要打他还是要怎么着?” “我就知道,这后妈没一个好东西!我看你长得白白净净的,心肠怎么这么歹毒?” “铮昀要是知道他娶了这么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回来,怕是肠子都要悔青了!” 谢吟秋确定陆言礼没再添新伤,慢慢直起腰,把孩子往自己身后拉了拉。 她转过身,冷冷地看着在那儿唾沫横飞的赵桂芬。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小丑。 “大姨这话说得真有意思。” 谢吟秋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我检查一下孩子有没有被那不知哪里来的野狗咬了,怎么就成歹毒了?” “倒是大姨您,这一大早的不请自来,坐在别人家里指手画脚。” “知道的是您来走亲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来的长舌妇,专门来挑拨离间呢。” “至于陆铮昀悔不悔青肠子,那是我们两口子的事,跟您有什么关系?您是不是管得太宽了点?” 赵桂芬被噎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在陆家作威作福惯了,陆铮昀那个木头疙瘩对她向来敬重,从不敢顶嘴。 哪想到这个新进门的媳妇,嘴皮子竟然这么利索! “你……你这个没教养的!” 赵桂芬气得直拍桌子。 “我是长辈!你就这么跟长辈说话的?你看你像个什么样子?日上三竿了还不起床,让孩子饿着肚子吃冷馍馍,你自己倒好,睡得跟死猪一样!” “这就是首都大学生的素质?这就是大家闺秀的教养?” “我看你根本就不配当陆铮昀的老婆!更不配当言礼的妈!” 赵桂芬越说越来劲,手指头都要戳到谢吟秋脸上了。 “照顾不好孩子,你就滚回你的老家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谢吟秋看着赵桂芬那张因为激动而扭曲的脸,心里的厌恶达到了顶峰。 这老虔婆,这是看自己没发现孩子身上的伤,想先发制人。 给自己扣个“懒惰虐待”的帽子? 好掩盖她自己才是那个施暴者的事实? 想得美! “我不配?” 谢吟秋冷笑一声,往前逼近了一步。 她比赵桂芬高出半个头,气势上瞬间形成了压制。 “大姨,咱们明人不说暗话。” “言礼这孩子身上到底是怎么回事,您心里比谁都清楚。” “我起得晚,那是我的作息。” “但我至少没让他饿得皮包骨头,没拿着棍子往死里抽他!” “您口口声声说我是后妈,心肠歹毒。” “那您这个亲姨婆,把孩子照顾成这副鬼样子,身上连块好肉都没有,您这心肠,怕是都烂透了吧?” 赵桂芬脸色瞬间煞白。 她……她发现了? 赵桂芬眼神闪烁,不敢跟谢吟秋对视,嘴硬地嚷嚷:“你……你少在这儿血口喷人!小孩子调皮,磕磕碰碰那是常有的事!怎么就成我打的了?” “倒是你,既然你不欢迎我,那我也没必要在这儿受你的气!” 说着,赵桂芬眼珠子一转,目光落在了厨房门口的那个竹篮子上。 那是昨天钱毅送来的补给,里面有两斤猪肉,还有一兜子鸡蛋。 在这个年代,那可是金贵东西。 “反正这孩子你也不上心,这肉和蛋与其让你糟践了,不如我拿回去给言礼补补身子!” 赵桂芬说着,手脚麻利地冲过去,一把抄起篮子就要往外走。 这是既然吵不赢,那就明抢了? 简直无耻至极! “给我放下!” 谢吟秋厉喝一声,动作比她更快。 就在赵桂芬一只脚刚跨出门槛的时候,谢吟秋一把抓住了篮子的提手。 “哎哟!你干什么!你还要打长辈不成?” 赵桂芬没想到这娇滴滴的城里姑娘手劲儿这么大,死死拽着篮子不撒手。 “这是陆铮昀的东西,我是他老婆,这就是我的东西。” 谢吟秋面无表情,手上猛地一用力。 “至于您,想拿走这东西,经过我同意了吗?” “大姨,您要是想吃肉,自己买去。想抢?那咱们就去找保卫科评评理,顺便让大家伙看看,言礼身上的伤到底是怎么来的!” 提到保卫科,赵桂芬彻底虚了。 这大院里住的都是军官家属,要是真闹大了,查出她虐待烈士遗孤的事儿,陆铮昀那个冷面阎王回来还不得剥了她的皮? 更别说她还要靠着陆铮昀的津贴过日子呢! “你……你行!算你狠!” 赵桂芬见占不到便宜,恨恨地松开了手。 “谢吟秋是吧?咱们走着瞧!等铮昀回来,我看你怎么跟他交代!” 第十章恶人先告状 说完,她恶狠狠地瞪了缩在墙角的陆言礼一眼,骂了一句:“养不熟的白眼狼,看着外人欺负自家人连个屁都不放!” 然后扭着身躯,骂骂咧咧地走了。 谢吟秋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 跟这种极品泼妇吵架,真是伤身又掉价。 她转身,看向依然站在墙角的陆言礼。 孩子还是那个姿势,低着头,小小的身子微微颤抖着。 他似乎在等着谢吟秋发火,等着她把刚才受的气撒在他身上。 毕竟,在姨婆家,这就是常态。 只要大姨在外面受了气,回来遭殃的肯定是他。 谢吟秋叹了口气。 她把篮子放回厨房,然后拿了把扫帚,把地上的瓜子皮扫干净。 “去洗手。” 谢吟秋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陆言礼愣了一下,抬头看她。 没打他? 也没骂他? “还要我说第二遍?”谢吟秋挑眉。 陆言礼如梦初醒,赶紧跑到院子里的水龙头下,胡乱搓了两把手。 等他再回到屋里的时候,香味已经从厨房飘了出来。 陆言礼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谢吟秋端着两个碗走了出来。 一大一小。 碗里是白生生的挂面,上面卧着一个金黄流油的荷包蛋,撒着翠绿的葱花,还滴了几滴香油。 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这在这个年代,那就是过年才能吃上的好东西。 “坐下吃。” 谢吟秋把那碗大的放在自己面前,小的推到陆言礼面前。 陆言礼呆呆地看着那碗面,又看看谢吟秋。 “看什么?面都要坨了。”谢吟秋拿起筷子,自己先吃了一口。 陆言礼吸了吸鼻子,眼眶有些发酸。 他小心翼翼地爬上凳子,拿起筷子。 紧接着,他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谢吟秋看着狼吞虎咽的孩子,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把碗里的那个荷包蛋夹开,分了一半放到他的碗里。 “正长身体呢,多吃点。” 陆言礼扒面的动作一顿。 大颗大颗的眼泪砸进面汤里,激起小小的涟漪。 他咬着嘴唇,没让自己哭出声,只是吃得更急了。 这一次,他没有再说不用你管。 之后两人都没有说话,就这么默默的吃着碗里的面条。 …… 吉普车卷着黄土,在一声刺耳的刹车声中停在了军区大院门口。 车门推开,一只黑色的军靴踏在地上。 陆铮昀这次秘密任务执行得有点久。 刚下火车,连口热乎水都没喝,他就急着往家赶。 他知道那个素未谋面的妻子已经来等他很久了! 而且听钱毅传达的意思是,她想离婚! 他一猜就是她看见了陆言礼,以为是他的儿子! 他边走边想着,要怎么解释陆言礼只是他侄子的问题! 言礼父母牺牲的时候,他才七个月大,从他记事开始就一直拿陆铮昀当亲爹,这事也没几个人知道。 哥嫂的任务是秘密,牺牲之后为了不被报复,孩子的事情也就保密了。 走在路上,陆铮昀眸底闪过一丝厌躁。 如果她真不愿意嫁,那这次回来正好把手续办了。 放她自由,也省得互相折磨。 “铮昀啊!你可算回来了!” 一声凄厉的哭嚎,硬生生打断了陆铮昀的思绪。 他眉头狠狠一拧,还没看清来人,就被一个灰扑扑的身影拉住了。 赵桂芬一把鼻涕一把泪,死死拽着陆铮昀的袖子。 那架势,活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大姨?” 陆铮昀不动声色地把袖子抽出来,往后退了半步。 “出什么事了?” 赵桂芬一看正主回来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就开始演戏! “铮昀啊,你是不知啊,大姨这心里苦啊!” “你那个新娶回来的媳妇,那是个什么东西哟!那就是个活祖宗!” “自从她来了这几天,那是油瓶倒了都不扶,日上三竿都不起!这也就算了,她是城里来的娇小姐,咱忍了。” “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拿孩子撒气啊!” 陆铮昀原本还算平静的脸,在听到孩子两个字时,瞬间沉了下来。 周围路过的家属和小战士纷纷侧目,指指点点。 赵桂芬见有人围观,嗓门更大了,添油加醋地哭诉: “言礼那孩子命苦啊!从小没爹没娘的,现在来了个后妈,那是变着法儿的折磨!” “不给饭吃,还关小黑屋!我今儿早上好心拿了点鸡蛋想给孩子补补,结果呢?被那个泼妇连打带骂地轰出来了!” “铮昀啊,你要是再不回来,言礼怕是要被那个毒妇给折磨死了啊!” 陆铮昀的脸色已经黑得像锅底。 他之前就听说那个女人和别的男人跑了,他之前还不信! 可现在听着,她不仅贪慕虚荣,拿着他的津贴还要毁婚? 如果是真的,别说是离婚,就是送军事法庭也不为过! “大姨,先起来。” 陆铮昀声音冷得像冰碴子。 “回家再说。” 他说完,根本不等赵桂芬,迈开长腿大步流星地往家属院走。 赵桂芬心中暗喜。 这陆铮昀是个炮仗脾气,最听不得有人欺负自己的侄子。 等会儿一进门,看着那小贱人要是还在睡觉或者哪怕在干别的。 这火气一上来,肯定得把那个谢吟秋赶出去! 赵桂芬骨碌一下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一路小跑地跟在陆铮昀身后。 脸上尽是幸灾乐祸的毒笑。 谢吟秋,你就等着卷铺盖滚蛋吧! 家属院的小院门虚掩着。 陆铮昀站在门口,深吸了口气猛地推开院门。 门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并没有想象中鸡飞狗跳的场景!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厨房的烟囱里冒着袅袅炊烟,带着一股米粥的香气。 陆铮昀大步跨进堂屋,脚步却在跨过门槛的那一瞬间,猛地顿住了。 赵桂芬气喘吁吁地跟进来,刚想张嘴再骂两句助助兴。 却也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鸡,张着嘴发不出声了。 屋内,那个被赵桂芬描述成毒妇懒婆娘的女人,此刻正坐在桌旁。 袖子挽到手肘,露出一截如玉般的小臂。 手里拿着一支铅笔,正低着头,神情专注而温柔。 而在她旁边,坐着小小的陆言礼。 向来恐惧和阴郁的大眼睛里,此刻闪着前所未有的光。 桌上铺着一张白纸,上面歪歪扭扭地画着一个大大的太阳,还有两个火柴人。 “看,这个字念小。” 谢吟秋的声音清澈悦耳。 陆言礼握着短短的铅笔头,笨拙地在纸上模仿着。 写完一笔,他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谢吟秋一眼。 谢吟秋伸手轻揉了揉他细软的头发,嘴角噙着一抹笑。 “写得不错。” 谢吟秋想着待着也是无聊,也不知道那个便宜老公什么时候能回来,就索性找点事情干。 教陆言礼写字,像他这么大的孩子应该早就上幼儿园了。 但看着这孩子到现在都还没有启蒙! 也不知道陆铮昀是怎么想的! 第十一章身份揭秘 这一幕,美好得像是一幅画。 陆铮昀一身的肃杀之气,在这一瞬间,竟有些无处安放。 赵桂芬站在门口,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这小畜生什么时候跟这女人这么亲了? 这女人不是应该在睡觉吗? 再不济也该是在打骂孩子啊! 这是演给谁看呢! “言礼……” 陆铮昀喉结滚动,沙哑地唤了一声。 陆言礼听到这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猛地抬头。 “爸爸?” 陆言礼扔下铅笔,从凳子上跳下来。 突然迈着小短腿拼命冲了过去。 “爸爸!” 这一声喊,带着委屈和依恋。 陆铮昀心头一酸,蹲下身,一把接住了扑过来的小团子。 入手的触感,轻得让他心惊。 全是骨头。 虽然衣服穿得整齐,但这孩子太瘦了,瘦得硌手。 赵桂芬说谢吟秋虐待孩子,可孩子这身子骨,显然不是这三四天就能瘦成这样的。 这分明是长期营养不良! 陆铮昀久经沙场,哪怕是在枪林弹雨里也没红过眼,此刻却觉得眼眶发热。 他单手抱起陆言礼,看向了站在门口还没回过神来的赵桂芬。 那眼神里的寒意,让赵桂芬浑身的肥肉都哆嗦了一下,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这……这……这肯定是装的!这小贱人肯定知道你今天回来!”赵桂芬还在垂死挣扎,色厉内荏地叫嚷。 陆铮昀根本没理她。 他转身目光越过怀里的孩子,看向了那个坐在桌边的女人。 谢吟秋在听到爸爸那一声喊的时候,手中的笔就顿住了。 她缓缓抬起头。 视线落在了门口那个男人身上。 谢吟秋的瞳孔猛地一缩。 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愣在了原地。 这人…… 这人不就是火车上那个帮她抓人贩子,还被她喊了一声老公,最后弄坏了怀表的那个人吗? 怎么会是他? 无数个念头在脑海里疯狂碰撞。 西北军区……陆团长…… 那个在火车上救了她,被她视为正义化身、甚至有些心动的男人。 竟然就是那个传说中愚孝、古板、跟她有着包办婚姻的便宜老公——陆铮昀? 这是什么狗血剧情! 谢吟秋只觉得喉咙发干,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上心头。 震惊、尴尬、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慌乱。 她下意识地站起身。 “你……” 谢吟秋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发紧。 陆铮昀此刻也看清了灯光下那个女人的脸。 还有因为震惊而微微瞪大的眼睛。 那张脸,跟他在火车上看到的那张脸和那个一口流利英语善良助人为乐的姑娘完美重合。 陆铮昀也同样震惊无比! 火车上那个自称去西北找丈夫离婚的姑娘。 那个喊他“老公”的姑娘。 就是……谢吟秋? 那个传说中嫌贫爱富、跟野男人私奔的谢吟秋? 只有赵桂芬还在状况外,见两人大眼瞪小眼,以为陆铮昀是在审视这懒婆娘。 立马来了劲,跳着脚喊道: “看吧看吧!我就说这女人不像话!你看她那样子,见了丈夫连个招呼都不打,还瞪着眼,一点规矩都没有!” “铮昀啊,你可得好好教训教训她!不然她都要骑到咱们老陆家头上拉屎了!” 陆铮昀缓缓收回视线,目光极其复杂地在谢吟秋脸上停留了一瞬。 然后转向还在喋喋不休的赵桂芬。 “大姨。” “你说她虐待孩子,不给饭吃?” 陆铮昀指了指桌上那张画,又指了指炉子上冒着热气的锅。 “那这是什么?” 赵桂芬一噎,眼神乱飘:“那……那肯定是她做给自己吃的!孩子那是闻着味儿呢!” “是吗?” 陆铮昀冷笑一声,轻轻拍了拍怀里的陆言礼,低声问道: “言礼,告诉爸爸,这几天吃饱了吗?” 陆言礼紧紧搂着陆铮昀的脖子,把脸埋在他带着尘土味的肩膀上,闷闷地,却异常坚定地说道: “吃饱了。” “姨姨做的饭,好吃。” “有荷包蛋。” 赵桂芬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那……那是她收买人心!那是……” “够了!” 陆铮昀厉喝一声,吓得赵桂芬浑身一哆嗦。 屋内的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赵桂芬到了嘴边的狡辩硬生生给咽了回去。 她在陆家作威作福惯了,仗着自己是看着陆铮昀长大的长辈,平日里也没少拿乔。 可她忘了,眼前这个男人,是在战场上见过血、在那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活阎王! 此刻,陆铮昀盯着她。 “铮……铮昀啊,大姨这也是为了你好……” 赵桂芬还在做最后的挣扎,眼神却飘忽不定,不敢跟陆铮昀对视。 陆铮昀没接话,只是轻轻拍了拍怀里的陆言礼。 小家伙像是只受惊的幼兽,死死搂着陆铮昀的脖子,把头埋得深沉,生怕一松手,这个刚回来的爸爸又不见了。 “言礼,”陆铮昀的声音放缓,带着一股子笨拙的温柔。 “跟姨婆去院子里玩会儿,爸爸和……和你姨姨有话要说。” 一听到姨婆两个字,陆言礼的小身板明显抖了一下。 他猛地抬起头,那双瘦得有些脱相的小脸上写满了抗拒,眼眶里蓄满了泪水。 却倔强地咬着嘴唇不肯哭出声。 只是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坐在一旁的谢吟秋。 在这个家里,只有这个新来的姨姨会给他荷包蛋吃。 会给他擦药,会对他笑。 谢吟秋看着孩子那可怜巴巴的眼神,心头也是一软。 虽然她是个穿越者,对这个便宜老公没什么感情,但对这个孩子,她是真的心疼。 她放下手里的铅笔,冲陆言礼招了招手,语气柔和:“言礼,听话。你先去玩一会,我和你爸爸说完事情就去找你!” 得到了谢吟秋的安抚,陆言礼眼里的恐惧这才消散了几分。 他吸了吸鼻子,乖乖地点了点头。 松开了抱着陆铮昀的手,滑到了地上。 赵桂芬见状,如蒙大赦,赶紧上前就要去拉陆言礼的手。 “等等。” 陆铮昀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赵桂芬的手僵在半空。 尴尬地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咋……咋了?” 第十二章谈离婚 陆铮昀目光如刀,在赵桂芬那张虚伪的老脸上刮了一圈。 沉声道:“就在院子里,别走远。” 赵桂芬连连点头:“哎!哎!放心!大姨肯定看好他!肯定看好!” 说完,她像是身后有狼撵似的,也不敢去拽陆言礼了。 只能讪讪地跟在孩子身后,灰溜溜地出了堂屋。 房门被重新掩上。 谢吟秋坐在桌边,手里把玩着那支铅笔,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太尴尬了。 这算什么事儿? 原以为是个从未谋面的包办婚姻老公,来了就离婚,两不相欠。 结果这人居然是火车上那个让她心跳加速、甚至厚着脸皮喊过老公的帅气军官? 这也就算了,关键是她还在火车上把人家的宝贝怀表给弄坏了。 还信誓旦旦地打了个欠条。 现在好了,债主变老公,这剧情就算是八点档的狗血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 陆铮昀此时也没好到哪去。 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谢吟秋身上。 昏黄的灯光下,她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衬衫,袖口挽起,露出的小臂白皙的晃眼。 那张脸,比他在火车上初见时还要明艳几分。 只是此刻那双杏眼里,少了当时的狡黠和灵动,多了几分疏离和冷静。 这就是他的妻子? 那个传说中贪慕虚荣、拿了他的津贴还要跟人私奔的女人? 可眼前这一切,这满屋的温馨,这孩子对她的依恋。 还有她在火车上那临危不惧、帮助外国友人的模样…… 哪里像个坏女人? 分明就是个有勇有谋、心地善良的好姑娘! 一想到自己之前因为听信了谣言,在心里对她存了偏见,甚至做好了回来就送她上军事法庭的准备。 陆铮昀这心里就像是被猫抓了一样,又臊又愧。 他陆铮昀活了二十八年,在战场上那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在一个小姑娘面前手足无措过?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谁也没先开口。 最终,还是谢吟秋深吸了一口气。 她是新时代的女性,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拖泥带水不是她的风格,更何况,这桩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她放下手中的铅笔,站起身,理了理衣摆。 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理智。 “陆团长。” 这一声称呼,客气,疏离,一下子就把两人的距离拉开了十万八千里。 陆铮昀身形微微一顿,眼眸直直地看向她,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发出一个低沉单调的音节:“嗯。” 谢吟秋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 她的眼神清澈,如同一汪见底的泉水,却又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坚定。 “既然你回来了,有些话我们也该说清楚了。” 谢吟秋顿了顿,红唇轻启,吐出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我们谈谈离婚的事吧。” 陆铮昀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被人当头敲了一棒子。 哦,对,他想起来了。 她之前让人带话说要和他离婚来着! 陆铮昀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川字,原本舒展开的眉眼再次染上了一层寒霜。 “为什么?” 谢吟秋看着他眼底的错愕,心里也是微微一叹。 这男人,长得是真好。 剑眉星目,鼻梁高挺,那股子军人特有的禁欲气质,简直就是行走的荷尔蒙。 要是在现代,这种极品男人,她肯定是要撩一撩的。 可惜,原则问题不能让步。 “陆团长,我想你也很清楚,我们的婚姻本就是父母包办的。在这之前,我们连面都没见过,更别提什么感情基础了。” 谢吟秋条理清晰,语气冷静。 “虽然我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误会,让你觉得我是个贪慕虚荣的坏女人。但同样,我也对你一无所知。” 说到这里,谢吟秋的视线越过陆铮昀,看向了窗外正在院子里玩耍的陆言礼。 眼神瞬间变得有些复杂。 “而且……” 她深吸一口气,转过头。 “你隐瞒了有孩子的事实。” 陆铮昀瞳孔骤缩。 “作为一个女人,我无法接受欺骗。更无法接受一进门就莫名其妙当了后妈。” 谢吟秋的语气带着一股子现代女性特有的独立和傲气。 “在我的观念里,婚姻应该是建立在坦诚和爱情的基础上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充满了算计、隐瞒和误解。” “所以,陆团长,趁着我们还没酿成更大的错误,离婚是最好的选择。对你,对我,都好。” 说完这一大段话,谢吟秋只觉得心里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她不管陆铮昀怎么想,反正她的态度已经摆在这了。 她是来搞科研、搞事业的,不是来给人当后妈、搞宅斗的! 屋内再次陷入了沉默。 陆铮昀盯着谢吟秋。 眼前的女人,明明身形纤细,看起来柔弱得一阵风就能吹倒。 可她站在那里,脊背挺得笔直,就像是戈壁滩上最坚韧的红柳。 带着一股子让人无法忽视的倔强和力量。 原来,她以为言礼是他的孩子。 陆铮昀张了张嘴,想要解释。 告诉她言礼是大哥的遗孤,是他的亲侄子。 告诉她自己这四年没有音讯是因为在执行绝密任务,而不是故意冷落她。 可是,话到了嘴边,他又咽了下去。 解释了又能怎么样呢? 就算言礼不是他的儿子,可这孩子以后也是要跟着他的。 他这个当叔叔的,既然把孩子接来了,那就是当亲儿子养。 嫁给他,就意味着要在那漫漫黄沙里吃苦,要帮着照顾一个身心受创的孩子。 还要忍受常年的聚少离多,甚至随时可能面临做寡妇的风险。 他是个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的人。 以前他觉得,既然结了婚,那就是责任,只要她安分守己,他会保她一世安稳。 可现在…… 看着眼前这个明艳、聪慧、有着大好前程的姑娘。 陆铮昀那颗坚硬的心,突然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扎了一下。 她应该有更好的人生。 她应该在首都那样的繁华都市里,穿着漂亮的裙子,读她的书,做她的研究,找一个体贴温柔的丈夫,而不是跟着他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吃沙子。 第十三章离婚谈妥了 既然她没看上自己,既然她觉得这是一场错误。 那就……放手吧。 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他懂。 陆铮昀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 彰显着他此刻内心的不平静。 过了许久。 久到谢吟秋都以为他要发火,或者直接摔门而出的时候。 陆铮昀缓缓松开了拳头。 他看着谢吟秋,冷峻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苦笑。 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好,我答应你。” 谢吟秋愣住。 她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想好了要怎么跟他据理力争,怎么摆事实讲道理。 甚至做好了他会为了面子死缠烂打的心理准备。 可她万万没想到,陆铮昀答应得这么痛快。 痛快得让她甚至觉得有点……不真实。 她下意识地抬头看向陆铮昀。 男人依旧站在那里,身姿如松,脸上看不出半点波澜。 深沉的眼眸,让人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你……答应了?”谢吟秋有些不确定地反问了一句。 “怎么?不想离了?”陆铮昀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似是嘲弄,又似是掩饰。 “离!当然离!”谢吟秋回过神来,立马接话,生怕他反悔似的。 陆铮昀看着她那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心里最后那点微弱的希冀彻底破灭了。 他自嘲地勾了勾唇角,转身走到那一堆还没来得及收拾的行李旁。 弯腰从里面翻出一个军绿色的铁皮盒子。 “既然说开了,那就按你的意思办。” 他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一叠大团结,还有几张票证,随手放在桌上。 “我这次回来主要是述职,顺便处理……家事。报告打上去审批需要时间,这几天你先住在这儿,等手续办下来,我让人送你去火车站。” 他的语气公事公办,冷漠的就像是在给手底下的兵布置任务。 “这些钱和票你拿着,这几年……不管怎么说,是我耽误了你。算是补偿。” 谢吟秋看着桌上那厚厚的一沓钱,目测得有好几百。 这在这个年代,绝对是一笔巨款。 这男人,倒是大方。 “钱我就不要了。”谢吟秋把钱推了回去。 “虽然这桩婚事是个乌龙,但我在这儿住你的吃你的,也没理由还要你的钱。咱们既然要断,就断得干干净净。” 她有手有脚,又是核物理专业的高材生,国家还需要她这样的人才,她不缺这口饭吃。 更重要的是,拿人手短。 她不想欠陆铮昀的人情。 陆铮昀看着被推回来的钱,眸光微沉。 断得干干净净? 这女人,还真是够绝情的。 “给你你就拿着!”陆铮昀突然加重了语气,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霸道。 “我陆铮昀从来不占女人便宜。再说了,你把言礼……照顾得不错,这就当是给他的伙食费和保姆费。” 提到言礼,谢吟秋的动作顿了一下。 窗外隐约传来孩子稚嫩的笑声,似乎正在追逐着什么。 这孩子,是真的很缺爱。 “好,那我收一半。”谢吟秋从那一沓钱里抽了几张,剩下的又推了回去。 “算是这几天的开销。剩下的你自己留着吧,养孩子费钱,我看言礼那身子骨,得好好补补。” 陆铮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再坚持。 只是默默地把剩下的钱收回了盒子里。 两人之间的气氛,又一次冷了下来。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哎哟!这谁家的孩子啊?怎么这么没教养!把我刚洗好的床单都给弄脏了!” 紧接着就是赵桂芬尖锐的骂声:“瞎了你的狗眼了!知道这是谁家的孩子吗?这是陆团长家的!踩你床单怎么了?踩坏了赔你十条!” “赔?你赔得起吗?这可是的确良的!” “嘿!你个小浪蹄子,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陆铮昀的脸色瞬间黑成了锅底。 谢吟秋也是一脸无语。 这个极品大姨,还真是一刻都不消停! “我去看看。”陆铮昀扔下一句话,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周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低气压。 谢吟秋想了想,也跟了出去。 虽然要离婚了,但这事儿毕竟是因言礼而起,她不能不管。 一出堂屋,就看见院门口围了一圈人。 赵桂芬正叉着腰,唾沫横飞地跟一个年轻女人对骂。 那个女人谢吟秋认识,是对门张副营长的媳妇,平时爱干净,有点小洁癖。 但也算是个讲道理的人。 而陆言礼,正缩在墙角,小脸煞白,手里紧紧攥着一个脏兮兮的皮球,浑身发抖。 那条白底蓝花的的确良床单,此刻正大咧咧地晾在院子里的铁丝上。 下摆处印着一个黑乎乎的小手印,显得格外刺眼。 “怎么回事?” 陆铮昀拨开人群,大步走了过去,声音冷冽如刀。 周围看热闹的军属们一看这尊煞神来了,立马噤了声,一个个往后退了几步。 赵桂芬一看陆铮昀出来,立马像是找到了靠山,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就开始嚎:“铮昀啊!你可得给大姨做主啊!这女人欺负咱言礼没娘疼,在这儿指桑骂槐呢!” “陆团长!”张副营长的媳妇也不是个吃素的,红着眼圈说道。 “你评评理!我在自家院子里晾床单,这孩子一球踢过来,直接给我床单砸地上了!我说一句怎么了?你大姨上来就骂我,还要打人!这就是你们陆家的家教吗?” 陆铮昀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转头看向缩在墙角的陆言礼。 孩子那惊恐的眼神,让他心口猛地一揪。 还没等他开口,清丽的身影已经越过他。 径直走到了陆言礼面前。 谢吟秋蹲下身,从口袋里掏出手帕,轻轻擦了擦孩子脸上的灰,柔声问道:“言礼,告诉姨姨,是你弄脏了阿姨的床单吗?” 陆言礼怯生生地看了谢吟秋一眼,又看了看凶神恶煞的赵桂芬,最后低下头,小声说道:“球……球飞了……我去捡……没站稳……手……手脏……” 原来是不小心摔倒,手按到了掉在地上的床单上。 第十四章申请驳回 谢吟秋听明白了。 她站起身,把陆言礼护在身后,转身看向那个年轻女人。 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语气不卑不亢: “嫂子,实在对不住。孩子玩球不小心,不是故意的。这床单弄脏了,我这就拿回去给您洗干净,要是洗不掉,我照原价赔您一条新的,您看行吗?” 她这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态度诚恳。 张副营长的媳妇本来也就是心疼床单,再加上被赵桂芬骂急了眼。 现在见谢吟秋这么通情达理,火气顿时消了一半。 “哎呀,妹子你这么说就见外了。我也不是非要让孩子赔,就是心疼这料子……既然是不小心的,那就算了,我自己洗洗就行。” “那哪行,是我们弄脏的,肯定得我们负责。”谢吟秋坚持道。 这一下,周围的邻居们纷纷点头称赞。 “看看,还是人家这团长媳妇懂事。” “就是,同样是一个家出来的,那老婆子怎么就那么泼呢?” “这姑娘看着是个明事理的,陆团长有福气啊。” 听着周围的议论声,陆铮昀看着那个挡在孩子和是非面前的纤细背影。 眼神愈发复杂。 她明明那么想离开,想和他划清界限。 可一旦出了事,她却是第一个站出来维护这个家体面的人。 甚至比他这个一家之主反应还快。 反观赵桂芬,还在地上撒泼打滚:“赔什么赔!咱们凭什么赔!那是她没晾好!” “大姨!” 陆铮昀忍无可忍,一声厉喝。 “你要是再闹,现在就收拾东西给我回老家!” 这句话果然好使,赵桂芬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陆铮昀:“你……你赶我走?我这么多年帮你照顾言礼,怎么,现在娶了媳妇就想一脚把我这个老婆子踢开是不是?” “正因为你是我大姨,我才给你留了脸面。”陆铮昀有些头疼地冷冷地说道。 “但这里是部队,不是你能撒泼的地方!” 说完,他不再理会赵桂芬,转身走到谢吟秋身边。 “床单给我吧,我去洗。” 他伸出手,想要从谢吟秋手里接过那条脏了的床单。 两人的指尖在半空中不经意地触碰了一下。 仿佛有一股电流,顺着指尖瞬间传遍了全身。 谢吟秋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猛地缩回手,把床单往怀里一抱。 “不用了,你刚回来,肯定还有一堆公事要忙。这点小事我来就行,顺便……我也想跟言礼再待会儿。” 她低着头,避开了陆铮昀那灼热的视线,拉起陆言礼的小手。 “走,言礼,咱们回去洗床单,洗完了姨姨给你冲糖水。” 说完,她牵着孩子,头也不回地进了院子。 陆铮昀站在原地,看着那个一大一小的背影,眼神明明灭灭! 风吹过,卷起地上的黄沙。 他第一次觉得,这西北的风,竟然这么冷。 陆铮昀深吸了一口气,将胸腔里那股莫名翻涌的情绪强行压了下去。 他是军人,既然答应了,就没有反悔的道理。 离婚报告,他这就去打。 吉普车朝着师部指挥中心疾驰而去。 师部大楼,政委办公室。 “报告!” 陆铮昀站在门口,声音洪亮,震得门框都似乎抖了抖。 “进来。” 屋内传来一声沉稳有力的回应。 陆铮昀推门而入,办公桌后一位两鬓斑白的老者正戴着老花镜批阅文件。 这是陆铮昀的老领导,师政委王建国。 “是铮昀啊,坐。”王政委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脸上露出一抹慈祥的笑。 “这次任务完成得漂亮!上面对你们团的表现非常满意,尤其是你,孤身深入敌后,带回了关键情报,我都听说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陆铮昀神色不动。 “行了,别跟我打官腔。”王政委指了指旁边的搪瓷缸子。 “自己倒水喝。刚回来不去家属院抱老婆孩子,跑我这老头子这儿来干什么?” 陆铮昀没动,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份报告,双手递了过去。 “政委,我有件事要向组织汇报。” 王政委接过报告,扫了一眼标题,原本带笑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那纸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离婚申请报告》。 王政委看了几秒。 然后猛地一拍桌子,将那份报告狠狠地拍在了桌面上。 “陆铮昀!你脑子里进沙子了是不是?” 王政委年轻的时候就脾气暴躁,一点就炸! 现在年纪大了是一点都没改,指着陆铮昀的鼻子就开始骂。 “你前脚刚从阎王殿里转了一圈回来,后脚就要把家给拆了?你是嫌自己命太硬,还是嫌我这个政委心脏太好?” 陆铮昀依旧保持着立正的姿势,目不斜视:“报告政委,这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决定。我和……谢吟秋同志,属于包办婚姻,没有感情基础,且存在诸多误会。为了不耽误彼此,离婚是最好的选择。” “别跟我扯淡!” 王政委爆了句粗口。 “什么叫没有感情基础?感情是可以培养的!要是都像你这样,觉得没感情就离,那咱们部队还要不要安定团结了?” 他盯着他的眼睛,语气严厉到了极点。 “陆铮昀,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陆铮昀抿唇不语。 “你的副师级晋升命令马上就要下来了!在这个节骨眼上,你给我搞出个作风问题,你是想让这几年的血白流吗?” 王政委恨铁不成钢地戳着陆铮昀的胸口。 “现在的形势你不是不清楚,个人生活作风问题,那是红线!你刚立了大功,那是光荣,你要是现在闹离婚,那就是在给自己的前途抹黑!到时候唾沫星子都能把你淹死!” “而且,那个女同志大老远从老家跑来西北找你,容易吗?人家刚到,你就提离婚,这要是传出去,老百姓怎么看我们解放军?陈世美吗?” 陆铮昀眉头微蹙,试图解释:“政委,不是我要抛弃她,是她主动提出来的。她是个好同志,也是个有思想的大学生,不想被这段婚姻束缚……” “她提也不行!” 王政委大手一挥,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第十五章协议婚姻 “军婚受法律保护,尤其是现役军人,离婚哪是那么容易的事?还得女方提?这更是胡闹!” 王政委重新坐回椅子上,拿起那份报告,当着陆铮昀的面,刷刷刷几笔,直接画了个大大的红叉。 然后又是一巴掌拍在桌上。 “这份报告,驳回!” 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 陆铮昀看着那个刺眼的红叉,心里咯噔一下。 本该是失望的。 毕竟他答应了谢吟秋,要给她自由,要放她去飞。 可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驳回这两个字的一瞬间。 他心底深处,某个隐秘的角落里,竟然涌起了一股难以名状的……雀跃? “政委,这……”陆铮昀面上还要装作为难的样子。 “这什么这!”王政委瞪了他一眼,语气不容置疑。 “陆铮昀,这是命令!一年,至少维持婚姻状态一年!这一年里,你给我好好过日子,把那个家给我撑起来!如果一年后,你们还是实在过不下去,到时候你再来找我,我亲自给你们批!” 说到这,王政委语气缓和了几分,语重心长道:“铮昀啊,组织也是为了你好。你也老大不小了,言礼那孩子也需要个妈。我看那姑娘不错,既然来了,就好好处处,哪有舌头不碰牙的?别动不动就喊离。” 陆铮昀沉默了片刻。 脑海里浮现出谢吟秋给言礼擦脸时的温柔,还有她面对赵桂芬撒泼时的凌厉。 或许,政委说得对。 既然这是命令,那他就只能……服从了。 陆铮昀抬手敬礼,声音依旧冷硬,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紧绷的嘴角松了几分。 “是!服从命令!” 从师部出来,天色已经擦黑。 西北的夜来得晚,但一旦降临,那就是铺天盖地的黑。 陆铮昀开着吉普车回到家属院。 远远地,他就看见自家的窗户里透出一抹暖黄色的灯光。 在这寂寥寒冷的夜色中,那点光亮显得格外温馨,像是某种无声的指引。 那是他无数次梦回时渴望的场景。 老婆,孩子,热炕头。 以前那是奢望,现在……似乎触手可及。 推开门,一股饭菜的香气扑鼻而来。 不是食堂那种大锅饭的味道,而是带着烟火气的家常味。 屋里,谢吟秋正坐在桌边,手里拿着一本不知道从哪翻出来的旧书在看。 陆言礼趴在另一头,正握着铅笔在纸上画画。 听到开门声,两人同时抬起头。 “爸爸!” 陆言礼眼睛一亮,跳下凳子就跑了过来。 陆铮昀弯腰,一把将孩子抱了起来。 谢吟秋合上书,站起身。 她的目光落在陆铮昀身上,带着几分探究,还有几分期待。 “怎么样?手续办好了吗?” 她开门见山,没有丝毫寒暄。 在她看来,只要陆铮昀这个团长出马,离婚这种事还不是分分钟搞定? 陆铮昀把孩子放下,让他自己去玩。 然后转过身,面对着谢吟秋。 他摘下头上的军帽,挂在衣架上,动作慢条斯理,像是在酝酿着什么。 “那个……” 陆铮昀开口,声音有些低沉。 “事情有点变化。” 谢吟秋心里那种不好的预感瞬间升腾起来:“什么变化?你反悔了?” “不是我反悔。” 陆铮昀看着,心里那股子因为被驳回而产生的隐秘喜悦又冒了头。 面上却是一脸严肃,甚至带了几分无奈。 “是组织上不同意。” “不同意?”谢吟秋瞪大了眼睛,音调拔高了几度。 “为什么?婚姻自由,组织还能管这个?” “这里是部队,军婚受保护。” 陆铮昀搬出了政委的那套说辞,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政委说了,我刚执行完重大任务回来,现在正是晋升的关键时期。这个时候闹离婚,影响不好,会被视为思想作风有问题。” 他顿了顿,观察着谢吟秋的脸色,继续加码。 “而且,领导看了我的报告,非常生气。说你大老远来随军,我却要赶你走,这是陈世美行为,坚决不批。” 谢吟秋:“……” 她千算万算,算漏了一条! 她和陆铮昀是军婚,是受约束的,她怎么把这一条给忘了呢! “那……那怎么办?难道就这么耗着?”谢吟秋有些急了。 她可是要搞科研的人,总不能真的在这大西北给这男人当一辈子家庭主妇吧? 陆铮昀看着她焦急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政委给了个期限。” 他伸出一根手指。 “一年。” “一年?” “对,至少维持婚姻状态一年。”陆铮昀走近一步。 “一年后,如果你还是坚持要离,到时候风头过了,我的晋升也稳定了,组织上就会批准。” 谢吟秋咬着下唇,脑子飞快地转动着。 一年…… 对于她来说,倒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她看了一眼正蹲在地上玩弹壳的小家伙,心里一软。 要是现在就走了,这孩子指不定又要被那个极品大姨或者其他人怎么欺负。 “好,一年就一年!” 谢吟秋也是个爽快人,既然改变不了,那就接受。 她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陆铮昀,开始约法三章。 “但是这一年里,我们必须约法三章。” 陆铮昀挑眉:“你说。” “第一,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分房睡,互不干涉私生活。” 谢吟秋伸出葱白的手指。 “第二,你要负责解决你那个极品亲戚的问题,我不想每天都在处理家斗。” “第三,家用AA……也就是各出一半,但我没工作,所以这一年的伙食费你全包,我负责做饭和带孩子,算是抵扣。” 陆铮昀听着这一条条清晰明确、甚至带着点商业谈判味道的条款。 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这女人,还真是半点亏都不肯吃。 不过,分房睡? 他看了一眼这狭小的两居室。 除了这间堂屋,就只有里屋那一铺大炕。 “其他我都没意见。” 陆铮昀解开领口的风纪扣,露出一截性感的锁骨,语气玩味。 “但这分房睡,恐怕有点困难。” “为什么?” “因为这房子,统共就那一铺炕。” 陆铮昀指了指里屋。 第十六章再次交易 “而且,要是让外人知道我们分房睡,政委肯定会觉得我们在阳奉阴违,到时候这一年期限……恐怕就得延期了。” 谢吟秋顺着他的手指看去。 那铺大炕确实够大,睡三四个人都不成问题。 可是…… 跟这个荷尔蒙爆棚的男人睡在一张炕上? 虽然她是现代人,思想没那么保守,但这也太考验人性了吧? “放心。” 似是看出了她的顾虑,陆铮昀收敛了笑意,神色变得正经起来。 “我是军人,作风优良。你不愿意,我绝不会碰你一根手指头。” 他说得斩钉截铁,正气凛然。 “我们就中间拉个帘子,或者……让言礼睡中间。” 这倒是个好主意。 谢吟秋想了想,最终点了头。 “行,那就这么定了!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两人击掌为盟,算是达成了这份为期一年的协议婚姻。 这顿晚饭,吃得比想象中要和谐。 谢吟秋用仅剩的食材做了一锅疙瘩汤,里面放了西红柿和鸡蛋,酸甜可口,热气腾腾。 陆铮昀这几年在外面吃惯了压缩饼干和生冷硬物。 乍一吃到这么顺口的饭菜,竟一口气喝了三大碗。 看着男人狼吞虎咽的样子,谢吟秋心里莫名有点成就感。 吃完饭,陆铮昀主动揽下了洗碗的活。 他在厨房里忙活,高大的背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居家。 谢吟秋带着陆言礼在炕上铺被褥。 “姨姨,爸爸今天不走吗?”陆言礼小声问道,大眼睛里闪烁着期待。 “嗯,不走了。”谢吟秋摸了摸他的头。 “以后爸爸都在家陪言礼。” “太好了!” 小家伙欢呼一声,在炕上打了个滚。 夜深了。 西北的夜风在窗外呼啸,屋里却暖意融融。 那铺大炕上,两床被子泾渭分明。 陆言礼睡在中间,早已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谢吟秋睡在最里面,陆铮昀睡在最外侧。 两人中间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在这寂静的夜里,谢吟秋依然能清晰地听见男人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以及那若有似无的、属于成年男性的清冽气息。 她翻了个身,背对着陆铮昀,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却不知道,身后的男人正借着月光,静静地注视着她的背影。 一年? 陆铮昀勾了勾唇角,在这黑暗中无声地笑了。 既然上了他的贼船,进了他的军营。 这一年之后能不能走,那可就由不得她了。 毕竟,兵法有云:兵不厌诈,围师必阙。 先稳住,再徐徐图之。 这才是他陆团长的作战风格。 “睡了吗?” 黑暗中,陆铮昀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喑哑,带着一股磁性。 谢吟秋身子一僵,装死不吭声。 “谢谢。” 简单的两个字,却重若千钧。 谢吟秋睫毛颤了颤,最终还是没忍住,轻轻“嗯”了一声。 这一夜,有人好梦,有人却注定难眠。 翌日清晨。 天刚蒙蒙亮,军号声还没吹响,谢吟秋已经醒了。 身边的呼吸声一大一小,极有规律。 她侧头看了一眼,中间的小团子陆言礼睡得正香,小嘴微张,哈喇子流了一枕巾。 而最外侧的陆铮昀,即便是在睡梦中,身姿也挺得笔直。 谢吟秋轻手轻脚地起了床。 既然签了合同,就要有乙方的职业操守。 厨房里的煤球炉子还有余温。 这年头,白面是金贵物,但要想把陆言礼那亏空的底子补回来,光吃粗粮可不行。 半个小时后,一股子混杂着面香和葱花的焦香味儿,顺着门缝钻进了里屋。 陆铮昀是被这股香味勾醒的。 他一睁眼,正好对上陆言礼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小家伙吸着鼻子,像只闻到肉骨头的小狗:“爸爸,好香啊!” 陆铮昀坐起身,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 看着空荡荡的身侧,被褥已经叠成了整齐的豆腐块,不仅有些恍惚。 这就……过上日子了? 父子俩洗漱完坐到桌边时,谢吟秋正把最后一盘煎得金黄酥脆的葱花饼端上桌,配上一锅熬得粘稠的红薯玉米粥,还有一碟切得细细的腌萝卜条。 “吃吧。”谢吟秋神色自然。 陆言礼早就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 陆铮昀一笑。 “慢点吃。”他夹了一筷子咸菜放在儿子碗里,声音低沉。 一顿饭吃得风卷残云。 陆铮昀放下碗筷,刚想开口说去营区的事,谢吟秋却先一步开了口。 “陆团长,有空吗?再聊两句。” 她放下碗,双手交叠放在桌上,那架势不像是在跟丈夫说话。 倒像是在跟谈判桌上的对手博弈。 陆铮昀挑眉:“你说。” “昨天约法三章,那是生活上的。”谢吟秋目光清亮,直视着他的眼睛。 “今天我想谈谈事业上的。” “事业?”陆铮昀觉得这个词从一个刚毕业的女大学生嘴里说出来,在这个以家庭为重的年代,显得格外新鲜。 “在这一年里,我们扮演模范夫妻,我帮你稳定后方,照顾孩子,处理人际关系,绝不让你因为家庭琐事分心,不影响你的前途和晋升。” 谢吟秋语速平缓,条理清晰。 “作为交换,我需要你帮我进入西北的秘密科研基地,我想到那里工作。” 陆铮昀的瞳孔微微一缩。 西北秘密科研基地,那是国家级保密单位,代号503。 别说进去工作,普通人连那个地方的大门朝哪开都不知道。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陆铮昀的声音冷了几分,带着审视的威压。 “那是保密单位,不是供销社,不是你想进就能进的。” “我知道。”谢吟秋丝毫不惧,甚至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纸,推了过去。 “我是首都大学物理系毕业的,这是我的成绩单和部分论文草稿。我相信,我的专业能力符合基地的需求。我缺的,只是一个政审的推荐人和面试的机会。” 她是核物理专家,在这个年代,这是国家最紧缺的人才。 只要能见到基地负责人,她有绝对的信心留下。 但现在这个特殊的年代,如果没有陆铮昀这层关系做担保,她连那扇门都敲不响。 陆铮昀拿起那张纸,扫了一眼。 第十七章冲动 虽然他看不懂那些复杂的公式,但那字迹工整有力,透着股坚韧。 他抬起头,重新审视着眼前这个女人。 没有撒泼打滚,没有哭哭啼啼,也没有狮子大开口要钱要物。 她冷静、理智,目标明确,甚至有些精于计算。 她把婚姻当成了一场等价交换,把他也算计在内。 按理说,他应该讨厌这种心机深沉的女人。 可不知为何,看着她那双充满野心和自信的眸子,陆铮昀心中竟升起一股复杂的欣赏。 在这个连活着都要竭尽全力的西北荒漠,这种蓬勃向上的生命力,太罕见了。 “一年期满,我们互不相欠,和平离婚。”谢吟秋抛出了最后的筹码。 陆铮昀沉默了片刻,将那张纸折好,放进上衣口袋。 “只要你的能力真的达标,我不介意做这个引路人。”他站起身,扣上衣扣。 “但我丑话说在前面,如果面试不过,那是你本事不够,别怪我。” “成交。”谢吟秋唇角微勾,伸出手。 陆铮昀看着那只白皙的手,迟疑了一秒,伸出手轻轻握了一下。 触之即分。 像是某种无声的契约达成。 陆铮昀戴上军帽,准备出门。 陆言礼正趴在窗台上看外面的麻雀,小屁股撅着,一扭一扭地。 谢吟秋看着男人的背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状似不经意地提起: “对了,陆团长。” 陆铮昀停下脚步,回头:“还有事?” 谢吟秋一边收拾着桌上的碗筷,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你最好多关心一下言礼。小孩子身体弱,有时候磕着碰着,大人不注意,容易留下病根。尤其是这大西北干燥,有些伤在明面上看不见,得脱了衣服细看。” 她没有直接指控赵桂芬虐待。 在这个年代,那是陆铮昀的亲姨,是帮他带了四年孩子的恩人。 自己一个刚进门的后妈,若是直接告状,反而显得像是挑拨离间。 聪明人,点到为止。 她相信陆铮昀的敏锐。 果然,陆铮昀闻言,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川”字。 他看向儿子,又看了看谢吟秋平静的脸。 如果是正常的磕碰,何必特意强调脱了衣服细看? 昨晚言礼见到他时那过分小心翼翼的眼神…… 陆铮昀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我知道了。” 他深深地看了谢吟秋一眼,转身大步走出了门。 这一整天,全团的战士都觉得团长今天有点不对劲。 训练场上,陆铮昀那张本来就冷的脸,今天更是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操练新兵的时候,那吼声比平时的迫击炮还响,吓得几个新兵蛋子腿肚子直转筋。 好不容易熬到了傍晚。 陆铮昀几乎是踩着下操的号声冲出了营区。 回到家属院,推开门,屋里依旧是暖黄的灯光。 谢吟秋正在厨房忙碌。 见他回来了,立刻回头。 “回来了?你等下饭菜马上就好!” “嗯。” 陆铮昀应了一声,怎么看都有一种丈夫回家,妻子在做饭的错觉! 这感觉好像还不赖! 陆铮昀收回目光,然后看向陆言礼。 “言礼,过来。”他招了招手。 陆言礼乖巧地跑过来:“爸爸。” 陆铮昀蹲下身,看着儿子那张瘦得有些脱相的小脸,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一些:“今天出了汗,爸爸带你去洗个澡,好不好?” “洗澡?”小家伙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谢吟秋。 以前大姨给他洗澡,那水总是烫得吓人,搓澡巾像砂纸一样,搓得他皮都要掉了,还要一边洗一边骂他是拖油瓶。 谢吟秋回头笑着鼓励道,“去吧,等洗完澡就可以吃饭了!” 陆铮昀一把抱起儿子,大步走向里面的洗澡间。 洗澡拉着帘子的角落,放着一个大木盆。 热水就放在旁边的地上! 陆铮昀把儿子放下,伸手去解他的扣子。 “爸爸,我自己脱……”陆言礼有些抗拒地捂着衣领。 “听话。” 陆铮昀手上动作不停,三两下就剥掉了孩子身上那件有些发黄的旧背心。 当那件单薄的衣物滑落在地,露出那具瘦骨嶙峋的小小躯体时。 陆铮昀的瞳孔剧烈震颤,僵在了原地。 那原本应该白嫩的脊背上,却青一块,紫一块的淤青。 密密麻麻地分布在后背和腰侧。 而在那些淤青之间,还夹杂着几道暗红色的、像是被人用力拧过的掐痕。 甚至在靠近腋下这种隐蔽的地方,还有几个圆形的、早已结痂的疤痕。 那是……烟头烫过的痕迹! “这是怎么弄的?” 陆铮昀的声音在颤抖,那是极度愤怒到极致后的失控。 他猛地转过陆言礼的身子,目光扫过孩子的大腿根。 那里,更是旧伤叠新伤,触目惊心! 这些伤痕,绝不是磕着碰着能弄出来的! 这是虐待! “爸爸,不疼……言礼不疼……” 看着父亲的眼睛,陆言礼吓坏了,小手慌乱地想要去遮挡那些伤痕。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掉下来。 “姨婆说……这是为了言礼好……是言礼不听话……” 陆铮昀闻言,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一直以为,大姨虽然脾气不好,嘴碎了点,但毕竟是亲戚,是看着他长大的长辈,怎么也不会亏待了陆言礼。 这四年自己省吃俭用,把津贴一部分寄给大姨,一部分寄给谢吟秋! 就是怕苦了孩子。 可结果呢? 他拿命在外面保家卫国,他的孩子却在家里被人当成牲口一样折磨! 如果不是谢吟秋提醒…… 他还要被蒙在鼓里多久? “畜生!” 陆铮昀拳头捏得咯吱作响,手背上青筋暴起。 巨大的愤怒夹杂着排山倒海般的自责。 他是个混蛋! 他算什么团长? 连自己的亲侄子都护不住! 想到自己的大哥大嫂,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他们! 陆言礼是他们的孩子,大哥为国牺牲,大嫂殉情。 留下孤苦无依的尚在襁褓中的陆言礼! 他怎么忍心把他送去孤儿院呢! 所以只能自己收养,可他没时间照顾,只能拜托大姨照顾没想到一步错步步错! 他居然亲手把大哥的孩子推到狼窝里! 陆铮昀深吸口气,强行压下想要杀人的冲动。 第十八章真相大白 他颤抖着手,拿起毛巾,沾了温水,轻轻地、擦拭着儿子身上的伤痕。 给陆言礼上药的过程,堪称一场凌迟。 小家伙许是被折磨怕了,即便是在睡梦中,只要陆铮昀的手指稍微碰到那紫黑的淤青,他的身体都会下意识地瑟缩一下。 嘴里含糊不清地呢喃着:“姨婆,我错了……我不吃肉……别打……” 这一声声梦呓,一下扎在陆铮昀的心口窝上。 谢吟秋站在一旁,手里端着红药水。 自然也听见了,心里也难受得紧! 陆铮昀替儿子掖好被角,在那张瘦得脱相的小脸边坐了许久,才缓缓起身。 他转过身,看向一直默默陪在一旁的谢吟秋。 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打磨过:“出来聊聊。” 堂屋里,灯光昏黄。 陆铮昀坐在那张有些摇晃的木桌旁,从兜里掏出一盒“大前门”,抽出一根想点,但那是看了看关紧的里屋房门,又烦躁地把烟捏碎在手心里。 烟丝散了一桌子。 “你是怎么发现的?” 陆铮昀低着头,双手死死地扣在一起,手背上青筋暴起。 “赵桂芬是我亲大姨,我都从未怀疑过,你才来两天,怎么就能看出来?” 这不仅是疑问,更是一种对他自己无能的拷问。 谢吟秋在他对面坐下,给他倒了一杯热水,推过去。 她语气平静:“我也是前几天无意间发现的,我给他洗澡,孩子死活不肯脱背心,那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 谢吟秋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盯着陆铮昀:“陆团长,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本该是无法无天的年纪,可陆言礼太乖了。乖得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这本身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谢吟秋指了指角落里换下来的脏衣服,“领口都磨破了,却洗得发白。如果是疼爱孩子的长辈,怎么会让孩子大夏天穿着长袖长裤?哪怕再穷,改短一点透气总行吧?除非,她在掩饰什么。” 陆铮昀痛苦地闭上眼,双手捂住脸,肩膀微微耸动。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陆铮昀喉头哽咽,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看着眼前这个陷入深深自责的男人,谢吟秋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冒了出来。 “陆团长。”谢吟秋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我不想打探你的隐私,但既然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有些事我觉得还是摊开说比较好。” 陆铮昀松开手看向她:“你想问什么?” “陆言礼……”谢吟秋斟酌着措辞。 “你为什么一个人带着他,又要把他托付给大姨照顾?他的妈妈的呢?” 这个问题,在她心里盘旋很久了。 如果陆铮昀是为了给私生子找个后妈才结婚,那他完全可以找个乡下没文化的女人,为什么要答应和谢家的娃娃亲? 陆铮昀愣了一下。 他沉默了良久,突然伸手从上衣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布包。 他层层打开布包,里面是一张黑白照片。 照片上,两个穿着军装的年轻男人勾肩搭背,笑的灿烂。 其中一个正是陆铮昀,而另一个,眉眼间和他有七八分相似,只是更显温和。 “言礼,不是我的私生子。” 陆铮昀摩挲着照片上那个男人的脸,声音低沉。 “言礼,是我亲大哥陆铮鸣的遗孤。” 谢吟秋瞳孔猛地一缩。 “大哥比我大五岁,也是个军人。四年前,边境那是有一场绝密的渗透任务,大哥是队长。” 陆铮昀深吸了口气,似乎在平复那段惨烈的回忆。 “任务很危险,九死一生。但在撤离的时候,为了掩护大部队和科研资料,大哥独自一人引开了敌人,在一处山谷里……。” 谢吟秋看着那个铁骨铮铮的男人,眼角泛红。 “那是连尸骨都没拼凑完整的牺牲。”陆铮昀咬着牙。 “大嫂那时是随队的军医,刚生下言礼没多久,听到消息后,当场就晕了过去。她醒来后受不住这个打击,没过一个月,她也跟着大哥去了。” “言礼那时候才几个月大,还在襁褓里,就成了没爹没妈的孤儿。” 陆铮昀抬起头,那双通红的眸子里满是悲凉。 “我父亲身体不好,也深受打击常住疗养院,我母亲也去世了,我是他亲叔叔,所以我只能把言礼养在我这儿!” “可是部队里全是糙老爷们,我又有任务在身,根本没法照顾一个吃奶的娃娃。正好赵桂芬当年也嫁到了西北,我想着她是我唯一的姨妈,总比外人强,这才……” “没想到,我这是一步错,步步错!我亲手把大哥唯一的孩子,推进了火坑!” 陆铮昀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茶杯里的水晃荡出来。 “我对不起大哥,大嫂!我甚至……都不配当这个叔叔!” 真相大白。 谢吟秋整个人都怔住了。 原来,没有什么私生子。 陆铮昀也不是渣男,他是一个背负着兄长遗志、独自抚养烈士遗孤的英雄。 甚至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他不惜被误解,不惜背负骂名。 谢吟秋心里忽然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敬佩,还有一丝……愧疚。 她之前还腹诽他是个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甚至在心里给他贴上了不负责任的标签。 “对不起。” 谢吟秋看着他,真诚地开口。 “是我误会了。我以为……” “你不用道歉。”陆铮昀打断了她,苦笑一声。 他抬起头,重新审视着谢吟秋。 这个女人,聪明、冷静,却又有着一副热心肠。 明明是协议结婚,明明那是随时可以抽身离开的陌生人。 她却比他这个亲叔叔还要细心,还要敏锐。 如果不是她,言礼还要在地狱里煎熬多久? 想到这里,陆铮昀神色一肃。 “别说是你,全大院的人谁不以为那是我在外面的私生子?为了保护孩子的身世不被有些人利用,我从没解释过。你之前说得得对。陆言礼是我的责任,不管怎么样他以后都是我的儿子,我想不管是你还是别的姑娘,大概都不会嫁给一个有孩子的男人去当后妈。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当这个后妈,更不会让这个孩子成为你改嫁或者追求幸福的拖累。” 谢吟秋听着这话怎么觉得这么别扭呢! 说得好像是她要抛夫弃子,去追求幸福一样! 第十九章倒打一耙 “等离婚后,我会把言礼送去全托幼儿园,或者找个靠谱的保姆。你只需要这一年里帮我挡挡外面的流言蜚语,其他的,不用你操心。” 他不想因为自己的责任,去道德绑架一个无辜的姑娘。 尤其是这个姑娘,还有着大好的前程和才华。 谢吟秋愣住。 她看着陆铮昀那张严肃的脸,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这男人,都这个时候了,还在为她考虑? 明明他现在是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明明只要他开口。 作为一个要依附他进基地的乙方,她大概率是不会拒绝照顾孩子的。 但他没有。 他界限分明,哪怕自己再难,也不想占她便宜。 这人品,真是……硬得让人心疼。 之前的那些防备、算计,在这一刻显得有些多余。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中那种剑拔弩张的紧张感悄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微妙的默契。 几乎是同时,两人开了口。 “谢谢你。”陆铮昀说。 “对不起。”谢吟秋说。 话音落下,两人都愣住了。 看着对方错愕的表情,谢吟秋先是一怔,随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那笑容明媚如春光,瞬间驱散了满屋的阴霾。 陆铮昀看着她明媚的笑靥,紧绷了一晚上的嘴角,也不自觉地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极浅、却极真实的笑容。 这一笑,仿佛冰雪消融。 这是他们结婚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破冰。 “行了,陆团长。”谢吟秋敛了笑意,眉眼弯弯地看着他。 “这句谢谢我收下了,那句对不起你也别往心里去。” “至于言礼……我很喜欢这孩子。他懂事得让人心疼。既然我们说好了互帮互助这一年我就是他名义上的母亲。照顾他是我的义务,也是我的心意。” “别说什么拖累不拖累的。我虽然不是什么圣母,但也不是铁石心肠。这孩子受了这么多苦,总得有个人好好疼疼他。” “在这一年里,我会把他当亲生儿子一样照顾。至于一年后……”谢吟秋挑了挑眉,语气轻快。 “到时候再说呗。” 陆铮昀看着她,心头猛地一颤。 灯光下,她的身影纤细却挺拔,那双眼睛里闪烁的光芒,比天上的星辰还要耀眼。 他忽然觉得,这个从天而降的媳妇,也许是老天爷对他这前半生苦难的一种补偿。 “好。” 陆铮昀站起身,对着她郑重地点了点头。 “谢吟秋同志,那这一年,就拜托你了。” 这一夜,窗外的风依旧在吼,但屋内,却第一次有了家的温度。 两人躺在床上,虽然中间隔着陆言礼。 但那种心防的隔阂,却在悄无声息中,碎裂了一角。 对于陆铮昀来说,这是他四年来睡得最踏实的一觉。 次日清晨。 陆铮昀一身戎装地出了门。 此时他脸色阴沉带着两人直奔家属院旁边的筒子楼里。 身后跟着的一个是提着药箱、一脸严肃的卫生员小李。 另一个是负责军区治安的保卫科王干事,腰间别着武装带,神情肃穆。 一行人杀气腾腾。 那里住着的,正是赵桂芬。 陆铮昀抬手砸门。 屋里传来赵桂芬骂骂咧咧的声音:“谁啊!大清早的叫魂呢?赶着投胎啊!” 门打开,赵桂芬披着件暗红色的旧褂子,手里还捏着把没梳顺的头发,睡眼惺忪。 待看清门口站着的活阎王是陆铮昀,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但很快又被一种长辈的倨傲掩盖下去。 “哟,铮昀啊,这一大早带这么些人来干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抄家呢!”赵桂芬撇撇嘴,眼神往后飘。 “咋的,这是升了官,要在亲姨面前摆威风了?” 陆铮昀没接话,只冷冷地吐出两个字:“进去。” 王干事和小李二话不说,侧身便挤进了屋。 “哎!你们干什么!这是私闯民宅!还有没有王法了!”赵桂芬尖叫着要去拦,却被陆铮昀如铁塔般的身躯挡在面前。 陆铮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姨妈,你是要自己交代你对言礼做的那些事,还是让我把你做的那些好事一件件抖搂出来?” 赵桂芬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装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拍着大腿嚎起来:“交代什么?我辛辛苦苦帮你带孩子,一把屎一把尿地把言礼拉扯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现在是为了那个新娶的狐狸精,要来逼死我这个亲姨啊!” 陆铮昀冷笑一声,侧身让出身后的卫生员。 “小李,把验伤报告念给她听。” 小李翻开手中的记录本,声音清亮,字字如刀: “陆言礼,男,五岁。背部陈旧性淤青十二处,新伤三处,左大腿内侧有疑似烟头烫伤痕迹两处,长期营养不良,肋骨外翻,且有轻微贫血症状……经初步鉴定,系长期遭受人为虐待所致。”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赵桂芬的嚎叫声戛然而止,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了脖子。 她脸色煞白,眼神躲闪,嘴唇哆嗦着:“胡……胡说!那是孩子自己磕碰的!这小兔崽子皮得很,上房揭瓦的……” “磕碰能磕出烟头烫伤?磕碰能把大腿内侧掐得青紫?” 陆铮昀猛地一步踏前,逼得赵桂芬连连后退。 “我大哥大嫂是国家英烈,你就这么糟践他们的骨肉!你每晚睡得着吗?你就不怕大哥半夜回来找你索命?” 陆铮昀的双眼赤红,额角青筋暴起。 这时候,门外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邻居。 这筒子楼隔音差,赵桂芬刚才那一嗓子早就把左邻右舍都惊动了。 大伙儿探头探脑,指指点点。 见事情败露,赵桂芬深知这虐待烈士遗孤的罪名要是坐实了,她这辈子就算完了,搞不好还得去蹲大狱!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赖的! 赵桂芬眼珠子一转,突然往地上一躺,双手拍打着水泥地,发出一阵杀猪般的哭嚎: “没天理啦!欺负孤儿寡母啦!大家都来看看啊!这当侄子的要逼死亲姨妈啦!” 她一边打滚,一边指着站在门口没进来的谢吟秋。 第二十章舆论 谢吟秋本想出去买菜的,但中途忽然看见那陆铮昀气势汹汹的带着人走了过去! 她连忙跟上去。 原来是为了来找赵桂芬! “都是这个狐狸精!都是她!” 赵桂芬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谢吟秋,恶毒的唾沫星子四处飞溅: “以前铮昀多孝顺啊!自从这个女人来了,不仅撺掇铮昀跟我离心,还自己掐孩子,反过来赖在我头上!她就是想把我们这门亲戚断了,好独吞铮昀的津贴啊!这城里来的大学生心肠咋这么歹毒啊!” 这招倒打一耙,赵桂芬用得炉火纯青。 围观的人群里顿时炸开了锅。 这年头,大家伙儿最爱听的就是这种家长里短、婆媳姑嫂的大戏。 再加上谢吟秋那张脸长得实在太招人眼,白净漂亮,跟这灰扑扑的大西北格格不入,本就容易招人闲话。 “我就说嘛,后妈哪有好的?这新媳妇看着娇滴滴的,没想到心这么狠。” “可不是,赵大姐帮着带了四年孩子都没事,咋这新媳妇一来,孩子就一身伤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大学生又咋样?越有文化的坏起来越阴!” 窃窃私语声像苍蝇一样嗡嗡作响,迅速在家属院里蔓延开来。 流言这东西,从来都不需要证据,只需要够劲爆。 新媳妇虐待继子、枕边风逼走亲姨妈、贪图津贴心狠手辣…… 一个个屎盆子,不由分说地往谢吟秋头上扣。 谢吟秋站在门外,听着那些刺耳的议论,脸色微冷。 她目光清冷地扫过那些嚼舌根的人群。 并没有急着辩解。 这种时候,越描越黑。 屋内,陆铮昀气得浑身发颤。 他没想到赵桂芬能无耻到这种地步,不仅不认错,还敢把脏水往谢吟秋身上泼! “把她带走!”陆铮昀厉声喝道. “交给保卫科审查!我看到了审讯室,她的嘴还能不能这么硬!” 王干事也不含糊,上前就要架人。 赵桂芬见状,更是撒泼的厉害,死死抱着桌子腿不撒手,嘴里污言秽语骂个不停,什么难听骂什么,祖宗十八代都被她问候了一遍。 一场闹剧,把整个家属院搅得乌烟瘴气。 两个小时后。 团部办公楼。 陆铮昀笔直地站在办公桌前,脸上的怒气未消. 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 办公桌后,政委手里夹着半截烟卷,眉头紧锁. 桌上的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头。 “铮昀啊,你糊涂!” 老张恨铁不成钢地指着他。 “我知道你心疼孩子,我也看了验伤报告,赵桂芬确实不是个东西!但这事儿你处理得太急躁了!太难看了!” “现在整个家属院都在传,说你陆铮昀为了个新娶的漂亮媳妇,六亲不认,把亲姨妈往局子里送!还说你媳妇是个两面三刀的白骨精!” 陆铮昀梗着脖子:“政委,那是造谣!事实摆在眼前,是赵桂芬虐待言礼!” “群众只相信他们看到的热闹!” 老张叹了口气,起身走到陆铮昀面前,语重心长。 “现在正是咱们军区搞科研攻关的关键时期,上面三令五申要抓作风、抓团结。你倒好,搞出这么大动静!那个赵桂芬毕竟是你长辈,又经常出入家属院,人际关系盘根错节。你这一抓,让其他家属怎么想?会不会觉得我们部队太冷血?” 陆铮昀紧紧抿着唇,下颌线绷得像块石头:“那难道就让言礼白白受苦?让吟秋白白背这个黑锅?” “没人说不处理!是要讲究方式方法!” 老张摆摆手,显得有些烦躁。 “刚才师部首长都打电话来过问了,让你必须妥善处理家庭矛盾,尽快平息影响。那个赵桂芬,保卫科那边暂时只能定性为家庭教育不当,够不上刑事犯罪,顶多教育几天就得放人。” 陆铮昀猛地抬头,眼中满是不甘:“教育几天?把孩子打成那样就只是教育几天?” “那是你亲姨!除非你真的想把这层亲戚关系撕破脸,闹到以后老死不相往来,甚至影响你的前途!” 老张把烟头按灭,语气严厉起来。 “陆铮昀同志,你是团长,不是愣头青!你不仅要对孩子负责,还要对你的兵、对你的家庭名声负责!现在谣言传得这么凶,对你爱人的影响有多大你知道吗?她以后还要不要在大院里做人了?” 这句话,让他哑口无言。 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但他不能不在乎谢吟秋。 那个昨晚才刚刚对他敞开心扉,承诺要帮他照顾孩子的女人。 今天就因为他的冲动,被推上了风口浪尖,成了所有人嘴里的恶毒后妈。 陆铮昀走出办公楼时,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他以为只要真相大白就能解决问题,却低估了人心的险恶和流言的可畏。 而谢吟秋,成了那个最无辜的牺牲品。 这时,远处一个通讯员满头大汗地跑过来,神色慌张: “陆团长!不好了!赵桂芬那个撒泼的女人从保卫科跑出来了,现在正坐在咱们团部大门口哭丧呢!还扯了个横幅,写着团长媳妇虐童,天理难容!好多老百姓都围过去了!” 陆铮昀瞳孔骤缩,眼中闪过一丝暴戾的寒光。 这老虔婆,真是找死! 但他还没来得及迈步,一道清越而冷静的声音,突然从他身后的那条林荫道上传来。 “让她闹。” 陆铮昀猛地回头。 只见谢吟秋静静地站在树荫下。 她脸上没有半点被流言中伤的委屈,反而带着淡淡的笑意。 “陆团长,既然她想把戏唱大,那我们就帮她搭个台子。” 谢吟秋走到陆铮昀面前,语气却透着一股狠劲儿。 “只不过,这戏一旦开场,怎么收场,可就由不得她赵桂芬说了算了。” 陆铮昀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忽然觉得心头那种燥郁的火气,奇迹般地平息了下来。 “你有办法?” 谢吟秋挑眉一笑,眼波流转间,锋芒毕露。 “办法嘛肯定是有的,就是麻烦了些,还需要陆团长帮忙!” 第二十一章事情败露 带头的受伤最严重,应该是他们里面的大哥,唐饶看了眼带头大哥一眼,没有做声。 大家无冤无仇的,参加比武大赛只是为了拿个好名次,好获得一些奖励而已,大家都是抱着这个目的来参加比武大会的,并不是为了杀人夺命而来的。 “流水岩碎拳!听说过吗?!”邦古老爷子迅速的转过身来,摆出一个标准的起手势。 神石即便碎成了渣渣,他们也原封不动地把渣渣收好盖住,就算当成证据送回去交差了。 “中路平推,我负责吸引火力,扛伤害,你们趁机收割人头!”王羽当即拍板决定。 万一巡查长因为这件事情生气,他们以后一切的一切,包括单独的福利,怕是全都凉凉了。 元元子恼怒的吩咐声,九人不敢怠慢,急忙打出道道灵光没入大须弥正反九火神炉。 在那次败仗后雨牧有仔细的思考过,他可是无时无刻想要报复回来的。 没有他坐镇,意味着军心无法发动。那些灵窍修士无法提升到灵将,七杀阵的威力大打折扣,如果遇到灵窍六七重的,他们根本守不住。 诶?我一下愣了,他问的,难道是闹鬼的那个大衣柜?问这个干啥? “没什么,我只是没想到,我们可以和开拓者打到加时赛。毕竟从实力上说,开拓者要比我们强的多。”卡塞尔开口说道。 福德也一直在为此努力。即便是努力始终得不到回报,他也一直在坚持,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 虽然有些不情愿,可事实摆在眼前,想要在三河城这块大蛋糕上画出一块据为己有,叶倾城除了继续联合月华门外,似乎根本没有别的办法了。 皮皮显然也已经发现了李鋆潇的企图,只可惜,他分身乏术,甚至说,他必须集中精力应对邪影,才能不被邪影所伤。 而据幽梦所说,他要了又要,折腾了一天一夜才歇菜,也多亏了杨有容和雪儿有心,让他肆无忌惮的如此逍遥。 我大着胆子把柜子门打开了一瞅,里面还放了好些衣服,也都半新不旧像是人穿过的,就是款式特别老,不像是现在的衣服。 “母后您别说了,慧英答应就是,此事慧英一人去足矣……”慧英已经是泪水涟涟。 若武岳杀死四名山贼,势必会给武极带来麻烦,那些围观的人纷纷咋舌。 藤条断开了,我我们抓住机会冲出了那个笼子,朝着我们的营地跑去。 吴言带球进了天诚理工大学的半场,这次,他没有选择继续突进,而是在三分线外起跳投篮。 结局或者过程,如果那些法术发挥了作用,自然会由宁采臣或者那些拿了法术的来访者告诉他。 接下来,两人又把看到的狗羊被毒死的情景,也绘声绘色地对红线师徒俩儿讲述了一遍。这工夫恶风和昙云等人也都醒来,凑上前来听那两人的讲述。 “你既然知道王派人在抓我,但你肯定不知道他为什么抓我吧。”红姝在凳子坐下,幽幽地道。 景厉琛看着她瞪着圆溜溜的水眸,大掌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口,拉着被子将两人盖好。 那一大片草场转眼间变成了战场,草地上,杀声震天,而此时天上的云彩也变成了大片的乌云,并笼罩在这一大片草场的上空,草丛中的鸟雀四散飞走,各种走兽惊慌逃窜,仿佛天塌下来一般。 唐莹有些赞许,这些城里人就是不一样,早上起来还要锻炼身体。 这房间比起其它房间来都还要狭窄一点,显然是限于空间问题,无法做到等同于其它房间的面积。 她的瘟癀之道是被姜页直接送药堆出来的,心中虽然不爽,但也无太多恨意。 “爱妃?”姚露华眼角跳了跳,见景厉琛没有什么反应,不知怎地就是吁了口气。 当然,并不是说智力高的人悟性就高,但总是多多少少有些加成的吧? 我会尽量的改变,让自己写的更好,但是有的时候真的力不从心。 肖遥大声吼着,他又不是明朝废贪官,还得受这种剥皮刑罚的前奏。 萧琦回到自己的房间,心有余悸的抚着剧烈起伏的胸口,暗自还有些庆幸,虽然初吻没了,但也没有被就地正法不是? 而此时在他的体内,那吞天魔罐在散落无尽的乌光,垂落万丈,让九色苦海掀起万丈巨浪,现在他没有直接祭出吞天魔罐,就算是那极道威也没有展现,复苏极道帝兵,需要一些时间,那尊是圣人很强大,必须给出必杀一击。 韩敬的举动,让陆眠有些意外,本以为他只是个花花公子,没想到……还有心细的一面。 做完了最后的告别以后,刘越背起了自己的行囊就这么走出了部室离去了。 “看来这里的事情结束后我得亲自去一趟圣保罗大教堂了。”莱斯特公爵轻声说道,然后抬头看着漆黑的夜空,“希望是我猜错了吧!”他轻声呢喃道。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这货居然有打断效果,李萌看了两秒钟,木偶过来啪一下给打断了,李萌带着木偶兜了两圈,甚至直接跑下祭坛清空了仇恨。 李萌灰暗的灵魂视野自然也看到了自己身上有紫装爆出去了,但他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征战玩家捡走。 “一千万!”张家伟差点一口血喷出来,一千万已经不是自己能沉受住的价钱了。 夏檀儿眼神扫向桌子那头正悄摸偷看陆以沫牌的谷主,心里忍不住纠结到底要不要谷主留下。 第二十二章断绝关系 这次不只是王志凡,周毅成、安雨彤都乐坏了,沈妙依听了这句话,恨不得立刻跟叶承划清界限,她知道叶承喜欢吹牛,可是这个牛也吹得太大了。 林尘感到了惊喜,仅仅因为吞食了一块虚空果实,直接让黑升到了30级,并进入了蜕变阶段。 在他身后,几尊原始魔宫的圣人王,双手负于身后,面露似笑非笑的神情,像是在看好戏一般。 二楼一条长长的走廊,左右全是门,房间还挺多的,罗昭远估摸今晚应该不需要跟别人挤一间,于是便四处走动、左右敲敲,最后盯上了走廊尽头的那间病房。 “估计一套的话现在十多万吧。”陆涛头也没抬,直接跑厨房里帮忙端菜,留下了一句。 岳忠内心如此猜测,却没有再以此质问杨希,他不过是个替人卖命的棋子,太多的隐情他是无法知道的,这件事便只好作罢,待日后见了周玳,可见候靖与之对立的立场告之。 梦言眼眶上的红晕仍然没有消失,听了他这句话,内心的委屈愈发强烈,她天生性情坚韧,所以也能咬着牙忍过去。 这还不算,一个单子代表不了什么,只能说明自己的工作没有做到位。 同一时间,李密为防腹背受敌,还向洛阳王世充拥立的皇泰帝杨炯称降,王世充乐得坐山观虎斗,让杨炯答应受降。 安排好一切,萧炎望向赤木。后者点点头,两人便踏步向赤林帝国帝都走去。 李彦和精灵族的关系已经这么好了,这不还有人专门要找他的麻烦吗?到时候万一也有人向他们发出挑战那可如何是好?到时候是接还是不接呢? 凌羽可不想再与他废话了,他唐刀一挥:“看刀!”唐刀瞬间下劈,带出一条长达二十几米的刀芒,直接斩向虚空。 急匆匆地跟着侍卫往大门口走去,果然见徐妈躺在一棵大树下面,一脸痛苦的表情。 大家不要怪我写得慢,每天上班苦比,下班回来就七点了,每天都是抽空写的,并不能签约赚钱,免费写完给大家看,希望理解。 菊隐老人的实力,自不必说。一种抑郁而恐怖的气息在二人间弥漫。 “你要把仙罗人引向何方?”幽南望了一眼桌上的酒杯,平静地问。 夏海桐摇了摇头,她想这不可能,如果他早就知道这一切,刚才他就不会问那个问题了。 可是自己的苏萧瑟师父,这样突然的出现,岂不是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没想到梦竹还真从天而降般般到了他眼前,虽然季青也来了,但看到梦竹,他实在无法抑制内心的狂喜。 就在亚当斯劳心中思考时,拍卖师已经激动得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在欢呼一般地挥舞着他手中的锤子。 张果老虽然在天庭上挂的是虚职,但若是与此人生恨,也实在麻烦的很。 萧炎的双手像高转速的电锯,触碰到的魔兽,厚重的皮毛都被撕裂开。 符老说着,面容沉重,带着一丝丝懊悔,本来他就有些不放心,甚至怀疑有着危险,可惜还是中标了。 与此同时,一张统计了她从侠客城收取的战利品的单子飘了下来。 但瞧见每个无论如何都唤不醒的强盗吃掉了一颗之后,脸色开始红润有光泽。 就在唐林等人走出血林来到草原旁边的一刻,血林中,熊猫王消失的那个位置上,忽然有道血光闪现,一个身上披着黑袍的神秘人,突然出现在那里。 九尾平静的话彻底是让前来庆贺的众星强者惊呆了,这个逆天大会真的是自己平生见过最奇葩的大会,不光是不接待客人,军队迎接凶神恶煞。现在连一杯茶都没喝,就让自己这些这么大老远来的人走? 这一次,传承的这一波冲击力量是挺了过去,但也是千难万险,没有火行化身的加入,单纯以本尊的灵魂力量根本支持不住。 她早已叫阮立去盯着百花展,看看有什么可疑之处。阮立查了两次,说看不出异常。 在主将波顿的指挥下,圣耀军团不得不全军原地待机防守,等待情况的明朗。 “唯一的后果是,醒来后对过往的记忆全部抹去。”医不孤说道。 “黑影?!”古风淳眉头一蹙,又急忙问道:“你确定是一个黑影,就像一个影子一般?”听了描述,他在心里有几分确定,在河里的会是什么东西。 此时,躺在对面的唐麦秋、巴子和胡志博三人的脸上却忽然一变。 “他今天不回来吗,只是11点而已,我再等等吧,可能工作忙了,堵车什么的,我想等下给他做点夜宵吃。”戈薇笑着说道。 周舟准备反击,脚一抬,冰剑由下至上,砍向了脖颈,势必要将他枭首。 歌声让人忘怀世外之忧,凡间之愁,朱元龙的思想像是跟随者歌者美妙的歌声进入一种从来都没过的平静心态,还原真正的自我本性,放下一切约束,任心随着歌声一起翱翔。 何方感激的点点头,洪丐不仅救过自己性命,并且三番两次的叮嘱自己,这份情算是记在了心中。 第二十三章入职 “走,我们回去休息一晚,明天继续试炼。”唐龙拉着冷傲雪,朝着山洞走。 世界树之前虚弱的声音不见了,反而是一道充满了自信的声音说道:“感谢您,不知名的神灵。 不过甄元却并没有丝毫落入下风,在诸天异象都一瞬间崩灭的瞬间,他的周身衣服猎猎作响,双手再次结出了更加强大的力量融入混元大界之中笼罩而下。 以至于嫁人后,二十多年不回家看一眼,只有缺银子时,写信回家要。 麻利的拆开几个死结,包袱里凌乱的塞着一堆药草,一本一截手指厚的医术手札,一包细棉布包裹着的银针。 岐桑攻下后,圣上龙颜大悦,不再追究付渊槐林失守之责,钱苍霂也因协助付渊有功,被圣上赐封为岐桑城主。 “本尊要下去休息一下,你们在此看好,明日本尊会亲自来唤醒。”连着在这里待了四日,男子迫切的想要去洗漱休息一下。吩咐好几人后,就直接离开了。 但是另一方面,他又担心斯莱特林真的研究成功了灵魂永生的法术后,来接自己的时候,却找不到自己了,那他一定会很伤心的吧? 说完这句话之后,正当波就再也不管声波的阻挠,当着这场几个霸天虎的面直接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机器蚯蚓,钻进了大家脚下的土地里,然后就看着一堆不断往前拱的土丘,迅速朝着那帮人类的方向前进过去。 现在天门里的天道之力这么针对邢凡,轩辕轻烟这样怀疑到他们身上也正常。 蒸包子还得是农家的大灶,大蒸锅支上,三层笼屉,一锅全出来了。 明明没有撞到他们,只是路过而已,就被诬陷撞到了他们遭受一顿暴打。 即使张斌心念一动,把天庭主梁收了起来,两手握刀,也还是抵挡不住。 确实,现在整个山坡上面的林子,都已经再次被迷雾遮掩,看着这幅情景,任谁都会觉察出不正常了。如果说这种现象是有人故意搞出来的话……那也未免太牵强了。 “哈依!”旁边一名鬼子军官连忙恭敬的应了一声,转身去传达命令去了。 任何少年见到她,都是谄媚奉承,连牛逼哄哄的向开在她的面前也是硬气不起来。 赫丽丝见特南克斯看过来,笑着说道:“我们去那边说吧。”赫丽丝指着远处的巨石。 在这里驻守的芸芸那是一脸惊喜地迎上来,带着一股醉人的幽香,看上去是格外的美艳迷人,能让任何男人都心动神摇。 安良抱着吉他,看着身旁的林梦瑶,什么也没有说,就那样静静地看着。 少时,林九停了下来,紧闭的双目忽然睁开,爷爷虽然没有正视此时林九的正面,但依然能感觉到林九目光中散发出来的丝丝威严,好似此时站在这儿的,根本就不是林九,而是一位不怒自威的将军一般。 风精灵一族的力量共享自然也是生命共享,都是要折寿的。一般而言,风精灵的寿命都会比月精灵要短很多,只不过风精灵有生命古树,也有生命之泉得以续命。 尽管如此,一旦国家机器决定动员起全部力量,不惜血本地砸下去,新世界的国家公敌们处境比旧世界还要来得凶险万分。 东辽和和西辽河会合之地属于乌州,乌州属于松辽平原与科尔沁草原的交界处,同时也是漠北进入东北的门户,此地后世有“鸡鸣三省”之称。契丹一路东逃无心应战,耶律安抟追到乌州才遇到契丹人的强烈抵抗。 旧世界的这帮权贵寡廉鲜耻,或者说吃相难看贪得无厌,到了新世界,情况当然也好不到哪去。别以为换个世界,道德水准就会“嗖”地一声飙上去,敢这么想,你就图样图森破了。 洗漱完后,爷爷见一鞭子还在忙活,便凑了过去,只见一鞭子正在那个角落里画着什么。 “怎么回事?!难道就那么死了?!”贺青心中不由惊疑起来。当下他凝神戒备,伸出手去用力一拉。 “少主指的那间房不是慕容权的。”生死关头也顾不得不能忤逆主子,不能反驳主子的话了,说了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而玄明元界以人类为主导,因此没有出现种族血统占据优势的情形,而是门派并立,门派占据主导地位。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韩振汉很熟悉,不过一时间韩振汉还没想起来,这个是王参谋的声音,王参谋很少叫自己老大,多数时候时候叫军衔和爵位。 进了电梯林佳佳在想,要不要跟傅世瑾提一下搬出去住之事,但她又知道这样一提,傅世瑾肯定不会同意,说不定还会以为她又在耍什么心眼或是逼他什么的;明明是他心思深沉喜怒难辩,却弄得像每次的错都在自己。 第二十四章刮目相看 兰斯洛特并没有带着亚瑟回到之前所在的城堡,而是返回了更重要的城堡。 只是他等了半天,却没有见到天蛊道人的魂魄,按说兜率紫炎是有灭人真灵的能力,但云中子更清楚天蛊道人的实力,就算面对的是兜率紫炎他也不应该没有一点反抗之力才对。 要知道,他刚刚才损失了一块可能隐藏着重大秘密的玉碑,要是能从冰河剑典里找到另一个秘密,这损失倒是有了弥补的机会。 “你是?阿维吧?”嘉莉突然又用纤细的手指,拍了拍对方的额头,然后阿维就在那被拍的一瞬间,双眼一黑,昏倒了过去。 尽管这个情报并不清晰,但是却是为叶风等人指明了一个具体的方向,倒是让没有多少头绪的两人省下了不少的时间。 于是黑暗原力制造的核心装进了贵重棋子当中,杨冲没有制造更多,直接拿出这样一个贵重棋子,然后带着众多垃圾棋子来了。 李向洋大声叫嚷着,追问了半天,万人怨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将灵识往烟袋中一扫,没有发现黑老太太遗留其中的化身,原来她早已吸够了怨气,逃之夭夭了。 衣广也停了下来,所有人都呆了,看着台上的四人……除了衣广和许华,又多了两人,那就是玄魔和唐沈婧。 “唉,你父亲在知道你居然跟青冥势力作对的时候,极为忧心,担心你误入歧途,要不是叶家需要他主持大局,不然就是他亲自过来谢罪了。”叶天鹏动情地说道,说着,还抹了两下眼眶。 就在此时,孔雀王母的善尸化身善娘娘突然出现在河图化身面前。将攻击全部接住,孔雀王母有了余力,这才发动体内的混沌元胎,撞的周天星斗大阵不住晃动,准备只要一有缝隙,就刷将进去。 “我本来最近就打算跟您提这个事儿了,可是我这几天太忙了就给忘了,我早就有这个想法了。”洛凡赶紧开口打破尴尬。 现在就算是十几年老手的摸骨师亲自到场,也摸不出李安生的脸有什么猫腻。 张洁山想了想觉得压力有点大,这个得罪人太多了!不过知道这么做事对的,还是向主管请示后再说。 他再看的时候还是流泪了,十分欣赏陈义这种仗义执言的作风。一听陈义说的,就明白了。 他承认自己算不得多好的人,心中对父亲祖母以及继母都没有好感。 林渊当即一震,咒骂之声戛然而止,连忙冲到二楼楼梯口隔着火势向里面探望。 “造梦,你给我回来!”云莫离焦急大喊道,她本以为造梦兽听到命令后会停下,可是她想错了。 副首领又一次陷入沉思,这些事从来没出过。还是守着这么多采访者,一句话说错可就铸成大错,这件事还真的不好答对,听着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 这个配料,喻莘莘是用了现代的技术,所以古代人怕是根本没办法破解的。 但是比比东本身已经有修罗神传下的杀神领域,武魂融合为死亡天使后同时开启了死亡天使领域,现在再多出精神干扰领域。 当然李靖这话也是尤其深层的含义,像这种可以称之为战神的人物,当然能够看得出李承乾对王伟的怨念,这也是相当于变相的点一下李世民,对于这件事应该引起重视了。 感染了这种病,如果没有这边的力量支持,一旦达到了严重的程度,根就是不治之症,除非,愿意花费数十万的代价,去拯救生命。 听到这三个字,韩风脸上现出无奈之色,他也不反驳,也不答应,毕竟自己没做出什么光彩的事情,最好还是别留下名字为好。 许多心腹听完微微松了一口气,只要有机会让大帅和那个监军对质便不怕,难道杨波敢把所有人都杀人灭口不成?只有沈世奎面色惨白,瘫倒在座位上。 那个分得拨猛的一挥手,身后百余骑突然猛的一拉马缰,所有人动作整齐划一的伏在马背上开始加速,闷雷一般的马蹄声也响了起来。 崇祯用两只手指夹着一块糕点,若有所思,曹化淳忙碌着,给崇祯冲泡了一杯清香四溢的绿茶递了过去,崇祯缀了两口,顿时觉得齿颊留香,温暖的茶水入腹,连心情都好了许多。 “今天大伙儿一起来想想,这金州要不要守。能不能守,需要多少兵马守的问题”会议上,杨波开明宗义。 “恩,也好。魏兄,房兄,两位长孙兄,都不是很喜欢兵事,这次也是新鲜或者说各位大人们的意愿,才会来我们师的。让他们到装备部倒也没什么不妥。唐义识呢?”李恪也是绝顶聪明,分析的很有道理。 这个一直在右侧攻城的鞑子终于见识到了明军火器的威力,一时间,听到命令的甲兵们满脸惨白转身就朝后跑,他们个个争前恐后,差点把夹道都堵住了。 张劲松的办公室是有洗手间的,但他不喜欢在办公室上厕所,虽然是抽水马桶,但他只要有时间,还是会走出去到楼层的公用厕所里去。 雷俊修成自己的元符,代表他告别下三天,步入中三天修士的行列。 第二十五章大清早亡了 可是刚刚他们所目睹的一幕,却是彻底的颠覆了他们心中的那个模糊概念。 ‘玉’中有会动的白点?说起来很玄幻,但是确真真的事情,想想自己那些匪夷所思的物件,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只不过这枚‘玉’扣很牛叉的把自己异能关闭了。好在只是无法用异能观察这枚‘玉’扣,其它异能都可以用。 毕竟兵线的诱导和产生是一个比较漫长的过程,而且在这期间余寰的杰斯也是有能力去阻止的,只要进塔的兵线只有一波甚至更少,那么就算被塔下强杀只要能够换掉一个那么他就稳赚不亏。 “我是跟他们一起来玩而已。不参加比赛。你放心好了,我们是兄弟,永远不会骨肉相残的,哈哈哈……”白子飞也变得二起来了。这是陆天雨对他的印象。 南极,回过神来的金克斯虚影望着眼前满是兴奋的后代们,不由得叹了口气。 唐斯技术全面,得分手段多样。可面对将恩比德限制得只能拿15分的戈贝尔,唐斯的进攻也并不轻松。 花连锁无法听取魔晶眼,最后还是路志明帮忙,帮她掏出了魔晶眼。 李玟的这个切入举动实在是出乎了马金龙的预料,毕竟在马金龙的印象之中,李玟的特点就是非常稳定,正常情况下李玟肯定会先搞定敌方绕后的波比,随后在队友的保护之下一一将敌方所有人送进地狱。 双方在进攻和防守上的博弈,让这位看上去像模特的职业球员看得津津有味。而亦阳的好几个妙传和神预判的抢断,更是让维格娜莉对眼前这个家伙刮目相看。 亦阳走出更衣室,ATT中心的球员通道并不复杂,出来拐个弯,就可以看见球场入口了。 “你们怎么回事?要搬出去怎么不通知我们一声?”回头看去,竟然是王大富。 闭着眼睛假寐,尽量让身体趁着排队的时候休息下,保持着精神。 萧飞会怕他吗?只见萧飞的嘴角挂着一丝轻蔑的笑容,轻轻的摇摆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就直接多了过去,紧接着又是一巴掌打在了墨镜男的脸上。 “能为明月家主的贵客护法警戒,是我们的荣幸。”守卫们顿时客气的回答出声。 “今晚七点,来通天武馆,于莎莎。”凌天看着手机上的信息,但是看到“于莎莎”二字,眉头一皱,显然他知道这于莎莎是谁。 罗耀华点着头,不敢说话,他刚才骗了岳珺瑶,不敢提素衣公主是过来和亲的,要不然岳珺瑶岂不是要炸毛? 姬发自然不知道杨毅云体内有雷霆道树的存在,却是忍不住出声。 在听到这里的时候,萧飞点了点头,他虽然不知道岛国的这些人到底是安着什么心,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他们一定没安好心。 雪晨光说到做到,不等他们求饶,直接出手灭了三人,随之一道火焰打出,将三人烧的干干净净。 龙江的流动方向是不是进入荒海杨毅云没有去管,那是梅姐的事情,她身为五爪金龙王,带领着十多条真龙和几十条日后也将会进化成真龙的龙鱼,闯荡四海对她来说不是难事。 从回来后,一切事情都非常顺利,若说背后没有人出手帮忙她是不信的。 赵匡胤通过夺权和兼并成功的把张角张宝的手下黄巾贼给吞并了,然后目光再次放在其他的黄巾贼渠帅身上,赵匡胤知道,其实黄巾贼的力量非常强大,但是因为他们不能够统一作战,而且统帅能力不强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轰”的一声两厢碰撞,保镖身材不高,力量巨大,浑身的肌肉跳动起来,在他手中也出现了匕首。 这时落下的天罚开始变得密集和粗壮来,黑衣人看到这个场景,连忙退了出去,如果被天罚误伤,那就不好了。 在那个丑鱼的手从光亮处伸进来的同时,把两滴包裹着毒液的血弹射出去。 场面自然是非常的热闹,娱乐圈记者如鲨鱼嗜血,追着他们不放。 可人家嘉禾、新艺城自家的制片公司,推出的电影一部比一部厉害,总不可能真的就靠顾夏阳的天下一来顶着一条院线吧? 叶锦幕都有可能跟楚轻寒是兄妹了,那就说明,她跟江铭川有可能什么血缘关系都没有。 刚才的姿态眼神都像极了姐姐,可他姐向来拽的上天,怎么会这么软巴巴的说话? 叶弦的功力比她强,又是大灵魂师,现在虽然只是炼气期十二阶,但实力足足能及得上筑基期的了。之后如果他再吸收信仰之力的话,还不知道能厉害到什么程度。 而冯医生更是郁闷,本来满心欢喜的约会,怎么突然变得跟工友聚餐一样,他还是旁人搭伙,被嫌弃的那种。 南宫锡平?听到这个让人讨厌的名字,顾飞没用多少脑细胞就猜出来了,这肯定又是家族内斗的戏码,一想到自己竟然被南宫锡平当成了棋子来使用,就让顾飞心里面一阵阵的窝火。 第二十六章抱回来的 周满静静地伏在林间一块大石后面,原本没打算废话一句,可一看谷底金不换那悬在半空的玉盘,便知那是一件护身的法宝。 等校长反应过来景姵在钻规则漏洞,再任由她刷下去她搞不好真的要直接从十二生肖学院毕业了,连忙出来制止。 那是尸体上最后残留的信息素,还有一些早已干涸的轻微血液味道。 因此他们往往很难隐藏自己,饥饿成狂的野兽哪来这么好的自制力。 宋元夜一时竟无法分辨,自己究竟是以怎样复杂的心绪,走出了水榭。他只知道,当自己来到近前,看见赵霓裳躬身向自己行礼时,脑海中便清晰地浮现出方才宋兰真所说的那些话。 “你我两家当多亲近亲近才是,以后多个照应。”秦宗衡有意无意道。 已经很聪明了的呆,肯定不能让人家白扣帽子给自己。虽然她不咋能听懂这个讨厌家伙的话,但是人家很明确自己过来的目的。 先是前段时间五皇子宋意遇刺后,还强忍着伤口进宫亲自在养心殿正儿八经给陛下请了安,不知说了些什么,宋儒后来有意无意也对宋意的态度好些了。 林克往蚁后房间的方向行进着,身边路过的一只工蚁让他稍微呆愣了一下。 这还是次要,关键是位置属性非常重要,总不能找个带问题的上岗吧? 三个纸包不知道包的是什么东西,鬼子们可不愿意挨上,顺便就势一躲,竟然有一个被鬼子躲过去了,这可真是不容易。 红党保密等级:绝密,得知‘胡蜂’具体身份的唯有其上线以及边区保密局局长。 其实,白世镜本来是不准备插手的,但一听到康敏是全冠清的姘头时,他绷不住了。 “没用的神是杀不死的,无论你用什么方法都无法毁掉我的生机”神子居高临下地说道。 另一边,马得福看了看老爹,又瞧了瞧马得宝,犹豫再三开口道。 台下最高兴的非柳梦瑶和陆诗涵莫属了,穆苍挫败罗昊东,赢得内门第一。虽然在意料之中但也着实值得高兴一番,比自己获得更兴奋。 听到这个问题,刘总工先是一阵惊愕,然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我现在不想喝。”这几天庄子衿天天都会给她喝这样的汤,一天都要喝三四次,这会儿实在喝不下。 已经严重影响了工作,她已经请假了太多次,若是妊娠反应太严重,只怕很耽误工作,怀孕后面,再待产坐月子,根本无法工作。 胡一舟离开老韦德这里的时候,想着将来的事情,突然想起来有件事情一直没有干呢,干脆就自己个儿去了孙家集。 就在霍茨和莱安娜进行战争的同时,第四军团的洛斯里安也完成了佩萨尼斯国内的军队重整,大部分贵族都被剥夺了军权,只剩下少量卫队,大部分军力都掌握在圣教军手里,因此洛斯里安的第四军团也有了四万多人。 跟傅殿宸不愿意她受伤一样,她,自然也不想让傅殿宸受到伤害。 林云峰叫我们先坐在了桌子上面,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来,这一种感觉,实在是有一点无奈的不行了。 萨温的话让众人大吃一惊,魔法公会的要求未免太匪夷所思了,一个月内占领希罗尼斯,不光是时间过于仓促,而且大家都毫无准备,这样的要求怎么可能做到。 话音刚落,安妮和万恶斩同时像被雷劈到一样全身剧震,脸上瞬间换成一副诡异冰冷的表情,然后各自抽出刃鞭和屠刀拦在骨雾面前。 听着那皮卡的柴油发动机在怠速状态下好像哮喘病人似的有一下没一下的喘着,林朝坤也没有办法,只好让王立成熄火,把发动机盖打开散热。 这时,刚才被打晕的林晓蕾醒了过来,她抬头先看见了倒在血泊中的杨鑫。 涅寂的灵魂被一分为二,暗魂倾向冥宵,光魂就是墨惜白,按人类的说法,江烟露确实是他的母亲,不过似乎江烟露神志有些问题。 “牺牲!?”刘玉成音调上扬:“为了困住那些怪物?所以就要牺牲掉自己的同类?”他不认同这种做法。 廖兮把这些东西出售的时候,也是带动了大汉朝全国的经济发展,如甘蔗等等,廖兮也是在其中积累了巨大的财富。 瞧着单连城眼中的诧异,她越发自得,连自己都很是佩服自己揽财的本事。 方教授的直觉告诉他,这就是魏仁武,这像极了魏仁武这种色狼的风格。 艾慕心中紧了紧,这个回答,显然是不对的,他还是没准备说实话。 叶尘梦拉了男人好几次,可是每次试图将他从床上拉起来的时候,都是同样的接过结果。每次都是毫不意外的扑倒在了男人的身上。 她没撒谎,她确实很不舒服,此时大概是马车路过了一个坑,大大地颠簸了一下,云揽月只觉胃里的东西直往上涌,她控制不住,热热的液体便从她的嘴里涌了出来。 第二十七章鸡汤 今曰午时,一行十数人的队伍抵达宣城卫,向城门守军说明来意,自称乃是松花江将军,武毅伯爷的信使,奉伯爷之命来向虎林知府,宣城卫指挥使等一干虎林地面军政大员传达伯爷命令。 为此陈长生躲在山河图中,绞尽脑汁将所能想到的诸般变故都反复盘算了无数遍,并一一琢磨出了应对之策,或是炼器,或是种植五谷杂粮,或是苦练新的法术,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以连子宁敏锐的判断力,看了几遍,便是立刻找到了其中的那一根主脉,并且将大致的情况给还原推断出来了。 “哼,做事糊涂,虽然地是我们的,但是人家已经租下,就不全是我们的了,现在占了人家的田,影响了他们的收成,你们还出言恐吓,天下有这样的道理吗?”赵柽拍了下桌子说道。 一夜无话,次日高珏按时起床,洗漱完毕,吃了早饭,前去上班。 李汪二人自奉命捉拿刺客,却不得不在这儿看着这二人嘻闹,真愁煞了,却又只能忍着,不敢表示。 “老王说的对,秦城就是你的家,你想回来,我们随时欢迎。”水易说道。 “下官,下官···”蔡攸从刀口下刚逃得性命,人还懵着呢,吭哧了半天也没挤出个屁来,边上的梁师成却暗自庆幸,幸亏自己没有先出头,否则也比丞相家的大公子也好不到哪去。 以高珏的眼力。通过孙作人说话的语气,他也大概可以看出。孙作人应该不是撒谎。 “仙人,请恕罪,是我御下不严,冒犯了仙人。我代媚娘谢仙人的不杀之恩。”岳登峰被熠彤的这一手吓得也是怕怕的。 其他几位被邀请过来的最上神一看事情不妙,早就偷偷离开了,黑龙姬也不怪他们,毕竟这次的行动的酬劳也只能让他们出手到这种地步了。 不过从那些仆人看向自己时嘴角挂起的不屑和表情上抽动中,淮刃可以看出,他看不清自己? 的确,我们这边烧烤摊停着七辆车,七个西装革履的大汉和一个休闲的年轻人大家一起喝酒,场面有些诡异。 想到此处,凤舞笑了,她已经恨不得陈羽能够早日成亲,早日洞房,早日生孩子,早日落入她的手里。 红色世界中,江东已经和最近前的一名天罡交上手了,让江东感到震惊而又欣喜的是,他终于明白了音波功失效的原因,因为这二十人全都是真正的尸体,也就是说,这是二十位至少五气已朝元的总兵级强者。 “我们怎么可能会让你们这么做?!!”9S听到后无比愤怒,说着就举剑向着亚当砍了过去。 果然咒语还是有效的,凤舞变成一块巨大的臭豆腐,身上的血迹那是辣椒,满身的泥土可是上好的香料。 “这瓶驱魔喷雾我就送给你了,以防不时之需。如此我们就先告辞了。”夜影朝着墨苒和疾风的方向走来。 “你是铁剑张家的人?你的家族隐于世外,我劝你莫管这红尘闲事,否则即便张家也保不住你!”突然山峦外飞来数人,其中一人正是中南山五当家的,这也是一位教主级的人物。 从刚才对方表现出来的能力来看,除非对方自己出现,或则有什么特殊能力克制,要找到对方是不可能的了。 “哇擦,我前两天还被一堆官媒点赞呢,现在就要我出来谢罪了?骂我们的是不是都是家长?”徐清没有翻看到后面的报告,不用翻也猜到了。 说起来,也不知道夏多怎么样了,有没有抓到那个邪教先知亚瑟? 但十八世纪的情况就是这样,尤其在法国,哪个贵族要是没有几个公开的情人,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贵族。 一打二她不知有没有胜算,不敢贸然下去,此时院中的两人趁机在房子底下倒汽油。 看她的样子,显然很在乎这个孩子,只要他跟孩子打好关系,其他的事情,想来不会太难办。 “妹妹,国金大着呢……”比街上好玩多了。江以南话还没说完,就见吉祥在地上捡起了一个红包,当着他的面拆开了,有一千块。 阿豪有点想暗暗鼓掌,这个西装男子的口才还真是挺不错的,很有说服力。 如果自己搞出什么事情让对方不爽,他时毫不怀疑对方会不会直接把他也做成人偶。 排在第一的擂台上,就是那位年老的筑基修士,只见其看了一眼手中的名册后,便蓦然喊道。 因为摸不清对方的底细,魂〤我爱吃鱼头比较谨慎,一边靠近,视线一直在周围扫视,他在观察是不是有埋伏。 看不起华人?权胜男救人之心虽然未泯,但对地上的老人好感全无。 理由很简单,李强还没有高中毕业,按照NBA联盟现在的规定,不能参加职业联赛。李强又向NBA组委会提出了申诉和特批请求,可也没有成功。 “你不是丁丁吗?”我更纳闷了,不知道他葫芦里究竟卖的究竟是什么药。谭熙他俩的声音差别还是挺大的,我总不可能连这都听不出来。 此刻,柳逸好看的眉头蹙了蹙,手上多了一把戒尺,按照以往的惯例,她照例哀嚎两声,然后开始掉眼泪,柳逸示范性的征罚几下就会收手。 随后一声剧烈的枪响,这个彪形大汉的右腿被沙漠之鹰打断了,大汉顿时失去了重心倒在了地上,而林晓蕾也趁此时机挣脱了大汉的手臂,跳到了一边。 第二十八章混进后勤扫地 “谢谢爸爸,甜食吃一点就可以了,吃多了会长蛀牙的。”虽然很喜欢吃雪花酥,但蒲池煦子也只是尝了两块就没有再吃。 只是年轻人刚这样想着,却又想起彼岸花所代表的是无尽的思念与绝望的爱情,花开不见叶,叶生不见花,花叶生生两不见,相念相惜永相失。 这些人全都玩的一手好“海底捞”,一个个都恨不能一筷子把所有的东西全都抢到自个碗里,蘸料里一滚就迫不及待的全都塞进了嘴巴,都像是被饿了三天不止的德性。 圆月一般的窗外,一只竹添水不时发出一声清脆的竹鸣,为本就清雅的房间格外增添了一缕幽静。 她做的体贴又细致,托着他白皙修长的大手,连指缝和指甲盖都擦得很认真。 有个中年人,说是胸口疼了很多年,还总咳嗽,透不过气来……傅医生仔细询问,又检查过他的胸口之后,便知道他约莫是多年前摔断了肋骨,那肋骨还戳伤了肺。 可这不确实是第一趟运回来的产量比较有限吗,这还得亏刚开始做实验搞技术的时候,用的都是大唐这边自产的羊毛呢。 其实慎独早就防着他们这一招呢,别忘了他可是空间里神一样的存在,早就在这些个大老鼠身上下了禁制。 这次张弛考虑得相当周全,水晶空间里不但放了大量食物饮水,各类伤药也带上了,这瓶喷雾就是其中之一,治疗跌打损伤疗效显著。 李健抢来的赃物中,也有一些材料,如果可以用那些材料制作出一把武器,自己不就可以吊打任何想要挑衅自己的人。 能背字典的平时也算是偶尔听说过,更何况眼前这张楚楚就是背的这个。 看来这次的任务又要轻松完成了,这一次上面会给他什么奖励呢?他不由得期待了起来。 太后喘着气问,她年纪大了,禁不起折腾了,刚刚和楚凌昭那一番对话已经耗费了她不少心神,这会儿再受到惊吓,脸色便一寸寸发白。 一边的许诗诗本来还担心萧帅的环节会出错,忐忑中听到这一句绝顶歌唱家一般的精彩演绎之后,墨镜下的眼睛都瞪直了。 赵若知一时不知怎么办条件反射下,他用六龙六凤冠去挡,那条舌头瞬间卷住了六龙六凤冠。 那人低哼了一句,抬脚踹在赵拾腰上,赵拾早有预料,绷紧身体,被踹得后退两步,倒是不觉得痛,提剑立刻攻过去。 祝赣继续将自己发现的线索,以及推断出来的结果“说”了出来。 瞬间林巧心气的拍开了他的手,让周潮发忍不住吃痛叫出了声,手背都有些红了。 曹格或许没有发现自己对李静儿的态度是喜欢的,所有人都看得一清二楚,只是不参与他们夫妻两人的嘴舌之争罢了。 易鹤却好以完瑕的看着龙岑,丝毫不把龙岑此时的愤怒放在眼里。 但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林能进已经有了喜欢的人,虽然他的暗恋对象遥不可及,但他就是愿意这么单相思。 叶苏突然呼吸急促,他眼前一阵晕眩,眉头紧皱,脸色唰的一下惨白不已。 这下老国公才彻底放下心来了,毕竟苏锦璃再怎么混账,在他这却一直还算乖顺。 各种各样的东西在暗淡光线下泛出点点金属色泽,灰尘弥漫,造型老旧,让它们看起来就像是一些被遗弃的老古董。 事故来得太突然,孔一娴也半天没缓过来,好不容易爬出座位,入目全是一片狼藉。 而林柯注意到地上的一块油渍明显是人故意弄的,但她并没说出来。 都已经是到了这个时候了,还能够说什么,在这里多逗留下去,到时候可就是让自己,是自取其辱了。 在恒彦林开始修炼之时,天色缓缓变得亮堂堂起来,众人们收拾了一下而后开始上路。 反正就是属于,大家是谁也看不起谁的样子,然后是看到了,都是会打上一架的那种。 这句,是在解释她为何对宁国公府不闻不问了,却惹得苏锦璃心里冷意更甚。 所有人各自领命,沈严带着方礼源离开,蒋睿恒和李嘉宇看着沈严离去的背影,又看看身后的尸体,脸色都有些沉重。 一声声嘹亮的鹰啼传来,一只只巨大苍鹰在天空中翱翔,巨大的翅膀遮天蔽日,即便是孟霸天的苍暴狂鹰也没这天空中任何一只大。 凭借他们多年的经验,今天要出大事了,这些记者自然不会放过有可能出现的重磅新闻。 几名厚着脸皮请求夜天指导功夫的武者,见野熊来了,也不好再请求夜天,只能退到了一旁。 第二十九章诬陷 见熟人来了,离舒揖手行礼,接着将房门打开,让黛兰和凤九月进去伺候。 少林在这边世界自有处世之道,虽然有强大武力,但是处在一个不干涉世俗的状态之中,哪怕是罪民在少林这边也依旧是一般对待,偶尔还会施药,施粥,所以在这些罪民之中少林的名声,声望都很不错。 “……你们?”凤涧月敏锐的察觉到凤灵曦和萧楚楚之间好像发生了点什么,气氛变得很微妙。 凌灵柒看见他的那一刻,吓得脸色发青,瑟瑟发抖地躲在张耀祖的身后。 “同意你留在我身边的愿意你也都知道,在踏出凌月城门的那一刻我们就已经说过了。”平静的目光波澜不惊,冷静得不像话的语气仿佛在说着和自己无关紧要的事,让人稍不留意便忽视了她眼底深处的沉着与认真。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一切是时候落下帷幕的时候,智能系统却突然开口了。 他愕然的是,自己的对手除了那个花水月,还没个准呢,他收集谁的去? 方泽听了之后,心中对事件已经有了大概知晓,这魔头倒是挺干脆的,知道抵抗不了,就说出了一些真话,同时他心中也是心惊,看起来这确实非是一两个外魔作祟,而是大量的外魔都在找寻机会。 体内的太阴宝鉴经过天河真水的洗练后,与精神相合,变成了一轮明月般的玉镜,高悬在了他眉心之中。 此景看得凌灵柒忽发感慨,不由地正过头,看向睡得十分安静的凤九月。 于是陆西沉选择不紧不慢地挑一些容易,但生命力顽强的异常生物做对手。 听着鲍超的大话,僧格林沁已是无语,只能摇摇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众人也都了解此物的威力,所以刚才还觉得今日要命丧于此的众人,心中顿时又多了一份底气。 然而,还不等他联系到秦长生,今天一早,却是突然听到,杨盼儿竟然电话联系一个叫秦长生的人。 只不过在翻进去之前,龟田翔大暗中先打坏了附近的监控摄像头,让其抓拍不到他们的身影。 洪云峰神情严肃,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非常担心地发现防御阵变得薄弱。 盛夏的阳光从密密层层的枝叶间透射下来,地面上印满铜钱般的粼粼光斑。 而且他们会尽力维护自己的完美形象,哪怕是这些外人看不懂,他们也会尽力去做。 就在安心轻叹一口气,暗自庆幸事情终于过去了的时候,秦长生却是毫不领情的道。 季淮叙抬脚进了包间,视线扫了眼面前的桌子,拉开离她不远不近的一个椅子坐下。 有人在说话,声音模模糊糊的传到元柯的耳朵里,每一个字他都能听见,可惜无法将其串联起来。 在金融圈的八卦中,陈竹的团队得到的业内称号“海盗”也是这两年才流行了起来,穆行这个“船长”在各行交流的的年会上自然也成了被灌酒的第一目标。 李知尘脸上一沉,看着三头巨兽,只见巨兽眼珠发红,却已失去了人的理智。没想到刚才还好好的齐家家主,长老,如今竟变成一匹毫无理智,任人指挥的巨兽。 金兵见他厉害,尽都拍马往来路退去,待到了三十来丈外,便又持弓射出箭来。 方夏初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没有人再质疑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也没人再嘲笑她为什么要参加这个会议,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理所当然,而在这些所有人中,陈竹的目光再次落到了她的身上。 铁面也不是圣人,他需要钱,但更需要妹妹,反正他找机会消失,这里的事就与他与关了,他下意识的咬了咬牙。 “这酒也喝过了,你看是不是把这箱子交给你了,这样也就沒我什么事了。”熊大说道。 对于熊大兄弟來说,虽然一同作战过,但龙剑飞是十分看重这一点的,这好歹也算是过命的兄弟了。 赤红摇头叹了口气,默默返回了自己的血梅峰,只是打发自己的弟子悄悄去戒律堂打探消息,随时汇报。 而老丁甚至还抹了两滴马尿,激动的语无伦次的说什么政纪如果早生个六七十年,哪里还有什么抗日战争那么麻烦的事儿。 “就是现在!”车里的司机看到杀手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了,用力一推车门。 楚天羽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今天晚上,必定有一场血雨腥风的大战。 此时的卢子智表情专注,目不斜视,直直的看着眼前的画板,对众人的注视以及龙天威的异常完全视而不见,仿若进入了一种忘却一切,眼中只有画卷的无我之境。 第三十章离婚的原因 “麒麟圣‘药’真的已经被人摘走了,这下可麻烦了。”银盈皱着眉头道。 而乌崖告诉杨宇,自己很长时间都栖身在这座庙里,这倒让杨宇再次观察起来。 这样一来,就跟人类婴儿基本一样了,他看着陆风,身影一晃,就来到了陆风的身前。 “没事的没事的,你们帮我把轩轩带出去,回师‘门’去等我。”季默苦口婆心。 季默心中思考着,即使这颗古星上没有星空大阵,但凭借陆压现在的实力,横渡星空应该是没有问题,大不了之后借陆压之力,离开这座古星。 除了实力本身就很强的几个考生,大部分的考生都没有想到通力合作,而是在寻找合适的工具,以此为自身套上一道安全措施。 贵明磨着牙,脸色咋白。他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在东海市的金雅山庄,有一套别墅,买家具和家电,直接用了45万rb? 那汽车司机连连按着喇叭提醒,只是胡浩明却置若罔闻,继续走着,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危险降临。 她们两人已经明白,万淼担心球球在敌人的乱枪中被子弹击中,所以才将球球扔了过来,而他自己则从山顶方向迂回着向敌人逃跑的方向追去。 说话间,丁不二的身上,那属于封神境的气息猛然间爆发而出,席卷全场。 “这家店,我路过过,里面东西超级贵的。在那里面,肯定是高富帅。不会和店主有了PY交易吧。”还别说,这个猜测八九不离十的。 “那几样东西就谢过道长了。”唐三藏微微点头,算是认同了朱恬芃的话,反正这些东西他都不认识,朱恬芃说没用,自然没有什么用处。 康娜酱抓了抓还在抬头望天的白夜的衣袖,然后背后展开那纯白的羽翼,轻轻一扇翅膀便双脚离地,轻轻松松的自由飞行着。 “电梯里面有监控,应急通道里面应该没有吧……”丁木对着陆雪莲意味深长地一笑。他心里清楚的很,以陆雪莲的性格是绝对不会拒绝自己的任何要求的。 阿母这件黄色的披风由之前猎杀的猛犸象最柔软的长毛纺纱织成,柔软、厚重、暖和,整个部落只此一件,甚至整个天下只此一件。 他瞥了眼自己的技能栏,里面正好存在着一个【我们是同伴】技能——感应到30米范围内的逃生者气场。 “这话,我说过吗?”唐孟吓了一跳,自己有那么轻易给过这么重的承诺吗? “奎木狼,羞儿就交给你了,要是她受了半点委屈,出了半点差池,我定要拿你是问。”老国王转而看着奎木狼有些严肃地说道。 “年轻人,莫非你是魔法免疫体质?”弗雷德问到,语气难得有些激动。 不过,等等,金发贵公子,黄金瞳的冷面男,路人衰仔,和龙血有关系,我擦,这设定怎么这么眼熟。 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在听到声音的第一时间两人便迅速跪了下去,直将额头贴在了地面,不敢抬头做出丝毫冒犯的动作。 秦川听着老龙的话,感觉上可以去试一试,更何况老龙如此盛情,也不太好当面拒绝他的好意,所以秦川决定去试试,要是李娇娇实在看自己不顺眼,那就像那些住在这里的工人一样,把钱算给她就是了。 听着他的话,楚云汐只觉得浑身冰冷,突然用力推开陆景深,深深看了他一眼,跟在服务员身后,与方浅云擦肩而过。 秦川根据这里的点点滴滴,他在努力地构思着之前发生的画面,这一点金灿亿也很懂,所以他没有继续说话,而是配合秦川一起回忆。 “好好的做人不好吗,非要当东瀛的狗!你不死谁死?!”,何其正摇了摇头感叹道。 那日孙大娘携自己的好友想要去串门,却见院门已经落了锁,随后找到院的主人一打听才知叶成帷与花如锦两人已去云游了,往后也不会回来,几人感叹了一番便去其他好友家中闲谈去了。 “你去过南湖吗?”上了开往市里的中巴车林达超看着高静怡问。 “哎,其实想想她也不是坏人,就是脸上臭点,太严肃认真了。不过以后应该都见不着了。”高静怡平静的说到,她也确实不想与谁为敌,实在是自己真的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了。 陈勇便将苗人凤如何双目中毒、如何力败强敌等事情,简略的说了一遍。自然会特意说明,最后田归农亲自带着天龙门北宗众高手,如何要暗中害死苗人凤一事,最后还亲自动手,只不过没能得手罢了。 下午五点了,见时候还早,伍樊让黄水根开车,和钟凯顾萱婷玛素一起出外,打算晚饭就在外面吃。 汽车上,陈伟坐在安语的旁边,拉着安语的手,安语的脸上久违的灿烂,这段时间,一直活在仇恨和失去的亲人的悲痛之中,难得有这样的好心情。 “姐姐,我看您对我是有些误会!不管怎么说咱们都是一家人,还有什么误会不能够解开的呢?”说话间,徐志灵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缓缓地送到了嘴边。 第三十一章回家 他目光冷冷地扫过陈卫家和谢春荷,最后落在谢吟秋脸上。 声音低沉喑哑:“嗯,回家。” 说完,看都没看那两人一眼,拉着谢吟秋昂首挺胸地转身就走。 她已经记不清自己在产床上躺了多长时间了,也不记得已经经历了多少次阵痛,她只知道阵痛的频率越来越高,时间越来越长。 与此同时,姜笑笑愈发觉得愤怒,许翼这么偏帮颜萧萧,太过分了。还有颜萧萧,明明自己约的人是她,她倒好还带了帮手。好不容易捱到午餐结束,姜笑笑找了个借口先走了。 魔界虎王出现后,想也没想的叼着穆大少向着那河流冲去,之后‘噗通’一声,扎进了深不见底的急流当中。 高浩天对睡在哪儿到也无所谓,他尽管生活环境优越,平日里对吃住也很讲究,但也不是不能凑合的人,刚毕业去公司那会儿,他和沙展平为了监督工程的进展,还曾在工地的工棚里住过。 “你放心,林阿姨会把它照顾得好好的。来,吃饺子。”高浩天给她夹了个饺子。 也至于他现在的每招每势,在长门的眼中好像就放慢动作一样,完全没有了,别人眼中的凶残和而勇猛。 于是,他将美酒放到周伯通跟前,只见周伯通大口的喝下去,那些美酒全都喝光了。 席曦晨有些反映不过来,这个机会来的太突然,感觉有些不真实。 南宫梦闻言,眼中闪过了一道震惊之色,但下一刻还是拿出了他的十三品丹方放在了桌子上,同时问道:“他……他们三人,死了?”南宫梦最终还是没忍住心中的疑惑,问出了这个问题。 而且从他们轻松的神色当中就可以看得出来,他们似乎并不在乎甜派的人是否会真的进入远古遗迹当中去。 铁铮仰头嘶吼,这一刻,他蓦然生出无尽苦涩悲哀和深深的无力之感,身体似乎被瞬间抽空,只剩下一具躯壳。 “电脑在研究所的地下室,你们毁掉的只是上面部分,下面没有丝毫触动。”沙鲁解释。 他们眼前都摆着一碗稀粥,这稀粥当真是稀,在粮价被锁定打压的帝都,哪怕是最辛苦的力工,也是有干饭饱肚子,能混到以稀饭冲击的自然是很少。 他自然记得,这越南之处,有这么一个齐家,倒是与越南人勾结的很,甚至什么收税,纳粮的时候,都帮忙参活。 也不知是不是黎英俊这家伙带来的好运,仅仅第三日,铁铮的愿望居然就实现了。 因此对于高杰留下的这支队伍,长老们主要还是以整编,淘汰留强,火器化为主,而一直依托江北进行拉练,随时可以出现在长江北,给予江南的士人以极大的震撼。 这等魄力!这等胆识!怎能是一般之人,所能够做得到的!为此,就算是傲龙帝国的大军之中,那看向花贞的目光中,也是充满了敬佩之色。 “一切听老祖安排!”铁铮兴奋起来,原本的失落,随着最大愿望即将实现,暂时被抛到了一边。 吴三桂说着,一脸悲愤,似有其事一般,有一句话更是提示朱慈踉,他是遵从朝廷的旨意才一直留在敌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