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从26岁东莞小姨开始》 第001章 南下东莞 投奔小姨 你在19岁时候见过光屁股女人吗？ 刘波见过！ 还一下子见到三个，个个都是极品，最主要啥也没穿，就这么水灵灵的站在他面前。 千禧年。 19岁的刘波带着全家负债来到莞城打工。 几个月前，他还是只是一个普通高中生，一次见义勇为把自己一家送入深渊。 起因是镇上大混混张鹏，带着几个人欲对同学陈雪用强。 血气方刚，下手没有分寸，又有平时农活练出来的力气，将张鹏几人揍个半死，当场就给警察抓走关进看守所了。 本以为只要陈雪和警察说清楚了他就能出去时，陈雪竟然颠倒黑白！！ “我和张鹏两个人是情侣，刘波不知道什么情况就冲上来打人，我拉都拉不住……” 就这一句话，刘波从见义勇为变成了故意伤人，看守所待了四个多月，赔偿张鹏医疗费相关费用四万元！ 千禧年的四万可没现在那么不值钱，那时候一个村万元户都没几个。 刘波家压根拿不出这么多钱，在看守所出来时，父母的腰明显弯了很多，一头白发，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父母求遍全村才凑够这四万块！ 他们辛辛苦苦种地，一年也只能存下来两三千块钱，四万块，要父母辛辛苦苦十来年去还！ 被学校开除书也没办法读了，就这样来到了东莞，来到小姨吴梦梦这里。 说是小姨。 但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就同村大婶知道他要出去打工，说她妹妹吴梦梦在东莞厂里是主管，可以帮他介绍不错的工作。 到了后给小姨打电话。 “小波，我还在上班，门口右边第三个花盆下面有个备用钥匙，你先休息，下班再说。”说完吴梦梦匆匆挂了电话。 吴梦梦租的房子三室一厅，墙上贴着四大天王的海报，华仔正龇着牙冲他笑。 房间挺大，但这里面陈列给刘波看的傻眼了。 沙发上、椅子上、桌子上甚至洗手间里面也挂不少衣服。 很多都是刘波没见过的。 “她们怎么还穿开档的？” “这个这么小能包住屁股吗？” “她们到底干什么工作的？要上到夜里三四点？” “该不会是那个吧？” 看着屋子里面的花花绿绿、各种造型的内衣，刘波想到有次王涛带他去录像厅看的《应招女郎》。 和她们穿的很像，而且她们也是三四点下班。 “不是说她是工厂主管吗？怎么会做又鸟了？” 放下行李，刘波冲了一个澡，坐了一天车，热的全身都是汗，之后把沙发衣服挪了一下迷迷糊糊睡着了。 睡梦中听到门锁的声音，一股浓烈的酒气冲散了这房间里原本还有的淡淡香味。 是吴梦梦他们回来了。 三个身影互相搀扶着，却又各自东倒西歪。 这几个女人很明显都喝了不少，走路都歪歪扭扭的，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凌乱的“哒哒哒”声。 “呃…呃…” 黑暗中能够听到她们压抑的、想吐又强忍着的干呕声。 没开灯，三人也不受影响。 一阵干呕声后，洗手间就传了稀里哗啦的水声，像是打开了淋浴喷头。 “哎呀，别挤我。” “不挤你我就要摔倒了，别废话，今天晚上老娘帮你挡了三杯酒，帮我搓一下背。” “去你妈的，就好像我没帮你挡过一样，先帮我搓。” “哎哟，你这大了哟，是阿水搓的吗？” “臭**，老娘这是天赋异禀，还需要男人搓吗？” “赶快搓我困死了，我现在就想洗干净睡觉。” “你个sao蹄子你扣哪里呢？” “嘻嘻……谁让你抓我的。” 一阵嘻嘻闹闹的声音，持续了大约四五十分钟才停。 啪嗒！ 洗手间门被打开。 刘波也下意识地睁开眼。 洗手间里面昏暗的灯光像是一道斜切的光柱，劈开了客厅的黑暗。 躺在沙发上的刘波正对着洗手间位置，他看到一道身影从光柱里面走了出来。 白！ 真他娘的白！ 情不自禁的揉了揉眼。 又两人影走出。 更白！ 是吴梦梦和她的两个室友。 刚洗完澡，湿漉漉的头发像海草般胡乱地贴在光滑的肩膀和锁骨上。 细小的水珠顺着乌黑的发梢，滚过圆润的肩头，沿着起伏的曲线一路向下…… 水气、昏暗的灯光，让她们的身影有些朦胧。 与此同时他发现这三个人竟然什么都没穿。 刘波呼吸都变得粗重，他这个年纪看性感挂历都能起飞，更不要说现在这场景。 一股燥热从小腹直冲四肢百骸，身体僵硬得如同石块。 “城里人真白啊，比陈雪都白。” 啪嗒！ 有人随手打开客厅灯。 这时她们才注意到沙发上躺着一个人，正睁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们。 第002章 我验他，我会给红包的 “艹，你特么谁啊？”其一个女孩瞪大眼睛，惊慌的叫道。 “啊！！！” 又一声巨大的尖叫声，划破夜的寂静。 哗啦啦三个人手忙脚乱的跑回各自房间。 没多久，一个短发女人出来了，她此刻已经套上了一件宽大的长T恤，勉强遮到大腿根。 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审视，上下打量着沙发上那个已经坐得笔直、身体僵硬、满脸通红、眼神不知该往哪放的刘波。 “畅畅，不好意思，这是我家的一个侄子，之前和你们说过的，要来这边工厂打工，先在我们这暂住一晚，放心就一晚明天我就带他去虎哥的工厂。”没几秒钟，吴梦梦也穿好了衣服，急急忙忙的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脸上同样通红，不知是酒意未消还是羞恼交加，她对着短发女连连道歉。 另外一个女的也走出来了：“梦梦这确认是你侄子吗？你也就比他大几岁吧。” “农村辈分很乱的，而且只是一个村的，没有其他什么血缘关系。”吴梦梦这个面是通红的，狠狠的瞪了一眼刘波。 “早点睡觉，明天我起来之后带你去厂里。” 说着就招呼她们两个各自回房间了。 “梦梦，你确定给他送到虎哥的工厂，那多累啊，还不如来到咱们酒店，以你侄子这条件，肯定能挣大钱，而且是你介绍的，有红包的哦，以后收益你都有提成哦，能拿20%呢。”短发女小声嘀咕道。 “就是，刚才我也仔细看了，很有本钱呀……”这女的一边说着，一边随手从旁边桌子上面拿了一根黄瓜咬了一口。 “两个骚蹄子说什么呢？他才19啊还是个萧楚南，你就让他干那个？”吴梦梦白两个人女人一眼。 “吆，这么纯的？”拿着黄瓜的女人眼睛一亮，笑容更暧昧了：“那我第一个吧，我来帮你好好验一验他到底能不能在我们那边上班？放心，我懂规矩的，我会给他包红包的。” “……” 她们嘀嘀咕咕的声音，刘波能听懂，但也听不太懂。 他没心思管，他心中现在就是非常的震惊，这几个女人竟然没有怪他。 不是说女人在这方面很保守的吗？ 自己可都看完了呀，她们竟然没有一个人骂他。 还是她们三个都是做那个的，平常都被人看习惯用习惯了，已经到了不在乎的地步。 这几个女人随后各自回房间，很快这房间又继续安静下来了。 刘波很想睡，毕竟明天就要去工厂上班挣钱了，但是他不管怎么搞都睡不着，翻来覆去的，脑海中就不断的浮现刚才那一片白花花的画面。 三个呀，太刺激了。 就这样，刘波进城第一天晚上就失眠了！ 刘波醒来都已经上午十点了。 洗簌完，另外三个房间门还关着在，都没起，中间的那房还有鼾声传来，这房睡的叫苏畅，也是最有实力的那个，昨晚匆匆一瞥，记忆深刻。 咯咯哒有那么累吗？都打呼了。 这活不是最轻松的吗？ 刘波在客厅等到快十二点，烟都抽完了，她们还是没起，只能叹口气起身出门来到楼下小卖部买烟。 “老板，这烟来一包。”刘波指着标价三块的软盒红双喜。 “三块。” 付了钱之后，刘波手里面只有4块钱了。 本来还想出去溜达一下看看这大城市的风景，想了想，没走了。 这一次出来路费都是老妈找人借的，他必须要尽快挣钱。 “老板，借个火。”刘波给老板散了一根烟后，拿起柜台上打火机点烟。 “嗨，就一个打火机，你拿着呗。”接过了香烟老板也点了，语气态度也比刚才热情了不少，用脚将他旁边的板凳朝柜台外面踢了踢，示意刘波坐。 “靓仔，看着有点面生啊，来玩的？”老板左手叼着烟，右手摇着扇子，龇那大黄牙看着他。 “嗯，昨晚刚来，不过不是玩的，是来找厂打工的。”刘波看着这个家伙的笑容，怎么感觉有点渗人？ “那你住这？你找的哪个厂？工资这么高吗？？”老板看了看手中夹着的香烟，确定是三块的软红双喜，有些诧异。 闻言，刘波愣了一下：“哦，我不住这里，我亲戚住这，我借住一天的，这房租很高吗？” “肯定高啊，哪怕你和人合租一个单间就得100块钱一个月了，再加上水电费，一个月最少120啊。”老板点了点头。 “那要是七八十平方，三室一厅的呢？” “最少三百吧，大部分都是三四百的。” 刘波知道在这里租房不便宜，但没想到会这么贵。 他爸妈在家种地一年的收入，还不够这边的房租。 聊了一会，刘波对这里工厂知道了个大概。 上班12个小时，刚来头一年的大部分工资在六百左右，熟练一点后大概能有八九百。 确实一般还真没几个人舍得会在这里这么好的房子，难怪这老板刚才会比较惊讶。 毕竟这里每个工厂都是包吃住的。 吴梦梦她们几个真舍得啊。 “二十条硬盒特醇红双喜！”说话间一个高高瘦瘦的黄头发男人，带着三四个小年轻左摇右摆的来到了店门口。 “好的老板……嗯？棍哥？您来了啊。” 本来听到来大单了，这老板先是面色一喜，可是看清楚来人之后，眼神又变得有些呆滞，说话都是磕磕巴巴的。 “这个给您准备好了。”随后快速的打开抽屉拿出一个信封递过去。 黄毛接过信封，打开数了一下，点了点头：“还有二十条硬盒特醇红双喜！” 老板谄媚笑着：“好的棍哥，平时一条120，您拿100一条，二十条您给两万就行。” 啪~ 黄毛一巴掌扇过去，怒斥：“去你妈的给你脸了是吧？这个月是狗哥生日，让你拿20条香烟是给你机会。” “别他妈给你不要脸。” 刘波向后退了两步，转身直接离开。 一看就是这些小混混收保护费，并且敲诈这老板，黄毛他们总共就4个人，看着一个个细狗的样子，刘波有信心能够全部干过，按照道义刘波应该出手帮这老板。 但他不可能去插手。 见义勇为这种事情，他可不会再做了。 重新上楼之后，她们几个人都已经起来了，都已经梳洗打扮好了，穿衣打扮都非常的清凉，性感。 “正找你呢，走吃饭去，吃完饭带你去厂里。”吴梦梦冲他招了招手，指着旁边客厅的蛇皮袋，那是刘波的行李，示意他自己拎着。 几个人说说笑笑，在前面一阵香风。 下楼经过刚才的小卖部，那几个小黄毛已经也不在了，老板脸上巴掌印还在。 “老板来两包烟。”吴梦梦上前。 “24。”老板拿出两包硬盒特醇红双喜。 李荣荣苏畅也各自掏出24块钱，老板也快速的给她们各自拿了两包烟。 非常熟练，明显她们经常买这烟。 刘波捏了捏口袋的软盒红双喜。 下午1点多，天气热得很，几人走路的速度都非常快，七绕八绕的来到了一个小店。 门脸不大，几张简易的折叠桌。 已经过了饭点，店里也没什么人。 招牌上挂着快餐两元，炒粉三元，猪脚饭五元。 “吃什么自己点。”吴梦梦到冰柜上拿了四个玻璃瓶的饮料，用起子开了一瓶递给刘波一个。 “这些我都没吃过，你帮我点吧。”刘波笑了笑，接过汽水。 喝了一口冰冰凉凉的，很好喝。 “咦，小弟弟你有酒窝呀，太好看了，有没有人说过你笑起来很好看呀？”苏畅一屁股坐在刘波身边，点了一根烟，毫不客气的伸出手捏住刘波的下巴。 这女人就穿一个白色的吊带背心领口非常低，这白花花的有些晃眼，下身就穿着牛仔短裙，露出雪白的大长腿。 刘波微微的弯了弯腰，局促的向后退了点。 李荣荣也是认可的点了点头：“小弟弟，要不然你别去工厂了，跟着姐姐干到我那里干，一个月少说能挣2000块。” 低着头的刘波听到2000块，瞬间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苏畅，眼睛放光：“一个月有两千？” 上过高中的他，一分钟就能够算出来那一年就两万四，节约一点的话能够存两万二呢，那自己两年也能帮家里还完债了。 “别听她们瞎说，那里不适合你，工厂那边帮你联系好了，工资不错，多劳多得去了好好干，一年能赚不少。”吴梦梦瞪了她们两个一眼：“老板，一份猪脚饭，一份炒河粉。” “我也要炒河粉，给我加一根肠。”苏畅跟着朝那边那边喊了一句。 “天天吃肠，晚上不够你吃呀。”李荣荣嗤笑道。 “那都是些短的没意思。”苏畅说着还妩媚的朝刘波这边挑了挑眉，目光从他脸上逐渐下滑，到重点位置，轻声道：“小弟弟，你搞过女人没有？” 第003章 强盛服装厂 刘波口中的饮料差点喷了出去。 其他的不懂，但搞女人他懂一点，之前班里王虎，天天给他们普及怎么和女人做那事。 “小弟弟，昨天晚上咱三吃大亏了，可不能就这么算了。”苏畅挺了挺资本：“你怎么看我的，自然我要怎么看回来哟。” 吴梦梦拿出筷子打了一下苏畅的手，剐了她一眼。 苏畅笑嘻嘻：“哎呀，梦梦姐，我开玩笑的啊，天天面对那些臭男人，难得遇到弟弟这样可爱的……” “什么弟弟，他是我侄子，你们都是他姨。” “姨毛线，我可没那么老……你是姨，我们是姐姐……” “……” 刘波好几次想一下到底什么工作一个月可以两千，但都被吴梦梦用眼神阻止了。 吃过饭李荣荣和苏畅先去皇江泰子酒店了。 …… 吴梦梦朝路边的夏利出租车招了招手。 “强盛服装厂。” 坐在副驾驶。 刘波拎着手中的蛇皮袋坐在了第二排，车子启动他打量着车子里面的内饰，最终目光落在这前面的吴梦梦身上。 从画面侧面看，她的下颌线非常清晰，脖子修长，黑色的吊带勾勒出紧致的腰身和饱满实施的曲线，这完美的角度，她那傲人的上围是一览无遗。 甚至看到里面黑色蕾丝边。 所有的起起伏伏，好像和昨天晚上她们从浴室出来那一瞬间重合。 这么好看，为什么要做又鸟呢？ …… 吴梦梦帮刘波买了桶，席子洗漱用品等，还给他买了一条硬盒特醇红双喜。 吴梦梦交代道：“我知道你家里欠很多钱，你不要太有压力，只要好好干两三年就能还完，千万别做傻事。” “你怎么知道的？” “这个你别管了，你跟他去吧。”就在这时，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吴梦梦冲他招了招手，交代几句。 “拿着，别乱花有事给我打电话。”吴梦梦随意的从钱包里面抽出几张百元大钞塞他手里，叮嘱了一声就打车离开了。 刘波看了一下，竟然有五百块！ 帮他买这些生活用品花了大几十，那一条烟就得120了，再加上这500…… 这都有一个月工资了，对他也太好了吧？ 凭啥啊？又不是亲小姨！ 是怕自己打电话回去，告诉家里面她在这做又鸟？ …… 工作内容比较简单，就是将一堆细线，按照一米一个，两头规列好，都插上一个小插头。 一个要五分钟左右，一个一毛钱。 刘波算了一下，一个小时一块二，一天十多块，一个月不到四百。 有点少。 不过干了一天后，他明显速度也提升了不少，能够四分钟一个了。 越干越有劲，哪怕天气炎热，坐几个小时裤子都湿了，只要没喊收工，他都舍不得停的。 他每多装一个小插头，父母在家里就可以少辛苦一点。 工厂的工作虽然枯燥乏味，但是刘波的适应速度很快。 他每天就闷头的干活，速度越来越快了。 半个月后，他已经可以三分钟装一个了，已经赶上厂里老手了。 还受到了组长点名表扬。 可这天下班到了，刚从水房打好一瓶开水回来，被几个人堵在宿舍门口。 “小子，你坏规矩你知道吗？”其中一个大约40来岁的壮汉，质问道。 刘波看了他们几个一眼：“我怎么了？” “还他妈怎么了？一条线，你在最前面，你装的那么快，我们在后面就要拼命的追。”旁人一个叼着烟骂骂咧咧。 刘波点了点头明白了。 流水线操作，他前面干活快，后面人就要加快，要不然整个流水线后面就得乱。 一乱，组长肯定找他们麻烦。 “那你们就快一点啊，反正是按件算钱，你们又不亏。”刘波道。 “不亏你大爷，一天多挣了10块8块的，你要拼命啊。” 刘波非常认真的点了点头：“嗯，对。” “你是不是有病？”壮汉骂道。 刘波清秀的脸庞，丝毫没有怒意：“嗯，我有病。” 他来打工就是为了挣钱，不想和这些人浪费时间。 见刘波不敢反抗，这几个人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果然穷地方来的，10块8块的也拼命。” “就是一穷逼，不过听说那天送他过来那女的长得相当的正点，前凸后翘腿子长。” “小子要不这样，将那天送你过来的美女介绍我们认识，陪我们出去喝喝酒，这样我们就算了，不找你麻烦了。” 刘波眉头微簇，但依旧没有说什么。 宿舍走廊来来回回不少人，刘波他们宿舍几个人也回来了，路过看到这个场景也就瞅了一眼，推开门进去了。 “你们要是觉得在后面跟不上，你们可以找组长申请位置。”刘波面色淡然地说道。 领头的壮汉瞬间怒了道：“小子给你脸了？屮你女……” 妈字还没说完，刘波那好看的酒窝瞬间收拢，身体随后而动。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刘波将手中的热水瓶猛地砸在这壮汉的脑袋上。 瓶碎，热水流出，从头浇到尾。 “啊！” 壮汉一声惨叫，捂着脸，仓皇向后退。 刘波并没有就此放过他，拿起走廊的拖把当棍使，嘣嘣一阵疯狂的锤。 捶的这壮汉一直鬼哭狼嚎，响彻宿舍楼。 这壮汉的同伴傻眼了，在走廊看热闹的其他人也傻眼了。 直到刘波敲的气喘吁吁的，主动停下来。 这壮汉的同伴才反应过来：“小子，你死定了，你可知道壮哥是……” 刘波拿着拖把向前走了两步。 这家伙吓的往后退，狠话也不敢再说，生怕这小子下一秒打过来。 刘波走到这壮汉面前蹲下来，伸出手帮他将头发上面夹杂热水瓶的玻璃渣，扒拉下来几个，面带微笑，那小酒窝再一次浮现，活脱脱一个阳光少年郎。 “我来打工就是为了挣钱的，我不想惹事，但你要是骂我父母，我就会和你杠到底！懂了吗？” 壮汉松开捂着脸的手，打着哆嗦，看着面前这年轻小伙的眼神不寒而栗，快速点头。 “嗯，那就好。”说着刘波从口袋里面掏出硬壳红双喜，点了一根，吸了一口，然后将烟塞到这壮汉嘴里。 正准备将这人打发走。 走廊一头，一阵脚步声传来。 “都围着干什么呢？” 是一群穿着制服的人，厂保卫科的。 这壮汉看到这些人过来，瞬间眼睛一亮，大喊道：“周哥，周哥！” 第004章 保卫科周伟竟然忌惮吴梦梦？ 千禧年，制造业如火如荼，遍地开花。 占据地域优势的东莞，各类工厂数不胜数，吸引着全国各地的打工仔、打工妹向这里涌来。 人一多，就乱。 稍具规模的工厂，都会设立保卫科。 这些保卫科成员待遇远超普通流水线工人。 明面上挂着维护工厂日常安保工作，暗地里，却大多是工厂老板们招揽来的一批批敢打敢拼、好勇斗狠的烂仔，用以震慑厂区，处理那些不上台面的麻烦。 强盛服装厂拥有四百多号工人，其保卫科便有十来个人。 这些人个个身形魁梧，肌肉虬结。 “小子，这人你打的？” “是。”刘波点了点头：“是他们……” 没待他解释，这人一脸不屑的撇了撇嘴：“大壮你特么真废啊，给这样的小比崽子揍了？” 刘波本来长的就斯文，此刻是面带微笑，小酒窝很明显，再加上他那一身朴素的打扮，任谁也不会觉得他有什么威慑力。 这里又没有监控，他根本不知道刚才刘波下手的狠辣。 大壮捂着被特水烫着通红的脸，连滚带爬地凑到周伟身边，脸上挤出一个谄媚又带着点委屈的笑容：“周哥，这小子忒阴了！我……我是一时大意没注意……” 他飞快地左右瞟了一眼，压低声音，凑近周伟耳边：“周哥，帮兄弟搞定这烂仔！搞定他，请你三天红浪漫！全套！” 周伟脸上横肉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 看着两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刘波心头猛地一沉。 果然！ “小子，你被开除了！马上收拾你的破烂，立刻滚蛋！”周伟猛地提高音量。 “为什么？”刘波眼神锐利。 “就凭你聚众闹事！够不够？” “那他呢？”刘波抬手指向躲在周伟身后的大壮。 “他？”周伟嗤笑一声：“他是受害者！你打了他，他之后的医药费、误工费、营养费，统统从你工资里扣！一分都别想拿到！” 刘波心中一紧。 二十多天！他好不容易摸索到一点操作的技巧，辛辛苦苦熬了快一个月，就为了月底那几百钱。 眼看再坚持几天就能拿到那几百块钱寄回家去，周伟一句话就想让自己白忙？ 眼神瞬间变得冰冷，拳头因为过度用力而捏得咯咯作响。 “怎么的？”周伟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咧开嘴，容里充满了戏谑和挑衅：“连老子都想打吗？行啊！看来你是皮痒了，骨头松了，想让老子你紧紧？” 他话音未落，跟他一起过来的几个保卫科烂仔立刻哄笑起来，脸上带着看热闹的兴奋和残忍。 他们极有默契地分散开，朝刘波围拢过来，充满压迫感。 保卫科在这厂里向来横行无忌。 刘波之前在宿舍里，就听说过，这个周伟看上了包装组一个颇有姿色的女工，但那女工有男朋友。 周伟便随便找了个“偷窃厂里物料”的莫须有罪名，把那女工的男朋友堵在仓库后面的死角，指挥手下狠狠揍了个半死，然后像扔垃圾一样丢出厂门。 接着，又假惺惺地给那女工调了个轻松点的岗位，一番花言巧语加威逼利诱，最后把那女人拖进了他的单人宿舍，脱了裤子…… 刘波想起离家时，父母的叮嘱，那增加许多的白发，他是真不想打架。 深吸一口气：“周队长，我只想安安静静上班，挣点辛苦钱。我不想惹事，你……你最好别逼我。” 这帮人，蛇鼠一窝，不仅把所有的脏水都泼到他头上，要扣光他的钱，现在看这架势，分明还想借着由头，再狠狠揍他一顿给大壮出气！ “逼你？”周伟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夸张地仰头大笑起来。 “哈哈哈！老子就逼你了，怎么着？还在我这装起大尾巴狼了？”他脸上的笑容骤然一收，眼神变得凶狠无比，猛地一挥手：“给老子按住他！” 周伟是保卫科老大，偶尔是需要在厂里立威，他巴不得一个月有一两个刺头冒出来。 围着的那几个穿着不合身制服的烂仔，早就按捺不住，嗷嗷叫着扑了上来，抓向刘波。 退无可退！ 刘波瞳孔骤然收缩，后撤半步，侧身让过正面扑来的一人，右手如同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抓住了冲在最前面那个烂仔的后脖颈。 手臂肌肉贲张，猛地一扭一送，将那人的脑袋狠狠掼向旁边墙壁！ “嘭！” 一声闷响，那烂仔连哼都没哼出一声，软绵绵地顺着墙壁滑倒在地，额头瞬间破开一道口子，暗红的鲜血汩汩涌出，糊了他半张脸。 刘波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行云流水！ 在第一个烂仔倒下的瞬间，侧身，向前一窜，左拳紧握，精准地砸在另一个从侧面扑来的烂仔的脖颈侧面！ “噗！” 烂仔双眼猛地暴凸，仿佛要跳出眼眶，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一口带着泡沫的鲜血不受控制地喷溅出来，随即，他像被抽掉了骨头，扑通一声重重栽倒在地，身体蜷缩着抽搐。 擒贼先擒王！ 从出手那一刻起，刘波的目光就始终牢牢锁定在最后方的周伟身上。 右脚前掌蹬住地面，重心下沉。 目光落在在周伟那厚实胸膛下方约一拳的位置——那是人体的脆弱点。 刘波有绝对的自信，只要一拳击中那里，瞬间就能让这个看似魁梧的壮汉彻底失去战斗力，瘫软如泥，而且不会致命，省去麻烦。 刚才放倒那两个烂仔，看似血流满面，其实刘波下手极有分寸，都避开了要害。 一个只是皮外伤加轻微脑震荡，另一个则是喉部受重击导致的短暂窒息和软组织损伤，伤情都不严重，甚至都不需要去医院，躺上半天就能缓过来。 这是没办法的办法，他实在不想把事情彻底闹大，惹来更大的麻烦。 他甚至在盘算着，等下对付周伟时，力道还要再收几分，千万别不小心打断他的肋骨，否则那医药费，自己可真是赔不起。 周伟面色阴沉，他没想到这小子还挺能打，不过他没放在心上，他还有七个人，最主要他对自己也有十足信心，一窝蜂一起上，必能拿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周队长！等一下！！” 一个带着急切的男声响起。 紧接着，一个中年男人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来人刘波认识，正是吴梦梦的朋友，叫赵虎。 当初就是他带着自己办入职手续的，是厂里一个小车间的组长。 看到赵虎出现，刘波紧绷的神经和蓄势待发的身体，不易察觉地缓了一下，但眼神依旧警惕地盯着周伟。 “张组长？”周伟被打断，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目光不善地盯着赵虎，“怎么？他是你的人？”他指了指刘波，语气带着质问，“就算是你的人，今天这事儿你也得给我个交代！看看，老子两个兄弟都躺这儿了！”他指了指地上**的两个手下，语气充满了威胁。 “周队长，误会，误会！”赵虎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赔着笑，但眼神并不慌乱，“人确实是我领进厂办入职的，不过可不是我的人。他是……” 赵虎顿了顿，加重了语气，“是梦姐的亲戚。” “梦姐？”周伟刚想骂一句“特码哪个梦姐”，话到嘴边猛地噎住，脸上的横肉抽搐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明显的忌惮，试探着问：“是……吴梦梦？” 赵虎用力地点了点头。 第005章 赚快钱 “曹！” 周伟低低地咒骂了一声，脸色变幻不定。 他烦躁地踢了踢还在地上哼哼唧唧的两个手下，粗声粗气地吼道：“妈的，装什么死！赶紧起来，送他们去医院包扎一下！” 他连看都没再看刘波一眼，转身就要走，脚步匆忙。 大壮一脸懵然，完全没反应过来，连忙追上去：“周哥？什么情况啊？这就……就这样放过那小子了？我……我这顿打白挨了？” “滚你妈的！”周伟正在气头上，无处发泄，猛地甩手，狠狠一巴掌扇在大壮脸上。 啪~！ “你特么有能耐自己报仇去！别在这儿烦老子！”他骂骂咧咧地，带着剩下的几个同样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烂仔，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 自己上？ 大壮捂着脸，惊恐地看了一眼刘波，想起刚才那迅雷不及掩耳的狠辣手段，脖子后面一阵发凉。 缩了缩脖子，再也不敢吱声，灰溜溜地跟着周伟跑了。 刘波站在原地，眉头紧锁。 刚才那剑拔弩张、几乎无法收拾的局面，就因为一个名字，周伟那帮人就这么灰溜溜地走了？ 虽然刚才是被迫出手自卫，但只要这事捅到厂外，闹到执法局那边，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全身而退，最简单的也要赔上一笔医药费，甚至可能被拘留。 可现在…… 吴梦梦……她到底是做什么的？ 刘波心头疑云密布，立刻转身，快步走到赵虎身边，急切地问道：“赵组长，吴梦梦她……” 赵虎似乎早料到他有此一问，没等他说完就摆了摆手，笑道：“梦姐既然没主动告诉你她的情况，那我肯定也不能跟你说。你要真想知道……” 他拍了拍刘波的肩膀，语重心长，“你自己想办法去问她吧。” 说完，赵虎也不再多言，转身匆匆离去，留下刘波一个人站在原地，满腹疑团。 宿舍。 刘波有些茫然地躺在床上，脑海里全是周伟听到吴梦梦名字时那瞬间变色的脸，很想立刻打个电话给吴梦梦问个明白。 她不是在做又鸟吗？ 这帮人为什么会怕她？ “兄弟，这么差钱吗？想挣快钱不？”就在刘波盯着天花板发呆的时候，下铺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 说话的是睡他下铺的瘦猴，人如其名，精瘦精瘦的。 “怎么挣？”刘波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吴梦梦的事暂时被抛到脑后。 “晚上狗哥跟丧彪那边约架，跟我去充个人头，一人100块，现结！”瘦猴还警惕地左右看了看。 “打架？”刘波心头一紧，立刻摇了摇头。 他太清楚自己出手的力道了，万一控制不住，把人打坏了，那100块恐怕连零头都不够赔医药费的，而且他不想沾染这些事情。 “嘿！” 瘦猴看他摇头，以为他害怕，嗤笑一声，露出一口被烟熏黄的牙，耐心地解释道，“打不起来的！放心！就是走个形式，撑撑场面，吓唬吓唬对方。我跟你讲，我大大小小这种场面去了没有一百次也有几十次了，一次真动手的都没有！最多站一个小时，100块就到手了！稳得很！” 他看刘波似乎有点松动，又凑近了些，眼神闪烁着精明，“当然啦，万一……我是说万一，真要打起来，那也没事！咱们机灵点，躲远点，意思意思比划两下就得了。要是真打起来了，那价钱可就翻倍了！最少200！” 刘波沉默了，内心激烈地挣扎着。 一个小时一百块，这诱惑实在太大了。 “还纠结啥呀？”瘦猴在床沿上轻轻敲着，“你看看你，一天干12个钟，累得像条狗，才二十多。跟我去一趟，轻轻松松，一个小时顶你干四五天！这好事儿你以为谁都能去？要不是看你小子今天露了一手，有点力气，能充门面，我才懒得带你呢！”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点炫耀，“最近外边有点乱，他们隔三差五就‘谈判’。这次去了，混个脸熟，以后就能经常去了。你看我，” 他指了指自己，“一天就干四个小时轻松活儿，晚上还能经常下馆子搓一顿。你以为我这钱哪来的？光靠厂里那点死工资？我告诉你，就靠给他们充人头，一个月最少也能弄个千把块！” 一个月一千？ 这个数字像压倒了最后一丝顾虑。，点了点头：“好！我跟你去！” “这就对了嘛！”瘦猴咧嘴一笑，露出满意的神情，仿佛又做成了一笔好买卖。 “哦，对了，”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补充道：“咱们亲兄弟明算账，规矩不能坏。我抽人头的，百分之十哈。” 刘波：“？？？” 表情凝固。 曹！ 心里暗骂一声。 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没点好处，谁会平白无故带你发财？ ………… 晚上十二点，长江东大街最东边。 乌泱泱的一片人。 这里属于东莞东区的偏僻地方，就一空地，站个几百上千人都没问题。 四周没有任何小区，路灯都只有几个，是约架最佳场所。 刘波跟着瘦猴签了字，领了一百块钱和一个红色布条。 这布条是扎在右手手臂上的，只要是扎着这红色布条的就是自己人。 “我们是哪一边的？”刘波和瘦猴站在最后，问道。 “今晚我们是狗哥这边的，等下我们就站在最后面，要是打起来了就靠那边巷口，要是打不起来我们就在这里。”瘦猴拆了一包硬盒特醇红双喜，散了一根给刘波，交代道。 钱到手，刘波心情都好了不少，一眼看过去他面前这大约有四五十人。 大部分年纪都在二十岁左右，也有一些年纪稍微大一点的，但应该都不超过40岁，每人手里面都拎着铁棍、自来水管、西瓜刀之类的武器，刘波也领了一个西瓜刀，都是刚才签字的时候发的。 这西瓜刀有五六十公分长，还挺有份量的。 “卧槽，竟然打起来了。” 大约十几分钟后，突然间瘦猴惊呼一声。 声音中竟然带着一丝兴奋。 第006章 被做局了 瘦猴拉了拉刘波，悄无声息的向后退了两步。 “干他们！” “上！” 前方空地上，人群已彻底陷入疯狂。 怒吼、哀嚎、求饶…… 瞬间点燃了刘波内心深处某种沉睡的的狂热。 一股奇异的、混合着兴奋与颤栗的快感，让他喉咙发紧，呼吸也不自觉地粗重了几分。 他下意识地换了换右手的西瓜刀。 尽管他是因为打架斗殴被开除学籍，今天下午又狠狠教训了大壮一顿，但在骨子里，他过往的经历里更多时候扮演的是个“乖宝宝”的角色。 那两场架，包括此刻心底翻涌的躁动，都并非源于什么经验，纯粹是某种潜藏的本能在驱使，像野兽嗅到血腥后的本能反应。 “还傻愣着看？等着挨刀啊？走！” 瘦猴压着嗓子，声音急促，手上加力，不由分说地拽着他，猫腰钻进了旁边一条幽深的小巷。 巷子里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腐烂食物、潮湿霉味和某种排泄物的刺鼻恶臭。 光线昏暗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巷口远处路灯投来的一点模糊微光，勉强勾勒出两旁堆积的破旧杂物轮廓——废弃的纸箱、断腿的桌椅、不知装着什么的麻袋。 正常人绝不会愿意踏足这种地方。 但巷子深处，三个大的墨绿色的垃圾桶突兀地杵在那里。 这位置极其不合理——如此狭窄的死角，垃圾车根本进不来，环卫工人若把桶放这里，简直是给自己找罪受。 刘波皱着鼻子，目光扫过垃圾桶，又落在瘦猴身上。 瘦猴却是一副熟门熟路的样子，径直绕到最里面的垃圾桶后面，摸索着拖出一块沾满污渍的厚木板，一屁股坐了上去，甚至还惬意地从烟盒里弹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掏出打火机点燃，橘红色的火苗在他脸上跳跃了一下，映出他狡黠的神情。 “这个垃圾桶你整的？”刘波看着他这副气定神闲的架势，忍不住问道，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嘿嘿……要不然呢？” 瘦猴吐出一口淡蓝色的烟雾，烟雾在黑暗中迅速消散，“虽然说，十回有九回半吵吵嚷嚷就散了架，但也不是说回回都打不起来。前前后后也真干起来过几次。” 他顿了顿，用夹着烟的手指点了点垃圾桶，“总得给自个儿安排点后路。” “你之前不是说从来没打起来过吗？”刘波立刻抓住他话里的漏洞。 瘦猴拉他入伙时，可是信誓旦旦地说“几十次一次没打过”。 “嘿嘿……”被当场戳穿谎言，瘦猴脸上连一丝尴尬都没有，反而咧开嘴，露出一口被烟熏得微黄的牙齿，那笑容里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你懂什么，这叫策略。过来点，缩好身子，别冒头！” 他朝刘波招招手，又警惕地朝巷口方向瞥了一眼，“就躲在这桶后面，鬼都看不见。抽烟小心点，烟头别往外伸，等外头完事儿了，咱俩再溜出，一人再领一百块，到时候你可别忘了我那一份！” 瘦猴一边说着，一边往木板边上挪了挪，腾出点空位，示意刘波坐下。 这里确实足够隐蔽。 巷子深声音小点外面，外面厮杀怒吼，根本听不到这里面的动静。 唯一需要警惕的就是吸烟时烟头那点微弱的红光。 刘波心里有点佩服这家伙的鸡贼，伸手接过瘦猴递来的、已经点燃的烟，凑上去引燃了自己叼着的那根，然后学着他的样子，在角落里坐下。 百无聊赖中，刘波吸了口烟，微微眯眼，低声问道：“那个狗哥还有丧彪，他们到底为啥干起来的？” “还能为啥？抢地盘呗！”瘦猴嗤笑一声，狠狠吸了一大口烟，烟头的红光骤然明亮。 “前面三里街那块，上个月空出来一个老板的场子，肥得很！地方大，听说一天的流水，啧啧，随随便便就能过十万！就算只算毛利，对半劈吧，那一天也是四五万进账！这一个月，多少双眼睛盯着呢，眼珠子都红了。最后就剩狗哥和丧彪这两家掐得最狠，谁也吞不下谁。” “意思是……今天晚上谁打赢了，那地盘就归谁？” “那必须的啊！，混社会的，拳头硬就是道理！谁打赢了，那地方自然就是谁的。不过嘛，输的那边也不是白输，多少能得点‘汤药费’当补偿，比如今晚这些兄弟们的‘出场费’啊，受伤的医药费啊，赢家总得意思意思。” “到底是什么场子这么赚钱？还有那老板为啥不做了？” “老了，不够狠了。”瘦猴吐出这几个字，语气里带着浓重的不屑。 刘波没听懂：“嗯？” “混江湖这碗饭，要么就别吃，要吃就得狠到底！”瘦猴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种过来人的教训口吻，“原来那场子的老板，叫胡老大，四十好几，有一栋楼和临界的十几个商铺，手下六七十个小弟，是这一片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还娶了个才十九岁的女大学生，啧啧，听说水灵得很，嫩得能掐出水来。” 刘波下意识地点点头，心里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羡慕。 千禧年的女大学生，含金量确实高，不像现在……更何况是个四十多的老男人娶了个不到二十的娇花。 “可这一下，算是彻底掉进温柔乡里，骨头都软了！，以前那股子狠劲儿全没了，江湖上的事，能糊弄就糊弄，整天见人就笑呵呵的，像个弥勒佛。结果呢？人家欺负到脸上拉屎，他屁都不敢放一个！弄得后来，他手底下好些个商铺，连房租都收不上来。这回更绝！”瘦猴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寒意，“也不知道是哪个对头下的手，安排了十几个彪形大汉，直接冲进他家，把他捆得跟粽子似的，然后……”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味那种残忍，“当着他的面，把他那个小娇妻给……车仑了！活活给弄死了！” “曹！”刘波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头顶，胃里一阵翻腾，忍不住低骂出声，“这么狠？这也太他妈恶心了！祸不及妻儿，这点规矩都不讲？！” “规矩？”瘦猴嗤之以鼻，“规矩是给活人讲的！那胡老大当场就吓瘫了，魂儿都飞了，连夜屁滚尿流地跑回老家去了。剩下的这些商铺啊场子啊，他直接当垃圾扔了，碰都不敢再碰一下。所以啊，现在这帮人，为了抢这块没人要的肥肉，眼都绿了，跟疯狗一样！” 刘波还是有点不解：“那这些商铺、场子的产权不还在胡老大手里吗？他们抢了，能有用？” “这还不简单？”瘦猴又续了一根烟：“胡老大是再也不敢回来了，这些东西在他眼里就是催命符，扔都来不及。谁有本事抢到手，站稳了脚跟，花点小钱打点一下，直接就能把户主名头换成自己的！你以为这些铺子当年都是胡老大花钱买的？哼，不少也是他年轻时候，弄死上一任业主硬抢来的！这江湖上，真正干干净净花钱置办产业的，有几个？” 刘波默然。 好吧，果然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哒哒哒！ 就在两人沉默抽烟的当口，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朝着巷口方向快速冲来！ 显然人数不少。 “嘘——！” 刘波反应极快，猛地对瘦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眼神锐利如刀。 瘦猴也立刻会意，脸上那点懒散和得意瞬间消失无踪，他毫不犹豫，直接用拇指和食指住还在燃烧的烟头，用力一捻！ 烟头瞬间熄灭。 刘波本来正打算把烟头扔到脚下踩灭，看到瘦猴这干脆利落又带着点狠劲的动作，不由得愣了一下。 随即也学着他的样子，忍着指尖传来的灼痛感，用力掐灭了烟头。 那瞬间的刺痛让他眉头紧锁，但动作没有丝毫犹豫。 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刻意压低的、带着喘息和兴奋的议论声： “真他妈爽！这一下，狗哥和丧彪那边，绝对是不死不休了！” “废话！都打成这样了，彻底乱套了，肯定得死几个！” “强子！你他妈刚才为啥对铁柱下死手？那一刀下去，他必死无疑……” “操！那傻逼上次在红浪漫，非要跟老子抢8号！老子出三百，他狗栏子非出四百，包了一夜！有这机会不弄死他弄谁？” “老大怎么交代的？我们这次是来点火、挑事的！要悄咪咪的，绝对不能让人发现是我们干的！你倒好，直接弄出人命！事儿闹大了，万一查出来，坏了老大的计划，你他妈担得起吗？！” “不……不是吧，武哥？你……你别吓唬我啊……” “老子吃饱了撑的吓唬你？！真捅出篓子，天王老子也保不住你！都他妈闭嘴！快走！那边垃圾堆后面，我提前放了个小梯子，赶紧搭墙翻过去！” …… 听着这些断断续续对话，哪怕刘波再迟钝也明白了，今晚狗哥和丧彪的这场谈判，是被人做局了！ 但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眼下更迫在眉睫的危机是——这群人正朝着他们藏身的垃圾堆后面快速靠近！ 他们俩无意中听到了他们的秘密！ 这巷子是个彻头彻尾的死胡同！ 除了翻墙，无路可逃！ 而对方的目的地，显然就是他们藏身之处后面的那堵墙！ “操！武哥！这儿……这儿有人！” 一个压得极低惊呼声。 “什么人？！滚出来！” 另一个更加低沉、充满戾气和警惕的声音立刻响起。 紧接着十几条黑影瞬间散开，动作迅捷。 训练有素地形成了一个半包围，将两个人围死！ 这几人手中的武器上面都还滴着血。 第007章 兄弟、女人！ “武哥，是我啊，猴子！好巧好巧！” 瘦猴从垃圾桶后的阴影里站了起来，用力揉着惺忪的睡眼，仿佛刚从梦境中被强行拽醒，脸上堆起一个极其自然的、带着点迷糊和讨好的笑容。 他手忙脚乱地摸索着口袋，掏出香烟，殷勤地先抽出一根递给那个被称为武哥的壮硕男人。 武哥目光阴鸷地上下打量着瘦猴，最终还是伸手接过了烟，但脸上的肌肉紧绷着：“猴子？你怎么猫在这儿？刚才……都听到了？” “听到啥？”瘦猴一脸茫然，他打了个哈欠，又揉了揉眼睛：“刚跟我这兄弟躲这儿补觉呢，睡得死沉，啥也没注意。昨儿网吧包了一宿，困得眼都睁不开了，要不是你们喊醒了，估计能睡到天亮去。” “哦？这样啊……”武哥咧开嘴笑了笑：“那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休息了。” “没事没事，武哥您太客气了！”瘦猴连忙摆手，腰微微弯着，脸上堆满了谦卑的笑容，“我们就是来凑个数，充充门面，挣点辛苦钱的小喽啰，哪敢耽误您的大事。您忙您的，我们接着眯会儿？” 就在这看似缓和的氛围下，刘波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眼角的余光清晰地捕捉到武哥那只背在身后的手，正极其隐蔽地对着旁边几个手持西瓜刀的烂仔，做了一个向下劈砍的狠厉手势！ 没有丝毫犹豫，刘波闪电般扑向离自己最近、正悄悄举起西瓜刀想从侧后方偷袭他的一个烂仔。 他的左手扣住对方持刀的手腕，右手同时跟上，全身力量爆发，狠命向下一折！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小巷的死寂！ 那烂仔的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软软垂下，西瓜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操！给老子弄死他们！一个不留！” 武哥脸上的假笑瞬间被狰狞的暴怒取代，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 其他几个烂仔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击惊得一愣，随即凶性大发，挥舞着各种武器——西瓜刀、铁管、木棍疯狂地扑了上来！ “武哥！武哥！有话好说！别动手啊！”瘦猴边喊，边退。 与此同时，刘波已顺势夺过被他折断手腕那烂仔的刀，没有丝毫停顿，反手一刀就狠狠捅向正前方一个举着钢管冲过来的家伙！ 刀锋撕裂衣服，刺入肉体的沉闷声响。 “噗呲！” 那声音仿佛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瞬间点燃了他血液！ 恐惧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嗜血与兴奋的强烈快感冲刷殆尽，大脑一片灼热，肾上腺素狂飙！ 根本顾不上思考，也顾不上什么招式，只是凭借着一股原始的本能，双眼赤红，挥舞着沾血的西瓜刀，朝着四面八方疯狂地劈砍、突刺！ 温热的、带着浓烈铁锈味的鲜血如同雨点般溅射到他的脸上、脖子上，那股黏腻的触感和腥甜的气息非但没有让他退缩，反而如同兴奋剂一般，让他陷入更狂热的杀戮状态！ 叮叮当当！ 刀棍碰撞，血肉横飞！刘波状若疯虎，连续几刀狠狠劈在面前一个烂仔的肩膀和胸口，那人惨叫着，像破麻袋一样软倒下去。 波看也不看，染血的刀锋立刻转向下一个目标，毫无章法却带着一股同归于尽的凶悍气势，逼得围攻者一时不敢近身。 不知砍杀了多久，就在他奋力一刀将一个试图偷袭者的手臂砍开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时，手中湿滑的刀柄猛地一滑！ “操！”刘波暗骂一声。刀柄上浸满了黏稠的鲜血和汗液，让他一时竟没能抓牢！ “他没刀了！上！砍死他！”旁边一个烂仔见状，如同打了鸡血般狂喜地吼叫起来。 原本被刘波的凶悍逼得有些畏缩的几人，眼中凶光暴涨，各种武器朝刘波招呼过来！ 铁棍、木棍、刀…… 就在刘波想着今天要载在这里时。 “啊——！”一声惨叫。 噗通！ 一个正高举着铁棍、准备给刘波致命一击的烂仔，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般直挺挺地栽倒在地。 紧接着，那倒下的身体后面，露出了瘦猴那张沾满血污的脸。 他一个闪身，贴近了刘波。 “傻吊！打架前不知道用布条把刀绑手上吗？”瘦猴说话时将西瓜刀塞给刘波。 两人背靠背。 “我他妈……还以为你跑了呢！”刘波大口喘着粗气，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炸开，声音嘶哑地吼道。 “放屁！出来混讲的就是个义气！”瘦猴：“老子是带你出来发财的，不是带你出来送命的！既然是我把你带出来的，就一定得把你带回去！” “好！算我欠你一条命！”刘波心头一热，毫不犹豫地从自己T恤上扯下一条布条，学着瘦猴的样子，飞快地将西瓜刀的刀柄缠绑在自己的右手上。 “行！那你以后要是发达了，可别忘了拉兄弟一把！” “今天要是能活着出去，以后你就是我刘波的生死兄弟！” 一时之间豪情万丈。 “猴子！你他妈找死！”武哥看着自己手下倒下去好几个，气得目眦欲裂。 “武哥，省省口水吧！”瘦猴冷笑一声“你他妈压根就没打算放过我们！难道我还得伸长脖子乖乖让你砍不成？” 话音未落，他竟率先发难，一刀直取武哥面门！ 两人退无可退，反而激发出惊人的战斗力！ 配合虽不娴熟，但凭借着刘波的蛮力冲杀和瘦猴狠辣，以及那股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凶悍气势，竟然在短短时间内，将剩下的几个烂仔也全部砍翻在地！ 更让刘波心惊的是瘦猴的狠辣。 砍完瘦猴没有丝毫松懈，提着滴血的刀，挨个走过去，对于那些还有动静的，他毫不犹豫，精准地对着每个人的右手腕肌腱处，狠狠补上一刀！ “别怪兄弟手黑，”瘦猴喘着粗气，站在一片狼藉和血腥中，对着地上只能痛苦哼哼的武哥冷冷说道，“是你们先要我们的命！今晚的事，你们就当没看见我们俩。要是敢说出去……” 他蹲下身，沾血的刀面在武哥惊恐的脸上拍了拍，发出黏腻的轻响，“你们今晚干的这些好事，老子绝对给你捅个底朝天！让狗哥和丧彪都来找你们老大喝茶！” 说完，他跑到垃圾堆后面，拖出一个折叠的简易小木梯。 “快走！” 瘦猴麻利地将梯子搭在墙上。 刘波紧随其后，两人手脚并用，忍着身上的伤痛，动作敏捷地翻过墙头，消失在墙的另一边。 两人亡命狂奔，直到身后震天的喊杀打斗声彻底被甩远，耳边只剩下自己粗重如风箱般的喘息，才敢在一处相对明亮路灯下停下来。 昏黄的路灯光线勉强照亮了他们。 两人都狼狈到了极点。 头发被汗水、血水黏成一绺绺贴在额前，脸上、脖子上、衣服上满是干涸和新鲜的血迹，衣服被划破多处，露出下面青紫肿胀的伤口或翻卷的皮肉。 刘波看向瘦猴，瘦猴也看向刘波。 四目相对，看着对方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惨烈模样，一种荒谬绝伦却又畅快淋漓的感觉猛地冲上心头。 瘦猴咧开嘴，露出沾着血丝的牙齿，无声地笑了起来，肩膀开始耸动。 紧接着，刘波也忍不住，从喉咙里发出“嗬嗬”，最终演变成无法抑制的、嘶哑却又充满了劫后余生狂喜的大笑！ “兄弟！”瘦猴笑得直咳嗽，他伸出那只没有受伤的左手，重重拍在刘波的肩膀上，拍得刘波伤口一阵刺痛“正式认识一下，我叫**程，道上兄弟都叫我瘦猴！” “刘波！”刘波也报上名字，笑声渐歇，他喘着气问，“我们……干嘛要跑？” “跑？”瘦猴：“不跑等死啊？今晚这事儿……水太他妈深了！已经远远不是我们能掺和的了。那个胡老大……我看也没那么简单！” 他眼神里闪过一丝后怕和凝重，“帮个忙，把我右边口袋里的烟掏出来，给我点一根，手……手有点不听使唤了。” 刘波闻言，这才借着路灯仔细看向瘦猴的右手。 此刻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瘦猴的右手手臂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刀口，皮肉狰狞地翻卷着，鲜血正不断渗出。更严重的是他的右手掌心，一道横贯的伤口几乎将整个手掌切开，边缘同样翻着血肉，深可见骨，鲜血淋漓！ 伤口在路灯下呈现出一种刺目的、如同女人嘴唇般猩红湿润的可怕模样！ “操！你这伤……走！赶紧去医院！”刘波脸色大变，伸手就要去扶他。 “咳……咳……小意思，”瘦猴疼得嘴角抽搐了一下，却强撑着摆摆手，脸上硬是挤出一个无所谓的、甚至带着点痞气的笑容。 “这点伤……去什么医院，浪费钱！等下去雅丽姐那儿，让她给缝几针就完事了。快……快给我点上，压压惊……” 他努着嘴，示意刘波快点烟。 刘波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震撼不已。 他第一次如此深刻地体会到什么叫“人不可貌相”！ 这个平时看起来憨憨的、带着点市侩狡猾的瘦猴，骨子里竟藏着如此惊人的狠劲和韧性，不仅对敌人狠，对自己也狠得让人心惊！ 在刘波日后江湖生涯中，他遇到过无数狠人，但像瘦猴这样对自己都如此狠绝的，也是凤毛麟角。 刘波不再多说，动作麻利地从瘦猴沾满血污的右边裤袋里掏出那包同样被血浸染的香烟，抽出两根还算完整的点燃。 瘦猴贪婪地、深深地吸了好几口，似乎稍稍压下了伤口的剧痛和失血的眩晕。 他吐出一口长长的、带着血沫的烟气，才缓缓说道：“刚才那帮人……是胡老大的人。那个武哥，是胡老大手下的头号打手。” “哦……”刘波恍然大悟，之前的一些疑惑瞬间贯通，“明白了。” “所以啊，”瘦猴叹了口气，语气带着深深的无奈和一丝自嘲，“神仙打架，小鬼遭殃。真他妈倒霉，本想带你挣点辛苦钱，结果差点把命搭进去，还害你受了伤……” 他看了看刘波身上也在渗血的几处伤口，眼神里带着歉意，“不过……兄弟，真没想到你这么猛！就是……一看就没怎么正经打过群架，就知道埋头乱砍，一点章法都没有，要不是老子……” “嗐！”刘波苦笑。 随后，瘦猴强撑着站起来，忍着伤痛，带着刘波七拐八绕在一家门脸窄小的诊所前停下。 诊所的卷帘门紧闭着，但门缝下面透出一线昏黄微弱的光。 “雅丽姐！雅丽姐！是我，猴子！开开门！受了点伤，麻烦您给缝缝针！” 瘦猴用没受伤的手拍打着冰冷的铁门。 大约过了一分钟，里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接着，“咔哒”一声轻响，卷帘门旁边的侧门被从里面拉开了一条缝。 一个丰腴的身影出现在门内昏黄的光晕里。 那是一个约莫三十岁上下的美艳少妇。 她穿着一件洗得有些发旧的紫色真丝吊带睡裙，显然是被从睡梦中吵醒。 一头微卷的栗色长发随意地拢在脑后，扎成一个松散的发髻，几缕碎发慵懒地垂在光洁的颈侧。 她脸上带着刚睡醒的倦意，并没有戴口罩，睡裙被撑起饱满得惊人的弧度，那柔软的布料根本束缚不住。 目测是奔驰E。 是一个非常有胸怀的女人。 第008章 区别对待 “去丧彪和狗哥他们那边了？” 丰腴美妇倚着门框，那贴身睡衣勾勒出她饱满的曲线。 她瞥了瘦猴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审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和陈旧家具混合的气味。 “呃，嗯嗯。”瘦猴急促地干笑了两声，下意识地缩了缩受伤的手，眼神有些躲闪。 “打起来了？” “嗯，还打乱了！” “那行，你们先等下，我换个衣服，估计等一下会来不少人。”美妇干应了一声，抬手“啪嗒”一声摁亮了堂屋中央的白炽灯，昏黄瞬间被刺目的白光取代，诊所里的一切都清晰起来。 她步履略显匆忙地走向光线更暗的内堂。 刘波趁机仔细打量起这间诊所。 两间门脸打通，大约六七十平米，空间比预想中要大。 正对门是一个不锈钢的操作台，靠墙放着一张蒙着白色床单的小床，七八张塑料椅子散乱地在墙边，右手边靠后一整面墙的巨大玻璃药架，深棕色的木框里，一格格的玻璃后塞满了密密麻麻、五颜六色的药盒和药瓶。 这规模，比他们村口王老头的诊所可气派多了。 至于城里的医院，刘波还没那个机会踏进去过。 不消片刻，美妇再次走出来。 散落的长发已被利落地束成一个圆润的丸子球，光洁的额头露了出来，更显五官明艳。 身上换了一件浆洗得有些发硬的白大褂，扣子一丝不苟地系到领口。 很明显戴口罩了，这身装束让她走起路来虽然胸前的壮阔依旧，但少了些之前的摇曳生姿，多了几分职业的干练。 她径直走到瘦猴面前，示意他伸出手：“忍着点。” 瘦猴龇着牙，将伤痕累累的手递过去。 手心、手背、手臂上好几道狰狞的刀口，皮肉翻卷着，渗着血丝和污垢。 美妇拿起一瓶棕色的消毒药水，拧开盖子，一股刺鼻的气味立刻弥漫开来。 她毫不迟疑地将药水直接浇淋在伤口上。 “啊——！” 瘦猴猛地一抽，身体像虾米一样弓起，发出一阵凄厉到变调的惨叫声，额头上青筋暴起，脸色瞬间煞白。 刘波靠在墙边，默默地抽着烟，烟雾缭绕中，他看着瘦猴那夸张的反应，总觉得这家伙有几分装的成分——刚才在外面，这家伙明明还能叼着烟，一副劫后余生的痞样。 现在这惨叫声和狰狞扭曲的表情，未免太过了点。 “看你下次还打不打架。”美妇一边麻利地用镊子夹着棉球清理伤口深处的砂砾，一边从口罩后面冷冷地哼出一句，语气里听不出太多情绪。 “本来以为就去站个场子混点烟钱，谁想到真的打起来了……”瘦猴吸着冷气，断断续续地解释，疼得声音都在打颤。 伤口冲洗干净，露出翻卷的皮肉。 美妇这才从托盘里拿起一支注射器，扎进瘦猴手臂的肌肉里，缓缓推入麻醉药。 “还有没有知觉？”她问。 “没…没感觉了。”瘦猴长长吁了口气，紧绷的身体松弛下来。 “好，那我给你缝。”美妇戴上一次性手套，拿起持针器和弯针，开始熟练地穿针引线。 看着那细小的针尖在翻开的皮肉间灵巧地穿梭、打结，刘波在旁边忍不住开口：“既然能打麻药，为什么不刚才打麻药了之后再清洗伤口？” 这话一出，瘦猴也猛地反应过来，一脸困惑地看向美妇，没说出口，但那眼神很明显是在说对啊，为啥让我白疼那么久。 “噢，这样对吧，”美妇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甚至没有抬头，只是从口罩后面轻描淡写地飘出一句，语气平淡：“我忘了，下次注意。” 忘了？ 刘波的目光落在美妇低垂的眼睫上，又滑过她那双稳定操作的手。 她神色平静无波，完全没把瘦猴刚才那惊天动地的惨叫放在心上。 刘波心里嘀咕：这哪像是忘了？ 倒像是故意让这猴子长长记性。 十几分钟后，轮到刘波坐下。 美妇这才抬起头，目光落在他脸上时，明显顿了一下。 刘波才19岁，身高178，体重142，正是挺拔清瘦的年纪。 他长相清秀，眉眼干净，皮肤是那种很少见阳光的偏白，嘴角微微上扬时，两个浅浅的小酒窝清晰可见。 这副斯文俊秀的模样，在那些咋咋呼呼的精神小妹或者二十出头的小姑娘眼里，是个帅哥。 但对于见惯了街头混子、年近三十、阅历丰富的张雅丽来说，这种干净清爽的少年气，杀伤力就完全不同了。 美妇的眼神里那层职业性的冰冷似乎悄然融化了些许，虽然隔着口罩看不清表情，但动作明显更轻柔了些。 她开始处理刘波身上的几处刀伤，这次流程截然不同：先仔细地局部注射麻醉药，待药效起来，确认没有痛感后，才开始用消毒药水仔细擦拭伤口周围，最后才进行缝合。 旁边反应慢半拍的瘦猴，看着这鲜明的区别对待，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好几下。 “这是消炎药，每天吃两片。”处理完毕，美妇递过一个小纸包，声音似乎也温和了一点，“记着，吃了这个之后，不能再喝酒了。” “嗯好。”刘波接过药，点了点头。 这种藏身于市井的小诊所，尤其是像张雅丽这样技术过硬、嘴巴严实的医生，简直就是这些在刀口舔血的江湖人最理想的急救站。 只要不是断手断脚或者肠子流出来的致命伤，他们都会首选来这里处理。 原因无他——便宜、方便、最重要的是安全。 去正规大医院？伤重点，尤其是刀伤枪伤，分分钟被登记上报，后续麻烦无穷。 在这里，付钱，治伤，走人，一切悄无声息。 “125。”美妇开了个单子。 刘波掏了钱。 这一架打得真亏，明天厂里的活铁定干不了了，起码得歇个两三天，三天工钱，少说也得损失八九十块，这医药费又倒贴了25。 里外里，一百多块没了。 真真是血亏。 两人刚走到诊所门口，准备离开，外面骤然响起一阵刺耳的轮胎摩擦地面的急刹声！ 紧接着，“砰砰砰”的车门开关声密集响起。 两三辆破旧的面包车粗暴地停在诊所门口狭窄的路边，车上呼啦啦涌下来好几十号人！ 昏暗的路灯下，人影幢幢，一股浓烈的汗味、血腥味扑面而来。 这群人有的手臂上缠着白色布条，有的缠着红色布条。 这正是刚才在场上拼得你死我活的双方烂仔。 第009章 帮忙 此刻到了诊所门口，双方只是隔着几步距离，恶狠狠地相互瞪视着，但出乎意料地，没人动手。 但有一股随时可能爆发的紧绷感。 “要是没事，你们两个就留下帮一下。”美少妇张雅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虽然不怕这些烂仔，平时也镇得住场子，但此刻已是凌晨一点左右，乌泱泱几十号刚打完架、血气上涌的烂仔堵在门口，她终究是个女人，心里不免有些发怵。 万一哪个失了理智，场面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嗯，好的雅丽姐。”瘦猴立刻点头应下。 刘波看着门口那黑压压的一片，也只能无奈地点点头，留了下来。 张雅丽随即朝后面光线昏暗的内堂提高声音喊了一句：“莉莉，来帮忙！” “哦，好的，姐，我来了！”一个清脆如银铃的声音立刻回应。 脚步声响起，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女孩快步走了出来。 她显然也早已被外面的动静惊醒，已经收拾妥当：乌黑的头发利落地扎成马尾，身上穿着简单的白色短袖T恤和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脸上还带着点刚睡醒的懵懂，但眼神清亮。 看到瘦猴，她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猴哥。” “嗯，莉莉。”瘦猴难得地正经应了一声。 “干活！”张雅丽迅速进入状态，分配任务，“先帮我把人排队分好，受伤重的、流血多的先拉过来！莉莉，你帮我准备消炎药水、针线包、麻醉针剂，再拿些纱布绷带。我处理好了伤口，你负责包扎和开单收钱。动作麻利点！” “好的！”张莉莉脆生生地应道，立刻转身去药架和操作台前忙碌起来。 张雅丽的技术确实相当扎实老道。 处理这些皮开肉绽的外伤，她动作又快又稳，清创、缝合、止血，一气呵成。 她妹妹张莉莉虽然不会做这些医疗操作，但显然是个熟手，在姐姐身边打下手配合得很好，递器械、剪纱布、包扎伤口、按姐姐吩咐拿药、开单据、收钱，动作麻利。 诊所里瞬间挤满了人，但气氛却出奇地“规矩”。 这些平日里嚣张跋扈的烂仔们，到了这小小的诊所，竟都自觉地收敛了气焰。 或坐或蹲，忍着痛，龇牙咧嘴，顶多有人实在忍不住了，掏出皱巴巴的烟盒点上一根，烟雾在拥挤的空间里弥漫，也没人敢大声喧哗或滋事。 偶尔有因为疼痛发出的抽气声或低低的咒骂，也很快被压抑下去。 事后刘波才明白其中缘由：附近好几个老大对手下都有过严令——受伤了去这诊所，到了那儿都得规规矩矩，谁敢闹事，坏了规矩，回去等着加倍收拾！ 毕竟，在这里处理，花费便宜得多，还能避免惹来穿虎皮的。 一阵昏天黑地的忙活。 窗外的天色渐白。 最后一份纱布打上结，张雅丽才直起有些僵硬的腰背。 她摘下口罩，露出那张娇艳却写满倦容的脸蛋，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光洁的皮肤上。 她揉了揉发酸的脖颈，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两张百元大钞，递向瘦猴。 “辛苦了，”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沙哑，“就当辛苦费，请你们吃个早饭。” 说完，不等瘦猴回应，便直接转身，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向内堂。 “莉莉，关门睡觉。” “好的，姐。”张莉莉也累得够呛，小脸发白，但还是强打精神，冲瘦猴和刘波感激地笑了笑，笑容依旧甜美：“猴哥，谢谢你们啊。” “嗯，没事。”瘦猴接过钱，咧嘴笑了笑。 “我们现在去哪？”刘波和瘦猴走出诊所，清晨微凉的空气扑面而来。 街角一个简陋的早餐摊已经支起了炉灶，蒸腾着白色的热气。 “开个房睡觉呀，你不困呀？”瘦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刘波揉了揉干涩发红的眼睛：“肯定困啊。但我们今天不上班，厂里面会不会扣钱啊？” 这是他最关心的事，血亏之后不能再亏工钱了。 瘦猴掏出小灵通：“没事，我和组长熟，打个电话说一声，不会扣钱的。” 他熟练地按着数字键，走到一边低声嘀咕了几句。 挂了电话，瘦猴从裤兜里掏出刚才张雅丽给的那200元，直接塞进了刘波的口袋里。 刘波一愣，摸了摸口袋：“怎么都给我？” “辛苦一夜，一人一百，公平。”瘦猴摆摆手，又补充道，“而且刚才医药费是你付的。” 他指的是刘波之前付的125块。 刘波点了点头，没再矫情推辞。 心想，等会儿吃早餐和开房的钱，自己付就是了。 两人在路边摊囫囵吞枣地吃了点热乎的豆浆油条，随后就在诊所附近找了一家极其简陋的小招待所。 一间房，一晚上20块。 房间狭**仄，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里面只有两张窄小的单人木板床，厕所和水房都在走廊尽头，是公用的。 两人累得骨头都像散了架，也顾不上条件好坏。 用公共水龙头胡乱抹了把脸，刷了刷牙，就各自倒在硬邦邦的床上。 身体的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 “你跟这个医生……很熟悉吗？”刘波仰面躺着，望着天花板上剥落的墙皮，摸出烟盒，又点上了一根。 烟雾在昏暗的房间里袅袅升起。 “在这一片混的，应该都认识她。”瘦猴的声音已经带上了浓重的睡意，含混不清地说，“她叫张雅丽……她老爸……就是以前这一带有名的赤脚医生……救过不少人。以前道上很多大哥……都受过他们家恩惠……张雅丽也是学医的，毕业之后……也就跟着了他老爸……在这个诊所……”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模糊。 还没等刘波再问几句。 “呼……噜……呼……” 瘦猴那边已经响起了均匀鼾声。 刘波也困得眼皮打架，意识渐渐模糊。 不知睡了多久，就在半梦半醒的混沌边缘，一阵急促、粗暴、带着明显不耐烦的“砰砰砰”敲门声。 “都给我搜仔细了，找到那烂仔，给我打断他的腿。” “老大吩咐了，活的两万，死的一万！” 第010章 被抓了。 “情况不对！猴子，快起来！” 听到这个动静，刘波猛地从睡梦中惊醒。 他几乎瞬间就猜到了——门外那帮人的目标极有可能就是他们！ 猛地从床上跳了下来，动作牵扯到身上的伤口，疼得他嘴角一抽。 顾不上这些，他胡乱地抓起衣服套在身上，几步冲到窗户边，拉开窗帘朝窗外望去。 窗户上焊着钢防盗网！ 从窗户逃跑绝无可能了！ “怎么了？”瘦猴被惊醒，揉着惺忪的睡眼，疑惑地看向一脸凝重的刘波。 “有可能是那帮人找过来了。”刘波压低声音，语速极快，手指紧张地指向门外。 他侧耳倾听着门外的动静。 “曹！真特么不怕死，干死他们！”瘦猴脸上的迷糊瞬间被狠厉取代，他低吼一声，动作麻利地翻身下床，一边往身上套他那件沾着点点干涸血迹的T恤，一边就要莽撞地去开门。 刘波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他的胳膊。 他一个人对付四五个不成问题，瘦猴拼起命来也能撂倒两三个。 昨晚在窄巷里，就是靠着地形和那股被逼到绝境的狠劲儿，硬生生干翻了十几个人。 看似战绩彪炳！ 但是。 昨晚两人都是体力巅峰，毫无保留。 那帮人也是猝不及防，被他们那股不要命的下死手劲儿给打懵了。 而现在？两人身上都挂了彩，淤青和伤口在薄衣下隐隐作痛，体力更是大打折扣。 对方既然敢找上门来，必定是有备而来，人数、武器，甚至战术，都算计好了。 三四个人或许还能咬牙拼一拼，人再多……刘波心里真的没底。 “看看情……”刘波那个“况”字还没说出。 “砰！！！” 一声巨响！ 房门被人从外面踹开！ 紧接着，好几个烂仔冲了进来，房间瞬间被充满。 “跑！” 刘波瞳孔骤缩，几乎在门被踹开的同一瞬间，他已经拉着瘦猴快速转身，朝着门口冲去！ 刚才察觉到不对劲，他就和瘦猴下意识地退到了门右侧墙壁的死角。 这帮人一股脑儿全冲进了房间深处，反而让他们占据了距离门口最近的位置！ “老三拦住他们！” 冲在最里面的一个烂仔反应不慢，朝着门外走廊扯着嗓子大吼。 刘波和瘦猴冲出房间的刹那确实异常顺利，正如他们所料。 两人刚冲出几步，眼看就要到楼梯口——几个身影，完全堵死了去路。 这几个人个个身高体壮，肌将本就狭窄的楼梯口塞得严严实实。 他们抱着胳膊，面无表情盯着冲过来的两人，像几堵厚重的肉墙。 刘波心一横，没有丝毫犹豫，借着前冲的势头，身体凌空一记凌厉的飞腿带着破风声，狠狠踹向正中间那个壮汉的胸口！ “咚！” 一声闷响，如同踹在坚韧的牛皮鼓上。 那壮汉庞大的身躯只是晃了一晃，没有倒下，他身后立刻又一更魁梧的烂仔，大手稳稳托住了他的后背。 “**崽子力气还挺大嘛！” 被踹中的烂仔啐了一口，眼中凶光毕露。 另外几个堵路的壮汉根本不用什么花哨招式，直接张开簸箕般的大手，如同捕食的巨熊，直直地朝刘波扑压过来！ 空间太狭小了，刘波避无可避，瞬间被其中两人扑倒在地，沉重的身躯砸得他眼前发黑，他本能地蜷缩身体，收紧肌肉，尽力减少身体着地的受力面积。 没有武器，身材相对瘦小的刘波，面对这样的壮汉，在如此逼仄的空间里，力量上的绝对劣势暴露无遗！他被死死压在地面上。 “控住他！” 有人低吼。 立刻又有两人扑上来，一人用膝盖死死顶住刘波的后腰，另一人则粗暴地反扭他的双臂，巨大的力量几乎要将他肩关节撕裂。 他双臂被死死反扣在背后，两个壮汉一人摁住一条胳膊，这手法，很熟练！ 失去了反抗能力，不计其数的拳脚如同雨点般落下！ 疯狂地砸在刘波的背上、腰上、腿上，每一击都带来钻心的剧痛。 他咬紧牙关，喉咙里发出压抑的、野兽般的呜咽。 旁边的瘦猴处境更惨。 他本就比刘波瘦小，被另外两个壮汉轻易地放倒，一人一只脚狠狠踩住他的脚踝，另一人则用鞋底死死踩住他的手腕，将他摁无法挣扎。 更多的脚如同打桩般朝着他的身体各处猛踹！ 瘦猴疼得身体剧烈抽搐，但他那张破锣嗓子却一刻不停，破口大骂：“曹你吗的！偷袭你猴哥算机八毛本事啊！有种跟你猴哥单挑！来啊！***！啊——！” 咒骂声在这走廊里显得格外响亮。 然而，回应他的，是这帮人更加粗暴、更加密集的拳打脚踢。 不知道被殴打了多久，刘波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像散了架，剧烈的疼痛让他龇牙咧嘴，他想挣扎，想反抗，但又挣扎不开。 对方的准备太充分了！ “松开老子！王八蛋！有种单挑啊！玩阴的算什么好汉！”瘦猴的脸被死死摁着但他依旧梗着脖子。 刘波艰难地扭过头，给瘦猴使眼色，示意他先别说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啊！ 但瘦猴像是完全没看到，或者说看到了也根本不在乎，依旧骂不绝口。 结果就是，被揍的更狠。 直到他们似乎打累了，才停下来。 瘦猴瘫在地上，身体微微抽搐，脸上全是血污和淤青，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就是你们这两个**崽子，挑断了武哥他们的手筋对吧？”一个留着寸头、眼神阴狠、脖子上隐约可见刺青的男人，分开人群走了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两人。 蹲下身，一把揪住瘦猴沾满血污和尘土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 “就是你猴哥挑的！咋滴，老子饶他一条狗命，他竟然还敢来报仇是吧？等老子抓到他，非把他全身的筋都挑了不可！”瘦猴竭力昂着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怒目圆睁，死死瞪着寸头男。 “就你这烂仔是吧？曹你码的……”寸头男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凶残，拳头一连串狠狠砸在瘦猴的脸上！ 嘭！ 嘭！ 嘭！ 沉闷的撞击声让人心惊肉跳。 瘦猴的头颅在重击下不受控制地左右摆动，鲜血和口水混合着飞溅出来。 他疯狂地挣扎扭动，试图用头去撞对方，但双手双脚被几个壮汉用靴底死死踩住，牢牢钉在地面上，动弹不得，徒劳地在地板上蹭出几道血痕。 这帮人显然深知刘波和瘦猴的狠劲，这次一下子来了二十多号人，而且大半都是这种身强力壮、训练有素的打手。 “放心！**崽子，”寸头男打累了，甩了甩沾着血迹的手，站起身，脸上挂着残忍而满足的笑容，冲着旁边人挥了挥手，“我不会现在就弄死你的。武哥还在家等着你呢，到时候……有的你‘享受’了。哈哈哈哈哈……” 旁边几个壮汉立刻拿出几根粗硬的白色塑料扎带，动作熟练而粗暴地将瘦猴的手腕、脚踝死死捆住。 “行啊，当老子怕你是吧？老子当时挑了他们的手筋，就不怕你们这群龟孙子来报复！”瘦猴啐出一口血水，嘴里还在不依不饶地疯狂输出。 “把这烂仔拖走！交给武哥！” 寸头男一挥手那几个大汉立刻像拖死狗一样，抓住瘦猴被捆住的手脚，粗暴地将他从冰冷的地板上拖拽起来，朝着楼梯口走去。 “各位大哥！是我们的错！但我们也是被迫反抗才出手的！说到底也不能全怪我们！”看着瘦猴被拖走，刘波猛地吸了一口气，强忍着身上的剧痛和屈辱感，对着寸头男大声喊了出来：“现在你们打也打了，气也出了，咱们就算两清了吧！放了他！” 他知道瘦猴刚才那么疯狂地挑衅、揽责，就是想吸引全部火力，让这帮人忽略自己，好让自己有机会脱身或者……至少少受点罪。 但出来混，要讲义气！ 昨晚在巷子里，瘦猴没有丢下他一个人逃跑，今天，他刘波也绝不能只顾自己！ “我尼玛！”寸头男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猛地转过身，那双阴鸷的眼睛死死盯住被摁在地上的刘波：“现在都什么情况了？你这样的**崽子，也配跟老子讨价还价？” 他话音未落，猛地上前一步，抬脚就朝着刘波脑门狠狠踹了过去！ 嘭！ 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 刘波的头被巨大的力量踹得磕在水泥地上！ 额头瞬间传来一阵剧痛和眩晕，眼前金星乱冒。 “呃啊……”刘波疼得闷哼一声，感觉半边脑袋都麻木了，温热的液体顺着额角流下。 他咬紧牙关，强忍着眩晕，竭力昂起脑袋，对着寸头男恳求：“大哥！求你了！你就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吧……行不行？” 终究才十九岁，刚走出校园不久。 在绝对的力量碾压面前，在兄弟即将被拖走，除了放下尊严求饶，他实在想不出任何能救下瘦猴的办法了。 一旦瘦猴被带走，等待他的会是什么？ 刘波不敢细想，那念头让他遍体生寒。 “哟呵？”寸头男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脸上的暴怒稍微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猫戏老鼠般的残忍玩味。 他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烟雾喷在刘波痛苦的脸上，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没想到你这**崽子，还挺他妈的讲义气嘛？本来嘛，就想揍你一顿就算了……”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眼神变得冰冷，“现在？行啊！那你就跟你那烂仔兄弟，一起走吧！” 他朝着摁住刘波的两个壮汉扬了扬下巴。 “刘波！你大爷啊！！！你特么是不是沙比啊，曹！”已经被拖到楼梯口、快要被拽下楼的瘦猴听到这动静，疯狂地扭动被捆住的身体，试图挣脱。 只可惜，根本挣脱不了分毫。 “叫你妹啊！给老子走快点！再他妈的乱动，老子现在就给他腿打断信不信？！”押着瘦猴的壮汉不耐烦地踹了他一脚。 刘波和瘦猴，被拖拽着从二楼到一楼。 招待所服务员在楼梯口撞见这一幕时，脸色瞬间煞白，眼神惊恐地躲闪开，飞快地转过身，假装全神贯注地擦拭着前台那台布满灰尘的电话机，仿佛什么都没看见。 刘波被推搡着前行，身体各处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但大脑却在飞速运转。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着最后的生机：等下被塞进车里，空间更小，对方看守的人肯定也会少一些。 他们现在以为用扎带捆住自己就万无一失，肯定会放松警惕。 自己天生力气就比常人大，只要找准机会，拼尽全力爆发，或许能挣断手腕上那该死的塑料扎带！ 只要能挣脱束缚，就算不能立刻制服所有人，在混乱中带着瘦猴从几个人手底下跑掉……总还有一线希望！ 就在他咬着牙，默默积蓄力量，计算着距离和时机时—— 一个熟悉的冷冽的女声传了进来：“好了。明明是你们先欺负孩子的，结果打不过人家，又想以人多来欺负人，这样不太好吧？” 这声音如同平地惊雷！ 刘波猛地抬头，循声望去—— 逆着门外清晨有些刺眼的阳光，只见吴梦梦正地站在门口一辆银色面包车的旁边。 双臂抱在胸前，精致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冰冷。 在她身后半步，苏畅和李荣荣同样面色沉凝地站着。 她怎么会在这里？！ 刘波心头剧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梦……梦姐？” 刚才还一脸凶狠嚣张的寸头男，在看到吴梦梦的瞬间，脸色猛地一变难以掩饰的错愕和……忌惮？ 他下意识地松开了抓住刘波头发的手，语气带着明显的迟疑和恭敬。 “梦姐你认识这两个烂……人？”寸头男笑着问道。 “不认识，我来找你们干嘛？我的面子能带住他们两个吗？”吴梦梦问道。 依旧是一身性感的小吊带。 白的发光的肌肤，在清晨的阳光照射之下， 不过可以看得出来她脸上有着些许疲惫。 苏畅直接走到了刘波旁边，用她的防风打火机，将反扣的手臂上扎带给烧断，又将她嘴中抽了一半的红双喜塞到刘波嘴里，掏出餐巾纸帮他擦拭脸上的血水。 第011章 又欠十万！ 二三十号膀大腰圆的壮汉、眼神凶狠的烂仔，将门口堵得水泄不通，如临大敌般围着圈中的三个美女。 而在圈子中心，是两个被死死控制住手脚、动弹不得的年轻人。 诡异的是，明明占据绝对人数优势，不敢轻举妄动的却是这群凶神恶煞的壮汉。 苏畅扭着纤细的腰肢，浑圆的囤部划出诱人的弧线，踩着细高跟，带着一阵香风款款靠近刘波。 她所到之处，那些壮汉都下意识地垂下了目光，视线紧盯着自己沾满灰尘的鞋尖，仿佛地面上有什么极其吸引人的东西，完全不敢抬头直视，只当她是空气。 苏畅走到刘波面前，伸出纤纤玉指，小心翼翼地拂开他额前被汗水浸湿的乱发，动作轻柔。 媚眼仔细端详着刘波的脸，红唇微启，带着一丝心疼的嗔怪：“还好没有将这小脸蛋给打坏，要不然姐姐可心疼死。” “笑一笑，姐姐就喜欢看你这可爱的小酒窝。” 语气亲昵，带着一股甜腻的暖意。 刘波：“......” “美女姐姐，我，我......”被按在地上的瘦猴，眼见似乎有转机，对着苏畅嗷嗷叫唤着。 只是他那张脸糊满了暗红的血痂，苏畅好看的眉头不易察觉地蹙了一下，眼中掠过一丝嫌恶。 她没理瘦猴，只冲刘波递了个眼神，又扬了扬下巴示意他手中攥着的打火机。 刘波心领神会，接过打火机烧断瘦猴手腕的扎带。 “老子tmd弄死你！” 刚一解开，瘦猴一声嘶吼，双目赤红，不管不顾地就朝旁边那个领头的寸头男猛扑过去。 “别激动猴子。” 刘波似乎早有预料，反应极快，一把将瘦猴拦腰死死抱住。 他比瘦猴强壮得多，双臂如同铁箍，任凭瘦猴如何挣扎咆哮也无法挣脱。 寸头男摊开双手对着吴梦梦诉苦“梦姐，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实在是武哥他们几个人受的伤太重了，我也没资格替他们作主啊。” “而且你也看到了，就算我们算了，这家伙还不想放过我们呢。” 他指着喘着粗气的瘦猴。 “是要赔偿对吗？”吴梦梦柳叶般的细眉微微蹙起：“那你说，要赔他们多少？” “手筋被挑断，以后都干不了重活了，成了废人，赔10万不过分吧！”寸头男煞有介事地扳着自己粗短的手指计算着。 “我们总共有5个兄弟被他们挑断手筋，他们只要赔50万，这个事我可以做主就是这样算了。” “去你tmd10万！10万，够老子买你两条命了！”瘦猴在刘波怀里瞬间暴跳如雷，额角青筋暴起。 这年头行情，让人打断别人一条手臂顶多5000，废一条腿8000，弄死一个人顶多才要三五万。 “看……梦姐不是我不给面子，我们已经很诚心了。”寸头男肩膀耸了耸。 “你当人傻子呢？”吴梦梦不紧不慢地从精致的镶钻小手包里取出一包硬盒特醇红双喜，优雅地抽出一支细长的香烟，含在红唇间。 点燃烟头。 她深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青白色的烟雾，烟雾在她冷艳的面容前缭绕、散去，她的声音透过烟雾传来，轻柔却带着砭骨的寒意：“我要拿出50万，你们这帮人连这条街口都走不出去，你信不信？” 站在旁边的刘波，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吴梦梦这从容不迫又充满压迫感的一幕吸引，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下意识地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 他被吴梦梦此刻散发出的强大气场深深震慑住了。 这还是他记忆中那个童年女神吗？ 怎么在这一刻，她就像一个谈笑间便能定人生死的大佬。 “呼……” 寸头男微微颤抖了一下， 他沉默了。 “20万，”吴梦梦再次开口，声音不大。 抽出一张折叠整齐的小纸条，随意地递向寸头男，“一天后，联系这个人去拿钱。” “如果你们老大不满意，让他亲自给我打电话。” “好的梦姐。”寸头男几乎是立刻应声，双手接过那张轻飘飘却重若千钧的纸条，飞快地塞进裤兜，点头如捣蒜。 “你怎么给他20万？明明是他们先要动我们手的！我们当时不反抗，就是他们弄死我们两个！”瘦猴一听这数字急了。 “嫌钱多？”原本对着刘波浅笑盈盈的苏畅，瞬间扭过头来，那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陡然射出两道冰冷的寒芒，直刺瘦猴，“你来处理啊！你要是能解决的话，就你拿着！” 瘦猴被她这骤然转变的眼神和语气噎得浑身一僵，像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剩下的话全卡在喉咙里，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最终彻底哑火。 他虽然冲动莽撞，但绝对不傻。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今天要不是这三位及时赶到，他和刘波被寸头男抓走，不死也得被扒掉几层皮。 “猴子，先别说了。”刘波死死箍着瘦猴，胸腔里翻腾着滔天的怒火，恨不得把眼前这群混蛋撕碎。 20万啊！ 20万他拿什么去赔？ 欠的那4万块，已经像一座大山压得全家人喘不过气，腰都直不起来。 但残酷的现实告诉他，今天要不是吴梦梦及时出现，他的下场只会比现在凄惨百倍。 “有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吴梦梦看着刘波那副咬牙切齿、双目喷火却又不得不强忍的样子，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 她停在刘波面前，轻启朱唇：“钱没了可以再挣，手没了，命没了，你就什么都没了。” 她的目光穿透烟雾，落在刘波写满不甘的脸上：“这20万我先帮你垫着，你不用着急，想什么还都行，我给你时间去挣。” “小姨，对不起。”刘波像一只斗败的公鸡，所有的愤怒和不甘瞬间泄了气，脑袋深深地耷拉着，声音闷闷的，充满了沮丧和羞愧。 一听“小姨”这个称呼，寸头男浑身一个激灵，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谄笑道：“好的梦姐，那……那我们先回去了。” “帮我给胡老大带声谢，”吴梦梦随意地挥了挥：“随时欢迎他来酒店喝茶。豪叔经常念叨他们以前喝酒烧烤的日子。” “好的，好的！一定带到！一定带到！”寸头男点头哈腰，一边说着一边迅速后退，同时用力地朝手下们挥手示意。那二三十号人如潮水般退去，动作麻利地钻进面包车，一溜烟地就消失。 “梦姐！为什么不干他们呀？干嘛还要给他们钱？您只要开一下口，他们根本不敢动的！”瘦猴不解。 “遇到点事情就必须要打吗？”吴梦梦似笑非笑地瞥了瘦猴一眼，又扫过耷拉着脑袋的刘波。 “20万对于你来说很多，但不值得我冒险。虽然他们大部分人不敢动，但万一遇到一个混不吝的，没脑子的，趁乱给我一刀呢？” “还有，这20万，我只是帮你们垫付。你们一人10万。” “哦……好吧。”瘦猴被问得哑口无言，悻悻地低下头。 “再给你们两个一句忠告，”吴梦梦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年轻气盛，这很正常。喜欢打！敢打！下手狠！这并不能证明你有多厉害。” “这个世界，烂仔很多，给点钱，敢卖命的人多的是！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她向前走了一步，目光如炬，紧紧锁住刘波躲闪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遇到什么事情，第一件事就想着跟人拼命，不动脑子，那我劝你现在就回老家吧。我马上给你买车票，你家里欠的债，还有这10万，我都能给解决。” 说完，吴梦梦不再看他们，径直走向停在路边桑塔纳。 李荣荣默不作声地跟在她身后，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苏畅则留在原地，伸出白皙的手指，带着一丝怜惜，轻轻揉了揉刘波被打得有些青肿的脸颊，声音又恢复了那种甜腻的温柔：“小弟弟，好好想想吧，别这么冲动了哟。” 她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带着点嗔怪和提醒，“梦梦姐知道你可能有事，到处打听安排人，折腾了一夜没睡呢。” “嗯，我知道了。”刘波有些茫然地点了点头，脸上火辣辣的。 苏畅又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才转身，摇曳生姿地走向桑塔纳，拉开后车门坐了进去。 见她们走远，只剩下刘波和瘦猴两人。 “原来梦姐是你小姨呀，”瘦猴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他扯动嘴角想笑，却牵动了脸上的伤口，疼得倒抽一口冷气，只能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憨笑，“我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刘波没好气地反问，疲惫地靠在了墙上：“昨晚你找我出来，也是因为她吗？” 两人认识时间不长，但已经是过命的交情。 瘦猴也没藏着掖着，非常坦荡地抹了把脸上的血污，说道：“也不全是。昨天看你干翻了大壮他们几个，看你这么能打，就想拉着你一起。” “最起码有你在旁边，我安全很多。” 顿了一下，语气带着点自嘲和坦诚，“而且你这人看着老实巴交的，很好忽悠，说不定以后还能成为我小弟呢。只是没想到后来赵组长说你是梦姐介绍过来的，这就更加惊喜了，又多了一条安全保障，” 他朝桑塔纳消失的方向努了努嘴，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庆幸，“你看，今天不就……应验了？” “行吧，”刘波苦笑了一下。 “可现在一人欠10万啊……” 一想到这个天文数字般的债务，他就觉得头皮阵阵发麻，一股沉重的绝望感从心底涌起，几乎让他喘不过气。 十万啊！ 想靠厂里装那些几分钱一个的小插座还债，没日没夜得装上多少个？ 装到猴年马月啊？ 第012章 不拼哪有机会 “想办法啊？还能怎么办？不过你的小姨对你是真好，”猴子咂了咂嘴，有些感慨：“我那小姨……让她借我5块钱，她都舍不得，跟要她命似的。” 刘波沉默着，没有接话。 猴子的话像根细针，轻轻挑开了他心头的疑惑。 他不禁又想起刚才苏畅那带着探究意味的话语。 吴梦梦……她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 他们之间，可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仅仅因为是同村的老乡？这份情谊，值得她这样倾力维护吗？ “走走走，还得去雅丽姐那里，”瘦猴龇牙咧嘴地活动了下肩膀，牵动了伤口，疼得他倒抽一口凉气，“妈的，又炸线了，身上又多了好几处。” 危机暂时解除，瘦猴强打起精神，再次领着刘波走向那诊所。 上午九点。 诊所开门了，里面空荡荡的。 “雅丽姐！”瘦猴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他手里还提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豆浆和油条，小心翼翼地往前递了递。 美妇张雅丽正低头整理着桌上的纱布和药瓶，闻言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嗯”。 她动作麻利地戴上一次性橡胶手套，下巴朝旁边的诊疗床抬了抬，示意瘦猴脱衣服。 瘦猴讪讪地把豆浆油条放在角落的旧桌子上，赶紧照做，嘴里还不忘补充：“雅丽姐，这次有几处深的，得缝针……您看，是不是……先给打点麻药？” 他心有余悸地提醒着，生怕和上次一样，直到开始缝针那闪着寒光的针尖要扎进皮肉了，才想起来给他上麻药。 ............ 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端。 吴梦梦她们三人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了租住的房子。 可能实在是太累了，三人都走向沙发，身体深深陷入沙发里。 一时间，谁也没力气开口说话。 沉闷的空气凝固了足有三四分钟。 终于，苏畅动了动，从手包里翻出烟和打火机，点了一根，她深深吸了一口，浓白的烟雾从涂着暗色口红的唇间缓缓吐出。 “一身臭汗，黏糊糊的，”她皱着眉，用夹着烟的手指随意地捋了下汗湿贴在额角的碎发。 “洗澡，睡觉。一起洗不？”她扭过头，看向旁边的吴梦梦，眼神里带着一丝促狭。 “滚！”吴梦梦眼皮都懒得抬，没好气地回了一个字。 “怎么啦？还害羞啊？”苏畅嗤笑一声，故意拖长了调子，“前几天晚上回来，黑灯瞎火的，不也一起洗过嘛。” 她一边说着，一边已经站起身，旁若无人地开始解自己身上那件紧身T恤的扣子。 很快，衣服一件接一件地滑落下来，随意地扔在脏衣服的篓子里。 晨曦透过没拉严的窗帘缝隙，在她完美曲线上投下好看的光影。 这幅景象，若是让刘波那样的年轻小伙撞见，恐怕真会血脉偾张。 “那能一样吗？那是晚上回来着急洗澡睡觉！”吴梦梦终于睁开眼，无奈地白了苏畅一眼，伸手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大白天的，还一起洗，像什么话？还有你，能不能进洗手间之后再脱衣服啊？一点样子都没有。” “那怎么了？”苏畅浑不在意地耸了耸肩，肩带随之滑落，“反正咱这也没外人。”她赤着脚，踩着冰凉的地板砖走向洗手间，走到门口时又停住，扶着门框转过身来，脸上的玩笑神色收敛了几分，带着点认真问：“对了，梦姐，你就真这么不管他了吗？” 她没有指名道姓，但沙发上瘫着的两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 “管？”吴梦梦也摸出自己的烟点上，眼神有些空茫：“怎么管？把他带在自己身边？放酒店门口当门童还是保安呢？” “不管怎么样，总比在外面安全吧？”苏畅倚着门框，眉头微蹙，“姓胡的那个老狐狸有多阴险，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看他们……没那么容易放过他的。” 吴梦梦夹着烟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胡老大的阴狠，她自然比谁都清楚。 这次他竟然以自己的女人做饵，布下死局，任由十几个人糟蹋她，演了一出“年老怕死、无力约束手下”的戏码。 这一切，不过是他精心设计的陷阱，故意给“狗哥”和“丧彪”制造冲突的机会。 让他们两个斗得你死我活，杀红了眼，他再躲在暗处推波助澜，火上浇油。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人是不会放过他，”吴梦梦长长地、深深地吸了一口烟：“但这钱，他赔了。再怎么样，姓胡的也不至于为了这点事就要他的命，顶多……用些下三滥的手段恶心人罢了。” 她停顿了一下，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清醒，“一个男人想要真正立起来，总得经历些东西。我要是一直把他护在翅膀底下，就算他真是条龙，最后也只能变成一条连泥鳅都不如的废物。” 她在心里，对着那个曾经的身影，无声地补了一句：“他可是救过我的英雄……我相信他，一定可以的。” ............ 诊所这边。 刘波和瘦猴身上的伤都是皮肉伤。 清创、消毒、上药，伤口大的缝针，需要包扎的包扎。 张雅丽手法利落，整个过程沉默而高效。 大半个小时过去，两人带着新添纱布绷带，离开了诊所。 在诊所处理伤口的时候，刘波的心思就完全没在眼前。 张雅丽那双漂亮的眼睛偶尔在他专注沉思的脸上停留片刻，甚至几次微微有些失神。 但刘波对此毫无所觉。 他脑子里反复翻腾的只有一个念头：搞钱！ 走出诊所大门，被上午有些灼热的阳光一照，刘波下意识地眯了眯眼。 他掏出烟，点上，狠狠吸了一口。他猛地停住脚步，转头看向身旁一瘸一拐的瘦猴，眼神里闪烁着一种近乎锐利的光芒：“对了猴子，你之前说……狗哥和丧彪他们争的那个场子，现在只要有人能拿下来，就是谁的？” 瘦猴被他问得一愣，随即苦笑着连连摇头：“波哥，那游戏厅以前是谁拳头硬抢到就算谁的，可现在？明摆着胡老大根本没打算真放手！就算你豁出命去抢下来了，胡老大能眼睁睁看着你占着？他后面肯定有动作！” 瘦猴压低了声音，凑近了些：“而且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他妈从头到尾就是胡老大设的一个局！故意放出那块肥肉，让底下人抢破头，打得越凶越好，他稳坐钓鱼台看戏。最后不管谁赢谁输，元气大伤，他轻轻松松出来收拾残局，到时候，这三里街这片儿，他就是真正说一不二的‘爷’了！” 他掰着手指头数，“你看看，原来跟他差不多分量的七八个老大，现在还剩下几个？就狗哥、丧彪，加上他姓胡的！狗哥和丧彪这回折了这么多人手，实力大损，胡老大想什么时候吞了他们，我看就是动动手指头的事。” “乱？”刘波又狠狠吸了一大口烟，烟头的火光骤然明亮：“乱才好！越乱，机会才他妈越多！” “我靠！波哥！”瘦猴惊得差点跳起来，牵动伤口疼得他直抽冷气：“你……你可别吓唬我啊！咱就俩人！拿什么跟那些手里有人有家伙的拼啊？狗哥和丧彪就算这次伤筋动骨了，手底下二三十号能打能杀的小弟总还是有的吧？咱俩去，够人家塞牙缝的吗？” “有些事，不是光靠拳头硬就能成的。”刘波的眼神变得异常深邃：“再说了，要是不去争，不去搏一把……我们拿什么还那二十万？拿命吗？” “哎……但是……你……你有办法了？”瘦猴惊疑不定地看着刘波：“有……有把握？” “办法……是有一个。”刘波的目光投向远处缓缓地：“能不能成……不试试，怎么知道？” 话落，他抬起脚狠狠踩了踩扔在地上的烟头。 第013章 皇江泰子酒店，梁豪 “怎么干不着急，咱先得将伤给养好。” 刘波拍了拍瘦猴，两个人现在可是有点惨，虽然都是皮外伤，但不少都是开了口子的，动作幅度大一点，伤口又会炸线。 年轻人虽然会恢复快一点，但总要有个两三天的休息时间才行。 回到了强盛服装厂。 刘波老老实实的上班。 依旧将保底的最低8个小时活给干完，实在是身上这个伤不太舒服，又热，流浃背的，要不然他肯定还是继续干12个小时。 瘦猴每天去打个卡，干个三四个小时开始摸鱼，要么就直接请假在宿舍睡觉。 就这样过了5天。 这5天他们两个人身上的伤，线早就拆掉也结痂了，只要不是大幅度动作的话， 基本没问题了。 这5天的时间刘波好像都忘了外面发生的事情，就埋着头干他的活，并且在这个过程中也没有任何人来找他的麻烦，就连大壮还有保卫科的那些人，看到他也当做没看到。 其实有好几次刘波想要去找一下吴梦梦，问一问她到底现在做什么，不仅仅能够让这服装厂里面的人怕她，就连在外面胡老大的那个级别的人都对她有所忌惮，最主要的是她还能够拿出20万的赔偿款。 20万啊！ 对于他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 对于很多普通人来说，也是如此。 现在都已经够在这东莞直接全款买一套房了。 实在是忍不住，晚上下班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刘波问了瘦猴。 瘦猴就说吴梦梦是皇江泰子酒店的经理，她的老板是梁豪，江湖人称豪叔，听说她是豪叔的…… 至于是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皇江泰子酒店是东莞最顶级的酒店，市中心位置。 非常大，有着各式各样的包厢套房，听说单独卡拉ok的包厢就100多间，更是有舞厅、酒吧、泳池、桑拿洗浴等等……其规模是别说在东莞了，就是在全国也排得上前几名。 在这个城市生活的人就没有人不知道这个酒店。 一年的收入都是以亿为单位的，纳税大户，顶级民营企业，本市***二把手这些人要去见豪叔都需要预约。 “波哥这些我也是听说，具体是不是谁也不知道。”瘦猴继续道：“想赚钱，你找一下她，我想应该更容易些吧……？” 刘波摇了摇头。 关于吴梦梦的事情，她自己没说，现在也没说，更没有开口说带他的意思，那就很明显了。 “行吧，反正不管你做什么我都跟你混，以后你就是我大哥了，我听你的。”瘦猴掏出香烟，恭恭敬敬的递了一根：“按江湖规矩，拜大哥需要跪下敬茶，上香，在这厂里不方便，等咱出去了……” 没等瘦猴说完，刘波接过香烟，笑骂一句：“都什么年代了，还整香江那一套呀。” “你我早就是兄弟了，我不能保证能赚多少钱，但是我可以保证的是我绝对不会亏待你。” 瘦猴嘿嘿一笑：“那以后有钱一起赚，有女人一起上……” 刘波：“……” “哈哈……大哥开玩笑的，我就是第一次看到你，就知道你绝非池中之物，跟你混绝对不会错的。” 刘波抽了两口烟，问道：“身体咋样？能出去了不？” “都快生锈了，早就想出门了。” “那咱出去看看？” 瘦猴问道：“去哪？” 刘波说道：“胡老大的那个场子，你知道在哪吗？” “知道，不过你真的想吞下胡老大那个场子？” “嗯。”刘波点了点头，当然也主要看看这个厂子到底是多大的，如果是顶级的，他可没有任何资格，毕竟现在就他和瘦猴两个人看，如果是个小厂子，那可以试一下。 “知道是知道，我还之前去玩过，是一家游戏厅，在三里街那一片也算是排得上号的。” “那走，带我过去看看。” 半个小时之后，两人来到了三里街铜陵路的一条商业街。 “就是那一家外面摆的游戏机，大约有四五十台，里面还有二三十台老虎机。”瘦猴指着一个挂着‘风云再起’招牌的游戏厅说道。 门面现在关门在，估计没确定属于谁之前，还开不了。 “这也没多大呀，值得那么多大哥争吗？”刘波看了看也就是两间门面可能比较深一点。 “游戏厅确实没多大，但是这门面后面都是胡老大的，后面有个非常大的院子，以前上一家的时候是开窑子的有10来个包厢，以前可是养着不少小姐呢，吹拉弹唱各种项目都有，生意好的不得了。” 说着，瘦猴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你不知道那些妹子有多水灵，技术有多好，我以前挣的那点钱，全丢了里面了，每周去一次，一次200。” “只是胡老大拿到手之后，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他手下的小妹留不住，慢慢的这窑子就关门了，听说这地下好像还有一个地下室经营赌场的，玩的都非常大，但这个我没去过，不知道。” 瘦猴继续解释道：“其他的老大想拿到手，自然是想想这些继续整起来。” 刘波点了点头这下算是明白过来了，难怪这样的小小场子会有这么多人争。 “其实单独这个游戏机和老虎机，一天的流水就有大几千了，一个月纯利润好几万呢，胡老头故意卖怂，这些人自然一个个都眼红着。” “我们先拿下来，那简直不太可能。” 刘波一脸平静的说道：“其他人无所谓，主要看那个胡老大，只要他同意了他签字了，那就是咱们的。” “走吧，明天领了工资，咱们去买点东西再去拜访拜访胡老大。” 翌日上午。 刘波去了财务室领工资。 按照正常情况下，像他们工厂的第一个月工资都是要压着，但由赵组长出门，刘波领了全额工资763元。 这才仅仅是第一个月，若是以前的刘波觉得非常满意，他相信第二个月估计能破900。 这样下去一年工资能挣到一万多。 那现在不行了，他现在又增加了10万块的债务。 第014章 胡老大，三七分，我七你三！ 下午两点，日头正烈。 森海豪庭别墅区。 刘波和瘦猴两人一前一后，瘦猴指着前方一栋格外显眼的三层独栋别墅。 别墅前有一片修剪整齐的巨大草坪，黑色的铁艺围栏上挂着一块乌木牌匾，上面刻着两个烫金大字：“胡府”。 门口站着两名身材魁梧的壮汉，肌肉贲张。 瘦喉咽了口唾沫，下意识地放慢脚步，低声对刘波说：“波哥，咱们真要进去吗？” 他声音有点发颤，眼神躲闪，“你看里面……好像还有不少人。” 透过栏杆缝隙，确实能看到院子里零星站着几个同样打扮的壮汉。 “梦姐花了二十万好不容易把我们给平息下来了，这要进去再惹恼了胡老大，20万就不一定能够搞得定了，与其冒这个险，还不如找梦姐看看有没有其他安全的营生。” 刘波却神色如常语气轻松：“别慌，我们是来谈生意的，不是来打架的。” “靠别人不如靠自己，梦姐已经帮得够多了。而且出来混要靠自己，千万不要跟着亲戚做事，做的好吗？马马虎虎做的不好，亲戚的情分都没有了，没那必要遇到一点问题，别人能伸手帮忙已经是天大的情分。” 瘦猴还是不安，搓着手道：“可咱们拿什么跟人家谈啊？” “富贵险中求，不拼一把怎么知道不行？”刘波说着，已经迈步向前走去。 走近大门，一名壮汉立刻跨前一步，粗声问道：“干嘛的？” 瘦猴赶紧掏出烟盒，挤出笑容递过去两根：“大哥，麻烦通报一声胡老大，就说刘波有事想和他商量。” 那壮汉斜眼瞥了瞥烟，接过叼在嘴上，点燃吸了一口，依旧挡在门前，没有要让路或通报的意思，瘦猴连忙补充：“就是前几天和武哥起了点冲突的那个刘波。” 壮汉脸色骤然一变，迅速掐灭烟头，深深看了刘波一眼，转身快步走进别墅。 几分钟后，他回来，侧身让开：“进去吧。” 两人走进一个挑高极高、装修奢华的大客厅。 光洁的大理石地面倒映着水晶吊灯的光，真皮沙发、红木家具、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精心打理的后花园。 胡老大就窝在正中一张宽大的真皮沙发里。 他约莫五十岁，身高不高，体型肥胖，穿一件花衬衫，几乎陷在沙发中。 左右各依偎着一个穿着吊带裙、妆容精致的年轻女人，他呵呵笑着，脸盘圆润，眯缝着眼，看上去有几分像那个港星曾xx。 “靓仔，你就是刘波？吴大美女的侄儿？”胡老大上下打量着刘波，笑容可掬，声音沙哑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一表人才，精神！不错不错。” 他拍了拍身边女人的腿：“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儿坐坐？” 刘波微微颔首，表情平静：“听说胡老大旗下的‘风云再起’游戏厅正在找合作，想来聊聊有没有机会。” 胡建军闻言哈哈大笑，嗓门更哑了几分：“聊啊！当然可以聊，只要老弟有兴趣！” 他这话刚出口，站在他沙发后侧一个穿着黑衬衫、面容精悍的男人就忍不住上前半步，急声道：“老大，这……” 胡建军抬起一只胖手，随意地挥了挥，那名心腹立刻噤声，退后一步，但眼神依旧锐利地盯着刘波二人。 “只是，靓仔啊，”胡建军往前倾了倾身体，手肘撑在膝盖上，笑容不变，眼神却透出审视，“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聊呢？” 刘波淡然一笑，不躲不闪地迎上他的目光：“胡老大，您用自己女人的名声设局，恐怕不只是想彻底拿下这片地盘，也是在试探，如果真的退了，会怎样。” 他语气平稳，一字一句却清晰无比，“说到底，您动了退隐的心思，也想做个普通富家翁，不想再打打杀杀了。但不管选哪条路，您都需要有人能顶上去。” 话音落下，整个客厅鸦雀无声。 几个保镖模样的男人眼神骤变，连胡建军身边那两个女人也收敛了笑容，不安地交换着眼色。 足足过了十几秒，胡建军突然爆发出洪亮的大笑，用力鼓着掌，把身边的女人都推开了一些：“啪、啪、啪……厉害！厉害啊！” 他一边鼓掌，一边扭头对那个叫阿飞的心腹说：“阿飞，我就说他是个人才吧！眼光毒！”说完，他又看向刘波，笑容收敛了些，带着几分认真的探究：“那你想要多少？” 刘波平静地回答：“三七分。” “你三！” “我七！” 没等胡老大反应，旁边的李飞已经骂出声：“操！小子你别给脸不要脸！看场子的最多拿两成，你张嘴就要七成？你算老几？” 刘波仿佛没听见，自顾自地拿起茶几上那包开封的中华烟，先抽出一根递给旁边紧张得直冒汗的瘦猴，帮他点燃，然后又给自己点上一根。 他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烟雾，这才将剩下的大半包烟自然然地揣进了自己裤兜里。 做完这一切，他才抬眼，缓缓道：“在我这儿，你拿三成，胜过以前拿八成。之前一个月，你全拿，刨去所有开销，顶天也就七八万万。但我这儿，你拿三成，就有可能赚到这个数。” 他伸出一根手指：“十万！” “你想把地下赌场和窑子的生意都做起来？”胡建军眯起眼睛，身体微微前倾，手指轻轻敲打着膝盖。 “自然。” “有把握？” “自然。” 胡建军死死盯着刘波的脸，试图从那平静的表情里找出哪怕一丝破绽或心虚。 但刘波只是平静地回视，嘴角甚至带着一丝极淡的笑意。 他斯文白净的脸上，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隐约可见的淡淡酒窝此刻反而衬得他那份自信更加笃定。 沉默再次蔓延。 终于，胡建军猛地一拍沙发扶手：“行啊！那就让你试试！” 他胖脸上重新堆起笑容，但眼神里多了些别的东西，“要是没做到你说的数……” 不等他说完，刘波举起三根手指：“三个月。三个月内没做到，随您处置。” “好！有魄力！老弟，那我就静候佳音了！”胡建军哈哈大笑起来，重重靠回沙发背，重新搂过那两个美女，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自己则搂着女伴起身，晃晃悠悠地朝楼梯走去。 直到走出别墅区，来到外面的大路上，瘦猴才长长舒了一口气，腿一软差点没坐地上，抹着额头的冷汗：“我滴个娘诶……波哥你太牛逼了！我刚才吓得腿肚子直转筋，话都说不利索，你居然跟没事人一样！这就成了？！” 刘波却没有笑。他回头望了一眼那栋在绿树丛中若隐若现的气派别墅，目光深沉：“哪有那么简单。不过是扯虎皮当大旗罢了。” 他弹了弹烟灰，语气低沉下去，“真正的麻烦，现在才刚刚开始。” “啊？”瘦猴一脸茫然，完全没反应过来，“啥意思？咱们不是谈成了吗？三七分啊！这不要发大财了？” 第015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 别墅二楼。 此时胡老大正跟他的两个美女忙活着。 “李飞你盯着那个小子看到底在干嘛？” “好的，老大。” 一边忙，一边还让小弟贴身保护，很离谱，但李飞早已习以为常了。 胡建军生性多疑，行事极为谨慎。哪怕在这种时候，他也必须有心腹守在旁边——他这种人，从不真正相信任何人。所以他身边没有真正的妻子，之前所谓“娶”的那个女大学生，也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戏码。他绝不会让别人轻易抓住自己的软肋。 “怎么？兴致不高啊……觉得我这次做得不对？”胡建军突然加重动作，声音里带着一丝嘲弄。 “老大这么做肯定有您的道理。”李飞仍盯着窗外，语气平稳，“吴梦梦那女人背后的豪叔确实……”他适时停住，没有继续下去。 “还说你没意见？你这语气，明显是觉得我这次处事不公。”胡建军低笑一声，动作未停。 “老大，我是不在乎。”李飞保证道：“但手底下那么多兄弟们，一个都等着呢有机会调到‘风云再起’游戏厅去，毕竟那样每一个月可以多拿20%，要是被其他兄弟给拿了无所谓，但现在就算白白便宜一个外人群里面自然是有一些意见。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大家会觉得，老大你就这样被一个小屁孩扯着虎皮吓住了，什么都答应，实在太……怂了。这样下去，兄弟们在外面怎么抬得起头？” 胡建军听完，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他一阵猛烈动作，十几秒后骤然停止，喘着粗气起身。 两人连忙取来毛巾替他擦拭。 他随手披上浴巾，走到真皮沙发前坐下，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脸上露出餍足的神情。 这时他才指了指旁边的单人沙发，示意李飞坐下。 “跟你说过多少次，别整天跟那帮人吹牛拼酒，要多动脑子。”胡建军吐出一口烟圈，眯着眼看向李飞，“现在出来混，不是你能砍人就能当老大的。你这样，我以后怎么放心把场子交给你？” 李飞讪讪一笑：“啊？老大我也就觉得对方再强，咱们就算不打也得出来碰一碰，输了就输了，最起码面子不能丢了。” “你这傻逼烂泥扶不上墙，要不是看到你姐的面子上，我真的懒得管你了。”胡建军瞪了李飞一眼：“不要天天就知道面子不面子的，不要只把自己当做流氓混混，咱们是在做生意，挣到钱了，你的面子就来了。” 李飞的表姐，程玉芬是胡建军的妻子，不过早就给他安排在老家了，知道这个秘密的人没有几个。 “现在给你们去把游戏厅开起来让你们去看的场子，你们能镇得住吗？你们能挡住丧彪和疯狗他们吗？” 李飞连忙：“兄弟们没一个怕死的，大不了和他们干了。” “干干干，干你妹干！你们今天敢去把游戏厅开了，晚上就会被他们给砸了。” 李飞死鸭子嘴硬：“那刚才那两个小瘪三就能开了？” 胡建军桀桀一笑：“能不能开重要吗？现在就需要有个人去试一试丧彪他们的底线。” 李飞一脸茫然。 胡建军忍不住的叹了口气：“这两个烂贼要是真的能够开下去，说明他们还有点本事，如果真的能够拿出超出我们之前挣的，就让他们看场子也不是不行，退一万步说，就算一个想拿回来，也有的是办法。” “而如果他们开不下去，那是他们自寻死路，借刀杀人弄死的那两个烂仔也算给小武报仇，吴梦梦那边还得再欠我一个人情。” 听到这里李飞瞬间眼睛一亮，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激动的连续吸了好几口烟，说道：“我去，老大就是老大，老大你也太聪明了吧。” 胡建军得意大笑：“那是自然天天都像你那猪脑子就知道混，就知道砍人，有个屁用啊，现在这一片原先七八个老大，我们一个人没动，就做了一场戏放出一个消息，现在就只剩下三个了，你知道现在空出多少个场子吗？一个小小的游戏厅算个机八啊？等老子一步步灭了丧彪他们那帮傻逼，到时候我给你三个游戏厅，眼光看长远点，别就盯着眼前的一亩三分地。” 李飞一阵感恩戴德，连连应承，开心道：“谢老大！那我去安排人好好盯着他们。” “嗯……好好做，不会亏待你的，还有你等一下也去看一下小武他们，给他们带一万块钱，让他们回老家去吧。”胡建军心满意足地在两个美女的拥簇下，去洗手间冲澡了。 李飞满口答应。 可等他转身走下楼梯，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暗暗啐了一口，将抽剩的烟头狠狠摔在地上，用脚碾灭：“妈的，一秒男就会画饼……真当老子傻逼？” 半小时后，市第一人民医院。 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 武军半靠在病床上，左腿打着石膏，右手手被固定在旁边，脸上还有未消退的淤青。 他左手接过李飞递来的厚信封，看了里面的金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阿飞，这是老大的意思吗？” 李飞安抚道：“武哥，你现在受伤了，拿点钱回老家做点小生意挺好的。” “挺好？”武军猛地抬起头，眼眶通红，“阿飞，别人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吗？我跟他后面砍过多少人、做过多少脏事……到最后，就值这一万块钱？” “武哥，小声点……”李飞连忙按住他手臂，压低声音，“让老大听到就不好了。” “他都不管老子死活了，我还怕什么？”武军甩开他的手，声音哽咽，“我被废成这样是因为谁？到现在几天了，他来看过我一次吗？” “武哥，别误会，老大最近确实忙……” “忙他妈个逼！不就是把水汇那两个双胞胎头牌搞回家了吗？这几天怕是天天忙着那两三秒的事吧！” “武哥！”李飞急忙捂住他的嘴，紧张地看向门口，“别说了……说这些没用，只会害了你自己。” 武军浑身发抖，肝胆欲裂：“阿飞，你告诉我……我就只能这样回老家？就算让我走，这一万块钱能干什么？吴梦梦不是送来二十万赔偿款吗？我们治病住院加起来顶多花了两三万……就算平分给我们四个，一人也有四万吧？现在这一万块钱算什么？兄弟卖命换来的钱，他也要贪？” 李飞无言以对。 他沉默地拍了拍武军的肩膀，站起身，轻轻叹了口气。 走到病房门口，他左右张望——走廊空无一人。 他犹豫了一下，回头低声说： “武哥，别急……老大把游戏厅，给了废你的那两个烂仔。” 武军瞳孔骤缩，瞬间失控，左拳砸在床头柜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胡建军……我曹他吗！” ………… 当天晚上刘波就带着瘦猴，来到了风云再起游戏厅，拿着胡老大给的钥匙打开卷闸门。 “我去，这里面的设备这么多，基本上都是全新的。”瘦猴激动道。 刘波则是一脸严肃：“你也别高兴太早，真的越好就说明越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这个房子是胡老大的，这里面设备也是他的，现在他愿意让我们两个来管，不是就可以了吗？”瘦猴愣了一下。 “事出反常必有妖。”刘波检查了一下，这里面真的什么都完善了：“这里什么都齐全，只要营业就能够挣钱，他随便丢给一个小弟，也能够开着呀，为什么最近都是关门状态？” 瘦猴闻言也是脸色微变。 他虽然没有混过也没有跟过老大，但知道这些人没一个是善茬的，不可能将到嘴的肥肉拱手让人的。 “这家伙不知道憋着什么坏呢，先不着急开，关起来，我们分开去多打探打探，你到附近走走，特别是这边的一些摆摊的小商户，看看能不能搞到一些信息。”刘波想了想，和瘦猴说道。 “好。” “你千万不要透露，这个现在属于我们的，先搞清楚状况再说，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两个人相约去，各自打探信息，在临走的时候，刘波看到门口旁边有一个报亭。 报亭里面坐着一个大爷，正悠闲的抽着烟看着电视。 刘波身上正好没烟了，买了一包12的硬盒特醇红双喜。 这老头给他递烟的时候，留不住的大爷手腕处有一个纹身，不知道是狼头还是狗头，时间有些长了，颜色有点淡，正因为注意到这纹身，刘波也看到这大爷胸口位置，还有一条长长的刀疤。 一时之间刘波有些好奇这小老头的身份。 这大爷看了他一眼，笑了笑：“烂仔，你是准备接手这个游戏厅吗？” 刘波点了点头。 老头笑呵呵的：“那，祝你顺利。” 第016章，棍哥 一个小时之后。 两人在门口一家炒河粉的地方汇合，点了两份炒河粉。 瘦猴眉头紧锁的说道：“波哥，搞清楚了，这个家伙果然是没安好心。” “之前胡老大女人被人给车仑的时候，他的店铺就经常晚上出现一些小混混来捣乱，而且来捣乱的都不是一方的，最后没办法了，只能将店给关掉，等到这些大佬们争出输赢再说。” “这些大佬们很恶心的，来闹事的时候，只打人，不碰任何设备，大家都想着这店早晚有一天会落到他们手里面，设备或者是店铺砸坏了之后还要花钱。” “这其中闹得最凶的就是狗哥和丧彪，如果我们明天开业的话，白天没事，但是晚上咱们两个百分百走不出这店铺了。” “胡老大，这是摆明想利用我们两个。” 瘦猴气的一阵骂。 本来想着搞一个这么大的店铺，他和刘波两个就可以借此一飞冲天了。 听说这个店铺以前一天营业额大几千，哪怕只有5000的话除去房租水电以及员工工资，最少能剩一半，一半的七成也有小两千块，他再跟刘部两个分，很有可能这一天的收入就能抵得上他在工厂以前一个月的收入。 怎能不气。 刘波反倒是很平静，抽着烟坐在那里看着窗外，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借着梦姐的名头，唬唬人还可以，想彻底拿下这游戏厅不可能了，波哥要不算了吧。”瘦猴劝说道，是能挣很多钱，但是真的很有可能没命花呀。 “别太着急，其实知道他的目的反而是好事。”刘波摇了摇头：“咱们出来混，自然要拿出一点实力来，要不然就算没有人找我们麻烦，也站不住脚，早晚有其他人来搞你。” “道理我知道啊，但是这些人太疯狂了。”瘦猴憋屈道。 “你知不知道狗哥丧彪这两个家伙有多狠。” “对了，我也只听过这两个人名字，具体的还不知道。”刘波道。 瘦猴点了点头：“丧彪，主要开夜总会，按摩房的，三里街这一片涉H的基本都是他在做，手底下控制着十几个鸡头，听说小姐上百个，而且这些小姐90%都是他们利用各种手段骗来的抓来的，甚至强迫来的。为人心狠手辣，稍有不满意就会将人给废掉，特别是他那手下头号马仔棍哥，手里面最少有十几条人命。” “有的年轻漂亮的姑娘她看中了对方兴致烈一点，他很有可能将对方父母都抓起来威胁她，一旦到了他手里面，想要离开，除非有大冤种花大价钱赎身，要么就重病没办法接客了，” “狗哥是占据着这一片大部分的游戏厅赌场，他本人就十分能打，手下小弟非常多，最最主要的是他有一个狗场，藏獒都有七八只，还有比特犬，狼犬……非常的凶悍，他那狗场里面一天消耗的肉都有三四百斤，甚至有时候他的对手都被他抓起来直接喂狗，这也导致他那些狗越发的凶悍。” 听闻这些刘波眉头紧皱，难怪胡老大要使阴招呢，这两个人确实是不好对付。 而瘦猴说完这些，也指望刘波不要参与这些。 想捞偏门赚钱可以，但一下子不要整这么大吧。 赌这方面是狗哥管的，拜个码头，在这附近找一个小的门面，摆个两三台老虎机，每月上交个1/3，慢慢发展也可以的，这么大的店，太危险了。 “不着急开门，反正跟他说的是三个月，先继续收集消息，看看有没有什么突破口。”刘波大口吃着炒河粉。 “嗯，先看看。”瘦猴想着，大不了真不行就不开，也没太太大心理负担。 “让一让，吃饱了就赶快滚，不要占位置。”就在这时，乌泱泱来了十来个人。 “说你们的没听到吗？” 这两小伙指着手里面还剩下大半的河粉，忐忑的说道：“大哥，我这刚刚开始吃。” “那就端到旁边蹲着吃。” “哦哦，好。” 这两个小伙丝毫不敢反抗，端着就去旁边吃了。 “还有你们两个。”就在这时一人走到刘波他们旁边。 领头的是一个黄毛，刘波看着他有点熟悉，好像在哪见过，但又记不太清。 “老子说话听不到吗？”说着就一下子围过来好几个人，这黄毛还随手扒拉一下瘦猴的脑袋，还有一脸嘲讽的表情。。 “我们就走。”瘦猴看清楚来人说了一句。 “哎哟喂，这不是我猴哥吗？”瘦猴刚刚站起来，领头的黄毛一阵戏谑：“咋的，见到我们都不会打招呼了呀？” “棍哥好，刚没注意到。”瘦猴拿出香烟递了一根。 刘波这才想起来这人是谁。 之前在吴梦梦家楼下那小卖部见到过这几个人，当时找小卖部的老板收保护费。 “现在看到了，还不滚远点。”黄毛一巴掌扇在瘦猴的后脑门上：“是滚，知道吗？” 瘦猴表情有些尴尬且恼火：“我都让了，你还要怎么样？” 棍哥一脸不屑：“听不清楚吗？我说过见你一次打你一次，要么你就给老子当面滚远点。” 瘦猴低声道：“棍哥我以前也上交过很多次了，你没必要这样赶尽杀绝吧。” 棍哥得意一笑：“我没赶尽杀绝啊，我就是看到你这傻逼就想打，我也说过，你不想挨打的话就像上次一样。在地上滚两圈就行，哈哈……” “棍哥，你们坐，想吃什么？我现在就来做，你看这啤酒是刚冰的，先喝两口顺顺气，没必要。”就在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那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就是这小摊的老板走了过来，搬着一箱冰啤酒，打着圆场。 “原来您就是棍哥呀，我早就听猴子说过您的大名，久仰久仰，我们马上就走，不耽误你们吃饭，您尽情点这一桌我们付了。”刘波大概明白前因后果了，立刻从口袋里面掏出，几张百元大钞，笑呵呵地塞到棍哥的口袋里。 与此同时，周边刚才被赶走的还有一些围观的人全部看了过来，看着刘波如此神的样子，一个个都是笑呵呵的。 在外混要的就是一个脸面，其实动不动手并不重要。 看着周围害怕或者崇拜的眼神，棍哥这一下是彻底的舒服了，伸手拍了拍刘波的脸：“不错不错，挺懂事的。滚吧，不要再影响我吃饭了。” 说完哈哈大笑，他身边的那些小弟也跟着笑了起来，前呼后应的，乌泱泱的全部坐了下来，甚有气势。 “那各位大哥吃好喝好，我们走了。”刘波弯着腰笑呵呵的打招呼，临走的时候还拍了拍刚才那胖乎乎的老板。 刘波拉着瘦猴走了几步，到了另外一条街道的巷口位置。 “波哥！我……”瘦猴眼睛通红：“我害你丢人了。” “咱又不是什么名人，丢人又丢人呗，那又咋的，这帮人什么能力？你们之前有什么过节吗？”刘波拿了一根烟，点燃塞到瘦猴嘴里，自己又点了一根。 对方刚才20来号人，刘波就算是一个人，他也不会贸然冲上去的，百分百吃亏的，这和上次在巷口被武哥他们那群人堵住情况不一样，那时候不打就得死，这一次不打顶多丢了面，而且瘦猴还旁边，打了两个人都得吃大亏。 “他就是棍哥，狗哥的头号马仔，管着三四十号小弟十几个按摩院，我有一次去他的按摩院玩无意中惹到他，赔了1万多还被他揍了一顿，就因为这个事情被我爸给赶出来了。” “那你想弄他吗？”刘波压着嗓子，嘿嘿一笑。 瘦猴愣了，刚才是刘波主动上前给钱息事宁人的，怎么……等等？ 波哥是有其他计划？ 下黑棍？ “想，我恨不得直接废了他，让他当太监！”瘦猴重重点头！ 第017章，打服他！ 瘦猴详详细细的和刘波说了情况。 “我们都是之前张庄的，算是从小到大都认识的，但这家伙从小就能够吹牛，朋友比我多。我那时候家里面条件还算不错，每天上学的时候爸妈都会给我5毛钱的零花钱，而他家比较穷就没有零花钱。他那时候天天蹭我吃，有一次我不给他了，他就把我打一顿。” “开始的时候我还是能够打过他的，但之后他就在放学的路上，带他两个朋友拦着我，基本上每天都会堵我，赌一次打一次，打着打着我就不敢还手了，这事我也找过老师，我也找过我爸，但都没用，他们的想法就是为什么他们只欺负你不欺负其他人呢？” “实在是没办法了，最后我每天的零花钱都上交给他，波哥说句不怕丢人的话，我当时不想读书，其中就有很大的原因就是怕他，还好之后我们初中不在一个学校了，那三年真是我最幸福的时候，从来没人欺负我，但谁想到三年后到高中我们又在一个学校，这家伙又是处处欺负我，又被他欺负了三年，出来之后我在厂里上班，这家伙就在外面鬼混，没多长时间竟然混成一个大哥了。” “我也想出来混，找大哥，但都被这个家伙给破坏了。” 在昏暗的巷口里，瘦猴一脸郁闷地蹲在墙角，嘴里叼着一根快要燃尽的烟，烟雾缭绕中，他眉头紧锁，眼神里混杂着不甘与压抑。 “那这就必须报仇，平常找的还不好找，这时候正好。” 刘波轻笑一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那两个浅浅的酒窝。 月光落在他清秀的脸上，勾勒出几分稚气未脱的轮廓，任谁在外面见到这般笑容，大概都会觉得他是个干净明朗的少年——极具欺骗性的那种。 “今天呀，今天不大行吧，虽然说你很难打，我也还行，但咱们对付几个人还行。他们这一帮有20来号人呢，干不过吧。”瘦猴闻言先是眼睛一亮，嘴角刚扬起又迅速垮了下来。 他用力吸了口烟，烟雾从鼻孔中缓缓喷出，语气里透着明显的迟疑与气馁。 “正面打肯定打不过呀，但我不相信他们会20来号人住在一个房子里面。”刘波不紧不慢地说着，自己也点燃一支烟，长长吸了一口，烟雾在昏暗的灯光下缭绕升腾。 “跟踪然后打黑棍吗？”瘦猴眼睛微微一亮，压低声音问。 “黑棍是要打的，你先坐那边休息，等着我在这边盯梢，咱俩轮流。”刘波拍了拍瘦猴的肩，语气沉稳地安排道。 那帮人确实很能喝，吆五喝六的吵闹声远远传来，酒瓶碰撞声、粗嗓门的笑声混杂在一起，在寂静的夜街上格外刺耳。 他们已经喝了两个小时，桌上的菜早已凉透，空酒瓶堆了一地。 老板是个中年男人，一脸疲惫却不敢抱怨，只能耐着性子守在旁边，时不时勉强挤出笑容回应几句。 终于，其中一人掏出两张钞票扔在桌上。 按照他们消费的酒菜，这点钱远远不够，但老板还是笑呵呵地点头收下，仿佛如释重负。 一帮人吃饱喝足，吵吵嚷嚷地分道扬镳。 刘波和瘦猴对视一眼，默契地拉开距离，远远跟上。 他们很快锁定了棍哥那一拨三人。这几人住得并不远，沿着一环路左摇右晃地走着，嘴里叼着烟，大声吹嘘着自己的“江湖事迹”，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有人尾随。 直到一个岔路口，棍哥似乎发现烟没了，摆手示意两个小弟去路边小店买烟。 机会来了。 刘波眼神一凛，迅速弯腰从巷口捡起半块板砖，入手粗糙冰冷。 他几步加速冲上前，毫不犹豫地照准棍哥的后脑狠狠拍下—— “我曹你吗！” 棍哥惨叫一声，原本醉醺醺的状态瞬间被剧痛撕裂，他踉跄着转身，还没看清来人，刘波已经一脚狠狠踹在他的腰侧。 棍哥应声倒地，刘波跨步上前，板砖再次抡起，朝着对方脸上猛砸： “就你叫棍哥是吧？” “就你喜欢让人滚是吧？” “就你说见一次打一次是吧，我让你见识什么叫见一次打一次！” 板砖一次次落下，棍哥拼命扭动身体试图躲避，喉咙里发出呜咽般的嚎叫。 他挣扎的力气大得惊人，像一头失控的野猪，刘波几乎压不住他。 “你看傻子能干嘛？来拍几下呀。”刘波喘着气，朝一旁还有些发愣的瘦猴喊道。 “老三老四快来，曹！” 就这么一耽搁，棍哥竟翻滚出几米远，一边滚一边嘶声大喊。 “叫你妹，让你天天欺负老子！”瘦猴这时才猛地回过神，一下子扑上去骑在棍哥身上，拳头如雨点般砸下。 他双眼发红，每一拳都带着积压已久的怒意，左右开弓，打得棍哥嗷嗷直叫。 这边的动静很快引起了买烟回来的两个小弟的注意。 他们慌忙跑回来，却看见刘波正站在巷子口，手里握着那块还沾着血的板砖，眼神冷冽。 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刘波已经迎上前，一人给了一下——并没下死手，只是重重敲在额头上，发出闷响。 这两人本来就被酒精麻痹了反应，再加上刘波出手干脆，一下子就被震慑住，僵在原地不敢再动。 “曹你吗的，让你欺负老子，从小就想占老子便宜，不给你钱你还要打我。” “老子今天非弄死你。” 瘦猴一边骂一边猛揍，棍哥此时已无还手之力，只能抱头蜷缩在地上，不住求饶。 直到刘瞥见那两个小弟转身逃跑，大概率是去叫人或报警了，他立刻拉住还在发泄的瘦猴： “好了，猴子，走！” 瘦猴喘着粗气站起来，朝蜷缩在地上的棍哥狠狠吐了一口唾沫：“让你再欺负老子。” 随后紧跟刘波，迅速钻进错综复杂的小巷中。 两人一路狂奔，直到连转了几个弯，确认身后没人追来，才扶墙停步，大口喘气。 汗水浸透了他们的T恤，紧紧贴在身上。 “应该没追上来。”瘦猴一边喘一边回头张望，心跳如擂鼓。 “肯定没有，那家伙都爬不起来了，咋追啊？”刘波靠在墙上，胸膛剧烈起伏。 “曹，我从来没想到我竟然可以揍这个家伙，实在是太爽了，太过瘾了。”瘦猴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嘴角忍不住上扬，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看吧，想揍他也很容易，怕个毛线呀，就是干。”刘波咧嘴一笑，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 他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已经被压得皱巴巴，好不容易找出两根还算完整的烟。 他自己叼上一根，又递给瘦猴一根。 点燃烟，两人默默抽着，空气中弥漫着烟草和汗水的味道。 昏暗的灯光下，瘦猴突然注意到自己拳关节上全是凝固的血迹，破了好几处皮。 “曹，都是血，他不会给我打死了吧？”瘦猴有些后怕地问。 “怎么可能会死？我砸了几下也只是为了简单开开瓢，留着劲了。你打了那么长时间，顶多把他打成猪头罢了。”刘波深吸一口烟，淡淡地说，“抽根烟休息一会，等一下咱俩还要继续去堵他。” “还去堵他？”瘦猴一愣。 “要干就干服，彻底破了你的心魔，让你以后见到他都能想到他在你面前跪地求饶的样子。”刘波说着，随手在自己T恤上擦了擦手上的血迹。 “那我们再去哪里堵他？”这话明显说到了瘦猴心坎里，他眼睛再度亮起来，语气兴奋：“我们现在回去肯定不在了。” “你傻呀，他受伤了肯定要去医院呀。像这种小混混，去正规医院不现实。这边离张雅丽的诊所又不远，按照你们平常的习惯，不都是喜欢去她那里吗？”刘波自信地笑了笑。 “对哦。”瘦猴恍然大悟，咧嘴笑了起来。 于是两人歇息片刻后，再次动身，东绕西拐地穿行在蛛网般的小巷中，最终在一个拐角处停下。 不远处，就是张雅丽的诊所。 他们刚隐蔽好没几分钟，就听到一阵急促的刹车声——一辆夏利出租车停在诊所门口。 车门打开，下来三个人。两人一左一右搀扶着中间那个，即便灯光昏暗，刘波和瘦猴也一眼认出，中间那个头缠纱布、狼狈不堪的，正是刚才被他们痛揍的棍哥！ “波哥，还是你聪明，果然被你猜到了，那苟曰的真的来这里了，干他！”瘦猴激动地推了推刘波，就要冲出去。 刘波一把拉住他，低声道：“急什么？你现在进去干他，一不小心连累了张雅丽，毁了人家生意。咱就在这等他出来，等他包扎好了，付了钱出来了，咱们再动手。” “6啊，波哥。”瘦猴恍然大悟，冲刘波竖起大拇指，两人相视一笑，再度隐入夜色之中。 第018章 再次埋伏 如果要是在张雅丽这个诊所里面直接动手，就算再小心也会砸坏一些设备，最主要的还有可能会让棍哥他们这群人事后报复。 李波虽然说并没有说是第一次见到那丰腴美妇就有什么心思，但终究不想拖累别人。 “曹，怎么太多蚊子了。” 八月这个天气，哪怕是晚上了，也是热死个人，最主要是没有风。 两人蜷在墙角阴影里，闷热的空气几乎凝滞，汗水沿着额角滑下，浸湿了衣领。 蚊虫嗡嗡地在耳边打着转，不时找准机会叮上一口，瘦猴烦躁地拍打着胳膊和脖子。 就让他们两个更为恼火。 刘波抹了一把颈后的汗，甩在地上。 “不过咱们两个这样搞他，他以后要是报复的话……”瘦猴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声音压低，眼神里闪烁着一丝不安。 “出来混就不要怕和人碰，要不然还混个毛呀，不如继续回厂里面做电线。”刘波轻笑一声，嘴角扬起一抹不屑的弧度，眼神却悄然变得冷厉。 他的心态已经悄然的发生变化了。 从刚开始来到这里，他只想努力的挣到钱，尽快帮父母还债。 可经过和武哥他们巷口相遇后，像是打开了他心中的潘多拉魔盒，就像他在揍这个棍哥的时候，那鲜血喷射只会让他兴奋，那股灼热的腥气仿佛还萦绕在鼻尖。 在老家都想混，会被人打压，而且还有父母在，稍不注意就有可能被拿捏。 在这里他没有后顾之忧。 想到这里，他突然间想到瘦猴的家人。 “猴子，你爸妈在哪？”刘波侧过头，目光落在瘦猴有些躲闪的脸上。 “他们在张庄呀。”瘦猴回答道，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墙皮。 “你之前说你们是一个村的，那他知道你家在哪是吧？” “哦，你担心他们报复的吧，放心吧，这个你不用担心，这王八蛋不敢。”瘦猴笑着说道，但那笑意并未抵达眼底。 刘波：“？？？” “我们村里面有一个大佬，他是因为年纪大了，在家里面养老，非常的有钱，小弟也多，他只是不混了而已，但是他在那里这些烂仔可不敢去我们张庄找麻烦。”瘦猴说着，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 “哦，那就行。”刘波这下放心了，轻轻吁了口气。 “而且……”瘦猴犹豫了一下，声音低了下去：“棍哥那个王八蛋他也知道，我早就被家里面人赶出来了，和我爸妈早就断绝关系了，那他们威胁不到我，也威胁不到他们。” “什么情况？断绝关系是什么意思？”刘波皱起眉，敏锐地捕捉到瘦猴瞬间黯淡下去的目光。 “嗐，这个不重要，以后再说。”猴子猛地扭过头，胡乱地挥挥手，生硬地岔开话题。 气氛一下子沉寂了不少，只剩下蚊虫不知疲倦的嗡嗡声。 刘波大致也猜测出来一些，他应该和家里关系有些不好，兄弟遇到问题了，他可以去帮忙，但这家务事是最头疼的，作为一个外人他还真的不好插手。 他只能沉默地拍了拍瘦猴的肩膀，递过去一根烟。 抽了大约两根烟左右，张雅丽诊所那边有动静了。 “哗啦啦——” 卷闸门被拉下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是张雅丽直接将卷闸门关了。 诊所门口站着三个人。 是棍哥和他两个小弟。 三个人都被开瓢了，脑袋上面都缠着纱布，白色的绷带在路灯下显得格外醒目。 只不过这个棍哥稍微惨一点，不仅仅脑袋裹满了纱布，手臂上也缠着厚厚的绷带，走路一瘸一拐，全靠两个小弟搀扶，脸色苍白得像纸。 “波哥，他们出来了。”瘦猴立刻掐灭手中的香烟，火星在黑暗中迸溅一下随即熄灭。 他抄起刚才在路上捡的一根自来水管，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精神一振。 这年头打架武器很好买的，西瓜刀、砍刀大街上随处可买其中。 其中最容易找到的东西就是自来水管。 这些烂仔们有的时候舍不得花钱去买砍刀，直接粗暴的将很多城中村的自来水管给扯下来。 这玩意重，坚硬是最实惠的免费武器，这帮人打架之后也随手丢。 除了有些被收破烂的捡走，在很多巷口最深处角落，只要你想找的话，绝对能找到一两根，锈迹斑斑，沾着不明污渍，就像此刻瘦猴手中这根。 “弄他！” 看着他们三个搀扶着向街口方向走，目的地是街口等客的夏利出租车。 有了第一次，瘦猴这一次一马当先，像一头被激怒的猎豹，狂奔过去，脚步声在空荡的街道上回响。 “曹你吗！” 怒吼声中，瘦猴挥舞着自来水管，猛地砸在这家伙的小腿上！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棍哥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整个人失去平衡，扑栽在地上，尘土飞扬。 瘦猴在跑过来的路上，棍哥的两个小弟已经看到了，本能的畏惧立刻松开手不再搀扶着棍哥，并且还齐刷刷向后退了两步，脸上写满了惊恐。 他们之前帮忙就被刘波给揍了，也算是看出来了瘦猴是找棍哥报仇的，只要他们不上前帮忙的话，在旁边拿着板砖的刘波应该就不会动他们。 两人互看一眼，默契地又退了一步，几乎缩进了墙角的阴影里。 “啊——！” 随着瘦猴毫不留情地挥舞着自来水管，棍哥像只虾米一样蜷缩在地，抱着脑袋发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在夜空中格外瘆人。 “***。让你打我！让你打我！”瘦猴一边打着，一边发泄着积压多年的愤恨，每一棍都带着风声。 “小时候不就因为没有给你幸运方便面，就7毛钱，你就打了我一个小时。” “小学打！高中还打！” 瘦猴的骂声和击打声、惨叫声混杂在一起。 “猴哥我错了，我错了……饶了我吧……”躺在地上的棍哥身上的那些纱布绷带，再次被鲜血染红，凄惨无比，他就抱着脑袋大声地、含糊不清地求饶，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也是打累了。 瘦猴气喘吁吁的杵着水泥管，胸口剧烈起伏，汗珠从下巴滴落。 他又朝棍哥脸上踹了两脚，鞋底沾上了血污：“曹你吗的，以后还打老子吗？” “猴哥，猴哥，我不，我不敢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棍哥挣扎着爬起来，不顾浑身疼痛，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额头撞在水泥地上砰砰作响，哽咽着求饶。 “之前不是说见我一次打我一次吗？现在这么怂啊？”瘦猴得意地又踹了几脚，看着昔日欺辱自己的人像条丧家之犬，心里涌起一股扭曲的快意。 “猴哥是我有眼不识泰山，都是我的错，我该死，以后再也不敢了。”棍哥继续不停地磕头，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废物！滚吧。”瘦猴也打累了，朝地上啐了一口，又踹了几脚才转身离开。 刘波瘦猴两人走后，棍哥在小弟的颤巍巍搀扶下，一瘸一拐，再次返回张雅丽的诊所进行包扎。 留下的只有地上一小滩暗红色的血迹和凌乱的脚印。 “爽！” 瘦猴带着刘波到一家炒米粉的摊位。 油腻的灯泡下，苍蝇绕着飞舞。 他拉开塑料凳坐下，重重吐出一口气。打累了，也打饿了，肾上腺素的余威让他的手还有些微微颤抖，眼神却异常明亮。 “这下在想起那王八蛋是什么印象了？”刘波笑着问道，拿起一次性筷子掰开。 “嘿嘿……真没想到这家伙也有一天会跪在我面前不停的磕头求饶。”瘦猴挠了挠头，笑得露出一口白牙。 “都是两个肩膀，一个脑袋，干就完了，怕个毛线。”刘波撇撇嘴，语气淡然却带着一股狠劲。 “哈哈，谢谢波哥。” “你知道那狗哥他们大本营在哪里吧？”刘波夹起一筷子米粉，看似随意地问道。 “知道啊，他们有个*****，是他们生意最好的地方，平常大部分的时候都在那里。”瘦猴嘴里塞满了米粉，含糊地回答。 “那行，吃饱喝足了，咱们去那里等他。” “去那干嘛？”瘦猴动作一顿，瞪大了眼睛。 “干他啊。”刘波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邪气的笑容，眼神在昏暗灯光下显得有些莫测。 “我去，还干？”正在大口吃粉的瘦猴彻底愣住了，米粉挂在嘴边都忘了吸进去。 “他现在只是知道怕了，但不代表不敢反抗，要干就要干个彻底，让他想起你都害怕。”刘波慢条斯理地说着，眼神冰冷。 “但是去*****，这也太危险了吧，”瘦猴放下筷子，声音压低，身体前倾，“狗哥那边可是有好几十号小弟，而且还养着几条藏獒，凶得很！要是被他们抓到了都不够藏獒塞牙缝的。” 瘦猴脸上露出明显的畏惧。 “那你干不干？”刘波淡然一笑。 瘦猴一咬牙：“干，必须干！” 虽然说他很害怕，但是只要刘波说了瘦猴毫不犹豫的就跟着一起。 这也是未来几十年，他们两人一直是最铁的搭档主要原因之一，有的时候明明形势不是很好，甚至一说有些疯狂，但是只要刘波说了，瘦猴将坚定不移地跟在他身后。 像瘦猴说的，如果有一天真的是送死，他也不会让兄弟孤孤单单一个人走。 两人吃完之后。 叫了一辆出租车，破旧的夏利车里弥漫着烟味和汗味。车子颠簸着，驶向*****。 到*****门口。 这是一栋六层的小楼，位置相对于说比较偏，不在主街道，是自建楼，外墙贴着俗气的彩色瓷砖，有些已经脱落。 周围这大晚上的非常空旷，没有什么住户，荒草在夜风中摇晃。 但这栋楼确实灯火辉煌，窗口透出各色灯光，嘈杂的音乐声隐隐传来。 门口的巨大广场上面停满了轿车、摩托车、自行车，甚至还有十几辆大货车、渣土车之类。 至于出租车的就更多了，里面没有司机的，大约停着四五十辆，这些司机应该都是进里面去玩了。 停在路边等客的有20来辆，司机们有的靠在车边抽烟，有的在车里打盹。 停车场外围边上有着不少的摊位，煤气灶燃着蓝色的火焰，炒锅颠簸，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 炒饭，盖浇饭，烧烤肠粉，炒粉，馄饨，水饺……各式小吃摊烟雾缭绕，人声嘈杂，不比市中心那些娱乐场所少，空气里混合着食物、油烟和酒精的味道。 可以想象这里的晚上客流量有多大。 按照刘波的估算，刚才他们第二次的围堵、殴打，这个棍哥受的伤，处理的时间肯定比第一次还要长。 刘波他们吃完到这里，都已经等了20分钟他们还没出现。晚风带来一丝凉意，吹得身后的树叶沙沙作响。 “波哥，你确定那王八蛋会来这里吗？”瘦猴和刘波蹲在停车门口边的一个大树后面，粗壮的树干刚好挡住了他们的身影。瘦猴忍不住低声问道，不时探头往外看。 “第一次他还不一定会来这里，但第2次肯定是打怕了，不管是来求援，还是想找老大这边拉支援，他今天晚上是必来这里的。”刘波自信道，目光锐利地扫视着通往娱乐城的那条唯一的水泥路。 路灯昏暗，光线勉强照亮路面。 “嘿嘿，那咱就等。”瘦猴靠在粗糙的树干上，拆了一包15的硬盒特醇红双喜。 这烟在烟酒店只卖10块或者11，但在这边价格就高了三四块钱。 平常10块11的时候瘦猴都舍不得买，他们平常抽的都是三四块的软壳经典红双喜，但今天不一样了，必须好好奖励一下自己。 他抽出一根递给刘波，然后自己叼上一根，用一次性打火机点燃，橘红色的火苗在黑暗中一闪即逝。 他深深吸了一口，吐出灰白色的烟雾，哪怕贵几块钱他也无所谓的付款拿了。 两人正在角落大树后面一边抽烟一边盯着前面路口，烟头的红点在黑暗中明灭不定。 等了10来分钟还没来。 反倒是瘦猴的小灵通响了。 叮铃铃~~~ 四周空旷安静，突然间小灵通的尖锐铃声显得格外刺耳，给瘦猴吓一跳，手忙脚乱地连忙按了接听键，差点把烟掉地上。 “瘦猴对吧，让刘波听电话。” 电话里面传来一个冰冷的女声，没有任何情绪起伏，透过劣质的听筒传出。 瘦猴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刘波，脸上写着疑惑，然后把小灵通递了过去。 “找你的？”刘波皱起眉，接过电话。 “不知道。”瘦猴耸耸肩，同样一脸不解。 第019章 苏畅来电 “臭弟弟下手还挺狠的嘛，竟然将阿棍那家伙打的都向狗哥那边开始求保护了~~看你平常斯斯文文的，这么带劲啊。” 刘波接过那部银色的小灵通，指尖微凉。 他贴在耳边，轻轻“喂”了一声。听筒里立刻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像是掺了蜜糖，又软又黏，听得人骨头缝里都发酥。 这声音太有辨识度了，刘波几乎是瞬间就认出来——是那个短发的苏畅。 “你都已经知道了？”刘波强行压住心跳，声音尽量平稳，但还是掩不住一丝诧异。 他终究是小瞧了吴梦梦那帮人，前前后后才几个小时，消息就已经传到她耳朵里。 “要是其他时候这样的小事，我们自然不会知道。虽然是弟弟，你呢？姐姐这边一直担心着你。”苏畅的声音依旧软糯，却隐隐透着一丝关切。 “呃……那、那个狗哥什么意思？”刘波抿了抿干燥的嘴唇，低声问。 “这个你放心吧弟弟，他虽然是一条疯狗，但还不至于和你这样毛头小子去计较。”苏畅轻笑一声，像是抿了一口酒，“他要是真动手，反倒跌份。” 听完这句，刘波暗暗松了一口气。他之前也是这样猜测的，所以才有胆子对棍哥一再出手。 他们这种小打小闹，狗哥那种级别的大佬根本看不上眼。 小弟之间打打杀杀，大哥要是亲自下场，那才叫笑话。 更何况，棍哥好歹也算是狗哥手底下一号人物，在三里街一带管着二三十号人。 要是连两个半大孩子都搞不定，还要老大擦屁股，那这废物留着有什么用？ “哦，好，谢谢苏畅姐。” “臭弟弟，感谢一个人光靠说是没用的，要靠做的。”苏畅语气撩人，尾音微微上扬。 刘波耿直地回：“以后苏畅姐有什么需要我办的，尽管吩咐。” “臭弟弟，姐姐现在就深夜孤枕难眠睡不着，你过来陪姐姐喝酒吧。” “啊？”刘波一愣，下意识握紧了小灵通，“苏畅姐，今晚估计不太行，我等一下还有事呢。” “我去，臭弟弟你不会那么狠吧，等一下还要去吗？”电话那头传来“哐当”一声，像是酒杯顿在桌上。苏畅那娇滴滴的声线一下子明亮了许多，透着惊讶。 “嗯，要打就打到他服，他现在很明显还没有服。”刘波语气认真，目光望向远处街灯昏暗的路口。 “那你知道他现在要去哪里吗？” “我本来猜测是*****，想来碰碰运气，现在你这么一说，更加确定了。”听到苏畅透露棍哥果然向他老大求援，刘波更加笃定自己的判断。 “行吧，那臭弟弟你可要注意安全哟，那个地方可是狗哥的大本营，就算狗哥不出手，但阿棍喊一声那些小弟可是直接听他话的，要跑不掉可就麻烦了哟。”苏畅的声音又软了下来，像是裹着一层担忧的糖衣。 “嗯，我知道的。”刘波低声道，“苏畅姐，不说了，他来了。” 说完，他迅速挂断电话。 远处一辆红色夏利车缓缓靠近，街灯昏黄，但仍能清晰看见车内坐着三个头上缠着纱布的人——正是棍哥他们。 “嘿……棍哥，好呀。”车子刚停稳，一直躲在树后阴影中的瘦猴猛地跳出来，手中那根自来水管在空中挥得呼呼作响。他脸上洋溢着近乎亢奋的笑容，朝车内大喊。 “我尼玛，你们，你们，怎么都追到这里了……”棍哥一只脚刚迈出车门，就看到瘦猴那张兴奋到扭曲的脸。 他腿一软，“扑通”一声直接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猴哥，求求你了，不要再搞我了好不好？我真的彻底服了！” 他几乎是匍匐在地上磕头求饶，整个人彻底崩溃了。 第一次被揍，他还有几分不服，脑子里盘算着怎么找回场子。 第二次在诊所门口又被狠狠收拾一顿，他是真怕了，意识到瘦猴再也不是从前那个任他拿捏的烂仔。 所以他没敢硬刚，而是赶紧给狗哥打电话求援，包扎完就直奔老大的大本营。他怕极了，怕瘦猴这个疯子阴魂不散。 没想到，对方居然真追到这来了。 这一瞬，棍哥是彻底服气了。 他算是明白了，除非一口气弄死瘦猴，否则这疯子绝对会跟他没完。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根本防不住。 其实这会儿，瘦猴自己也挺无语。 第一次揍棍哥，他兴奋之余还有点忐忑，怕对方事后报复。 出手，就已经从容多了，彻底尝到了复仇的快感。这回他本打算再狠狠教训对方一顿，让棍哥也尝尝他当年那种任人宰割的恐惧。 谁能想到，对方刚下车就跪了，跪得干脆利落，求饶求得声泪俱下。 瘦猴举着水管，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不该砸下去。 “你前前后后打了我多少年，打了我多少次？我才打你两次，你就认怂了呀？”瘦猴无语地挥舞着自来水管，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别呀，刚起来呀，咱们继续碰一碰啊！” “猴哥，猴哥没必要了，我是彻底的服了，没必要再碰了，求求你……”棍哥跪在地上不住磕头，额头沾满了灰。 “去你妈的怂逼玩意！”瘦猴气得一脚踹在对方脑门上。棍哥被踹得一个趔趄趴倒在地，却动都不敢动，白色纱布上迅速渗出一抹鲜红。 “你这狗逼以前不是还牛逼吗？怎么不敢打呀？站起来呀，像以前那样打我呀！”此时的瘦猴挺直腰板，眼中冒着火，哪还有半点从前那种畏畏缩缩的模样？ “猴哥哪有像你这样的，一晚上要打我三次，我哪敢和你再打呀……”棍哥趴在地上，声音含糊不清，“只求你不再生气，放过我吧，把我当个屁给放了。” “那从此以后，咱们所有恩怨一笔勾销，你可同意？”瘦猴喘着粗气问道。 “同意同意肯定同意，以前是我小肚鸡肠不懂事，求求猴哥别生气。等我这两天身体好了，我再去前面大酒店摆两桌，好好给您赔罪。”棍哥一脸狼狈却语气认真地说。 “我尼玛！！”瘦猴一肚子火没处发，憋得难受。那座压了他这么多年的山，突然就这么塌了，可他却没有想象中的兴奋。回想从前因为害怕棍哥，书都不敢好好读，整天提心吊胆，实在太可笑。 “怂逼玩意，我懒得搭理你了。你要想报仇的话也可以，欢迎你来随时找我。”看着棍哥不停磕头求饶的窝囊样，瘦猴彻底失去了再动手的兴趣。 “猴哥不会的不会的，我是彻底的对你服气了，怎么敢再去找你？”棍哥连声保证。 一直站在后方替瘦猴压阵的刘波心里清楚，以棍哥这种人的性子，只要有机会，绝对会报复。毕竟他们两个再狠也只是两个人，势单力薄。 但他也明白，至少短期内，棍哥绝不敢乱来。对方不是不能召集二三十号人围堵他们，但那风险太大。 没一次性弄死，反被他们逃了，往后就要面对无休无止的报复。 棍哥不傻，近期绝不会赌这一把。 见情况差不多了，刘波上前拉了拉瘦猴的胳膊，低声道：“走了。” 瘦猴冷哼一声，最后瞥了一眼仍趴在地上不敢动弹的棍哥，随手扔掉自来水管，发出“哐当”一声响。 两人迅速转身，身影很快没入夜色之中。 *****门口的霓虹依旧闪烁，太危险了，他们必须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第020章 利益 “爽！波哥，那游戏厅我们明天就开业吧。”破了心魔的瘦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攥紧拳头，声音里再没有了往日的迟疑与畏惧。 刘波缓缓点了点头，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目光沉静：“开是肯定要开的，毕竟现在他们都相互忌惮着。”他停顿了一下，嘴角浮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不过想要顺顺利利开下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啥意思？”瘦猴挠了挠头，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身体微微前倾。 “胡老大不想当出头鸟，丧彪和狗哥自然也不想当出头鸟。”刘波语气平淡，眼神却锐利，“所以我们开的话会有人来捣乱，但最开始……都是小打小闹。”他说完，轻轻呵出一口烟，白雾在昏暗的灯光下缓缓散开。 瘦猴若有所思地点头，刘波继续道：“这样也给我们施展的空间。丧彪这人唯利是图，他只想挣钱。之前和胡老大没谈好，应该就是因为利益没谈妥。” 丧彪手里攥着一批黄色产业，聚集了不少卖肉妹。 其实只要价格合适，他跟谁合作都无所谓。 风云再起游戏厅后面的按摩房在上一个老板手里还挺红火，就是因为他和丧彪谈的是三七分成。 丧彪拿七成！ 前任老板顶多赚点房租和辛苦钱，利润太薄，根本没多余的钱养小弟，结果被胡老大轻轻松松吞并。 胡老大接手后，自然不肯再做吃亏的买卖，开口就要四六，还得是他六，丧彪四。 这当然谈不拢。 “可是三七，我们也没利润啊。”瘦猴皱起眉头，手指无意识地捏着衣角。 赌和黄，从来不分家。那些赌客赢了钱，兴奋得上头，就想找地方发泄，转身就钻进后面的按摩房。输了钱，也可能想发泄。这类人鱼龙混杂，必须安排足够的人手维持秩序。 而且小妹是别人的人，在你的场子里，你就得负责她们的安全。分成太低，确实赚不到什么钱。 “对于我们来说，现在利润并不是最重要的。”刘波声音低沉，目光坚定，“人气聚集起来，一切都为前面的游戏厅和老虎机客人服务。” 所以，他们现在真正的敌人，只剩下狗哥。 “我们揍了他的马仔阿棍，他是不方便亲自出手，但他可以叫手下的人来。”刘波继续说道，手指在桌面上轻轻一划。 瘦猴恍然大悟，拳头捶在掌心：“我这下明白了！我们折腾这几下，不仅报了仇，还给了他们一个出手的机会！” “嗯。”刘波嘴角微扬，“与其坐以待毙，等着他们出手，还不如引蛇出洞。” 瘦猴脸上掠过一丝忧虑，声音压低了些：“但他手下人不少……万一真来个三四十人，就咱俩，再怎么设陷阱也扛不住吧？” 刘波却笑了笑，眼神里透出一股冷冽的自信：“他们总共才多少小弟？怎么可能全派出来？就算真来了……”他顿了顿，“也不一定就打不过。” 接着，刘波把他的计划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瘦猴听完，整个人愣在原地，半晌才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声音有点颤：“咱们混江湖的打架，不都是一帮人你砍我、我砍你……什么时候用上这种路子？这会不会给人笑话啊？” “死人才会成为笑话。”刘波语气平静却斩钉截铁，“活下来赢了，你就是大哥。” “可就算这回赢了……他们日后报复怎么办？他们人多，随便在路上堵我们都容易。”瘦猴仍旧不安。 刘波点了点头，目光骤然变冷：“那这次，我们就别留手。” 瘦猴听完猛地一颤，一脸震惊地看向刘波。 不留手……是什么意思？ 不会真要闹出人命吧？ 混江湖可以，打打杀杀也常见，但真要走到那一步……瘦喉喉结滚动，手心渗出冷汗。 ............ 这一天过得格外疲惫。 再次回到“风云再起”，两人摸着黑上了二楼，随便找了一个房间休息。 这栋小楼配套设施倒是齐全。 前面大厅摆满了游戏机，后面是老虎机区，穿过一个杂草丛生的小院，后面是一排十几个按摩房。 负一楼积满了灰尘，蛛网遍布……但依稀能看出以前的装修其实不差，只是荒废太久，一片破败。 二楼是员工休息室和老板的办公室，家具简单，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旧的气味。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两人就按原计划分头出门。 下午回来时，卷闸门没完全关死，留了一条缝。 从外面能隐约看见里头有人影晃动，只是还没正式营业。 直到晚上。 夜里十一二点，这边的灯陆续熄灭了。 没过多久，外面的街道悄无声息地驶来三四辆面包车。 车灯全黑，缓缓靠近这栋小楼。 车门拉开，二三十号人影陆续下车。人群中，一个脑袋和胳膊缠满纱布的人格外显眼——是棍哥。 棍哥声音发颤，几乎带着哭腔：“三哥……要不还是让我回去吧？你们搞你们的，我真不想参与……” 旁边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嗤笑一声，拍了拍他的肩：“阿棍，瞧你这怂样，吓成这德行？老老实实站着看就行，哥几个今天给你报仇。” 最后他向旁边一个小弟问道：“查清楚了吗？他们两个都在里面吗？确定只有两个人？” “嗯，我们在这里盯一天了，他们下午回来就在里面，就没有再出去过，确定只有他们两个人，再没其他人了。”旁边一个小弟非常肯定的回答道。 “桀桀……”这壮汉一脸狞笑：“你们几个去后面将后门给堵住，别给他们跑了，今天就让这两个烂仔知道，谁才是这条街的老大！” 第021章 左零右火，雷公助我！ “强哥我不想混了，我想退出，如果非要留下什么的话，那你帮我右手砍了吧，我绝对不会躲的。”棍哥昂着那被纱布层层包裹的脑袋，声音沙哑，目光直直地盯着丁强。 “可以吗？强哥？” 狗哥手下不少马仔，头部也有几个。 棍哥与强哥两个关系最好，名义上两人平起平坐，但阿棍向来以强哥马首是瞻。 “心里有气？怪狗哥没给你撑场子？”丁强皱了皱眉，灯光下他额间的纹路更深了几分，“我们现在不是来了吗？只是口号不一样罢了。” 他以为阿棍还在为昨晚狗哥那顿臭骂耿耿于怀。 昨晚阿棍回去，狗哥得知事情经过，当场大发雷霆，骂他废物，根本没提替他出头的事。 最后还是强哥主动请缨，说来收了这帮烂仔，免得被道上的人看了笑话。 “没有。”阿棍摇了摇头，眼神黯淡，纱布边缘渗出些许干涸的血迹。 “你要是以后不想冲最前面，我去跟狗哥说，给你安排个轻松点的场子，按摩房随你挑一个管。”丁强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阿棍没受伤的那边肩膀，“不管是你还是我，都是为狗哥流过血的，这点面子他不会不给。” “强哥，我是真的想走，我怕了，不想再玩了。”阿棍的声音微微发颤，他低下头，盯着自己颤抖的指尖，“我想回老家，回到我爸妈身边……这次我是真怂了，我不敢杀人，更不敢跟人玩命，这条路，我走不下去。” 丁强沉默了片刻，街道旁昏黄的路灯将他半边脸照得晦暗不明。 他最终重重拍了拍阿棍的肩，声音低了下来：“好。回家想做点什么？看看这边能帮你什么，我去跟狗哥申请一笔安家费，让你回去做点小生意。” 阿棍重重“嗯”了一声。 随后，他转身拉开一旁的面包车门，一个小弟默不作声地发动车子，载着他驶入夜色，准备明天领钱买票回老家。 也从这一刻起，这一代小有名气的棍哥，彻底退出江湖。 刘波也完全没想到，他原本只是想帮瘦猴破除心魔，顺便引狗哥这伙人出手，竟阴差阳错把这家伙吓破胆了。 ……………… 江湖的另一端，依旧是刀光剑影，血肉相搏。 丁强将手中抽剩的烟蒂扔在地上，用鞋底狠狠碾灭，火星四溅。 “兄弟们上去给我往死里揍，别留手，让这帮王八蛋长点记性！” “强哥，棍哥之前提过，说这俩人下手特别狠，咱们还是小心点为好。”一个小弟凑近低声提醒。 强哥嗤笑一声，扭头朝旁边啐出一口浓痰，压根没把这话放在心上：“狠？能有多狠？有我狠吗？一个打两个顶天了，还能打五个、打十个不成？” 周围其他小弟也都跟着哄笑起来，气氛轻松。 在他们看来，自己这边二十多号人，就算派了两个去守后门，也还剩十八个，对付两个小烂仔，还不是手到擒来、轻而易举？ 刚才提醒的那小弟也讪讪地笑了笑，觉得自己确实太过谨慎了：“那强哥，咱们现在上？” “别一窝蜂挤进去，分开点，别留逃跑的口子，今晚绝不能放跑这两个杂碎！”丁强一声令下，手下小弟们顿时收敛笑声，一个个猫着腰，借着夜色和路边稀疏树影的掩护，轻手轻脚地从马路对面摸向那栋孤零零的小楼。 夜已深沉，这条街仅靠两三盏老旧路灯勉强照明，光线昏黄黯淡。 这条街原本因那家游戏厅而热闹，如今游戏厅歇业，整条街便陷入了死寂，罕有人迹。 强哥带来的人分工明确，几个身手敏捷的小弟率先翻过围墙，落地无声。 没过多久，小楼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就从里面被悄无声息地打开了。 众人鱼贯而入，在一楼和地下室仔细搜索，动作熟练而安静，很快确认这两层空无一人。 他们随后沿着狭窄的楼梯，一步步悄无声息地摸上二楼。 直到听见其中一个房间里传来一阵阵打鼾声。 丁强顿时眼睛一亮，嘴角勾起一抹狠戾的笑容——找对了！ 他随手一挥，身后一名体格壮硕的小弟后退两步，一个短促助跑，猛地抬脚狠狠踹向房门！ “砰——！” 一声巨响，老旧的木门应声而开，锁扣崩飞。 门外早已按捺不住的十几号人立刻如潮水般涌进房间，瞬间将这间不大的屋子挤得水泄不通。 最后走进来的强哥，反手熟练地将破门轻轻掩上，目光扫到门内侧那个老式插销，顺手将其插死，彻底断了屋里人的退路。 他这才抬眼看向房间最里面。 只见一张办公桌上坐着两个人。 强哥冷笑一声，骂道：“就你们两个，叫刘波和瘦猴，对吧？” “是的。”坐在桌子上的刘波面色平静地点了点头，眼神里没有丝毫慌乱。 “那就没错了！”强哥啐了一口，“知道我们来找你们干什么的吗？” 刘波摇了摇头，语气平淡：“不重要。” “嘿……小子够狂的啊！”丁强被他的态度激怒了，额角青筋跳了跳，“看来不给你丫放点血，你真不知道自己算哪根葱！” “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都不知道马王爷到底有几只眼！” “给我上！让他们好好见识见识咱的规矩！” 强哥一声令下，周围的小弟们顿时嚎叫着扑了上去，拳头、棍棒眼看就要落下。 就在这时，刘波和瘦猴猛地从桌后站起。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他们亮出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长竹竿，竹竿顶端粗糙地缠绕着裸露的电线。 “嘿嘿……左零右火，雷公助我！” 低喝一声，猛地将手中的竹竿掷入脚下积水中！ 直到这时，冲进来的人才惊恐地注意到地上那一片明晃晃的水洼，以及竹竿上那滋滋冒着危险火花的电线。 啪嗒嗒——！ 一阵奇异而刺耳的噪音猛地响起。 呲啦呲啦——！ 耀眼的蓝白色电光瞬间爆闪，撕裂昏暗的室内，同时一股皮肉被瞬间烧焦的刺鼻臭味猛地弥漫开来！ “我操！不好！这水他妈的通了电！”站在最后面的强哥反应最快，脸色唰地变得惨白，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进门时觉得那门槛砖那么别扭——谁家正常门口会砌那么高的挡水砖？ 那分明就是为了把水拦在屋里！ 可惜他醒悟得太迟，警告的喊声还未完全出口，一股强烈的麻痹感瞬间攫住他的全身，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牙齿咯咯作响。 电流如同无形的毒蛇，在水面上疯狂窜动，房间里惨叫哀嚎声顿时响成一片。 冲进来的十几号人无一幸免，身体像被无形的线提扯着，疯狂地抖动、痉挛！ 噗通！ 噗通！ 接二连三的重物落水声响起，冲在最前面的几个烂仔已经彻底失去意识，栽倒在浑浊的积水中，身体仍在无意识地抽搐。 这正是刘波和瘦猴耗费一整天精心布置的陷阱。 他们两人全身都包裹在绝缘的皮衣皮裤里，脚上蹬着高帮雨靴，自然无事。 房间里这一滩“浅池”，却是他们特意放出的自来水，并用水泥和红砖在门口砌起了近五厘米高的门槛，将水牢牢锁在屋内。 刘波和瘦猴从容地从桌上跳下，积水仅没过他们的雨靴鞋底。 他们冷漠地看着在水中挣扎哀嚎的众人，手中紧紧握着连接电线的开关。 这套简易却凶险的放电装置，灵感来源于他们在农村见过的电鱼。 只是他们这次更狠，直接接入了房间里的220伏民用电路，电压强度远超普通电瓶。 强大的电流持续不断地涌入水中，地上的人如同被水里的鱼，只能在剧烈的抽搐。 第022章，现在我还有没有胆子？ 滋滋…滋滋… 昏暗的灯光下，瘦猴咧着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他手指一次次按下电击器的开关，电流顺着地上漫延的水流窜出刺耳的吱吱声，每按一次，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人就猛地抽搐一下，四肢不受控制地绷直又瘫软。 电流虽不致命，却足以让人肌肉痉挛、神经剧痛，一时间，房间里哀嚎四起，如同炼狱。 刘波面无表情，手中握着一截锈迹斑斑的自来水管，一步步走向最近的一个打手。 他抬起手，水管划破空气，带起一阵沉闷的风声，接着重重落下——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响起，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 那人抱着小腿蜷缩成一团，额头上沁出豆大的冷汗，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完整的求饶。 强哥带来的这批人，平日里也算是狗哥手下的狠角色，不比那些只会欺软怕硬的烂仔。 真遇到事，他们是真敢抡家伙上的。 可眼下，一个个被电得浑身麻痹，瘫在水中如同待宰的鱼，连挪动身体的力气都没有。 刘波并没下死手，只是精准地敲击每个人的小腿腿骨，一击即断，彻底废掉他们的行动力。 瘦猴见状，也收起电击器，捡起另一根铁棍，笑嘻嘻地加入“敲打”行列。 一时间，房间里回荡着骨头断裂的闷响和压抑不住的哭嚎。 水花混着血丝，在地上缓缓晕开。 躲在最后的强哥最早察觉不妙，却根本来不及反应——水导电太快，再加上人人都穿着拖鞋，甚至运动鞋浸水后也一样逃不掉。 他拼命想向后爬，却只觉得一股剧痛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整个人不受控制地痉挛倒地，眼睁睁看着刘波和瘦猴如同修罗般一步步逼近。 不到十分钟，所有人都躺平了，再没一个能站的。 刘波拉过一张木椅，椅腿刮过湿漉漉的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他慢条斯理地坐下，从兜里摸出烟盒，抖出两根烟，扔给瘦猴一支。 两人点燃烟，深吸一口，灰白色的烟雾在潮湿的空气中缓缓升腾。 他们默默抽着烟，谁也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地上的人慢慢从电击的麻痹中恢复知觉——然后意识到自己的腿已经断了，只能徒劳地**、挣扎、求饶。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强哥终于缓过劲来。 他捂着自己被敲断的右腿，额头青筋暴起，咬着牙一点点蹭到墙边，勉强靠坐起来。 他死死盯着刘波，眼中尽是怨毒和不甘。 他混了这么多年，仗着人多势众横行霸道，从来只有他打断别人的腿，何曾受过这种屈辱？ “你们两个狗逼……太阴险了……”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声音因疼痛而发颤，“臭傻逼，不要脸……老子混这么久，没见过用这种陷阱阴人的！” 刘波吐出一口烟，嘴角扬起一抹讥诮的弧度：“你说我不要脸？” 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屑的嘲讽，“二三十个人，来我家，围我们两个——你们就要脸了？” 他站起身，一步步走向强哥，蹲下来与他平视： “别他妈在老子这儿装正义。你们是干嘛的，自己心里没数？混子！流氓！” 他猛地掐灭烟头“老子用什么方式对付你们都不过分。这不叫不要脸——这叫计谋，叫脑子，懂么？” 强哥气得浑身发抖，却因疼痛无法动弹，只能嘶声道：“逼崽子你等着……这事没完……等老子养好了，弄死你……” 刘波笑了，那笑声低沉却令人发寒：“刚夸你该长点脑子，你怎么又蠢上了？” 他伸手拍了拍强哥的脸，力道不轻不重，却极具侮辱： “我都动手了，还会放你回去养伤？等你再来报仇？”他摇摇头，“强哥，你还没睡醒吧？” 丁强瞳孔一缩，心底猛地一沉，声音开始发抖：“你…你想干什么？！别以为我怕你……有种现在就弄死我！不然我绝对不放过你！” “你敢吗？杀人可是死刑！” 刘波正要开口，瘦猴却忽然一步上前，拦在了他前面。 “嘿嘿……”瘦猴笑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可眼神却冷得吓人。 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张褶皱的身份证，用手指戳着出生日期那一栏： “强哥，会不会算数？要不我帮你算？”他歪着头，语气轻佻，“我还差一年……才满十八哦。” 丁强瞬间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不可……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还没满？！” 瘦猴外表确实不像未成年人——他常年在外混，皮肤粗糙，眼神老练，再加上不修边幅，看上去至少二十出头。 这一点，连刘波都有些意外。 “那你说……”瘦猴凑近一些，声音压得低低的，却像刀一样扎进丁强心里，“我现在要是把你攮死了……会判死刑吗？” 他不用等回答，自顾自笑着继续说： “你们入室行凶，我们自卫反击……我就算弄死你，最多进去待一两年就出来了。”他眨眨眼，“一两年，换你一条命——划不划算？” 丁强彻底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额头上冷汗涔涔。 “当然了，”瘦猴语气忽然一转，像是商量晚饭吃什么似的轻松，“攮死你得坐牢，但如果只是打残……你呢？” 话音未落，他猛地举起手中的自来水管，狠狠朝丁强另一条完好的小腿砸去！ 咔嚓——！ 清晰的骨裂声在房间里炸开，伴随着丁强撕心裂肺的惨叫。 但瘦猴根本没停手，又是一下、两下、三下……每一次落下，都伴随着骨头碎裂的闷响和丁强逐渐变弱的哀嚎。 刘波之前下手还有分寸，只断骨不断生，将来接上还能恢复。 可瘦猴这下是彻底往碎里砸，丁强这条腿——就算华佗再世，也绝无站起来的可能了。 一连砸了七八下，瘦猴才喘着气停手。 他抹了把额头上溅到的水渍，依旧笑嘻嘻地俯视着瘫软如泥的丁强： “强哥，怎么样？现在……我们还有没有胆？” 第023章，资格 刚从校门出来的刘波，远不及已经在这江湖混了好几年的瘦猴。 从第一次对武哥他们动手，到破瘦猴心魔，以及现在引强哥这帮人入瓮，只能说明他脑子好用，但临场反应以及下手的狠辣，还是弱了一点。 瘦猴就恰恰和他互补。 刘波也能从瘦猴的处事中快速学习到：有的时候光靠说是没用的，别人也不会害怕，你需要真正的狠下心去动手。 比如现在。 强哥此刻惊恐得不敢再说半句废话，双手死死抱着彻底断了的双腿，额头上的冷汗混着泪水往下淌，声音发抖不停地求饶：“猴哥，波哥，是我有眼无珠，我的错，求求你放了我……” 跟着强哥过来的那些小弟，也吓得老老实实躺在地上，大气不敢出。他们完全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如此狠辣。看着老大凄惨的模样，他们屁都不敢放一个。 这帮人已经彻底吓破了胆，好几个甚至裤裆湿透，传来阵阵骚臭，显然已经失禁。 刘波本来还想问一问他们狗哥的势力分布，可实在受不了这混合着血腥和污秽的气味，太恶心了。 “滚啊，难道还想我请你们吃宵夜吗？”刘波抬起脚，踹了踹距离他最近的那人。 这下那帮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仓皇逃窜。 最惨的就是丁强，其他人只是小腿被打骨折，养个三四个月还能恢复，而他的两条腿是彻底废了。 逃跑的过程中全靠别人生拉硬拽，每动一下都痛得他面目扭曲，却又不敢喊出声。 把这帮人全部赶走之后，刘波和瘦猴拆了门口的挡水砖，拿起扫帚和拖把，将房间内的所有污水和污秽一点点扫到门口的排水口。 空气中仍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两人都皱着眉，动作却丝毫不停。 “波哥，剩下的咋整？要不我带你回我们村躲一段时间吧。”瘦猴狠狠吸一口烟，烟头的火星在昏暗的灯光下忽明忽暗。 今天晚上算是彻底得罪了狗哥。 伤了他一个小弟还可以谈，一下子伤了这么多，对于要脸面的大佬来说，就是彻底决裂。 跑，似乎是最好的办法。 “有什么好躲的？”刘波一脸无所谓，甩了甩扫帚上的水，“你觉得他现在还敢派人过来吗？他手下应该没多少人了吧？派了几批人，又不是我俩对手。” 他直起身，目光冷静：“现在担心的应该是他。从一开始我俩就没畏手畏脚，就是打，就是玩命。给他的印象就是我俩光脚不怕穿鞋的。在没有十足把握之前，他绝对不会再贸然出手。” 他顿了顿，语气笃定：“所以最近一段时间，我们反而是安全的。这段时间，也是我们发展的最重要窗口。” 听完刘波的话，瘦猴恍然大悟，一拍大腿：“还是你脑子够使！从一开始就在给胡老大、狗哥不停的加强性格印象！” 刘波点了点头。 混得越久的大哥越怕死，他们就烦这种不怕死的愣头青。 第一次没拿下，之后就不会再轻易出手——他们在等一个必杀的机会。 “你要是继续读书，你肯定是大学生。”瘦猴冲刘波竖起大拇指，语气里带着佩服。 是啊。 刘波眼神恍惚了一瞬。 他想起那次看到她被人欺负……要是没有出手的话，他现在应该还在学校读书，今年六月就可以参加高考了。 他后悔吗？ 后悔！ 后悔出手救那样一个狼心狗肺的贱女人！ 反咬一口，让他从此彻底坠入深渊。 ……………… 第二天上午十点左右。 刘波和瘦猴正在打扫店铺，仔细检查线路，为随时开业做好准备。 阳光从卷闸门的缝隙里漏进来，灰尘在光柱中飞舞。这时，门口传来“咚咚”两声敲击，一个穿着黑衬衫的***在门外，语气平淡地说：“我们老大彪哥有请。” 听到这个消息，刘波并不意外。 他们昨天出门不仅仅是买东西布置陷阱，也让瘦猴找人给丧彪带话，说要上门拜访、谈合作。 昨天没有任何回复，今天上午突然来了人——很明显，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丧彪肯定也得到风声了。 这很正常，各个老大之间肯定都在对方身边安插了眼线。昨晚丁强那二十来号人被暴揍，甚至丁强被废了双腿，绝对引起了内部的震荡。 丧彪知道这消息，也不足为奇。 甚至刘波猜测，吴梦梦那边说不定也知道了。 “小子下手挺狠的呀，有小爷我当年风范。” 半个小时之后，刘波和瘦猴两人在“红浪漫娱乐会所”一间灯光暧昧的包厢内，见到了丧彪。 他是个瘦瘦的中年男人，身高一米七左右，看上去一百斤都不到，却气势逼人。 他深陷在宽大的沙发里，左右簇拥着不少美女。 好几个妹子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扯得七七八八，勉强遮住关键部位。 她们却依旧笑嘻嘻的，毫不介意，甚至用尽手段讨好他。 “彪哥您见笑了，我们也纯粹是自保罢了。”刘波淡然一笑，对周围的香艳景象视若无睹。 反倒是瘦猴，呼吸明显粗重了不少，连忙别过脸看向旁边贴满镜面瓷砖的墙壁，耳根有点发红。 丧彪桀桀一笑，露出一嘴被烟熏黄的大牙：“胡老鳖，狗子两人都在你手里吃亏了，你这可不是自保这么简单。” 刘波笑了笑没接话。 “说吧，想怎么合作？”丧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刘波，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茶几。 “我还能怎么合作？自然是照以前的规矩来，继续三七开，彪哥您七，我三。”刘波面带笑容，语气不卑不亢。 “看看……看看，这就是格局！”丧彪一把搂过旁边一个大波妹，指着刘波，竖起大拇指道：“胡老大那杂碎要是早像你这么识时务，都已经多赚了半年钱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女人堆里站起身，拎起两瓶冰啤酒，递给刘波和瘦猴一人一瓶。 “我丧彪做生意从来不看资历，只要合作方式我满意，我不在乎对方是谁！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刘波接过酒瓶，与他碰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谈判异常顺利，十分钟之后，两人走出红浪漫会所。 瘦猴还有些不敢相信，回头望了望那闪亮的招牌。 “我们就这样谈成了？” 刘波笑了笑：“不然呢？” “这也太容易了吧。” “哪有那么容易。”刘波目光沉静地看向远处，“如果昨天晚上我们两个被丁强给收拾了，今天连人家面的机会都没有。” 昨晚那一场，是入场资格的争夺战。 接住了，才有资格上桌谈判。 瘦猴终于回过味来，兴奋地搓搓手：“也对！昨天我们发消息出去，人家一点回应都没有，今天就主动喊我们过去了——这帮人，也太势利了。” “势利没事，咱就一步步打，打到他们觉得我们是有资格和他们平起平坐的。” “好，一起打上去。” ………… 现在两个最大的问题都解决了，也收拾差不多了，可以考虑营业了，刘波和瘦猴两个人也返回强盛服装厂，去宿舍拿他们的东西。 反正那个厂他们不可能去上了，东西拿回来以后就住在这风云再起了。 只是没想到等到他们去宿舍的时候，发现他们原来的床位已经睡了其他人。 而他们的东西早就不知所踪。 暴脾气的瘦猴立刻冲到宿管处。 第024章 臭弟弟这是你初吻？ “哎吆，我波哥、猴哥来了，是来拿东西的吧？都在这呢，我给您保管好了。” 刚进保卫处，一股混杂着烟味和旧报纸的气息扑面而来。 周伟一见到瘦猴和刘波推门进来，立刻从那张掉漆的木椅子上弹起来，脸上堆起殷勤的笑容，一边递烟一边快步迎上，动作熟练得像排练过很多遍。 这让本来憋了一肚子火的瘦猴瞬间哑火，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 “我们的东西为什么在这？” 周伟搓了搓手，略显局促地解释：“猴哥，这真不能怪我。是厂里边前几天发的通知，说有人来找你们没找着，闹到领导那儿去了。领导就说你们在外头打架……被开除了。” 他说得小心翼翼，一边说一边瞟两人的表情。 “我一听说这消息，就赶紧把你们的东西收拾好，打包放我这儿，就等你们过来拿。” “行吧。”刘波没多说，拎起那个塞满衣物的编织袋，拍了拍瘦猴的肩，示意离开。 确实是没法再在这厂里干下去了。 上回那七百多块钱工资结清了，没被压着，正好走人。 “嗯。”瘦猴点了点头，跟上刘波。刚走出两步，他又像是想起什么，回头对周伟说道：“对了伟哥，你们不是喜欢玩老虎机吗？以后来三里街‘风云再起’，我们现在在那边看场子，过几天开业。” “我去……真的啊？猴哥牛逼！牛逼！” 周伟和旁边几个保安一下子围了上来，眼睛发亮，语气激动。 “那店听说挺大的啊！猴哥这下发达了，带带小弟呗，要人的话随时跟我说一声！” “对对，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喊一嗓子，我立马到！” 瘦猴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好说好说，到时候开业了，都来玩啊。” 其实这些工厂保卫处的人，和外面那些收保护费、看场子的烂仔没啥两样。 都是混口饭吃，仗着点身份吓唬普通人。厂里工资还不高，唯一好处就是厂里打工妹多，泡妞容易。 这些保安大多长相普通，甚至有些歪瓜裂枣，但只要不太老太丑，在这儿都能谈上对象。 毕竟厂里有漂亮姑娘，也有不那么漂亮的，还有不少从农村来打工的中年妇女。 生活本来就苦，再加上和老公分居两地，这时候有人献点殷勤、给点好处，很容易就能得手。 在这年头，“临时夫妻”再常见不过。 但如果有更好的去处——尤其是像“风云再起”那样看场子的活儿——他们当然想去。 其实这也是刘波和瘦猴回厂里的主要目的。游戏厅光靠他们两人根本撑不住，还得再招点人。 外面的烂仔信不过，说不定就是别人派的眼线。从厂里招这些知根知底的“自己人”，反而更清白些。 虽说也可能被收买，但目前来看，这是最稳妥的办法。 等他们拎着东西回到游戏厅门口时，发现那儿站着一个人。 是苏畅。 她一头利落的短发，穿一件简洁的白色T恤，下身是一条黑色包臀裙，阳光洒下来，衬得她整个人像镀了层金边，格外耀眼。 街边路过几个烂仔，都忍不住朝她吹口哨。 “美女，干嘛呢？跟哥哥溜冰去不？” “哥哥带你去唱歌呗？” “别不说话呀~” 几个烂仔围着她调笑，其中一个更是直接伸手，想把她拉走。 这年头治安还乱，这种当街骚扰的事不少，一般人也不敢管。 “滚啊！”苏畅猛地从手包里掏出一支小型电击棒，一按按钮，“噼里啪啦”的电流声吓得那几个烂仔连连后退。 “美女，别激动嘛，我们就想请你吃个饭、看个电影，交个朋友而已。” “对啊，没别的意思~” 刘波在一旁看着，忍不住笑了。没想到这姑娘看着风情万种，动起真格来这么彪悍。 “兄弟，你们这交朋友的方式太老套了，请吃饭看电影早过时了，没人吃这套。” 刘波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 “咋的？你还有啥好方法？”领头那个黄毛烂仔撇嘴不屑。 “肯定有啊。你们那套没意思。记住了，以后看中了妞，想交朋友，很简单。”刘波边说边放下手中的水桶和凉席。 “别光说啊，你来试试？”几个烂仔跟着起哄。 他们刚在这姑娘这儿吃了瘪，正不爽，看刘波也就是个工厂打工仔的模样，左手拎桶、右手提凉席被褥，能有什么能耐？ 摆明了是想看他出丑。 “那你们可看好了啊，方法我只教一次。”刘波放下东西，径直走向苏畅。 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一把搂住苏畅的腰，将她整个人腾空抱起，轻轻抵在游戏厅的卷闸门上。 他目光深邃地注视着她的眼睛，距离近得能看清她每一根睫毛。 苏畅像是愣住了，手中的电击棒徒然闪着蓝光，却忘了使用。 在周围烂仔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她竟然缓缓闭上眼睛，微微仰起脸，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呃……？” “我曹？！” 更让他们傻眼的是，几秒之后，刘波并没有吻下去。 反而是苏畅缓缓睁开眼，眸光如水地望向他，双臂轻轻环过他的脖颈，主动吻了上去。 “……” 一帮烂仔彻底看呆了。 连刘波自己也有些震惊——这可是他的初吻。 他全程僵着，任由苏畅主导这个猝不及防却异常温柔的吻。 他也就开个玩笑罢了，逗逗这帮烂仔也逗一逗苏畅完全没想进行到这一步啊。 几分钟之后进入到游戏厅里面。 刘波有些尴尬的坐在二楼办公室的沙发上抽着烟，瘦猴非常知趣地就在一楼没上来。 一根烟快抽完了，刘波抬起头，说唱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臭弟弟，这该不会是你的初吻吧？” “怎么可能！！我可是谈过很多女朋友的。怎么可能还有初吻？”刘波强行挽尊，一副我是情场浪子的摸样。 但。 他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还有些甜，脑海中不禁想起刚才旖旎的一幕，瞬间耳朵通红。 “咯咯……”苏畅肆意大笑起来。 第025章 软甲 十几分钟之后，苏畅走了。 留下一沓厚厚的钞票，整齐地叠在桌角。刘波盯着那叠钱，怔怔出神。 “波哥，什么情况？这么快的？”瘦猴嘴里叼着半截香烟，推门而入，烟雾缭绕中他眯着眼睛，一脸八卦地凑近，“波哥你的第一次时间短，没事的，应该休息几分钟等二战呀，怎么让他走了呀？” 瘦猴一边说，一边拍了拍刘波的肩，语气里满是“我懂的”。 刘波抬起头，一脸茫然：“？？？” “波哥你打架是厉害，这方面不行，也是经验不足，没事的，”瘦猴嘿嘿笑着，搓了搓手，“赶明我去买个VCD，买点碟片回来，你好好研究研究就知道了。” 刘波一脑门问号。 他失神不是因为瘦猴想的那事，而是刚才那一幕实在太刺激——苏畅靠近时身上淡淡的香气，说话时温热的气息拂过他耳根，还有那双眼睛，亮得让他有点不敢直视。 更让他想不通的是，苏畅为什么给他这么多钱？ 一万块啊！！ 他手指无意识地捏了捏那沓钱，厚度实实在在，让他心跳都快了几分。 苏畅只说了一句：“你这店新开，肯定有很多地方要花钱，手里没点钱是不行的。” “你在说什么？什么CVD？”刘波回过神来，皱了皱眉。 “没事，等我下午正好要出去买回来你就知道了。”瘦猴挤眉弄眼，笑得越发猥琐。 看那表情，刘波就知道他又在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脸不由得有点烧，连忙清了清嗓子岔开话题： “现在丧彪那边谈好了，狗哥暂时应该不会来找麻烦，我们可以准备营业的事情了。” 他走到柜台前，扯过一张废纸，拿起半截铅笔头，低头写起来：“我给你开个单子，等一下买点东西回来，还有换一点零钱，再找地方看看哪里能够拿到便宜的香烟和饮料。” 瘦猴一听，眼睛顿时亮了，烟都忘了抽：“可以营业啦？” “嗯，先开着，再遇到问题再看呗。”刘波笔下不停，声音沉稳，“目前能想到的就这些，大的问题解决了，小的问题就走一步看一步。” “好，我马上去！”瘦猴一把抓过单子，兴冲冲就要往外跑。 刘波也没闲着。 他等瘦猴出门后，走到门口，眯着眼看了看外面明晃晃的太阳，随即转身朝另一条街走去。 他找到一家老旧的铁器店，铺面不大，里面堆满了各种金属制品。 老板是个沉默的中年人，光着膀子，身上都是汗。 刘波挑了几把刀——西瓜刀、砍刀，还有一把短柄的斩马刀。 这个时期管得还不严，付了钱，老板用报纸随便一裹就递给了他。 他又买了一捆极细的铁丝，银亮亮的，握在手里有些扎人。 回到店里，他重新拉上门，独自坐在角落的小凳上。 他脱下身上的旧T恤，比划了下尺寸，然后熟练地用铁丝开始编织。 小时候在村里，他用竹条编筐编篓不在话下，如今换成铁丝，虽然费劲，但动作依旧流畅。 他仿着电视剧里看过的金丝软甲，一针一线般交错编织，手指偶尔被铁丝扎到，他也只是皱皱眉，甩甩手继续。 这东西夏天穿在里面看起来都不是很明显，等到以后冬天了，那穿进去更是一点痕迹都没有。 虽然说不能刀枪不入，但至少能挡几下刀砍——他和瘦猴身上的伤还没好全，好几处缝线都没拆，今晚还得去张雅丽那儿一趟。 正埋头忙着，门外突然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动作。 “猴哥，猴哥，在吗？在吗？” 刘波起身，拉开卷闸门上的小门。一个留着小平头的年轻人钻了进来，是熟脸，常跟瘦猴混在一起，在强盛服装厂干活的小潘。 “波哥，好。”小潘笑呵呵地递过来一根烟，动作熟练。 刘波接过，就着小潘递来的火点燃，吸了一口才说：“猴子出去有事了，你要找他的话得等一会。” “波哥，你在也行，”小潘搓搓手，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我来是想问你们这边还招人吗？” “招啊，”刘波吐出一口烟，打量了他一眼，“厂那边你不干了？” “那没意思，太无聊了，”小潘连忙说，“波哥你看我可以吗？” “第一个月，1000一个月包吃住，后面看场子效益了。如果盈利肯定涨工资，要是不盈利的话咱都得散。”刘波早就盘算过这些，之前也让瘦猴去打听过，这待遇比一般游戏厅稍好一些。 “可以可以，”小潘连连点头，“我什么时候可以来上班？” “明天开业，你今天就可以来。愿意的话，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晚上就能住这儿。” “好，我马上去收拾东西。”小潘转身要走，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对了波哥，厂里面其他人也在问您这边还继续招吗？” “还招，大约还要五六个，年纪要在40岁以下。”刘波点了点头。 “好，那女的要吗？” “都行。” “好的。” 风云再起游戏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如果以后游戏区、按摩区和负一层的赌博都开起来，五六个服务员根本不够。 但现在，刘波只想先把游戏区做起来。一切慢慢来，他还有时间——和胡老大约定的三个月，现在才第三天。 本来他手头挺紧，全身只有九百多块，连维持日常运营都难。 正发愁去哪搞点钱，没想到苏畅雪中送炭，送了一万块，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当天晚上，小潘就带着个人搬了进来。 二楼空房间多，刘波随便指了一间让他们安置。 瘦猴回来之后，刘波就让他带着新来的两人打扫卫生。 一台台游戏机被打开测试，屏幕的光在昏暗的厅里闪烁，灰尘在光柱中飞舞。 游戏币被哗啦啦地倒出，清洗、擦干，一切都在为明天的开业做准备。 天黑透之后，刘波和瘦猴去张雅丽那边拆线。 第026章，她睡我房间，我睡哪？ “不是让你们尽量不要碰水吗？”丰腴美妇蹙着眉头，语气里透着一丝不耐烦，对着瘦猴数落道。 她手中的双氧水瓶微微倾斜，透明的液体淅淅沥沥地淋在伤口上。 “你看你这一块，本来都快结痂了，现在又红肿发炎。”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镊子夹起棉球，手法利落却毫不温柔地清除腐肉与脓液。 明亮的灯光下，瘦猴咬紧牙关，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喉咙里忍不住发出“嘶嘶”的抽气声。 他平时打架像条疯狗，肾上腺素一冲简直不要命，可这会儿每一秒都漫长如年。 好不容易轮到了刘波。 他安静地坐在凳子上，T恤捋到胸口，露出身上几处伤痕。 天气闷热，汗水混着灰尘，伤口边缘有些微微发红。张雅丽垂下眼，动作顿时轻缓了许多。 她先是仔细观察伤口情况，棉球蘸着药水一点点擦拭，不时抬眼瞥向刘波的表情。 见他偶尔皱眉，她便立刻停手，轻声问：“很疼吗？” 那眼神里的担忧，几乎要溢出来。 瘦猴在一旁撇了撇嘴，心里暗骂：这区别对待也太明显了吧？ 处理完毕，张雅丽柔声对刘波嘱咐：“50，记得回去尽量别碰水，不然又要受罪。”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诊所，夏夜的风裹着燥热扑面而来。 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瘦猴忽然贱兮兮地凑近，压低声音笑道：“波哥，你要是追她，我估计立马就能成。” 刘波没搭理他。 第二天，风云再起游戏厅悄无声息地开业了。 没有花篮、没有鞭炮、甚至连一张红纸都没贴，就只有卷闸门“哗啦”一声被推起，灯光接二连三亮起，游戏机发出“嘀嘀嘀”的待机音，静静等着客人上门。 头一天，只有七八个散客，都是附近厂里下工的小年轻，窝在游戏机前猛摇操纵杆，收入四十块。 第二天，十四个人，依然全是打游戏的，收入九十。 第三天，人数涨到二十一，收入终于突破两百。 第四天晚上十点，街上人迹渐稀，瘦猴拉下卷闸门，把记账的本子递给刘波。 “波哥，这四天加起来，挣的电费都不够，再算上咱几个吃饭……真顶不住。” 刘波接过本子，随手翻了翻，脸上没什么表情。“嗯，我知道。”他抬头朝门外扬了扬下巴，“去老王家炒几个菜，冰箱里啤酒下午就镇着了，今晚喝点。” 老王家炒菜，就是路口那个小摊。 老板胖胖的，之前棍哥来找麻烦时还替他们说过话。 从那之后，刘波就认准了他家。炒粉、炒饭、小炒菜……刘波尤其喜欢炒粉，来了东莞才第一次吃到这东西，香口、顶饱，他常感叹发明这玩意儿的人真是天才。 “波哥，都这样了还喝啊？”瘦猴有点发愁。 虽说人数每天都在涨，可这速度太磨人。 别人家游戏厅一天随便几千流水，老虎机旺的时候甚至数万。 他们这简直就像在玩过家家。 刘波却依然淡定，拿起毛巾擦了擦脖子上的汗：“生意再差，饭总要吃。别急。” 瘦猴眼睛一亮，凑近问：“波哥，你是不是有啥计划？”小潘和小丁本来在整理游戏币，一听这话也围了过来。这活儿比厂里轻松，一个月一千，闲时还能蹭几个币玩，他们可真怕这店撑不久。 “自然有安排，不然哪敢跟胡老大夸口，三个月后每月至少分他十万？”刘波微微一笑，拿起遥控器对着风扇按了加档。 “啥安排？”瘦猴急吼吼地问。 “急什么，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见刘波卖关子，瘦猴也不追问，知道他有谱心里就踏实多了，转身乐呵呵地买饭去了。 二十分钟后，瘦猴回来了，却不是一个人。他身后跟着个身材高挑的女生，是苏畅。她穿着一件淡黄色的连衣裙，裙摆随步伐轻轻晃动，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刘波正弯腰摆啤酒，一抬头，愣了一瞬：“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欢迎啊？”苏畅嘴角弯了弯，声音软软的，“今天休息，一个人吃饭没意思，想来你这蹭一口。” “欢迎，怎么可能不欢迎？”刘波连忙拖来一张塑料凳，用袖子擦了擦，又拿来干净的碗筷，“正好我们要吃晚饭。”他说着把提前冰好的两箱啤酒拖出来，利落地撬开几瓶，递了一瓶给苏畅。 “今天喝不了冰的，给我瓶常温的吧。”苏婉拒道。 “啊？这么热的天喝常温的？跟马尿似的。”刘波一脸不解。 瘦猴用手肘捅了捅他，赶忙从箱底掏出一瓶没冰的：“苏畅姐，给！”他凑到刘波耳边，压低声音：“这都不懂，傻鸟……” 苏畅听见了，瞥了刘波一眼，轻笑：“哦？看来你很懂嘛？” “那必须，我可是老手。”瘦猴一边笑嘻嘻地给她倒酒，一边问：“苏畅姐，今天怎么没跟你那些姐妹一起？” “噗——”苏畅笑出声，“搞半天是想让我给你介绍小姑娘啊？” “嘿嘿……苏畅姐这么漂亮，姐妹肯定也不差。”瘦猴咧嘴笑，旁边小潘和小丁也眼神发亮，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只有刘波仿佛真饿坏了，捧着一盒炒粉，夹了几口菜，拌了拌，大口大口吃得正香。 吃完一盒炒粉后，他才放缓，和他们喝酒。 吃饱喝足后，刘波叫了一辆出租车，给苏畅送了回去。 之后，连续几天，苏畅晚上十一点多都过来。 导致，刘波他们几个晚上吃饭都要等着她了。 只是今天晚上，苏畅让刘波给她拿冰的啤酒，喝的还挺多，平常顶多喝两瓶啤酒，今天晚上她喝了5瓶。 直接喝醉了。 “波哥，苏畅姐醉了，你给她抱到楼上休息吧。”瘦猴道。 刘波皱眉：“她睡我那？那我晚上睡哪？” 瘦猴：“……” 第027章 一千的红包 当刘波将苏畅轻轻抱到他那张略显凌乱的单人床上时，他已经直不起来腰了。 身体变化太明显了，实在不好意思。 房间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床头灯，光线柔和地洒在苏畅微醺的脸上，勾勒出她柔和的轮廓。 很多东西他还不懂，可身体的本能却如此强烈。 仅仅是肌肤相触、呼吸相近，就足以让这个年纪的刘波浑身绷紧，心跳如擂鼓。 他几乎是屏住呼吸，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注视一个女孩——她睫毛很长，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双颊泛着酒后的绯红，唇色湿润。 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闪回第一次在东莞见到她们三人刚洗完澡走出来的画面，水汽氤氲……而此刻，她就在他眼前，真实、温热，甚至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香气。 刘波手足无措，正不知该从哪里开始，苏畅却忽然睁开了眼——那一双带着醉意却漾着笑意的眼睛，直直望进他眼里。 她轻笑一声，双手软软环上他的脖颈，主动吻了上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 苏畅显然经验丰富，在她的引导下，刘波从最初的生涩僵硬，被动转为主动…… …… 五分钟之后。 刘波有些窘迫地停下动作，额间渗出细汗，眼神闪躲着不敢看苏畅。 她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声音带着慵懒和调侃：“哈哈……梦姐说的果然没错，看来我真的要包个大红包了。” 她偎进他怀里，抬手替他擦了擦汗，语气软绵绵的宽慰道：“哎呀，很正常啦……大家开始都……” 话还没说完，她突然顿住，惊讶地睁大眼睛。 半小时后。 刘波微微喘着气，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苏畅软软地从床头摸来烟盒，抽出一根点燃，吸了两口，然后轻轻塞进刘波嘴里，自己又重新点上一根。 烟雾缭绕中，两人静静相拥。 “年轻真好。”苏畅忽然轻声感叹，语气里带着几分羡慕和慵懒。 “什么？”刘波仍沉浸在刚刚开启的新世界之中，一时没反应过来，叼着烟含糊地问。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以前宿舍里那些有过经历的男生总爱滔滔不绝的吹嘘了。 又一小时之后。 苏畅执意要回去，时间已是凌晨两点。 刘波再三挽留，她却一边笑着一边软软地推开他：“在你这儿根本没法睡觉……” “喏，拿着。”临走前，她从包里掏出一个红包，塞进刘波手里，脚步略显虚浮拦了辆出租车。 “一千块钱？什么意思？为啥突然给我红包？”刘波捏着红包站在夜风里，一脸茫然。 ———— 第十二天。 “波哥，今天营业额还是三百多，涨不动了。”晚上打烊后，瘦猴整理好当天的记录本，递给刘波，眉头微微皱着。 “丧彪那边也又来催了，问我们什么时候才安排人上场。” 刘波摆了摆手，神色略显疲惫：“叫他们别急。我们前面根本没生意，他那些小妹来了也是干坐着。” 他忽然掀开衬衫，露出里面那件用细铁丝精心编织成的“金丝软甲”——这一次他做了升级，样式更像一件贴身衬衫，设有扣子和调节带，只要体型相差不大，都能穿得下。 “你们几个等一下把这些都穿上。”刘波语气严肃起来。 “什么意思？今晚有人来砸场子？”瘦猴顿时紧张起来，声音压低。 “嗯，你看这个。”刘波从炒河粉的摊子下面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 【56789XX】 是一个小灵通号码。刘波刚才已经打过去了——是那个胖老板的号。他告诉刘波，最近老是有人在附近打听他的消息，还经常有三四个生面孔坐在摊位上，远远地盯着游戏厅的方向。 “白天他们不敢动……因为我晚上会过来。这几天我没露面，他们应该是在摸我们人多的规律。”刘波眼神沉了下来，“大概率，就快动手了。” 夜夜香KTV。 已经出院的丁强，坐在轮椅上看着狗哥。 狗哥：“你们确定他们只有4个人吗？” “是的哥哥，我们已经蹲了5天了，是只有4个。”一个手下汇报道。 “行，我知道了。”狗哥摆了摆手。 “狗哥！”丁强激动的喊了一声：“狗哥他们就两个人，新增的两个就是招来的服务员，这次只要小心一点，不给电随便去点人都能够将那两个烂仔给干死。” “强子，你第一天跟我混？”狗哥冷笑一声：“你是我的人，他动你，我肯定不会放过他。” “雨鞋雨衣都准备好了，你就在这里和我等着，看他们怎么把那两个烂仔给抓过来。” 随着他的吩咐，他手下立刻带着20多个人，以及一条猎犬，气势汹汹的坐上面包车去往刘波的游戏厅。 这次不仅仅是狗哥信心十足，丁强也觉得是万无一失了。 狗哥养的猎犬非常的聪明，不管你躲在哪都能给你找出来，又穿上了雨衣雨鞋，十拿九稳。 “今天晚上他们确定会来吗？”小丁穿好那软甲后，十分紧张。 刘波面色非常平静，瞥了他们两个一眼笑道：“你们两个要是害怕的话，去地下室躲起来。” “你们两个本来就是服务员，只是和你们没关系。” 小潘立刻站起来，从旁边墙角拿出一把西瓜刀：“怕他个毛线，来了干死他们。” “哈哈……行，那将这些东西全部套上。”刘波从柜台下方拎出一个包。 牛皮护袖、护腿，摩托车头盔。 第028章，辣椒水 “记住，那两个小子非常的阴险，下车之前都检查好身上的雨衣雨鞋，别到时候给电了。”姜凯压低声音，目光扫过车里一张张紧绷的脸。 “好。” “老七，你先带老黑去看看他们在哪个房间。” “好，凯哥，我去。” 一个瘦小的男人应声，牵起那条名叫老黑的猎犬，悄无声息地推开车门，融入了夜色之中。 昏黄的路灯将面包车的影子拉得很长，轮胎碾过潮湿的地面，发出细微的滋滋声。 车悄无声息地停靠在离小楼不远处的阴影中。 几分钟后，那个叫老七的小弟踩着水洼跑了回来，脸上带着发现猎物的兴奋：“凯哥，看到了，就在后面1楼的院子里面，还亮着灯呢，4个人正在打牌。” 姜凯脸上掠过一丝狞笑，嘴角歪了歪，手猛地一挥：“走！狗哥交代了，找到那几个逼崽子，给我狠狠的收拾。” “不要留手，有事有狗哥兜着呢。” “嗯，好！” 众人无声而迅速地下车，朝着那栋亮着微弱灯光的小楼包抄过去。 空气中仍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味和一种说不清的紧张感。 他们悄步移到后门位置。 一个身材极其魁梧的壮汉从人群中走出，他手里拎着一把巨大的铁锤，肌肉在薄薄的衣衫下贲张。 他深吸一口气，双臂猛地抡起铁锤—— “砰！” 一声巨响撕裂了夜晚的宁静，门锁应声而碎。 后门被粗暴地砸开，门板歪斜着弹向内侧。 姜凯第一个冲了进去，脸上因兴奋而扭曲，眼中闪烁着凶光。 紧接着，二十来号人加上那条龇牙咧嘴的猎犬，一股脑地涌进了院子。 刚才砸门的壮汉留在最后，他熟练地将被砸坏的铁门重新拉上，然后高高举起铁锤，用锤头死死卡进铁门最上方的把手缝隙里——那位置极高，若非他这般身高臂长，常人非得借助凳子或梯子才够得着。 他做完这一切，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冷笑。 姜凯飞快地扫视了一眼院子——地面没有预想中的水洼，他心下稍安。 随即恶狠狠地瞪向院里那四个显然被惊扰了牌局、愣在原地的人。 恶狠狠的看着他们4个，骂了一句：“你们4个，哪个傻逼是刘波呀？” 刘波站了起来：“我就是。” “看着这几个沙雕，大晚上的在家戴着头盔。”一帮小弟全部叫他们几个人围住，姜凯有着大局已定的放松，笑骂道。 “哈哈……” “凯哥，这几个沙雕不会打牌再打敲了脑门吧？” “叫你嘛脑门，我们准备出门骑车。”瘦猴骂道。 他们现在头上戴着头盔，胳膊和腿都绑着牛皮护膝，确实像要出门骑车的打扮。 “这大晚上的砸了我们的门，想干什么？”刘波问道。 姜凯举着一把西瓜刀，指着刘波朝地上啐了一口，骂道：“别逼逼，来就是干你的。” “让你死个明白，老子叫姜凯，我大哥是狗哥。” 刘波表情十分平静，扫了一下这些人站的范围，缓缓点了点头：“知道，一直等着你们呢。” “曹你妈，知道我要来，还不知道在门口跪着等？”姜凯被对方的态度激怒了，破口大骂，“傻逼玩意找死是吧？现在什么样的杂碎都敢出来混了！” “就你们几个逼崽子，还想把这风云再起给开起来，真是不知死活。” 刘波嗤笑一声：“搞半天，还是冲着这游戏厅来的是吧？” 这时，那名卡门的壮汉从人群后方挤上前来，众人纷纷让路。 他身高超过一米八，体重恐怕有两百多斤，像一堵墙般移动过来，带着十足的压迫感。 他不知何时也抽出了一把西瓜刀，刀尖指向刘波，声如闷雷：“就你这逼样，敢这么跟我们凯哥说话？” 他唾沫横飞：“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路跪着跟我们去见狗哥认错；要么，老子现在就打断你的腿，拖着你回去给狗哥认错！” 刘波竟然笑了笑，那笑声透过头盔显得有些沉闷。 “曹你妈，还敢笑？”壮汉感觉受到了侮辱，怒喝一声，毫无征兆地挥起西瓜刀就朝刘波劈头砍去！ 刘波反应极快，一个侧身敏捷地躲过这势大力沉的一击。 “逼崽子还敢躲？曹，弄死他！”壮汉一击落空，愈发暴怒，脸上横肉抽搐。 刘波却不屑地嗤笑一声，趁对方收刀未稳之际，猛地一个转身，右脚狠狠踹在壮汉的小腹上。 壮汉闷哼一声，他没想到对方力气如此之大，踉跄后退了几步。 几乎在同一时间，刘波迅速后撤，同时朝着一直站在院子角落大水缸边的瘦猴大吼一声：“喷！” 早已准备多时的瘦猴脸上掠过一丝亢奋的红光，右手猛地按下藏在身旁的一个简易开关！ 嗡——！ 一阵奇怪的、沉闷的机器轰鸣声骤然从水缸里响起。 谁也没注意到瘦猴手中何时多了一根黑色的橡胶水管。 几秒钟后，管口剧烈抖动，猛然喷射出大量浓稠的、鲜红色的液体！ 他双手紧握水管，按压管身，使喷出的液体呈扇面状雾化扩散，顷刻间便将冲进院子的二十多号人连同那条狗全部笼罩在内！ 除了早有防备、戴着头盔身穿护具的刘波四人，闯入者无一幸免。 刺鼻的、令人窒息的辛辣气味瞬间弥漫开来。 姜凯确实谨慎，即使己方人数占绝对优势，他也一直站在人群中间，没有冲在最前面。 他早就听说丁强上次栽在对方通电的积水里，所以格外小心地避开了所有看似可疑的水渍，却万万没料到对方来了这一手！ 他下意识伸手去抹脸上的红色液体，刚一接触，便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仿佛有无数烧红的钢针猛地扎进皮肤，直冲脑髓！ “曹你妈的！是辣椒水！！” 姜凯瞬间明白过来，发出又惊又怒的吼叫，声音都变了调。 其实不用他喊，在场所有人——包括那条此刻正在地上疯狂打滚，都瞬间明白了这要命的玩意儿是什么。 辣椒水不致命，但一旦接触到眼睛、口鼻或者任何黏膜组织，那种灼烧般的剧痛足以让人瞬间失去所有反抗能力，痛不欲生。 尤其是这种显然是用了大量特辣辣椒面精心炮制的高浓度“酱汁”，效果更是恐怖。 一时间，小小的院子里鬼哭狼嚎一片。 有人捂着脸满地打滚，有人蜷缩着身体剧烈咳嗽干呕，眼泪鼻涕不受控制地狂流。 那条狗呜咽着用爪子疯狂抓挠自己的脸和眼睛。 “哈哈……听说你们靓仔平常口味淡？我们波哥特意给你们加加料，换换口味！”瘦猴兴奋得声音发颤，双手稳握水管，对着这群失去方向的敌人持续喷射。 他尤其“照顾”那些试图蜷缩起来保护头部的人，凑近了，对准他们的脑袋和脖颈猛浇。 院子里那个硕大的水缸是刘波前天就特意让人清理出来的。 今天下午收到那张纸条、并通过电话和那个摆摊老板确认之后，刘波就立刻行动了。 他搬出早就囤在房间里的一整箱号称“巨辣”的辣椒面，让他们烧些开水，将辣椒面全部搅进这个大水缸里，又把院子水井的抽水泵沉了进去。 之前他们已经测试过水泵的力度，也“品尝”过这辣椒水的威力，所以刘波才如此胸有成竹。 在瘦猴兴奋地“喷洒甘霖”时，刘波和其他三人早已退到了上风口，此刻更是拿出了提前准备的口罩严实捂住口鼻。 即便如此，空气中弥漫的极其辛辣刺激的气味仍然让他们感觉眼睛刺痛、呼吸不畅。 几分钟后，水缸里传来一阵呼噜呼噜的空转声，缸内的辣椒水终于被抽喷殆尽。 就在这时，刘波一马当先，大手一挥！ 四人几乎同时动作，抄起早就放在手边的棍棒，如同猛虎下山般冲向院子里那些早已失去战斗力的烂仔。 结果毫无悬念，又是一次彻底的碾压。 偶尔有几个勉强能忍住剧痛、闭着眼睛胡乱挥舞砍刀试图抵抗的，也很快被刘波他们精准地击倒，下场更为凄惨。 姜凯在刚被喷中的瞬间就心知不妙，他强忍着钻心的疼痛，拼命眨动红肿流泪的眼睛，勉强辨清方向，跌跌撞撞地摸索着朝后门挪去。 他脸上火辣辣地疼，眼泪完全模糊了视线，呼吸间全是灼烧般的辣味。 终于，他摸到了冰冷的铁门。 心中刚升起一丝希望，双手用力去拉——门却纹丝不动！ 他疯狂地摇晃、撞击！ 第029章 打架，很耗钱的 结局和上次没有什么区别。 一边倒。 他们以为还是用电，所以这次穿了水鞋。 可没想到这次是辣椒水。 没几分钟，大部分的人都被他们干趴下了。 院子里一片狼藉，地上横七竖八躺满了人，**声此起彼伏。 不少人眼睛红肿，泪流不止，连睁都睁不开，只能一边呛咳一边摸索着想逃，却绝望地发现后门早被他们自己拿铁锤从外钉死，根本推不动。 刘波手里那根铁棍又一次派上用场，和上次如出一辙。 他面无表情，动作却极其精准，专挑人小腿骨下手。 “咔嚓”、“咔嚓”的脆响声接连响起，每一下都伴随着一声凄厉惨叫。 不是要命的伤，但足够让这些人伤筋动骨，回去至少躺上三四个月。 看着他下手如此果断狠辣，姜凯彻底慌了神，额头渗出细密冷汗，嘴唇哆嗦着，脸色苍白如纸。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带了二十多号人，自认准备周全，竟被对方区区几人全部放倒。 这一次带来的可全是自己的嫡系小弟！姜凯气得浑身发抖，自打跟了狗哥之后，从来只有他们欺负别人的份，何曾吃过这样的大亏？ 他咬牙切齿，死死瞪着刘波，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刘波，丁强他们都说你卑鄙无耻……我今天才算见识到了。” “既然如此不要脸……居然用辣椒水偷袭！” 刘波嗤笑一声，眼神轻蔑，随手甩了甩铁棍上沾到的灰：“你怎么跟丁强那傻逼一个德行？打不过就骂人不要脸。” “丁强也好，你也好，要是真有种一对一单挑，我这辣椒水还舍不得喷呢——三十块钱一斤的辣椒面，喷你都是浪费。” “老子这叫谋略，懂么？孙子兵法看过没？你以为宋四爷他们是光靠拳头打天下的？出来混，光能打有屁用，得用脑子。”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就算真动手，你打得过我么？要不我给你个机会，改天摆个擂台，就咱俩，一对一，不论生死那种，敢么？” 姜凯被他说得面色涨红，胸口剧烈起伏，却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狠狠道：“好……这次我们认栽！但你给老子等着，这事没完！” “哎哟，真有意思。”刘波眼睛微微一眯，语气带着嘲弄，“丁强上次也是这么放狠话的，你猜他后来怎么了？” 姜凯脸色骤然一僵，瞳孔收缩，声音都有些发颤：“你……你他妈什么意思？难道你还想废了我不成？” “不然呢？”刘波轻笑一声，眼中却毫无笑意，“留着你下次再带人来搞我？” 话音未落，他毫不犹豫扬起铁棍，猛地朝姜凯的膝盖狠狠砸下——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响起。 “啊——！！！” 姜凯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整个人蜷缩在地上，双手死死抱住膝盖，额头上青筋暴起，浑身抽搐，眼泪鼻涕一齐涌出。 和对付丁强时一样，刘波直接废了他的膝盖骨。 不致命，但从今往后，姜凯只能是个废人。 刘波神情轻松，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了只苍蝇。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特醇红双喜，抽出一根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圈。 烟雾缭绕中，他干净斯文的脸上甚至浮现出浅浅的酒窝，仿佛刚才那个冷酷废人双腿的，根本不是他。 他抬脚踢了踢地上痛苦**的姜凯，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喂，那个谁……回去告诉你们狗哥，我只想老老实实做生意，赚点小钱过日子。他想搞我，可以，正大光明地来，我奉陪到底。要是再玩这种半夜偷袭的下三滥手段……”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地上那些瑟瑟发抖的烂仔，声音陡然一沉：“来一个，我废一个。听明白了么？” 只可惜此时的姜凯已经痛得神志模糊，除了哀嚎根本说不出半个字。 他带来的那帮小弟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一个个缩着脖子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们虽然也被敲断了腿，但好歹还能养好，可见到老大的惨状，谁也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生怕引起刘波的注意，落得同样下场。 刘波叼着烟，面带微笑，目光缓缓扫过全场：“怎么？还不滚？等着我请你们吃夜宵？” “滚、滚，我们这就滚……”一帮人如蒙大赦，忍着剧痛连滚带爬地往外挪。 瘦猴倒是贴心，搬来个凳子，站上去费劲地把门框上卡着的铁锤取了下来，“哐当”一声扔在地上，随后用力拉开了铁门。 刚才那壮汉个子太高，钉得也死，一般人根本够不到。 小潘和小丁还愣在原地，兴奋得全身微微发抖。 上次的场面他们没亲眼见到，今晚本来心里直打鼓，却怎么也没想到，刘波真就带着他们几个人，干脆利落地干翻了二十多人。 两人傻站着，一时都没回过神。 直到那些烂仔连滚带爬地消失在后巷，瘦猴喊了他们一声，两人才猛地惊醒。 “别傻站着了啊，赶紧放水冲院子！这辣椒味太呛了，再不冲没法待了！” “哦、哦！来了来了！” 小潘和小丁连忙跑过去帮忙。两人先把水缸里残留的辣椒水倒掉，里外冲洗干净，再重新接满清水，抱着水管用力冲洗院子。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辛辣味，哪怕戴着口罩，依然呛得人喉咙发痒，眼睛发酸。 ............ 夜夜香KTV。 当姜凯那一行人狼狈不堪地回到场子时，顿时引起一片骚动。 车子刚停稳，几个看场子的连忙冲上去搀扶。有人一眼看到姜凯惨白的脸色和扭曲的左腿，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一个小弟脸色发白，转身就往三楼跑，直奔狗哥的办公室。 他是狗哥的心腹，叫老三。 此时，狗哥正仰躺在宽大的真皮沙发上，怀里搂着个身材丰腴、衣着暴露的女人。 那女人全身上下只穿着巴掌大的布料，正媚笑着喂他吃水果。 见老三门都没敲就闯进来，狗哥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声音冰冷：“老三，规矩都忘了？想死吗？” 他话音一落，趴在沙发旁的那只壮硕藏獒立刻站了起来，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呜”声，獠牙外露，目光凶狠地盯着老三，只要狗哥一声令下，就会立刻扑上去。 “狗、狗哥……大事不好了！”老三吓得脸色发白，连忙把姜凯带人偷袭反被废的事快速说了一遍。 狗哥听完，脸色更加难看，挥了挥手，藏獒这才重新趴下，但眼睛仍死死盯着老三。 “废物！全他妈是废物！”狗哥猛地一拍茶几，震得杯子乱跳，“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狗哥，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老三忐忑地问道，“那小子太阴险了！早就料到我们会去，家里全是陷阱！上次是电，这次是辣椒水，天晓得他那里还藏了什么？” 狗哥面色阴鸷，冷笑一声：“管他什么陷阱？跟老子出来混，怕就滚蛋！” “没人是不是？那就花钱，从外面找专业的烂仔来！” 老三急忙劝阻：“狗哥，要不……再等等？花钱找人不划算啊。而且咱们是不是先摸清那小子的底细？上次丁强和他那帮小弟就花了不少钱，这次姜凯和这帮人全送医院……我估计，店里账上的流水要见底了。” “怎么可能？”狗哥眉头紧锁，“账上不是还有两百来个吗？” “是一个月前还有两百多万……”老三苦笑，“可这一个月咱们跟丧彪他们火并，早就打掉一大半了。干架太烧钱了……咱们之前七八十号弟兄，现在只剩十来个还在场子里守着。” “什么……”狗哥动作一滞，手也停了下来。 女人识趣地抽了张纸巾，替他擦了擦手指。 他原本是这个区最阔气的老大之一，兵强马壮，所以才野心勃勃想一统瑶海区。 却怎么也没想到，短短一个月，家底都快打空了。 他要是知道这一切都是胡建军在背后挑拨离间，恐怕得当场气炸。 胡建军实力虽稍强，但若真要硬吞并他们，代价也不小，这才用了各种下作手段，甚至利用女人制造事端，引得他们几方混战。 “再加上这四五十号人的治疗费、营养费……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老三低声补充道。 狗哥听完，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满脸不甘：“难道就这么算了？” “狗哥，现在不是我们算不算的问题……当务之急是稳住生意。场子现在还能盈利，缓一段时间，我们能恢复元气。” “但这段日子……咱们还得防着那边。以那小子的狠劲和阴险……说不定真会主动找上门，如果他要是偷袭的话，咱们剩下的这几个人还不一定能够挡住他们。” 狗哥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你说什么？他敢？” 第030章 武哥来电 “波哥，还是你有脑子，这帮人果然有所防备，都穿着水鞋来的。要不然这二三十号人咱们真的挡不住。” 瘦猴抹了一把额头的汗，语气里满是佩服，他现在是彻底服了刘波。 刘波没说话，只是淡淡一笑，从兜里摸出烟盒，抖出一根叼在嘴里，又递给瘦猴一根。 他遇事冷静，头脑聪明灵活，对他们也非常大方，确实是一个绝对值得跟的人。 “出来混也是要动脑子的，要不然一辈子都是烂仔。”刘波吐出烟圈，几个人彻底放松下来，瘫坐在院子里的破旧木凳上。 夜色渐深，院子里只点了一盏昏黄的白炽灯，蚊虫绕着光打转。 刘波继续道：“根据我们之前打探到的，狗狗那边估计没什么人了，别说再来挑事了，估计他们都会躲在他们场子里面不出来了。” “那么现在怎么办？他那个KTV里面最少还有10来号人，我们贸然冲过去，不一定能够讨到便宜。”瘦猴一边说，一边不自觉摸了摸手臂上还未消退的淤青。 狗哥的场子里还有十来个人，而且他场子里面养着几条猎犬，两条藏獒，就算阿诺施瓦辛格去，估计都被撕成碎片。 瘦猴一想起那几条龇牙咧嘴的大狗，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咱们不一定要进去，耐心等着。”刘波弹了弹烟灰，忽然问：“对了，咱们现在账上有多少钱了？” “你上次拿了1万，加上最近这些营业额和我们花销的，亏了900，现在还有9100。你是要用钱吗？”瘦猴迅速回复。 “我卡里面还有1000多块钱。” “9000多够了。”刘波点点头，眼神沉静，“你明天去买三个小灵通，买三四个摩托车，二手的能骑就可以。然后再去找两个生面孔，一个生面孔给他一个小灵通，一个安排在狗哥那场子附近给我盯着，一个就去他那KTV里面打探打探消息。” 他边说边用烟头在地上划拉着什么，像是布局，又像是随手乱画。 “我们这几天出门打车或者是走路，实在太不方便了，必须要有摩托车，要不然知道他在哪，想去堵他都来不及。” 是时候可以准备反击了。 刘波抬起头，目光穿过缭绕的烟雾，显得格外锐利。 “那确实应该够了，小灵通四五百一个，二手摩托车千把块也可以了，找个人蹲点，一天给他一百就够了。”瘦猴一边点头一边掰着手指粗算，眉头微微皱着，他很心疼。 现在还没赚钱这天天要花钱，还全得靠这刘波支撑着。 刘波哪有钱，还是上次苏畅给的一万块钱。 其实到现在刘波还没搞明白苏畅想做什么，她老是说他这张脸她很喜欢。 但仅仅就因为这张脸她又送钱，又送睡的吗？ 说到送睡，他口袋里面还有一个红包，也是苏畅给的，里面有一千块！ 安排好之后，刚才几人又经历了一场小战斗，刘波就让瘦猴去那摊位老板那买点吃的。 几个人围坐在院子里的小桌旁，吃点喝点，小小庆祝再睡觉。 去的时候，刘波让瘦猴带了一条硬盒特醇红双喜给那老板，算是谢意。 吃饱喝足，几人倒头就睡。 第2天一早，便分开行动。 不过刘波都要求他们三个继续穿着那手搓金丝软甲。 等到晚上，营业额还是没什么突破，还是在三四百。 唯一好处就是够他们这一天天生活费了。 电玩城里灯光闪烁，机器发出嘈杂的音乐和按钮声，但客人依旧稀稀拉拉。 晚上吃饭的时候，安排的两个人分别汇报了消息。 “波哥，我统计了一下，狗哥场子里面还有八个人，今天又找了五个烂仔，总共十三个。不过有五六条狗，门口一个，洗手间一个，都是很凶悍的，特别是狗哥的办公室还有三个。”瘦猴一边扒拉着盒饭，一边汇总今天安排那两人的调查结果，语气有些凝重。 “那狗哥今天一天都没离开夜夜香KTV。” 13个人还有几条凶狗，刘波就算能打，他和瘦猴两人去，也搞不定。 他沉默地嚼着饭，眼神低垂，看不出情绪。 “嗯，没事，让他们继续蹲着。” 半晌，刘波点了点头，语气平静。 连续三天，狗哥都没出过门。 混进去的人回复，这几天他都是在夜夜香KTV办公室住，唯一区别就是每天晚上进他办公室的女人不一样。 这三天，风云再起的营业额破800了。 或是因为这连续已经开了10来天了，还能够每天正常营业，让那些玩家们觉得这个店还行。 从早上开门到晚上关门，陆陆续续的有大几十号人了，不过后面的老虎机还是没人玩。 游戏机的利润实在是太低了，一块钱三个币，厉害的人一天也玩不 了多少钱，相反老虎机就不一样了，这玩意儿90%以上的人是输钱的。 除非你运气好，遇到了正好是老虎机吐钱的时候赢一点钱，而且还得是见好就收，如果你不见好就收，最终还是还回去。 所以想要挣钱，还得靠后面的老虎机，前面的游戏机只是吸引人流量罢了。 “波哥，我们要不要做做活动，做做广告？”瘦猴看着营业额上涨，有些兴奋，搓着手问道。 “不着急，等解决了他们。”刘波摆了摆手，神色冷静。 现在做活动做广告肯定能够让营业额大增，但是没有解决狗哥那边，开不长久。 “嗯，好，这个你定。”瘦猴点头。他顿了顿，又道：“对了，今天彪哥那边有个小弟过来玩了，不过看的样子，不像是来打游戏机的，估计是来看我们消息的。” 滴滴…… 就在这时，瘦猴别在腰带上的小灵通响了。 他愣了一下，赶紧拿起来接听。 “你……你是武哥？”接通后，说了几句，瘦猴有些结巴，下意识地看了刘波一眼，“好，我知道了，我会和波哥说的。” 电话挂了，刘波抬眼问：“怎么了？” “武哥说要你聊聊，问你什么时候方便。” “哪个武哥？胡老大那个？” “嗯，是他。” “他找我们干什么？想报仇吗？”刘波眉头微微一挑，嘴角扯起一丝冷笑。 瘦猴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他就说了他的住址，说你够胆就去一下，有事找你谈，绝对不会伤害你。” 刘波笑了，笑声里带着讥诮。 怎么可能不伤害？他的腿是刘波和瘦猴两个人废的。 在没废之前，那可是胡老大手下头号马仔，现在变成了废人，不可能不存怨念。 “他说，他有办法帮到我们弄倒，胡老大，说你想好了再给他打电话。” 刘波眉头紧凝，默默地点起一根烟。 在抽完一根烟之后，他掐灭烟头，沉声道： “明天你继续找生面孔，想办法去打探打探他们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果打探不到消息也没事，主要是摸一摸他说的那个地址有没有埋伏，有多少人？” 瘦猴郑重地点了点头：“嗯，我明天去。” 第031章 合作 翌日，天色灰蒙蒙的，空气中透着一丝凉意。 瘦猴一早就打探消息回来了，他神色谨慎，拉着刘波快步走到二楼的角落，压低声音说道：“安排的人到医院那边去看了一下，武哥自从腿被我们打废了以后，胡老大一次没去过，而且只是前期交了一点费用，后续治疗费都没有交，就给了一些遣散费，但具体多少遣散费还不知道。” 他说话时眼神闪烁，不时瞥向楼梯口，手指无意识地搓着衣角。 刘波沉默地听着，面色平静，但眼底掠过一丝冷光。 他缓缓点了点头，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裤缝，沉吟片刻后问道：“武哥家附近呢？” 瘦猴连忙接话：“溜达了一圈，没有其他人，就他两个小弟，女朋友在。他那两个小弟是跟他一起合租的，上次是一起的，腿也断了，根本就没办法反抗。”他边说边比划，语气里带着几分确定。 刘波轻轻“嗯”了一声，目光投向窗外，街道上零星有几个行人匆匆走过。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分量：“你觉得呢？” 瘦猴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回道：“胡老大虽然阴险了一点，但不至于做出这么抠搜的事情吧，自己小弟出事了，啥都不管呀。而且赵武可以说是他的心腹呀。” 刘波冷笑一声，嘴角扬起一抹讥诮的弧度，眼神却越发冰冷：“有的人天生凉薄，做出什么事情都不奇怪。” “波哥，你怎么想的？”瘦猴凑近一些，声音压得更低。 刘波收回目光，缓缓吐出一口气，说道：“那就见见呗。”他略一思索，继续吩咐：“你让他们两个都去赵武附近好好看看，等到晚上天黑了再说。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到时候给他回电话，立刻过去。” “好。”瘦猴重重点头，转身快步下楼安排。 不管怎么样，得小心为上。 他再能打也没用，就像他安排那辣椒水或者是电击一样，若在不知情之下，他也得栽。 晚上十点，铜陵北路一带早已陷入一片沉寂。 城乡结合部路灯稀疏，月光被浓云遮掩，只有零星窗户透出微弱光亮。 通过这一整天的观察，刘波确定赵武那边确实没有陷阱。 “走。”他低声说道，和瘦猴两人推着摩托车出发了。 去之前他有没有打电话，就是确定了没人立刻过去打他个措手不及，这个时候要是给他打电话，那不是给对方准备的机会吗？ 引擎声在寂静的夜中显得格外清晰。 风吹过耳边，带来几分凉意。 20分钟的路程，两人一路无话，只有风声呼啸。 等到了一个巷口，瘦猴拿出小灵通，按下号码。 电话接通的同时，旁边巷口传来细微动静，一点猩红在黑暗中明明灭灭——是有人抽烟。 “猴哥……”一个十八九岁的精神小伙从暗处走出，嘴里叼着烟，在夜色中仍显醒目。 “什么情况？”瘦猴上前一步，低声问。 精神小伙吸了口烟，迅速答道：“我们几个在旁边转了好几圈了，确定他们房间就那4个人，这边没有其他人了，绝对安全。还有他们家右边这个巷口，出去左右有三个插口，三个方向随便跑到哪个方向出去想追都很难。” 瘦猴点了点头，从兜里掏出两张递过去：“嗯，好，拿着。” “谢谢猴哥，谢谢猴哥。”精神小伙连忙接过，脸上堆起笑，连连点头。 刘波不动声色地顺着他指的方向左右观察。 赵武住的地方果然龙蛇混杂，巷道纵横交错，墙壁上布满斑驳的污渍和老旧广告纸，地上偶尔有垃圾翻滚。 不管从哪个巷口跑出去，想堵住确实很难。 他转头对精神小伙交代一句，声音沉稳：“你骑车在左边那个巷口等着，不要熄火。万一要是有事，带我们立刻返回游戏厅。” “好的，波哥，我马上去那边等着。”精神小伙应声，快步离开。 之后刘波就和瘦猴两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地朝一间带有小院的民房走去。 这一片连路灯都没有，漆黑一片，只有两人手中手电筒的光束在黑暗中晃动，照亮脚下坑洼不平的路面。 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狗吠，更添几分寂静。 终于，一处小院出现在眼前，院中亮着一盏昏暗的灯光，勉强照亮门口一片地。 “波哥来了就进来呗。”就在这时，小院内传来一个声音，打破了夜的寂静。 刘波脚步一顿，随即神色恢复如常，大大方方推开半掩的院门走了进去：“看来武哥早就知道我们要来呀。” 赵武正坐在轮椅上，一条腿打着厚厚的石膏，脸色苍白，眼神复杂地看向刘波。 几天前他还是这一片赫赫有名的武哥，可如今却成了废人。 他原本满腔怒火，恨不得倾家荡产也要报复对方，但胡建军的冷漠让他渐渐冷静下来。 他跟着胡建军八年，处理了无数脏事，却换来这样的结局。 反倒是废了他的刘波，现在看来并没那么可恶——不过是为了自保罢了。 “你很聪明，很谨慎，知道安排人来这边先探查……”赵武笑了笑，声音有些沙哑，手指在轮椅扶手上轻轻敲击。 “嗯？”听到这话，刘波心中咯噔一声，猛地绷紧神经，迅速朝四周看去。 啪、啪、啪…… 就在这时，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壮汉从里屋走了出来，鼓着掌。 那人身材高大，面容粗犷，正是李飞。 “不错，你很聪明这些年，像你这么聪明的烂仔很少了，不过还是不够。”李飞嘴角带着似笑非笑的弧度，目光如刀般落在刘波身上。 刘波面色一肃，迅速扫视四周，右手下意识插入口袋，紧紧握住那把冰凉的弹簧刀。 与此同时，瘦猴也立刻后背紧贴刘波，两人背对背而立，全身戒备。 直到确定四周再没有其他人，刘波才稍稍松了口气，但眼神依旧锐利。 “放心吧，今天就我一个人过来的。”李飞笑呵呵地走到赵武旁边，熟练地从墙边抽出一张板凳坐下，动作从容不迫。 “下次谨慎点，你那一套仅仅是合格。想要瓮中捉鳖，还是很简单的。” “坐啊。”赵武也朝他们招了招手，语气平静，听不出情绪。 “两位大哥，这是什么意思？”既然只有他们几人，刘波倒也镇定下来，但手仍插在口袋中，不曾松开刀柄。 不过确实如他们所说，自己只是谨慎，但还不够。 如果李飞和赵武在确定他进入小院后，带人从四周围过来，他二人是在劫难逃。 “现在局面很简单。”李飞不急不慢地叼了根烟，打火机“咔哒”一声点燃烟头，红光在他脸上明灭不定。 “我想反，武哥想报仇，你们两个想站住脚——我们可以合作。” 他吐出一口烟圈，继续说道：“事成之后，那游戏厅彻底是你的，胡建军其他场子归我，武哥要其中一百万退休钱。” 刘波彻底放松下来，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那风险性太大，没必要。我跟胡老大正合作着呢，现在这个游戏厅我就占了七成，和全部没什么区别，没必要冒这么大风险。” “不是，你觉得我是在和你商量吗？”李飞冷冷地说道，眼神陡然锐利。 “怎么？不愿意你还逼着我上船？”刘波依旧笑嘻嘻，但眼底没有半分笑意。 “那你觉得呢？你要不一起，这消息漏了出去，我们还有活路吗？”李飞声音低沉，带着威胁。 “而且以你的脑子，你应该能够猜到——胡建军他也不过是在利用你罢了。你要真有本事，将其他人给弄倒，那也不过是给他做嫁衣罢了。”李飞掸了掸烟灰，语气渐沉，“我就坦白的跟你说，一旦里边稍占上风，胡建军就会安排人马给你布置陷阱。以他的手段，肯定用最阴险最毒辣的，必须讲究一击必中。比如下毒，枪杀，绑架你身边的人……” 他顿了顿，直视刘波的眼睛：“你很聪明，但是你不一定能够招架得住。” “如果他真的那么厉害，那为什么不对丧彪、狗哥他们那些人？”刘波眉头微蹙，手指在口袋中无意识地摩挲着刀柄。 “不划算呀，也没那么容易。”李飞坦然道，语气带着几分嘲弄，“以前这个区七八个老大，他每一个都要这么对付，代价太大了。而且能够混起来的没一个简单的，一个中招了，其他人立刻警觉。如果查到是他，这些老大就会立刻抱团去对付他。” 他掐灭烟头，声音更沉：“我和武哥两个人都跟他好几年了，什么样的脏事我们都见过。你仅靠吴梦梦，顶多饶你不死，但你想在这一片继续混？肯定不现实。” 第032章 目标一致 刘波在回来的路上，脑海中不停回想着刚才李飞说的话。 夜色深沉，摩托车灯在坑洼的路面上投下摇晃的光斑，风刮过耳畔，带着凉意和尘埃的味道。 他没有答应合作。 李飞也没有为难他，直接让他回来想一想，给他三天时间。 刘波眉头微锁，一只手扶车把，另一只手下意识摸进口袋，指尖触到冰冷的弹簧刀。 他明白，李飞是胡建军多年心腹，自己若毫无凭据去报信，没人会信。 更关键的是，李飞似乎吃定了他——他们都是不甘居于人下的那类人。 “波哥，我们……？“回到游戏厅之后，瘦猴见刘波一直一言不发，有些担忧地问道。 游戏厅里烟雾缭绕，他凑近了些，眼神里带着询问。 “你觉得呢？“刘波抬眼看了看瘦猴。 “解决肯定是要解决的，但是现在狗哥那边还没解决呢。“ “他那边确实麻烦，但不过也是瓮中之鳖罢了。“刘波冷笑一声，眼神锐利。 狗哥的三个心腹，棍哥吓得跑回老家了；丁强、姜凯被刘波敲碎了膝盖。 他现在所依仗的人和他养的那些猎犬，不过仅仅是能够自保罢了。 在一个场地想要站稳脚跟称霸一方，无外乎是钱和人。 狗哥就是过分自大，钱糟蹋差不多了，人伤的七七八八。 “那你想怎么做？“瘦猴在确定刘波已经做好了决定之后，毫不犹豫地站在他那边，只等吩咐。 “我先给他发信息，配合他。“刘波拿出那小灵通，键盘发出“嘀嘀”的轻响，他给李飞发去一条短信。 【1】 就简简单单一个数字一。 “像今天晚上盯梢人再找七八个，在我们这四周，狗哥那，胡老大那，赵武那，24小时盯着，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打电话过来。“ “好。“瘦猴点了点头，随即又有些犹豫，“不过这样下来费用可不得了，咱们这些钱支持不了几天。“ 像今天安排盯梢的给了他们200，两个人那就一人100，预约安排七八个出去，那就一天七八百，现在他们手里面只有4000来块钱了。 又不能现在请人，其实招这些烂仔到店里一个月撑死1000块钱，但刘波说了那样别人也就知道这些烂仔是他们的人了，必须要找外面的临时工。 “我知道。“刘波有种感觉，就这几天就有可能出大事，现在保命重要，可不是节约这三瓜两枣的时候。解决了狗哥、胡老大他们，就可以大大方方的挣钱了。 果然在第2天下午的时候就收到了李飞的短信。 【1】 这是在提醒今天行动，随时做好准备。 之后刘波就交代小潘小丁他们两个看店，而自己和瘦猴两人到2楼，开始全副武装。 金丝软甲贴身穿上，冰凉触感让他精神一振；牛皮护袖和护膝一一绑紧，为了更好的隐藏，他们外面都套了牛仔裤和黑色长袖t恤衫。 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更不要说是夜晚了。 这些虽然不能保命，但能够最大化的护住一点。 晚上6点左右，他们俩早早就吃了晚饭。 到了9点，再一次收到了李飞发过来的短信。 【1】 瘦猴放出那些烂仔，回报说狗哥依旧在他办公室里面没有出来，他手下的那些小弟也在夜夜香ktv里面。 丧彪则在红浪漫娱乐会所。 这两个大佬都没出门，那今天晚上的行动与他们无关，只是针对胡建军的。 刘波阻止了正含着他雪茄的苏畅。 “我还留点力气，晚上有事。“ 苏畅这几天也是来感觉了，今天晚上又没有上班，早早的就来他这边了，到了这里迫不及待的就吃，更是三下五除二的给自己卸甲，准备上马。 被刘波拦住，她抬起迷离的眼，唇色湿润。 “嗯，好，你小心点，我等你回来。“ 其实刚才苏畅在吃雪茄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刘波穿着厚厚的牛仔裤。 才知道今天晚上要去干大事，还问他要不要打电话给吴梦梦，让她安排点人手过来帮忙，都被刘波给拒绝了。 刘波轻轻地揉了揉苏畅那娇艳的脸蛋，指尖传来温热细腻的触感：“放心吧，今天晚上定然好好收拾你。“ 这女人实在是太厉害了，她每次吃东西的时候都会深情的看着他，让刘波完全就没有半点招架之力。 他快速穿好，扣好皮带，转身下楼。 瘦猴已经在门口等他了，黑暗中烟头一明一灭。 两人对视一眼，二话不说骑上摩托车，朝铜陵路赶去。 没走多远，小灵通响了。 瘦猴接起，嗯了几声，挂断后低声道：“波哥，让把车放路边。” 刘波减速，将摩托车拐进一条昏暗的小巷，熄火下车。 不远处，一辆没有开灯的面包车像蛰伏的野兽静静停在马路边，车门悄无声息地滑开。 “去哪？”刘波上车之后看了一下，十五六个人，全部是陌生人，一个都不认识，他问了一下也没有人回答他。 直到几分钟之后，收到李飞的短信。 【帮我堵住后门，只要不让他跑了，我答应你的，定不会失信。要是他跑了你我二人必死！】 刘波面是平静的回复了【好！】 第033章，围堵胡建军 这辆银灰色的老旧面包车，静静蛰伏在漆黑巷口的阴影边缘。 车身沾满泥点，一侧还有几道明显的划痕。 车内一片死寂，唯有香烟燃烧时发出的细微“嘶嘶”声。 几点暗红的火星在黑暗中明灭不定，映照出几张模糊而紧绷的面孔。 烟雾浓得化不开，从车窗缝隙钻出。 他们所在的位置是三里街尽头的一处城中村。 本地居民的窗户大多漆黑一片，早已熄灯入睡，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亮着，在地上投下片片破碎的光斑。 而与这里的死寂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仅仅两条街之外——那片外来务工人员聚居的区域此刻依然人声鼎沸。 炒锅颠勺的铿锵声、小贩招揽生意的吆喝声、以及暗巷的小姐姐声隐约传来，构成一种虚幻的热闹背景音。 面包车没有开灯，但发动机并未熄火，低沉地嗡鸣着，偶尔有晚归的路人经过，好奇地朝这辆停在暗处的车子投来一瞥，立刻就被前排两个剃着青皮、满臂狰狞纹身的烂仔用恶狠狠的眼神瞪回去。 “瞅啥瞅？想玩女人滚那边去！” 领头的男人——老六，哑着嗓子，从牙缝里挤出一声低吼。 夜越深，这一带的“夜间经济”越是活跃。 不少做生意的小姐姐穿着暴露，站在巷口阴暗处，对过往的男人抛着媚眼。 生意太好，周边的廉价钟点房时常爆满，于是便有“大聪明”想出了移动点子——直接用面包车当临时包间。 上车五十，十分钟完事。 对于许多寻求刺激的男人来说，这种在车里交易，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吸引力。 在这个私家车还远未普及的年代，“车Z”对大多数人而言，还只是个存在于港片里的香艳概念。 突然—— “砰！”“啊——！” 前方黑暗中，猛地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凶狠的咒骂声、以及某种钝器击中肉体的可怕闷响，紧接着是凄厉到变调的惨叫！ 不远处的暗巷口，猛地冲出两个连滚带爬的男人，脸上写满了极致的恐惧。 他们身后，六七条手持西瓜刀的身影狂追而出，刀身在微弱的光线下反射出冰冷刺骨的寒芒。 其中一名追凶者速度极快，猛地加速几步，借着一股冲劲，右脚狠狠踹在其中一人的后心窝！ 那人“呃”地一声闷哼，身体失去平衡，如同断线木偶般向前扑倒，还来不及挣扎爬起，冰冷的刀光就已经如同暴雨般落下——噼里啪啦一阵令人牙酸的乱砍，鲜血瞬间喷溅出来，在昏暗的地面上留下大片深色污迹。 行凶者动作毫不停滞，甚至看都没多看脚下迅速失去生机的身体一眼，继续嘶吼着向前追砍另一人。 不到片刻，两个逃亡者都倒在了血泊中，身体怪异扭曲着，一动不动，生命的气息迅速消散。 而那几条砍人的汉子，做完这一切，脸上竟没有丝毫紧张恐惧，反而互相嘻嘻哈哈地推搡着，有人掏出烟盒，熟练地散了一圈，点燃，深吸一口，然后勾肩搭背、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巷子，仿佛刚才只是进行了一场日常的体育锻炼。 周围的景象显得格外诡异：路边卖炒粉的摊主只是抬头漠然地看了一眼，又继续颠勺；暗巷里的小姐姐们也只是稍稍避开飞溅的血点，整理了一下衣裙，继续等待客人；零星的路人加快脚步，低头匆匆走过，没有任何人出声，更没有人掏出手机报警。 这是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报警了，条子来了，拉警戒线，今晚这片区的生意就全黄了。 除非倒在那的是自己人，否则，一切都要等收摊之后再说。 这社会，剥开温情的表皮，露出的现实往往就是如此血淋淋，如此冷漠。 “来了。” 老六突然抬手，用指关节重重敲了两下驾驶座的靠背，声音低沉沙哑，打破了车内的死寂。 “下车。” 众人沉默地点头，眼神变得凶狠，紧紧攥住藏在衣襟下的棍棒砍刀，依次推门下车，无声地融入黑暗，堵死了巷口。 黑暗中，一个踉跄狼狈的身影逐渐清晰，被身后几个同样挂彩的汉子搀扶着——正是胡建军。 只是此刻的他，早已没了往日前呼后拥、威风八面的气派。 名牌衬衫被撕扯得破烂不堪，沾满了暗红的血迹和污渍，头发散乱，脸上混合着汗水、血水和尘土。 他喘着粗气，抬起头，看到挡在路中央的老六，眼中先是闪过一丝难以置信，随即被巨大的失望和愤怒吞噬。 “老六！连你……连你也背叛我？” 胡建军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剧烈奔跑后的喘息：“当年……当年要不是我赏你口饭吃，你他妈早饿死街头了！” 他身后那六七个保镖，个个身上带伤，眼神惊恐而警惕，勉强围成一个脆弱的防御圈。 而被他们护在中间的那个女人，情况更糟——她几乎是果着，她双手也只能尽力抱在前面，能挡多少算多少，浑身不受控制地剧烈发抖，牙齿咯咯作响，脸上妆容糊成一团，写满了惊惧和羞耻。 这幅景象，对于拦路的那些小弟来说，冲击力巨大。 不少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在那女人身体上剐过——能跟着胡老大出来的女人，相貌身材自是极品，平常他们这些底层烂仔，哪有机会亲眼见到这等场景。 唯有站在最前面的老六，如同一尊石雕，目光死死钉在胡建军脸上，对近在咫尺的活色生香视若无睹，眼神阴冷得能冻住空气： “当年你救我，这份情，我老六记着。但我女朋友雯雯……她为什么会消失？你今天，必须给我个解释！” 胡建军闻言，脸上那点残存的委屈和愤怒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了讥讽、傲慢和冰冷的复杂表情，他扯了扯破裂的嘴角： “呵……李飞那条喂不熟的野狗……果然是蓄谋已久了，连这种陈年烂账都翻出来告诉你？就为这个，你就跟他一起来搞我？” “你觉得那条野狗，真拿你当兄弟？别他妈做梦了！你不过就是他手里一把用来咬人的刀！一把刀而已！” “开个价，”胡建军喘匀一口气，咬着牙，试图做最后的交易，“只要你今天放我走，价钱随你开。” 老六的眼圈霎时变得血红，额角青筋暴起，握着武器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发白，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是！李飞当我是工具，我认！但他妈的至少他不会动我女人！” “你呢？！我掏心掏肺把你当大哥！敬你！重你！你却搞我的女人！用腻了，你还把她卖了？” 老六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几乎是嘶吼出来：“你他妈的到底算个什么东西？！畜生吗！？” 胡建军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发出一阵低沉而嘲弄的冷笑： “哈哈……老六啊老六，你真是天真得可怜！你真以为你那个女人是什么冰清玉洁的好货色？值得我花心思去搞她？” “告诉你！那是她趁老子喝多了，自己爬老子的床！还他妈痴心妄想以后能正大光明跟着我？就她那种千骑的表子，配吗？” “我当初不明说，是他妈给你留点脸面！别给脸不要脸！” “你放屁！雯雯绝不是那种人！”老六额头血管突突直跳，怒声驳斥，但声音里却隐隐透出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动摇。 “不是？”胡建军嗤笑一声，眼神里的轻蔑几乎要溢出来，“你他妈从哪个坑里把她捞出来的，你自己忘了？红灯房表子！你攒了几个月的钱把她赎出来，就真以为她能洗干净跟你安安分分过日子？这种女人，今天能爬我的床，明天就能为了一根金链子去爬别人的床！蠢货！” 老六像是被一记无形的重拳狠狠击中了心脏，猛地噎住，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一张脸涨得通红发紫，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在夜空中格外清晰。 一旁的刘波默默听着这一切，脸上掠过一丝极其复杂古怪的神情，下意识地别开了视线。 就在这时，胡建军的女人冲他挑了挑眉。 第034章，美艳女人 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老六和胡建军的身上，空气仿佛凝滞。 那女人却悄无声息地向旁边挪了两步，高跟鞋踩在碎石上，竟未发出一点声响。 她脸上妆容精致，一双媚眼在夜色中流转，或许有一两个保镖余光瞥见她移动，却都并未阻拦——他们的任务是护住老大，这女人跟来本就多余，生死攸关时候，再漂亮又有什么用，早就不想带着她了，尽是是累赘。 她红唇微扬，甚至没有丝毫惧色，反而朝刘波挑衅般地挑了挑眉。 纤细如玉的手指轻轻从娇艳的唇上抹过，像是一道无声的诱惑，像是在表达什么。 刘波皱了皱眉，心里嘀咕：这么烧的吗？ 只一眨眼，她便身影一折，隐入旁边的窄巷之中，再也寻不见了。 “老六，所以说到底，咱们之间根本没什么深仇大恨。”胡建军见老六神色动摇，趁机继续开口，语气诚恳，“我这也算帮你认清一个女人、解决一桩麻烦。你说，这么多年，我有亏待过你吗？”他一边说，一边暗暗打量对方的表情。 说罢，胡建军将手中一直紧握的旅行袋猛地扔到老六等人面前。 拉链并未完全合拢，袋口微微敞开。 一个站得最近的烂仔忍不住上前，一把拉开——霎时间，他倒抽一口冷气，眼睛瞪得滚圆。 袋子里，整整齐齐码着一扎扎百元大钞，每一扎都是一万，厚实得令人窒息。 略一看去，的确至少有七八十万。 他们一共十四个人，每人能分到五万不止。 平日里他们拼死拼活，一个月也不过一千块钱，一年才一万二。 这五万，足够回老家盖房、做点小生意，风风光光过日子。 村里到现在都没几个“万元户”，这简直是天降横财。 一群人呼吸都重了，眼神发热，彼此对视间已有了默契。 “各位兄弟，这只是我眼下能拿出来的所有现金。”胡建军见状，语气更加诚恳，“等我安全离开，必定帮你们善后，绝不让李飞那杂碎找你们麻烦。到时候，我再每人补五万。加起来十来万，你们是想回老家安稳过日子，还是做点小买卖，总比现在强。” 他越说，一些人越是心动。 他们本就是一群好逸恶劳的烂仔，不想进厂打工才出来混的。 平时耀武扬威、欺负摊贩，拿点保护费，一个月千把块，打一次架也就多赚三五百。 今晚李飞承诺每人发两千，他们才肯来卖命。 可两千跟十万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胡建军见状，知道时机已到，朝众人拱了拱手，深深鞠了一躬：“各位兄弟，后会有期，我胡建军绝不辜负大家！” 他在几名贴身保镖的簇拥下快步退入阴影之中，脚步声渐远，最终消失在巷尾。 刘波和瘦猴面面相觑，都有些发愣。 这就……结束了？ 瘦猴握紧手中的西瓜刀，用眼神向刘波示意：要不要追？ 刘波微微摇头，制止了他。 他们本来就不是主力，更何况自己一直刻意站在人群最后，没必要强出头。 那帮烂仔分钱极快，一人抓起五扎钞票，迅速散入各个巷口，如同水滴入海，再不见踪影。 现场只剩下老六和那名司机。 “六哥，我们……怎么跟飞哥交代？”司机低声问道，一边将袋中剩余的十几扎钱丢进面包车。 “交代他妈个比！”老六狠狠骂了一句，脸色铁青，猛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司机也赶紧上车，引擎一声轰鸣，面包车冲出街口，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临走前，司机瞥了刘波和瘦猴一眼，见两人并无动静，便不再理会。 刘波冷笑一声，摇了摇头，招呼瘦猴离开。 他们没走原路，刻意绕过那两条趴着人的血泊之地，转而拐进旁边的小巷。 没多远，就找到了之前藏摩托车的地方。 两人骑着车，一路无话，直到回到熟悉的大排档。 胖老板正在灶前忙活，火光熊熊。 他们点了几样炒菜，准备打包带走。 “这帮人太逗了吧，还以为李飞有多大本事，结果也是半桶水。”瘦猴叼着烟，嗤笑道。 折腾半天，竟然还是胡建军跑了，这些他的麻烦大了。 “你错了，”刘波语气平静，“其实他已经很厉害了。” 瘦猴一愣：“啊？” “你想想，胡建军的别墅可是他的老巢，里面全是心腹，二三十号人。李飞能反叛成功，逼得胡建军仓皇逃命，这已经很不简单。”刘波目光沉着，继续说道： “最重要的是，他还准确预判了胡建军的逃跑路线。” “只可惜，他应该把主力都放在攻打大本营那边了，毕竟要对付的都是胡建军的死忠。人手一缺，就没办法两头兼顾。他策反老六，靠的是那个女人的消息——但我猜，李飞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以为这消息能让老六发疯报复，却没料到那女人本来就不靠谱。” “更何况，胡建军也真舍得，八十万，说扔就扔。” 瘦猴听罢，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刘波耸耸肩，一脸无所谓，“如果他们真能干倒、胡建军，游戏厅自然归我们。如果李飞守信，还会派人跟我们一起端了夜夜香KTV。” “现在没成功，胡建军也绝不会罢休。之后他们肯定内斗不断，这对我们反而是好事——他们没空找我们麻烦，说不定……我们还能趁机捞点好处。” 这正是刘波刚才拦着瘦猴不出手的原因。 他们只是合作，没背后捅刀已经算厚道，要是还傻乎乎冲在最前面，那不是二百五是什么？ “小哥哥果然很聪明啊~”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 刘波和瘦猴同时一怔。 他们刚才说话时刻意压低了声音，就是不想被旁人听去。 刘波脸色一肃，猛地转头看去—— 竟然是她？ 那个之前悄悄溜走的娇艳女人。 不过此时，她已穿了衣服了，正笑吟吟地望着他们。 第035章 意外之喜 刘波下意识地四周打量了一下。 夜色渐深，路边摊的灯光昏黄摇曳，人影稀疏，确定四周没有其他人，也没有人注意到这一边，他这才压低嗓音：“怎么是你？” 站在一旁的瘦猴眯着眼，一时没认出对方。 这女人打扮比以往朴素许多，曾经张扬的大波浪长发如今扎成一股，随意搭在肩头。 最重要的是，她这次穿了衣服。 一件略显宽松的T恤和牛仔裤，却依旧掩不住身段的窈窕。 不过好在这大晚上小太妹不少，大夏天她们穿的才是火爆，而且咋咋呼呼的，路人或者吃饭的目光都在她们身上，这女人几乎没引起任何人注意。 “要是够胆的话，跟我走。”女人上前一步，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随之飘来，像是夜来香混着几分甜腻。 “说事。”刘波目光如刀，依旧警惕地扫视周围，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手中的啤酒瓶。 女人一下子贴近刘波，他下意识后退两步，与她拉开距离。 “你想其他人都听到吗？我一个女人能干嘛呀？”她语气带着几分嗔怪。 刘波略一迟疑，终究没再躲闪。 这女人身材娇小，却莫名透着一股不容小觑的气势，难怪胡老大会被她迷得神魂颠倒，连逃跑都舍不得扔下。 一旁的瘦猴眼睛发直，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她，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我知道一个胡建军的秘密基地，里面应该藏着不少钱，有没有兴趣？”她声音压得更低，几乎贴在刘波耳边说道。 “你自己知道，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刘波反问，目光依旧锐利。 “人家一个弱女子就算去了，也拿不了多少，假如要是有一两个人守着，我这不是白送了？”她媚眼如丝，轻轻白了他一眼，手指不经意地卷着发梢。 “那为什么找我？”刘波不为所动，语气依旧冷硬。 女人几乎要将整个人贴进他怀里，身体微微晃动，试图撩拨他的情绪，却见他依旧面无表情，不禁有些气恼。 “哎呀，行了行了，这么谨慎，真的服了。你要是不信，你打这个电话。”她从兜里摸出一张折叠的纸条，塞进他手里。 刘波展开纸条，就着路灯看了一眼，随后掏出小灵通，按号拨出。 几秒后，电话通了。 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跟着她去吧，如果真有东西，分她一半。” 是吴梦梦。 刘波有些惊讶，深深吸口烟，看了看四周，没看到什么奇怪的。 “好。” 轻声应了一句，挂断电话。 “老板炒好了就放这，待会我们回来拿。”他朝正在颠勺的老板喊了一声，随即拉起女人的手腕，转身就走。 “哎，好唻。”老板头也不抬，笑着应声。 三人走到路边停着的一辆摩托车旁。 “就这一辆？”女人看着这辆略显破旧的摩托车，语气有些迟疑。 “你坐最前面指路，猴子你来骑。”刘波懒得解释，只想尽快赶到她所说的地方。 “好唻，美女请。”瘦猴利落地跨上车，发动引擎，冲她咧嘴一笑，招手示意。 “服了你们。”女人无奈，只能侧身坐上前座。 三人以一种近乎滑稽的“三明治”形式叠坐——女人坐在最前，瘦猴居中，刘波压尾。 刘波是故意的。 这女人虽穿了衣服，却明显是空档，不管坐中间还是后面都不合适。 现在这样，既避免尴尬，也能让瘦猴过把瘾。 “哎呀……你，东西收一收……”才骑了五六分钟，前面的女人忍不住扭了扭腰，语气带着抱怨。 “嘿嘿……这可不是我能收就收的。”瘦猴低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得意。 “别磨叽了，忍一忍，到了再说。”刘波拍了拍瘦猴的肩，他知道这家伙早就盯上这女人了，怕是馋得不行。 二十分钟后，车终于在一片居民区停下。 眼前是一栋普通的二层自建小楼，外墙有些斑驳，与周围房屋并无二致。 “你……你憋多久了？”女人一下车就有些气急败坏，从口袋里掏出纸巾，背过身去擦拭裙后。 “哈哈……”瘦猴轻笑一声，脸上尽是满足。 他也算是当了一回“大佬”，体验了高端玩物的待遇。 刘波对这女人没半点兴趣，自顾自走到楼房门前，左右张望一番，侧耳贴在门上听了听——里面一片寂静。 “你有钥匙吗？”他回头问道。 “我怎么可能有钥匙？”女人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仍在不停擦拭。 “有什么好擦的呀？之前胡老大不都安排十几个人对你车仑吗，你还跟在他身边。”见她一直擦个不停，瘦猴有些不乐意了。 不过是个有钱人养的表子，穷人用一下就这么嫌弃？ “去你大爷的，那不是老娘，那是他之前的女人……”女人顿时火冒三丈，几乎要跳起来骂人。 “闭嘴。”刘波一个箭步上前，扯起上衣衣角捂住她的嘴，声音冷厉：“你想把所有人都招来吗？” 随即朝瘦猴喊道：“猴子，开门。” “哦哦，好。”瘦猴忙从兜里翻出几根细铁条，蹲下身开始撬锁。 瘦猴这方面还是很有手段的，之前刘波就见过这家伙三下五除二的就翘开 “别吵了，忙完了我让他给你道歉。”刘波松开手，低声叮嘱。 “哼！”女人冷哼一声，别过脸去。 啪嗒一声，不到一分钟，门锁应声而开。 三人闪身进屋。 女人刚要伸手开灯，被刘波一把拦住。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手电筒——今晚出来干架，他特意带上，没想到真派上了用场。 “你知道他那些值钱东西放在哪吗？”他低声问。 “应该是大书房吧，就是楼上那一间。但是他家我也就来过一次。”女人轻声回答，手指向楼梯方向。 “动作轻一点，不要开灯。”刘波叮嘱道，手电光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微弱的光束。 来到二楼卧室，刘波仔细拉上窗帘，确认四下无隙，这才小心地打开书桌上的台灯。 昏黄的灯光下，几人很快在书桌、柜子和抽屉里翻出几块名表、戒指手镯，以及一万多现金。 刘波不甘心，继续仔细搜寻. 最终在柜子一个隐蔽的格挡后找到了一个保险箱。 第036章 胡建军的日记本 刘波看了看瘦猴，他摇了摇头。 意思这个保险箱他搞不定。 正琢磨如何打开，女人却主动走上前。 “这个我有钥匙，也知道密码。”她嘴角微扬，带着几分得意。 刘波一时无语：“……” “你以为我跟他干什么？图他年纪大，图他不洗澡呀？他身边大部分的保险箱密码和钥匙我都有。”她轻笑一声，手指探入领口，轻轻一勾，掏出几把钥匙串。 她选出其中一把，利落地插入锁孔，转动密码盘，保险箱应声而开。 箱内物品令人眼花缭乱。 “我去，这么多钱。”瘦猴在后面打着手电，两眼放光，忍不住惊叹：“这是要发呀！” 最下层堆着密密麻麻的现金，清点下来足足四十二万。 另有100克一根的金条二十来根，还有一些成色不错的玉石。 这些金条和玉石估计能值个大几十万。 说实话，有了这笔钱，刘波眼下所有难题都能迎刃而解。 “我拿20万，10根金条，这是梦姐当初答应我的。”女人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盯着刘波，语气不容商量。 “嗯，你先拿这些首饰，玉石你也先拿。”刘波表现得十分坦荡，从房间里找出一个黑色皮包递给她，还主动帮她将现金码齐、金条放入包中，随后示意她可以再挑些玉石。 这千娇百媚的女人第一次收起媚态，展颜一笑，竟有几分真诚：“这些不好兑换，你拿着吧。” 她拉好拉链，将皮包背在肩上，转身欲走。 刚走几步，又停下来。 “这个房间，他明天估计就会来了，等下找差不多了就可以走了。还有这个给你，密码都是统一的，至于能不能找到剩下的，就看你运气了。” 她从胸口掏出那串钥匙，轻轻放在刘波手中。 她所说的“剩下的”，无疑是指胡建军其他保险箱中的财富。 “记住我们没有见过，不仅是对我好，也是对你好，山高水长，有缘再见了。”这美女潇洒地摆了摆手，长发随风轻扬，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她嘴角微微翘起，像是自嘲又像是无奈：“果然如梦姐他们说的，你这张脸确实耐看，还是小酒窝……”她停顿了一下，声音渐渐低下来，仿佛自言自语：“要是能留下来，我想会经常找你喝酒的吧。” “不过……你也不太愿意和我……”她想到刚才她贴近刘波，刘波下意识往后躲避的场景，苦笑一声，眼神黯淡了几分。 随后她毅然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渐行渐远。 瘦猴咂了咂嘴，一只手摸着下巴，眼神还追着那女人离去的方向，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真的不错，真的舒服，哎……” 他刚才享受了一番，但是没彻底。 很是怀念。 毕竟这是他目前接触到最好的了。 他以前有需要，都是去小公园，那50块的能有什么好的档次？ 想到这儿，他又忍不住啧了一声。 “别想了，在这边看有没有其他东西，没东西咱们闪。”刘波不耐烦地踢了他一下，眉头紧锁，眼神四处扫视，明显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待。 “你是不想养，你天天在二楼叮叮当当的，有畅姐在，你是舒服了。”瘦猴扭头贱笑一声，露出满口黄牙，还用胳膊肘顶了顶刘波。 “行行，等一下你多拿1万块钱，你好好去夜夜香那边享受享受。”刘波说着，语气里带着一丝敷衍，从裤兜里摸出一沓崭新的钞票，直接塞进瘦猴上衣口袋，拍了拍。 “真的？”瘦猴眼睛一亮，赶忙用手捂住口袋，像是怕钱长腿跑了似的。 “你现在就拿着。”刘波看都没看他，继续环顾四周，神色警惕。 “嘿嘿好。”瘦猴兴奋地搓搓手，钞票崭新的触感让他嘴角都快咧到耳根。 之后刘波自己在这书房里面仔细搜查，手指轻轻划过书架，灰尘沾了他一手。 他再次打开书桌旁边的柜子时，在上层摸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凸起来，硬硬的，像是一个本子。 刘波立刻搬来个木凳，踩上去，拿着手电筒仔细往柜子深处照。 光线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弧线，最终停在柜子上层拐角——那里卡着一个东西。 他小心地把它取下来，发现是一个厚厚的笔记本，封面已经泛黄，边角磨损严重。 他有些纳闷，没事干，将这个本子藏这么深干什么？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笔记本粗糙的封面。 该不会这家伙还有写日记的习惯吧？ 他翻开了本子，略微泛黄的纸张发出沙沙声响。 才看了几行，他就一脸懵逼。 还真特么是日记。 【1987年，九月二十七，天气晴】 【今天离开了家了，我再不走估计那老家伙要把我家给掀翻了，有必要这样我吗？我和小云那样，也是因为喝了点酒，情不自禁。乖乖嫁给我不就行了吗？哪有那么多的事情？还要送老子去派出所？小云你在家等着我，我一定会好好混出人样，回来风风光光的娶你的，我既然动了你，肯定会对你负责的。】 特么的，竟然真的是胡建军的日记本。 而且还是十几年前就开始写的本子，现在2000年，已经过去十三年了。 这家伙是写日记，不过看的日记并不是很多嘛，十几年了，这个本子还有三分之一是空的。 刘波皱着眉快速翻动着页面。 【1987年，十一月十七日，阴】 【这是到东莞，吃的最好的一天，今晚弄死了一个小姐，从她房间包里面翻出来了1600块钱，玛德这些卖的人真有钱啊，你说你这么有钱了，我曹你，你为什么还要我30块钱呢？】 这是第二页，这家伙果然不是每天都写，还是心有感触才写。 字迹时而潦草、时而用力，仿佛能透过纸张感受到书写人当时的情绪。 而且胡建军这家伙绝对不是个东西，十几年前就杀人了，而且是为了30块钱。 绝对的心理变态。 第037章 庆功炮 【1989年，三月七日，晴】 【1600块钱花完了，又找到一个卖的，长得比上次的还要漂亮，爽了之后弄死，这次虽然他身上竟然搞了5000块钱，得劲！】 【1989年，十二月九日，阴】 【这是我弄死的第4个贱货，今天晚上想去再弄死一个，发现好像有警惕了，没那么容易了，不过好在这个时候我认识了火哥，他是看场子的，我请他嫖了几次之后我跟他混。】 【1990年，四月七日，阴。火哥和我正式拜把子，终于取得他的信任了。】 【1991年，六月七日，晴。看着帮会大战，我弄死了火哥，我成了游戏厅大哥了，手下5个小弟，终于有人喊我为大哥了。】 【1993年，八月三日，晴。两年！！我弄死了我们的老大，彻底接手这一条街。】 这日记虽然说写的并不是很详细，但是这些年他的主要发展过程全部都记载出来了。 之后就看他结交穿虎皮的，各种贿赂，强占地盘，霸占人房子，一步一步竟然真的成为身价过千万的大佬。 如果这一次他要是也计划成功，将狗哥丧彪他们这一军全灭了，从此以后他就整个成为瑶海区最大的大哥了，从此以后在整个东莞那都是响当当的人物了。 只是很可惜，他一向心狠手辣不讲情面对手底下人也是各种苛刻，导致众叛亲离。 这本子后面还有一些转账记录，这些转账记录不比他的日记少，密密麻麻的记载的大约20来页。 纸张略发脆，边角多已被摩挲得发毛。 时间、地点以及转账金额，并且详细说明了因为什么事情，需要对方帮什么忙才会转账，还有银行的转账凭证都贴在后面。 墨迹深浅不一，显然不是同一时期写就。 以及本子里面夹着两个vcd碟片，用薄塑料袋简单裹着，反射出彩色的晕光。 刘波虽然说不太懂，但感觉这玩意应该是这些年他起来的手段，这东西可不得了呀，比那些钱要重要太多了。 在拿到这个本子之前搞不搞死胡建军对于刘波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但是在这一刻胡建军必须得死。 只有他死了，现在手里的这个本子才能够发挥最大的用处。 “卧槽，这个叫张云涛的，不是普通小M警呀，他可是铜陵路派出所的所长呀？“看着刘波在这边翻看，猴子那边搜索完回来也凑过来瞟了几眼，正好看到他翻到后面的转账记录上面不解的说道。 瘦猴的眼睛瞪得溜圆，手指点着那个名字，声音压得极低。 “现在是所长了？“刘波看的这个转账记录，有不少，最开始是5年前1995年开始转的，陆陆续续的，前面标记着他是这一片的片警。 他指尖划过一行行数字，眼神越来越沉，看来他是升职了，只不过胡建军并没有把这职位给修改罢了。 “肯定呀，在咱们这边混谁不认识张云涛呀？这家伙简直是吃人不吐皮的家伙笑面虎，这一片绝对的地下皇帝，谁敢不听他的话呀？而且这个家伙极其的贪财好色，想要喂饱他，看来胡建军在他身上花了不少功夫。“瘦猴边说边咂嘴，脸上露出又忌惮又讥诮的表情。 听完瘦猴说的，刘波不禁感慨，胡建军这家伙平常懂得隐藏呀，所有人都低看了他。 他合上本子，掌心渗出薄汗。 按照他的计划称霸这个区是绝对早晚的事情，但是，一切都毁在他的抠门，不讲情义，在内部被人给瓦解了。 随后刘波和瘦猴两人就快速离开这里。脚步声在空荡的楼道里回响，一声接一声，又急又轻。 在离开这房子之前，刘波在摩托车里面抽了一瓶汽油出来，拧开盖子的刺鼻气味顿时弥漫开来。 他抿紧嘴唇，将汽油泼在书柜、床上，液体溅出几滴落在他鞋面上。 最后在床上毛毯旁点了一根香烟，两三分钟之后香烟燃到头后，就会立刻点燃这个沾满汽油的床铺。 等到刘波他们再次返回到之前炒菜炒河粉摊位的时候，果然在这房子方向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如黑龙腾空。 那房子本来就是各种红木家具装修的，这时候沾了一点汽油，这燃烧速度极快。 火光映得他们脸上明暗不定，周围已有零星的惊呼声传来。 保险箱在大火之中是烧不掉的，等火被灭了之后，保险箱打开，胡建军也会知道他的房子遭贼了，保险箱的东西被人拿走了。 他会很生气，但不会彻底发狂。 主要是这个本子和那两个VCD光碟，这个才是最重要的。 这是他的后手，也是他东山再起的资本，如果落在他人手里面，别人拿的东西去威胁他之前贿赂的那些官员，或者曝光到媒体那他是必死无疑的。 可如果烧了，顶多是资本没有了，但命保住了。 这东西日后刘波拿出来早晚也会暴露的，他只是想着能拖一天算一天，而且只要弄死了胡建军，刘波分批量拿出这些东西，对方也不一定知道他手里没有多少东西。 这样就可以彻底成为他的底牌了。 “老板多少钱？“刘波收回望向火光的视线，转向炒锅后面忙碌的摊主，脸上已恢复平日的神情。 “五份炒河粉十五，一个土豆肉丝，一份红烧带鱼，一个西红柿炒蛋总共十八，放一起就是三十三，波哥你给30就可以了。“老板笑呵呵的算着账，锅铲在铁锅上敲得铛铛响。 刘波笑了笑，放了三张十块的，跟着瘦猴两人就回了游戏厅。 刘波把账本碟片，现金黄金，还有那些玉石全部交给瘦猴，让他先带到2楼去藏起来。 瘦猴接过去时手指微微发颤，但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身快步走上楼梯。 一楼小潘小丁正无聊的在游戏厅自己打游戏玩呢。 喊了苏畅下来，搬了一箱冰啤酒，今天吃饱喝足就各自休息。 回到房间之后，苏畅一下子扑到他怀抱里面，发起猛烈的攻击。 或许是因为今天晚上见到血，又放了一把火，刘波也比往日要嗜血很多，埋头冲锋陷阵，打的苏畅是没有半点抵抗能力。 “要了老命了。“刚刚洗完澡的瘦猴，还没进房间，就老远听到苏畅那歇斯底里的吼声。 他擦着头发的动作顿了一下，摇头失笑。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把刘波给他那一打1万块钱的钞票中抽出五张。 然后敲了小丁小潘的房间门。 “走，带你们去浪去。“ 三人骑着摩托车，夜风扑面凉意沁人。 到了刚才巷口美女最多的地方，霓虹灯光暧昧地闪烁。 瘦猴给他们一人100块，让他们自己去挑选。 这一片其实没那么高的，大部分是50，好看一点漂亮一点80，非常漂亮加全套的才100。 而瘦猴这一次，直接喊了两。 躺在床上眯着眼睛好好享受。 第038章 王涛来了 也难怪这些年轻人喜欢走这些偏门。 一方面是没有束缚，另外一方面是来钱太快了。 在工厂里面累死累活打工一个月六七百，拼了老命八九百。 流水线的机器声嗡嗡不停，汗水浸透工衣，日子一眼望得到头。 出来放松的话，顶多舍得花50的，哪里舍得会花100，更不存在像瘦猴这样一次交两个花200。 瘦猴最近一段时间也是憋坏了。 特别是今天晚上这个女人，很润，很心动，但是他知道他没有本事把她留下来。 简单的浅尝辄止，一下就更喜欢了，但是…… 他憋着火在，这两个女人就可怜了。 在这方面瘦猴还有点暴力倾向，手指掐得人生疼。 在答应再加100，这两个女人也就随便了。 ............ “胡建军跑了？” 一切恢复平静之后，两人都是大汗淋漓。 房间里弥漫着烟与汗混杂的气味，窗帘没拉严，街灯的光漏进来一道，斜斜划在床上。 苏畅点了两根香烟，打火机咔哒一声，火苗窜起。 她一根塞进刘波嘴里，自己也叼了一根，长长吸一口，低声道。 烟雾从她唇间缓缓溢出，缭绕在她疲倦却锋利的眉眼间。 “嗯。”刘波只是简单的点了点头，烟灰悄悄落下，他也没掸。 脑海中就在想着，该怎么利用手里的这个东西。 苏畅好像什么都知道，但刘波不说他也就没问了，她只是侧过身，用手指轻轻划着他的手臂，无声地等着。 “你们和张云涛熟悉吗？” “还行，去我们那里唱过不少次歌。”苏畅眨了下眼，回忆着，“怎么的，需要搭线吗？” “嗯。” “那行，明天我帮你问一问，约好了再跟你说。”苏畅点了点头，发丝黏在汗湿的颈侧。 “好。” “洗个澡再来一次。” “嗯。” “吗的！你就知道嗯，就知道好刚才的牛逼劲呢？”苏畅见这个家伙就简单的点了点头，狠狠的吸了一口烟骂道，笑骂间眼角弯了起来，踢了他一脚。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半个小时后。 苏畅如同烂泥。 “臭小子，你别得意，等明天我去拿一点跳跳糖和果冻回来看不收拾死你。” 声音哑哑的，带着笑，像是威胁，又像是撒娇。 “呵呵……” 刘波低低笑了两声。 第2天上午。 刘波醒来都已经9点多了，阳光透过百叶窗切成一条条落在地上。 苏畅早就走了，枕头上还留着淡淡的香味和一根长发。 这女人的恢复能力确实是男人没办法比的，不管昨天晚上有多么凄惨，好像睡一觉醒了就瞬间生龙活虎的。 而男人就不一样了，明显能够感觉到瘦猴走路的时候腿有些发软，下楼梯时扶了下墙，被小丁看见了偷偷地笑。 刘波下来的时候，已经有两三个人在玩游戏机。 吃了早饭之后，刘波找瘦猴商量事情。 两人靠在柜台边，窗外车流声隐隐传来。 “现在我们手里有钱了，可以做活动了。” “波哥你想怎么搞？”瘦猴揉揉眼睛，努力集中精神。 “我们现在不是一块钱三个币吗？调整一下，一块钱10个币，做一个星期开业活动，然后后面老虎机要重新调控一下，之前不是100块钱吐15~20吗？现在设定100块钱投30~40。” 刘波之前就已经有大致想法了，一直没有合适的时机去做这个活动。 一方面做活动需要钱做支撑，另外一方面狗哥那边随时有可能来找麻烦。 “先把各类广告招牌做出来，做一个开业抽奖活动，只要在店里消费，哪怕只是买一块钱的游戏币就可以参加抽奖，奖品就是一等奖一个，一辆摩托车；二等奖5个5个自行车；三等奖100块钱游戏币。” 瘦猴不解的问道：“干嘛搞摩托车这些，换成现金直接给钱不好吗？”他挠挠头，一脸困惑。 “做活动就是做气氛，到时候门口摆着摩托车自行车，这就是招牌啊，连续做三天每天都抽这样，你在门口摆着三辆摩托车，15辆自行车，那气势就不一样了。”刘波比划着，眼中闪着光。 “是哦，还是你脑子好使。”瘦猴恍然大悟，一拍大腿。 “做点宣传单，印个1万张左右吧，让小丁他们出去找人出去散一下，等到这些筹备好了，估计也要一两天这样吧，我们一定三天后把开业时间定到三一天后。” “好。”瘦猴重重点头，转身就要去安排。 这些事情交代好了之后，刘波就出门了。他跨上摩托车，发动机轰的一声响，汇入街道的车流。 他先是去邮政，给家里汇款三千。 邮政所里冷冷清清，只有一个老头在寄包裹。 刘波趴在柜台前填写汇款单。 刘波现在手里面有20多万，家里面欠着4万，他给轻轻松松还掉的，但是他来东莞总共才两个月不到，要是一下子给家里汇个4万，老爸老妈会在家急死，还以为他在外面干什么非法的勾当呢。 也只有干违法的事情才会挣这么多这么快。 所以他准备慢慢来。 他将填好的单子和钞票递进窗口，心里默默计算着。 前面几个月，一个月按照1500的算，等过个半年左右再多一点，到时候告诉我老爸老妈，他在这边做生意了，那就解释的清楚了，就像吴梦梦一样。 吴梦梦在老家口碑不错，说她在工厂里面当主管，每个月给家里面汇两千左右，但其实到了这里，刘波知道吴梦梦的收入绝对不得了，但她依旧维持着每月2000的汇款。 给多了你就没办法解释这钱的来源。他接过回执，仔细折好放进裤兜。 汇完款之后。 他正骑着摩托车准备回游戏厅的时候，风吹起他的头发。 “波哥！” 一个大高个，猛地从路边窜出来，跑到他的摩托车旁边，看到刘波激动的一把抱住他，胳膊勒得刘波差点喘不过气。 “波哥，这也太巧了吧，刚下车我准备打个摩的去工厂找你呢，你怎么在当摩的佬了呀？”王涛嗓门洪亮，笑得见牙不见眼。 “王涛？你咋来了？你不上学吗？”刘波看清楚来人，也是非常诧异，赶紧熄了火，脚撑地稳住车子。 王涛跟他是一个村的。 两人从小玩到大，王涛一直跟着刘波玩，不过他这个时候应该在家里读书呀，咋跑到这里来了。 刘波上下打量着他，还是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衣服，但个子好像又窜了点。 “上个毛学，反正我也听不懂纯混在干嘛呢？我说我不读了，我爸求之不得，所以就跑过来找你了。”王涛非常兴奋地拍着刘波的肩膀，手掌厚实有力。 “哎哟，你轻点。”刘波被他拍的直晃，龇牙咧嘴地躲闪。 刘波能打，主要就是因为他力气大速度快，但是他的身高才1米75左右，体重只有110斤左右，瘦瘦的。 站在王涛旁边，更显得单薄。 这个在农村是很正常的，农村80%的人都比较瘦，刘波在农村个子还算高的，不算太瘦，但是王涛却是一个例外。 王涛这家伙有1米92啊，哪怕是在几十年以后大家生活条件都好了，个子都比之前高很多，1米92的身高也算是非常高的了，更不要说在现如今这个时期了。 他简直就是鹤立鸡群的那种，再加上他的体重260多斤。 站在摩托车旁，像一堵墙投下大片阴影。 妥妥的一个大壮汉，畅销大单，没有任何人敢欺负他。 一般人还真的受不了他的一巴掌。 他刚才那几下，拍得刘波半边身子都麻了。 农村穷，王涛家也非常穷，他们家三个男孩，一个女孩，别说他个子又高又壮的，就是普通的鸽子，他们家长年累月的都是吃不饱的。 刘波的家庭条件稍微好一点，在小学的时候刘波吃东西都会带着他一起分享，慢慢的王涛就非常的听刘波话了。 那时刘波口袋里的一块饼，总要分他大半块。 “也行，上不上学无所谓。”王涛这小子脑子有点一根筋，在读书方面是常年班级垫底的，要不是因为他是男娃，他爸早就不给他读了，所以现在过来刘波也欣然接受。 他看着王涛憨厚又兴奋的脸，笑了笑。 最主要的是他现在手里有点钱了，如果当初跟他一起过来，他还没有底气。 现在刘波是正需要人手的时候。他拍了拍摩托后座：“上来，带你去看看。” 王涛嘿嘿一笑，长腿一跨，笨重地坐了上来，摩托车顿时往下一沉。 第039章 皇江泰子酒店——梁豪 “我去，这个哥们……”当刘波带着王涛踏进游戏厅时，瘦猴一抬头，整个人像被钉在原地，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半张着，半晌没合拢。 毫不夸张地说，王涛那虎背熊腰的体格，简直能装下两个瘦猴——他肩宽背厚，胳膊粗得像小树桩，往那一站，连灯光都被他遮去大半，透出一股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刘波嘴角一扬，伸手拍了拍王涛结实的后背，发出两声闷响，随即转向瘦猴说道：“瘦猴，这是我老家的弟弟，王涛。” 他扭头又朝里喊：“小潘、小丁，都过来认识一下！” 几人陆续围了过来，一看到王涛，都不由得愣住，眼神里写满震惊，但随即转为几分踏实和窃喜——毕竟这么个“巨汉”是自个儿人。 刘波心里更是一块石头落了地，他太清楚王涛的战斗力了。 有王涛坐镇，再加上自己的谋划，不管是狗哥还是胡老大，再想来挑事，恐怕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刘波心里暗自掂量，就算对方来二十个人以下，他们仨也绝对能全身而退。 他甚至开始盘算，是不是该找机会反将一军。 攻守易行了！ 刘波示意瘦猴，让之前安排盯梢的几个兄弟继续留意外面的风吹草动。 情报就像另一双眼睛，没了它，每一步都像在黑夜里乱闯，极其被动。 胡老大现在什么情况？李飞他们怎么样了？狗哥有没有新动作？ 哪怕消息零零碎碎，也总比完全抓瞎强。 另一边，皇江泰子酒店。 顶楼的总统套房内，气氛静谧而压抑。 十几名黑衣保镖如雕塑般分立四周，中央的真皮沙发上，坐着一个五十岁上下的寸头男人。 他头发灰白稀疏，身穿宽松的短裤和T恤，看上去闲适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正是梁豪，皇江泰子酒店的老板，一个在东莞跺跺脚地都要抖三抖的人物。 他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茶，目光微侧，落在旁边正在沏茶的女人身上。 她身材丰腴、皮肤白皙，动作熟练优雅——正是刘波的小姨，吴梦梦。 “你家的那个侄子，还挺聪明的。”梁豪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不过是一些小孩子耍的小聪明罢了，让梁爷您见笑了。”吴梦梦眼帘低垂，声音轻柔，手上的紫砂壶却稳得没有一丝晃动。 “他那确实是小伎俩，”梁豪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眼神显得有些阴沉，“但你竟然动用公司的资源，让悦悦帮他一把。” 吴梦梦动作几不可察地一顿，脸上却依旧平静：“虽然上不了台面，但终究是自家晚辈。悦悦反正也要走，我想着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胡老大身边那位叫悦悦的美女，其实是梁豪的人。 梁豪手下网罗了许多这样的女子，有的妖艳放荡，被安插在KTV、夜总会，甚至某些“大哥”身边； 有的则是专门培养用来服务达官显贵； 甚至还有毛妹、漂亮国妹，专供有“特殊爱好”或想“学英语”的权贵。 这正是梁豪手眼通天的重要原因之一。 而吴梦梦，正是负责管控、调配这些女人的总负责人。 昨天梁豪并没有其他安排，但悦悦却出面帮了刘波——这显然是吴梦梦私下调动。 梁豪忽然笑了起来，仿佛并不在意，弹了弹烟灰说道：“有点手段，能忍能打，还有脑子……确实是个不错的苗子。如果你能把控好，让他成为我们的人，我不介意你培养他。” 吴梦梦眼神深处掠过一丝寒意，脸上却依旧漾着温顺的笑意，她一边为梁豪续上热茶，一边轻声回应：“他一个小孩，能跟着梁爷做事，那是他的福气。” 梁豪哈哈大笑，将烟摁灭在水晶烟灰缸里，从沙发上起身，朝里间走去：“年纪大了，吃完就犯困，我眯一会儿。” 说完，他走进卧室，关上了门。 客厅里只剩下吴梦梦一人。 她脸上那抹浅笑渐渐褪去，嘴角微微绷紧，眼神也一点点结起冰霜。 她缓缓吁出一口气，像是要把胸口的压抑尽数吐出，随后站起身，脚步无声地走出套房。 带上门后，她从手包里拿出手机，快速编写了两条短信发出。 吴梦梦原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以刘波现在的层次，根本不该进入梁豪的视线。 可刚才那番话，分明是梁豪在敲打她——这背后一定有人告密。 这个人，必须揪出来。 在那之前，她不能再有任何出格的举动。 不过幸好，就她目前所知，刘波那边暂时应该没有危险了。 她面色恢复如常，转身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作为皇江泰子酒店KTV的经理，她明面上的权力已然不小，暗地里更是掌管着梁豪手下所有女子的动态——这也正是胡老大等人对她忌惮三分的原因。 下午，苏畅给刘波打来了电话。 “铜陵路派出所所长张云涛那边，我已经联系上了，”她语气轻快，带着笑意，“约了今天晚上吃饭。到时候，你可得拿出点诚意来啊，毕竟……” 刘波自然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沉吟一下问道：“那你觉得……我该准备多少？” “五万吧。”苏畅顿了顿，接着说，“这钱不能省。你的店要想安稳，不光要对付地痞流氓，这些穿虎皮的也得打点好。不然他们隔三差五来找点麻烦，你这生意根本做不下去。” “小弟弟，这社会就是这样，想要混得开，就得用钱开路……你应该懂的。” “嗯，我知道。”刘波嘴上答应，心里却忍不住一抽。 五万块不是小数目，换作以前，他得省吃俭用攒上三四年。 但他清楚，这钱必须花。 想在这个地方把游戏厅真正站稳，不拜山头、不烧香进贡，是绝对不可能的。 电话那头，苏畅轻笑一声，语气变得轻松了些：“花点小钱能办成事，已经不错啦。一般人想送，他们还不一定收。只要他们肯收，对你来说就是好事。” 第040章 请张云涛 时间慢慢爬向晚上六点，天色一层层暗下来。 白天的燥热被晚风一丝丝抽走，空气里多了几分凉意。 已是九月底，太阳一落山，晚风便裹着初秋的清冷。 铜陵路派出所不远处的临泉路上，“九五夜总会”的霓虹招牌早早亮起，流光溢彩。 一间灯光昏沉的包厢里，刘波和瘦猴正坐在这包厢沙发上面，抽着烟。 空气里弥漫着烟味和果盘的甜腻。 他们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墙上的钟指向八点，瘦猴越来越坐不住，不停地抖着腿，手指焦躁地敲着茶几。 “曹他大爷的，果盘我都啃完三盘了，人影子都没见着？” 瘦猴啐了一口，叉起最后一块西瓜塞进嘴里，“早知这么磨叽，我还不如跟涛子去大排档嗦粉。” 小潘和小丁留在游戏厅看店，刘波只带了瘦猴和王涛出来。 王涛那家伙根本不耐烦这种场合，嚷着饿了就要吃饭，刘波只好让他在夜总会门口的大排档点几个菜，边吃边等着。 “来都来了，急什么？是咱们求人办事。”刘波扯了扯嘴角，笑着伸手拍拍瘦猴的肩，“等正事办妥，给你点两个美女陪你。” 瘦猴一听，眼睛顿时亮了，搓着手笑道：“靠谱！” “玩可以，但小心一点，现在还不是放松警惕的时候。”刘波叮嘱道。 来这里面玩那所谓的金丝软甲肯定是不能带了，要不然这辈子一摸就不对劲，人家还以为你干啥的呢，但是，这手臂上的、腿上的牛皮护膝都还带着。 甚至于他们口袋里面现在还各自装了一瓶辣椒喷雾。 刘波也是这两天去五宝店才知道这玩意儿竟然有成品可以卖，他买了几瓶回来喷了一下，味道相当的足，不比他自己调配的差。 他们虽人在夜总会，但主客未到，谁也不敢先点陪酒，酒更是不敢碰，怕误事。 瘦猴无聊得只能一直吃果盘，吃得牙都酸了。 “那我先出去跟妈妈桑打声招呼，等客人来了直接安排几个亮的。” “嗯。” 又枯坐了半个多小时，包厢门终于“咔哒”一声被推开。 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穿着件深蓝色T恤，左手捏着手机，右手拎个黑色小手包。 他身高约莫一米七五，肩宽背厚，寸头根根竖起，眼神扫过来时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能从普通民警一路干到所长，绝不是简单角色。 刘波和瘦猴立刻站起身，脸上堆起笑容。 “您好，您就是张所吧？” “嗯，你就是刘波？”对方没客气，径直坐到沙发正中央，随意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坐，自己则翘起二郎腿，打量了一下包厢环境。 “是的是的，张所，您看……喝点啤的还是白的？”刘波连忙递上酒水单，语气恭谨。 “既然是吴经理介绍的，就别整那些虚头巴脑的。”张云涛嗓音粗哑，透着一股直来直去的江湖气，“所以我没约饭店，饭店有啥意思？喝个酒都放不开！” 下午苏畅在电话里就跟刘波透过底，这张云涛贪财好色，约饭店效果不大，就得来这种有包厢有姑娘的地方，也别去门口迎，直接发房号让他自己进来。 刘波一听就明白了，对方这是不见兔子不撒鹰：“那是，干喝酒伤身没意思。我听他们说您爱喝茶？正巧我老家池州那边自己种了点口粮茶，喝着特别润喉，就给您带了些尝尝。” 说着，他从沙发旁拿起一个牛皮纸手提袋，双手递过去。 “这茶虽不是什么十大名茶，但味道确实顺，您试试。若觉得还行，随时跟我说，我再给您送。” 张云涛点点头，随手接过袋子，掂了掂，眉头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明显重量不对。 他也没遮掩，直接大大方方拉开拉链，看到里面齐整整五沓百元钞票，顿时哈哈大笑，声音洪亮地在包厢里回荡。 “茶叶嘛，好喝就行，不讲究牌子。刘老板放心，回去我好好‘品’，品完了给你‘反馈’。” “不愧张所，我就知道您和一般人不一样。那些只认牌子的最不识货了。您喜欢就行，以后定期给您送去。”刘波笑呵呵地接话，语气自然得像老友闲聊。 这套话说得这么顺，还得归功于他以前在老家窝里看的《一地鸡毛》。 从前觉得虚伪的应酬套路，如今竟能脱口而出。 他原以为自己会膈应，没想到说得异常流畅。 “好，刘老板有心了。”张云涛满意地点点头，从手包里抽出张名片，“这是我手机号，这是办公室电话，以后有事直接打给我。” 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气氛顿时松弛下来。 瘦猴机灵，立马起身溜出包厢，不多时领来了妈妈桑。 几分钟后，十几个年轻姑娘鱼贯而入，个个身材高挑、妆容精致，穿着闪亮的短裙，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诱人。 娱乐时间正式开启。 张云涛哪是不喝酒？他是不喝闷酒，要喝就得是花酒。 左拥右抱之后，他话也多了，嗓门也大了，甚至被几个姑娘怂恿着，在闪烁的彩灯下扭了起来。 这时瘦猴彻底放开了，蹦上大理石茶几，随着震耳的音乐疯狂摇摆，动作妖娆又带点滑稽，逗得张云涛哈哈大笑。 在搞气氛和“马叉虫浪”这方面，瘦猴确实天赋异禀。 洋酒一瓶接一瓶地开，甜腻的酒气混着香水味在包厢里弥漫开来。 两个小时过后，张云涛去楼上已经安排好的房间休息了，当然了，他肯定不是一个人去的，刚才在现场雷最大的两个妹子被他搂着一起，脚步虚浮地上了楼。 他走后，刘波又让妈妈桑安排了两个姑娘陪瘦猴——这小子已经喝得东倒西歪，跑去厕所吐了两回。 刘波用冷水冲了把脸，水珠顺着他下颌线滴落。 他去妈妈桑那结账。 四千三。 夜总会不愧是销金窟，不知名的红酒敢卖三百多一瓶，啤酒外面九毛这里五块，公主台费三百，带出门八百。 四千多，得换多少游戏币啊。 刘波没了兴致，让原本陪他的两个姑娘也去陪瘦猴。 反正钱已付了，就让瘦猴在这儿玩个尽兴。 走到夜总会门口，夜风一吹，刘波打了个寒颤。 这里面灯红酒绿的，莺歌燕舞，美女环绕，挥金如土，但是外面却是另外一幅场景。 就家门口那一排排摆摊的，卖炸串的，卖炒粉的，卖凉粉的，你在里面随便点一个姑娘花的钱，能在这里吃撑死。 这里面的小摊小贩，估计辛苦忙一天，都挣不到200块钱，而这里面的女人有可能几分钟就能挣三五百。 刘波摇了摇头刚点上一根烟。 刚抽两口，王涛就从阴影里大步走来，声音低沉：“哥，咋样？” “还行，没算白来。”刘波摇摇头，吐出一口烟：“咋样？吃饱了吗？” “这些粉挺好吃的，但是肉太少了，勉勉强强吧。”王涛憨憨一笑。 在农村人眼里有的东西再好吃也没有用，都没有肉来的实在，特别是从小家里就穷的王涛。 “走，我带你去吃红烧肉，吃排骨。”酒喝了不少东西东西是没怎么吃，更何况还吐了几次，刘波现在也有点饿了，立刻说道。 “好唻，我要吃排骨。” 王涛发动摩托车，刘波跨上后座。 引擎一声低吼，车子驶离这片霓虹迷离的区域。 可上路没多久，王涛突然腾出左手，拍了拍刘波：“哥，后面有人跟着我们。” “嗯？”刘波瞬间酒醒，没回头，眯眼看向摩托车后视镜—— 夜色中，几辆摩托车正紧追不舍，车灯刺眼，速度极快。 “哥，现在干他们不？” 第041章 姐，他不一样 “都没人摸清楚的情况，你就要干，现在这不是在咱村里了，小心一点。” 王涛就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刘波蹙紧眉头，还是低声叮嘱了一句，。 夜色如墨，风从耳边呼啸而过。 他继续通过后视镜警惕地观察着后方，眼中映出远处几点飘忽的车灯。 “你先继续往前开，尽量开到偏僻的地方。” “嘿嘿……”王涛咧嘴一笑，露出一排白牙，脸上丝毫没有害怕的模样，反而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好唻，哥，你自己扶好哈。” 摩托车这玩意，对于大高个来说简直就是小玩具，特别是像王涛这样一米九、小三百斤的壮汉，驾驭起来轻松自如。他粗壮的手指猛地拧动油门，发动机咆哮着，车身如离弦之箭向前冲出。 王涛虽然不认识路，但丝毫不受影响，他只要看哪里路灯昏暗、人烟稀少就往哪里冲就行了。 “哥，咱们这是被人追杀吗？”风声很大，他不得不提高嗓门。 “哥，你是得罪了什么大哥吗？” “哥，他们有没有枪啊？” 王涛在前面一边开车一边连珠炮似地问着，声音里居然还带着点跃跃欲试的兴奋。 刘波无语地吐槽了一句：“咱们混江湖的怎么可能会没仇人呢？这是很正常的，所以以后你都要事事小心。还有好好开你的车，还枪？你以为那玩意儿谁都有啊。” 好在这个时候晚上路人不多了，王涛开的也越来越偏，路灯逐渐稀疏，两旁是荒废的厂房和杂乱的野草丛。 一路上倒是相当丝滑，只有轮胎压过碎石的细微声响和引擎持续的轰鸣。 这轰鸣声自然也吸引到不少尚未归家的路人的注意，不过大家对此习以为常——毕竟这个时期，在路上一大堆人拿着西瓜刀互砍都是很常见的，几辆摩托车追人那就更稀疏平常了。 “哥，咱们那摩托车太破了，甩不掉的。”10来分钟之后，王涛啐了一口唾沫，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要不咱们干吧，我看了一下总共也就10来个人，咱干得过。” 刘波眯着眼回头仔细观察。周围已经彻底陷入荒凉，只有远处零星几点灯火，像是被世界遗弃的角落。他确定后面就跟着五六辆摩托车，咬了咬牙说道：“那行，你往前面再开偏一点咱就停下来。” “嘿嘿……”王涛喉间滚出一阵压抑的低笑，显得异常激动。 他猛地一拧油门，摩托车怒吼着冲向一片开阔的废弃工地，最终在一片坑洼的空地中央刹停。 尘土微微扬起，在王涛粗重的呼吸中缓缓沉淀。 他二话不说，就从摩托车大梁底下抽出一根沉甸甸的铁棍，棍身沾着些许泥污，却掩不住那股冷硬杀气。 十几秒钟之后，一阵更加嘈杂的摩托轰鸣由远及近，一道道车灯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来，刺得人睁不开眼。 随后，车辆纷纷刹停，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们在那。” 这一帮烂仔一个个从摩托车上面跳下来，手里挥着钢管、砍刀，脚步声杂乱地朝这边围过来，一张张脸上写满了凶戾。 “你们是谁？为什么找我们麻烦？”刘波冷冷地盯着站在最前面的那人，声音像淬了冰。 “我们是谁？这局你不用管了，你只要知道今天晚上你必死。”领头那家伙二话不说，大手一挥，跟在他身后的十几个烂仔就靠了过来，迅速形成一个半圆，将刘波和王涛两人困在中间，防止他们逃跑。 “桀桀……”王涛这时候发出一阵怪笑，全身的肥肉都开始轻微颤抖，若不是眼中那团火一样的兴奋，外人大概会以为他是怕得发抖。 只有知道真实情况的刘波才明白，这家伙就是这尿性——平常打一个两个的时候，他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可一旦一个人单挑好几个，应付的人越多，他就越兴奋。 刘波这个时候还不太了解这种状况，还以为他脑子不太好。 其实在后来他问过专家才明白，有一类人就是这样，一旦遇到这样的生死场面，肾上腺激素和神经系统瞬间激活，心跳加速、血压升高、呼吸加快，有的还瞳孔放大，肌肉开始颤抖、收缩、振动，随后就会产生极其兴奋、积极亢奋的感觉。这个时候甚至于说他的疼痛阈值都会不断提升，在打斗中感受不到什么疼痛，更加专注于战斗。 这会让他忽略恐惧，集中所有力量应对面前的危机。 用那些专家的话说，就是这一类人如果训练得好，绝对是个格斗天才。 二对十八，确实是凶险，胜算不大。 但是如果只是靠躲，他们终究立不起来招牌。 而且也不是没有胜算——率先出手，出奇制胜，说不定能够迅速将后面那些人吓退。 既然已经出来混了，就必须要凶，必须要狠。 只有你狠了，别人才会弱；只有你开始拼命了，别人才会害怕，不敢招惹你。 想要入江湖，玩的就是拼命。 “干他们！”刘波也“唰”地一声抽出一根铁棍，率先冲了上去。 他和王涛两个以前打过不少次架，配合非常熟练。 “砍死他们！大哥说了，弄死他一人奖励2万！”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更何况是以多打少。这些烂仔一个个眼睛通红，像是嗅到血的饿狼。 起步时期，王涛体型高大，冲得比刘波更快。 冲上前的第一个烂仔被他一脚就踹飞出去，那人惨叫一声撞在废弃的水泥墩上。 右手一挥，一铁棒砸在另外一人脑门上，空中顿时划过一道血线。 停下来之后，王涛的优势彻底爆发——力气大、体型猛，靠近他的几个人被干倒之后，就没人敢再来找他，反而是王涛追着人打，每一步踏出都地面微震。 看着向自己包围过来的烂仔，刘波眼神冰冷。 刚靠近他右方的烂仔刚刚举起刀回过来，刘波的铁棍已经抢先一步砸在他的脸上。 一声惨叫声响起，几颗牙混着血沫蹦飞而出。 情况几乎是瞬间逆转的。对面的烂仔也没想到刘波跟王涛两个人一个冲锋就已经干倒了五六个人，甚至于他们两个还没有停留，继续朝他们同伴冲过去。 “都给我上啊，上啊，弄死他们！”领头的那人面色巨变，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个人这么能打。 之前，不管是棍哥还是强哥栽了，他都觉得是对方阴谋诡计占主要因素。 所以这一次王明看狗哥为难，都已经待在店里好几天没出门了，便自告奋勇地说他在外面认识一帮亡命徒，可以请他们过来，不用自己人就可以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他之所以这么冒头，当然不是忠心了——现在狗哥手下今年损失两员大将，只要搞定这事，他日后就是心腹，最起码可以接手狗哥手里一两个场子。至于这些外面的烂仔，没有想象中那么值钱。 解决了几个之后，刘波也察觉到这些烂仔有些不一样了。 前面几个确实很容易就收拾了，但之后的人就沉稳了很多，进攻也有些章法了。 这十几个人之中还混着几个好手在，一开始就不显山不显水，隐藏在其中，现在才开始显现出来。 一人在左边冲过来，另外一人必在右边以及后面突袭。 就这样，刘波被4个人给围在中间。 刘波往前冲，他们就快速向后退；刘波攻击一人，另外三人立刻冲上来。 扑哧！ 其中一人一刀砍过来，划在刘波的小腿上，一道血光迸现。 还好刘波现在都习惯穿长裤了，小腿上还绑着牛皮护膝，这一刀砍上去也开了口，但没伤到骨头，伤势没那么严重。他也趁着这个机会，硬扛着伤，一把抓住冲过来的烂仔，左手用力一挥，以这100多斤的人为盾牌，砸向冲过来的三人。 最后面的人有些疯狂了，他是唯一一个躲掉的，趁机冲了过来就要砍向刘波——那么他们这一场埋伏就赢了。 噗呲！ 就在这刀就要砍到刘波后脖的时候，一道人影猛地冲了过来，直接站在刘波的身后替他挡了这一刀。 嘎吱一声，这一刀砍在肉上，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 不过没等到这烂仔抽回刀，王涛一把抓住这烂仔的手，用力一扯——咔嚓一声，直接将这人手臂扯断。 “曹你妈，找死。” 王涛怒吼一声，红着眼睛又是一脚踹去，直接将这人踹飞四五米远。那烂仔连惨叫的声音都没发出，噗咚一声栽在地上，没了反应。 这一声怒吼，如同野兽咆哮，直接吓得其他人双腿一颤。 王明是又惊又恐，只看到面前站着一个人形凶兽。 他见过很多人打架，但像血气如此充足的真是第一次见——就好像看到狗哥手下养的那最大的一条藏獒怒吼的样子。 简直是人形凶兽。 不！ 这人比藏獒更加恐怖。 “涛子没事吧？”刘波立刻转身过来，看着王涛肚子上卡住的那一把西瓜刀，语气着急。 “嘿嘿，小问题。”王涛舔了舔嘴唇，表情有些变态地随手将肚子上的西瓜刀扯了下来，然后脱了身上的t恤衫，照着伤口围了一圈系上。 是有伤口，但血迹好像不是很明显。 王明都看傻了。他也混了很多年，砍过很多人，但这么狠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他刚想跑，却被王涛一把抓住。 王涛的大手就像蒲扇一般，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立刻就发出嘎吱嘎吱骨头碎裂的声音。 嘎吱…… 听得众人一阵牙齿发酸，眉头紧皱。 咔嚓！ 王涛随手一拧，他还没有发出求饶声，就咔嚓一声，脑袋一耷拉，没了气息。 “你们竟然敢杀人。”这些人见王明竟然直接被杀了，惊恐地喊了一句。 “哟，你们还以为这是小孩子过家家呢？”刘波面色冰冷。 本来他也没想杀人的，但王涛直接掐断那人他没有丝毫意见，顶多只是觉得这人是领头的应该多搞一些消息再弄死他。 刚才背后这一人砍过来，要不是王涛帮他挡着，他真的就凶多吉少了。 就在这时，刘波眼角瞥见从角落有一人从摩托车后面拿出一个铁疙瘩。 瞬间心中警铃大震。 ——那是一把锯短了枪管的***，就是大家所熟悉的“来福”。 是一种非常常见的喷子。 刘波立刻拉着王涛朝旁边跑：“他们有枪。” 刚跑两步。 嘭！ 嘭！ 两声巨响。 这种改装过的火器精度不高，射程不够远。 绝对能够吓唬住人，嗙嗙两枪过来，不仅仅是刘波他们被震惊到了，那一帮烂仔也被吓到了。 刘波跟王涛连滚带爬的，很快躲到巷口里。 还好他俩反应够快，跑的也够快，刘波检查了一下，两人都没中枪。 随后快速的绕到另外一边，从角落探出头。 这时场地的那一帮烂仔，扛着受伤的人，继而连三的上了摩托车，接二连三的跑完了。 “妈的这帮人竟然真的有枪。”王涛此时还有一些心有余悸，惊魂未定。 刘波也没想到这帮人如此大胆，看这个枪虽然是粗制滥造的改装版，但也是强了呀，竟然干势力就这么开枪，不怕上面查吗？ “tmd太刺激了，我要是有那样的枪，我是不是就像终结者一样酷？”刘波本来还想好好安抚一下王涛，没想到这个家伙冒出了这么一句。 “你是不是有病？走走走，赶快，给你这伤缝一下。” “哦哦，好，湿地封一下有点疼了。” “……” 看到人都走完了，刘波和王涛两人骑上摩托车一溜烟的离开了这片刘波带着他来到了张雅丽的诊所。 诊所还没有关门。 “你的皮挺厚的呀。”王涛躺在操作台上张雅丽检查了一下，有些诧异的说了一句：“这一刀砍上去只是划伤你的脂肪没什么大问题，缝一下，最近不要碰水，养一养就可以了。” “还有这类人？”在旁边用手机玩贪吃蛇的张美云，有些疑惑的放下手机走了过来。 那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仔细的打量着王涛的肚子。 张雅丽身材傲然，但她今天穿的白大褂，遮掩住了她大半的风景。 倒是她妹妹张美云今天这一套有些亮眼，紧身牛仔裤配的细底高跟显得腿细臀圆，上身那简单的黑色t恤被撑的很高。 显得相当的浮夸。 再搭配上那完美的锁骨，白的发光的皮肤，哪怕相貌比张雅丽稍弱几分，但依旧是极其的迷人。 本来还龇牙咧嘴的王涛，瞬间眼睛一亮就差流口水了，嘿嘿一笑：“哪类人？” “就像古代那些大将军一样，脂肪厚，砍几刀都没事的那种人。”张美云低着头继续看伤口。 “噢噢，看不清楚吗？要不我扒开你看看。”王涛一脸贱笑的点了点头，说时还要伸出手扒开他伤口。 这可把正在缝伤口的张雅丽给气的不轻：“住手！你有病吧，我刚缝好。” 随后瞪了一眼张美云：“你也给我滚一边去，我再跟你说一万遍，今天晚上不许出去，那帮人是干什么的你不知道吗？” “姐，他们是小混混，那不是所有的小混混都是坏人呀。”张美玉撒娇道。 “小混混有几个是好东西？”张雅丽呵斥道。 刘波：“……” 王涛：“嘻嘻……” 张美玉：“姐，他不一样。” 第042章 杨俊杰 “都是一帮瞎混的小流氓，有什么不一样的，你今晚要是敢去，我腿给你打断。”张雅丽头都没抬，语气冷硬地说道。 “什么小混混，哪里的小混混？”在看到张美云的那一刻，王涛的脑子里面就已经没有其他的东西了，他咧嘴一笑，露出一排白牙：“我也是小混混。” 刘波沉默地站在一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打火机，眼神在王涛和张美云之间轻轻移动，最终什么也没说。 张雅丽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手中的动作顿了顿：“小混混，你还骄傲了是吧？” 王涛嘿嘿一笑，抬手摸了摸后脑，一副混不吝的模样：“我的意思他要是喜欢小混混的话，还不如喜欢我。” 刘波看了看张美云眼神微微闪烁。 张美云确实是年轻貌美，身材匀称，个子在女生中算是高挑，约莫一米六五的样子。 但她站在接近一米九的王涛身边，仍显得格外娇小。 灯光从她身后洒落，勾勒出她纤细的轮廓。 他们两个如果要是在一起的话，那画面简直不敢想象，蚂蚁骑大象？ 不，是大象骑蚂蚁。 张美云闻言，轻轻瞥了王涛一眼，唇角微不可察地一撇，摇了摇头。 随后，她目光转向一旁始终沉默的刘波，眼神里带着几分打量。 王涛立刻凑上前，笑嘻嘻地说道：“嘿嘿……看不上我没事，我波哥也挺好的。” 张美云轻轻“嗯”了一声，像是有些认同，点了点头。 刘波却在这时淡淡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我有女人……” 张美云不屑地“切”了一声，翻了个白眼，语气带刺：“搞得好像我就看上你一样。” 张雅丽手指几不可察地一颤，她转头快速看了刘波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继续忙手里的活，只是动作比之前更急了一些。 没过多久，王涛的伤口就处理好了，上了药，又缠上一层洁白的纱布。 也许是因为美人在旁，也许是他天生神经大条，王涛一脸无所谓，甚至还时不时朝张美云挤眉弄眼。 两人付完钱，正准备离开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急刹车声，车灯的光束猛地刺破夜色，透过玻璃门投进屋内。 “姐，他们来了。”一听到这个声音，张美云脸上顿时扬起明媚的笑容，脚步也不自觉向门口挪去。 张雅丽站起身，一步步走到门口，面色严肃如冰。她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要是跟他们一起去了，你就别说我是你姐。” 刘波瞥了一眼还在那贱嗖嗖笑着的王涛，悄悄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角。 一辆旧面包车上下来三四个人，领头的是个眉清目秀、皮肤白皙的少年。 他穿着干净的白色T恤，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又斯文。 “雅丽姐还没休息啊？”他客客气气地对张雅丽打招呼，随后转向张美云，声音轻柔：“云云，我们走吧。” “杨俊杰，这么晚就不要唱歌了，想唱歌等白天再说。”张雅丽冲他摆了摆手，语气不容商量。 “就是晚上唱歌才好玩呀，白天他要上学，我也要上班，对吧云云。”杨俊杰斯斯文文地说道，一边说还一边朝张美云笑了笑，像是在征求她的同意。 站在门口抽烟的刘波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愣了一下。 说实话，要不是张雅丽早先提过这是一帮小混混，他真会以为杨俊杰是个乖巧的学生——甚至是三好学生那种。 刘波自己也是白白净净的学生模样，可眼前这个杨俊杰，比他还要白皙几分，举止也更加温文尔雅。 只是刘波笑起来时有个小酒窝，显得阳光开朗；而杨俊杰的笑容，却总让刘波觉得哪里不太舒服，仿佛有层薄薄的雾遮住了真实的表情。 但张美云显然没察觉，笑嘻嘻地就要往外走，却被她姐一把拽住手腕。 “这么晚要休息了就不去了，你们走吧。”张雅丽语气坚决。 杨俊杰依旧好声好气：“雅丽姐你放心，我们就唱一个小时左右，到时候肯定完完整整把云云送回来。” “说了不去，听不懂吗？”张雅丽声音里已透出不悦。 “是你听不懂吧？我们杰哥都亲自上门来接了，你怎么还没完没了？出去唱会歌怎么了？你以为都像你这样老C女没人约呀！”旁边一个年轻人突然嚣张地插话。 王涛在一旁听得火冒三丈，忍不住就要上前，却被刘波死死拉住。 刘波心里有些疑惑：若张雅丽真怕妹妹跟这群人走，大可以早早关门避而不见。 可她偏偏大大方方开着门，仿佛早就料到他们会来。 普通人见到这些混混躲都来不及，她却好像一点也不怕。 “啪！” 那烂仔话音刚落，脸上就猝不及防地被狠狠扇了一巴掌。 所有人都愣住了。 动手的不是张雅丽，而是杨俊杰。 “滚，谁他妈让你这么和雅丽姐说话的。”杨俊杰语气骤冷。 “对、对不起，杰哥……”那烂仔捂着脸，声音发颤。 “雅丽姐，实在不好意思，他喝多了。”杨俊杰立刻又换回那副温和模样，赔着笑说：“云云不是前几天说想唱歌吗？店里新进了一套音响，刚刚装好，还没人试过。我就想带云云第一个尝鲜，我们就玩一会儿，很快回来，您放心。” “杨俊杰，你们那一片人是干什么的，我心里有数。你们大哥我也认识，咱就不兜弯子了——以后不要再来找云云了。”张雅丽面色如霜，一字一句道。 “雅丽姐，您真误会了，我就是想和云云交个朋友。我们哪敢得罪您啊？大哥早就交代过，对您必须尊重。我们这些在道上混的，可全指望您救命呢。” “我再说一次，她不会去。你们走吧。” “雅丽姐……”杨俊杰还想再说。 王涛在一旁实在忍不住了，大步一跨，声音洪亮：“人家都说不去了不去了，怎么还没完没了啊？” “你又是谁？”杨俊杰转过头，看向人高马大的王涛，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王涛向前一步，拍了拍胸膛，声音震耳：“坐不改名行不改姓，王涛！” “不认识，小屁孩一边玩去。”杨俊杰随意摆了摆手，像是打发什么碍事的东西。 “我你吗！”王涛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力道之大让杨俊杰一时动弹不得。 王涛俯视着他，冷笑一声：“那现在就来认识认识——你要再敢往前一步，这沙包大的拳头就会砸在你脸上。” 他说着举起拳头——那拳头确实硕大，看上去几乎有别人半个脑袋大。 “兄弟，我们大哥是彪哥，你可要想清楚了。”杨俊杰虽被压制，语气却依旧阴冷。 “管你妈彪哥狗哥杨哥的，老子叫涛哥！”王涛说着，还得意志满地朝张美云昂了昂头。 “你！”杨俊杰面色一阵青一阵白，他原本想招手让手下动手，可不知为什么，站在这壮汉旁边，心里莫名有些发怵。 “好，我记住你了。”他最终只是冷冷吐出这句话。 一般人畏惧王涛是很正常的，这身高这体重站在旁边，三五个人真的不敢对他动手。 更何况这家伙现在一身煞气！ 刚才在巷口那一战，废了好几个人，又弄死一个。 杨俊杰就能够感觉到，如果自己要不走的话，这家伙这拳头真的很有可能砸下来。 他来是想把杨美云给骗走，弄到包厢里面喝点酒，喂一点东西，几个人把她给车仑了，然后顺理成章的，就在那里面接K，成为他们的摇钱树。 这样的手段他们不知道用了多少次了，从来没大张旗鼓过，所以很多人不知道他的臭名声，但是张雅丽可是知道。 他知道杨俊杰用这样的手段骗了好几个年轻的姑娘。 都是以交朋友谈恋爱的名义，骗过去之后把这把她们给分开，成为一个免费的小姐。 只是她将这些和张美云说了，这小妮子压根就不相信，她不相信长得这么帅的杨俊杰会是个骗子。 可把张雅丽气得不轻。 还好杨美云虽然说不相信他的话，但还没离谱到什么都不听。 所以今天晚上他都没休息，就在这等着。 第043章 立威 这帮人来得快，去得也急，脚步声杂乱地响过巷子，转眼就消失在了夜色深处，只留下几声模糊的叫骂飘在风里。 杨俊杰之所以平常能耀武扬威，主要是因为他生得一副年轻俊朗的模样，眉眼分明、身材高挑，靠这张脸确实为场子“引进”了不少年轻姑娘。 老大也正是看中他这一点，才给他几分薄面，让他当上一个小头目。 手下管着五六个跟班，还配了一辆灰扑扑、总飘着一股烟味的面包车，随时供他调用。 有了这些，杨俊杰走在外面更是威风八面。 就凭着这副好皮相和装出来的气势，他真迷住了附近学校不少情窦初开、缺乏社会经验的女孩。 而这些女孩最终的结果，无一例外都是被他连哄带骗带进场子，走上一条不见天日的路。 三十岁、四十岁，那些风韵犹存、身材姣好的女人在外面并不难找。 可像这种还带着学生气、青涩未脱的“嫩苗”，一般人除了用强、或者连哄带骗，还真没别的办法。 张美云也是其中之一。 有一次杨俊杰在外闲逛，像狩猎般四下张望，无意中瞥见了她。 几番打听摸清她家住址后，他便变着法子上前搭话、送东西、装贴心。 幸好张雅丽一向对她管教严厉，从小也没少灌输“防人之心”的道理，张美云总算还有些基本的警惕。 但看眼下这情形，她这道心理防线，恐怕也撑不了多久了。 “厉害呀，居然把他们都吓跑啦！”张美云没心没肺地笑着，朝王涛大大咧咧地竖起大拇指，眼睛里闪着近乎崇拜的光。 也许是这些年漫画和电视剧的影响，她对那些所谓“坏坏的”流氓、混混，总有种莫名其妙的好感。 “厉害个屁！”张雅丽面色一沉，狠狠瞪了她一眼，“你之前不还说杨俊杰厉害？看看那怂样，人家骂两句就溜了。” 张美云撇了撇嘴，没再接话，手指无意识地卷着衣角。 长姐如母。 张雅丽一手把妹妹拉扯大，对这个比自己小十岁的妹妹，她是既疼又气。 也怪自己前些年把她护得太好，根本没让她见识过人心险恶。 尤其是眼下这世道，地痞流氓到处横行，她真是愁得睡不着。好在这些年在本地做生意，她多少积累了些人脉，各路“大哥”也都认识几个。 她也帮过不少人，对方多少卖她点面子，才没人敢真正对她们动粗。 ………… 另一边，狗哥办公室。 “你们这么多人围堵，都没能把他做掉？”狗哥勃然大怒，一拳砸在红木桌面上，震得烟灰缸都跳了一下，“废物！全他妈是一帮废物！” “都给老子滚！” 前来汇报的小弟吓得浑身一哆嗦，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但还是硬着头皮多问一句：“那……王明的尸体怎么办？” “怎么办？你想留着回家煲汤吗！？”狗哥劈头盖脸骂过去，眼神凶得能吃人。 旁边另一个机灵点的小弟连忙拉着他退出办公室。 关上门，才压低声音交代：“给那帮烂仔的尾款结清，别留手尾。王明的尸体……找个偏僻点的悬崖，扔海里，处理干净点。” 说完，递过来一沓钞票。 “哦、哦，好的。”那小弟接过钱，脚步匆忙地离开了。 返回办公室，这位心腹还是壮着胆开口：“还好这次我们是找外面的人动手。王明一直是在外围混的，这次也是他自己组的人。刘波那边那个烂仔，暂时应该查不到我们头上。” “这废物总算还有点用处。”狗哥冷哼一声，右手突然狠狠掐住身边一个丰?美妇的大腿。 那女人痛得脸色一白，却咬住嘴唇一声不敢吭，只能微微发抖。 沙发里还坐着好几个漂亮女人，个个低眉顺眼，大气不敢出。 她们都是狗哥养着的，太清楚这人有多暴戾多恐怖。 狗哥在这一带，未必是小弟最多、最有钱的那个，但绝对是最凶狠的。 像“夜夜香”这样的KTV，他手上有四五家，游戏厅两家，还有一家地下赌场。 最关键的是，他有个私人狗场，养了十几条烈性犬。此刻办公室里就趴着两条壮硕的藏獒，喉咙里不时发出低沉的呼噜声。 之前有个税务局的局长和他闹了矛盾，放话要整顿他名下的场子。 结果没过几天，那位局长就在下班路上被车撞断了一条腿。 没多久，他老婆晚上跳广场舞时，不知从哪窜出来几条野狗，把她浑身咬得没一块好肉。 可这一次，他却在刘波手里接连吃亏。 手底下的精锐小弟基本折光了，不得不额外花钱从外面找人。 要是换作别人，他早放狗、派硬手去解决了。 可这接连三次出手，次次都像是撞在人家预设的陷阱上，损失一次比一次惨重。 ——谁他妈打架会在家里布电网？谁他妈会提前备好辣椒水啊……？ “大哥，那我们就……这么算了？”小弟清楚狗哥正在气头上，问得格外小心翼翼。 “你今天是第一天跟我混吗？”狗哥嗤笑一声，眼中闪过一道冷光，“惹我的人，必须死。” “先别动他，派人给我死死盯住。”他说着，右手又一次用力，身旁女人的脸早已疼得失去了血色，却仍一动不敢动。 “好，我马上去安排。” ………… 回到游戏厅，瘦猴已经回来了。 听说了晚上发生的事，他顿时酒全醒了，瞪大眼睛骂道：“这帮王八蛋居然动枪了！？” 小丁和小潘站在一旁，脸上也写满了后怕。 “他们准备得这么周全，说明我们附近一直有人盯着。”瘦猴冷静下来，低声分析道。 刘波点了点头。 今晚去接待张云涛是苏畅临时安排的，他们也是当天才接到消息。 对方能半路埋伏，肯定是早摸清了他们的行踪。 之所以没敢直接夜闯游戏厅，显然是前两次被刘波的手段整出了心理阴影。 “他们现在不敢轻易闯进来，咱们在厅里还是安全的。就是出门一定要小心。”刘波顿了顿，尤其朝小潘和小丁看了一眼，语气坚定地补了一句，“不过你们放心，就这一两天，我一定把这事彻底解决。” 瘦猴根本没把这话当回事，王涛就更不在乎了。一到游戏厅，他就自顾自抓了一把游戏币，窝到角落打拳皇去了。 刘波想让他好好休息养伤，他全当没听见。 第二天一早，众人吃过早饭，刘波就独自进了办公室静静等着。 九点整，他准时拨通了张云涛的电话。 钱也花了、人也招待了，是时候让对方出点力了。 刘波语气平稳地将昨晚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 第044章 丧彪 电话那头，张云涛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洪亮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力度：“嗯，我知道了。我直接安排人去查，你自己这两天也当心点。” ………… 午后的游戏厅里弥漫着隔夜烟蒂与廉价泡面交织的气味，阳光透过脏污的玻璃窗投下斑驳的光块。 瘦猴凑到刘波身边，声音压得低低的：“丧彪那边又来电话催了，催得急。” 刘波没立刻回应，他从烟盒里磕出一根烟，低头点燃，深吸了一口，灰白色的烟雾缓缓逸出。 他眯着眼睛思索片刻，才开口：“现在时机差不多了。” 他弹了弹烟灰，继续道：“那帮人现在应该不敢再来我们这儿闹事。小姐接过来，安全大致没问题，也能给场子带点人气。”他扯了扯嘴角，“对这些无所事事的小烂仔来说，女人，永远最勾魂。” “那你回他话，说我下午过去，当面谈。” “行。”瘦猴点头。 刘波捻灭烟头，神色认真起来：“咱们得招人了。” “后面按摩房一开，肯定需要人手照看，不然有人闹事根本周转不开。”瘦猴附和道，不自觉地搓了搓手。 “找五六个听话、身子骨结实的，工资开一千左右。这些人专门负责盯着按摩房那边。”刘波边说边抬手，指向前后两个巷口，“到时候这两个路口各安排一个人蹲着，防人闹事，也防有‘穿虎皮的’突然来查。” “咱不是已经打点过张云涛那边了吗？”瘦猴略显困惑，眉头微微皱起。 “合作归合作，他又不是咱爹，能有多尽心？”刘波冷哼，“再说了，不一定非得是所长才管用。万一有人买通底下几个小喽啰，隔三差五来找麻烦，不恶心？” “哦哦，明白了。”瘦猴连忙点头。 “还有，后院跟游戏厅之间的通道，改成单向的——只能从游戏厅去后院，反方向不行。务必盯紧。” “好，放心。” 午饭过后，刘波和瘦猴两人窝在办公室那张旧木桌旁，仔细对着后续按摩房的运营计划。桌上散落着几张写满字的纸，还有半包烟和一个打火机。 他们还逐一核对了所需的各种耗材——纸巾、湿巾、套……这些琐碎却必不可少的东西都得备齐。 “这价钱怎么定？”刘波对这类细节并不熟悉，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看情况。质量一般五十，好点的八十、一百。全、套/服务好一点的收一百五、两百。具体还得你去商标那边看货再定。他们会给参考价，谈好分成比例就行。反正我们只抽三成，利润不高，让他们出方案，我们主要提供场地和负责安全。” 刘波却摇了摇头，眼神变得锐利：“三成？这次可由不得他这么给了。” “你要重新谈？丧彪那人出了名的霸道，不一定肯让步。”瘦猴有些担忧地抿了抿嘴。 “之前有胡老大压着，狗哥那杂碎又盯着我们搞，我们没办法，要破局、要挣钱，让三成就让了。”刘波冷笑一声，指尖点着桌面，“现在胡老大和狗哥都动不了我们了，还任他拿捏？他要是不同意，这生意咱大不了不做。他有小姐，我就招不到？这行当又没什么门槛。” 瘦猴沉吟片刻，最终点头：“成，听你的。等你消息。” 眼下后顾之忧已除，明面上的保护伞也搭上了，确实不用再像之前那样束手束脚。 唯一要担心的，是真做起来之后——这么大的游戏厅，加上后面十几间按摩房，一天进账绝不是小数目，难免有人眼红。要么提前严防死守，要么就得来次狠的立威。 “昨天晚上的消息，散出去了没有？” “放了。” “就得让这些人知道——敢惹我刘波，就得洗干净脖子，随时等我來掐。” 按理说出人命的事该压下去、低调处理。 但刘波偏反其道而行，故意让瘦猴把风声放出去：他们昨晚被围堵，不但没事，还反杀带头的。 一直以来他们都是守势。 干了棍哥，收拾了丁强，这一次，算是真正打了一场漂亮的翻身仗。 ………… 傍晚六点，天色渐暗，霓虹初上。刘波独自一人来到“红浪漫娱乐会所”。 瘦猴手头事多，王涛又带着伤，他只能只身前来。 “欢迎光临——老板晚上好！” 刚踏上台阶，左右两名穿着猩红色高开衩旗袍的迎宾小姐同时弯腰问好，声音甜腻得发嗲。 旗袍面料单薄，剪裁刻意突出身体曲线，上面难掩饱满，下面遮不住雪白的长腿。 灯光暧昧地打在她们身上，稍有动作便是春光乍泄。 一位领班模样的女人快步迎上，脸上堆满职业性的热情笑容，眼底却是一片麻木：“老板您好，有熟悉的技师吗？还是我帮您安排？” 刘波平静地扫了她一眼，淡淡道：“我叫刘波，来找彪哥。” 女人笑容不变，点头应道：“好的，您稍等，我马上联系经理。”她拿起对讲机，低声快速汇报了几句。 不到一分钟，一个身影从里面小跑着过来。 来人身材精瘦，一米七五上下，穿着紧身黑色T恤，行走间能隐约看到满背的青黑色纹身，连后颈都覆盖着密密麻麻的图案，浑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 他老远就挤出热情的笑容招手：“是波哥吧？您好您好！大驾光临，彪哥已经等着您了！” 刘波没多话，默不作声地跟着那人走向楼梯。带路的人一言不发，脚步沉稳，只在转角处微微侧身示意。 四楼明显安静许多，灯光昏黄暧昧，厚地毯吸走了所有脚步声。 穿过一条幽深的长廊，两人停在一扇厚重的实木门前。 带路人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低沉的“进”，他才推开门，侧身让刘波进去。 办公室内灯光偏暖，空气中弥漫着雪茄和香薰的混合气味。 一个身材肥胖、头皮锃亮的中年男人正深陷在宽大的真皮沙发里，悠闲地吐着烟圈。 见刘波进来，他顿时笑容满面地站起身，大步迎上前，热情地伸出手。 “刘老弟啊！早就想和你见一面了，你可总算有时间了！让哥哥我好等啊！” 刘波也笑了笑，微微点头，客套地回握了一下：“不好意思，一直抽不开身，不然早该来见彪哥了。” 第045章，这个88号到底哪里好？ “老弟最近是风头太盛啊。”丧彪一边说着，一边伸出粗壮的手，重重拍了拍刘波的肩膀，关切地问道：“知道是谁对你动手的吗？”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江湖气。 刘波摇了摇头，目光有些闪烁，不知道对方是真的知道一些内幕，还是只是客套地说了一句。 丧彪大光头、小眼睛，身材肥胖，脑袋在灯光下油亮亮的，真像一个刚出锅的发光卤蛋。 不过他的后脑勺以及左脸上各有一道深深的刀疤，说话的时候，那疤痕就像一条蜈蚣在皮肤上扭动，显得有些狰狞。 “目前还不知道。”刘波低声回答。 “那没事，想必那些王八蛋以后也不敢了，”丧彪咧着嘴笑了起来，露出被烟熏得微黄的牙齿，“不过老弟以后出门还是要小心一点啊，多带点人。” “嗯，谢谢彪哥。”刘波点了点头，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兄弟，咱们也就不拐弯抹角的，直接说正事吧。”丧彪收起笑容，正色道，“你有实力，我能够跟你合作，这下大家是互惠互赢。三七开那是我和其他人合作的模式，他和兄弟你，我愿意直接五五开，咱们对半分，有钱一起赚。” 丧彪直截了当地说道，一只手还不自觉地摩挲着自己光亮的头顶。 听到这话，刘波心中一喜，如果是五五开，对方提供小妹，他只需要提供场所，这生意是绝对可以做的。 他忍不住轻轻吸了一口气，眼神中也透出几分光亮。 这种分成模式已经远远超过于其他人了。 不少带小姐带小妹的妈咪或者是鸡头，跟别人的分成一般都是28或者37，通天了是46，五五分成实在是太少了。 因为最为核心的就是人。 想要固定一批小妹在自己手里，让他们老老实实成为你的摇钱树，这是最难的。 而像场所和打通关系，这只是要花点钱就可以解决。 “好，谢谢彪哥。”刘波是由衷地感激道，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板。 丧彪有些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兄弟，挣钱这种事情，讲究长远的，我看好兄弟你。” 他边说边微微前倾，一双小眼睛紧盯着刘波，仿佛要把他看穿。 “咱们两个虽然是第一次见，但我就看你很顺眼，而且咱俩的行业不冲突，希望以后咱们能够合作愉快。”丧彪伸出手，刘波赶忙握住，只觉得对方手掌厚实、粗糙，充满力量。 “好，矫情的话我也不说了，彪哥能够看得起我，我定不负彪哥。”刘波笑着保证道，语气坚定。 丧彪点了点头，转头对刚才带他过来的年轻男子说道：“小五，你带波哥去咱们这里来试一试，安排一条龙，让博哥见识见识咱们这里的放松方式。”他说这话时，眼角微微扬起，带着几分男人都懂的笑意。 “好的，彪哥。”小五恭敬地点头，转身对刘波做了个“请”的手势。 刘波眉头微簇，心里隐约明白了一些，但还是有些迟疑。 “兄弟咱们已经合作了，我也就给你打开天窗说亮话，”丧彪一边说，一边拿起桌上的打火机，“啪”一声点燃一支烟，深吸了一口，继续说道：“哥哥我呢，简单的查了你一下，毕竟合作伙伴嘛，知根知底我才放心。你刚入社会，对很多东西不了解。既然做这一行了，你不体验体验，你怎么知道门道呢？” 彪哥挑了挑眉，笑容里带着几分调侃。 “虽然说老弟你现在搞的只是按摩房，但早晚有一天上了规模总不能还继续挣了三瓜两枣吧，只有好好享受到了才知道这一行有多么的挣钱。”他吐出一口烟圈，烟雾缭绕中，他的表情显得有些模糊。 “女人哪，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妙的东西。”丧彪说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听丧彪这么说，本来想拒绝的刘波，微微点了点头。 虽然不太明白他说的一条龙是什么东西，但不妨碍他去见识见识。确实有的东西他都没有尝试过，怎么知道去运行呢。 “那谢谢彪哥了。”刘波语气中带着几分期待。 随后小五就带着刘波，直接上了5楼。楼道铺着厚厚的地毯，脚步落在上面几乎没有声音，走廊两旁挂着柔和的壁灯，光线暧昧。 领手牌、换鞋。小五动作熟练地为刘波办好一切，语气始终恭敬：“波哥，咱们5楼有洗浴，您先洗个澡，有任何需要喊里面服务员就可以了，已经帮您安排好了。” “嗯。”刘波点了点头，走进里面。 刚一进门，就有一股湿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沐浴露和香氛的味道。 立刻有一个年轻小伙热情地迎上来，领着他到衣柜旁边，打开柜子，跟刘波说身上的衣服鞋子就放这里，然后再递过来一条柔软的白浴巾，带他去浴池。 这是刘波第一次在澡堂洗澡，他看着里面装潢富丽堂皇，大理石墙面映着灯光，喷金的水龙头熠熠生辉，可比他那游戏厅好太多了。 他缓缓踏入浴池，温热的水包裹全身，他忍不住轻轻吁了一口气。 泡了十几分钟之后，那人又带着他到搓澡区。区域用磨砂玻璃隔开，隐隐约约能看到其他客人的身影。 “老板你喜欢手轻一点还是手重一点的？”刚躺下，搓澡师傅就问道。 他身材壮实，皮肤黝黑，一看就是常干这一行的。 “轻一点吧，我没搓过。”刘波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 听着搓澡师傅的口音应该就是东北的，非常的热情、善聊。本来被一个同性全身上下都搓，还有些尴尬，但在这大叔爽朗的聊天中，竟然很快就没了那种不适。 “老板看你是经理带过来的，等一下肯定是去楼上舒服吧？”搓澡师傅一边用力，一边笑着说，“你这年轻人上去，那些女人还不得开心坏了，又有钱赚又舒服。” “啊？什么又有钱又舒服？”没上过楼上的刘波，不太明白这大叔说啥，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 “等一下去了你就知道了，”大叔嘿嘿一笑，压低声音，“你这手牌是贵宾手牌，到了之后就会有服务员招待，您好好享受就行。就是到时候上去了看看吧，88号在不在，在的话你可以点他一下试试看——都说这女人是这里最舒服的一个，我工作这么长时间还没舍得去消费过呢，在她那爽一下竟然要800块。”这大叔有些感慨道，手上的动作也不自觉慢了下来。 “我在这里搓一个人5块，一天顶多搓15个人，半个月撑死了800块钱，平常嘛，感觉一个月能够挣个1500已经非常不错了，但和这些女人比那差别太大了，他们只要一躺两腿一撑，一天就顶得上我辛苦两个月，还是女人舒服呀。” 他说着，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羡慕。 本来刘波还是有一些糊涂的，但说着说着他就明白了，大概猜测的是什么了。 毕竟他也和苏畅“实战”了已经有一个星期了，不再是以前啥也不懂的萧楚南了。 他的心跳不禁有些加快，这个88号到底有什么好？ 既然让这大哥恋恋不忘，刘波倒是要好好见识见识。 第046张 88号是老同学顾如玉？ 第一次尝试搓澡，刘波感觉浑身上下的污垢与疲惫都被洗去，整个人仿佛卸下了重担，一下子轻了十几二十斤，连呼吸都顺畅了不少。 做完之后出来，那小弟殷勤地递了一套干净柔软的衣服给他，衣服上还带着淡淡的清香。 最后就跟着他，穿过铺着暗红色地毯的走廊，继续走向楼上。 楼梯间的灯光略显昏暗，墙壁上挂着几幅抽象风格的画，给人一种隐秘而暧昧的感觉。 “波哥，您好好享受吧，您出来的时候再喊我。”这小子冲他一阵挤眉弄眼，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眼神里闪着“你懂的”的光。 刘波没多问，只是点点头，跟着他走到一道更安静的走廊，由另外一位穿着制服、态度恭敬的接待员接手。 对方殷勤地领他到了一个包厢门前，轻轻推开门，侧身让刘波进入。 “贵宾您在这边稍等，您有熟悉的技师吗？”服务员微微躬身，声音压得较低。 刘波想了想，脑海中浮现出之前那位大叔念念不忘的号码，便脱口而出：“88号。” 既然这一位大叔这么点你也不忘，那就替他见见。 “好的先生，您稍等，马上给您安排。”服务员客气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嗯。”刘波点了点头，走进房间，四下打量起来。 房间挺大的，装修略带奢华感，但里面的设备让他有一些摸不着头脑，甚至隐隐觉得有些不寻常。 左边地上有一个巨大的水床，水床微微晃动，表面泛着淡蓝色的光，上方悬挂着一根引体向上的单杠，单杠上还缠绕着几段红绳，显得格外刺眼。 地上零散摆着三四个小盆，里面不知装了什么，散发出一股淡淡的精油香气。 右边则是一张宽大的圆床，床面铺着黑色丝质床单，天花板是一整面镜子，清晰无比，一抬头就能看见自己的脸，以及整个房间的格局。 旁边还摆着一张红色的皮质躺椅，只是这躺椅扶手设计得有些奇怪，弧度异常，上面还嵌着几个不明用途的金属扣。 而且这房间里面的灯光是那种暗红色的，朦胧中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暧昧。 既来之则安之，刘波深吸一口气，坐在躺椅上点了一根烟，静静等待。 烟刚抽一半，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哒哒哒的高跟鞋声音。 哒哒哒…… 清脆而有节奏，在安静的走廊里格外明显。 随后，咚咚两声轻叩门响。 紧接着这房间门就被推开，走进一个身穿黑色超短裙的女人，右手还拎着一个类似医药箱的小盒子。 她身材高挑，曲线分明，短裙几乎遮不住什么，每走一步都带着风。 “先生你好，我是88号技师，很高兴为您服务。”女人的声音清脆悦耳，听起来年纪不大。 “嗯，好。”刘波应了一声，依旧坐在那儿，没有起身。 得到刘波应允之后，这女人走进来，随手将包厢门关紧，反锁，又走到门边打包厢灯，拿起搭在旁边架子上的毛巾，仔细将门上的玻璃窗口挡住，动作熟练得像做了无数遍。 “贵宾您好，您是先洗澡还是先做之后再洗？”她转过身，脸上挂着职业的微笑。 “哦，我已经洗过澡了。”刘波如实回答。 “那就在这按摩椅上面吗？”看到刘波坐在辅助椅上，88号技师笑着问道，一边走近了几步。 灯亮了一些，刘波也好奇地朝她看了过去。 嗯？ 刘波微微愣了一下，盯着对方的脸仔细辨认，有些不可思议地脱口而出：“顾如玉？” 原本是一直低着头整理她带来箱子里的东西的88号，听到这话，猛地惊愕抬头，上下仔细打量刘波，脸色微微变了，很明显她也认出来了刘波，手指不自觉捏紧了手中的精油瓶。 “贵宾，您……您认错人了。”顾如玉神色颇为紧张，立刻低下头，声音有些发颤。 “小玉怎么可能呢？咱们两个初中高中都是一个班的，咱都认识6年了，怎么可能认错你呢？”刘波当即说道，语气肯定。 “咱们学校不认识你的人也没几个吧？”他又补了一句，记忆中的顾如玉是那样耀眼，几乎没人不认得。 顾如玉当时在学校确实是校花级别的，年轻貌美，身材窈窕，不知道是多少男生心中的女神，甚至很多人偷偷给她写情书。 眼见着这一下是没办法抵赖了，顾如玉从刚才的惊慌失措逐渐变得坦然，她缓缓站了起来，走到他旁边，脸上挤出一丝复杂的笑。 “刘波，真没想到能够在离家几百里以外的地方见到老同学。”她语气放松了一些，却仍带着些许局促，“刚才主管说来了一位贵宾，让我好好招待，没想到竟然是你。咱们两个这算不算他乡遇故知呀？” 她非常老练地一屁股坐在刘波那按摩椅旁边的扶手上，双腿，交叠，动作自然却带着刻意的风情。 她穿的是黑色超短裙，衬得皮肤极为白皙，这一坐下来之后，原本顶多三四厘米的裙摆瞬间向上拉紧，原本还算是三分裤，现在顶多算一分裤了。 刘波撇了一眼，发现她那一分裤里面啥也没有，顿时体内一阵燥热，喉咙发干，着急忙慌地转过头，不敢再看，耳根微微发红。 “肯定算呀，但我也没想到能够在这里遇到你。”刘波递了一根烟过去，试图掩饰尴尬。 顾如玉也熟练地接过，点燃，吸了一口，烟雾中她的眼神有些迷离。 “没想到咱们学校的痴情小王子，刘波你竟然会来这个地方。”顾如玉笑了笑，语气中带着一些不易察觉的不屑和失望。 在学校谁都知道刘波喜欢王雪，喜欢很多年的那种，几乎成了公开的秘密。 顾如玉在这个地方工作，自然见过了各种乱七八糟的男人，按理说她早就习以为常了，但见到老同学也是这样的人，心中还是有些无语，甚至一抹淡淡的失落。 刘波没有听出她话中的不屑，也反应过来了，立刻问道：“对了，小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这个椅子怎么这么奇怪？还有这里为什么要放一个水床？这镜子又是干嘛的？你进来是做啥的？” 他一连串的问题让顾如玉转过头上下的打量他了一下，眉头微微蹙起，眼神中露出疑惑。 “刘波，你该不会不知道这些是干嘛的吧？”她试探性地问，手指轻轻弹了弹烟灰。 “那你怎么会来这里的？” 刘波老实回答道：“我是和彪哥谈生意，他说让我来体验一下一条龙，我就来了。” 扑哧一声，顾如玉忍不住笑了出来，那好看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好笑的事情。 “老同学，你实在是太有意思了，”她边笑边摇头，“浴场里面玩什么的你不知道吗？不过你现在很厉害呀，既然能够和彪哥做生意，看来是发达了呀。” “没有没有，就是混口饭吃。”刘波连忙摆手，这女人一笑起来不仅仅刚才一分裤有些惊人，上面也是一阵乱颤，相当的伟岸，他只好移开视线，不敢多看。 难怪那搓澡大叔对着88号念念不忘呢，长得漂亮身材好，又才19岁，对于这些40来岁的中年成熟男人绝对是绝杀。 “好了好了，既然已经这样了，那今天我就带你好好见识一下。” 顾如玉想了想，将手中的香烟直接掐灭在烟灰缸里，然后从扶手上面起来，站直身子。 “以前在学校就天天看着你对王雪献殷勤，心里就不爽，”她哼了一声，眼神里带着几分挑衅和不甘，“老娘不比她漂亮吗？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老娘的妙处。” 说着，顾如玉一把将她身上那仅有的一丝丝超短连衣裙，顺势脱了下来，扔在一旁。 第047章 圆梦 “我看你也是没有尝过其他的女人，所以你才会对王雪那个女表砸迷住了眼，等你尝了姐姐我之后，你知道，那所谓清纯可爱的和姐这种风格简直是不够看。” 彻底卸甲之后的顾如玉就这么站在他的面前，昏黄的灯光在她身上投下一层细腻的光泽，仿佛镀了一层蜜。 她微微歪着头，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迷离又带着几分挑衅，风情万种地直勾勾盯着刘波。 “咱们都是老熟人了，也不需要姐给你来什么前奏了吧，直接开整吧，像你这小菜鸡也几下的事情，不过你放心，怎么说也是老熟人，我不会那么急走的，会陪你二战的。” 她声音沙哑中带着一丝慵懒，一只手随意撩了撩垂落肩头的卷发，另一只手则轻轻搭在自己胯骨上，整个人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熟稔和放肆。 一副老家伙模样的顾如玉，让刘波不禁笑了起来。 他摇了摇头，嘴角扬起一抹无奈却又被挑起的笑意。 确实，如果没有遇到苏畅的话，现在刘波确实是一个小小的菜鸡，面对这样的场景会面红耳赤的，不知所措，在等到对方同意之后，肯定会急吼吼地冲上去。 然后123123就收工。 但是经过这20来天的培训，让他早已经从个小菜鸟成为一个高手了，再加上他力气大、体力好又年轻，苏畅昨天就没来了，她说她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别傻做的了，动手啊，是不是不知道从哪一步开始？行吧，行吧，你到那边躺着我来。” 顾如玉甚至还主动走上前，冰凉的手指轻轻握住他的手腕，牵引着他走向旁边那张大床。 她的步伐慵懒中带着诱惑，腰肢轻微摆动，空气中弥漫着她身上淡淡的脂粉香气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烟草味。 到这一步，刘波也瞬间反应过来了。 知道这是做啥了。 他这个年纪嘛，就像一堆非常干枯的稻草，只要一丝丝的火星就会瞬间燃起熊熊大火。 而且说实话，在读书时候班级里面有一个胸大身材好的美女，任何一个男的，心里面都会幻想过一段。 哪怕当时他心里面有喜欢的女生或者在跟其他女生谈恋爱的，也丝毫不影响这个。 刘波自然也有。 毕竟顾如玉长得实在是太漂亮了，身材又好，在学生时代和那些清纯干净不打扮的女生相比，那绝对是妖孽级别的。 今天也算是完成少年时期心中的一个梦。 而且。 她都主动了，他自然不客气。 乖乖地躺了下来，床垫微微下陷，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他双臂放松地摊在两侧，目光不由自主向上瞟去。 任由她在忙活。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天花板上面的这一面镜子绝对是一个天才的发明。 镜面清晰无比，将床上的一切都倒映得清清楚楚，包括她俯身时垂落的发丝，和他自己有些紧绷又期待的表情。 到底是谁想起来会在这样的地方顶上面装一个大大的镜子呢？ 而且还有一束射灯从上面对准中间位置，暖黄色的光晕正好笼罩住他们，像舞台的焦点，每一寸肌肤的起伏、每一次呼吸的颤动都被照得格外清晰，甚至能看见空气中微微浮动的尘埃。 太完美了。 完全将你看不到的一面，或者你没办法欣赏的美景，从这里看得清清楚楚的。 十几分钟之后。 “我去刘波，你tmd不是萧楚南啊？累死老娘了，你自己来。”顾如玉气喘吁吁地说完，直接向后一倒，躺在了他身边，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几缕湿发黏在颊边。 “我又没有说我是，是你自己以为的。” “曹！”顾如玉白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嗔怪却又有一丝藏不住的笑意，“不过也好，老娘终于可以好好享受一下了，天天那些跟那些老家伙，屁意思都没，还要老娘演戏。” 刘波：“……” 大约20分钟之后。 一切恢复正常，两人呼吸都平缓了很多，就这样躺在大床上，肩并着肩。 空气中弥漫着褪去后的温热和淡淡体液气息，混合着她之前抽过的烟味，形成一种微妙而私密的气氛。 人之间的关系是很微妙的，刚开始熟人见面，在这样的场合，身上又是什么都没有，会有一丝丝尴尬的。 但经过一番深入的交流。 大家彻底的知道对方深浅，这种尴尬就瞬间消失了，两人非常自然的简单相拥，她侧过身，手臂搭在他胸膛上，手指无意识地划着他心口的皮肤，在一起聊起了天。 苏畅，很漂亮，身材也好。 但是，比起顾如玉就稍微小了那么一点点。 是真的大。 特别是她的年龄更占优势，19岁这个年纪，无敌了。 呼吸缓和之后，顾如玉就熟练的从旁边的小手箱里面拿出香烟，是黄盒装的大光明，是皖省特有的香烟。 银色的打火机“咔嗒”一声窜出火苗，她微微眯着眼，点燃后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灰白的烟雾，才递了一根给刘波。 七块钱一包。 是大部分人都非常喜欢的，以前刘波在老家只抽得起2块5一包的白色红梅，这种大光明以前还是舍不得出的，顾如玉熟练地点了一根递给刘波，自己又抽了一根，长长吸了一口。 “老同学，没想到你这么厉害，看来以后我不解馋的时候可以找找你了，当然了可不能免费哦，顶多给你算个半价。”她斜睨着他，眼角眉梢带着事后的慵懒和一丝调侃的笑意，手指夹着烟，轻轻弹了弹烟灰。 刘波笑了笑，认可的点了点头。 这种友谊赛他也挺喜欢的。 特别是顾如玉刚才在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将工作服都脱了，说那样不够尽兴，而且她也相信刘波干净的。 在这个时期还不像几十年以后各种脏病，这个时候大家带工作服主要是担心怀孕。 一般的服务人员，只要你多加一点钱，大概率都会愿意让你不带工作服的。 顾如玉已经工作两个月了，但是她是学生，一旦出现任何差错她都承受不起，所以一直以来她都是强制性要求带的，也是因为她是头牌、年轻，目前还没有人像刘波这样。 她第一次感受到竟然会这么的烫。 第048章 日后有事你可以来找我 “对了，你怎么来这里了？而且还干起了这个，你学习成绩不差呀，你不应该在读大学吗？我记得那时候你想考师范的。” 抽了几根烟之后，刘波还是问出口了。他侧过身，手臂撑着头，目光落在她被烟雾轻轻笼罩的侧脸上。 “在上大学呀，我是报了这里的师范，3+2的，5年。等到时候毕业了就可以回我们那当老师了。”顾如玉认真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烟身，眼神在烟雾中显得有些恍惚。 刘波有些诧异的转过头，直勾勾的看着她，问道：“那你怎么来这里了？” “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两个哥哥一个弟弟。”顾如玉笑着说道，但那笑容里带着几分勉强，她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才继续道：“我老爸老妈能够让我读完高中，已经是他们拼尽了全力。我两个哥哥在读大学，我弟弟今年也上高中了，家里实在是拿不出来钱了，这些年为了供我们几个人读书，老爸老妈已经累弯了腰，而且借了亲戚不少钱了，现在亲戚已经不愿意再借钱给我们了，我想读书只能靠自己了。” 她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眼神飘向远处墙上模糊的装饰画，仿佛那上面写满了她的难处。 “大哥成绩优秀，现在被保研了，但是他也要生活费，二哥现在大三成绩一般般，他都恨不得现在就直接不读了，要出来打工，供我和弟弟两个读书，但我怎么能够让二哥只差一年的时间就前功尽弃了。现在要是不读了，他可就是没有大学文凭呀，所以我就……” 她顿了顿，扯出一个自嘲的笑，弹了弹烟灰，动作熟练却透着一丝疲惫。 “虽然这工作有点恶心，但没办法，这是我目前想到的唯一出路了。好在挣钱确实快，我只要每周日来一天，每月来4次左右，就大约能够挣四五千块钱，而且我第一次当时那大哥花了一万块钱两天，那一天我就直接把学费给交了，剩下两个月这一年的生活费我也出的七七八八了，还给自己买了一个手机，下个月我就可以给家里寄钱了。” 听到这里，刘波长长叹了一口气，目光低垂，落在她被单下隐约露出的肩线上。 他没有说什么“你怎么可以为了钱去这样糟蹋自己呢？”他太知道钱对于普通人来说有多么的难挣了。 你想不通的时候，你就可以去当地最大的肿瘤医院，你就知道有多少可怜人了。 有相当一部分人他们没钱治病，只能靠最保守的药物维持着。 医院从来就不是慈善机构，很多病他们能治，床位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紧张，一切前提是你得有钱。 刘波家里欠4万来了这里，又让吴梦梦帮他付了20万（其中瘦猴十万），太知道钱的重要性了。 所以所谓的烂仔流氓、老虎机游戏机、黄、赌，这些能够挣钱的偏门，刘波能够快速接受，不存在任何膈应。 在几个月之前，他也没想过自己会成为一个烂仔，但事实就让他成为了一个烂仔。 “那你自己注意点，不要被人骗了。”刘波想了想，说道，声音比刚才沉了一些。 “咋的，尝了一次之后喜欢上姐姐了吗？”顾如玉翻了一个身趴在他的胸口，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刘波的脸，伸出纤细小手指戳了戳他那浅浅的酒窝，语气里带着调侃，眼底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要不是我缺钱，就你这长相，还有你今天的表现，你有需要随时找我，姐姐永远免费，但是……” 说着她那风情万种的表情就变得落寞了起来，嘴角的笑意渐渐收敛，目光也垂了下去，像是被什么沉重的东西压住了。 “嗯，我给钱，而且你以后遇到什么事情，可以给我打电话或者到三里街的风云再起游戏厅找我。”刘波认真道，手指无意识地卷着她散落在他胸膛上的发丝。 “风云再起？这个游戏厅好像听说过，好像最近不少人在争吧？你现在在里面做事？” “算是吧。” “那行，我以后要是来姨妈了，那就不用上班，我到时候找你玩。”顾如玉说完还调皮的来了一句，眼角重新漾起笑意，却故意蹙着眉摇头：“不行，你这家伙太凶悍了，别到时候闯红灯了就麻烦了，我也拦不住你。” 刘波有些无语的摇了摇头，嘴角却弯了一下：“放心吧，我干不了那么畜生的事情。” 两人聊了一会，顶多就第二根烟吧，顾如玉这家伙自己找死。 眼神里重新染上挑衅的光，嘴角勾着笑。 再一次的燃起了战火。 用她的话意思就是：“最近的两个月时间她都是工作，基本上没有享受到，今天好不容易吃一个好的。” ............ 一个小时之后。 顾如玉收拾东西，动作有些缓慢，双腿微软，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用她的话，她今天要提前下班回学校休息了。 而刘波这是彻底放松的离开了包厢，脚步略显慵懒却透着满足。 到楼梯口的时候候着的小弟笑眯眯的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敬佩。 “波哥您实在是太厉害了，都说这一层楼都能够听到88号的惨叫声，而且怎么加在一起，竟然有一个半小时以上，88号还直接下班回家休息了。” 他冲着刘波竖起大拇指赞叹道，脸上是掩不住的羡慕。 旁边其他服务员也是对着刘波竖起大拇指，窃窃私语中带着笑意。 刘波笑了笑没搭理他们，径直跟着他继续来到了丧彪的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听到里面粗犷的应允之声，刘波才推门进去。 丧彪看到刘波来后，哈哈大笑着从宽大的老板椅里站起来，绕过桌台走过来拍了拍刘波的肩膀：“老弟真的是厉害呀，你以后可是咱们红浪漫娱乐会所第一枪王呀，实在是太猛了老哥，我就算是磕10颗蓝色小药丸也抵不上你呀。” 他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满是横肉的脸上泛着红光。 刘波也是笑了，摸了摸鼻子，这方面的夸赞对于男人来说实在是太受用了。 “那老弟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两天后吧，两天后正好游戏厅重新开业，慢慢应该会有一些人，不过开始尽量少安排一点，我也不知道开始能有多少人，现在有24个房间。先准备七八个吧。”刘波说道，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冷静。 这都是他来提前想好的。 “行，那就两天后，我先安排七八个人过去之后再根据情况咱们继续。”丧彪点了点头，走回座位拿起雪茄剪，熟练地处理着一根粗雪茄。 之后两人又详细的商量了一下收钱、安全方面的事情。 丧彪这边要将人安全送达，结束营业之后再将人给接回去，这一段所有的事情由他自己负责，但一旦到了风云再起游戏厅之后所有的安全事情，就需要刘波这边负责了。 “那老弟祝福我俩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就这两个之前从来没见过第一次就进行深度合作。 其实丧彪不亏的，他也是看人比较准，这一次愿意放开一些利益，主动五五分，和刘波合作，看似会少赚不少。 但谁想到他之后的一劫，要不是刘波帮他，他命都没了。 当然这是后话了。 第049章，日入两千 “猴子，这个你拿着。”刘波取出2万块钱给瘦猴：“我们欠吴梦梦的20万，过几天到我们开始正式盈利了拿20万用来还他又送张云涛5万，加上最近消费了2万左右，然后留个10万块钱左右用来这些天要用的以及开业准备的相关费用，剩下4万咱俩一人一半。” “干啥呀？跟我分得这么清吗？而且我也有钱呀，你都给我工资了，也给我分红了。”瘦猴立刻将钱给退了回去。 这个店刘波给他10%的股份，以及每个月2000的工资，这让瘦猴已经非常满意了。 “工资是工资，分红是分红，这是另外的，这是上次咱俩拼命拿到的，你拿着。”刘波毫不犹豫的将5万块钱又重新塞到他手里。 原本说好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按理说这店股份以后最少要分瘦猴40%以上吧，只是刘波想着想要在这条街站稳起来。 这钱想自己全部挣了，那肯定是不现实的。 这其中利润最少要拿出一半用来打通各种关系，又要留出10%~20%的备用金，还有水电费，人员工资等等。 最终能够剩下20%已经是非常可观的结果了，10%也确实是他的极限。 不过也别小瞧了这10%，现在外面生意好的那些游戏厅，一个月挣个三四十万是轻轻松松的，哪怕只是10%，一个月也三四万，一个月也顶得上他们以前在工厂打工两年了。 这也是为什么现在这些产业会有那么多人争的主要原因。 当然了，如果你做的大了，你所需要付出的费用就更少了。 “记得啊，不要全部用来花在女人身上，还是存点钱好。”刘波叮嘱了一句，这家伙太喜欢P了，现在又年轻他恨不得每天晚上都去，这玩意可不便宜呀，去一次最少80、100，有的时候瘦猴玩的尽兴了，还有可能再来一个钟，要是不控制一点就2万块钱，花不了多长时间的。 “切~你天天是有的吃，你是无所谓啊，我要是有女朋友了我也不去啊。”瘦猴愤愤道。 要是有像苏畅那么漂亮的女朋友，自然会将所有的力气都留在家里。 刘波：“……” 第3天。 正式开业了。 上午9点锣鼓喧天。 刘波让瘦猴专门请来一个舞狮队在这门口，耍了好一会， 现在活动是一块钱10个币，确实是非常吸引人，也是破天荒的上午游戏厅，就上了一半人左右，到下午的时候基本上全满。 等到下午四五点的时候，后门口停来了一辆面包车。 下了一个年轻人，正是前天在红浪漫那边接待刘波的年轻小伙。 “波哥，是彪哥让我以后负责到这边送货的。” 刘波点了点头，随后面包车门打开走下来七八个浓妆艳抹的年轻女子，一个个风情万种，左摇右摆。 “瘦猴你带她们去已经收拾好的包厢。” “好唻。”瘦猴兴奋的眼睛在这些女人身上来回扫荡。 他随后示意一个小弟合上电闸。 顿时，每个包厢门口都亮起一盏暧昧的粉色小灯。 后门和通往后院的过道 也被一片朦胧的粉光笼罩。 懂的人自然懂——粉灯亮，就是“营业中”。 刘波拿出两包中华，塞给开车的小伙子：“辛苦你了。” 这小伙笑呵呵地接过烟：“谢谢波哥。” “谢啥，以后还要麻烦你经常跑，对了，咱俩留个号码呗，方便联系。” “好的，波哥。” “你这送完人是回去呢？还是就在车里面休息等她们？” “这个无所谓，我可以在这里等，也可以等到夜里3点再来接她们。” 刘波和他俩简单聊了一下，知道这小伙的名字叫李强。 在红浪漫也是一个服务员，因为会开车，这次就安排他专门来接送货。 “彪哥说了，如果有哪个小妹在这边不上道服务不好，您跟我们说我们会管的，也会给您换人。”李强说话间眼神闪过一丝狠厉。 一边熟练的拆开烟，递了一根给刘波帮忙点上之后自己也点了一根。 这个时期这些来当小妹的女人可是没有半点人权的，甚至于说很多人都已经被套牢了，是欠了一大批钱的，要不好好服务挣钱，估计这一辈子都离不开这里。 别看这些烂仔在那些大哥面前卑微的跟狗一样，但在这些女人面前，他们有着相当大的权力。 “嗯，知道了。” 刘波和李强两人聊了一会之后，李强则开车回去了。 风云再起这个游戏厅确实是位置非常不错，又加上今年开业人气足。 下午和晚上游戏厅基本上是满座的，只不过老虎机玩的人就少了零零散散的只有几个人。 等到晚上收工，李强再次过来，将那些女人全部带走，瘦猴开始算账。 “今天游戏币一共卖了845，老虎机那边112，按摩房1500，利润是750再和彪哥那边对吧利润是375，今天总共营业额是1332，我们第1次破千了。” 说完瘦猴是相当的兴奋。 刘波笑了笑，让他联系小摊老板加餐。 第二天。 “今天游戏币一共卖了1145，老虎机那边202，按摩房2500，利润是1250再和彪哥那边对吧利润是625，今天总共营业额是1972，我们马上就要跑2000了。” 第三天。 “今天游戏币一共卖了1315，老虎机那边268，按摩房3500，利润是1750再和彪哥那边对吧利润是875，今天总共营业额是2458，想不到第三天就破了两千了。” 瘦猴是非常的兴奋，但是刘波看着这报表有些愁啊。 游戏机是在稳步上涨，这是很正常的，名气打上来又便宜，肯定会越来越多人玩，但是老虎机这营业额一直不怎么提升。 因为最挣钱的永远是老虎机，现在已经调了100能够吐出30和40，可以说是附近这吐出率最高的了，还是没人玩，大概率是因为名气还是不够。 至于按摩房这边持续上涨。 毕竟这一行可以说是刚需要，其实都不需要怎么打出名声，只要一到晚上小粉灯一亮，那些老玩家们就会看到，这些人也是常年晚上在外面游荡的。 从开始来七八个人一天顶多上一个班，现在已经给上了三个或者4个了，虽然和红浪漫那边相比，所以还是差了一点，但持续上涨这些小姐目前表现的还是相当的听话。 可以说也彻底方便了瘦猴，游戏厅晚上10点半关门，这边工厂大部分下班是8:00~9:00，一般玩个一个小时也就回宿舍或者回自己租的房子了，所以10:30是肯定关门了。 关门没事干瘦猴就自告奋勇的来到按摩房周边巡视。 哪怕这边已经安排好几个人了。 仅仅是三天，这七八个人，瘦猴每一个人最少做了一次生意了…… 第050章，你能说一句我爱你吗 第4天，苏畅来了。 夜晚的灯光昏黄柔和，将房间笼罩在一片暖色中。 窗外的风偶尔掠过，带来细微的响动。 她急不可耐地、几乎是扑进他怀里，亲在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沐浴后的清香。 “我们算是男女朋友了吗？”刘波的声音有些低，还是透着那股传统男人的迟疑。 和顾如玉那样，纯属消费，谈不上感情。 可跟苏畅这样晚上相伴的日子，已经持续了半个多月。 白天虽不在一起，但每一个夜晚…… 他很享受。 但他清楚，自己给不了苏畅婚姻。 如果真带她回老家，父母表面不会说什么，可一旦知道她以前的职业，是绝不会接受的。 刘波不想伤她。 苏畅却淡淡地笑了，嘴角弯起一抹看似不经意的弧度，眼神里却有一闪而过的黯淡。 “是不是男女朋友对我来说不重要，”她声音轻轻的，像羽毛拂过，“我就是想给你。” 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刘波心里最后的枷锁。 他再没有犹豫，一把将她紧紧搂进怀里，手臂用力，几乎想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 苏畅比平时更快，也更动情。 灯光下她泛着细腻的光泽，眉眼间染着一层薄薄的媚意，美得令人窒息。 这一次，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主动，刘波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所措，只能被动地跟随她的节奏。 还好，苏畅的招式很多。 三十分钟后。 一切归于平静。 刘波仰面躺着，望着天花板上那盏旧式吊灯出神。 这一次，他好像完全被碾压，被动之中却别有一番风味。 “小弟弟，”苏畅侧过身来，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胸口，声音软糯，“姐姐以后恐怕很难忘掉你了。” 刘波喉结动了动，不知道该怎么回。 他心里沉甸甸的，是欢喜也是负担。 舍不得她，却又给不了承诺。 “小弟弟你放心吧，”她像是看穿他的心思，语气变得更轻，却格外认真，“姐姐我不是那种不要脸的人，不会缠着你的。我知道自己是做什么工作的……我只想，在你还没有女朋友的时候，多陪陪我。” 她停顿了一下，睫毛低垂，又抬起来直视他：“如果哪一天你找了女朋友，你跟她谈恋爱、结婚，我都不管。我只想现在是你的女人……能维持多久，就维持多久。别细想，也别考虑以后。我们就简简单单享受现在，好吗？” “嗯，好。”刘波声音有点哑，点了点头，心情沉重却也温暖。 那一刻，他有些恍惚，仿佛看见苏畅发自内心地笑了。她的眼睛微微弯起，里面像是盛着一点点幸福的光。 “也不知道怎么了，”她靠在他肩上，声音越来越低，像自言自语，“第一次见到你，就好像喜欢上你了……然后就这么没脸没皮地爬上了你的床。” 沉默片刻后，她忽然轻声说：“臭弟弟，你说句‘我爱你’，好嘛？” “我……我……”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波哥，波哥，休息了吗？” 是小潘。 刘波如获大赦，下意识松了口气。 他对苏婉递了个眼神，迅速起身穿衣。 苏畅没说什么，只是拉过被子掩住身体，眼神有一瞬的失落。 刘波拉开房门，小潘站在门外，神情紧张。 “怎么了？” “有客人闹事。” 刘波脸色一沉，随手带上门，跟着小潘快步走向后面的按摩区。 走廊灯光偏暗，空气中弥漫着廉价的香薰和隐约的烟味。 推开一扇门，就见一个小妹左脸右脸都是通红的掌印，头发也有些凌乱，正低着头啜泣。 旁边站着一个身材高大、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地骂着。 “老子就是嫌这儿环境差！跟我去家里或者酒店怎么了？我不是答应给你加两个钟吗？！” 刘波眉头一皱，先压住火气，上前一步缓和道：“老板，这是怎么了？” 中年男人叼着烟，斜眼瞥他，一副很拽的样子：“看你像是管事的？那我跟你说，我不是不给钱！我要带她出去整怎么了？这娘们非不肯！” 那小妹抬起头，眼泪汪汪地解释：“波哥，真不怪我……我哦了半天，弄了半天，他还是起不来……非说是环境原因，非要我出去……可你知道规矩的，我们不能跟客人出去……” 刘波顿时明白了。他先示意那小妹别怕，转头对那男人客气地说道：“兄弟，我们这儿确实不能外出，这是规矩。你为难她也没用，何必动手打女人呢？” 他试着打圆场：“要不这样，给你换个妹子？换个更主动、更热情点的，说不定就行了？” 那男人一听刘波不站他这边，反而被妹子曝出“不举”，顿时火冒三丈，脸涨得通红：“你他妈是不是傻逼？要换人我不会自己换？我说了是这破地方我不舒服！我要出去！换个地儿！懂吗！？” 说着他就从钱包里掏出三张百元大钞，狠狠摔在地上，然后一把拽住那小妹的胳膊就要往外拖：“我就喜欢大的，她是这里最大的！我今晚必须带她出去！” 小潘立马上前挡住门，不让他走。“兄弟，这是有规矩的地方。说了不行，就是不行。”小潘语气冷了下来，眼神警告。 男人被拦，气得指着小潘鼻子骂：“曹你妈的，你个**崽子算什么玩意？也配拦我？” 他边说边抬手就要扇小潘——就像刚才打那小妹一样。 可手还没落下，小潘已经一脚踹在他肚子上，把他直接踹得倒退几步，一屁股跌坐在那张简陋的板床上。 那小妹机灵，见状立马弯腰抓起掉在地上的衣服挡在胸前，拉开门就溜了出去。 刘波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根点燃，靠在门框上冷冷地看着，一言不发。 小潘虽然瘦，但力气不小，又是年轻气盛。 刚才不动手是怕打了客人被怪罪，现在有刘波默许，他下手毫不留情，几下就把那中年男人压在床上动弹不得。 “现在能好好聊了吗，兄弟？”刘波吐出一口烟，淡淡地问。 那男人被捶得鼻子嘴角都淌了血，却还嘴硬，骂骂咧咧不停：“***……你们摊上事了！我大哥可是杰哥！” 刘波闻言愣了一下，在脑子里快速过了一遍“杰哥”这名字。没印象，估计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我不管什么杰哥、王哥，”刘波语气冷了下来，“来这里玩，就要守这里的规矩。不想玩，门在那边。” “我劝你别惹事。” 他弯下腰，拾起男人刚才扔在地上的三百块钱，又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张一百，折了两折，塞进男人上衣口袋：“这一百，自己买点碘酒擦擦。” 男人挣扎着爬起来，喘着粗气，狠狠瞪了他们一眼，跌跌撞撞走出房间，到了院子里。但他没走，而是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显然是在叫他那个“大哥”。 刘波没拦，只是冷冷地看着。 大约过了三四分钟，那男人挂了电话，点起一根烟，一边揉着发肿的脸一边瘫坐在地上，骂咧咧道： “你给老子等着……我大哥马上带人过来。” “今天这事没完。” 第051章 就是要打 刘波嘴角微微一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朝小潘递了个眼神。 让他们回去仔细，比如金色软甲，护手、护膝有没有备齐，辣椒水是否随身携带——每一样都得检查到位，一点也马虎不得。 他还特意叮嘱，去通知瘦猴和王涛。 不管对方来的是谁，有多能打，他们不是怕事，但绝不能打没把握的仗，每一步都得算准。 不到二十分钟，对方所谓的大哥就领着一群小弟闯了进来，脚步声杂乱而嚣张，打破了室内的压抑气氛。 来人一进门，目光扫到刘波，明显愣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诧。 来的人正是杨俊杰。 “就是你动了我兄弟，是吧？”杨俊杰语气阴沉。 刘波却只是冷冷一笑，声音里透着一股不屑：“那你有没有问他，为什么该揍？” 杨俊杰扭头看向那名被称为“狗子”的手下，声音陡然严厉：“狗子，到底怎么回事？” 狗子怯生生地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杨俊杰听完，故意狠狠踹了他一脚，装作大发雷霆： “狗子，你他妈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不知道这儿是波哥罩的地方吗？” “波哥的规矩就是规矩，说过不行就是不行！你老老实实交钱走人就完事了，谁给你胆子在这儿闹？” 刘波始终皱着眉头，听着对方阴阳怪气的语调。 他心里清楚，这家伙自从上次被吓退之后，肯定没少在背后打听自己的底细。 “怎么，是想划下道来碰一碰？”刘波语气冷冽，眼神如刀。 杨俊杰没直接回话，反而低头看着蹲在墙角的狗子，冷笑一声：“他们扇你耳光了？” 狗子怯怯点头。 杨俊杰这才转过身来，面对刘波，皮笑肉不笑地说：“狗子是不对。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的人做错事，你该先跟我说，让我自己清理门户。你这没经过我就动了他，不就是打我的脸吗？你让我以后还怎么带人？” “那你想怎样？”刘波话音未落，脸上一抹讥笑。 “这样吧，波哥，”杨俊杰语气故作轻松，“怎么说我也比你早出来混几年。今天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让他把这小妹带走。多少钱？我照付。大家和和气气，不好吗？” “就你？”刘波笑出了声，“你的面子，恐怕不够。” “规矩既然立了，就不是你说改就改。以前多少客人想带人走，都按规矩没成。你今天一来就想破例，让我怎么跟他们交代？” “那我要是非要带人走呢？”杨俊杰语气强硬起来，上前一步。 “行啊，看来你今天就是来找茬的。”刘波话音还未完全落下，突然眼神一厉，猛地一脚踹向杨俊杰的大腿—— 咔嚓！ 一声凄厉的惨叫紧跟着骨头的断裂声响起。 杨俊杰的小腿从侧面扭曲成一个可怕的角度，整个人被刘波一脚踹飞出去，重重砸在地上。 “杰哥！！”他身后那十来个烂仔顿时慌了神，根本没想到对方只有两个人，竟敢先动手！更没想到刘波这么疯！ 有人刚想冲上来，却被及时赶到的王涛一脚踢飞；另一个被王涛掐住脖子，像提小鸡似的甩出去，撞在旁边的砖墙上，发出一声闷响，当场昏死过去。 第三个人抽出明晃晃的西瓜刀，猛地朝王涛劈去——却被刘波抢先一步，一脚正中面门。那人噗通一声栽倒在地，再没动静。 “一帮臭傻逼，找死！”王涛怒吼如雷，从后腰抽出一根自来水管，冲向剩下几人。 他那体格、那身手，再加上刚才轻松摆平几人的样子，早已把这群烂仔吓破了胆。 不过三两下，剩下的人全被王涛放倒在地，**不断。 杨俊杰一行人被打得惨不忍睹，尤其领头的杨俊杰，抱着断裂的腿，咬牙切齿地瞪向刘波，眼神恶毒： “刘波……你给我们等着！我大哥绝对饶不了你！” “瘦猴。”刘波面无表情，朝旁边招了招手。 瘦猴迅速递上一把西瓜刀。 刘波接过后，大步走到杨俊杰身边，手起刀落——直接挑断了他另一只脚的脚筋。 “啊——！我曹你吗！！”杨俊杰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剧痛之下甚至失禁，裤裆一片湿漉漉，气味难闻。 “回去告诉你大哥，来我的地盘，就得守我的规矩。想碰，我奉陪到底。” “现在，滚。”刘波面色铁青，盯着地上翻滚哀嚎的杨俊杰，声音冷得像冰。 另外两个伤较轻的烂仔慌忙搀起杨俊杰，跌跌撞撞爬上他们的面包车，狼狈逃离。 “今天处理得不错。”刘波看着那辆车消失在街角，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百元纸币，折好塞进小潘的上衣口袋。 小潘接过钱，脸上闪过喜悦，却仍掩不住担忧：“波哥，这次咱们不仅打了他，还废了他……他背后的大哥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来就来呗，又不是头一回有人想来干我们。”刘波语气轻松，眼神却锐利如初。 “你看看这帮人，明明知道有些女的不干净、可能有病，还不是照样来嫖？” “我要真是怕了，刚才就不会废他。” “既然出来混，就不能怕事。更何况，这家伙今天八成是来给我们下套的。要是真让他随随便便就把人带走，以后还怎么立规矩？那些小妹在这还能有安全感吗？” “说不定……他们还联络了穿制服的，故意来搞我们。” 瘦猴淡淡一笑，一脸无所谓：“放心吧，波哥有分寸。” 等小潘他们离开后，瘦猴跟着刘波上了二楼。 “哥，”瘦猴语气略显犹豫，“我也觉得刚才您有点冲动了。这家伙敢来找茬，背后肯定有人。咱们现在这阶段，实在不该再树敌……” “咱们还得对付狗哥，防着胡建军。万一被他们知道了今天的事，往后日子就更难了。” 瘦猴的担忧写在了脸上。 “水浅王八多，现在到处都自称大哥。要是这个也怕、那个也怕，我们还混什么？”刘波点燃一根烟，深吸一口，缓缓解释： “上次在杨雅丽那儿我们就碰过他，当时坏了他的好事，他现在想报仇也正常。而且我怀疑，他这次来，背后还有人指点。” “咱们这店真要做起来，一天少说几千块的进账，多少人眼红着呢。” “现在不狠一点、霸道一点，根本站不稳脚跟。” “胡老大现在人影都不见，不知道多少人盯着这块肥肉。前阵子还有人拿枪埋伏我──你忘了？” “现在必须打出名号，打得他们怕。要不然，永远会有人觉得我们好欺负，异想天开想来分一杯羹。” “我看那帮人不简单，估计背后真是个大角色。”瘦猴仍是忧心忡忡。虽然他相信胡老大那边掀不起什么大风浪，但如果对方真肯花钱雇人来暗杀刘波……毕竟他们手里有的是脏钱。 “他狠，我们就要比他更狠。”刘波掐灭烟头，目光如刀， “我刘波，就是要让所有人听到我的名字──就心惊胆战。” 第052章 变更产权 第2天上午，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办公室地板上切出细长的光痕，刘波正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他缓缓睁开眼，瞥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张云涛。 他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声音尽量保持平稳： “喂，张所。” 电话那头传来张云涛略显低沉的声音：“关于那天埋伏你们的人，他们所有的证据都消灭掉了。” 刘波嘴角微微一动，眼神渐渐冷了下来：“证据消灭掉了，但我想张所你那边应该有侦查的方向吧？” 张云涛在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斟酌措辞，随后才缓缓开口：“方向确实有。根据我们一些零零散散的路人描述，以及一两个监控拍到的模糊画面，大概可以判断出来，领头死掉的那个人，应该是疯狗之前的小弟。” 刘波轻轻“哦”了一声，指尖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好，那我知道了。” “刘波，”张云涛语气加重，“这次事情已经相当恶劣了，死人并且有人动枪了。我劝你不要自己着手去报仇，要不然闹大了，上面很可能会派刑警队下来。到时候，谁也护不了你。” 刘波轻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懒散和克制：“放心吧张所，我没那么傻，绝对不会让你为难的。”他顿了顿，换了个话题，语气也随之轻松了些：“对了，有个事情需要您帮我介绍一个人。” “什么事情？” “就是现在这个游戏厅，产权人变更。” “这个简单呀，带着你们购买合同或者双方一起到地产局去就可以了。”张云涛回答得很快。 刘波笑出了声，摇了摇头，仿佛对方说了个天真的笑话：“我要是有这些，我肯定自己去了呀。”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张云涛的声音再次响起，略带无奈：“可是你没这些，你让别人怎么相信这房子是你买的，或是别人转让给你的？” 刘波敛起笑容，语气认真了些：“现在这个人他都玩消失了，估计短时间不会出现。而且就算出现，也再也不会管这个了。还有，就是他以前应该也是这么办的。” 张云涛在那边叹了口气，终于松口：“行吧，我帮你问问。” 现在这个时期，有很多事情根本没办法细究。 就像这栋楼，不可能是胡建军真金白银买下来的——要么是霸占了一块地自己盖的，要么就是从别人手里硬抢过来的。 这种事，在他们这个世界里，再正常不过。 挂了电话，大约没一个小时，刘波的手机屏幕亮起，是张云涛发来的一条短信。 只有一个名字，一个号码。 刘波没有犹豫，直接拨通了电话。 他把情况简单说了一遍，对方在电话那头静默了几秒，只回了一句冰冷的：“10万。” 刘波瞳孔微微一缩，他是知道要花钱，但没想到需要这么多。 十万，这在村里绝对首富了。 按照现在种地的收入，二十年也不一定能够存到十万。 他原本预估两三万就能搞定，这数目远远超出预期。 他手里确实还有22万，其中20万是准备过几天还给吴梦梦的。 他咬了咬牙，声音依旧平稳： “好。” 他没再多说，随后便带上十万现金、自己的身份证，以及之前和胡建军签的那份合**议，直奔地产局。 地产局的洽谈室比他想象的要简陋，却也透着一种官方式的压抑感。 刘波推门进去，一个中年男人坐在桌后，面无表情地抬头看他。 刘波将装钱的纸袋和合同递过去，对方打开看了一眼，手指在现金上轻轻一掠，随即合上袋口，抬眼打量了刘波一眼： “3～7个工作日会办好，到时候会电话通知你来拿。” 刘波连忙点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激：“哦哦，好的，谢谢。” 从地产局出来，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街道两旁路灯渐次亮起，刘波一路开车回到游戏厅，推门进去时，瘦猴正蹲在门口抽烟，一见刘波回来，立马站起身凑过来： “那烂仔背后的人过来了，”瘦猴压低声音，脸上有些凝重，“没想到他是周文的人。” 刘波脚步一顿，眉头蹙起：“周文是谁？” “也算是这一片的大哥吧，”瘦猴解释道，“不过他一向只挣钱，很少参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就连之前风云再起游戏厅的争夺，周文也没插过手。” “那他靠什么挣钱？”刘波一边往里走，一边问道。 瘦猴跟在他身后，语气里带着几分厌恶：“送人。他养了一片小白脸、黄毛，专门到处去骗女人……这些女人被他们骗到手之后，就输送到夜总会那些大哥直接付人tou费。” 刘波猛地停下脚步，眉头紧紧皱起：“这么恶心？” “是啊，确实恶心，但也确实挣钱。无本买卖，现在傻女人又多。家里男人或者男朋友再怎么真心真意，不会说话、不会哄，就被外面那些小白脸几句好话忽悠到手。搞上手之后就拍照片、拍视频，再逼她们签巨额欠条——这些女人最后也只能唯命是从。”瘦猴边说边摇头。 “那也是这些女人活该，自己犯贱。”刘波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 “是啊，他们专挑没势力的下手。稍微有点背景的，他们要么放人，要么骗点钱就撤。所以一直以来，反而混得风生水起。” “那他们现在什么意思？”刘波直接了当地问。 “杨俊杰被我们废了，他们让我们拿出15万赔偿，这事就算了。”瘦猴说完，小心地观察着刘波的脸色。 刘波嗤笑一声，眼神里掠过一丝戾气：“15万？就凭他也值15万？我丢给那些杀手他们都要激动得磕头了——要不要再给他搞个舔头？不然收了这钱他心里都不安。” 瘦猴没接话，静待下文。 “还能怎么办？”刘波语气冷硬，“他想要钱，就自己来拿。我看他有没有这个胆子收这15万。”他压根没把周文放在心上。 这帮人靠在女人身上找优越感，就真以为自己能横着走了。 “不过最近那些护具什么的都穿好，以防万一。”刘波举起手中的辣椒水晃了晃，顺手翻开瘦猴的T恤，看见里面那件他亲手编的金丝软甲还好好穿着，这才稍微放心。 ……………… 另一边，某间医院病房。 灯光冷白，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 一个40来岁、戴着金丝眼镜的***在病床前，外表斯文，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他随意地对躺在病床上的杨俊杰说道： “阿杰，你跟我两年，这两年你给我赚了不少钱，我绝对不会亏待你。” 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我一定会给你讨回公道，废了那小子双腿，并且给你拿5万块钱补偿款。有这5万，你回家好好养老，或者做个小生意，这辈子也衣食无忧了。” 杨俊杰躺在床上，浑身缠着绷带，一听这话，眼泪顿时涌了出来，声音哽咽不住地道谢。 第053章 周文 从医院出来，潮湿的空气里混杂着消毒水和烟草的味道。 周文拉开那辆黑色桑塔纳的车门，坐进驾驶座，心腹李虎也跟着钻了进来，搓着手，语气里带着一股按捺不住的躁动。 “文哥，我们什么时候动手？”李虎扭头看向后座正在点烟的周文，眼神里闪着光。 “动手？”周文嗤笑一声，将火柴梗随手丢出窗外，深深吸了一口烟，烟雾从鼻腔里缓缓喷出，模糊了他略显阴鸷的脸。 “这小子现在能正大光明占着胡建军的场子，你觉得是运气？” 他眯着眼，手指轻轻敲着车窗边缘，“阿杰带了六个人去，对方就两个人，出手就全给撂倒了。你觉得你能干得过？” 能混成一方大哥的，没一个是真傻的，尤其是周文这种，平日里专挣女人钱，心思比旁人更细，也更谨慎。 他年纪不算大，但在道上混的时间不比胡建军短，对胡建军的了解也比旁人深得多。 胡建军一个毫无背景的人，几年前硬是闯出名堂，手下几十号人，黄赌毒都沾，那份手段，周文心里门清。 如今这个二十出头的烂仔刘波突然冒出来，不仅占了胡建军的地盘，最近更有风声说胡建军惹上大事，要跑路保命。 那他留下的这块肥肉——风云再起游戏厅，连带那整栋楼，后面几十间房，还有负一楼那曾经辉煌一时的赌场，谁看了不眼红？ “胡建军跑路，该不会就和这家伙有关系吧？”李虎压低了声音，他知道的显然比杨俊杰多得多，“文哥，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阿杰被他废了，咱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谁说算了？”周文弹了弹烟灰，眼神锐利地扫过车窗外匆匆的行人，“最近都安分点，别他妈再出去惹事。把人都给我叫回来，聚拢了。过两天，我亲自去会会他。” “好嘞，哥！”李虎脸上立刻露出兴奋的神色，忙不迭地掏出那个笨重的大哥大，开始挨个给手下的烂仔打电话。 他太了解周文了，唯利是图，绝不会做亏本买卖。 李虎是真怕老大因为忌惮而选择息事宁人，那才真叫寒了兄弟们的心。 但他不知道，周文心里压根没想过替杨俊杰报仇，一个马仔而已，折了就折了。 他真正在意的，是刘波现在坐拥的那座“风云再起”游戏厅——那可是一块流油的肥肉。 要是能拿下来，游戏厅本身不重要，他盘算着把前面都改成欢场，搞成一百块全套的经济实惠型，后面弄些小包厢加价两三百。 负一楼则玩点高端的，二楼三楼专伺候有钱人。 他手里面小妹多的很，年轻貌美的，可爱动人的，丰腴熟妇型的都有…… 有一个好的场地，月入百万轻轻松松。 这些年来周文一直没固定场子，图个安全，但总靠抽水卖人头也不是长久之计。 如今关系也打通了不少，要是能拿下这个场子，就算分给那些“穿虎皮”的三成利，也足够他赚得盆满钵满了。 晚上，游戏厅到了结账的时候。 因为还在搞活动，游戏机那边营业额勉强维持在一千二左右，老虎机马马虎虎进了四百块。 最赚钱的还是后头的按摩房，营业额竟然冲到了五千六，今天总收入稳稳破了三千块。 刘波看着瘦猴递过来的账本，反复确认了这个数字，心脏抑制不住地怦怦直跳，激动得手心都有些发潮。 要是能一直保持这个势头，一个月挣二十万绝对不成问题！ 刨去水电费和那几个新招来看场的人，他最少也能净落十五万。 刘波简直不敢想象，三个月前，他还在工厂里一个月挣六七百块，累死累活。 来东莞仅仅三个月，人生就像坐上了火箭。 他这个时候有时候打电话给老爸老妈说说他一个月能挣个10多万，那两个估计在家会吓得半死。 这个月，他又给老爸转了3000啊，他不敢转多，就这样，老爸在家里还在问他干什么这么挣钱，他只能说自己这手工活快，老板喜欢他给他安排的活都是单价最高的。 他还特意给老爸老妈打了一个预防针，说他因为手艺好，现在已经会维修机器了。 最近还经常去其他厂里帮忙维修机器去一趟，能挣个百八十块的，只要维持好口碑，说不定挣的钱比工资还要多，可把老两口在家里高兴坏了。 不停的夸赞儿子聪明，他们在家也彻底的放心了。 第二天早上，刘波睡到十点才醒。 下楼走到一楼大厅，空气中还残留着昨夜烟酒和汗液混合的味道。 瘦猴正叼着烟，百无聊赖地靠在收银台后面发呆。 刘波环视一圈，没看到王涛的身影，随口问道：“王涛呢？” 瘦猴吐了个烟圈，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你觉得呢？人家昨天不是‘受伤’了嘛，自然得去找人好好‘包扎包扎’。” 刘波闻言，尴尬地笑了笑。昨天王涛那架势，完全是碾压，怎么可能受伤？ 顶多就是手上蹭破点皮，贴个创可贴了事。这会儿跑去“包扎”，目的不言自明。 这两天王涛一有空就往张美云那儿跑，对方似乎也没拒绝，刘波也就由他去了。 他只要求王涛晚上六点前必须回来，毕竟那是游戏厅的晚高峰，按摩房也离不开人，有王涛在，刘波心里踏实。 “走，出去整点吃的，饿了。”刘波拍了拍瘦猴的肩膀。 上午的游戏厅冷冷清清，只有十来个人，老虎机那边更是空着，瘦猴在这也是干耗着。 两人走出游戏厅，来到旁边一条嘈杂的街道。 各种饭菜的味道、潮湿的霉味、廉价的香水味混杂在一起，扑面而来。 才上午十点多，街上已经人来人往，甚至有些挂着粉红色灯罩的发廊已经开门营业了。 穿着各色工装或便服的人们行色匆匆，穿梭不息。 刘波想起最近看的报纸，说东莞这一年外来人口已经达到六七百万，本地人反而成了少数。 放眼望去，小餐馆、五金店、发廊、便利店密密麻麻，耳边充斥着“靓仔”的招呼声和刺耳的喇叭声，这座城市的喧嚣与活力显露无疑。 他们很快在旁边找了一家招牌醒目的猪脚饭店。 这家店门面算大的，并排三间铺面，里面摆了十几张油腻的方桌，此时已经坐了不少食客。 在这个打工者聚集的地方，五块钱一份的猪脚饭算得上是比较“高档”的快餐了，毕竟大多数人只舍得吃两三块钱的盒饭。 当然了，在这座城市吃快餐的地方很多，甚至于走过两三步就能看到一个快餐店。 只是你要明白，有的时候快餐店不仅仅只是吃饭。 刘波还记得，三个月前他刚来时，吴梦梦第一次带他吃的就是五块钱的猪脚饭，还给他买了一瓶冰镇汽水。 可自从那次在宾馆门口被她救下之后，就再也没见过面，电话也只通过一两次。 有几次刘波想向苏畅打听一下吴梦梦的消息，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而苏畅也总是有意无意地避开这个话题。 “老板，来两份猪脚饭，再炒一份猪头肉！”刘波甩开思绪，找了个空位坐下，朝店里忙碌的老板喊道。 “好嘞！老板稍等片刻哈！”灶台方向传来老板热情的回应，锅铲碰撞声滋啦作响。 没过多久，两大碗热气腾腾的猪脚饭就端了上来。 米饭堆得冒尖，上面铺着几大块油光红亮、颤巍巍的猪脚肉，皮肉相连，胶质饱满得几乎要溢出碗来。 旁边搭配着两块吸饱了卤汁的油豆腐、半个褐色的卤蛋和几根翠绿的青菜。 浓稠的卤汁浇在米饭上，香气四溢，尤其是在饥肠辘辘的时候，更是诱人。 刘波咽了口口水，再也顾不上想别的，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夹起一大块肥瘦相间的猪脚肉塞进嘴里。 软糯的猪皮入口即化，瘦肉香而不柴，卤汁的咸香瞬间充满口腔。 “正啊~~”他满足地咀嚼着，忍不住赞叹一声，惬意地打了个饱嗝。 第054章，兄弟盟叶青 这猪脚肉已经炖得极其软糯，那层油亮的皮几乎碰着筷子就要化开。 刘波轻轻咬下一口，不肥不腻的脂肪与酥烂入味的瘦肉交织着浓郁卤香，加上猪肉本身的醇厚，瞬间填满了他空荡的胃囊，带来十足的满足感。 这年代的猪脚饭没有半点预制菜的嫌疑，全凭老板实实在在的用料和多年练就的手艺。 刘波吃得酣畅淋漓，直到第一碗饭扒得干干净净，起身去加米饭时，他才抹了抹嘴，抬头看向对面的瘦猴。 瘦猴正低头挑着碗里的青菜，神色有些游离。 “最近跟家里还是没有联系吗？”刘波一边接过老板盛满的米饭，一边问道。 瘦猴头也没抬，用筷子漫不经心地戳着碗底，扯出一个无所谓的笑：“有什么好联系的？反正他们早就当我是个烂人呗，我也就当自己是个孤儿，清净。” “你要是真这么看得开，”刘波坐回位置，目光扫过瘦猴略显躲闪的眼睛，“前天我也不会无意间看到那张汇款的单子了。” 他顿了顿，“给你爸妈汇了一万块，对吧？” 瘦猴夹菜的手顿了一下，随即故作轻松地甩甩头：“我那是怕我姐被他俩给卖了。给他们点钱，堵堵他们的嘴，省得他们天天琢磨着把我姐塞给哪个有钱的老男人。” 几番闲聊下来，刘波才得知，瘦猴还有个姐姐，比他大两岁。 据瘦猴形容，姐姐长得挺漂亮，还补充了一句“跟我长得挺像”。 这话让刘波忍不住仔细端详了一下瘦猴那瘦削的脸庞和略显突出的门牙，心里直犯嘀咕：就他这长相，姐姐能漂亮到哪儿去？ 瘦猴提到父母一直忙着给姐姐张罗相亲，一心想攀个高枝，这让他非常不满，却又无力改变。 刘波听着，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他自己家里虽穷，但父母和睦，家庭温暖，这种势利眼的事儿，他实在没什么经验。 回到游戏厅，下午的人流明显密集起来。 各种游戏机的音效、玩家的喧哗、硬币投入机器的清脆声响混杂在一起，空气里弥漫着烟味和汗味。 晚饭时间刚过，游戏厅门口的光线一暗，走进来五六个人。 刘波当时正靠在旁边一台街机前玩《三国志》，眼角的余光瞥见为首的一个男人手里反握着一把明晃晃的西瓜刀。 那人圆脸，戴着一顶压得很低的鸭舌帽，年纪大约二十出头，相貌普通，要不是手里那把刀煞气逼人，扔人堆里绝对找不出来。 “谁是老板？”戴帽男扯着嗓子吼了一声，声音在嘈杂的游戏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这一嗓子让周围不少正沉迷于游戏的玩家都吓了一跳，纷纷停下操作，紧张地望过来。 刘波不慌不忙地按了下游戏机上的暂停键，站起身，脸上堆起生意人惯有的笑容，双手插进裤兜，慢悠悠地走过去：“我就是。几位兄弟，怎么回事？有什么指教？” 戴帽男——叶青，歪着嘴，用西瓜刀虚点着刘波，吊儿郎当地说：“听说你们这儿又能玩妹子又能打游戏？正好，哥几个今天想痛快痛快！先去开个最大的包间，叫五个最漂亮的妞过来！咱们先来场‘团战’，爽完了，再给我拿一千块钱的游戏币，让兄弟们好好放松放松！” 他说话时，眼神挑衅地扫视着四周。 这架势，明摆着不是来消费，是来找茬的。 刘波脸上的笑容没变，眼神却冷了几分：“要人啊，我们这的妹子个个水灵。不过规矩是先交钱，一个一百。还有，玩可以，得分开房间，不能扎堆。游戏币也多的是，别说一千块，两千块都有，钱到位，随便玩。” 叶青嗤笑一声，把西瓜刀扛在肩上，凑近一步：“怎么？看不起我们？觉得我们给不起钱？” “来者都是客，怎么可能看不起？”刘波笑着从兜里掏出烟盒，给叶青和他旁边的人递了两根烟，自己也点上一根，“那几位兄弟，先跟我到后面看看吧，姑娘们都在后院候着呢。” 说完，他做了个请的手势，便领着这几个人穿过游戏厅的侧门通道，朝后院走去。 那几人仗着手里有刀，互相使了个眼色，大摇大摆地跟了上去。 刘波一走，瘦猴立刻拍了拍手，抬高声音对大厅里有些不安的玩家们笑道：“不好意思啊各位兄弟，一点小插曲，打扰大家兴致了！这样，每人现在就到前台领十块钱游戏币，算是一点小心意！大家继续玩，继续嗨！” 大厅里原本紧张的气氛顿时缓和下来，玩家们欢呼着“老板大气！” “猴哥够意思！”，兴高采烈地涌向前台。 区区五六个小混混，看着还瘦不拉唧的，瘦猴压根不担心刘波和王涛对付不了，他留下来，就是为了稳住前面的场面，别让这点破事吓跑了财神爷。 后院和前面游戏厅的喧嚣仿佛是两个世界。 这里堆着些杂物，光线也有些昏暗。 王涛正仰躺在一张破旧的躺椅上打盹，听到脚步声，眯缝着眼抬起头，正好看见刘波带着几个手持西瓜刀的人进来。 他瞬间睡意全无，慢悠悠地坐起身，活动了一下粗壮的脖颈，发出轻微的咔哒声，脸上露出一丝感兴趣的表情。 刘波随手将通往后院的铁门“哐当”一声关上，插上插销，然后转过身，依旧笑着看向叶青几人：“哥几个是哪条道上的？或者，我有什么地方不小心得罪各位了？” 叶青用西瓜刀拍了拍自己的手掌，昂着头说：“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叶青，兄弟盟的！”他顿了顿，加重语气，“有人托我带个话，说你欠他十五万，让我们过来拿钱。” 刘波一听就乐了，看来是周文坐不住了。自己不敢来，派这么几个货色来探路？ “老板，”叶青见刘波笑，以为他怕了，更加嚣张地挥舞着西瓜刀，“你这游戏厅开得这么大，妞又这么多，十五万对你来说不算啥吧？破财消灾，你也不想这漂亮地方见红，对吧？” 刘波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烟圈，语气带着戏谑：“钱嘛，我倒是不差，十五万也有。但是他想要，让他自己过来拿。找你们几个傻屌过来，算怎么回事？” 这话一出，叶青身后的几个小弟顿时炸了毛，一个个举起西瓜刀，脸红脖子粗地叫骂起来： “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好好跟你说话，你他妈还装上逼了？” “赶紧拿钱！不然把你这破游戏厅和**房全砸了！” “听见没？我们是兄弟盟的！别逼我们动手！” 对于这个“兄弟盟”，刘波还真从瘦猴那儿听说过。 名字听着唬人，其实就是一帮扒手凑起来的乌合之众，主要在车站、步行街这些地方偷鸡摸狗，偶尔也偷仓库里的货。 有两个自以为手艺不错的，就自封什么“千手观音”，估计就是这个叶青。 连道上混的很多人都看不起他们，嫌他们下作。 他们偷来的手机，有时在嚣张的时候还要依仗别人经常一个手机值个三四千，他们卖的时候也就值个三五百。 还得看人脸色，心情不好也只能卖个一两百。 刘波用夹着烟的手指指了指已经完全站起身，像座铁塔似的王涛，对叶青说：“兄弟盟是吧？前几天铜陵路巷口，有人堵我们，还动了枪，结果呢？照样被我们撂倒好几个，这事你们听说了吗？”他顿了顿，看着叶青微微变色的脸，“那人的脖子，就是他徒手拧断的。看看他那双手，单手拧断你们的脖子，估计跟掰断一根筷子差不多吧？” 叶青下意识地看向王涛那双骨节粗大、布满老茧的蒲扇大手，心里咯噔一下。前几天动枪的事，他确实有所耳闻，没想到正主就在这儿。他今天来，不过是收了别人五千块钱来闹事，可没想把命搭上。 叶青强作镇定，把手中的西瓜刀挥舞得呼呼生风，试图给自己和手下壮胆：“手再大，能硬得过老子手里的刀吗？你们虽然狠，但我们兄弟也不是吃素的！这样，我也给你个面子，不要十五万了，你拿五万块钱，我们立马走人，这事就算翻篇！” 刘波闻言，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戾气：“去你妈的！老子的面子就值两万块吗？”他猛地扔掉烟头，用脚狠狠碾灭，“想要钱？一毛都没有！想动手？你们试试！今天谁敢往前一步，老子让你们全都横着出去！” 刘波话音未落，旁边的王涛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怪叫。 他全身肌肉贲张，连带着那件紧绷的背心都似乎发出了**，他向前踏出一步，地面仿佛都随之一震。 第055章 涛哥威武 叶青完全没想到刘波变脸速度这么快，整张脸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咬着后槽牙，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道：“刘波，你是铁了心要和我们兄弟盟碰一碰吗？” “你们兄弟盟硬不硬我不知道，”刘波冷笑一声，眼神锐利如刀，“但是我们绝对不软。你想碰，那咱就奉陪到底。” 这次他也是铁了心了，话音落地，整个人像一根绷紧的弓弦，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 他一直信奉的就是，既然出来混了，就要拿出混的心态，畏首畏尾的是站不住脚的。 更何况，他现在已经拥有了这风云再起游戏厅，这片地盘要是保不住，他将很难再东山再起。 昏暗的后院里，只有几盏老旧的白炽灯投下昏黄的光晕，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特殊海鲜味和隐约的烟味。 角落堆着杂乱的纸箱和废弃的按摩椅，阴影幢幢。 那狗哥一直想搞垮他们，现在这兄弟盟又来插一手。 那就打！ 想到这儿，刘波眼中寒光一闪。 叶青被刘波的气势所慑，情不自禁地向后退了两步，鞋底摩擦着粗糙的水泥地面，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他眼神闪烁，似乎在快速权衡利弊。 但刘波已经决定了，没给他再多思考的时间。 “任何一个来我这地方闹事的人，我绝对不会让他轻轻松松就这么拍屁股走了。不付出代价，门都没有。”刘波声音不高，却带着冰冷的重量。 他话音刚落，朝旁边一挥手。 早已蓄势待发的王涛如同出笼的猛虎，那砂钵大的拳头带着风声，猛地就砸向了叶青的胸口。 “砰”的一声闷响，叶青直接被砸得踉跄后退好几步，后背撞在冰冷的砖墙上才勉强停下。 他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仿佛被铁锤重击，差一点喘不过气来，脸瞬间憋得通红。 他弯下腰，捂着胸口剧烈咳嗽，缓和了好几秒，才勉强直起身，冲着身后那几个有些发愣的烂仔嘶声喊道：“既然不给我们兄弟盟面子，那都得死！干他！” 叶青大骂一声，跟随着他的那几个烂仔，一个个这才如梦初醒，呜哇乱叫着，挥舞着手中明晃晃的西瓜刀冲了过来。 刀刃在昏黄的灯光下反射出森冷的光。 而这时，王涛一个转身，庞大的身躯如同一堵厚实的墙，直接拦在了通往游戏厅后门的小路口。 他那惊人的身高，使得面前的这些烂仔看起来就像一群小矮人。 他眼神睥睨，随手就抓住一个冲在最前面的烂仔的后脖领子，像拎小鸡一样轻松提起。 接着，他低吼一声，竟将那人整个抡了起来，当做一根人肉，棒球棍，狠狠朝后面的人群砸去。 “扑通”一声沉重的闷响，被抡起的人体重重砸在另一个同伙身上。 连续两声凄厉的惨叫，这两人就像破麻袋一样趴在了地上，一时半会儿根本爬不起来。 剩下的几个烂仔被这骇人的一幕吓得够呛，只敢紧张地站在原地，虚张声势地挥舞着手中的西瓜刀，脚步却不敢再往前挪动半分。 “扑哧”一声，有个胆子稍大的，瞅准机会，一刀砍在了王涛的后背上。 但声音很奇怪，像是砍在了坚韧的皮革或者硬物上，并没有利刃入肉的那种顺畅感，反而震得他手腕发麻。 “嘿嘿。”王涛转过头，对着那偷袭者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眼神里却毫无笑意。 他左手如铁钳般一把抓住那人的衣领，右手闪电般夺过西瓜刀，然后毫不犹豫地用坚硬的刀背，对着那人的屁股就是一阵疾风骤雨般的猛抽。 “啪啪啪！”清脆的击打声伴随着那人杀猪般的嗷嗷惨叫，在寂静的后院里显得格外刺耳。 这场景直接把剩下的几个人吓得魂飞魄散，动都不敢动，手里的刀都快握不稳了。 “傻逼！你们就看着呀？干他呀！”叶青捂着剧痛的胸口，额头上渗出冷汗，他感觉自己的肋骨可能断了几根，每呼吸一下都牵扯着疼痛。 他声嘶力竭地催促，那几个被吓呆的小弟这才勉强回过神来。 此时，被王涛抓在手中的那人，屁股早已开了花，疼得涕泪横流。 王涛随手像丢垃圾一样把他扔在地上，那人发出一阵痛苦的**，根本爬不起来了。 后院原本还有几个他们花钱请来看场子的烂仔，本来这几个人还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帮忙，王涛却大手一挥，声如洪钟：“本来就快打瞌睡了，正好有几个人陪我活动活动筋骨，你们在旁边看着就行！” 那几人互相对视一眼，立刻乐得清闲，抱臂站在一旁，算是真正见识到了王涛的生猛。 平常只觉得这是个沉默的大高个，打架肯定厉害，但没想到竟然猛到这种程度，简直非人。 “还兄弟盟？一帮傻逼玩意，竟然敢来这里闹事，谁给你们狗的胆？”王涛一脚踩在还在哀嚎的烂仔身上，环视一圈，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记住喽，只要有我王涛在这里一天，谁敢过来闹事，屁股给你打烂！”说着，他还不解气地朝地上那人又踢了一脚，那人疼得蜷缩成一团。 “涛哥威猛！” “涛哥霸气！” “涛哥牛逼！” “涛哥，你以后想要了，我全给你免费！” 这时，已经有几个刚下钟的妹子郎听到动静，纷纷从房间里探出头来，或是倚在门边，为王涛摇旗呐喊。 空气中混杂的廉价香水味似乎更浓了些。 甚至还有几个大胆的，故意拉开本就轻薄的上衣口，向王涛展示着专属入口。 这一下，场面就更加夸张了。 可把在场其他几个看场子的烂仔看得眼睛发直，情不自禁地跟着一起为王涛加油呐喊，好像牛掰的是他们。 只可惜，王涛对这些人似乎没什么兴致，只是憨憨地笑着，冲她们摆了摆手，注意力依旧在那些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对手身上。 这件事在晚上算账的时候被瘦猴知道了，他捶胸顿足，大腿都快拍青了：“涛子你这傻逼！一次一百多块呀！人家免费的你咋不要？早知道你跟我说让我去啊！每天晚上两次，一个月能省六千块呀！我曹！” 王涛面无表情：“......” 刘波在一旁听得直翻白眼，没好气地怼了瘦猴一句：“你也不怕J尽人亡呀！”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间传来了一阵急促而清晰的警笛声，“呜啊呜啊”由远及近，越来越响。 这时已经勉强缓过气来的叶青，听到这声音，整个人都懵逼了，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惊恐地瞪着刘波，破口大骂：“卧槽！刘波！你他妈太恶心了吧！咱们混社会的你竟然报警？！” 说完，他也顾不得胸口的疼痛，连滚爬爬地拉扯着那群还能动的小弟，就想从后门逃跑。 刘波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仓皇逃窜的背影，并没有出手阻拦。 让他们全部离开这后院反而是好事，毕竟他也不想那些“穿虎皮的”到后院看到这么多敏感的按摩房。 而且，出了这后院小门，外面只有一个狭窄的出口，而出口的位置，早已有一大帮“穿虎皮的”在那边守株待兔了。 果然，刘波他们慢悠悠地跟着出去，就看到叶青这一帮人，已经被张云涛指挥着手下全部摁住了，一个个狼狈地被反剪双手，戴上了亮锃锃的不锈钢手镯。 手铐合拢的“咔哒”声清脆而冰冷。 “玛德！太恶心了！有种咱们单挑！竟然找条子！”已经被死死摁住的叶青，不甘心地扭、动着身体，朝着刘波的方向破口大骂，额上青筋暴起。 “什么年代了还单挑？”刘波不屑地嗤笑一声，眼神冷漠，“就算单挑，你能打得过吗？” 他心想，混江湖也是要讲脑子的。不管是辣椒水、金丝软甲还是用电，能让自已人无伤干翻对方，这才是最重要的。 为了点意气之争折损兄弟或自已重伤，哪怕赢了也是亏本买卖。 最主要的是，刘波想清楚了，任何事情的后续处理也很关键。 像上次那样弄死埋伏他们的人，要不是对方自已心虚跑了，事后被人查出来也是一屁股屎，麻烦无穷。 真正的大哥，应该像他敬佩的蒋先生那样。 白道有朋友，黑道能摆平。 所以他才不惜花大代价去结识张云涛。 虽然不一定能处理所有麻烦，但就目前这些小问题，交给他，绝对能办得漂漂亮亮。 像兄弟盟这群人，就是典型的底层垃圾，比普通烂仔还难缠。 不一次性解决，他们隔三差五来搞事情，偷鸡摸狗，这游戏厅生意还怎么做？ 这帮人虽然不成气候，但偷东西的手段肯定比普通小偷厉害，专门挑客人打游戏上头或者玩老虎机专注时下手，防不胜防，极其影响生意。 而这种垃圾，又不能直接一个个弄死。 兄弟盟少说二十来号人，弄死一两个或许还能掩盖，一二十个怎么可能？动静太大了。 花了那么多钱勾搭上张云涛，这时候就正好是他展现用处的时候了。 张云涛看着这些垂头丧气的家伙都被铐了起来，脸上露出解气的表情，骂道：“你们这帮王八蛋！天天在火车站那边搞事情！上个月偷了那么多人，害得我们整个所上个月都没拿到绩效奖金，还被上面骂得狗血淋头！总算逮到你们了！” 说完，他转向刘波，立刻换上一副公事公办的笑脸，仿佛根本不认识一样，热情地说道：“感谢刘老板的配合，谢谢谢谢！不过还得麻烦你跟我们去一下所里，我们还要简单做一下笔录和相关调查。” “警民鱼水情嘛，应该的应该的。”刘波也立刻换上热情的笑容，上前一步，配合地伸出手和张云涛握了握，眼神交汇间，却有着只有彼此才懂的意味。 家里的事情交给社会就可以了，刘波甚至都没有让王涛跟着他就一个人上了车，跟着张云涛去了。 不过王涛他并没有就此撒手不管，在警车驶离这里之后他就骑着摩托车跟在警车后面。 在所里面大约呆了四五十分钟。 刘波这边相关手续都已经交代结束了。 他这边很快就牵着走了出来，反倒是叶青他们那一帮人都已经彻底被羁押了。 不仅仅是这一次事情，张云涛又把之前这些人干的事情全部给搬了出来，和他们一一的核对。 刘波走出来的时候，张云涛还特意送了送。 “这次多谢了刘老板，这群王八蛋害得我们之前白白丢了不少业绩。这群小子平常滑溜的很想抓他们还真不容易，这一下子竟然加到最大的那个，等处理完了到时候我请刘老板好好喝一杯。” 刘波笑了笑说道：“好的，到时候一定去。”随后又小声的说了一句：“猴子说上次那几个美女很是惦记老哥，你忙完了记得跟我说，立刻安排。” “哈哈，好说好说。”提起上一次安排的几个姑娘张云涛很是满意。 刘波对这方面没太大兴致，但是瘦猴喜欢，回去的时候听瘦猴说他和张云涛两个在里面玩的很嗨，还相互调换了一下手里的。 最终来个大乱战。 “对了，多嘴问一句，也不知道能不能啊，我就随意的就是他们这帮人会被关多长时间。”刘波低声问道。 张云涛看了一下四周没有其他人，一脸无所谓的说道：“今天去你们那边闹事，少说三年起，再加上之前乱七八糟的，特别是叶青，他还是这一帮人的老大，少说10年吧，如果证据再充足一点，估计他要在里面待个15年。当然了，具体的怎么判还得看后面部门，咱只是提供证据。” “好的，明白明白，那到时候我等你的信。”刘波点了点头，之后简单聊了几句就离开了派出所。 听张云涛的话，刘波也大概明白了，之前这帮人犯了不少事，但是手续不太全或者是给他们跑了。 这一下好不容易抓到了，估计张云涛要把手中的很多积案都塞到他手里。 他说15年估计最少得15年了。 毕竟这个时期其实很多东西并不是很完善的，最终的结果是什么？他们这帮人太有说话语权了，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这帮人现在权力这么大。 刚到门口就看到王涛，骑着摩托车吊着硝烟在那左顾右盼。 “快点啊，波哥，给你送回去我还得去看伤呢。”王涛催促道。 刘波：“……” “你那是去看伤吗？你今天受伤了吗？你那是去看张美云吧。” “瞎说，我都被别人砍了一刀。” “你妈的，你身上的软甲穿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呀？” “嘿嘿……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真的，你不觉得你如果跟张美云成了的话，大象……蚂蚁？……” “咦，你……你这人怎么这么恶心？我跟她只是朋友，你怎么想到那方面去了？太恶心了，走走……你下车，我不带你了。” 说着王涛还装作一副嫌弃的模样，要赶刘波下去，但其实摩托车四号没有减速。 第056章 扬名 “哥，你出名了？” 第2天早上，阳光明媚。 刘波这一觉直接睡到了11点。 屋子里还弥漫着淡淡的烟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馨香，那是昨夜疯狂的残留证明。 他只觉得浑身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一样，骨头缝里都透着酸软。 实在是累得够呛，昨天晚上，苏畅那小娘皮倔得像头驴，死不认输。 再加上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刘波感觉自己心里总窝着一团火，躁动得厉害，哪能容忍一个小姑娘在自己面前这般嚣张？ 自然要给她点颜色瞧瞧，结果就是折腾了整整一夜。 七擒七纵。 直到天快蒙蒙亮才消停。 男女之间的体质差异真是大得离谱。 早晨7点左右，才睡了个把小时的苏畅，居然就能自己爬起来，虽然脚步有些虚浮，但还是咬着牙悄悄回去了。 而刘波，则是眼皮重得撑不开，翻了个身，又昏昏沉沉地睡了几个小时，直到被瘦猴咋咋呼呼的声音吵醒。 “什么出名了？” 刘波揉了揉干涩发胀的眼睛，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不解地看向床边的瘦猴。 “天残腿啊！”瘦猴咧着嘴，露出两排黄牙，笑得贼兮兮的。 “什么玩意儿天残腿？”刘波皱起眉头，一脸莫名其妙。 “还不是你干的好事！”瘦猴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却掩不住兴奋，“但凡是跟你动过手的，基本上双腿都废了。从最开始那个武哥，到丁强、杨俊杰，现在一个个都成了残废。这名声，想不响都难！” 最近这段时间，刘波有意让瘦猴把他们之前摆平的那些人和事，零碎地放出去些风声。 再加上昨天兄弟萌的叶青也被收拾服帖了，这下子，“刘波”这名字算是彻底立起来了，也达到了他最初的目的——至少让那些普通的街头烂仔听到他的名字，心里就得先怵三分。 “王涛呢？”直到中午几个人凑在一块儿吃盒饭的时候，刘波环视一圈，发现王涛还是没影儿，便问道。 “他说他受伤了，要去看病！”瘦猴扒拉着饭，含糊不清地回答，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无语。 旁边的小潘、小丁还有其他几个兄弟闻言，顿时发出一阵压低了的哄笑声。 王涛那点“光辉事迹”早就传开了，那么威猛的一条汉子，居然是个彻头彻尾的“舔狗”，这反差实在让人忍俊不禁。 现在刘波这个游戏厅里，算上他们三个元老，已经养了十个人了。 靠着刘波如今打出来的名声，估计别说一般的小混混不敢来惹事，就算是在道上有点名号的大哥，也得掂量掂量分寸。 游戏厅的生意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特别是那几台老虎机。 从最初只有零星几个人玩，一天挣个一两百、三四百块，到现在，偶尔单是老虎机的利润一天都能破千。 只要能维持住眼下这个没人敢来闹事的局面，刘波估摸着，这游戏厅日收益突破五千大关指日可待，到那时候，才算是真正站稳了脚跟，发达起来。 吃完饭，刘波溜达着到了张雅丽的诊所。诊所里弥漫着消毒水和小瓶装碘伏混合的味道。 张雅丽正俯身在一个病人面前，专注地给那人胳膊上一道狰狞的伤口进行最后的包扎，动作熟练利落。 而张美云则舒舒服服地坐在靠墙的一张软垫椅子上，像个大小姐似的，悠闲地遥控指挥着王涛。 人高马大的王涛，此刻左手抓着个长柄扫帚，右手拎着个铁皮簸箕，正猫着腰，在诊所不算大的空间里上蹿下跳地扫地、收拾垃圾，忙得满头大汗，额前的头发都湿漉漉地贴在了皮肤上。 刚把地扫干净，他又吭哧吭哧地把堆在门口的几个装药品的纸箱子搬进来，摆放整齐。 可他那张黝黑的脸上非但没有半点不耐烦，反而一直挂着傻呵呵的笑容，仿佛干这些杂活是天底下最享受的事情。 忙完这些，王涛用袖子抹了把汗，屁颠屁颠地凑到张美云的椅子旁。他像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指甲锉刀，然后蹲下他那魁梧的身子，仰头看着张美云，小心翼翼地问：“云云，指甲边有点毛了，我帮你搓搓？” 张美云没说话，只是懒洋洋地把一只手伸了过去。 王涛的那双大手，真跟蒲扇似的，此刻却异常笨拙而轻柔。他只敢用两根粗壮的手指，像捏着一根羽毛般，轻轻托起张美云那只白嫩纤细的手。 那架势，仿佛手里捧着的不是一只手，而是一件精贵易碎的稀世瓷器，稍一用力就会碰坏。 他先是仔细端详了一下指甲的形状，然后才用指甲锉的侧面，极其轻柔地打磨着指甲边缘可能存在的细微毛刺。 每搓几下，他就鼓起腮帮子，凑近了，小心翼翼地吹掉磨下来的碎屑。 吹干净后，他又从旁边小几上拿起一瓶粉色的指甲油，拧开，用自带的小刷子蘸了点，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开始给张美云涂指甲油，那份专注和温柔，简直像是在完成一件伟大的艺术品。 张美云的右手则拿着一个巴掌大的掌上游戏机，正玩着俄罗斯方块，屏幕上的方块不停落下，发出细微的“滴滴”声。 她偶尔会因为游戏局势蹙起细细的眉毛，或者因为王涛手上力道稍微重了一点点，就娇声埋怨道：“轻点……弄疼人家了。” 王涛丝毫不介意，反而像是听到了仙乐，脸上满足的笑容更盛，嘿嘿憨笑着解释：“刚才是大拇指，指甲厚，得稍微用点力挫平。剩下的就好了，放心放心，我轻着呢。” 这两人腻歪的举动，完全无视了旁边正在工作的张雅丽和那个等待包扎的病人。 那病人胳膊上被砍了一道大口子，刚才疼得龇牙咧嘴，幸亏张雅丽技术好，打了止疼针，缝合时倒也没受什么罪，一直面不改色。 可此刻，他看着王涛和张美云那边的动静，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着，牙齿咬得嘎吱嘎吱响，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疙瘩——这倒不是伤口疼，纯粹是被眼前这幕给酸的，外加有点生理性的不适反胃。 好在张雅丽有着极高的职业素养，她面色平静，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仿佛彻底屏蔽了身旁那对活宝制造出的粉红气泡和腻人氛围，或者说，她可能早就已经习惯了。 刘波靠在门框边，已经慢悠悠地抽完了一根烟，看着王涛那副殷勤备至的模样，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出声打断：“靠，你还要弄多长时间？” “干啥呀哥？”王涛头也没抬，注意力还在那几片粉嫩的指甲上，语气理所当然，“有事你就说呗，在云云面前，有啥不能听的？” 张美云闻言，倒是按下了游戏机的暂停键，屏幕上的方块瞬间定格。 她抬起眼皮，声音软软地对王涛说：“涛哥，你要是有正事，就先去忙吧，别因为我耽误了。” “什么正事不正事的？”王涛立刻表态，手上的动作依旧轻柔，“陪着你就是最大的正事。”说完，他才扭头看向刘波，“哥，到底啥事？你说呗。” 刘波本来想找个僻静地方单独跟王涛说，但转念一想，眼前这两人，估计也不会把消息往外透。 他吐出一口烟，烟雾在诊所的光线下袅袅散开，压低了些声音：“胡建军，必须得找到。” “那你去找呗。”王涛想都没想就接话，语气轻松，“我又不是狗鼻子，还能闻着他在哪儿啊？” “我大概摸到点线索，他现在身边估计还有十来个人跟着。”刘波弹了弹烟灰，神色认真起来。 “那你就带兄弟们过去呗，”王涛不以为意，“你和瘦猴，再叫上小潘、小丁、小王、小李，你们六个人，对付他们十来个，问题不大吧？” 刘波却摇了摇头，目光锐利：“现在的胡建军，就是只惊弓之鸟。带太多人过去，动静太大，很容易打草惊蛇。万一这次让他溜了，以后再想揪他出来就难了。所以，最多去一两个人。我一个人去，把握不大，所以……” “哦——懂了！”王涛这下明白了，拉长了调子，恍然大悟状。 他低头看了看张美云那只已经涂好一只、粉嫩亮泽的手，又看了看指甲油瓶子，爽快地说：“行！等我把云云这只手的指甲油涂完，晾干，就跟你去。很快！” 刘波看着他又沉浸回“美甲大师”的角色里，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 第057章 决心 刘波也只能安下心，耐着性子在一旁等待。 他挪到墙边，靠着一个放满药瓶的玻璃柜，又摸出一根烟点上，烟雾缓缓升腾，模糊了他略显疲惫却锐利依旧的眼神。 此刻在王涛心里，帮张美云涂指甲油俨然是天字第一号的大事，优先级高于一切。 好在眼下日头刚偏西，时间尚早，寻找胡建军的事确实还不算十万火急。 谁能想到，王涛这样一个虎背熊腰、拳头上能站人的壮汉，在搓指甲、涂指甲油这类精细活儿上，竟然有着超乎想象的耐心和细致。 他蹲在张美云座椅前，庞大的身躯蜷缩着，像一头温顺的巨熊。 张美云那十根青葱如玉的手指，他竟然仔仔细细、反反复复地折腾了四五十分钟，还没完全搞定。 他时而凑近了仔细端详指甲的弧线，时而用锉刀极其轻柔地打磨，涂抹指甲油时，连呼吸都屏住了，生怕手一抖画歪了。 就连旁边那个被砍伤的病人，张雅丽都已经给他缝合包扎完毕，清理好器械了，王涛这边的“美甲工程”还没竣工。 张雅丽摘掉沾了点点血迹的橡胶手套，扔进垃圾桶，又用消毒液喷了喷手，这才慢悠悠地走过来，对刘波说了一句：“你是不是想着去狗哥的狗场找胡建军？” “你怎么知道？” 刘波正准备弹烟灰的手顿在半空，脸上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讶。 这可是他这两天绞尽脑汁，结合胡建军遗落的那个日记本里的蛛丝马迹，反复推敲才得出的结论。 张雅丽走到水池边，一边慢条斯理地冲洗着双手，水声哗哗，一边透过面前的镜子看着刘波，缓缓说道：“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推测他在疯狗那边的狗场。我知道，是因为我无意中发现，他俩竟然是表兄弟。” 她关上水龙头，用纸巾擦干手，转过身，倚着水池边缘，继续道：“我也是偶然间才知道的，之后才特意留心观察他们。这些年，他们两个人在表面上打得你死我活，你来我往，今天你扫我的场子，明天我砸你的地盘，闹得不可开交。但你仔细分析就会发现，那些冲突造成的损失都非常表面，非常有限。反而，他们借着互相争斗的由头，倒霉的是夹在中间的其他势力，顺手就把别人的地盘给蚕食了。这么些年斗下来，他们俩不但没伤筋动骨，地盘反而越来越大，手下的人也越来越多。凡是跟他们有竞争或者利益冲突的，多多少少都受了波及。” “所以，眼下胡建军栽了跟头，能投奔、也敢收留他的地方，恐怕只有疯狗的地盘了。” 张雅丽最后总结道，语气笃定。 刘波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烟。在那个日记本里，胡建军确实频繁提到“表哥”，今天帮表哥打了谁，明天和表哥合作干了什么，他一直琢磨这个神秘的“表哥”究竟是谁，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平时跳得最凶、看似和胡建军势同水火的疯狗！ 这层关系隐藏得可真够深的。 现在回想起来，最初胡建军放出诱饵引得众人争夺时，疯狗确实是第一个跳出来搅混水的，很可能就是故意为之，目的是引其他人入局，混淆视听。 “不对呀，”刘波沉吟片刻，忽然提出疑问，眉头紧锁，“如果胡建军和疯狗真的彼此信任、深度合作，那胡建军完全可以直接借助疯狗的力量迅速翻盘，灭了李飞，夺回他失去的一切。何必像现在这样东躲西藏？” 表兄弟固然是亲密的亲戚关系，但在巨大的利益面前，这种关系往往并不牢靠。这次十几个老大的混战，疯狗损失也不小，伤了不少小弟，花了很多钱，到最后对付他刘波的时候，明显都有些后劲不足了。 “他们之间怎么可能百分百信任？”张雅丽嗤笑一声，脸上带着几分看透世事的揶揄笑容，手指轻轻敲着水池台面，“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在双方实力相差无几的时候，合作共赢、共同发展还有可能。但一旦出现能一口吞掉对方、彻底独大的机会，你们男人，真的甘心和别人平分天下吗？” 她顿了顿，眼神变得有些深邃：“我猜，现在的胡建军，恐怕已经被疯狗控制起来了。最有可能的是，疯狗会想方设法榨干胡建军最后一点利用价值。如果疯狗还念一点旧情，或许会留他一条命，给他点钱让他滚回老家隐姓埋名过日子。要是疯狗心狠手辣一点，等所有好处到手，直接来个毁尸灭迹，也不是没可能。” 这时，王涛终于将张美云最后一根手指的指甲油涂抹均匀，他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只手，对着光线看了看，满意地松了口气，这才抬起头，一脸认真地插话道：“如果是波哥，我成了胡建军那样，我哥一定会倾尽所有帮我报仇，想方设法把我再扶起来！”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信念。 张雅丽闻言，只是“嗤嗤”低笑了两声，目光在王涛和刘波之间转了转，意味深长地说道：“那谁知道呢？人心隔肚皮。” “我知道。”王涛一字一顿，目光灼灼地看着刘波，没有任何犹豫。 刘波被王涛这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笑着摇了摇头，没再继续纠结这个假设性的问题，把话题拉回正轨：“所以说，我们更得尽快找到胡建军了。要是让疯狗顺顺利利地拿到胡建军藏着的那些好处，就等于是在资敌，给他时间喘息、发育。等他缓过劲来，下一个倒霉的，肯定是我们。” 王涛重重地点了点头，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哥，有计划了吗？” “原本以为他们只是松散合作，我只有五成把握。现在知道他们是表兄弟，这层关系更紧密，但也可能更脆弱，我的把握反倒提到了七成。”刘波毫不避讳地在张雅丽面前说出自己的打算，眼神变得锐利，“胡建军手里藏着的那些东西，我们必须拿下，不能落在疯狗手里。” “嗯，哥，反正我都听你的。”王涛毫不犹豫地应道，站直了身体，一副随时准备出发的架势。 “那行，你等一下和……”刘波凑近王涛，压低声音，大致将需要王涛去做的具体事情交代了一遍。他的语速很快，但条理清晰。 王涛听完，咧了咧嘴，表情有点古怪：“虽然说这法子有点恶心……但之后我肯定得加倍吃回来补上！哥你放心，我今天晚上一定让他们那边鸡飞狗跳，不得安生。” “嗯，记住，一切小心。”刘波拍了拍王涛结实的肩膀，认真地叮嘱道，“如果发现情况不对，有危险，就不要硬来，千万别冒险。能摸清大概情况就行，这次搞不定，咱们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别把自己给栽进去了。” “嘿嘿，哥，这个你就放一百个心吧，”王涛憨厚地笑了笑，拍了拍胸脯，“打不过我还跑不过吗？保命第一，我懂。” 交代完毕，刘波站直身体，目光转向一旁的张雅丽，脸色比刚才和王涛说话时严肃了许多，甚至带着一种郑重的意味。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我刘波，就算穷死、饿死，也绝不可能用自己兄弟的命去换前程、换利益！”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铿锵，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停顿了一下，他继续道，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穿透什么：“如果有一天，我刘波丧心病狂到了那种地步，做出那种猪狗不如的事情，就让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话音未落，他猛地抬起紧握的右拳，那拳头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带着一股凶悍无匹的气势，狠狠地砸向面前那张不锈钢材质的看诊桌！ “砰——！” 一声沉闷震耳的巨响在诊所里炸开！只见那结实的不锈钢桌面，竟然被他这一拳硬生生砸得向下凹陷下去，形成了一个清晰的拳印，桌腿都跟着剧烈摇晃了一下，桌上的笔筒、病历本等杂物哗啦啦跳了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一拳，蕴含的力量和决绝，震得在场包括张雅丽和王涛在内的几个人都是耳中嗡嗡作响，心跳漏了一拍，一时间都有些发懵。 等他们从这震撼中回过神来，才发现刘波不知何时已经转身离开了，只留下诊所门口微微晃动的门帘，以及那张严重变形、宣告报废的看诊桌。 过了好一会儿，诊所里还弥漫着那一拳带来的余威和淡淡的金属变形气味。 张雅丽缓缓走到那张塌陷的桌子前，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触摸着那个清晰的拳印凹坑，眼角微微跳动了几下，掠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 随后，她抬起脚，不太用力地踢了踢还在旁边望着门口发愣的王涛的小腿。 “还傻站着干啥？”她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清冷，却似乎比平时多了一点什么，“帮我把这破桌子丢掉，去外面家具店，给我重新买一张结实点的回来。” 第058章 难得开心 离开张雅丽的诊所，夜色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 微风带着一丝凉意，吹动着路边的榕树，叶子沙沙作响。 刘波一个人晃到了三里街。 他嘴里叼着半截烟，烟雾在霓虹灯下缭绕，双手插在宽松的牛仔裤兜里，步子拖沓而缓慢。 街道两旁，KTV的霓虹招牌闪烁不定，酒吧里传出隐约的鼓点和笑声，烧烤摊的烟雾混杂着香水和酒精的气味，弥漫在潮湿的空气中。 男男女女成群结队，有的搂抱着跌跌撞撞，有的高举酒瓶欢呼，也有人独自蹲在墙角呕吐。 刘波目光游离，没有焦点，只是随着人潮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直到烟头烫到手指，他才猛地一颤，随手扔掉烟蒂。 不知走了多久，他停在一座灯火通明的大厦前。 “皇江泰子酒店”几个大字在夜色中熠熠生辉，巨大的广告牌轮流播放着洗浴、餐饮、演绎的诱人画面，门前还停着几辆闪亮的轿车。 刘波抬头望着那炫目的灯光，眉头微微蹙起，嘴唇抿成一条线。 他听说过这里——有钱人的天堂，欲望的迷宫。 吴梦梦在这里工作，苏畅也是。 正出神间，旋转玻璃门转动，走出几名打扮艳丽的女子。 其中一个长发披肩、妆容浓艳的女子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的短发女生，声音娇嗲：“苏畅你又不上班呀？这个月一个钟都没上，顶多拿个基本工资900块。” 那短发女生正是苏畅。她撇了撇嘴，满不在乎地甩了甩头发：“900就900呗，反正我不想上。” “那点钱够你用？再说你天天打卡就走人，上面能没意见？” “随他们呗，不想让我干我就不干呗。”苏畅话音未落，目光不经意扫到不远处站着的刘波。 顿时脚步一顿，眼睛亮了起来，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 她几步小跑过去，一把挽住刘波的手臂，手指轻轻掐了他一下，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欢喜：“你咋在这呢？是不是想我了，专门来接我？” 刘波依旧是一副温和模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那两个浅浅的酒窝，在霓虹灯下若隐若现：“也不是，就瞎逛到这儿，没想到碰见你。” “嘿，我正打算去找你呢，看来咱俩真有缘！”苏畅虽然没听到想要的答案，却依旧笑吟吟的，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整理了一下刘波的衣领。 “确实有缘。”刘波也微微一笑，目光柔和地看着她，“吃晚饭没？” “没呢，你要请我呀？”苏畅歪着头，眼睛眨巴着。 “嗯。” “那我要吃好的！”她故意提高音量，带着撒娇的语气。 “行，随你点。” 虽说刘波答应请客，最后却是苏畅掏的钱——她在这边混了快三年，哪条巷子有什么好吃的，她门儿清。 她一边走，一边兴奋地指着各个小摊，如数家珍：臭豆腐炸得外酥里嫩，浇上蒜汁和辣椒油；杂粮煎饼摊主手法熟练，面糊一勺、鸡蛋一枚，夹上生菜和薄脆；肉夹馍炖肉香气四溢，烤面筋撒上孜然和辣椒面，滋滋冒油…… 每买一样，她都先递到刘波手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吃下去，仿佛比他自己还期待。 刘波接过每样小吃，都吃得认真而安静。 他从小在村里长大，高中才到镇上，那是他来东莞前到过最远的地方。 学校生活清苦，每周要从家里背一百斤米换饭票，菜是自家腌的咸菜，早晚稀饭中午米饭，一周零花钱不过一两块，偶尔买包方便面都算改善伙食。 这些街边小吃，他大多见过，却从未尝过。今晚，他终于一一尝遍，嘴角不时沾上酱料，苏畅看见，笑着伸手替他擦掉。 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绕到一栋熟悉的居民楼前——那是刘波三个月前刚来东莞时住的地方，也是吴梦梦、苏畅和李荣荣合租的屋子。 楼下的路灯昏黄，投下长长的影子。 苏畅望着那扇熟悉的窗户，噗嗤一声笑了，用手肘顶了一下刘波：“臭小子，那天晚上可让你赚大了，我们三个人竟然都照了你的道。” 刘波耳根微微发红，低头摸了摸鼻子，声音有些发虚：“我真不是故意的……哪知道你们在家洗完澡之后什么也不穿啊。” “废话，谁在家洗完澡还穿得整整齐齐的？我在你那，不我那天晚上洗完澡之后，你还会让我穿呀？？”苏畅说得理直气壮，说完自己先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 刘波一时语塞，只能干站着，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裤缝。 苏畅瞧着他那副老实样，笑意更深，忽然她眼珠一转，凑近他耳边，热气呵在他颈侧，压低声音说：“现在家里没人……要不要上去换个地方‘战斗’一番？比如客厅那张小沙发……其实那天晚上之后，我有好几次半夜都想溜去客厅找你……” 刘波猛地睁大眼睛，喉咙动了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感觉耳朵嗡嗡作响。 虽然说他和苏畅两个人已经深入交流很多次了，但像这样直白的话还是让他心头直颤，最主要的是绝对刺激，因为这个地方有着特殊的含义。 可就在这个时候，这黑暗的楼道外面几个红点闪烁，刘波心中一惊。 有人！ 只是有人在遵守。 这红点应该是等待的人在巷子里面抽烟。 看着红点人数还不少。 果然下一秒从里面一下子窜出来好几个人，直接把他和苏畅两个人都围了起来。 “你这臭**，终于让老子找到你了。”就在这时，一个阴冷的声音从里面传了过来。 一个瘦高个年轻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到这个人，苏畅顿时脸色巨变。 “丁飞宇！” “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第059章 丁飞宇 听到这个名字，刘波心里一沉。他其实早就知道——自从苏畅第一次在他那儿过夜后，他就让瘦猴悄悄去打听了些消息。 知道苏畅曾有个男朋友，那人手段不干净，像是用骗的把她弄来了这儿，只把她当摇钱树。 后来苏畅明白过来，闹分手，已经大半年没联系，这才搬去和吴梦梦她们同住。看眼前这架势，这关系似乎还没断干净。 “怎么了？“刘波感觉到苏畅的手瞬间变得冰凉，他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掌，上前半步。 “没事，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解决。“苏畅转过头，对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嘴角微微颤动。她拍了拍刘波的手背，力道很轻，像是安抚。 “嗯。“刘波点点头，目光却紧紧盯着前方。 谁想到苏畅刚走出两步，那个叫丁飞宇的男人突然上前，抬脚就狠狠踹在苏畅腹部。 这一脚力道极大，苏畅痛得闷哼一声，整个人向后踉跄几步，重重跌坐在地，手立刻捂住了被踹的位置，脸色瞬间煞白。 “臭女表子。老子找你好几天，终于找到你了，再不找你你要翻天了是吧？“ “咋滴，现在勾搭到野男人之后就想不认我了呀？“丁飞宇唾沫横飞，手指几乎戳到苏畅脸上。 刘波面色一寒，一个箭步冲上前，弯腰扶住苏畅的肩膀。他的右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指尖触到那把藏在衣服下的匕首冰冷的刀柄。 他快速扫了一眼对方——总共七八个人，个个面露凶相。 他在心里飞快地盘算：如果出手够快，不说全部解决，至少能放倒眼前这个领头的，然后拉着苏畅突围。 但这时，苏畅一把按住他的右手，用力捏了捏，阻止了他掏刀的动作。她冲他摇摇头，眼神里带着恳求，嘴角扯出一丝凄然的苦笑：“这个事情我需要自己解决掉，不然其实我心里也不安。“ “你怎么解决？让他打你吗？“刘波声音冰冷，眉头紧锁。 他想起在老家因为救王雪而被关起来赔钱的事——那件事毁了他的前程，让父母背了一身债。从那时起他就发誓，再也不掺和别人的事，尤其是女人的事。 要是三个月前，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但是。 现在不可能。 他没谈过恋爱，以前就是个生手，是眼前这个女人教会他许多。 他享受过她的温柔，也能感受到她是真心待他。 苏畅挣扎着站起来，一只手仍捂着肚子，另一只手颤抖地指着丁飞宇，声音却异常坚定：“丁飞宇你个贱人，看清楚了，这是我男人，不是什么野男人关你屁事啊！“ “曹，他是你男人，那老子算什么？“丁飞宇立刻破口大骂，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你tmd这个月都在干什么呀？今天是16号，你不知道吗？“ “16号怎么了？“苏畅咬着牙揉着肚子，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玛德，每个月16号结账你不知道呀？今天老子去酒店那边结账了。“丁飞宇怒气冲天，一脚踢飞了路边的空易拉罐，发出刺耳的响声。 “你平常不来陪老子那无所谓，老子又不是没有娘们睡，但是你tmd不好好挣钱想死吗？老子今天去结账，结果tmd这个月一毛钱提成都没有，就900块钱的基本工资，还全部打到你卡里面去了。你他吗想干什么呀？“ “老子查了你这个月的出勤记录，你每天都打卡了，但是到今天为止，这个月一个钟都没上，你纯薅基本工资是吧？“ “你特么别以为有吴梦梦那个女表子帮你顶着，不会被开除就敢跟老子来玩这些阴的，咱们之前说好了，基本工资是你的，但是你所有出台上钟的提成全部是老子的。” “现在不给老子好好干活，还问老子怎么了？” 丁飞宇越说越气，抬起脚又要踹过来。刚才刘波是没反应过来，这次他绝不会让这个人再伤到苏畅。 他一个转身，迅速闪到苏畅面前，用后背硬生生接下了这一脚。 撞击让他向前踉跄了一步，但他立刻站稳，目光如刀地盯着丁飞宇。 “要说事就好好说事，不要再动手。” “一个大男人打女人算怎么回事？”刘波的声音低沉而克制，但握紧的拳头已经发白。 丁飞宇没打到苏畅，更加暴跳如雷：“你他妈谁呀？有你说话的份吗？只不过是这个贱女人养的一个野男人罢了。” “怎么的，你还想给她撑腰呀？” “你们这些小白脸的，除了白P这些女表子还能干什么呀？” “真是给你脸了，老老实实滚到一边站着，有点事，我等一下不揍你明白吗？” 听到这话，苏畅一把拉过刘波的手，将他护在身后。她挺直脊背，虽然脸色苍白，眼神却异常坚定，大声呵斥道： “丁飞宇，咱们两个的事情咱们两个说清楚就可以了，和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 “哟呵，咋的啦？这是S着S着有感情了呀，还护上了呀。”丁飞宇阴阳怪气地冷笑，脸上的横肉抖动着。 “怎么的，这是有真感情了呀，人家知道你是干什么的吗？别人知道你是什么人吗？你也不会骗人家说你是什么白领吧。” 丁飞宇越说越激动，面色涨红，突然一把抓住苏畅的手。 苏畅怒目圆瞪。 刘波紧紧盯着丁飞宇，右手悄悄伸进衣服里。 他将匕首藏在背后，刀尖朝前，只要对方再敢伤害苏畅，他会毫不犹豫地刺出去。 苏畅强忍着手腕的疼痛，声音颤抖却清晰：“丁飞宇，今天我就跟你说清楚，咱们两个早就掰了，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所以你没有资格管我。” “咱俩从最开始就不是什么正当关系，是在老家我父亲生病，我找村长借了3万块钱，我在镇上打工，你说这个挣不到钱，你这边有好工作带我过来了，还帮我把村长的3万块钱给还了，我很感谢你。” “那时候你趁我喝醉了，把我给S了，然后哄我说以后会娶我。” “之后你干了多少恶心的事情，又再一次将我喝醉了，丢到酒店的包厢里面。” “让我去当小姐，我不愿意你就让我还钱，还说三分利，3万块钱已经变成6万块钱了，如果不还，就把我那天晚上在酒店的照片给我爸妈看，你这不是在逼我吗？” 苏畅越说面色越是凄惨，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没有落下。 她的手指紧紧掐着自己的掌心，留下深深的指甲印。 第060章 他，他没有嫌弃我 夜色渐深，街角昏暗的路灯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晕，空气中弥漫着微凉的湿意和远处传来的隐约喧嚣。 苏畅的声音带着颤抖的哭腔，却又异常尖锐地划破了这短暂的寂静。 “有你这样当别人男朋友的吗？如果你这样也算是别人的男朋友，那我接待过的任何一个顾客，他都可以算是我的男人了。” 她的手指紧紧攥着自己单薄的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眶通红，强忍着的泪水在睫毛上摇摇欲坠。 “你和他们并没有什么区别，一年的时间3万变6万，这些年我在里面上班，你拿的所有的提成钱都有记录的，加在一起最少8万块钱了，我和你早已经相清了！”苏畅越说越激动，胸脯剧烈起伏，仿佛要将积压已久的委屈和愤怒全都倾泻出来。 丁飞宇被这番话彻底激怒，额角青筋暴起，双目瞪得血红，他猛地向前逼近一步，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那个贱女人你说什么？你说两清就两清了？谁给你的胆子？” 他口中喷出的热气带着烟酒的臭味，扑面而来。 “我不想再和你任何废话，”苏畅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脚跟磕在粗糙的水泥地上。 “刚才这一脚算是最后的一点情面，如果你敢再来烦我的话，你的那些烂事我全部给你说出去，我看你以后在这里怎么混！还有如果你敢胡搅蛮缠的话，我会把这些东西全部都告诉梦姐！” “你个贱人！”丁飞宇气急败坏地咒骂着，脸上的肌肉扭曲，“你竟然敢拉另外一个贱人压我，你想死是吧？” 他的眼神凶狠，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告诉你想摆脱？没门！进了老子这条道，你就是一辈子给老子挣钱！除非你死！” 他啐了一口唾沫，恶狠狠地继续说道：“要不然，你一辈子都别想跑！” 说着，他伸出粗壮的手臂，作势就要强行去抓苏畅的手腕，将她拖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旁边一道身影如猎豹般迅捷而动！ 一直沉默不语的刘波快步上前，动作干净利落，手中寒光一闪，那把锋利的匕首已毫不犹豫地直接刺入了丁飞宇的手臂！ “噗呲！” 利刃穿透皮肉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刺耳。 “啊——！” 丁飞宇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凄厉惨叫，剧烈的疼痛让他整张脸瞬间扭曲。 鲜血立刻从伤口汹涌而出，迅速染红了他深色的衣袖，并在昏暗灯光下呈现出暗沉的色泽。 丁飞宇之前完全没把旁边这个看上去白白净净、一直一言不发的年轻小伙放在眼里，以为只是个怕事不敢出声的怂包软蛋。 谁能想到，这个看似文弱的“小白脸”出手竟如此果断狠辣！ 他捂着血流不止的手臂，痛得龇牙咧嘴，冷汗瞬间布满了额头，又惊又怒地瞪着刘波，声音因为疼痛和恐惧而有些变调：“你…你…你他妈哪条道上的？我们自己的事，你凭什么插手？” 他试图用凶狠的目光震慑对方，但颤抖的声音出卖了他的心虚，“还有你现在最好给我滚到旁边去，要不然…要不然等一下你就死定了！” 刘波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冷得像三九天的寒冰。 他对丁飞宇的威胁充耳不闻，只是手腕一翻，猛地将匕首拔出，在对方因剧痛而收缩的瞳孔注视下，再次精准而狠戾地刺入！ “噗呲！” 又是一声皮肉被割开的声音，新鲜的血液随之冒了出来，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呃啊！”丁飞宇疼得浑身痉挛，再也站立不住，蜷缩着身体倒在地上，像只被扔进热锅的虾米一样疯狂地翻滚，灰尘沾满了他的衣裤，模样狼狈不堪。 “刚不是说了吗？我是他的男人，”刘波这时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你说我能不能插手？”他边说边抽出匕首，将刃身上温热的鲜血在丁飞宇的胸口衣服上慢条斯理地擦拭着。 动作轻柔得近乎诡异，吓得丁飞宇连嚎叫都硬生生憋了回去，只剩下压抑的抽气声，生怕这个煞星下一刀又不知道会刺向哪里。 旁边丁飞宇带来的那几个小弟，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血腥场面吓得目瞪口呆，一个个僵在原地，面面相觑，竟无一人敢上前。 他们平日里仗着人多势众，欺软怕硬时个个张牙舞爪、威风八面，可真遇到比他们更狠、更不要命的角色，顿时原形毕露，双腿发软，连大气都不敢喘，尽管他们的人数远远超过刘波。 丁飞宇此刻也彻底感受到了恐惧，剧烈的疼痛和刘波那冰冷刺骨的眼神让他肝胆俱颤。 他瘫在地上，仰视着居高临下的刘波，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和哀求：“兄…兄弟…你到底想怎么样？” 刘波举着那柄犹带血痕的匕首，刀尖在丁飞宇的身体上空缓缓移动，似乎在寻找下一个落点。 他脸上甚至浮现出一丝极淡的、看似人畜无害的笑意，但那双眼睛里却没有任何温度，反而透出一股阴冷的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你刚才打了她，”刘波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跪在地上，磕三个响头道歉。”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一旁仍在无声流泪、身体微微发抖的苏畅，继续冷冷地说道：“还有，你从她手里拿的所有提成，八万块，再加两万精神损失费，一共十万，一分不少地还给她。” “并且，从今往后，不允许再打扰她，以及她的家人。”刘波一边说，一边将匕首的侧锋轻轻压在丁飞宇的大腿上，“要不然的话……” 他虽然没用力，但匕首的锋利程度足以轻易划开布料，冰凉的刀锋紧贴皮肤，让丁飞宇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丁飞宇疼得龇牙咧嘴，却一动不敢动，只能强忍着恐惧，试图搬出靠山：“兄…兄弟…误会，都是误会！我大哥是……” “不用跟我攀交情，”刘波毫不客气地打断他，手中匕首的力道微微加重，刀刃立刻陷进皮肉，划出一道细长的血口子，鲜血缓缓渗出，“我不管你大哥是谁，不重要。我只问你，答不答应？” 感受到刀刃传来的刺痛和死亡的威胁，丁飞宇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再也顾不上面子和报复，忙不迭地点头，像是小鸡啄米一般：“好！好！好！我认栽！我认栽！都行！都行！我听你的！都听你的！” 刘波这才将匕首稍稍移开，但并未收起，反而手腕一翻，将匕首反扣在右手掌中，冷喝道：“那还等什么？跪下！道歉！” 丁飞宇面色惨白如纸，汗水和灰尘混在一起，显得异常狼狈。 他艰难地抬起头，极其不甘心地瞥了一眼苏畅，眼中充满了屈辱和怨恨，但最终还是咬紧牙关，用没受伤的手臂支撑着身体，艰难地挪动，扑通一声，双膝重重地跪倒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 他朝着那个他曾肆意欺凌、不屑一顾的女人，从喉咙深处挤出嘶哑的声音：“对…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怎么？没吃饱饭吗？刚才不是叫得挺欢吗？”刘波眼神一厉，毫无预兆地抬脚，狠狠踹在丁飞宇的脸上！ “砰！”的一声闷响，丁飞宇被踹得仰面倒地，鼻血瞬间飙出。 刘波的脚紧跟着踩在他的脸上，鞋底用力地在他脸颊上碾磨着，冰冷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如果你以为随随便便磕个头就能糊弄过去，那就别怪我等下手更黑。” 丁飞宇被踩得几乎窒息，脸上火辣辣地疼，混合着泥土和血腥味。极度的恐惧让他魂飞魄散，再也顾不上面子和尊严，连忙挣扎着重新跪好，拼命地磕起头来。 “砰砰砰砰砰！” 额头用力撞击着粗糙的地面，发出沉闷而连续的响声，在夜色中回荡。 他一边疯狂磕头，一边带着哭腔大声喊道：“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混蛋！我不是人！求求你！求求你原谅我！” 苏畅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地往下流。 她紧咬着已经失去血色的下唇，身体因为复杂的情绪——恐惧、委屈、震惊，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解脱感——而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刚才丁飞宇出现时，她心如死灰，害怕刚刚感受到的微弱温暖会瞬间被击碎，害怕自己不堪的过去血淋淋地暴露在刘波面前，更害怕因为自己而给刚刚起步、势单力薄的刘波引来弥天大祸。 她本想独自承受，将他推开，自己解决这个麻烦。 然而，刘波的反应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料。 他没有丝毫的嫌弃和退缩，反而以一种强大而决绝的姿态，毅然挡在了她的身前，为她抵挡了所有的风暴。 刘波又厌恶地踹了一脚像烂泥一样瘫在地上的丁飞宇，冷冷道：“滚吧，别在这里碍眼了。三天之内，把十万块钱送到……” 他原本打算让丁飞宇直接把钱交给苏畅，但转念一想，担心这家伙耍花招或者事后报复纠缠苏畅，便改口说道：“三天之内，送到风云再起游戏厅。如果少了一毛钱，迟了一分钟，”他顿了顿，目光如刀锋般扫过丁飞宇，“就别怪我刘波，心狠手辣。” 丁飞宇如蒙大赦，也顾不得手臂和大腿的剧痛，连滚带爬地从地上挣扎起来，踉踉跄跄地向后倒退了好几步，几乎要摔倒在地。 他那群呆若木鸡的小弟们这时才如梦初醒，慌忙一窝蜂地涌上前，七手八脚地将他搀扶住。 一脱离刘波匕首的直接威胁范围，被人搀扶住的丁飞宇仿佛瞬间又吸入了氧气，重新找回了几分底气。 他捂着仍在汩汩流血的手臂，脸色因失血和愤怒而惨白，却用一双充满怨毒的眼睛死死盯着刘波，肝胆欲裂般地疯狂嘶吼起来： “狗杂碎！你叫刘波是吧？！老子记住你了！你死定了！” “他妈了个巴子的！竟然敢动我！你们他妈的都是死人啊？！还傻站着干什么？！给我上！弄死他！！” “给我把他剁了！大卸八块！出了事算老子的！” 那些小弟们被老大这么一吼，虽然心里对刘波的狠辣手段怕得要死，一个个面色发白，但迫于平日的淫威和所谓的“义气”，也只能硬着头皮，互相壮胆似的发出一片虚张声势的吼叫，纷纷举起手中的西瓜刀、铁棍等家伙，杂乱无章地朝着孤身一人的刘波冲了上来。 昏黄的路灯下，刀棍反射出冰冷的光泽，一场混战眼看就要爆发。 第061章 机智的苏畅 眼看丁飞宇的那帮小弟们挥舞着刀棍，面目狰狞地冲上来，刘波眼神一凛，迅速判断了形势。 他猛地推了一下身旁因恐惧而身体僵硬的苏畅，将她往相对安全的巷子另一侧暗影中送去，语速极快且低沉地叮嘱道：“往那边跑！” 苏畅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但她瞬间反应过来。 她没有像俗套偶像剧里那样哭喊着“要死一起死”的矫情话，而是深知此刻自己留下只会成为刘波的累赘。 她强压住内心的惊惶，借着刘波这一推之力，转身就向巷口方向跑去，一边跑一边回头大声喊道：“你撑住，能跑就跑！我去找人！” 她的声音在狭窄的巷道里带着回音，充满了急切。 跑出几步，脚下十厘米的细高跟成了最大的阻碍。 苏畅毫不犹豫，弯腰伸手，三下五除二地直接将两只高跟鞋拽了下来，赤脚踩在冰冷粗糙还满是碎石砂砾的水泥地上。 她也顾不得刺痛，使出全身力气加速奔跑，长发在夜风中凌乱飞舞。 冲出巷口，来到相对明亮些的街道旁，她急促地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来不及平复呼吸，她立刻举起手中的精致手提包，飞快地拉开拉链，从里面抓出一大把崭新的百元大钞，也顾不上具体多少，就将钱高高举起，对着街上零星的行人和旁边大排档里那些光着膀子喝酒猜拳的男人们，用尽力气大声呼喊，声音因激动和奔跑而有些嘶哑： “来人哪！帮忙的！帮我救人！一人500！一人500！” 她怕吸引力不够，又急忙补充喊道，手指向黑漆漆的巷子：“对面就是一些小瘪三！没什么可怕的！拿着棍子就能干倒！只要帮忙就500！现结！” 声音在夜晚的街头传开，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绝望和诱惑。 正在巷子里准备迎接一场恶战的刘波，听到身后远处传来的喊声，手上格挡的动作微微一滞，心里愣了下神。这女人……危急关头脑子倒是转得飞快，竟然想出这么个办法。嘴角似乎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随即又全神贯注应对眼前的围攻。 果然，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此刻街上闲逛的烂仔、无所事事的无业游民、还有附近工厂刚下夜班三五成群出来吃宵夜、闲逛的年轻男工们，听到“一人500”和“拿着棍子就能干倒”的呼喊，不少人都停下了脚步，或从大排档的塑料凳上站了起来，脸上露出心动和算计的神情。 500块，对于他们中的许多人来说，不是个小数目，尤其是在这种看似“风险不高”的情况下。 很快，就有几个胆大的年轻人相互使了个眼色，嘴里嚷嚷着“帮帮忙”，随手就在路边抄起了废弃的木棍、半截砖头，甚至有人从旁边烧烤摊顺手拎了根烧火棍，呼啦啦地朝着苏畅所指的巷口涌去，想先看看具体情况再说。 可当他们挤到巷口，借着远处路灯微弱的光线和巷子深处隐约传来的打斗声看清里面的情形时，一个个都吓了一跳，差点把手里的“武器”掉在地上。 昏暗的光线下，只见一个身形不算特别魁梧但动作异常凌厉的年轻男子，正手持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身影在狭窄的巷道内快速移动。 他非但不是像那美女喊的那样被一群人围殴，反而更像是一头被激怒的猎豹，追着那七八个手持刀棍的家伙打！他的动作干净利落，每一次闪避都恰到好处，每一次出手都精准狠辣，匕首划过空气带着令人心悸的嘶鸣，所过之处，必有一人惨叫着受伤后退，鲜血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目。 地上已经躺倒了两三个，正抱着伤口痛苦**。 这哪里是什么需要救援的“逆风局”啊？这分明是一场单方面的压制，是实力悬殊的“顺风局”！ 后来赶到的几个工厂青年互相看了看，脸上非但没有惧色，反而露出了捡便宜的笑容。 这情况，明显是稳赢啊！现在冲上去，随随便便吆喝几声，说不定都不用真动手，就能白捞500块钱，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血赚！ 500块，够他们在流水线上埋头苦干、忍受枯燥小半个月了！ 几个人摩拳擦掌，正准备抄起家伙虚张声势地冲进去“帮忙”，混那笔丰厚的酬劳。 可就在这关键时刻，“乌拉——乌拉——”，一阵急促而尖锐的警笛声由远及近，迅速撕裂了夜晚的喧嚣，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好几辆警车闪烁着红蓝交替的刺眼光芒，风驰电掣般驶来，猛地停在了巷口附近。 “都不许动！” “靠墙蹲下！” “把手里的东西放下！” 一声中气十足、带着威严的吼声响起，伴随着纷乱而迅速的脚步声。一个看似领头的中年警官带着一大群身穿制服的执法者，手持警棍和盾牌，动作迅捷地冲了过来，瞬间控制住了巷口局势。 “全部给我抓起来！竟然敢在我的地盘闹事！”领头警官目光锐利地扫过现场，厉声命令道。 刚才还跃跃欲试准备冲进去“捞好处”的那几个青年，顿时吓得脸色发白，慌忙将手中刚捡来的木棍、砖头扔得远远的，双手举起，连连后退几步，缩到人群后面，恨不得立刻隐身，与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划清界限。 执法者们训练有素地分散开，一部分守住巷口，防止人员逃跑，另一部分则握着警棍，快速地冲进了这条死胡同般的巷道深处。 巷子里，原本激烈的打斗早已因警笛声而戛然而止。 丁飞宇的心情像坐过山车一样再次剧烈起伏。刚才他带着小弟逃离刘波身边后，眼见对方只有一人，还仗着人多势众，想着能立刻报仇，把这个让他丢尽颜面的小白脸手脚打断，一雪前耻。 可没想到，自己这帮平日里吹嘘起来一个比一个厉害的小弟，一上场就被对方一个人追着打，砍瓜切菜般放倒了好几个！ 更让他吐血的是，苏畅那个贱人竟然用钱招来了一帮潜在的帮手，把这死胡同口都快堵上了，他连跑都没地方跑！ 一想到可能再次落到那个出手狠辣的小白脸手里，想到那冰冷的匕首和钻心的疼痛，他真是肝胆欲裂，恐惧到了极点。 谁能想到，就在这绝望之际，穿虎皮的来了！ 丁飞宇这辈子混社会，进局子如同家常便饭，但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觉得警笛声如此悦耳动听，觉得那些穿“虎皮”的如此可爱！ 他激动得差点想拍手叫好，这是他混迹江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如此迫切地希望被穿虎皮抓走，哪怕进去蹲几天，也总比落在那个煞星手里强！ 其实，站在巷子中央，匕首尖还滴着血的刘波，此时也有些发懵。 他眉头微蹙，心里泛起一丝疑惑：什么时候这一片的治安响应变得这么迅速高效了？ 按照常理，从冲突发生到现在，时间并不长。 直到他听到了那个领头警官再次开口发出的、似乎有点熟悉的声音…… 第062章 十万要他出不来 这帮穿虎皮的来了之后，动作迅捷而有序，三两下便将丁飞宇一伙人全部制服。 银亮的手铐“咔嚓”一声锁紧手腕，在路灯下反射出冷冽的光。 丁飞宇不仅没有反抗，反而咧开嘴，脸上露出一种近乎解脱的轻松神情。 他第一次觉得，这身制服如此亲切，像是从天而降的救星，把他从一场难以收场的噩梦中拉了出来。 然而，当他被推搡着走向J车，经过刘波身边时，看见对方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神情平静，丁飞宇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转为不甘与恼怒。 他猛地扭过头，扯着嗓子喊道：“为什么他没事？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 旁边一名民J不耐烦地抬腿踹了他一脚，厉声喝道：“轮得到你指挥？老实点！” 丁飞宇仍不死心，一边踉跄着被推向前，一边回头嘶吼：“我不服！要抓一起抓，凭什么他像没事人一样？” 可没人理会他的叫嚷，七八个人连推带拽，像塞麻袋一般被押进了J车。 街边围观的人群低声议论着，从外貌上就能轻易分辨出两拨人的差别——丁飞宇那伙人衣衫不整、神色凶狠，一看便是街头混迹的烂仔；而刘波衣着整洁，面容干净，俨然一副大学生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他是受害的一方。 见刘波安全无恙，一直紧绷着神经的苏畅这才长舒一口气，她快步走向最早赶来的几名中年壮汉，从包里掏出几张百元钞票，诚恳地递过去。 一人递出一张百元大钞，一边给着一边说道。 “感谢几位大哥刚才仗义出手。” “谢谢，谢谢。” 这几个人有些懵。 等到反应过来，连忙摆手拒绝。 “我们又没有烦帮上忙，不用了不用了。” “大妹子，你这太客气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你男朋友没事，你赶快过去吧。” “就是我们又没有帮上忙。” 几个人笑呵呵的拒绝了，确实是连吆喝一声都没有吆喝，实在是不好意思拿钱，但苏畅还是强硬的给他们说里面塞了4张100的，然后说道：“就当请几位大哥今天晚上吃烧烤了，谢谢谢谢。” 给完钱之后，苏畅快速的去刘波那边。 这个时候丁飞宇他们这一帮人全部被抓上车了，车子也开走了。 来人的正是张云涛。 上车之后，刘波这才和他打招呼，笑呵呵的递了一根烟感激道：“谢谢张所。” 张云涛刚才也是全程绷着脸，也是车门关上之后，这才笑呵呵的。 “应该的，老弟没吃亏吧？” “没有没有，还好张所来的快。”刘波谦虚的说道。 张云涛何许人也，他虽然贪了一点，但是能够从一个小片J一步步的干到这个位置那眼力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比的。 他来的时候瞄了一眼，就是叫刘波压着这几个人打，就算他不来的话，刘波也不会有任何事情，但人家给面，他也乐呵呵的接着。 “对了，张所你们怎么这么巧？” 要是平时白天巡逻到这里还可以理解，现在晚上都十来点了按理说不会巡逻到这边，所以刘波才会有此疑问。 张云涛笑呵呵的说道：“其实也是巧了，在那边巡逻准备回所的时候，我在马路对面，正好看到你和苏大美女在逛街，本来也没放在心上，只是在走的时候又看到丁飞宇的两个马仔在那边东张西望的，这家伙是什么尿性，我是知道的，我猜这家伙有可能会来找苏大美女麻烦，就调个头过来看一下，没想到巧了。” “说到底老弟是我的福将，上次叶青抓了解决了，他之前犯了十几个案子，现在上报上去了，之前的麻烦能解决，说不定还能换个集体三等功这一块出来一下，又抓了这一帮烂仔，又能……” 张云涛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明白了，又给他搞了一个案子，这种集体都他抓回去，证据确凿，绝对能做到杀鸡儆猴的效果，这样的事情其实很容易做，但平常他需要钓鱼执法或者要布局很麻烦，今天直接到这里就送上门来的。 “我哪能是什么福将呀，还是张所自己这运气要来了，这一个一个功劳，相信要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升了。”刘波恭维道。 “甚至我就不想了，而且就算有我也不会去的。”张云涛若有深意的看了刘波一眼：“市里面可不好混呀，我在这里一亩三分地做好就可以了，以后还多仰仗着老弟多多配合。” 刘波瞬间明白过来了，对方不管怎么都不会走，就是让他放心，老老实实的巴结他就行了：“那哪能呢？都仰仗着张所您呢，我就是一个大头兵，您怎么安排我怎么做？” “哈哈……”两个人相互对看笑了一声。 苏畅在旁边面对笑容，一言不发本本分分的坐在刘波旁边。 “那这几个人最终会是什么结果？”刘波问了一句。 “正好要抓个典型准备把丁飞与以前干的事情全部给露出来，给他背后的人敲敲钟，估计有点重，最少10年以上。这家伙抢劫，拐卖，逼良为娼，强奸……”很明显这些人犯的什么事情，张云涛是知道清清楚楚的，就是一直保持着磨着默契，没有去抓他。 2000年这个时候社会安定，但也只是表面的安定。 特别像这样鱼龙混杂的地方，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了。 “老弟这边是有其他什么想法吗？” 刘波直截了当的，点了点头：“我想他一辈子在里面，或者死。” 张云涛听到这话愣了一下，最后笑了笑：“老弟这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呀。” 刘波非常坦率地点了点头：“是的，如果不是怕麻烦，我刚才去弄死的。” “老弟还是不要那么冲动，像这种烂仔没必要为了他脏了手。想让他不出来，其实也不难。”张云涛说到这里的时候微微停顿了一下。 “我知道张所最近忙，手底下的兄弟也辛苦这样，我等一下让猴子给您送一点茶水费，这大天气还挺热的，喝点茶凉快凉快。”刘波立刻明白过来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做个手势。 10万。 他要用10万要丁飞宇死或者永远在里面。 这些对于张云涛来太简单了，他们手里面证据多的很，增加一点也是轻轻松松的。 张云涛笑着一把抓住刘波的手拍了拍：“那我就替各位兄弟感谢老弟。” 1万块钱到时候拿去打赏手底下的这帮兄弟是自己独得9万，只不过将罪证多收集一点罢了，稳赚不亏。 并且他现在确实需要一些证据。 简单的做了一些口供之后就从所里出来了。 夜色已深，街灯昏黄，微风拂过，带着一丝凉意。 苏畅紧紧挽着刘波的手臂，跟在他身后，一路沉默，不再像往日那样活泼多话。 走了好一段，刘波才开口，语气有些歉然：“丁飞宇那十万块，怕是赔不了你了。你再给我点时间，等我挣到钱，一定补给你。” 丁飞宇进去了，那笔债，自然也成了空谈。 苏畅停下了脚步。 第063章 小潘全名叫潘红，人称土狗！ 苏畅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声音轻得几乎被夜风吹散：“小波，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刘波停下脚步，转头认真地看着她，路灯在他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怎么会呢？你怎么会这么想？“ 苏畅的睫毛微微颤抖：“我做了一年半以上的小姐，早就脏得不成样了。而你...你的第一次都是我教的。“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今天这个事情既然出了，咱们就做个了结吧。谢谢你今天晚上为我做的一切，我很感激你。你也是这么多年以来，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 说着，她就转过身去，肩膀微微耸动。 “你回去吧，我也回去了。从今天晚上开始，我不会......不会再去你那边了。“ 刘波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握住她冰凉的手指：“你知道的，我不在乎这些的。“ “而且你之前的事我又不是不知道，没必要这样。“ 苏畅依旧低着头，一滴泪水落在水泥地上，晕开一个小小的深色圆点：“以前我是可以装作你不知道，但现在装不下去了。而且以前你就是一个刚来这里打工的厂仔，现在不一样了，你这边越来越好。你看刚才你跟张所两个都能够平等交流了，相信你那个游戏厅之后会越来越好，以后你也会成为这一片响当当的大哥。那时候我在你旁边，只会影响你，让你丢面。“ 刘波忽然笑了，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轻轻把她转过来：“咦，还掉小金豆了呀？“ 借着昏暗的灯光，他看着面前佳人泪眼婆娑的样子，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擦去她脸上的泪痕。他的指腹有些粗糙，动作却异常轻柔。 “我也就是个烂仔，什么大哥不大哥的。你看我现在干的是什么行业？游戏厅、老虎机，甚至于还开按摩房。现在或许还能够顶得住，但这样灰色边缘的生意，说不定哪一天我也就进去出不来了。我也是能活一天开心一天。“他捧起她的脸，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矫情的话就别说。你是我刘波的第一个女人，你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吗？“ 不等苏畅回答，刘波忽然弯腰，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这个年代还没有流行什么公主抱，他的动作有些笨拙，却十分坚定。 “乖乖回家嘿嘿喽......“ 刚才还沉浸在悲伤中的苏畅，瞬间面色通红，羞得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娇嗔道：“你就跟牛一样，一天不来都不行。“ “说的就好像每次都是我主动一样。“刘波笑嘻嘻地抱着她往前走，手臂稳健有力。 抱了大概十几分钟，苏畅感觉到刘波的呼吸变得粗重，额头上也渗出细密的汗珠。她心疼地用手袖帮他擦了擦汗，轻声道：“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 “你只要不跑，我就让你下来。“刘波低头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坚定。 苏畅轻轻点头：“嗯，不跑不跑。“ 双脚落地后，她主动挽住刘波的手臂，心里暖洋洋的。她紧紧搂着他的胳膊，像是抱着一个稀世珍宝一样，脸上终于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月光洒在两人身上，拉长了他们的影子。苏畅想起自己的过去——从小在家里就是重男轻女，学习成绩一般，在学校也受不到什么关注。 现在看来，她漂亮、身材好，但读初中的时候就是个青涩的毛丫头，要什么没什么。 最主要的是家里穷，穿的衣服都是学校发的校服，宽大得很，就算有货也看不出来。之后就栽在了丁飞宇手里，被安排到各个场子上班。这两年唯一好一点的时候就是认识了吴梦梦，最起码她有拒绝的权利了，也没有人可以威胁到她的安全。 但她依旧是孤身一人，一个人艰难地撑着，直到遇到了刘波，直到今天晚上。有人会为她奋不顾身，有人会为她生气，有人会为了她不惜花10万块钱帮她找回场子。或许丁飞宇只值10万，但她相信如果有一天她遭遇到了困难，需要20万、30万，甚至50万，刘波都会愿意为她花的。 两人重新回到游戏厅之后，门口闪烁的霓虹灯照亮了他们的身影。 游戏厅里传来熟悉的电子音效和玩家的喧哗声，一切如常。 苏畅像是偷吃了奶酪的老鼠一般，有些心虚地松开了刘波的手臂，快步跑上二楼，没有在一楼停留。 刘波看着她消失在楼梯转角，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时，瘦猴从收银台那边快步走来，脸上带着欲言又止的表情。 看着瘦猴好像有话要说，刘波主动停了下来，朝二楼方向点了点头，然后走向收银处。 “波哥，你这是在想办法搞狗哥的狗场吗？“瘦猴压低声音问道。 刘波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递给瘦猴一根，自己点燃一根：“嗯，我让王涛去好好查一下。这小子以前在村里面偷狗很有经验，这附近以前很多家的土狗都被他给吃了。他去看一看那狗场到底有多厉害。“ “嗨！你早说呀，“瘦猴一拍大腿，笑呵呵地冲角落里一个瘦小的身影招了招手，“咱这里还有一个高手，他对付狗更厉害。“ “小潘，你过来！“ “你之前不是吹牛逼，说你是跟你爷爷专门学杀狗的吗？一年都要宰几百条的？“ 被叫做小潘的年轻人小跑着过来。 他很瘦，但眼神晶亮，透着机灵劲。 这也是当时瘦猴带他过来的时候，刘波毫不犹豫就留下他的原因之一。 “是啊，我以前跟我爷爷杀过很多狗，只是后来他生病了，杀不了了。现在外面野狗也少，我只能出来打工挣钱。“小潘拍着胸脯道，声音里带着几分自豪：“我杀狗可厉害了，一刀进去快速放血，然后几分钟就能够扒掉皮。“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动作，神情专注得像是在演示什么精湛的技艺。 “我在我们那边可有名了，大家都叫我''土狗潘''。“ “你全名叫潘红啊？“刘波挑眉问道，吐出一口烟圈。 “是啊。“潘红点了点头，双手在裤子上擦了擦，显得有些紧张。 刘波眯着眼睛：“为什么叫土狗？是只杀过土狗吗？“ 潘红连忙摇头：“也不是，也杀过不少其他大型犬，只是土狗是最多的，因为土狗变成疯狗的最多。“ 刘波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身体微微前倾：“那藏獒你能杀吗？“ 潘红眼神坚定，毫不犹豫地回答：“没区别的，都一样。一刀子进去，再猛的藏獒也得死。“ 第064章 潘红的家 刘波也是没想到瘦猴会这么聪明。 他是安排了王涛去查看，回来和他说了一嘴，就大概的知道他的计划。 现在对付那狗哥，最麻烦的就是他的狗场，听说里面有不少猎狗，甚至还有好几条藏獒。 畜生这玩意，肯定比人凶，特别是训练过的。 刘波他们几个人是挺能打的，但是和这些狗打的话还是吃亏的，最主要的是这些畜生死了就死了，总不能拿人命或者狗命相提并论吧。 “你真的有把握吗？”刘波本来是准备搞清楚工厂的情况，然后一步一步的解决，现在有了潘红，他想的就是彻底的瓦解。 “应该有，不过我也会去拿一些工具之类的。”潘红想了想点头回答道。 搞定了大概情况，这大晚上自然也不可能过去，刘波想了想道：“嗯，那行，明天跟你一起去。” 刘波也和他们说了一下刚才晚上发生的事情，瘦猴被吓一跳，没想到刘波出去一趟竟然被人给埋伏了，还好没事。 “那个叫丁飞宇的***实在是太恶心了，这垃圾就在关在里面，也不能让他那么好过，等定性了之后找到他在哪个监狱花点钱，找里面人隔三差五的收拾他一下。”瘦猴对这些监护上面的乱七八糟的小事还是比较了解的，他知道丁飞宇这个人十分的唾弃。 瘦猴非常好色，特别是现在有钱之后，每天晚上不嘿嘿一下，他好像都睡不着。 但是他绝对不会像丁飞宇那样骗女人，然后哄着她们去当咯咯哒挣钱给他花。 “行，就按照你说的办，不要怕花钱。”刘波倒是没想到还可以这样收拾丁飞宇。 他们正聊着天的时候，王涛回来了。 “怎么样？” 王涛摇了摇头：“他那地方实在是太大了，外面还架着电网，我想站高一点的地方看看里面都不行，稍微靠近一点就各种狗叫，然后就一定脚不伸过来，我没办法只有走了，我从东南西北4个角落全部都看了，根本就没有进去的路。” 王涛人高马大的，又不怕狗，所以刘波是让他去探探情况。 没想到这事情还不好办。 “那没事，明天小潘拿了工具之后，咱们再想办法，今天晚上王涛和小潘你们两个早点休息明天我跟你们一起。”时间已经不早了，刘波安排了一下，说道。 两人点了点头，然后下半夜的事情就交给瘦猴了。 刘波上了2楼，到了他的房间。 推开门。 房间里面仅仅有淡淡的微光。 “等一下我洗个澡。”还没开到灯，一个温香软玉扑倒怀抱。 “没事，我我又不嫌弃你，我就喜欢你身上那种汗腥味。”苏畅动情道：“我给你吃干净。” 说着她就蹲下身。 ………… 这一晚上的道路驾驶要比平常油门要加大很多。 速度也比平常快。 刚刚点火机子就彻底热了，瞬间上了高速。 发动机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刘波生怕吵到别人，但这个油门又舍不得不踩到底，今天晚上的驾驶感觉实在是太美好了，真的是人车合一的那一种。 所以只能拿出一条毛巾将油门口给堵住。 ………… 本来是要早一点起来的，但是太累了，刘波睡到了9点，醒来时只觉得眼皮沉甸甸的，浑身的骨头像是被拆开又重组了一遍，酸软得厉害。 等他起来的时候，苏畅已经不在这里，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慢吞吞地穿好衣服，下楼之后，潘红和王涛两人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两人一左一右靠在摩托车旁，潘红低着头用脚尖踢着地上的石子，王涛则不时抬头朝楼梯口张望，一见到刘波，立刻站直了身子。 三人一人骑一辆摩托车，潘红在前面领着路，发动机的轰鸣声在清晨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刺耳。 从三里街的长江东路一直朝东边，走着走着原本热闹的街道慢慢的变得偏僻起来，路两旁的老房子渐渐多了起来，墙体斑驳，窗户破损，有些甚至已经没了门窗，只剩下黑洞洞的窟窿。 这一片房子已经开始在拆迁了，有一大半人都已经搬走了，摩托车越是行走，到里面越是杂乱。碎砖块、断木条、废弃的家具散落一地，有些地方甚至连路都被堵住了，只能绕道而行。 这里面很明显，80%的人都已经搬走了，甚至是有的房子都已经推倒了一半零零散散的，有的房子墙都只剩下一半了，砖块裸露，钢筋弯曲，压根就不能住人。风吹过时，偶尔还能听到瓦片落地的脆响。 但在最前面的潘红并没有就此停下来，他的背影在颠簸的路面上微微晃动，刘波大致也猜到了什么，所以一言不发的就跟着后面，目光在四周扫过，心里沉甸甸的。 又继续行驶大约十几分钟，速度终于慢了下来，摩托车轮胎碾过碎石，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他们到了一处，勉勉强强算是房子的地方。 这原本应该是一个自建的小楼房，外面的院墙围墙已经被推掉了，都是那种很老式的红砖，砖缝里长满了杂草，有些地方已经塌陷，露出下面的泥土。 里面房子有部分也是倒塌的，有一两间看起来比较完整，其他的房子都已经倒了，看情况，这还不是人工推倒的，估计是房子太久了，自然脱落的，墙皮大块大块地剥落，露出里面灰黑色的砖块。 秋天的上午阳光还是挺温暖的，洒落在这院子里面，形成一道道斑驳的光影，光线穿过残破的屋顶，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显得就更加的荒凉。 几株野草从砖缝中顽强地探出头来，在风中轻轻摇曳。 院子铁门早就被拆掉了，现在整个院子是被一块厚重的雨布围着一圈围挡着，雨布上沾满了泥污，颜色发暗，边缘已经破损。 风吹过之后，雨布哗啦啦地响着，像是无数只手在拍打着，听起来有些瘆人。 “这是你家吗？“既然停了下来之后摩托车熄火，刘波忍不住的问道，他的目光在院子里扫了一圈，眉头微微皱起。 “嗯。“潘红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的神色，他领着他们朝里面走，脚步有些迟疑。 这围墙倒在地上都是碎石，进去都不好进去，潘红带的那条路相对石头要少一点，不过刚走几步，刘波的鞋底就踩到了一块尖锐的砖块，差点崴了脚。 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吹了过来，浓郁得几乎化不开，像是铁锈混合着腐烂的味道，直冲鼻腔。 十分呛人。 刘波和王涛都忍不住咳嗽了起来，王涛甚至捂住了鼻子，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 将那块雨布掀开之后，刘波这才看清楚这院子里面发出刺鼻味道的东西。 难怪这要用雨布将这四周给围起来了。 这院子里面堆放着各种杂物，杂乱无章，几乎无处下脚。 各种饮料瓶子，酒瓶，废纸壳子……堆积如山，有些已经被雨水浸泡得发黑发臭。 最让人目瞪口呆的就是院子中间挂着，一个铁丝铁丝上面，用倒钩挂着一张一张皮。那些皮大小不一，颜色深浅不同，在风中轻轻晃动，像是某种诡异的旗帜。 这些全部是狗皮。 看这样子最少有五六十张。 具体是什么品种的狗刘波不知道，但大大小小的能看得出来，最大的估计有一人高，皮张宽阔，毛发粗硬。 小得只有五六十厘米，皮子柔软，毛色杂乱。 有的狗皮已经干的随风摇摆了，皮色发暗，边缘卷曲，但有的狗皮应该是扒开没多久，竟然还滴着血，鲜红的血珠顺着皮毛滑落，在地上汇成一滩滩暗红色的污渍。 在刚才那呛人的腥味应该就是这些狗皮散发出来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几乎令人作呕。 滴滴血的狗皮，还有剥了一半的狗，血滴答滴答的……那条狗被挂在铁钩上，半个身子已经被剥去皮毛，露出鲜红的肌肉和白色的筋膜，血水顺着伤口不断滴落，在地上溅起小小的血花。 哪怕这大上午阳光明媚，也是让人情不自禁的头皮发麻，脊背发凉。 “这……这……“一向胆大包天的王涛看到这一幕都愣了一下。 他舔了舔嘴唇，然后转头看着潘红，脸上写满了震惊和不可置信。 第065章 好好治，钱不是问题 “潘子是什么情况？这不会都是你弄的吧？” 潘红挠了挠头，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说道：“顶多一半吧，那些干的是我爷爷以前拔的，这些半干不干的，滴着血的是我的，至于这个拨了一半的应该是我爷爷上午开始干的。” “喏……我这里还有。”潘红又掀开了旁边一块雨布，雨布后面是一个巨大的铁笼。 铁笼锈迹斑斑，上面沾满了污垢和血迹。 铁笼里面还有十几条狗。 它们蜷缩在笼子的角落里，身体紧挨着彼此，仿佛这样能获得一丝安全感。 看着体型，还有这狗的獠牙，应该是挺凶的，但是这是几条狗，全部蜷缩在一起。 在雨布被打开的那一刹那，全身颤抖，哆哆嗦的，低着头，耳朵紧紧贴在脑袋上，眼神惊恐，丝毫不敢和潘红对视。 或许有的人会觉得小说中所描写的气势压人是假的，但在这一刻彻底的具象化了。 潘红站在那里，哪怕它是无寸铁，但这些狗瞬间怂着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动也不敢动，连呜咽声都压抑在喉咙里。 就像那些当了几十年屠夫的手艺人，他们在经过一些养殖场的时候里面的猪啊，羊啊狗啊，都会瞬间安静下来，那是来自本能的恐惧。 那几十年斩杀所带的气势，彻底的能够将这些畜生给镇住。 这下刘波心安了不少，他轻轻舒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 没想到售后给自己招了这样一名猛将。 有潘红在那么狗哥的那些狗，不说全部失去战力，最起码失去一半。 那胜算又多了几分。 “你家这是什么情况？”看着庭院如此破落，刘波问道，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一些。 “以前我爷爷杀狗卖狗，日子还行，还能够供得起我读书，也就是去年开始这边要拆迁了，这一片全部都要拆了，但是这个拆迁款，开始答应每家5万的最后就给了1万，而且群里面有人打听到了像我们家这么大的一片房子，按照面积算，最少能补30万，有了30万我们都可以到城里面买一套房子，还能剩下不少，所以我爷爷肯定不同意。但这帮人，天天来家里闹，我爷爷和他们讲理还被他们打了一顿。在床上躺了好久，我也没办法读书，只能回来照顾爷爷。” 潘红说到拆迁的时候，咬牙切齿，拳头不自觉地握紧，指节发白，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和无奈。 原本拆迁是一个好事情，可这些人丧心病狂。 “很快家里没钱，我也只能去厂里上班，偶尔会来帮爷爷杀杀狗，前段时间正好侯哥说你们那边工资高，我就来了。” 潘红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听完这些，刘波叹了一口气，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难受。 就在准备问问他爷爷身体怎么样，要不要他帮忙的时候？穿了一件脚步声，随后。一阵剧烈咳嗽声传来。 咳咳咳……那咳嗽声嘶哑而沉重，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一样。 “是小红吗？” 潘红立刻应了一声：“是的，爷爷。” 他的声音一下子变得轻快了许多，带着一丝急切。 随后就一个老人杵着拐杖，慢慢走过来，他的脚步蹒跚，每一步都显得十分艰难，拐杖敲击在碎石地上，发出笃笃的声响。 潘红快速上前扶着，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老人的手臂。 这老人家大爷七八十岁非常的瘦，身上的衣服宽大得像是挂在衣架上，头发花白，杂乱地贴在头皮上，嘴唇干裂，起了白色的皮屑，面色苍白的很。 倒是这眼睛颇为犀利，目光锐利如刀，左手拄着拐杖，右手则握着一把滴着血的剔骨刀，刀身上的血迹还未干涸，顺着刀尖缓缓滴落。 “爷爷不是让你不要干放家里，我晚上回来搞吗？”潘红心疼的将老人家扶坐到旁边椅子上，那椅子破旧不堪，椅腿已经有些摇晃。 他接过他手中的剔骨刀，动作轻柔。 “怎么的？你以为爷爷已经不行了，他看不见你爷爷了，不就扒两张皮吗？正好老王家的狗肉店晚上就要肉，你可不能耽误人家生意啊。” 老人家说话的时候，嗓子呼噜呼噜的，像是卡着痰，还不停的咳嗽，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在看到刘波和王涛的时候，眼睛微眯，目光在他们身上打量了一番，带着一丝警惕：“这两位是？” “爷爷这是我老板和我同事，他听说我杀狗厉害，就想来见识见识，我顺便拿点工具，晚上帮老板杀两条狗，他要请大客户吃饭，那个大客户就喜欢吃这香肉。”潘红说道，语气自然，脸上带着笑容。 刘波也点头，顺着他的话：“是的，老人家，我有一个大客户就喜欢吃香肉，但是外面买的又不放心，他非要吃现杀的，正好小潘有这手艺，我就过来看看。” “原来是这样呀，红红那你可要好好干，可不能影响你老板的生意，你年纪不小了，可不能贪玩，要不然以后爷爷不在了，你该怎么办？”老人家叮嘱道，浑浊的眼睛里流露出担忧。 “老人家你放心吧，小潘很厉害的，做事又认真。”刘波打着圆场，和老人家聊了几句，让他安心，他的语气温和，带着安抚的意味。 这个时候潘红也趁机扶着老人家到房间里面休息，老人的背影佝偻，脚步虚浮，几乎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潘红身上。 再次返回之后，潘红手里面多了一个铁箱子，箱子表面锈迹斑斑，边角有些凹陷，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波哥，工具全部拿到了。“他指了指箱子，然后又说道：“波哥，可不可以等我几分钟？” 他的眼神带着请求。 “你是要将这些处理好吧？“刘波指了指挂在铁架子上，还有一条没有拔干净的皮。 那条狗的尸体在风中轻轻晃动，血水已经凝固，变成了暗红色。 “嗯，我准备把它给处理好了，然后送到饭店去，要不然我爷爷得折腾好几个小时。”潘红道，语气有些低沉。 “没事，不着急，你先。”刘波拉着香烟，自己点了一根，也示意小潘，王涛再点一个。 烟雾袅袅升起，暂时驱散了一些空气中的血腥味。 随后就开始利落的收拾起来，你还别说，他这手艺可是相当的厉害。 只见他拿起剔骨刀，手腕翻转，刀光闪烁，动作娴熟而精准。 那一条在他手里面三下五除二的就拔得干干净净了，皮毛完整，刀口平滑。之后就是处理内脏，他的手伸进狗的腹腔，轻轻一掏，内脏就被完整地取了出来，扔进旁边的桶里，发出沉闷的声响。 非常的快速，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等到他快干完的时候，刘波问了一句：“我看老人家应该只是受伤没治好，没什么基础病吧？” 他的目光落在潘红沾满血迹的手上，眉头微蹙。 “是的，我爷爷身体好的很，就是被打了之后，没有调养好，吃的也不好，所以……其实我这两个月的工资也能够给他买一些营养品，但他就是舍不得花，总说要给我留着。” 潘红说着，眼眶红了起来，他迅速低下头，用袖子擦了擦眼睛。 刘波想了想说道：“哎，老人家都这样，能理解，这样今天下午你也不着急跟我们回去，反正这事情也不是一时三个搞好的，这里有3000块钱，你先带老人家再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如果没什么大问题，那就在附近租一个房子，让老人家好好休养，不要再干这些事情了，如果要是有其他什么病，你也不用担心只要能治的，咱都治，钱嘛，你不用担心。” 在看到这里面情况之后，刘波当时就已经决定了，他就想帮潘红。 他的目光扫过这破败的院落，挂满狗皮的铁丝，还有那个巨大的铁笼，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出来混自己过的风光不是最牛逼的，要让跟着自己所有的兄弟都能过的风风光光才是最牛逼的。 小潘对他的胃口，也能看得出他是一个非常孝顺的人，和他是一类人，他自然愿意帮他。 “波哥……”潘红一下子愣住了，他抬起头，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嘴唇微微颤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哎，打住啊，大男人不兴哭这一套啊。”刘波说着将他身上仅有的3000块钱现金全部塞到他手里，拍了拍他的肩膀，动作干脆利落。 王涛这时候也走过来，从口袋里面开始掏钱。 他的动作有些笨拙，掏出来的钱零零散散，有10来张100的，还有几张10块的，还有好几张5毛的，全部都塞到小潘手里。 他的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说道：“带你爷爷好好去看看，你扒皮的这么厉害，你爷爷肯定更厉害，瞧好了之后说不定我还得拜你爷爷为师呢。” 第066章 同道中人 胡建军的别墅，矗立在城郊一处略显僻静的地段，高墙环绕，铁门紧闭，从外头看，只瞧得见院内几株探出头来的老树枝桠。 别墅里头却是另一番天地，灯火通明，装潢奢华，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巨大的水晶吊灯从挑高的天花板上垂落，映得整个大厅亮如白昼。 如今，这别墅的主人已换成了李飞。 最近一段时间，他可谓是春风得意，走路都带着风。 原先的老大胡建军人间蒸发般消失了，作为其曾经的心腹之一，李飞多年来处心积虑，暗中笼络了不少人。 趁着权力真空，他以一系列强硬狠辣的手段，迅速接管了胡建军留下的庞大产业。 这个过程自然并非一帆风顺。面对巨大的利益，反对的声音层出不穷。 但李飞早有准备，他拉拢的人手最多，势力最大，在一番疾风骤雨般的打压和威慑后，他成功地镇住了场面，稳住了阵脚，如今已是胡建军昔日产业名副其实的掌控者和最大获益者。 宽敞得有些空旷的别墅大厅里，李飞半躺在一张极为宽大的真皮沙发里，嘴里叼着一支烟，烟雾袅袅升起。 他右手随意地揽着一个身材火辣、妆容精致的年轻女郎，神态是全然放松后的慵懒和得意。 偶尔，他那空闲会不自觉地做出虚抓的动作。 引得一阵细微的躲闪和压抑的吃痛声，眉头微蹙，却不敢真的挣脱。 坐在侧方单人沙发上的，是双腿已废的赵武。 他整个人深陷在柔软的沙发垫里，两条腿无力地垂放着，脸上带着一种认命后的平静，以及一丝得到实惠的满足。 “武哥，这里是50万，还有所有产业的10%股份。”李飞抬了抬下巴，示意了一下放在茶几上一个鼓鼓囊囊的黑色手提包，语气带着几分施舍，却也维持着表面的客气。 赵武闻言，立刻抱拳，脸上堆起感激的笑容：“飞哥，感谢！太感谢了！” 他原本是胡建军手下的头号打手，按常理，胡建军出事，他本应是最有可能上位的那个。可惜，他这双腿废了，失去了最大的资本。 幸好，往日积累的威名和人情还在，手下还有一批认他的弟兄，在李飞整顿局面时，他这股力量起到了不小的震慑作用，这才换来了如今这份“安家费”和干股。 赵武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已是他目前能拿到的最好结果，因此显得格外知足，甚至主动为李飞出谋划策，以巩固自己“军师”的地位。 “飞哥，你让兄弟盟的那帮人过去，会不会有点……”赵武现在对李飞的称呼已然改变，他斟酌着词句，真心实意地提出建议，“那帮人，除了会些小偷小摸、欺软怕硬的勾当，根本上不了台面，成不了什么大事。” “哼，”李飞从鼻子里哼出一声，面色阴冷下来，“我也不指望他们真能解决掉刘波。要是能顺手弄死他，那自然是万事大吉，算他走运。要是搞不定，也算替我去探探他的底。” 他顿了顿，语气里透出明显的不甘和愤懑，“风云再起游戏厅，那么大的一个场子，日进斗金，就这么被他刘波不声不响地拿下了？凭什么？” 那个游戏厅，论规模和收益，几乎能占到胡建军原先产业的三分之一。 也正因利益如此巨大，李飞略施小计，散播消息，再找人演了场戏，就引得各方势力眼红，为了争夺游戏厅而大打出手。 相比之下，之前流传的什么“十几个人轮番上阵侮辱他女人”，根本没那么大的吸引力，真正的驱动力，永远是赤裸裸的利益。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赵武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我倒不是怕了刘波，虽然我这对腿是他废的。但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我赵武出来混，砍过人，也被人砍过，这次栽了，我认。可我总觉得这小子……阴得很，心思深沉。你想搞他，还得注意方式，最好从长计议。就像上次，那几个蠢货放跑了胡建军，他刘波就在旁边冷眼看着，连屁都没放一个，摆明了就是想坐收渔翁之利。” 赵武仔细分析着，试图提醒李飞。 “我知道。”李飞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圈，“所以这次我才特地找了兄弟盟这帮不相干的人去探底。我不但知道这家伙阴险，还查到他居然搭上张云涛那条线了！”提到这个，李飞的语气里不禁带上了一丝烦躁和急切。 他李飞之前说到底，只是个跟在胡建军后面的高级马仔、烂仔头目。 这次虽然是趁乱占据了偌大地盘，捞足了钱，但在明面上的、官方层面的人脉，几乎是一片空白。 有钱固然可以开路，可以砸钱去搞关系，但若没有个可靠的引路人，想一步到位直接攀上张云涛那个级别，难度还是太大了。 当然，只要舍得下血本，花时间慢慢经营，也不是完全没可能。关键是，时间不等人啊！刘波那小子，已经抢先一步了。 张云涛，那可是这一片区域公认的地下王者，手眼通天。想找出比他能量更大的，除非再往上找，但那难度，更是几何级数增长。 “武哥，”李飞将烟头摁灭在水晶烟灰缸里，身体微微前倾，带着一丝期盼问道，“你在道上混得久，认识的人多，有没有什么熟人，能跟那帮‘穿虎皮’的搭上关系？”终究是底子太薄，李飞在这方面确实无人可用，只能寄希望于赵武过往的人脉。 赵武闻言，眯着眼睛想了想，回答道：“有的。其实那帮穿官衣的，也好玩得很。我前些年还在外面蹦跶的时候，也遇到过几个，还请他们吃喝玩乐过几次。回头我去问问，只要有人愿意从中牵线搭桥，咱们再舍得花点钱，认识一两个派出所的队长级别的，应该还是可以的。” “也行，”李飞虽然内心对仅仅只能认识到队长这个级别感到不太满意，但他也明白，这差不多已是他们这种出身的人现阶段所能触及的极限了。 他点了点头：“武哥，这个事就麻烦你多费费心，出去跑跑关系。只要能拉拢上，花点钱没事，别怕开销。”有了这层关系，哪怕只是最基层的，也算是有了一层简单的防护，不至于在官方层面完全抓瞎。 “好的，飞哥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赵武拍着胸脯保证。 就在两人商谈正事的时候，一个穿着清凉吊带短裙，踩着高跟鞋的年轻美女怯生生地走了进来，恭敬地对着李飞说道：“飞哥，外面有一个自称是兄弟盟的人，说有事要见您。” “让他过来吧。”李飞随意地摆了摆手，姿态慵懒。 那美女应了一声，快速退了出去。 没过多久，她便领着一个年纪大约十八九岁，穿着花哨、神色有些紧张又带着点痞气的少年走了进来。 这美女完成任务，本想立刻离开这是非之地，却被旁边的赵武一眼瞥见，嘿嘿一笑，伸手一把将她纤细的手腕拉住。 那美女猝不及防，发出一声细微的娇嗔，身不由己地被赵武用力一带，跌坐进他的怀里。 厅内还有李飞和其他几个手下在场，赵武却丝毫不知避讳，脸上尽是享受之色。 那美女顿时面色涨得通红，羞窘难当，深深地低下头去，身体微微发抖，却丝毫不敢反抗。 这些在刀头舔血、混迹底层的烂仔们，大多有个通病，便是极其好色。 一旦侥幸掌握了些许权力和钱财，行事便更加荒诞放纵。 李飞和赵武两人关系之所以能如此密切，除了利益捆绑，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他们有着共同的“爱好”，早年便经常结伴出去P，堪称“志同道合”。 第067章 黑吃黑，叶凡 10分钟之后，潘红将面前这两条狗都处理好了，也一并塞进了一个鼓囊囊的旧蛇皮袋里。 蛇皮袋表面沾着些许血迹和泥土，沉甸甸地坠在他手中。 他甩了甩手上的水渍，擦了擦，进里屋和爷爷低声打了声招呼。 老人缓缓点了点头，浑浊的眼睛里没什么神采，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随后，潘红便跟着刘波他们三人一道离开了院子。 临走前，他提着蛇皮袋拐进旁边一家挂着“老乡亲土菜馆”招牌的小店，将袋子交给店门口系着围裙的老板，低声交代了几句。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刘波在路边停下脚步，掏出一根烟点上，深吸了一口，烟雾在燥热的空气里袅袅散开。 他看向潘红，语气沉稳：“你下午就带你爷爷去看看病，家里事情处理好了再来。” 潘红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急切，上前半步说道：“波哥，我今天晚上先跟涛哥去探探路吧。” 刘波吐出一口烟，摇了摇头，目光凝重地看着他：“小潘，现在我们已经是兄弟了，我可以跟你说实话，我们现在麻烦挺多的。不仅仅是那狗哥，还有周文，还有李飞，还有那个刚冒出来的兄弟盟，以及最近一段时间彻底消失的胡建军。”他夹着烟的手指在空中点了点，语气加重。 “但出来混有麻烦很正常，不怕别人来碰，现在他们也不敢冒人到游戏厅，事情可以一步一步处理，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命得在，” 他顿了顿，深深看了潘红一眼，“你爷爷的事情不处理好，我现在就算每个月都给你1000块钱，你能安心跟我去冲锋陷阵吗？” 潘红抿紧了嘴唇，低头用鞋底蹭着地上的石子，没有立刻回答。 刘波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放缓了些，但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所以你先把你爷爷的事情处理好再来，到时候有的你忙，特别是那狗场，我是必须要拿下的，而且我全部依仗全部在你这边，明白吗？” 潘红抬起头，眼神坚毅，迎着刘波的目光重重点头：“好，波哥，我知道了，你放心，不管结局怎么样，我一定能够帮你把那工厂拿下。” 看着潘红坚定的样子，刘波心里忽然真的生出一种“债多不愁”的感觉。 他深吸一口烟，再将烟蒂扔在地上用脚碾灭。 也许现在这点麻烦确实不算什么，最起码他手头有点钱，身边也聚拢了几个能办事的人。 想到这里，他胸膛微微挺起，觉得即便那些人再来找茬碰一碰，他也丝毫不惧。 ............ 与此同时，在另一处装潢浮夸的房间里，李飞懒散地靠在宽大的真皮沙发上，怀里搂着一个妆容精致的年轻女孩。 见到一个陌生年轻人被手下引进来，他挑了挑眉，上下打量了一番。 来人眉清目秀，穿着朴素，与这房间的奢靡氛围格格不入。 “小子你是谁？我应该不认识你吧，你找我叫什么？”李飞漫不经心地问道，手指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敲着。 年轻小伙显得有些拘谨，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飞哥，我叫叶凡，我哥是兄弟盟的叶青。” “兄弟盟？”李飞嗤笑一声，脸上露出无所谓的表情，顺手拿起茶几上的酒杯抿了一口，“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叶凡咽了口唾沫，向前挪了一小步，压低声音说道：“虽然说我是个学生还在上大学，但其实我哥很多事情是我在处理，特别是招募方面，所以我知道我哥这一次出门是办什么事情，为谁办事。” 李飞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讥诮，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怎么的，准备拿这个威胁我吗？是准备和刘波说是我花钱请叶青去搞他的？”他语气里的不屑毫不掩饰。 “不是的不是的，飞哥你误会了，”叶凡连忙摆手，脸上显出慌乱，语速也快了些，“我只是说一下，我知道这事情经过。我来是求您帮忙的。”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继续说道：“我哥现在被抓起来了，飞哥您手眼通天，既然能够花3万块钱找我哥，肯定也有办法把我哥给弄出来，还请您帮帮忙。” “你说啥？”李飞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乐出了声，他侧头看了看怀里也被逗笑的女伴，然后又看向叶凡，“你想让我把你哥给挖出来？”他拖长了语调，“你觉得我凭啥要帮你，就因为你哥是帮我办事进去的？” 叶凡没有再多言，而是迅速将背着的那个略显陈旧的黑色双肩包放到地上，蹲下身“唰”地一下拉开拉链。包里赫然露出一沓沓捆得整整齐齐的百元大钞。 “飞哥，这是我们所有的钱了，十一万三千六百五十块，”叶凡抬起头，眼神里带着恳求，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我知道这些钱可能不够，但真的是我能够拿出来所有的钱了。”他的声音有些发颤。 “我知道这些钱您可能看不上，但我也实在是没其他办法了，只要能够将我哥救出来，以后您需要我们办的事情，我们分文不取绝对给您办到。” 李飞没说话，只是递了一个眼神。偎依在他怀里的那个美女立刻懂事地站起身，扭着腰肢走到背包前，蹲下伸手翻了翻里面的钞票，仔细检查了片刻，然后回头对李飞点了点头，娇声道：“飞哥，都是真的。” 李飞这才慢悠悠地开口：“行吧，这事情我知道了，你留个电话给前面的人。” “好的好的飞哥，感谢感谢！”叶凡如蒙大赦，连连鞠躬，脸上露出感激不尽的神情，然后才小心翼翼地退出了房间。 等到叶凡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一直站在旁边沉默不语的赵武眉头紧锁，凑近了些低声道：“飞哥，那个叶青已经进去了，靠着这10多万想把她给捞出来，有点难吧？” “捞他妈捞，我神经病啊。”李飞嗤笑一声，语气轻蔑。 要是放在以前，这十一万对他来说或许还是一笔值得动心的财富，但对于现在的他而言，确实有些索然无味了。 最主要的是，他压根就没打算管这事。叶凡送钱上门，他自然是毫不客气地黑吃黑。 “那叶青算什么玩意儿，死就死了，还指望我去捞他呀。”李飞一边说着，一边随手从背包里拿出两沓钞票，笑嘻嘻地塞进旁边那美女领口里。 “这傻屌还送钱上门，”他又拿出两沓，扔给赵武怀里的另一个女孩，“你们两个一人拿2万，最近你们伺候的很好，这是奖励你们的。” 在赵武怀抱里的那个美女听到这话，立刻开心地一下子蹦了起来，兴奋地抓起那两沓钞票，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丝毫没有之前那点若有若无的矜持和不情愿。 这两位美女大概年纪都在二十来岁，年轻貌美，皮肤白皙，满满的胶原蛋白，放到外面去，都可能是某些人心目中高不可攀的女神。 但在这里，为了这唾手可得的钞票，两人毫不犹豫地跪了下来。 俯身凑近李飞和赵武。 李飞舒服地靠在沙发背上，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懂事……不错不错，嘶……吃得好，等下还有赏。” 他眯着眼睛，享受着这一刻的快意。 第068章 叶凡的悲剧 李飞两个在别墅里面肆意妄为的yin乱，而离开别墅的叶凡此刻却有一些不知所措。 夕阳的余晖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街道上行人匆匆，车流不息，可他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与茫然。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双手插在裤兜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那几张皱巴巴的零钱。 他现在不知道去哪里回学校，他现在压根就没这个心思，脑海里全是哥哥叶青被关在看守所里的画面，挥之不去。 今天上午在得到叔叔那边电话，他就从学校匆匆忙忙的赶过来了，一路心跳如擂鼓。办理各种手续时，他的手都有些发颤，帮哥哥把看守所所需要的各种物品也购买了，饭卡也充了500块钱，他心头沉重。 之后就在想着怎么捞他的哥哥，眉头紧锁，眼中尽是焦虑与无助。 兄弟盟里面大部分都是扒手、烂仔，叶青是他们的老大，但他不允许叶凡参与到他这个小团体的活动，每次提及都神色严厉，不容反驳。 兄弟两个只有相依为命，反正从叶凡记事以来，他就跟着哥哥颠沛流离，住过桥洞，也睡过工地。在他大约七八岁的时候，哥哥跟了一个老扒手之后学艺，进入到这个兄弟盟，那时的叶青眼里还带着不甘与倔强。 叶青为人仗义又聪明，在老扒手老了之后，兄弟盟就交给叶青管理了，叶青也算争气，最起码让这帮烂仔一直有饭吃，尽管他自己常常饿着肚子。 但，他不允许叶凡学这个，每次看到叶凡靠近那些人，他就会一把将他拽回来，眼神凌厉如刀。 顶多在叶凡上大学后，兄弟盟的账目叶青整理不清楚，就让叶凡处理，但也只是远远地在旁边看着，从不让他沾染半分。 叶青对所有人都很和善，就对叶凡非常的严厉，一直和他说，语气沉重而坚定：“我是没条件，脑袋也不够聪明，所以没机会读书了，但是我会用尽一切办法让你好好读书。” “只有读书了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人，不会成为像我们这样的烂仔。” “一定要好好读书，出人头地，给咱们叶家争脸。”他说这话时，眼神里有一种近乎执拗的光。 叶青是一个非常称职的大哥，他们这一行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挣钱，而且就算偷到了要拿出五成交到兄弟盟里面，再加上他要经常接济兄弟盟里面的其他兄弟，所以生活顶多算马马虎虎，不算有钱，衣服永远是洗得发白的。 但是叶凡读的学校一直都是最好的，甚至于他的生活费远远高于其他人的正常水平，叶青从不会让他因为钱而在同学面前低头。 高中时期，那些名贵的补习班，他是眉头都不眨一下就帮他报了，再加上叶凡聪明，这才考了一个非常不错的大学，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叶青笑得比他还开心。 叶凡聪明，所以他知道大哥对他的严厉是为他好，每次看到哥哥深夜归来疲惫的身影，他都暗暗攥紧拳头。 他一直就想好好读书，早点出来工作，挣大钱让哥哥不再干这一行了，让他能堂堂正正走在阳光下。 但是。 没等到他毕业，哥哥现在就进去了。消息传来时，他整个人都懵了，仿佛天塌了一般。 所以他把哥哥的所有存款全部拿出来交给李飞，就是想着能把哥哥给捞出来，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所谓的江湖大哥李飞是这么的不靠谱，收了他的钱压根就没想着去帮他办事，他站在李飞别墅外，听着里面传来的嬉笑声，心一点点沉下去。 也正是因为这样，只有半年就可以大学毕业的叶凡，彻底的脱离了原先的生活轨道，走上了一条不归路，眼中的光渐渐暗了下来。 ............ “今天晚上少折腾一点，我明天还有事情干呢。”一战结束之后，刘波拍了拍在他怀中，正在恢复元气的苏畅，语气带着一丝疲惫，却掩不住笑意。 他太了解苏畅这女人了，等一下她恢复元气之后肯定会主动发起战争，所以他提前打个招呼，手指轻轻抚过她汗湿的鬓角。 “行行，我知道了。”苏畅撅着嘴，用手理了理她那充满汗水的短发，起身点了两根烟，动作熟练而慵懒。 自己点一根，往刘波嘴巴里面塞一根，火光在昏暗中一闪而灭。 事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 估计每一个抽烟的人在这一刻，抽的烟是最舒服的吧，刘波眯着眼，深深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神情放松。 ............ 第2天醒来。 比往常早了不少。 还没到8点，阳光已经从窗帘缝隙钻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细长的光斑。 果然，晚上少吃一点早晨能够起早一点，跟正常人其实不会太影响的，刘波揉了揉眼睛，神志逐渐清醒。 比如说一天一次或者是两天一次，又年轻，丝毫不影响第2天，他伸了个懒腰，浑身舒坦。 关键是刘波他们这就有点不太正常，或者是两个都太年轻，太馋了，配合的好，榫卯结构非常完善，他们晚上很少低于两次，有的时候三四次，每次结束都像打了一场仗。 而且这个时候苏畅还没有起床，睡得很是香甜，窗外的阳光洒落在他那晶莹剔透的肌肤上，甚是美丽，像镀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刘波静悄悄的起来拿起衣服，轻轻的关了房门之后到外面去洗漱，脚步放得极轻，生怕吵醒她。 到了1楼王涛，和瘦猴正等着他呢，小丁去买了一点早饭回来三人，准备吃完早饭就出门，桌上摆着包子油条，热气腾腾。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白衬衫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脚步沉稳，面容严肃。 刘波看了他一眼，立刻想起来是前几天帮他办手续的那个人，立刻起身招呼，脸上堆起热情的笑。 “您坐。” “你的所有手续都已经办好了，这个产证营业执照全部都换成名字了，你看一下。”这人立刻将文件袋递了过来，拍了拍，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官腔。 刘波打开文件袋看了一下，确实所有的手续全部在里面，现在的名字也换成了他刘波，他眼底闪过一丝满意。 “领导，谢谢谢谢。”刘波随手将这文件袋放到收银台抽屉里面，又从抽屉旁边拿出一打百元钞票塞到信封里面，递了过去，动作流畅自然。 “不用了，之前的钱已经够用了。”这人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不要，目光却在那信封上停留了一瞬。 但是信封却丝毫没有退让钱的意思，刘波怎么可能不明白呢？他顺手再次往前推了一下：“那是办事的费用，这是我对你的一点心意，以后还需要做生意，还希望你以后多多照顾。”他笑得诚恳，酒窝浅浅。 “小事大家也算是自己人了，你是张总介绍来的，以后有这方面的需求，直接给我打电话就可以，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蔡浩然，之前的手机号码就是我私人用的号码。”蔡浩然摆了摆手，掏出香烟丢了一根给刘波，瘦猴，王涛然后自己又点了一根，似是不经意之间说了一句。 “你们这栋楼还有负一吧？”他吐出一口烟圈，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刘波。 刘波眼睛微微一眯，随即就舒展开了，看来这人之所以这么大清早的送营业执照和相关证件过来，并不是单纯的送东西，就是别有所图呀，他心里冷笑，面上却不露分毫。 不过知道这个也是很正常，之前胡建军生意做的那么大，这里面以前是干什么的？这些人想必都是清清楚楚的，他心知肚明。 他现在提这个大概率是想要好处的，而且胃口不小。 想要好处很正常，他都可以给，但是这个好处是他自己拿还是张云涛的意思，这就需要搞清楚了，刘波心思转得飞快。 “是有负1楼，但以前搞的那一行小弟我确实是没什么研究，一直还没想着怎么做。”刘波笑呵呵的一脸天真无邪，那标志性的小酒窝，看的是那么的憨厚和干净，仿佛真只是个不懂行的新人。 “确实需要研究，抽个时间把张所也叫着，咱们坐下来慢慢聊，要不然那负1楼门还是不要开的为好。”蔡浩然将桌子上的那个信封拿了起来装到口袋，轻声道，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好的，领导，那这两天我就找个地方，到时候约你和张所，到时候还请两位好好指点指点。”刘波笑呵呵的，眼底却是一片清明。 这两个人都想要好处。 刘波可以理解。 H、D、D，这三样你要说哪一个危害最大？ 首当其冲的其实就是赌。 因为这是一个人人都能接触到的也好，哪怕是最普通的人，你最起码会斗地主，会打麻将，会打排球。 一旦喜欢玩，再将这些人凑到一起，小的可能是三五块，玩的稍微大一点，三五百，但是这东西是没有上限的。 甚至很有可能玩三五万，三五十万都有可能。 这一行的暴利是难以想象的。 来玩的这些赌狗们运气好的能够挣一点，但90%最终都是输的，挣钱的永远是庄稼。 蔡浩然和张云涛两人都想占到好处，可以理解，并且刘波还非常希望能够拉一些这些正面的人，他还想着怎么开口呢，没想到这二位自己送上门来，倒是省了他一番功夫。 做这行很挣钱，但是你要是没人的话，简直是寸步难行，一方面是正道上面的只要稍微有人举报，就有可能把你查封掉，并且还进人进去了，另外一方面就是其他同行的眼红派人来捣乱搞你，他必须得找棵大树靠着。 “那行，我就等你这边的电话。”听到这句话之后，从第一次见面到今天过来都是比较严肃的蔡浩然，在这一刻满脸笑容，眼角皱纹都舒展开来。 说完他就起身拍了拍刘波的肩膀，面带笑容的离开了，脚步声渐行渐远。 他没看到的是，其实刘波笑得更开心，嘴角勾起一抹深长的弧度。 “波哥，这家伙是什么意思啊？”王涛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到人走之后他立刻问道，一脸困惑。 “还能干什么？咱们这边生意还没开始做，就有人惦记着想要分红了。”瘦猴在一旁眼神冷冽的说道，语气带着不满：“昨天晚上陪张云涛喝酒，这家伙左一句右一句的就是说咱们这负一楼，我就知道这家伙没憋着好屁，还准备今天办完事情回来和你商量的，没想到他就开口了。” “凭什么呀？咱们自己开门做生意挣钱，他们想拿就拿呀。”王涛瞬间不满了，声音都提高了些许。 他来了之后，刘波也给他游戏厅10%的分红，一个月给他2000块钱的工资，并且前两天直接先拿一万让他用，他买了一个小灵通，换了一套衣服，还给父母那边汇了1000块钱。 本来他想汇5000的，但是刘波和他说了一个月就给1000给太多了，家里反而会担心。 所以他现在的银行卡里面可是存了6000块钱呢。 给张美云买了一套护肤品，花了900，他手里面七八百零用的，昨天全部都给了小潘。 早知道这些钱全部是靠着这个游戏厅挣的，如果这游戏厅没了，他以后也就没有什么好日子了，自然第一个不愿意。 “凭什么就凭他们身上穿的那一身虎皮。”刘波面色平静的说道，眼神却冷了下来。 “波哥，难道我们就这样白白的让他们拿我们的分红啊，我感觉这帮人以后我们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想白拿一分的喂不饱的。”瘦猴也有一些担忧，眉头紧锁。 “这很正常，而且现在我们也没有资格和他们去讨价还价，其实这个时候他们想要是好事情，他们想要多少就给他们多少，只要咱们有的挣就行。”刘波长长吸一口烟说道，烟雾中他的表情有些模糊。 “你们放心吧，我们肯定不会亏的，只会挣的越来越多。”他掐灭烟头，语气笃定，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第069章 极品香肉 “那行，只要你心里有数，都听你的。” 瘦猴嘴里嘟囔着，脸上虽然写满了不爽，但还是强压着怒火点了点头。 他眼角微微抽动，显然对这种上门要钱的行径极其不满，可他也清楚，刘波一向心思缜密，既然他说心里有数，那就信他一次。 而且像张云涛他们这一帮人，在这一片势力盘根错节、根深蒂固，确实不好轻易招惹。 “吃完饭我们去那个狗厂看看，探探路。”这事情翻篇之后，刘波放下筷子，语气平静地说道。 午后阳光斜照，三人一路走到郊区。 疯狗的狗场坐落在一片荒凉的小山头半腰，远远地就能听见里面此起彼伏的狗吠声，声音杂乱而凶狠，仿佛随时会冲破围栏。 整个场地被一道高高的铁栅栏严实实地包围着，栅栏顶上还缠着几道锈迹斑斑的铁丝网。 “我靠，我们可是搞不定这些狗的呀。怎么不等小潘过来。”瘦猴一边说着，一边不自觉地放慢脚步，眉头紧皱。 他们靠近栅栏，只见不远处趴着一只体型壮硕如小牛犊的藏獒，毛色黑亮，眼神凶狠。 它低低地嘶吼着，喉咙里发出沉闷的威胁声，瘦猴被那声音慑住，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手心有些发凉。 “先探路，确定计划可不可行，能行再让他过来动手就行。”刘波目光如炬，四下扫视。他注意到东边一个入口堆了不少碎石，显然很少使用，而正门则是他们日常进出的唯一通道。 整个狗场占地极广，里面狗的品种繁多，但都被一个个小栅栏分隔开来，每几条狗有一个固定的活动区域，并不全都挤在一起。 看了一圈之后，刘波拍了拍瘦猴的肩膀，指着大门入口处拴着的几条粗铁链，低声问道：“这种铁链如果不用铁钳让你去开锁，能打开吗？” 瘦猴虽然心里还有些发怵，但还是凑近仔细瞧了瞧那把大锁，随即不屑地撇了撇嘴，说道：“这种锁是最简单的锁，没什么难度，只有两根铁丝，十几秒就能开一个。” “不过你想干啥呀？”他抬头看向刘波，眼神中带着疑惑。 刘波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随后将自己的计划大致说了一遍。 瘦猴和王涛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神情都有些复杂。 怎么说呢，刘波这计划虽然相当“恶心人”，但也确实考验执行能力——如果没有小潘，这计划根本没法实现。 王涛脸上闪过一丝兴奋，搓着手说道：“这要真的可行的话，那什么疯狗狗哥的，不得天天吓死呀。” 刘波点了点头，目光沉静：“就是要让他害怕，要么他就拼死和我们一搏，要么就是将胡建军给踢开，或者就是亲自对他这个兄弟动手，直接将胡建军给解决了，明哲保身。” “不把他弄疯狂了，不会那么快做选择的。” 瘦猴认可的点了点头，语气坚决：“不管成不成，动手逼一逼他都是好的。” “反正我们和这条疯狗已经不存在和解了，就算知道是我们做的，那就拼死一战吧，说实话，除了这些狗咱还真不怕他们。” 听到瘦猴这么说，王涛则是一脸无所谓，他耸耸肩，咧嘴一笑：“反正你们咋说我就咋做呗，动脑子的事别找我，动手的事我第一个上。” 商量好了之后，三人返回了游戏厅，然后给小潘打了个电话。 过了一分钟之后，小潘给他回了电话，刚才是在病房里面，现在他到楼梯口回的电话：“波哥，我这边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我爷爷基本上没什么太大问题，只需要好好休养就可以了，我现在正在给他办理住院，先住个半个月，在这边调养一下之后再给他租个房子就行了，现在医院已经请了护工，我这边可以脱开身了，你有什么事情直接吩咐。” “那就行，你也不用过来，我先大致的和你说一下我们这边的计划。”刘波把他的想法和潘红详细说了一下。 “哦，我知道了，没问题的，确实是要提前准备一下，我这边工具没问题，如果现在不搞的话，正好可以准备一下其他的东西，我等一下发一个短信给你，你帮我买一下这些东西，我忙完了，回去再调配。”潘红语气认真地回答道。 挂了电话之后，小潘这边就发过来一条短信，大概是一些药材。根据小潘说的，他要用这些东西调制出来一些狗都喜欢吃的狗粮。 这些不会致命，所以这些狗粮那些狗吃完了之后对身体没有任何影响，还非常的美味，可口大部分狗都喜欢吃，扔出去之后那些狗都会迫不及待吃了，所以并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只是让这些吃了狗粮的狗会彻底的昏死两三个小时。 收到短信之后，刘波就安排瘦猴去购买相关的材料。 等到晚上天黑了，小潘着急忙慌地赶了回来。 他在二楼单独的一个房间，将这些材料全部研磨碎了，然后用煤气灶将相关材料、食材煮熟，制作成一个一个小块，放在顶楼拐角位置自然阴干。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药香和肉香，混合在一起，竟有几分诱人。 “波哥，这些东西大约需要两三天，彻底干了到时候就可以用了，我保证这些东西狗都喜欢吃，吃完之后，就会彻底的昏睡过去。”潘红自信满满地说道，手里还不停翻动着半成品的狗粮块。 “吗的你这些东西我怎么感觉我闻起来都很香，都想尝两口。”王涛凑近闻了闻，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他的里面有各种骨头，还有牛肉，羊肉，好几种药材，贵的要死，直到小时候给人吃的我都相信，更不要说给狗了。”东西是瘦猴买的，他自然知道这些东西具体是什么玩意了，要是不值钱的人，还以为这是有人要买回来自己做卤料呢。 “这东西真的有这么神吗？”刘波也是好奇，伸手捏起一块还没完全干的狗粮，放在鼻尖闻了闻。 “咱们巷口不是有几条野狗吗？晾干了是为了方便携带，现在这窝成一团丢出去也可以吃的，拿那几条野狗试试就行了。”潘红似乎早就知道他们有此疑虑，所以将另外一盘中，团成团的狗粮递了出来。 “行，我去试试，你只要是成了，那咱们以后狗肉就不愁了。”王涛有些兴奋，他是非常喜欢吃狗肉的，他以前在村里面不知道偷杀了多少狗。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就听到一阵急速的脚步声从楼梯传来。 王涛手里面拎着两条动都不动的狗，快步跑上二楼，“啪嗒”一下丢在那小房间门口。他满脸红光，喘着粗气，却掩不住兴奋： “我去，这东西实在是太猛了，我就丢过去看着那两条狗吃下去了，然后没个三四分钟，他们就叫了一声，趴在地上动也不动，我还特意等了10分钟再过去的，我踹了几脚没反应，我就给拎上来了到现在，这过去都20来分钟了吧，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你看我踹几脚都没动静了。”他一边说，一边用脚尖轻轻踢了踢地上的狗。 “早有这玩意儿，我在村里面抓狗，哪需要逃生呀，还汪汪叫，根本你就不会被人发现。” 在农村抓狗方式很简单，就是用绳子套住狗，使劲勒将它勒窒息了，然后开始扒皮。 最起码以前王涛就是这么干的。 “不错不错，干得漂亮。”这绝对是人才呀，刘波情不自禁地对小潘竖起了大拇指，眼中满是赞许。 “嘿嘿……”小潘嘿嘿一笑，对于能够帮助到刘波他们，他很是自豪，脸上也露出了一丝腼腆的笑容。 “你现在要去医院吗？要是有时间的话顺便给解决扒皮了，等一下送到那炒菜店老板让他们给我们整个狗肉火锅。”王涛已经急不可耐了，搓着手盯着那两条狗。 “有，有，有时间的，现在我爷爷那边有护工在看着在，我只需要每天去一下就可以了。”潘红连忙点头。 “那……”王涛急着看了一眼刘波，眼神中满是期待。 “小潘你帮他搞一下，看他急的。”刘波笑了笑，挥了挥手。 专业的人就是不一样，这两条狗潘红放血、扒皮、整理成适合当火锅的块状，仅仅花了不到一个小时。 他动作麻利，手法娴熟。 “猴哥你帮忙送给那个老板，让他做成狗肉火锅。”王涛将其中一半递给了瘦猴，他自己拎着另外一半转身就要走：“记得啊，不要吃那么快，等我回来我顶多一个小时。” “他干甚去？”刘波愣了一下，看着王涛匆匆离去的背影。 “还能干啥？献殷勤呗，那剩下的狗肉他肯定送给张美云了。”瘦猴无语地摇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 刘波：“曹！” 这家伙还是真的喜欢张美云了，这个得想想办法帮帮他，要不然靠着那么多心想追到张美云，估计有点难度。 半个多小时后。 不远处摆摊的老板，将一盆香喷喷的狗肉火锅，端到了游戏厅。 那铜锅里热气腾腾，浓郁的香气弥漫在整个房间里，让人食欲大开。 “波哥那狗肉实在太多了，大约还剩一下，七八斤还够做一次，我给你放在冰箱了啊。”这胖老板笑呵呵地说道，额头上还带着汗珠。 “不用冰着，你的手艺太好了，你自己做着吃呗。”刘波他们虽然说有锅碗瓢盆有煤气灶，但基本上自己从来不做饭，都是在这个摆摊炒菜的老板家里面订，而且他也非常感激上一次找老板通风报信。 这老板在这边摆摊已经有一些时间了，对这一片非常的熟悉，跟他搞好关系不会吃亏的，而且他上次很明显是带着善意提醒的，所以最近刘波他们这边在这里订餐，也算是回了人情。 并且别人如果一顿工作餐，大概的价格是在5块左右，刘波就定8块左右的，刘波一直觉得吃喝这东西好一点绝对不可能让店铺倒闭，相反吃喝才是人生大事，吃好一点别人才更卖力的干活。 现在他这边人手已经有了20个，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普通打工仔，顿顿有肉，对于他们来说已经很幸福了。 且不说这些人最终会不会成为他这边的马仔，那最起码一些小猫或者要求他们稍微卖力一点，配合度也比之前好很多。 “嘿嘿，那谢谢波哥了，到时候我稍微做一个小火锅，自己尝尝鲜，保证你们还能够再吃一次，要不明天晚上我再做好给你送过来。”这老板也是做狗肉，做到自己香到了，有点馋，乐呵呵的接受了，他就准备自己拿出一两斤，自己做个小火锅就可以了。 “什么尝尝鲜，要吃就吃个够，要不拿个筷子咱们一起吃点。”刘波招呼道，语气真诚。 “嘿嘿，不用了，我那边摊子上还有几个人等着炒菜呢，这锅子刚才花了点时间，还有几个人在等着。”胖老板笑呵呵的，将火锅之类摆好，饭菜之类，搬过来之后就立刻去忙他摊位的事情了，刘波在这方面也没有强求，人家也是在工作。 这个火锅炉是一个大型的铜锅，这种传统的火锅炉可比后世那种酒精炉要好吃太多了。 锅底炭火微微发红，汤汁咕嘟咕嘟地翻滚着，狗肉的香气随着热气四散飘溢。 “加点碳先闷着吧，王涛还没回来，要不然看我们吃了他回来得叫死。”瘦猴笑着往里面加了几块木炭，火苗一下子蹿高了几分。 “嗯，好。”刘波自然没意见，目光落在锅中，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你们这些小崽崽挺会吃的嘛，这狗肉炖的香的勒。”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刘波听到声音抬头看过去，竟然是旁边报亭的那个老头。 他背着手踱步进来，鼻子还不住地嗅着空气中的香味。 “大爷好这口？”刘波笑着上了一根烟，语气热情。 “这种香肉谁不爱？”老头眼睛冒光，接过烟，目光却一直没离开那锅狗肉。 第070章 老头 “老哥，你要有兴趣的话喝一杯呗。“刘波嘴角挂着笑，动作利落地从烟盒里磕出一根烟递过去，昏黄的灯光下，烟卷带着一丝邀约的诚意。 其实刘波早就注意到这个老头了。 之前两次碰面，他都试探性地打过招呼，可老头总是眼皮耷拉着，鼻腔里哼出个不置可否的单音，便再没下文。 没想到今天，这老头竟自己慢悠悠踱步过来，倒像是主动送上门来了，这让刘波心里有些意外，也多了几分探究的兴趣。 他最开始留意到这老头，单纯是因为对方右手虎口上那个清晰的蝎子纹身——墨色深沉，线条带着点老派的粗犷，在略显粗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扎眼。 再加上这老头看起来头发花白，估摸着六十来岁了，但行走之间却是龙行虎步，腰杆挺得笔直，丝毫没有寻常小老头那种暮气沉沉的感觉，反而透着一股子硬朗的精气神。 所以刘波心里一直盘算着，想找机会结识一下。 为此，刘波还特意找人去旁敲侧击地打听过。就比如在旁边摆摊的那个炒菜店老板，他在这里扎根有七八年了，听他话里那意思，这老头在他来之前，就已经在这报亭卖报纸、兼摆公共电话了。 傍晚的风带着油烟和市井的气息吹过，报亭显得陈旧却稳固。 别看这小小的电话亭和卖报纸的营生不起眼，其实里面的利润相当可观。老板嘬着牙花子估算，一个月收入能挣个小两千块钱。 对照着当下是2000年，在工厂里面吭哧吭哧工作12个小时，一个月才能挣八百块钱的年代，这收益简直让人眼红。 一个老头，看起来无依无靠的，真能没有任何背景，就在这样的地方一直稳稳开着报亭吗？刘波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心里琢磨着。想想都觉得不太现实。 奇怪的是，刘波找瘦猴去打听了一圈，街面上并没人清楚这老头背后的底细和信息，就像一滴水汇进了海里，悄无声息。越是打听不到，就越显得神秘。 这就让刘波更加确定，这老头绝对不简单，心里那点好奇更是被勾了起来。 本来是想等王涛回来再说的，但这下老头主动到了跟前，刘波也就不等了，热情地招呼着老头上桌。 炭火烧得正旺，铜锅里咕嘟咕嘟地翻滚着新鲜的狗肉，老板手艺确实地道，浓郁的香气混合着香料气息随着热气蒸腾，弥漫在小小的摊位间，勾得人肚里的馋虫直叫唤。 平常刘波他们几个凑一起，也只是喝点啤酒解渴，今天晚上他却特意绕到旁边小卖部，买了两瓶二锅头回来。 一块五一瓶的小瓶装，看上去不怎么起眼。 没想到，老头也不推辞，接过倒满的杯子，跟众人示意一下，一仰脖，“咕咚”一声就干了，动作干脆利落，喉结滚动一下，面不改色。 这可把旁边几个年轻小伙给惊到了，互相交换着眼神。 刘波见状，也不好怂，硬着头皮拿起一瓶，对着嘴灌了下去。 酒液辛辣，如同烧红的铁块顺着喉咙一路滚下去，所过之处一片灼热，呛得他头皮一阵发麻，忍不住咧了咧嘴。 还好这个时候，王涛拖着脚步回来了。 这家伙还拎着刚才临走时拎着的那一大块狗肉，脸上闷闷的。他一声不吭地坐下来，闷着头，伸手就拿起桌上另一瓶二锅头，拔掉塞子，一口气“吨吨吨”地灌了下去。 一瓶见底，他喘了口粗气，又把刘波刚开的那瓶小的拿过来，又是一口气喝干。 空瓶子被他随手顿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老头在旁边看得眼睛都微微睁大了，忍不住啧啧称奇：“可以呀，小伙子这酒量惊人啊。“他看向王涛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欣赏。 “什么情况呀？怎么把东西拎回来了？“瘦猴按捺不住好奇，凑过来压低声音问道。 “给骂了。“王涛抬起眼皮，一脸的郁闷，像是霜打的茄子。 “张美玉骂你的？“瘦猴追问。 “当然了，不然谁他妈敢这么骂我。“王涛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抓起筷子在空碗里戳了戳。 “她骂你什么了？“刘波也被勾起了好奇心，身体微微前倾。 “她说，‘小狗这么可爱，我们怎么能吃狗肉？’给我气坏了！”王涛模仿着对方的语气，随即更加郁闷地抱怨，“鸡也很可爱啊，我看她吃肯德基的时候就挺喜欢吃的！“ “哈哈......“众人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瘦猴更是笑得拍大腿。 老头也是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情不自禁地伸出手，重重拍了拍坐在旁边王涛的肩膀，力道不小：“那是她不懂这香肉的好处，等到她吃了就知道这东西......“ 说着说着，他眼睛中似有精光一闪，像是发现了什么。 那只布满老茧的右手，状似无意地顺着王涛的肩膀往下按，捏了捏他的手臂肌肉，又沿着侧腰的肋骨位置轻轻按了几下，手法似乎带着点试探的意味。 “哎呀......老人家你摁啥呢？痒死我了。“王涛被按得扭动了一下身子，有些不自在地躲了躲。 “小伙子，没想到你这根骨这么好。“老头笑了一声，缓缓收回了手，目光却在王涛身上又停留了片刻。他停顿了几秒之后，长长叹了一口气，将杯中刚刚满上的酒再次一饮而尽，像是有什么心事。 “哎......可惜啊......“这声叹息带着点难以言喻的意味。 刘波在旁边看得分明，忍不住好奇地问了一声：“老人家你这可惜个啥？“ “没什么，喝酒！“老头摇了摇头，脸上的皱纹舒展开，笑了笑，不再多言，继续闷头夹肉，专注地吃了起来。 这一顿饭，几个人吃得是相当的尽心，酒也喝得酣畅。刘波是第一次喝白酒，这么混着喝下来，直接喝得断了片，后来的记忆全是模糊的碎片。 不知道是怎么被人搀扶着上二楼的，只知道早晨被阳光刺醒时，苏畅正蜷缩在他的怀抱之中。 滑腻。 温热。 搂着很舒服。 就是这头痛得像是要裂开，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脑子里跟有团火在烧一样，冒着烟。 他随手摸索着拿起床头柜上那瓶还剩大半的矿泉水，拧开盖子，一口气灌了下去，冰凉的水划过干灼的喉咙，这才感觉好了一点。 他重重喘了一口气，宿醉的疲惫感涌上来，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直到他突然间被一种奇异而强烈的感觉惊醒，那感觉积累着，像是要达到炸裂的顶点。 他低头一看，苏畅忙碌着。 长发散落在他的皮肤上，带来细微的痒意。 “你这......“刘波刚醒，声音带着沙哑和些许诧异。 苏畅抬起头，唇边带着湿润的光泽。 语气里带着点嗔怪：“你，你......昨晚睡个死猪一样......补，补上......“ 刘波一时语塞，只能无奈地笑了笑：“......“ 不过也还好。 半个多小时的挥汗如雨，身体活动开了，那股缠人的头痛竟然意外地好了很多，虽然身上疲乏，但脑袋清醒了不少。 起来冲了一个热水澡，温热的水流冲走了黏腻的汗意。 苏畅还没起床，估计是累了，裹着被子赖在床上，背对着他，继续睡觉了。 刘波擦干身体，套上衣服，叼着一根香烟下楼了。 烟草的气息让他精神了些。 走到楼下，一看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了十一点。 看到他下来，瘦猴赶紧招呼小丁：“去，买些饭菜回来。“ 他们这算是准备吃午饭了。 王涛蹭到刘波身边，挠了挠头，突然间小声地说道，神色有些犹豫：“哥，昨天晚上临走的时候，那老头和我说，说我今晚六点后有空到他那里边去跟他一起锻炼。“ “那你去啊，今天你就过去看看，看看什么情况。“其实刘波心里已经猜测到了一点苗头，尤其是昨晚老头检查王涛根骨的举动，但他无法确认，正好让王涛去探探路。 “啊？真的要去啊？“王涛苦着脸，“一般这个时候我都是在云云那边帮她呢，要去老头那边，不是没办法去云云那边了吗？“他语气里透着不情愿。 刘波看着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子，气得抬脚轻轻踹了他一下，笑骂道：“死舔狗天天去有个毛用啊，你就应该晾着她！“ “你看看你平常天天去，屁颠屁颠的，你突然间一天不去了，她肯定会不习惯，会想着‘诶，他今天为什么没来呢？’心里面大概会想着，估计今天你有什么事情忙着没过去了。“ “然后第2天你又没去，她肯定心里面更加好奇了，‘今天怎么又没来，难道有什么事情这么重要吗？’“ “你这样连续几天不去，到时候她心里空落落的，肯定主动来找你的。“刘波说得笃定，一副经验老道的样子。 王涛眨巴着眼，还是有些不信：“真的吗？哥，我读书少，你别骗我，我要是不去了，他以后都不理我了怎么办？那我可亏大了！“ “曹！“一旁的瘦猴和小丁都听不下去了，情不自禁地同时对他竖起了中指，脸上满是鄙夷。 第071章 老三 “沙雕你先按照波哥说的做！你看波哥泡妞多简单！“瘦猴没好气地劝道。 “好吧......“王涛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我就按照你说的做！不过要是到时候云云真不理我了，你可得给我想办法！！“ 他盯着刘波，耍起无赖：“你要是没办法，我就跟她说是你让我故意不去的！“他说得理直气壮。 刘波被他气笑了，无奈地摇摇头：“行，算我欠你的可以吧？“ 吃完饭，几个人都有些萎靡地瘫在游戏厅的破旧沙发上面，东倒西歪。 昨天晚上都喝了不少，宿醉之后身体发沉，脑袋也晕乎乎的，都不是很舒服。游戏机发出的电子音乐声此刻听着有些吵嚷。 大约下午三四点的时候，店里面来了一个身形消瘦，穿着普通夹克，大约30来岁的中年男人。 他眼神在店里扫了一圈，然后径直来到了收银台旁边，对着正在算账的瘦猴问道，语气还算客气： “老板，有没有时间聊一点合作上的事情？“ 瘦猴闻声坐直了身子，放下手里的笔，客客气气地拿出香烟盒，抖出一根递给他，然后自己又点了一根，吸了一口，才问道：“兄弟，想合作啥？“他打量着来人，心里快速判断着。 刘波在旁边沙发上靠着，也好奇地看了过来，目光在来人身上扫了一遍。这人相貌普通，穿着也寻常，一眼瞄过去，实在瞧不出什么特别的123来。 “是这样的，“那男人接过烟，凑着瘦猴递过来的火点上，“朋友们都叫我老三，平常就喜欢玩。“ 他吐出一口烟圈，继续说道：“我看你家后面那些按摩房，每天晚上亮灯的时候，顶多亮个七八盏，客流量很一般啊。“ 老三话语直截了当，点明了现状。 “老三对吧？“刘波这时站了起来，和他打了声招呼，心里大致已经明白这个家伙来的意思了。 他冲着老三点了点头，照顾着他：“咱上去聊吧。“ 说着，便引着老三朝旁边的楼梯走去，上了2楼。 到了他那间不算宽敞的办公室，刘波又递了一根烟过去，然后从墙角拿起一瓶矿泉水，放在老三面前的桌子上。 办公室陈设简单，只有一张办公桌，几张沙发，墙壁有些斑驳。 “我这里刚开始，有一点简陋，矿泉水可以吗？“刘波语气随意却带着周到，“要是想喝饮料的话，我让他们送上来。“ “老板客气了，有水喝就行了。“老三连忙摆手，他四处打量了一下这个办公室，目光在墙壁上停留片刻，然后才坐在沙发上，笑呵呵地说道：“老板这么年轻，就把这场子给办下来，实力非比寻常呀。“这话带着点恭维，也带着点试探。 “兄弟，咱们有话就明说吧，“刘波在他对面坐下，身体微微前倾，“这个场子现在已经完全属于我了。“ 他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名片递过去。名片设计简单，上面就印着“风云再起游戏厅”，刘波的名字，和一个前台电话号码。 他又抬手指了指挂在他办公室墙壁正中央的营业执照，镜框擦得很干净。 现在这个游戏厅已经拿下了各种正规手续，执照他也到手了。 只要不做得太过分，明面上有张云涛和蔡浩然的关系打点，应该不会有人能故意为难到他。那么，可能来找麻烦的，或者来谈“合作”的，多半就是道上面的了。刘波心里清楚得很。 “老板你别误会，“老三笑呵呵地连忙表明态度，“我也就随口感慨一句，毕竟这地方以前可是属于胡老大的，你能这么顺利接过来，说明有实力。我来谈合作，跟有实力的人谈，心里也放心一点。“他这话既是解释，也暗捧了刘波一下，表明自己真心谈合作，并不是来搞事情的。 “那行，你说。“刘波点了点头，身体向后靠进沙发里。他看得出来，老三这话不像撒谎。 “刘总是这样的，“老三往前凑了凑，压低了点声音，“我手里面有一帮老P虫，这些人经常出来玩，但是手里的资源都不是很好，经常遇到一些机车妹、服务不好的、或者是碰到仙人跳、骗子等等，搞得挺窝火。“ 他顿了顿，观察了一下刘波的表情，继续道：“我介绍给他们玩的地方，价格都是正常差不多价格，但我给他们保证服务是没问题的，有遇到任何以上这些不好的情况，我都会全额给他退款。所以他们现在都非常的相信我，我带他们去哪里他们都愿意去。而且因为口碑做起来了，靠朋友介绍朋友，我现在手底下这帮人的数量越来越多。“ 老三说着，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我就想着，如果刘总您这边需要的话，我可以介绍这帮人过来，保证客源和质量。“ “那你需要几个点？“ 刘波这下算是彻底明白他的意思了，直接切入核心问题。 这个自称老三的中年男人，大概就属于一个中间拉皮条的，可以帮场子介绍出来玩的客人，到时候场子会从他介绍的客人消费里，给他拿出一部分的介绍费作为提成。 比如说100块钱的全、套服务，一般场子和小妹是五五分。 小妹拿五十，场子拿五十。 场子这五十里面，包括了来回接送、提供场地、消耗品比如卫生纸、TT、以及负责安全等等开销，给中间人的介绍费也包含在其中。 一般行情的话，介绍一个人也就提10~20块钱左右。 当然，如果客人消费档次高，提成肯定也能相应高一点。 像这样的行业，在这种场所周边，一直都有，算是不成文的规矩。 “我要三十。“ 老三伸出三根手指。 这家伙胃口很大。 比一半还要多，他直接就要占六成。 第072章 和老三合作 听到这个要求，刘波直接摇了摇头，动作干脆，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就给拒绝了。 他身子向后靠了靠，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略显陈旧的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他脑子里飞快地算着一笔账：他本来和别人合作，拿的利润才是五五开。 全、套服务收一百元，妹子分走五十，剩下的五十块，刘波得和丧彪对半分。 这么一层层分下来，真正落到刘波手里面的就只剩下二十五块。 这二十五块他还不能全揣进自己兜里，他还得养着手下这些小弟，平日里买的卫生纸、TT、润滑油、湿巾之类零零碎碎的消耗品，都得从这里面出。 七扣八扣，仔细算下来，他一单的利润也就在二十块左右浮动。 要是把这微薄的利润全部给了这个老三，那他刘波还混个屁啊，直接喝西北风算了。 想到这儿，他眉头蹙得更紧了些。 “一单我顶多能够给你十块。”刘波抬起眼，看着老三，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商量的坚决。 “十块钱太少了！”老三闻言，嗓门立刻拔高了几分，脸上写满了不悦，他用力吸了口烟，然后重重地将烟蒂摁灭在满是污渍的烟灰缸里。 “我随便去拿一个场子，他们给我的提成肯定都不止一单十块！刘老板，你这压根就没什么诚意！”他摊开手，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刘波看着老三激动的样子，反而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点看透一切的淡然，他慢条斯理地说道：“你要是有本事的话，应该知道我这里的场子，所有小妹不是我自己的，是彪哥那边的。我能给你十块，已经是我最大的诚意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老三略显浮躁的脸，继续道，“我这个场子现在虽然说每天晚上不能上班，但你只要出去打听一下应该也清楚，一晚上流水有个大几千，这也是轻轻松松的。随着以后我这里名气做上来了，我想以后不缺单子的。而且我这场地足够大，现在虽然说只有十来个小妹，但想再增加十个二十个，那也轻轻松松。我这实力在这里，”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向老三，“但是对于你的实力，我可是丝毫不了解。” “刘老板，”老三压下心头的不快，凑近了些，声音压低，带着点神秘兮兮的味道。 “要是说三里街这边只有你一家这样的场子，你这么说呢，很正常。但是这一片区域实在是太大了，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在这里一家独大。告诉你一个独家的内幕消息吧，过段时间这边有可能还会开其他的场子。等那些场子开起来，你这个能不能继续经营下去，还另说了。” 他说完，靠在椅背上，观察着刘波的反应。 做他们这一行的，对这些内幕消息知道的很明显比刘波他们要多，门路也更杂。 这一片晚上的“夜莺”很多，路灯下，巷子口，总能见到些模糊的身影，她们大多都是零散作业，但仔细追究起来，这里头百分之八十也是有组织的，只是这样的小团体妹子数量比较少，价格便宜，利润比较低，有点能耐、想挣大钱的“大哥”们，他们不愿意整这些流动的“夜莺”，觉得不上档次，也麻烦。 当然了，最主要的是要和上面搞通关系。 一旦“服务费”交足了，有人愿意给内幕消息或者是照着这一片，那么，大家很快都会像刘波这样，开一个固定的“场子”。 慢慢打开口碑，逐渐增加小妹数量，那利润是很可观的，细水长流，远比打游击强。 但是想做到这一步可不是容易事。 第一要有位置。 第二要有小妹。 第三，最最重要的是要搞定“穿虎皮的”。 这是为什么丧彪他们愿意提供小妹和其他人合作，就是因为他们只能搞定他们那个圈子范围的“虎皮”，稍微跨了区域，那就不属于那个区域管的了，想要再沟通这些关系，打点各方神圣，可就没那么容易了，那得重新费一番功夫和钞票。 现在有人搞定关系要再开一个，这也很正常，毕竟这一行确实是非常挣钱，来钱快，诱惑大。 如果现在不能搞定固定客源，不能搞起人流量和口碑的话，等有新增的场子，他的生意肯定会更难做一点。想到潜在的竞争，刘波心里也掠过一丝阴霾。 “那你平均一个月能够给我拉多少单？”刘波沉吟了片刻，指尖的烟雾缓缓上升，他抬起眼，开口问了一句，语气恢复了平静。 “最少也能够给你拉……”老三拖长了音调，观察着刘波的表情，然后慢慢地竖起了一根粗糙的手指。 “一千单？”刘波身体微微前倾，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一天三十三单，最少能够增加三千多的流水，对于刚起步的阶段，确实还是非常不错的补充。 “刘总，你这也太看得起我了吧！”老三像是被呛了一下，哭笑不得地摆着手，“我一个月要是能够拿个一千单，我随便去哪个场子，他们还不得把我当财神爷供着呀！” 他脸上没有丝毫尴尬的样子，反而对刘波的高估显得有些不满。 一个月一千单，那就意味着一个月最少十万以上的流水，利润最少有五万。 在现如今这个时期，五万块钱是很多工厂仔吭哧吭哧干四五年的总收入。 这不管到哪里，确实别人都会把他老三好好供着，当爷伺候。 “一百单呀……”刘波刚刚提起的兴致瞬间消失了，他靠回椅背，摆了摆手，语气也变得意兴阑珊，“那这有点少了，这对我意义不是很大呀。一天就增加个三四单，就增加几百块的流水，有什么意思呀？” 他摇了摇头，显然对这个保底数字很不满意。 “刘总，我说这是最少！我说的保底！”老三见状，连忙探过身子，语气急切地解释道，生怕这生意黄了，“毕竟新场子，我一天能够给你介绍过来几个人已经不错了！保底一个月给你增加一两百个单子！只要是你这边服务跟得上，妹子质量过硬，环境安全，让客人满意，那以后口碑出去了，最少能翻个三四倍吧！”他伸出三根手指，用力晃了晃，试图增强自己话语的说服力。 刘波沉默着，没有说话，房间里只剩下烟丝燃烧的细微声响和窗外隐约传来的车声。 他盯着桌上那张空白的纸片看了几秒，然后像是下定了决心，拿起放在桌上的圆珠笔，在纸上面唰唰地写了几行字，然后递到老三面前。 “这样吧，”刘波开口，声音平稳，“起步就是十块一单。如果你能够每天拉到二十单以上，那就十五一单。五十单的话，那就二十。” 他指了指纸上的数字，“真有实力的话，如果一天能够拉到二十单，那一个月最少能够挣上万块。 这是没有任何成本的，没有任何风险，纯粹看你自己的本事。” 老三听到这话，眼睛猛地亮了起来，他盯着纸上的数字，反复确认了两遍，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 他心满意足，长长地吸了一口手中快要燃尽的香烟，然后重重地将烟头摁灭，咧开嘴笑道：“好！刘总果然够爽快！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说着，这张写着简单分成方案的纸，就相当于一个小型的、心照不宣的合同了。 老三接过笔，在底下歪歪扭扭地写了一个日期，又从口袋里掏出半盒印泥，用大拇指蘸了蘸，用力在日期旁边按了一个鲜红的手印。 当然，这也只是君子协定。 毕竟两人连名字、身份证号、联系方式都没写一个，就大致的画了这么一下，定了这么个规矩。 而且这种东西确实不方便写得太过详细，大家都心知肚明，有个简单的依据，彼此有个牵制，也就行了。 按了手印之后，老三像是吃了定心丸，兴致勃勃地将那张纸小心翼翼地折好塞进内兜，然后站起身，拍了拍屁股，“刘总，那我这就去联系我的顾客了！您就等着好消息吧！” 说完，他脚步轻快地推开门，身影消失在门外昏暗的楼道里。 他打算先随便拉几个熟络的朋友过来试试水，探探路。 就算只拉自己那几个关系铁的好朋友，五六个人过来，那一晚上也能挣个大几十块钱，这可比在工厂里面流水线上机械地重复一个动作要舒服自在多了。 其实这个时期，但凡脑子活络点、能挣到一点轻松钱的人，都不会选择去工厂受苦。 辛辛苦苦干个十个小时或者十二个小时，流水线上熬得头晕眼花，才能挣个二三十块钱，实在是太辛苦了。 在外面，只要有点脑子，肯拉下脸皮，腿脚勤快些，在这个经济开始活泛的年代，一天想挣个二三十块钱，其实并不算难。 甚至很多人，有力气的，直接去建筑工地当力工，或者是在码头、市场做“棒棒”（挑夫），或者是踩着三轮车当车夫，一天下来也能挣个三四十块钱，而且时间相对自由很多，不受那么多管束。 像刘波给老三的这个提成，相比起那些正规的按摩店或者需要固定上班的场所，已经高上不少了。 有能力的话，一个月都能挣到上万块，这可不得了呀，一个月就是一个让人羡慕的“万元户”了。 将刚才的事情大致地和瘦猴说了一下，刘波把那张按了手印的纸递给他看了看。 这也是为了和瘦猴说清楚状况，以防以后刘波不在店里时，老三带人过来，瘦猴不知道具体的操作流程，闹出误会或者丢了生意。 “哥，”瘦猴接过那张纸，仔细看了看，脸上带着些困惑，“按照这样给他们提成的话，那咱们收益会不会太少了一点？” 他显然觉得每单只赚几块或者十来块，有点划不来。 第073章 王涛拜师 “确实是会少了很多，”刘波点了点头，承认这一点，他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继续耐心解释，“一般咱们只挣几块或者是十来块了。但你要这么想，如果最开始我们和丧彪没有谈好五五，而是三七分，我们只拿三成，收益不也只有这么多吗？现在之所以你看一旦收益不错，那是因为我们和对方是五五分。你就当我们从开始就是三七分，而且这是他拉过来的客人，等于是额外的收益，咱们只需要做好咱们自己的服务，把场子维持好，收益不会少的。” 他顿了顿，脸色稍微严肃了些，压低了声音：“而且，按照他刚才所说的，这边真的很有可能还会有其他人过来开类似的场子。一旦我们没有彻底站稳脚跟，积累起足够的客源和口碑，等其他人过来开了，我们再想稳定我们自己的客户圈，那就很难了。”刘波详细地和瘦猴说清楚他心中的顾虑和长远打算。 “现在只是少挣一点而已，就相当于这个家伙帮忙做点广告，拓宽一下客源。我们只要是挣钱的，细水长流，就行。” 刘波也是非常耐心的和瘦猴说他的想法。 “哦哦，原来是这样，还是你脑子好使，想得长远。”瘦猴恍然大悟，连连点头，脸上的疑惑消散了，“那行，我明白了。我和后院那几个小崽子都说明一下，以后这家伙带过来的人，我们都简单的记一下账，不会弄错。” 说完，他转身就要往后院走去。 “对了，”刘波叫住了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你去买几部手机吧。小灵通这玩意信号不好，经常断线，而且拿出去也没面子，谈生意都显得掉价。” 刘波语气随意道。 “也行。”瘦猴听后，停下脚步，点了点头，对于刘波的决定他向来执行得快，“那买几部呀？”他追问道。 “买五部男士的，三部女士的，”刘波略一思索，改口道，“算了，凑十部吧，男的七个，女的三个。” 他想着手下几个得力的，还有场子里需要联系的人，多备几部总没错。 “价格呢？”瘦猴记下数量，又问。 刘波挥了挥手，显得很干脆：“你就按照现在最时髦的买，别图便宜，要那种拿得出手的。” 瘦猴点了点头，没再多问。现在不管怎么说，一天的纯收益都已经过了四千了，换几部像样的手机也是正常的。 至于刘波要买这么多，具体给谁用之类的，瘦猴不会多问，他知道规矩，该他知道的波哥自然会告诉他。 晚上十点左右。 游戏厅的喧嚣逐渐平息下来，慢慢的这游戏厅的人开始逐渐走了，但一个一个的关，最终整个1楼的游戏厅关灯打烊。 刘波没有出门，也没有上楼休息，哪怕苏畅在楼梯口喊了他几声，他也只是摆摆手，坚持坐在一楼角落的旧沙发里，眼神时不时瞟向门口。 他是在等王涛。 直到十点半左右，门口才传来动静，王涛这家伙终于摇摇晃晃地回来了，一脸疲惫，走路都有些发飘，像是经历了什么重体力活。 刘波立刻站起身，几步走过去，拉着他到一旁僻静的角落，直接问道：“那老头叫你过去干啥的？”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关切和探究。 王涛面色痛苦，几乎是瘫软般地扶着旁边的椅子，噗咚一声坐了下来，发出一声哀嚎：“这老头非要让我拜他为师，说他教我练武……”他揉着自己的胳膊和胸口，龇牙咧嘴。 果然！！ 刘波眼睛一亮！心中暗道。 他开始是猜测到了一点，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一股混合着惊讶和兴奋的情绪涌上心头。 “那你拜了没有？”刘波追问道，身体不自觉地前倾。 “本来不想拜的，想走的，”王涛哭丧着脸，回忆着不堪回首的一幕，“但是他不给我走，说我必须打败他才能走！我原以为干倒他那么个干瘪老头轻轻松松的，没想到……没想到他一招就把我给干趴下了！” 王涛想起刚才那电光火石间的对决，现在还是感觉浑身肉疼，尤其是胸口挨了一下的地方，还隐隐作痛。 那样一个干瘦的小老头，身高顶多一米七，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衣服，本来以为一巴掌就能够拍飞，没想到对方那看似轻飘飘的一拳下来，蕴含的力量竟然如此恐怖，直接让他眼前一黑，躺在地上躺了十几分钟才勉强缓和过来，浑身骨头像散了架。 刘波：“那意思就是拜了？他教你教到现在是吗？”他确认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王涛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嗯……折腾死我了。” 刘波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立刻说道：“那你现在回去，找你师傅过来。就说我们这边又做了狗肉火锅，请他过来喝两杯，叙叙。” 他拍了拍王涛的肩膀。 王涛虽然不理解刘波为什么对那老头这么上心，还要请客，但他习惯了听刘波的安排，还是点了点头，挣扎着站起来：“哦哦。好，我这就去。” 说着，又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外走。 刘波这个时候也快速行动起来，他走到柜台边，抓起电话，给熟悉的胖老板打了过去，让他赶紧把锅子送来。 他早有预感之后，就让这老板今天晚上继续做狗肉火锅，不过一直让他用小火在那边煨着，保持温度和味道，就等他电话再送来。 而且，他还让胖老板准备了满满一大桌菜，总共订了十八个硬菜，准备了十来瓶上好的白酒，外加两箱冰镇啤酒，务必显得隆重而热情。 等到王涛将那不起眼的老头带回来的时候，已经打烊的游戏厅大厅，灯火通明，中央摆着一个从隔壁饭馆借来的大圆桌子，上面准备的密密麻麻的大菜，热气腾腾，香气四溢，十分的隆重，与平时游戏厅的氛围截然不同。 这老头一脚踏进来，看到这阵仗，也是明显地愣了一下，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不过他那布满皱纹的脸上很快露出了然的笑容，摇了摇头，目光投向正迎上来的刘波。 “小家伙，你的心思够深啊。”老头意味深长地说道，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穿透力。 刘波脸上立刻摆出一脸恰到好处的费解表情，眨了眨眼：“老头，你这啥意思？”他故作不解地反问。 “你整这一大桌，想干啥？”老头也不拐弯抹角，直接指着那满桌的酒菜问道，锐利的目光仿佛要看到刘波心里去。 刘波一脸平静，语气真诚地说道：“还能干啥？我弟弟能拜你为师，学到真本事，是他的荣幸，也是他的造化。我做哥哥的，不能当做不知道，就这样简单。拜师学艺是大事，哥哥既然知道了，自然要准备一个像样的拜师宴，聊表心意。” 他说得合情合理，滴水不漏。 老头盯着他看了几秒，脸上的笑容似乎加深了一些，带着点玩味：“就这？” 刘波迎着他的目光，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坦然反问：“还能有什么？” 第074章 头脑清醒的王涛 这老头自然是不信刘波会无缘无故对他这么好。 在吃饭的时候，他浑浊的老眼里明显保持着高度警惕，刻意选了个离刘波最远的位置坐下，脊背微微佝偻着，像是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他很少主动搭话，大部分时间都沉默着，只是偶尔用眼角余光快速扫过刘波和周围的环境。 他就闷头吃他那碗滚烫的狗肉，咀嚼得很慢，似乎在用这种方式掩饰内心的戒备。 好在这家店老板的手艺确实相当地道。 浓郁的汤汁在锅里咕嘟咕嘟地翻滚着，带着香料气息的热蒸汽不断升腾，弥漫在整个房间里。 那一大份香气四溢的狗肉火锅，别说这老头后来吃得有些狼吞虎咽，就连平时对狗肉兴趣不大的刘波，也忍不住就着鲜辣的汤汁多下了几筷子，吃得额头微微冒汗。 一直到吃完，这老头又默默喝了4瓶白酒。 他满足地打了个嗝，用粗糙的手背擦了擦油汪汪的嘴，这才从怀里摸出一根皱巴巴的香烟点上，眯着眼深吸一口。 他就那么靠在椅背上，神情看似镇定，实则全身肌肉都微微绷紧，似乎在静静等着刘波终于按捺不住，开口提要求。 但是只见刘波只是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冲他们随意地摆了摆手，语气含混地说：“早点休息，晚安了。” 说完，竟真的自顾自转身上了楼，留下一个毫不留恋的背影。 这完全出乎意料的发展，让老头捏着烟的手指顿住了，他着实愣了一下，布满皱纹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错愕。 第2天上午，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在房间里投下斑驳的光斑。 刘波醒来，发现苏畅今天破天荒地没有像往常一样早早离开。 并非因为昨夜过于疲惫而起不来——事实上，昨夜他们虽照常缠绵，但仅止两次。 按往常，苏畅总能在刘波醒来前就收拾妥当悄然离去。 刘波也没多问，只是侧头看着她安静的睡颜。 “昨天所有的收入全部整理出来了，”瘦猴一看到刘波下楼，立刻兴高采烈地迎上来汇报，脸上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喜悦，“纯利润破5500了！” 他挥舞着手里的记账本，声音都提高了八度。 “这么多？”刘波眉毛微微一挑，确实有些惊讶。 他接过瘦猴递来的本子，指尖在上面轻轻点着。 这一栋楼如果将来把游戏厅老虎机、后面的按摩房以及潜藏在负一楼的赌场全都搞起来，一天利润哪怕突破十万，他都不会感到惊奇。 毕竟负一楼若能充分利用，收益将是恐怖的。 但目前富裕路的场子还没完全铺开，仅仅依靠前厅这些业务，而且很明显，老虎机区域玩的人还不多，就能有这样的利润，确实超出了他的预期。 更何况，从正式营业算起，至今也才不过十几天。 “昨天老三那小子竟然带过来了十几个人，”瘦猴凑近些，压低声音却难掩兴奋，“乌泱泱的一群人走过来，大晚上的，那阵仗把不少路人都给惊到了。” 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继续道：“这帮人到了之后，我也跟那边的小妹都好好交代了，今天晚上服务态度都好一点，别像条死鱼一样。结果这帮家伙都很满意，回去不知道怎么宣传的，好家伙，今天又有二三十人跟着老三过来了。搞得昨天晚上我们这按摩房门口竟然破天荒地排起队了！” 他越说越起劲：“说来也奇怪，一旦开始排队，陆陆续续就有其他人跟着来排。原先那十来个小妹，有几个手法利索的，三五分钟就能拿下一个‘脆皮’，但昨晚也根本应付不过来。每个人最少都接了十来个钟，光是后面按摩房那边的流水就已经破万了！除去给彪哥那边以及老三的提成，单是按摩房昨天晚上的纯利润，都有这个数！” 他伸出两根手指，用力晃了晃。 刘波点了点头，目光扫过略显空荡的大厅，交代一句：“听着，就像今天晚上，那个老三如果再带人过来，不管他带多少，私下给他塞个200块钱的红包，就说是额外的辛苦费，让他再加把劲煽煽风。” 他顿了顿，语气沉稳：“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将人气给聚集过来。眼前少挣一点，没关系。” “好的，波哥，我明白了。”瘦猴郑重地点了点头，“要吃点东西不？我这就去给你叫。”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收银台上的老旧电话听筒，手指在拨号盘上快速转动。 在等待电话接通的间隙，他弯腰将收银台下面一个上了锁的木柜打开，从里面费力地拎出来一个沉甸甸的黑色塑料袋，“啪”的一声放在桌面上，推到了刘波面前。 刘波伸手解开袋子，往里一看。 里面赫然是好几部崭新的手机，包装盒上的logo在灯光下微微反光。 正好这时候瘦猴已经打完了电话，他放下听筒，转过身来大致汇报了一下：“波哥，这款是你指定要的摩托罗拉v998，我去手机店问过，行货要4500左右。正好我认识个搞水货的朋友，路子比较硬，3000块钱就拿下了一部。其他的全部是诺基亚3210，现在市面上挺火的，1800一部，我拿了九部。其中有三部是颜色亮丽些的，算是女士款吧。总共是19200元，那边给抹了零头，实收19000。哦对了，电话卡我也一并买了，一张100，买了10张，又是1000块。正好总共花了两万。” 刘波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伸手先拿了那部最显眼的摩托罗拉v998，又从中挑了一部深蓝色的诺基亚3210。 “你自己也拿一个用，”刘波对瘦猴说，“然后给小潘、小丁他们也各分一个。等一下你把大家的号码都统计一下，互相存好，以后联系方便。” 他一边说着，一边拆开摩托罗拉v998的包装，取出电池装上，又插上一张新的SIM卡。 接着，他冲不远处正在擦拭桌子的王涛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选一个。 王涛走过来，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手机，愣了一下。 “你怎么给我两个？”王涛有些不解地看着刘波，黝黑的脸上写满了困惑。 “沙雕啊你，”刘波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不是在追张美云吗？追女孩子，礼物都不送一个，别人会搭理你吗？” 谁想到王涛接下来的一句话，直接把在场的人都给震惊到了： “我曹？我追她，我就要送她一个1800的手机？她想屁吃呢！” 瘦猴正准备点烟的手停在了半空：“嗯？” 刘波也愣住了，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连旁边一向沉默的小丁也抬起头，一脸不解地看向王涛。 平常这个家伙在张美云面前完全就是一个标准的舔狗，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屁颠屁颠给张美云送过去，没事干就跑到张美云店里免费当义工，任劳任怨。 这个时候，按理说刘波免费给他一个手机让他去当人情，他应该感恩戴德、屁颠屁颠跑着去献宝才对啊。 “平常干一点力气活，或者花个一二十块钱买点不值钱的小玩意儿，这没问题，”王涛梗着脖子，语气出奇地认真，他把那部多拿的手机推了回去，只留下一款灰色的诺基亚3210。 “但这玩意儿要1800！都够俺娘在家种地，辛辛苦苦干上一整年了。她张美云凭什么呀？” 他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愤懑。 第075章 叶凡知道被耍了 “不错，不错，”刘波反应过来，非但没生气，反而连连给他竖起了大拇指，脸上露出赞赏的笑容，“好小子，最起码没有糊涂，知道掂量轻重了，不错不错！” 他拍了拍王涛结实的肩膀：“记住啊，接下来这一个星期，你都不要主动去找那张美云。你要是能坚持住了，我这边再额外奖励你1000块钱！” “真的？”王涛眼睛瞬间一亮。 “猴子他们作证。”刘波指了指旁边的瘦猴。 “嗯，我们都可以证明。”瘦猴也笑着点了点头，拍了拍王涛的另一边肩膀。 “好！一言为定！”王涛这下开心了，黝黑的脸上绽开一个朴实的笑容。 “那你现在拿着这个手机，”刘波又把那部灰色的诺基亚3210推过去，顺便塞了一张电话卡，“去，送给你师傅。” 这次王涛没有半点犹豫，利落地接过手机和卡，开开心心地转身出去了。 手机在这个时期，绝对是稀罕物。毕竟最便宜的也得一两千，相当于普通工人几个月的工资了。 而现在刘波他们买的这款诺基亚3210，正是这个时期最为流行的一款，一方面就是因为它的价格在众多手机里相对“亲民”，另一方面则是诺基亚这个大品牌，质量出了名的皮实耐用。 而且这手机里面还自带了几款简单却魔性的小游戏，比如那经典得不能再经典的贪吃蛇，不知成了多少人的电子宠物，也成为了当时年轻人中的一种时尚标志。 那时候，普通人大部分用的还是小灵通，便宜嘛，接电话不用钱，机身也只卖三四百。但只要是稍微有点能力、讲究点面子的，都会想方设法换个真正的手机。 毕竟，这玩意儿拿在手里，绝对是一个身份的象征。 特别是如果能用上刚上市的经典款，比如刘波手中那部线条流畅、设计前沿的摩托罗拉v998，那更是无声地宣告着主人的实力和地位。 刘波自己拿着那部摩托罗拉v998，又带上另外一部准备给苏畅的女士诺基亚，转身上了楼。 他推开自己房间的门，此时苏畅正好刚沐浴出来，上午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毫无保留地洒落在她身上，当真是赏心悦目。 “死人……人家刚洗……” “正好呀……” “哎呀……那……脏……” 半个小时之后。 两人各自靠在床头，默默抽了一根事后烟。 缭绕的青色烟雾中，刘波这才指了指放在床头柜上的新手机盒子：“你是不是一直没买手机？以后用这个。” “嗯，好。”苏畅温柔一笑，依言拿起手机盒拆开，将那部小巧精致的诺基亚3210放在手中细细把玩着，眼中流露出明显的喜爱。 苏畅一直很节约，之前也跟许多人一样，用的是便宜的小灵通，一直没舍得换真正的手机。 若是放在以前，她估计不会轻易接受刘波这么贵重的礼物，但自从上一次两人关系有了质的突破后，苏畅就不会再跟刘波客气这些了——她已经开始下意识地将自己视作他的一部分。 “哇，好好看~~谢谢你。”苏畅欣喜地低呼一声，像只欢快的小鸟般扑了上来，在刘波脸颊上重重亲了一口，留下一个淡淡的唇印。 “喜欢就好，”刘波拍了拍她弹性十足的囤瓣，发出两声清脆的“啪啪”声，“下去吃午饭吧。” “哼~”苏畅娇哼一声，风情万种地白了他一眼，拿了纸巾简单擦拭一下，便转身走进洗手间去冲洗了。 刘波也简单冲洗了一下，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裤，这才搂着同样收拾妥当、容光焕发的苏畅下了楼。 到1楼的时候，正好碰上饭店老板将订好的饭菜送过来。 现在瘦猴、王涛他们显然都已经习惯了苏畅的存在，特别是最近这几天，苏畅也会主动和他们说说话，笑着打招呼。 当瘦猴他们嬉笑着喊苏畅为“大嫂”时，她竟然也笑呵呵地点头应了，不再像最初那样羞涩或回避。 吃完饭，苏畅跟刘波柔声说了一声，便拿起自己的小包离开了。 “猴子，下午再去搞一条肥点的狗回来，”刘波对瘦猴交代道，“晚上还是让那老板把狗肉火锅做好，10点半准时，把火锅和五六个下酒菜送到这里。” “嗯，好的，波哥。”瘦猴点头应下，“白酒还是照旧准备10瓶，啤酒两箱？” “嗯，就按这个量备着。”刘波转头又对着正在活动手脚的王涛说道：“涛子，晚上和你师傅练完武之后，就直接带他来这里吃饭，就说……有热乎的狗肉火锅等着他。” “哦哦，知道了，波哥。”王涛老实地点了点头。 晚上10:30左右，饭菜都已准备妥当，浓郁的肉香再次弥漫开来。 那老头和王涛两人差不多时间前后脚过来了。 老头一进门，看到这满桌的酒菜和中间那口“咕嘟”冒着热气的火锅，先是习惯性地笑了笑，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了然，心里想着：连着请，这小子今天总该忍不住，要开口提那件事了吧？ 但是，直到他们再次吃完喝完，每个人都有些晕乎乎的时候，刘波却依旧是那副浑不在意的样子，随意地摆了摆手，打了个酒嗝，便搂着苏畅那柔软纤细的腰肢，脚步有些虚浮地上楼去了，甚至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留给那老头。 老头张了张嘴，想趁机感谢一下前几天王涛送的那个新手机，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只能看着刘波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再次愣在原地，心里那点算计又一次落空了。 就这样，刘波每天都好酒好菜地招待着，却只字不提任何要求，连续招待了四天。 到第五天下午的时候，刘波在楼下喝茶，突然对正在清点货物的瘦猴说道：“猴子，今天不用去买狗肉了，酒也不用准备了。” 他又看向刚练完功，满身大汗走进来的王涛：“涛子，你今天晚上跟你师傅练完，也不用再邀请他来吃饭了。” “哦哦，知道了。”王涛用毛巾擦着脸上的汗，虽然心里不太理解为什么突然停了，但还是习惯性地点了点头，对刘波的决定没有任何异议。 ............ 与此同时，在城市的另外一边，李飞他们所处的那栋豪华别墅里。 李飞现在很是烦躁，因为那个看起来眉清目秀、眼神却总带着点执拗的年轻小伙叶凡又找上门来了。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啊？”李飞终于忍不住，对着站在客厅中央、显得有些局促的叶凡骂道，语气极其不耐，“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让你等消息，你怎么又他妈跑来了？”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飞哥，我……我就是想问一问我哥那边，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了？”叶凡站在那里，双手不停地捏着自己洗得发白的衣角，怯懦地说道，声音越来越小，“我……我实在是太想我哥了，也担心他在里面受苦……” “小子，你给他的那11万块钱，老子已经拿去帮你运作了！”李飞神色不屑地撇了撇嘴，翘起二郎腿，晃动着脚上的拖鞋，“但是这点钱，你想打通那么多层关系，哪有那么快得到消息？” 他斜眼看着叶凡，语气带着嘲讽：“小子，你他妈别以为老子是想退你的钱，就你那点三瓜两枣，老子还真看不上！” 李飞不爽地捏了捏。 他怀中一美女。 那美女身上只穿着一件非常清凉，勉勉强强遮住。 “你可知道想把你这犯了事的哥从里面给弄出来，需要打点多少层关系吗？从上到下，哪个庙门不得拜到？那11万块钱，你自己掰着手指头算算，你觉得能够塞满哪个口袋？能打通到哪一步？”李飞唾沫横飞地说着，仿佛自己为了叶凡的事操碎了心。 其实，这几天李飞关于叶青的事情，甚至于连一个打探情况的电话都没有打过。至于那11万块钱，早就分给了身边几个女人一点，剩下的大部分，都进了他和赵武两人的私人口袋中。 叶凡一听这话，心里更是一沉，变得更加着急了。他只能把姿态放得更低，几乎是低声下气地恳求道： “那……那飞哥……这个……这个大概还需要多少钱，才能有把握把我哥给……给弄出来？” “这个嘛……”李飞装模作样地挤眉弄眼，手指掐算着，似乎在认真评估各个环节的打点费用。过了大约十几秒钟，他才拖长了声音，慢悠悠地说道：“我粗略估计了一下，上上下下打点周全，估计……大概还要再准备个七八十万吧。差不多就这个数。” 叶凡听到这话，就算他再傻、再不愿意相信，此刻也彻底明白了。 面前这个人，根本就不是真心想要帮他，从一开始，就是把他当成了冤大头，在故意坑他的钱！ 他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第076章 江湖路 “飞哥，你…… 是不是没有去帮我？” 叶凡攥着衣角，指节泛白，声音像被砂纸磨过般沙哑，带着难以掩饰的忐忑，“还是你压根就不想……” 话音刚落，客厅里的空气仿佛被按下了某个开关。 赵武往沙发扶手上一靠，双腿翘得老高，率先爆发出粗粝的笑声，旁边几个染着黄毛、穿花衬衫的小弟也跟着起哄，笑声混着烟味在奢华的客厅里弥漫。 “你这小子还不算太傻，总算反应过来了。” 李飞靠在真皮沙发上，左手搂着个穿吊带裙的女人，右手把玩着一枚金戒指，眼神里的不屑像淬了冰。 “就你们这帮烂仔，还想让老子去帮你们打通关系？凭那 11 万？够老子在这会所开两瓶洋酒吗？” 女人被李飞的话逗得花枝乱颤，胸前的吊带往下滑了几分，她伸手勾住李飞的脖子，娇笑着附和：“飞哥说得对，这穷学生怕不是脑子进水了，还真以为这点钱能请动您。” 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都像锋利的钢针，狠狠扎进叶凡早已千疮百孔的心里。 他低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通红的眼睛，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 —— 他多想冲上去把眼前这个男人撕碎，可理智死死拽着他。哥哥是因为帮李飞他们做事才出的事，他没资格问责，只能放下尊严求对方。 “飞哥，求求您了。” 叶凡的声音带着哭腔，膝盖 “咚” 地一声砸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额头抵着地面，“我现在只能指望您了，您人脉广、本事大，只要能把我哥救出来，剩下的 70 万，我就算砸锅卖铁、去工地搬砖，也一定尽快给您凑齐！” 说完，他对着李飞的方向 “砰砰砰” 地磕头，额头撞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不一会儿就泛红起包。 “滚远点！别在这碍老子的眼！” 李飞猛地踹开面前的玻璃茶几，桌上的酒瓶晃了晃，他抓起一瓶未开封的啤酒，手腕一扬就朝叶凡砸过去，“还想白嫖？等你把钱凑够了再来找我！” 啤酒瓶带着风声砸向叶凡的侧脸，他没有躲，也没有闪。“嘭” 的一声闷响，酒瓶在他脸上碎裂，琥珀色的酒液混着玻璃渣子溅了一地，他的脸颊瞬间肿起，鲜血顺着下巴往下滴，染红了胸前的白 T 恤。 可他依旧保持着磕头的姿势，声音含糊却坚定：“飞哥，求求您…… 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只是个刚读大二的学生，没背景、没人脉，家里所有的积蓄早就给了李飞，现在除了哀求，他什么也做不了。 可李飞的耐心早已耗尽，又抓起桌上的酒瓶，一瓶接一瓶地朝叶凡砸去。 “嘭！嘭！嘭！” 每一下都精准砸在叶凡的脑袋上，玻璃碎片嵌进头皮，鲜血顺着脸颊流进衣领，把白色的 T 恤染得斑驳。 “妈的，把这傻逼给我拖出去！” 李飞气得额角青筋暴起，踹了踹旁边的小弟，“看着就心烦，别影响老子的兴致！” 几个小弟早就按捺不住，他们平日里就以欺负弱小为乐，见叶凡长得白净清秀，本就心生不爽，现在有了李飞的吩咐，更是毫不留情。 两人上前架住叶凡的胳膊，另一个人对着他的腰腹狠狠踹了几脚，叶凡疼得蜷缩起来，却死死咬着牙没发出一声**，只是双手抱头，任由他们拳打脚踢。 直到两个小弟打得气喘吁吁，汗水浸湿了花衬衫，才停下动作。“傻逼，走不走？再不走老子卸了你的腿！” 一个黄毛小弟踹了踹叶凡的膝盖，另一个则啐了口唾沫：“妈的，骨头还挺硬，读书读傻了吧！” 最后，他们架着叶凡的胳膊，像拖垃圾一样把他拖到院子里，狠狠扔在满是碎石的地上。“再敢回来，老子让十几个兄弟把你埋了！” 黄毛小弟撂下一句狠话，转身回了客厅。 叶凡趴在地上缓了许久，才慢慢撑着地面爬起来。他用沾满灰尘的衣袖擦了擦脸上的血迹，露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却依旧朝着客厅的方向，声音微弱却带着一丝希冀：“飞哥，我现在就去凑钱，您一定要说话算话……” 说完，他一瘸一拐地走出别墅大门。 客厅里，李飞和小弟们的哄笑声还在继续，夹杂着女人的娇嗔，刺耳又冰冷。 夜幕像一块厚重的黑丝绒，将城市笼罩。 晚上 11 点，风云再起游戏厅里的霓虹灯还在闪烁，电子游戏的音效和人们的喧闹声渐渐平息，只剩下角落里的一张桌子旁坐着几个人。 老头跟着王涛走进游戏厅，目光扫过桌面 —— 只有几份用一次性餐盒装好的炒河粉，还有两份泛着油光的炒饭，他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自顾自地走到桌子旁坐下。 他拿起一份炒饭，手指粗糙得像老树皮，却动作麻利地扒拉着米饭，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不一会儿就把整份炒饭吃得干干净净。 接着，他拿起旁边一瓶冰啤酒，瓶身还挂着水珠。 只见他拇指在啤酒盖边缘轻轻一撬，“嘣” 的一声脆响，瓶盖带着弧线飞了出去，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旁边的小丁、王涛和瘦猴看得眼睛都直了，纷纷瞪大了眼，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连呼吸都轻了几分。 只有刘波没说话，他埋着头，慢慢吃着面前的炒河粉，筷子夹粉的动作却慢了半拍，眼角的余光一直留意着老头的动作。 老头喝了两口啤酒，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他放下酒瓶，没有像往常一样躲开刘波，反而起身走到刘波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椅子被他压得发出轻微的 “吱呀” 声。 刘波见状，立刻放下手中的筷子，用袖口擦了擦嘴角的油渍，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递到老头面前。 又拿出打火机，“咔哒” 一声打着，蓝色的火苗舔舐着烟卷。 老头接过烟，凑到火苗上吸了一口，烟雾从他的鼻腔里缓缓吐出。 他伸出右手，三根手指在刘波的手背上轻轻拍了两下，动作很轻，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力道。 刘波心里一喜 —— 他知道，自己这几天的铺垫总算有效果了。 “小子，看你长得白白净净，眉清目秀的，没想到心思倒挺深。” 老头吸了口烟，声音带着岁月的沙哑，眼神却锐利得像刀子，仿佛能看穿刘波的心思。 刘波坦然地笑了笑，手指在桌沿轻轻敲了敲，“没办法，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只能多留个心眼。” 他的语气很轻松，却带着一丝无奈 —— 在这鱼龙混杂的地方，不多想点办法，根本站不住脚。 老头听完，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爽朗，在空旷的游戏厅里回荡。 “你这小子才多大年纪，就说什么身不由己？” 他指了指游戏厅里闪烁的灯光，“你以为开个游戏厅，认识几个人，就算混江湖了？小子，你这路还长得很呢。” 听到老头愿意继续聊下去，刘波反而不着急了。他拿起桌上的啤酒，给老头的杯子里倒满，顺着老头的话问道：“听您这话，大爷您以前也混过江湖？” 老头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又吸了一口烟，这次是一个长长的 “大回笼”，烟雾在他的肺里停留了片刻，才缓缓从嘴巴和鼻子里喷出来。 白色的烟雾像一层薄纱，将他的脸庞笼罩在其中，看不清表情。 过了几秒，他才开口，语气带着一丝调侃：“你这小子，处处想套我的话啊。” 刘波依旧是坦然的笑容，没有丝毫掩饰，“哪能呢，就是吃饭的时候闲聊，话赶话罢了。反正现在也没事，要是我说的话不合适，咱就不说，您接着吃，接着喝。” 他心里清楚，像老头这样的老江湖，硬逼是没用的，只能慢慢来，顺其自然。 这话似乎说到了老头的心坎里。他又吸了几口烟，原本浑浊的眼睛里突然冒出一缕精光，像黑暗中亮起的星火。 “聊也不是不行，边吃边喝边聊，挺好。” 他指了指桌上的炒粉和炒饭，语气带着一丝嫌弃，“就是这东西，下不了酒。” 刘波立刻明白了，他转头对着瘦猴说道：“去跟老板说，让他赶紧送点下酒菜过来，不用挑，什么快就送什么，多送点！” “好勒，哥！” 瘦猴立马站起身，跑得飞快，连手机都没拿，直接冲到游戏厅后台，跟老板当面交代。 老头看着瘦猴的背影，喝了一口啤酒，眼神里多了几分欣赏，“你这小子挺有意思，这个年纪能这么机灵，脑子够活，观察力也不错，比那些整天就知道喝酒吹牛逼的烂仔强多了。” 刘波嘿嘿一笑，挠了挠头，“哪有您说的那么好，我就是觉得跟您老人家投缘，想多聊几句。” 他心里清楚，有些话不用点破，大家心里都明白，说透了反而没意思。 而且他总觉得这老头不一般，尤其是之前看到老头对王涛的那些动作，更是断定老头身手不凡 —— 能拉拢就拉拢，就算拉不拢，也没什么损失，毕竟兄弟那边已经拜师成功了。 “别一口一个老人家，叫我林老头或者老林就行。” 老头摆了摆手，语气很随意，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场。 刘波连忙摇头，“那可不行，您比我年长那么多，怎么也得叫一声大爷，就叫您林大爷吧。” 林大爷没有再坚持，只是点了点头，“行，你想聊，那咱就聊一会儿。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年纪大一点还在混的，要是认出我，多少也知道点我的事。” 接下来的聊天里，刘波渐渐摸清了林大爷的过往 —— 林大爷以前确实是混江湖的，而且是很早的一批，早在三十年前的七十年代就已经在道上闯出名堂了。 “那时候可比现在乱多了。” 林大爷喝了口酒，眼神飘向远方，仿佛在回忆过去。 那时候不禁枪，火车站、汽车站、医院这些地方，可不只兄弟盟那些扒手小偷，搞不好就有人拿着枪抵着你的脑袋，把你拖到没人的地方。 他顿了顿，手指在酒杯边缘轻轻摩挲，“那时候还有一帮人专门搞‘黑疙瘩’，就是现在说的D。我以前就干这个的，专门在边境把东西运到内地。那时候手里还有些早年从樱花国那边留下来的****，后来还搞到了一大批仿*****。” 刘波听得心里一惊，他知道七十年代乱，却没想到会乱到这种地步。“那时候…… 买枪很容易吗？” 他忍不住问道。 林大爷笑了笑，语气带着一丝自嘲，“容易得很，那时候一两百块钱就能买***枪，我们都叫它‘巴掌’，揣在怀里方便得很。” 就在这时，瘦猴回来了，身后还跟着游戏厅的老板。 两人手里各端着一个大托盘，托盘上放着四五个凉菜 —— 拍黄瓜、凉拌猪耳、酱牛肉，还有五六个热菜 —— 炒花甲、烤串、辣子鸡，热气腾腾的，香味瞬间弥漫开来。 “哥，林大爷，先吃着，老板说其他菜马上就好。” 瘦猴一边放下托盘，一边擦着额头的汗。 有了酒有了菜，两人聊得更深入了。林大爷说，他们那时候的团伙声势浩大，一共有一百来号人，每个人手里都有家伙，要么是****，要么是 “巴掌”。 “那时候挣钱比印钞厂还快，日子过得潇洒得很，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喝什么喝什么。” 林大爷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怀念，可眼神却渐渐沉了下来。 说着，林大爷伸手解开了上身粗麻衬衫的纽扣，露出了布满伤疤的胸膛和胳膊。那些伤疤密密麻麻的，有的是长长的划痕，边缘凹凸不平，像一条条狰狞的蜈蚣盘在身上；有的是圆形的枪伤，虽然已经愈合，却留下了深深的印记，在胳膊、肩膀、小腹这些地方都能看到。 刘波看得瞳孔一缩，这些伤口一看就处理得很粗糙，每一道都像是从鬼门关里爬出来的证明 —— 换成别人，受这么重的伤，大概率早就没命了，可林大爷却活了下来。 林大爷重新扣上衬衫纽扣，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们现在这些混江湖的，跟我们那时候没法比。我们那时候给人脑袋开个窟窿，就跟玩似的，把人丢到深山老林里，根本没人知道。现在你们想弄死个人，还得躲躲藏藏，生怕被警察抓住。” “那林大爷，您以前…… 杀过人吗？” 刘波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林大爷笑了笑，伸出手掌，正反面来回拨弄了几次，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吃了什么，“只多不少。” 刘波的心脏猛地一跳 ——“只多不少”，意思是最少也有十几个，甚至二十几个？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在报亭里天天晒着太阳、卖报纸收电话费的老头，以前竟然是手上沾过这么多人命的狠角色。 “那您现在怎么会在报亭卖报纸和杂志呢？” 刘波忍不住问道，这是他最想知道的答案。 听到这话，原本还带着几分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气势的林大爷，眼神瞬间暗淡了下来，像被风吹灭的蜡烛。 他右手大拇指再次撬开一瓶啤酒，站起身，拿着酒瓶走到游戏厅门口，对着门口的地面缓缓倒了下去。 琥珀色的酒液顺着地面流淌，形成一条长长的细线，直到酒瓶里的酒全部倒完，他才停下动作。 “故人陆续凋零，现在这世上，就剩我一个老头子了……” 林大爷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每年清明，也就我给他们烧烧纸，跟他们说说话。” 刘波愣住了 —— 上百人的团伙，怎么可能全没了，就剩林大爷一个？他脸上的震惊根本藏不住。 林大爷似乎注意到了他的表情，转头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沧桑和无奈，“江湖路哪有你看到的那么潇洒？能善终的，没几个。” 他拍了拍刘波的肩膀，力道很轻，却带着沉甸甸的重量，“我这样一个老家伙，能活下来，找个轻松的活安享晚年，已经是那帮老兄弟梦寐以求的了。” 夜风从门口吹进来，带着一丝凉意，林大爷的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孤独。 刘波看着他，突然觉得，那些所谓的 “江湖恩怨”“潇洒岁月”，到最后，只剩下满肚子的回忆和孤独。 第077章 刘波拜师 抽了几口烟之后，灰白的烟雾在林老头面前缓缓缭绕，他眯着眼，神色比先前淡然了不少，手指间的烟蒂随着他说话微微颤动。 “江湖路，哪有那么容易呀，”他声音低沉，像在对自己说，又像在告诫谁。 “就是一个无尽沼泽，想双脚脱离，得看命。我的命还算不错，我很知足了。” 他说完，轻轻掸了掸烟灰，目光落在刘波脸上，带着几分长辈的审视。 “你这小子，如果坚持走这条路，你就要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你不要想着这一行混起来会多潇洒……”他顿了顿，语气转缓。 “其实好好找个工厂上班，谈个女朋友恋爱，结婚生个娃也挺好的……” 只是这个时候的刘波正年轻着呢，正对这行充满向往，压根就听不进去这样的人生建议。 他嘴角微微上扬，眼神里全是跃跃欲试的光。 刘波反而往前凑了凑，一脸向往地对着林老头说道：“在工厂里面能有什么出息啊？一个月几百块，老婆一个月挣几百块，到时候结婚了连娃都养不起。像你那样，当大哥有上百号兄弟，那到哪里谁不对你恭恭敬敬喊一声‘大哥’，那多爽。” “爽？”林老头不屑地笑了一声，眼角皱纹堆叠起来，像刀刻的一样深。 “你小子不用和我装这种青春热血了，你这家伙脑子精明着呢，谋而后定，就比如说这游戏厅还有对付那条疯狗，你哪一个是热血上头的呀？” 他伸出粗糙的手指，隔空点了点刘波的额头，“恐怕你比那些老家伙都要明白，狂和冲动的下场只有一个字——死。你可不比那些正常年轻人，你阴着呢。” 被拆穿之后，刘波也不尴尬，反而嘿嘿一笑，点了点头，眼神里闪过一丝被说中的坦然。 确实，他现在只在这个风云游戏厅里面混，但其实早已声名在外。 不说是什么大哥了吧，但最起码在这一条街，他也算是一号人物。 他如果出去带两个小弟横冲直撞，别人再知道他是刘波的话，都没有几个人敢拦住他。 林老头看着他那副样子，不由得赞叹一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小子就是这点好，从第一眼看到你，就感觉你这孩子不像是这一行的人，白白嫩嫩斯斯文文的，像是一个大学生。但是你做的事，可比一个老江湖还要老练。” 他收回手，又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现在江湖上对你那些辣椒水、左零右火、金丝软甲……都嗤之以鼻，但一个个背地里都在研究。” “也就看你这小子有点脑子，不然你真以为这狗肉火锅能够诱惑住老头子我呀？”他瞥了一眼桌上的残羹，语气随意却意味深长。 “还有，你那个弟弟确实是根骨不错，他学一点，带着他，你以后也安全一点。在江湖上混，能不能出人头地不重要，首先要活着。司马懿他们家最终怎么得到了江山，你应该知道。” 他目光沉静，像一潭深水：“所以呀，一切以保命为主。” 刘波却大大咧咧地一挥手，咧嘴笑道：“哎呀，你不能越老越怕呀。您当年能够成为一百个人的大哥，那肯定也是冲上去的，总不能因为时代过去了就这么怕吧？放心吧，不用那么担心，我命长着呢，以后我来给你养老送终，到时候扛着你的棺材上山。” 这话一出口，刘波自己就有些后悔了，下意识抿了抿嘴。 这对一个老人家来说有点犯忌讳，他原以为这老头会生气。 但谁想到，他抬眼看去，林老头正眼神复杂地看着他，那双原本浑浊的眼睛里好像蕴含着一丝泪花，在昏暗的灯光下微微闪烁。 随后，他哈哈一笑，笑声干涩却带着释然，抬手将杯中白酒一口干掉，喉结滚动，发出清晰的吞咽声。 “你小子先保护你自己吧，我已经退出江湖了，只要不出问题，我再活个二十年不成问题。但是你呢？能不能活二十年就不敢保证了。” 刘波自信一笑，挺直了腰板：“你都说了我阴得很，我哪有那么容易挂呀？你放心吧，有我在，等你挂了，我绝对给你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林老头笑了笑，抬起衣袖，动作有些粗鲁地擦了擦眼角，然后骂了一句：“去你大爷的，都跟你说了，老子最少还能活二十年的，你急什么呀？好好先活好你自己。” 刘波嘿嘿一笑，没再接话。 一旁的王涛一直插不上话，听到这里，他赶紧顺着话头接了一句，语气憨厚：“放心吧，师傅，有我在，我哥肯定好好的。你就没事干喝喝大酒，抽抽烟，以后养老的事不用担心。” 林老头转过头，看着他们两个人，脸上的笑容明显比刚才灿烂了很多，眼角的皱纹也舒展了些。 他本就是江湖中人，性格豪爽，不然也不会因为一顿酒就愿意收王涛为徒弟。 嘴上说着别咒他死，其实他对生死方面早就看淡了，毕竟他见过太多兄弟在他面前离去。 就这样又聊了一会儿，几瓶白酒下肚，小丁、瘦猴、王涛两个都已经喝得晕乎乎的了，脸颊泛红，眼神也有些迷离。 林老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黄色的壳子，上面印着两个褪色的字—— 【渡江】 刘波见过这个烟，他去买过，八毛钱一包。 当时抽过，太呛，辣嗓子。 一口吸下去，差一点没背过气，这种烟也估计只有这种老人家喜欢抽。 林老头递给他一根烟，烟身微微发皱：“小子，搞了那么长时间，是不是也想试试在我手里面能不能学一点功夫，对吧？” 刘波嘿嘿笑着，接过烟却没有点燃：“老头，你不会觉得我以后给你养老了，你才愿意把你的压箱底功夫教我吧？” “臭小子，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林老头顺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骂道，“你说你到底想不想？” “我去，您这手劲……”刘波感觉他的右肩膀像是被一块石头砸了一下，咔嚓一声，差点被卸了力，他龇牙咧嘴地揉了揉肩，“你这力气不比王涛小。” 王涛二百多斤，小三百斤，又是一米九的大高个，他力气大很正常。 但面前这个年老头顶多一米六五，体重估计还没有一百三十斤。 这一随手一巴掌拍下来，差点让刘波站不住。 “学，学，我肯定学。”刘波当即笑呵呵地应道，眼里闪着光。 林老头立刻站了起来，离开座位，走到旁边空旷的地方。 他原本还微微有些弯的腰，这一瞬间就挺直了，整个人的气势也比刚才深沉了很多，眼神锐利，完全不像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 “什么叫做功夫？”他沉声问。 刘波摇了摇头，表情认真了些：“我哪知道呀，我顶多看过《白眉大侠》《二十九妹》。” 林老头气得骂了一句：“你那算什么功夫？那是电影电视剧，电视上都是瞎吹的，现实中怎么可能会有人能飞呢？” 他背着手，在原地踱了两步，才继续道：“真正的功夫，是强身健体罢了。” “当然，”他话音一顿，目光如电，“也会让你比平常人强大很多，甚至于……超出你的认知。” 话音未落，林老头右手一抖，手掌看似轻飘飘地拍在旁边的水泥墙上。 嘭！ 一声沉闷却清脆的声音传来。 肉眼可见的，刚才那坚实的水泥墙上，竟然出现了一个浅浅的凹槽，虽然并不是很深，但边缘清晰。 刘波好奇地走上前，将手掌放上去的时候，很明显能够感觉到那个地方比周围凹进去了一小块。 “我去，这么吊！”刚才还对功夫一无所知的刘波，瞬间眼睛发光，语气里满是震惊与兴奋。 “厉害厉害！我要学我要学！”他不停地搓着手掌，像是已经迫不及待，彻底被这一幕给征服了。 “这要是一巴掌拍在人身上，那不得将骨头都拍碎了呀。”他喃喃道，转头看向林老头，眼神里充满了崇拜，“老头，有点东西啊。” 听到这话，林老头一脸得意，哈哈大笑起来，声音洪亮：“要不然你以为我怎么在那个时代混下去的呀？当年能够在我手上走几招的，就没有几个。枪这个东西虽然可以用，但是有这个方便吗？” 他收敛笑容，目光落在刘波脸上，带着几分严肃，也带着几分认可：“你小子，也就是看对眼了。一般人想让我去教，我都懒得搭理。这么多年，不知道多少人求我，我都没有教过。” 他微微扬起下巴，问道：“怎么样？磕不磕头？” 砰！ 嘭！ 嘭！ 刘波荡起毫不犹豫的立刻双膝跪地，朝着林老头砰砰砰的磕下去。 “好，你小子，从今天开始就正式成为我的关门弟子。”林老头很是得意。 “不对呀，你之前不是说过王涛是你的关门弟子吗？我要是你的关门弟子，那这算啥？”刘波不乐意的说道。 “这有啥的，关了一次再开一次呗。” 刘波：“……” 他头摇着和拨浪鼓一般：“那也不行。” “咋又不行了？是现在老头子我在收你当徒弟，你还这么多事情来了？”林老头吹眉瞪眼的。 “我要是你的关门弟子，那不成为王涛的师弟了吗？我以后还得喊喊他师兄啊，那不行不行。”刘波摇头道。 第078章 九浅一深，呼吸法 “那又怎么了？你们两个兄弟，两个师兄师弟不是无所谓吗？你当了他这么多年哥现在喊他一声师兄，哈哈，不也挺好。” 林老头坐在破旧藤椅上，手里把玩着酒杯，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眼睛眯成一条缝，随着哈哈大笑道，花白的胡子在昏黄的灯光下微微颤动，整个身子随着笑声轻轻摇晃，仿佛连椅子都跟着发出吱呀的声响。 “这个不行，我哥只能说我哥，这样我们重新拜，我哥先拜，然后我再拜。”王涛大步从旁边走来，眉头紧锁，一脸固执，双手叉腰，语气坚定地说道。 “行吧行吧，随便你们兄弟两个怎么搞，不就一个称呼吗？老头子我都没让你们喊师父。”林老头无所谓地摆了摆手，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眼神里带着几分慵懒和随性。 “记住啊，明天开始你跟着王涛一起过来。”又喝了两杯酒之后，林老头晕乎乎的，脸颊泛红，就摇摇晃晃地转身离开了游戏厅，脚步略显蹒跚，背影在夜色中渐渐模糊。 彻底了，见识到李老头的厉害之后，刘波彻底被震撼住了，他本来就感觉这老头身手不凡，没想到会这么厉害。 刘波站在原地，目光呆滞，脑海中不断回放刚才林老头展示的那几手，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敬佩和惊讶。 你老头是确确实实有着真本事再生的，和电视剧中那种飞来飞去的大侠不一样。 他的动作朴实无华，却每一招都带着风雷之势，仿佛能将空气撕裂。 类似于他们以前看的霍元甲。 那种沉稳有力的架势，一招一式都蕴含着多年的积累和磨练。 能够强身健体，各种拳法身法长时间训练之后，战斗力直接翻身十几倍，特别是那硬气功更是如虎添翼。 刘波不禁想象自己若也能练到那般境界，该是何等威风。 听林老头说他当年拜师，可是在师父家里面打杂打了5年，才正式开始学艺。那段岁月想必充满了艰辛与等待，可林老头提起时却语气平淡，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 而他们现在只是吃了几顿酒，林老头就倾囊相授。 这份突如其来的缘分让刘波感到既幸运又不安，总觉得像是捡到了天大的便宜。 可以看得出来，人这种缘分是很奇妙的，看得顺眼就可以。 林老头那双布满皱纹的眼睛里，偶尔会闪过一丝温暖的光芒，仿佛在刘波和王涛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 当然也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就是林老头现在是孤寡老人，一个人生活，平常闲云野鹤惯了，今天听到刘波说给他养老送终，一瞬间触动到了中国人内心中的那种落叶归根。 刘波的话像是轻轻拨动了老人心中那根沉寂已久的弦，让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感动。 不管你生前多牛逼，如果你最终孤寡一个人在生命进度，你肯定想有个人送你最后一程。 这个话题让气氛变得有些沉重，夜风轻轻吹过，带来一丝凉意。 生老病死，不管你看得多么洒脱，你总得走一遭吧。 刘波低声重复着这句话，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责任感。 自从那之后。 第2天晚上，刘波就跟王涛两人，天黑之后就跟着林老头在他房子的院子里面训练。 院子里点着一盏老旧的煤油灯，昏黄的光线洒在三人身上，投下摇曳的影子。 第一天过去就是让他们两个闭着眼睛，用他的方式呼吸。 林老头站在他们面前，双手背在身后，神情严肃，目光如炬。 “这是一种独特调节气血的呼吸方式，九浅一深呼吸法。” “呼吸九下，每一次呼吸之间的间距都不是不一样的，长期以往你的气血运转的速度会越来越快，直到第9次气血运转达到一个巅峰之后再慢慢缓和下来，如此反反复复循环往复最终达到一个特定的规律，整个身体内部的运转也能够达到一种特殊的平衡状态。” 林老头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刻印在空气中。 “别笑，这个是神医张仲景当年写的，而且经过我们各位前辈的验证。” 他见刘波嘴角微动，立刻板起脸来，眼神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在他们按照这个方式在呼吸的时候，林老头和他俩人大致的讲解一下这种呼吸方式的来由。 刘波闭着眼，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节奏，感受到胸腔随着气息的进出而微微起伏。 林老头现在已经70来岁了，但精神状态极好，就在年轻时候受了那么多伤，都能够停得下来，这种奇妙的呼吸方式功不可没有一直保持着它体内气血的活性和平衡。 他的站姿笔挺，丝毫不显老态，仿佛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只有智慧与从容。 其实很多人不知道在那些古老的艺术之中，老祖宗们留下了很多很多可以救命的宝贵财富。 林老头说着，眼中闪过一丝追忆的光芒，仿佛看到了那些逝去的岁月和前辈们的身影。 特别是那些传承几十年上百年，甚至于几百年的古老艺术。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豪，也夹杂着一丝惋惜。 “呼哧呼哧......” “对对，就按照这个呼吸方式。” 两个小时下来，王涛和刘波两个总算能够真的进入到这种呼吸状态了。 两人的额头上都沁出了细密的汗珠，胸口随着呼吸缓缓起伏，仿佛与周围的夜色融为一体。 林老头带着他们两个往前走几步试试。他示范了几个简单的步伐，动作流畅而自然，仿佛每一步都踏在某种看不见的韵律上。 “好好不错，暂时不用进行其他的，你们两个以后要将这种呼吸方式融入到你们吃饭睡觉，直到以后像我这样顺其自然，就能体会到其中的好处了。”林老头满意地点点头，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虽然不理解，但总感觉这东西好像挺深奥的，刘波和王涛两个人都老老实实听话。 他们相视一眼，眼中充满了决心与信任。 “那这个东西我可以教其他人吗？” 当天晚上结束的时候，刘波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他挠了挠头，神情有些犹豫，仿佛在试探林老头的态度。 “那随便你啊，我教给你的东西那是你的，你想教谁收谁为徒那是你的事。”林老头一脸无所谓的说道，挥了挥手，转身收拾起院子里的杂物。 “呃......那我们没有什么师门绝密之类的吗？”刘波下意识道，声音里带着几分好奇与不解。 “都什么年代了，还师门不师门的人都快死完了，谁想学谁有兴趣学就学呗，而且现如今就算你敞开了去教学，也没几个人相信，武术早就落伍了，大家更加愿意相信热武器。” 谈到这个话题，林老头神情有些落寞，他抬头望向远方的夜空，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哀伤。 刘波摇了摇头，不认可的说道：“但是他们不识货，最起码的能够强身健体，而且强这玩意你能随身一直带着吗？只要遇到穿虎皮的，你还不得直接给关进去啊，真男人还得用拳头解决，而且相信任何外物都不如相信自己。”他的语气坚定，眼神中闪烁着不服输的光芒。 “所以说我喜欢你这小子，你识货也能够看得清。”林老头赞叹道，拍了拍刘波的肩膀，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至于你想教你的朋友或者兄弟无所谓，他们能学多少是他们的本事。” 第079章 巧遇叶凡 “嘿嘿，好！”刘波开心的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种种可能。 当天晚上自然是一起返回到风云再起游戏厅，准备点好吃好喝的好烟好酒。 游戏厅里灯火通明，嘈杂的游戏声与人们的欢笑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的氛围。 说给人养老送终，可不是口头上面说说的，刘波强烈要求每天晚上林老头要来这边吃饭。他亲自张罗着，忙前忙后，脸上洋溢着热情与真诚。 现在收入还可以，平常他们吃的都比较凑合，偶尔高兴的时候才会点几个菜喝点酒，林老头过来后，每天最少六七个菜。 其实算下来加上烟、酒、菜，顶多一天就花个100来块钱。 桌上摆满了各式菜肴，香气四溢，让人食欲大增。 现如今这100块钱的购买力还是很强的，对于普通人来说100块钱都够一个星期生活费了，不过他这个店每天收入大几千了，每天多花100块钱吃饭，没有任何压力。 刘波一边夹菜，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更何况这样一个大高手在店里，这100块钱花的多值呀。他看着林老头吃得津津有味，心中充满了成就感。 从那之后。 刘波就跟着王涛一起开始，习武最开始就是这样练习呼吸。每天夜晚，他们都会准时出现在林老头的院子里，风雨无阻。 从第3天开始，开始学扎马步。林老头示范着标准的姿势，双腿微曲，身体下沉，仿佛一棵扎根大地的老松。 王涛头脑简单，别人让他干啥他就干啥，刘波听劝他觉得领导都厉害，他这么教自然。 有他的道理，所以他也从来没问。两人按照指示，一丝不苟地练习着，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泥土上。 日子就这么过着。 刘波也并没有想到现在就开始教瘦猴、小丁他们，毕竟他现在还没有摸出什么头绪出来，等等再说。他心中虽有打算，但并不急于一时。 这几天，王涛也听话的，没有去张美云那边。他整天跟在刘波身边，仿佛回到了从前那种单纯的日子。 小潘那边的狗粮也准备好了。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刘波心中稍安。 刘波之前让瘦猴王涛他们去探过路，也画好了大致的路线图，不过他还是不放心，晚上12点之后他自己一个人来到了疯狗的狗场。 夜色深沉，四周寂静无声，只有偶尔传来的犬吠打破了宁静。 自己亲自勘察一下，看看他们两人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刘波蹑手蹑脚地靠近狗场，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每一个角落。 还好瘦猴做事一向谨慎，这个图纸画的很是精准。图上标注得清清楚楚，连每个转弯处的距离都分毫不差。 某某出口和某某出口之间转弯处间距多少米他都画的清清楚楚的，有了这地图，再加上到时候解决狗拿下里面的人，难度就会降低很多。 刘波仔细对照着图纸与现实，心中对瘦猴的细致感到佩服。 从狗场回来刘波并没有骑摩托车，他在距离主干道位置查看有没有更近的路或者好堵人的路口。他步行在夜色中，脚步轻盈，目光不断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就在这时，他突然间看到在旁边一个烟酒店门口有一个人在那鬼鬼祟祟的。 那人的身影在昏暗的路灯下拉得很长，动作慌张，不时回头张望。 刘波走上前仔细看了看，是一个瘦瘦的小伙。他穿着破旧的牛仔裤和一件洗得发白的T恤，脸上带着紧张与不安。 他此刻正在左顾右盼，看看附近有没有人，手里面拿着几根铁丝，好像在准备翘着烟酒店的锁。 他的手指微微发抖，铁丝在锁孔前犹豫不决。 “我去，这不是张老板的店吗？这要遭小偷啊。”刘波心中一惊，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 这个烟酒店刘波认识，他经常过来买烟的。店门紧闭，招牌在夜色中显得有些模糊。 现在游戏厅生意越来越好了，用烟的量就很大，每个游戏厅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在这里面玩游戏机，赠送香烟的，当然不可能是多好的香烟。 刘波回想起自己每次来进货时，张老板那爽朗的笑容。 每一台游戏机旁边都放着一个烟筒，烟筒里面有很多香烟都是那种两块钱三块钱左右的香烟，随便你抽。那种熟悉的烟草味仿佛还在鼻尖萦绕。 大部分玩游戏的人都抽烟，上头的时候那烟基本上不停的。游戏厅里总是烟雾缭绕，气氛热烈。 所以他现在游戏厅每天烟的销量非常大。刘波不禁在心里计算着最近的收支。 有的时候一天就要用掉七八条，一条平均三十块钱一天烟钱就得两百多。 这笔开销虽然不小，但相对于收入来说，还算可以接受。 没事的，拿烟时间长了和老板自然就熟了，也听着老板说过他的烟酒店里面库存的相应数量是极其庞大的，也有一些小偷打过他的主意，不过这张老板有一些门路，还没有人敢到他的店来偷。 张老板那略带得意的语气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所以刘波非常好奇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竟然来敢偷张老板的店。他心中既觉得好笑，又有些担忧。 他慢慢的靠近，直到距离这人身后大约两三米的时候。 他的脚步极轻，仿佛一只捕猎的猫，目光紧紧锁定在那人身上。 终于看清楚这人的长相了。 那是一张年轻而清秀的脸，皮肤白皙，五官端正，却带着几分稚气与慌乱。 而这个时候正在努力撬锁的人也察觉到不对劲了，猛的一转身过来，看到是刘波下意识就要跑，被刘波一把抓住摁在地上。那人的身体剧烈挣扎，却被刘波牢牢按住，动弹不得。 “年纪轻轻不学好，怎么学人偷东西？”刘波的力气本来就大，这个年轻人很设备的，轻轻松松就按住了。他的声音低沉而严厉，目光如刀。 左手单手按着他的双手，这才看清楚这人的项目，突然间感觉这人怎么有点熟悉啊。 刘波皱了皱眉，脑海中快速搜索着相关的记忆。 白白净净的，一看就像个学生模样。那人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羞愧，不敢与刘波对视。 过了好几秒钟，刘波突然间反应过来：“那个叶青和你是什么关系啊？” ............ 刘波带着这家伙来到了胖胖老板的摊位，点了几个炒菜，一大碗米饭。 摊位摆在街角，灯光昏黄，锅铲碰撞的声音与食物的香气交织在一起。 这两天刘波感觉好像更能吃了，晚上明明吃过了，这一会又饿了，他也端着一碗米饭埋头干饭。 他大口吃着，仿佛要将所有的疲惫都吞进肚子里。 坐在他旁边的这个年轻人吃相就更猛了，就好像好几天都没吃饱一样，一大碗米饭三下五除二的就吃完了，和他这个清秀的脸庞简直有着天壤差别。 他的吃相狼狈，嘴角还沾着饭粒，眼神中却流露出满足与感激。 就这样，他连续干了三大碗米饭，这才停了下来，猛的喝一瓶啤酒。 他放下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重获新生。 然后小心翼翼的说道：“刘老板，谢谢你，不好意思，我这已经有两天没吃饭，实在是太饿了。” 他的声音微弱，带着几分颤抖，眼神躲闪，不敢直视刘波。 “你是怎么认识我的？”刘波不有些好奇，他认识这个人单纯是因为这小伙叶凡和那个叶青长得太像了，简直是叶青年轻版。刘波打量着叶凡，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我哥是因为你被关进去的，我知道之后自然来调查过你，也在你店门口蹲守过，你的长相很好认，看一眼就记住了。”叶凡喝了一口啤酒，有些心虚的看着刘波说道。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神情紧张。 “可以呀，我都没有察觉到。”刘波并没有介意被这家伙蹲点，反而觉得有些好笑：“对了，你怎么想的去偷东西的？”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与责备。 叶青他们这帮人来搞事情，刘波把他们给送给张云涛他没有任何心理压力，你来搞事情自然要承受后果，这个叶凡是什么意思呢？看样子几天没有吃饭了，肯定是身上一点钱都没有了。 刘波心中暗自思忖，目光中带着审视。 饿了搞吃的，那你是随便去抢一点，哪怕去要一点也可以，干嘛要去偷还偷张老板的店，这要是被人知道了，那就大麻烦了。刘波摇了摇头，觉得这年轻人的行为实在有些愚蠢。 叶凡叹了一口气，红着眼睛说道：“我现在急需70万，我打听了一下，想搞到这个只有去偷贵重的东西，听他们说这家酒店老板里面存了很多好烟，还有好酒，如果我能偷了有人愿意接手，而且还说给八十万。”他的声音哽咽，眼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助。 听到他这话，刘波忍不住嘴角抽抽。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世上竟有如此天真的人。 你是年轻呢，还是傻呢？刘波在心里默默吐槽，脸上却不动声色。 既然谁都知道他家的烟酒多，存货多，为什么其他人不来搞，你来搞就好像你明明知道旁边银行里面最少有100万现金，为什么没有人去偷？ 刘波觉得这事情背后一定另有隐情。 或者说每天早晨去银行门口的运钞车都是送了几十万的现金，为什么没有人直接去抢？ 这些简单的道理，连小孩子都懂，叶凡却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 以张老板的实力，这一片谁不知道，而且还有人敢接受？刘波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很明显这小子是被人做局了呀。有人想借刀杀人，除掉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 有人想弄死他。 刘波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心中已经开始盘算如何应对。 “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人了呀？” 刘波无语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关切。 他看着叶凡那茫然的表情，知道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 第080章 帮叶凡等于帮自己 之后经过多方打听和细问，刘波才逐渐弄清楚了叶凡和李飞之间发生的那些糟心事。 昏暗的灯光下，叶凡垂着头坐在破旧的木凳上，双手紧张地交握在膝盖间。 这小伙双眼通红，眼白上布满细密的血丝，眼眶下方浮现出淡淡的青黑色，显然是连日来的焦虑和失眠所致。 他的校服领口有些磨损，袖口处还沾着些许灰尘，整个人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疲惫。 刘波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五味杂陈，无奈地长叹一口气，那叹息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沉重。 “你傻吗？“他的声音带着几分责备，又夹杂着心疼，“李飞那个家伙很明显就是在故意骗你钱呀。” 他边说边摇头：“他要是真的想帮你把哥捞出来，打个电话，最起码也得有个回音。你就算给他凑够了七十万，最后也是打水漂，连个水花都看不见。” “他就是看准了你一个学生，没背景没后台，故意搞你的。”刘波越说越激动，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几分，右手重重拍在桌面上。 “别说七十万了，就算你拿着七百万去找他，最终也是石沉大海，连个响都听不见！” 刘波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骂了几句。 叶凡始终低着头，刘海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紧抿的嘴唇。 他的声音哽咽，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刘老板，其实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我也知道李飞这个家伙不厚道。”他抬起微微颤抖的手背擦了擦眼角，继续说道。 “但我总想着，李飞他就算是再贪心，他也能够拿出一半的钱去帮我运作。只要有一次机会能够救我哥，我说什么也要试一试……” 听到这句话，刘波微微愣了一下，原本一肚子想要骂醒他的话，在这一刻全都卡在了嗓子眼。 他注视着面前这个面容清秀、皮肤白皙的小伙子，那稚嫩的模样一看就是还没经历过社会毒打的样子。 叶凡还天真地相信人性本善，可这个残酷的社会，却往往是反着来的——人性本恶。 有的人，恶得让人无法想象。 这个世界当然有好人，但也有坏人，而且好人坏人，差不多是对半分的。 有一半的人，骨子里就是坏的；而在这一半坏人里，还有百分之二十左右，是那种极其恶劣、毫无底线的人。 他们只要稍有机会，就会想方设法为难别人，用尽一切手段为自己谋私利，丝毫不顾及会不会伤害到他人，只要自己爽了、赚到了，就足够了。 其实面前的叶凡，很像刘波，像几个月之前的他。 所以那时候，他毫不犹豫地救了同学王雪，可结果呢？ 救了人，反而自己被关了进去，还害得父母欠了一屁股债。 要不是他后来出来了，父母恐怕得辛苦劳作好几年，才能还清那笔债。 而刘波自己呢？被开除了学籍，档案上永远留下了一个污点。 他只能背井离乡，来到这座城市淘生活。 说别人说得头头是道，可刘波自己呢？ 当初要是没有吴梦梦帮忙，他现在说不定还不如叶凡。 最起码，叶凡还敢为了哥哥豁出去，甚至动过去偷东西的念头。 要是没有其他人的推波助澜，刘波估计现在还闷着头在工厂里打螺丝，日复一日，看不到出路。 刘波和叶凡又聊了一会儿，通过这番交谈，刘波对他口中那个“兄弟盟“以及叶青那帮人的印象，也悄悄改观了不少。 说到底，他们也不过是势单力薄的一群人，拢共就十几个，靠偷东西勉强糊口。可如今外面帮派林立，他们的日子越来越难混。 特别是张云涛那边最近被上头批评了，正大力整治火车站、公交车站、游戏厅以及公交车上的扒手。 导致李飞手下“兄弟盟”的人最近只能被迫老实一点，不敢再轻易出手。 接李飞那个单子，无非也就是想混点生活费罢了。 可能那是他们第一次上门去吓唬人、恐吓人，甚至动手揍人。 偏偏还没做好背景调查，一头栽在了刘波手里。 叶青能把他这个弟弟保护得这么好，从来没让他沾染江湖上的任何事，也算是不容易了。 就像刘波自己的父亲一样，一辈子在山村里辛辛苦苦种田，用尽一切手段、一切能力，就是想将儿子培养出来，让他走出那个小山村，从此摆脱“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千年困局。 叶凡也不错，为了救哥哥，毫不犹豫地从学校赶回来，毫不犹豫地拿出家里所有的积蓄，甚至去叶飞那儿磕头，任人摆布，后来又动了偷东西的念头……一切的一切，目的只有一个——把哥哥救出来。 刘波把这个半只脚已经踏进别人陷阱的年轻人给拉了回来，其实，又何尝不是在救几个月前的自己呢？ “刘老板，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我哥的事情，你没错。”叶凡抬起头，目光直视刘波，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道，眼神中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坚定。 刘波点了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烟雾在昏暗的灯光下缭绕。 他扯了扯嘴角，语气带着几分自嘲：“我怎么可能是个好人呢？“ 他吐出一个烟圈，继续说道，“要是没有我的话，你哥就不会进去。你哥不进去的话，你现在还在那阳光美好的大学里继续读书，根本不用遭这些罪，更不会被人打，最后……竟然还学着去偷东西。“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来，“这些，应该是你以前最讨厌的事情吧。“ 叶凡摇了摇头，神情坚定，双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这跟你没关系，一码归一码。我哥他们是为了挣钱找你麻烦，而你也只是为了保护自己。” “先到我那边去吧，今天晚上最起码有地方住。“刘波想了想，掐灭手中的烟头，在烟灰缸里用力摁了摁，“还有你哥那边，明天我去问一问，找找关系，先让你们两个见一面，各自交个底，省得你们两个各自担心。” 他站起身，踱了几步，“至于他能不能出来……我估计没太大把握，听说最近正在严打，你哥应该是被立了一个典型。顶多是能让他在里面呆着舒服一点，找机会以后减点刑。” 叶凡听到这话，整个人愣了好几秒，眼睛微微睁大，像是没反应过来。 随后，他面色猛地一喜，激动得一下子“扑通”跪在刘波面前，膝盖撞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刘老板，太感谢你了！只是……只是我现在没有钱给你，我给你立个欠条吧，你说要多少钱？我以后挣到了给你！” 他声音颤抖，眼眶又红了，双手紧紧抓住刘波的裤脚。 “得了吧，不差你那三瓜两枣的。“刘波感慨一声，弯腰将眼前这个瘦弱的小伙子拉了起来，顺手帮他拍了拍衣服上的灰。 “我愿意帮你，单纯是看你们兄弟俩感情好。“ 他拍了拍叶凡的肩膀，“你要去读书就继续读书，你要是准备出来上班，那就到我那儿，老老实实等你哥出来。“ “好，我知道了。“叶凡激动地点头，声音里带着哽咽，用手背胡乱抹了把脸。 就这样，他能吃饱喝足之后，便被刘波带回了风云再起游戏厅。 夜幕下的游戏厅早已打烊，只有后院的灯光还亮着。 瘦猴此刻正靠在躺椅上，翘着二郎腿和小丁吹牛逼。 现在后面按摩房的生意越来越好了，再加上老三每天都能带来人，从原来的十来个小妹，这两天又增加了五个。 但即便如此，还是需要排队。 搞得瘦猴都有些不满了，他想运动一下，都得见缝插针。 其实刘波也劝过瘦猴，说你要是真想解决，就花点钱去丧彪那边玩点好的，这种一百块的没太大意思。 比如说就连搓澡师傅都念念不忘的那个八十八号。 顾如玉。 像这类女人才是他们男人该去的，花了钱最起码值。 而且还是老同学，去照顾照顾生意嘛。 说到这个，刘波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上一次和顾如玉那完美的两个小时。 她的技术和苏畅这边没法比，但胜在足够年轻，足够漂亮。 也足够…… 估计过一段时间再去，那体验感就会差很多了。 看来最近得留一点战斗力，去那边看一看。 谁想到当初瘦猴听了，只是撇撇嘴说道：“都是123，这有什么区别吗？” 他不以为然地摆摆手：“顶多宽宽松松有点区别罢了，关了灯都一样，花那钱干啥？” 不同的女人，怎么可能是关了灯就一样呢？ 更何况对于好S的人来说，他们追求的，就是一个接着一个不一样的体验。 说这么多，其实瘦猴就是为了省钱。 刘波知道，他想存钱，存钱帮他那个被父母把控住命运的姐姐。 瘦猴听到脚步声回头看了过来，当他看到叶凡的时候微微一愣，眯着眼睛打量了好一会儿，也很快反应过来：“这小子怎么这么面熟呀？“ “你看吧，不是我一个人一眼就认出来了。“刘波笑呵呵地丢了一根烟过去，烟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就是叶青的那个亲弟弟，叫叶凡。“ 刘波也向叶凡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然后对瘦猴介绍：“以后呢，他也是我的弟弟。“ “哦哦~~“瘦猴是聪明人，自然明白刘波的意思，当即站了起来，走到叶凡旁边，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咧嘴一笑，露出两颗虎牙：“那以后你得叫我猴哥。“ “好的，猴哥。“叶凡有些拘谨地点了点头，小声称呼道，双手不安地揪着衣角。 随后刘波就让瘦猴给叶凡安排一个房间。 还好这栋楼二楼空房间比较多，只是被褥之类的东西太少了。 现在已是深秋，夜晚的凉意透过窗户缝隙渗进来，但年轻小伙阳气足，晚上找几件厚衣服盖一下，应该能挺得过去。 回房间的时候，苏畅已经睡着了，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她安静的睡颜上。毕竟现在都已经一点多了。 晚上没有安排，但早上刘波一睁眼，苏畅正坐在上面忙活呢。 刘波眯着眼看了一下床头柜上的闹钟，这才六点多，按照平常他肯定不会醒的，现在之所以醒过来，完全是因为有人。 “你要是一天都不想让我歇着……“早晨醒过来的刘波嗓音还带着睡意，但他也乐得有人做软化工程。 “怎么的，不愿意呀？不愿意我就自娱自乐去了。“苏畅娇嗔地白了他一眼，动作却没停，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愿意，怎么可能不愿意。“刘波轻笑，伸出手在拍了一下，“来，换我。“ ………… 一个小时之后，刘波神清气爽地下楼，看见叶凡正坐在收银台那边发呆，手肘撑在台面上，托着下巴，眼神空洞地望着门口，不知在想些什么。 刘波走过去，丢了一根烟给他，烟在台面上滚了几圈停在叶凡手边。 “想啥呢？这么出神。“刘波好奇地问道。 叶凡回过神来，把烟轻轻推了回去，摆了摆手，示意他不抽烟，低声问道：“刘老板，你说我哥那边……大概率要被关多长时间呀？“ 他的声音里透着掩饰不住的担忧。 刘波闻言，摇了摇头，语气平和：“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别担心，等一下我过去问一下，有结果就告诉你。“ 他看了看墙上的闹钟：“现在时间还早，才八点，估计张云涛那边还没有上班。“ 刘波从钱包里拿出来十块钱，递给叶凡：“去买点早餐回来。“ 等两人吃饱喝足，八点半了，刘波这才骑着那辆旧摩托车，载着叶凡，一路朝着派出所的方向驶去。 清晨的凉风吹拂着两人的衣角，路程不是很远，骑车十几分钟就到了。 在出发之前，刘波已经给张云涛这边发过短信，告诉他准备过来和今天大致想要他帮的忙。 等到了所门口的时候，张云涛已经在所门口等着了。 有张云涛在那世界就很简单了。 最起码让他们见面，只要他带着就立刻能见到。 第081章 恩情 到了那里之后，张云涛早已将一切安排妥当。 一辆破旧的警用面包车——被他们戏称为“呜呜车”——静候在院中，车身沾满泥点，引擎发出沉闷的轰鸣。 张云涛面无表情地拉开车门，示意刘波和叶凡上车。 车内弥漫着一股烟草与汗渍混合的气味，座椅上的皮革已经龟裂，随着车辆的颠簸发出吱呀声响。 一路无话，只有发动机的噪音在狭小空间内回荡。 叶凡紧挨着车窗坐着，双手攥着衣角，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刘波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投向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 看守所的铁门在眼前缓缓打开，又沉重地关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 高墙上铁丝网密布，岗楼里哨兵的身影若隐若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压抑。 签字，按手印，流程机械而冰冷。跟着引路的警官，三人穿过几道铁门，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最终来到一个单独的房间。 房间不大，只有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墙壁是单调的灰白色，上方一盏孤灯投下惨白的光。 手脚都被银色手铐脚镣束缚住的叶青，就坐在桌子对面。 他低着头，乱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原本挺拔的身形此刻显得有些佝偻。 听到动静，他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先是茫然，待看清来人是叶凡时，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随即又被巨大的恐慌淹没。 “小凡！你……你怎么来了？”叶青的声音嘶哑干涩，带着剧烈的颤抖，他试图站起来，却被镣铐限制，只能将身体前倾，金属链条哗啦啦作响，“你……你也被他们抓了吗？” 他的目光猛地转向旁边的刘波，眼眶瞬间赤红，额角青筋暴起，嘶吼道：“你们这帮王八蛋！我弟弟只是个学生！他从没参与过我们的事！你们抓他做什么？！啊？！” 他情绪彻底失控，身体因激动而剧烈晃动，对着刘波继续咆哮：“狗曰的刘波！你有事冲老子来！欺负一个学生算什么本事？！” 唾沫星子随着他的怒吼飞溅。 刘波皱了皱眉，脸上掠过一丝不耐，但看到叶青那因极度担忧弟弟而扭曲的面孔，终究只是叹了口气，把到了嘴边的呵斥咽了回去。 他侧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张云涛，对方抱着胳膊靠在门边，眼神平淡，显然不打算介入。 “哥！哥！你冷静点！不是你想的那样！”叶凡见状，一个箭步冲上前，双手紧紧抓住叶青激动得乱晃的肩膀。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急切地解释道：“波哥是来帮我们的！是他带我来看你的！没人抓我！我没事！” 叶凡语速飞快，将前因后果，如何遇到刘波，刘波又如何答应帮忙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他紧紧盯着哥哥的眼睛，生怕漏掉一个字。 听着弟弟的叙述，叶青狂躁的情绪渐渐平息，眼中的血红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巨大的茫然，然后是难以置信，最后化为无尽的羞愧和懊悔。 他愣愣地看着叶凡，又缓缓将目光移向面无表情的刘波，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突然，他“噗通”一声，双膝重重砸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身体因镣铐的限制而前倾，冲着刘波不停地磕头，额头撞击地砖，发出“砰砰”的闷响。 “刘老板！是我眼瞎！是我混蛋！我误会您了！对不起！对不起！”他一边磕头，一边带着哭腔哀求，“求求您，帮帮我，在我坐牢的这段时间，帮帮我弟……他读书要花钱的地方，求您帮忙垫付一下，等我叶青出来，我做牛做马，十倍还您！” 每一次磕头都用了十足的力气，地砖上的灰尘被震起，他的额前很快出现了一片红印。 看着眼前这兄弟情深的一幕，刘波眼神复杂。 他上前两步，弯腰用力将叶青扶了起来，让他重新坐回椅子上。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直接塞到叶青微微颤抖的嘴唇间，又“啪”一声划燃火柴，用手拢着火苗，替他点着。 “放心吧，”刘波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定的力量，“你弟在外面的事，我会帮他搞定。等你出来，也别再搞你那个什么兄弟盟了，到我那儿上班吧。” 他顿了顿，凑近些，压低声音在叶青耳边道：“里面你也别担心，我会定期安排人给你存生活费。至于刑期，你原先估计要五年半。好好表现，我给你争取各种立功机会，尽量让你一两年就出来。” 烟雾缭绕中，叶青抬起朦胧的泪眼。刘波继续道：“那时候你弟正好大学毕业。以后，只要不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你和你弟的日子，不会差。” 叶青重重地吸了一口烟，混合着尼古丁和泪水的咸涩味道涌入喉咙，他看着刘波，一字一句，如同发誓：“刘老板，等我出去，我这条命，就是你的。” 之后的时间，留给了叶青和叶凡两兄弟。房间里低语声、叮嘱声、压抑的抽泣声断续传来。 十分钟后，刘波、张云涛和叶凡离开了那间令人窒息的屋子。 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刘波眯了眯眼，让张云涛帮忙在叶青的名下存了五百块钱，又额外塞给他两千，低声嘱咐他在里面打点一下，跟管教打个招呼，多少照顾着点。 “这里面也是个小江湖，”刘波意味深长地说，“没人罩着，容易吃亏。” 最好的方式就是得到管教的些许庇护。不需要特别关照，只需在放风时和叶青随意打个招呼，或者丢根烟过去，偶尔喊他到办公室待几分钟。 这些细微的动作，多做几次，旁人看在眼里，自然明白分量。 这样，叶青在号子里至少不会无故挨揍，也不用睡在离厕所最近、气味最难闻的铺位。 本来做了这件好事，刘波心情颇佳，步履都轻快了几分。 可谁曾想，刚出来没多久，他答应叶青要好好照看的叶凡，就出了状况。 第082章 平静的叶凡 回到“风云再起”游戏厅，喧闹的音乐和闪烁的灯光扑面而来。 叶凡显得很开心，一路上话也多了起来，叽叽喳喳的，不停向刘波表达感谢。 晚上吃晚饭时，他甚至主动站起来，恭恭敬敬地敬了刘波好几次酒，脸上泛着兴奋的红光。 等到刘波和王涛准备去林老头那里练功，临走之前，叶凡忽然找到刘波，犹豫了一下，说道：“波哥，我准备明天就回学校了。这个月……生活费能不能多拿一千块钱？”他的声音越到后面越小，眼神有些闪烁。 按照之前叶青的说法，他每月给叶凡的生活费是七百块。这对于一个普通大学生来说已经绰绰有余，甚至算得上宽裕，当时大多学生的花费在五百块左右。 叶青极其宠爱这个弟弟，每月硬是多给两百。 即便家境不算好，叶凡这几年的求学生涯也从未显得自卑，在很多人眼里，他甚至算得上家境不错。 刘波闻言微微一愣。一千块钱，对他现在而言不算什么，但对普通人来说，绝不是小数目。多少人在工厂里流水线上累死累活，每天工作十二个小时，一个月也未必能攒下一千块。很多打工仔过年回家，兜里能揣着两三千存款就算不错了。 “这个月是有什么额外费用要交吗？”刘波随口问了一句。 “学校……要进行实习，要做几项实验。”叶凡低着头，声音含糊，视线游移，不敢与刘波对视。 刘波点了点头，没有深究叶凡那不太自然的神态，只以为他是第一个月就多要钱，面子上过不去，有些不好意思。 他转头对旁边的瘦猴吩咐了一声：“等一下给叶凡拿两千块钱现金。” 一千七本来就够了，刘波又让瘦猴多准备了三百。 他想着穷家富路，出门在外，买瓶水都得花钱，手里宽裕点总没坏处。 刘波不是抠门的人，对自己看得顺眼的人，向来大方。 瘦猴听后，默默点了点头，什么也没问，转身走向收银台，熟练地从抽屉里点出两千块钱，又在一旁的账簿上仔细记下一笔：预支叶凡生活费及实验费，贰仟圆整。 叶凡接过那叠厚厚的钞票，手指微微颤抖。他将钱紧紧攥在手里，然后朝着刘波，恭恭敬敬地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语气异常郑重：“波哥，你的大恩，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 “别整天谢来谢去的，好好读你的书就行。你哥那边，放心。”刘波因为急着去林老头那边，只是随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便转身和王涛离开了游戏厅。 如果他能预知随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今晚无论如何也会拦住这个看似乖巧的年轻人。 就在刘波离开后不久，叶凡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李——其实他也没什么行李，只有一个随身的旧背包。 他将那两千块钱小心地塞进背包内侧的夹层，拉好拉链。 出了游戏厅，夜晚的凉风拂面而来。街灯昏黄，行人稀少。他走到一个街角的公用电话亭，投进硬币，拨通了一个号码。听筒里传来几声冗长的忙音后，被接起。 “老莫，我哥让我过来拿个‘巴掌’，两个弹匣，装满子弹。”叶凡的声音异常平静，与平时那个略显腼腆的学生判若两人。 “巴掌八百，子弹弹匣两百，总共一千。”（“巴掌”是他们之间的黑话，指代手枪，通常是手艺人私下仿制的五四式。） “行。在哪里交易？”叶凡神情淡漠，仿佛在谈论一件普通的商品。 “你什么时候要？” “尽快。” “那你半个小时后来二十埠河桥，第二个桥洞下面。” “好。” 简单的交涉后，叶凡挂了电话，抬手拦下了一辆路过的摩的，说出目的地。 摩的司机载着他，轰鸣着融入夜色之中。 自始至终，叶凡都面色平静，眼神里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刚才只是打了一个无关紧要的电话，敲定了一笔寻常的交易。 就连在桥洞下，从那个被称为“老莫”的干瘦男人手里接过用油布包裹的硬物时，他的动作也自然流畅，没有半分紧张。 对方看他年纪虽轻，但语气老练，也只当他是替兄长跑腿的马仔。 事实上，像叶青他们这类游走在灰色地带的人，再怎么想规避，叶凡也不可能完全置身事外。 最起码，他们这个小团体的账目往来，叶凡心知肚明。 用那些钱购置了哪些设备，添置了哪些“家伙”，他都一清二楚。有时叶青忙不过来，或者被警察盯得太紧，就会让叶凡帮忙去“拿货”。 一个“巴掌”买过来，转手就能以三四倍的价格卖出去。 那个叫“老莫”的，就是本地一个手艺还算凑合的工匠，虽然造出来的东西有时会哑火、卡壳，但胜在价格便宜，八百块就能弄到一把。 ………… 与此同时，在林老头那间充满陈旧气息的院落里，刘波和王涛正继续着他们的扎马步练习，重点依旧是那套“九浅一深”的呼吸法门。 不过今晚，林老头没有像往常一样只是在一旁监督指导。 他在院子中央的空地上，开始缓缓打起一套拳法。他的动作看似缓慢，实则蕴含着一股凝而不发的力道，举手投足间，衣袖带风，脚下步伐稳健异常。 按照林老头的说法，反正他每日也需要练功，在旁边演练，刘波他们能看多少算多少，这同时也是在强化他们的专注力。 “看着我的动作，呼吸还要按照九浅一深的节奏走，这就叫一心二用，练的就是这个定力！”老头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格外清晰。 “看好了，”他一边演练，一边沉声说道，“我这些可不是什么花拳绣腿，每一招，每一式，都讲究用最快的速度，最有效的方式，让对方失去战斗力。甚至于，有些招式是一击必杀，是真正的杀人技！” 他的目光扫过两人：“王涛，你体型占优势，力量足，这些过于灵巧的拳法路子，不一定完全适合你。等你把这呼吸法彻底练成本能，主要学习横炼功夫，锤炼筋骨皮膜，一力降十会。” “刘波，你小子脑袋灵活，反应快，天生力气也比常人大，以前就是打架的一把好手。你跟王涛要彻底相反，你要以手脚功夫为主，灵活多变，出手果断。” 老头一边念叨着，一边将拳法拆解开来，细细为刘波和王涛讲解发力技巧、攻击角度与步伐配合。 ………… 另一边，叶凡在拿到“巴掌”之后，并没有立刻离开桥洞。 他借着远处路灯透进来的微弱光线，熟练地退出弹匣，检查了一下黄澄澄的子弹，又将枪身简单查看了一番，确认没有明显的瑕疵。 然后，他装上弹匣，空枪扣动了几下扳机，听着击锤敲击的空响，熟悉着手感。 冰冷的金属触感从指尖传来，他的眼神依旧平静无波，只有嘴角微微绷紧。 做完这一切，他将枪小心地插在后腰，用外套遮好，然后找到路边另一个电话亭，再次投币，拨通了李飞的号码。 电话那头背景音极其嘈杂，震耳的音乐声、男女的调笑声混杂在一起。 李飞显然是在某个KTV的包厢里，正搂着妹子潇洒快活。 听到叶凡的声音，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语气变得轻快起来。 “飞哥，钱我凑齐了。如果你方便的话，待会就给你送到别墅去？”叶凡说道。 “凑齐了？好小子，效率挺高嘛！”李飞那边传来得意的笑声，混合着女人的娇嗔。 “别去别墅了，你现在就过来吧！我在皇江泰子酒店，11楼的KTV，888包厢！放心，只要钱到位，你大哥那边，我打点一下，几天就能出来！” 他的语气充满了自信和一种施舍般的优越感。 “好的，飞哥，我马上就到。”叶凡的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感激和开心。 然而，挂了电话之后，那张原本清秀甚至带着几分稚气的脸庞，瞬间覆上了一层寒霜，眼神变得锐利而冰冷，与他刚才电话里的语气截然不同。 他抬手又叫了一辆摩的，十分钟后，来到了灯火辉煌、装修奢华的皇江泰子酒店门口。 巨大的霓虹招牌闪烁着迷离的光芒，与周围相对朴素的街道格格不入。 “你好，我去11楼的888包厢。”叶凡走进酒店，对前台说道，他的神情显得有些拘谨，目光低垂，似乎不太适应这种金碧辉煌的环境。 前台一位穿着制服的美女服务员看了看他，脸上露出职业化的微笑：“好的，李总已经和我们打过招呼了，我现在带您过去。” 她看着叶凡那略显尴尬和紧张的模样，忍不住想逗逗他：“小弟弟，来这里有没有熟悉的姐姐呀？要不要给你推荐一个？” “不，不，不用了……”叶凡连忙摆手拒绝，耳朵根有些发红，“我是来办事的，送完东西马上就走。”他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慌乱。 “那么着急走干嘛呀？来都来了。”美女服务员笑道。 “婷婷，看你那样，都迫不及待了是吧？”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女声从旁边传来。刚刚去签完到的苏畅走了过来，拍了拍那美女服务员的肩膀，笑骂道。 苏畅现在每天晚上九点左右过来签个到，纯混个全勤，一个钟都不上。 有吴梦梦罩着，也没人敢说她什么。 她的目光随意一扫，落在了叶凡身上，顿时露出惊讶的神色：“叶凡？你怎么跑这儿来了？”晚上吃饭喝酒的时候她也在场，认得这个被刘波颇为看重的学生弟弟。她怎么也没想到，叶凡晚上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叶凡看到苏畅，脸上的紧张神色缓和了一些，但依旧保持着平和，面带微笑地回答：“苏畅姐，我是来给李总送个东西，送完马上就走。” “哦哦，这样啊。”苏畅恍然，点了点头，也没多想，随即又对那个叫婷婷的美女服务员正色道：“这可是我家亲戚小孩，别瞎整啊，带他过去就得了。” “哦哦，好的，苏畅姐。”美女服务员立刻收敛了调笑的神色，恭敬地点头。 “好的，苏畅姐，那我过去了。”叶凡朝苏畅平和地点点头，继续跟着服务员朝走廊深处走去。 苏畅看着叶凡略显单薄的背影消失在走廊转角，摇了摇头，转身准备离开。 她刚走到走廊另一头的拐角处，身后却突然传来几声极其突兀、尖锐的声响！ “砰！砰！砰！” 紧接着又是几声！ “崩！崩！崩！” 一共七八声枪响，短促、剧烈，瞬间压过了KTV里隐约传来的音乐声！ 随后，便是死寂了一瞬，紧接着，女人惊恐到极致的尖叫声、男人的惊呼声、物品摔碎的声音如同炸开的锅，从888包厢方向疯狂涌出！ 苏畅猛地回头，心脏骤停！只见叶凡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那个方向急速冲出，没有丝毫停顿，一头扎进旁边的消防楼梯口，瞬间消失不见！ 看着那空荡荡的楼梯口，听着身后越来越混乱的尖叫和骚动，苏畅只觉得眼皮一阵疯狂跳动，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第083章 叶凡我哪什么拯救你啊？我的兄弟 不会是叶凡那小子吧？ 空气中弥漫的香水味与隐约的酒气被一股突如其来的恐慌感冲散，走廊灯光下，人影慌乱跑动，带起一阵杂乱的风。 苏畅心中一紧，一把拉过惊慌失措、正欲逃跑的婷婷，急切地问道：“婷婷，里面怎么了？“ “苏畅姐，那个，刚才那个人竟然带着枪，连续给888包厢里面的李总好几枪，现在李总已经......“ 婷婷脸色煞白，嘴唇不住地颤抖，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她双手紧紧抓住苏畅的手臂，仿佛那是唯一的浮木。 她没想到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叶凡，竟然如此果断。 她回忆起刚才包厢内的一幕，心脏依旧狂跳不止——?进去后，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叶凡从包里里面掏出枪，那黑色的金属物件在迷离的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一阵射击，“砰、砰、砰！”震耳欲聋的枪声撕裂了音乐声与欢笑声，?直接清空了弹匣。 不仅仅是她这边的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而且叶凡手里面有枪，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反抗，也没有人敢追。 “好，我知道了。“ 苏畅快速拍了拍婷婷的肩膀以示安抚，随即拜了拜手，?然后猛地转身，快速朝刚才叶凡消失的楼梯口跑过去。 类似于这种消防通道，一般很少人会走，昏暗的灯光下，水泥台阶显得格外冷清，?大概都是熟悉的或者是内部员工才会使用。 现在那些惊慌失措的人，都还在外面都在走廊，或者还有一大堆人排队等电梯呢，嘈杂的人声与电梯的提示音混作一团，与楼梯间的寂静形成鲜明对比。 苏畅跑到楼梯口之后，毫不犹豫地、几乎是粗暴地快速将脚上那双碍事的高跟鞋脱掉，随手扔在墙角，?赤着脚朝下面跑去，冰凉的楼梯地面刺激着脚底，但她毫不在意，?一边跑一边喊着，声音在空旷的楼梯间里回荡。 “是我是我，你别走。“ 连续喊几声，跑下了两层，微微的喘息中，?终于看到叶凡站在那里，背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单薄，却又透着一股决绝。 “你心里想怎么办？“?苏畅稳住呼吸，压低声音问道，目光紧紧锁住叶凡的脸，不放过他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叶凡没有回头，声音低沉却异常清晰：“跑。“ “知道跑哪里吗？“ 叶凡缓缓点了点头，下颌线绷得紧紧的。 “拿着。“ 苏畅毫不犹豫地从手包里面掏出一打厚厚的钞票，?递了过去，她的动作很快，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果断。 “谢谢苏畅姐。“ 叶凡明显愣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感激，也有茫然，?不过还是很快接过了钱，指尖在接触钞票时微微有些颤抖。 苏畅蹙着眉，语速极快地低声交代道：“赶快走吧，从这里进入到9楼，随便从从更衣室那边拉几个服务员的衣服穿上之后从后门走，出了后门打个摩的先去汽车站，到汽车站再换摩的去东门，到了东门之后，能搞到衣服就换衣服，或者多带几套，颜色不一样的，不要坐出租车，不要坐公交车，只打摩的，就从东门走，出城那你就想办法了。“ “好。“ 叶凡深深地鞠了一躬，腰弯得很低，这个动作里包含了太多无法言说的情绪。?然后他不再犹豫，继续往下跑了一层，脚步声在楼梯间里渐行渐远，?然后进入到9楼。 苏畅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交代完之后重新返回到11楼，她重新穿上高跟鞋，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头发和衣物， 跟着惊慌失措的服务员们一起待在一起，脸上也适时地流露出与其他人类似的惊慌。 不过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她迅速侧过身， 拿着手机给刘博快速的发了一条短信。 【叶凡在皇江泰子酒店的11楼KTV包厢枪杀了一个人，我刚遇到他，给了他点钱，让他先尽快出城，目前应该是安全的。勿回，晚上见面说。】 短信发过之后，苏畅立刻将短信记录删除，动作干净利落，随后直接把手机关机，?再到人群边缘，靠着冰凉的玻璃幕墙，?老老实实，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跟着众人在一起。 她低垂着眼，长长的睫毛掩盖了眼底的真实情绪。 大约三分钟之后经理过来了没多久，保安快速的控制了这一层，禁止所有人离开。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又压抑的气氛，?五六分钟之后，一群执法者过来了，沉重的皮靴声和严肃的询问声打破了走廊里最后的侥幸平静。 …… 刘波这边在扎马步的时候总感觉到有些心神不宁，整个呼吸都彻底乱了，感觉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 他烦躁地收了势，?最后放弃扎马步，走到旁边桌子上拿手机。 手机是静音的，刚拿到手，看到一个短信是苏畅的，还没来得及点就有一个手机号码打了过来。 是李飞的号码。 刘波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愣了一下，想着这人大晚上给他打电话干什么？ “什么事？“?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波哥，是我，小凡。“ “小凡？你怎么用李飞的手机？“ 刘波瞬间坐直了身体，心跳漏了一拍，?立刻问道。 “这手机是我刚刚抢过来的，我刚才找到了李飞，给他来了一梭子，送他归天了。“ 叶凡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异常的平静，甚至平静得有些诡异。 他慢慢说道：“今天多要的前，就是去买枪的，李飞这家伙太无耻了，害我哥坐牢，还要坑我，要不是遇到你，我这辈子可能就载他手里，更不要说帮到我哥，而且我上次去的时候听到他们说，等缓和了一段时间多找点人手，准备把你埋伏弄了，目的就是为了抢回游戏厅。“ “所以心中旧恨一股脑的全部给他解决了，这样你也不会有麻烦了。“ “波哥，我知道你是好人，但你帮我已经够多了，不想再麻烦你了，而且通过最近的这些事情我也算明白了，读书不一定能够改变我现在这个情况，我想换一个活法，顺便帮你把这个麻烦给解决掉，杀了人我也不想进去，听说有个地方挺好的，我准备去看看，你也不要问我在哪里。等我哥出来，你遇到我哥，你跟他说一下，我没事的，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早晚有一天我会回来的。“ “小凡，你糊涂啊，你想动手你和我说呀。“ 刘波猛地站起身，声音因为着急而拔高，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几乎要捏碎手机。 叶凡在电话那头似乎轻笑了一下，那笑声里带着一种令人心疼的释然，?安慰道：“波哥，没事的，你放心吧，等过段时间再联系你，等一下我会将这卡丢了，等我安定下来，我再跟你联系。“ 说完之后就听到一阵嘟嘟嘟的忙音。 刘波“喂！喂！“了两声，想喊他都已经来不及了。 他无力地放下手机，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般跌坐回椅子上。 他现在整个脑袋都是懵的，嗡嗡作响，?他怎么也没想到叶凡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事情。 刚才叶凡的叙述，丝毫没有听到他话语之中的惊恐。 就像在说一个非常稀疏平常的事情。 要知道他可是杀人了呀，而且是用枪杀的。 ............ 刘波抬手用力抹了一把脸，试图驱散心头的震惊与沉重。 杀人。 其实也没什么。 你千不该万不该的在公众场合正大光明的呀。 李飞这个家伙该死，但为了他搭上自己那就没必要了，想弄死他办法多的是呢。 现在叶凡在公众场合之下杀了他，这下连脱罪的机会都没有了，不管这个时代现在有多难，杀人可永远是最重的罪。 以后想要正大光明的生活很难了。 甚至有可能一辈子都得隐姓埋名躲着。 刘波悔啊，一股浓烈的悔意像是藤蔓一样缠绕住他的心脏，?他今天晚上在察觉到叶凡有一些不太对劲的时候，应该多关心一下。 他想去找李飞报仇，刘波完全可以帮忙，反正早晚有一天也会和李飞站在正对面。 现在一切都晚了。 刘波是把叶凡当做另外一个自己，就好像他应该走他以前想走的那条路，在大学里面好好读书学习，知识出来之后走上正道，成为一个社会精英，甚至于说社会栋梁。 但现在叶凡的路也偏了，比他偏的还要离谱。 叶凡我哪什么拯救你啊？我的兄弟。 第084章 刘波和张云涛争吵 刘波颓然地靠在椅背上，沉默了许久，才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这才随手点开了苏畅的短信，也稍微心安了一点，最起码知道叶凡不会那么容易被抓了。 苏畅跟着吴梦梦有一年了，多多少少了解一些偏门的，再加上给了叶凡一点钱，帮助他出城应该没什么问题。 刘波好一会才默默的点了一根烟，橘红色的火苗在略显昏暗的光线下跳动了一下，映着他紧锁的眉头和忧虑的眼神。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吐出灰白色的烟雾，仿佛要将满腔的烦闷也一并吐出。 王涛和林老头在旁边也察觉到刘波的不太对劲，走过来询问，刘波也就摇了摇头说有事，没说什么。 他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没事，但那凝重的气氛却无法驱散。 招呼了一下王涛，两人就返回了风云再起游戏厅。 到了游戏厅还没有10分钟，就听到门口一阵尖锐刺耳的呜呜呜的声音。 一阵红蓝灯光疯狂地闪烁，透过玻璃门将游戏厅内部映照得忽明忽暗。 随后张云涛就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皮鞋踏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看到刘波一个人坐在那里，张云涛拉了一把椅子坐在旁边，目光审视着刘波。 “大晚上的张所来这里？？“刘波抬了抬眼皮，扯出一个没什么笑意的笑容，问道：“以后可不兴开着这个车过来啊，我后面客人都吓跑了好几个。“ 刘波用夹着烟的手指，指着门口的警车说道。 现在开这些按摩馆的，大家都知道他们有门路，特别是像刘波这里规模还算不错的，大家来玩都放心。 但是在听到警车声，看到警灯还是有不少人害怕的，刚才有10来个人在那边排队，听到这边动静都跑了。 “刘波，咱兄弟就不用说这些客套话了，“张云涛身体前倾，目光逼人，“李飞被人杀了，你应该知道我来干什么的吧？“ 刘波慢条斯理地抽出一根香烟，点燃：“知道和不知道不重要了，你来肯定，谁有你的原因呢？“ 张云涛接了刘波的烟，引燃自己嘴里的，长长吸了一口：“李飞中了五发子弹，有两发的要害位置，估计是抢救不过来了。“ “皇江泰子酒店那边已经报警了，根据他们的监控，已经确定了犯罪嫌疑人，就是今天你带过来跟我一起去看守所的叶凡。“ “嗯。“刘波点了点头，表情没什么变化，“我也就在几分钟之前知道，只不过现在叶凡在哪里我是真不清楚，我只能跟你说他跑了。“ “兄弟这一次可是不少麻烦呀，“张云涛吐了个烟圈，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满和压力，“上午才跟他接触过，现在晚上他就杀了人，而且还是在梁老板的酒店里面，又是开枪这事情，可以说是彻底闹大了，现在梁老板很生气，说这是严重影响他酒店生意，要我们这边尽快给个结果，现在市里面的领导都已经给我打来了电话，要用最快的速度抓到犯罪嫌疑人。“ “那是你的小弟这个事情，你可是要好好的配合我们，要不然......“ “要不然怎么了？“刘波突然笑了，但那笑容并未到达眼底，反而透着一股冷意，“张所你应该不会直接也把我给抓了吧，用我来给他顶嘴。“刘波面色一乐。 但他脸上的笑容只要是人都看出来他现在十分的不爽。 刘波对叶凡很上心，现在他出了这么大事，他正烦着不知道该怎么去帮他，现在听到张云涛颇有威胁的意思，颇为不悦。 “张所我就明着跟你说，我也就10分钟之前才知道，我要是早点知道的话，我绝对不会让他去动手的，想弄死李飞没必要这么麻烦。“ 张云涛看着刘波激动的样子，反而笑了笑：“你激动什么？我也就过来问问情况，毕竟监控都显示着他跟你一起过也跟我一起过，我要是一点交代都没有，上面那边还不知道怎么来编排我呢。“ 刘波强压下火气，平静道：“不是激动，我是实事求是，现在上面给你任务你要需要我怎么协助？我绝对不会推辞。人，你们要是抓了，你们是现场击毙还是关起来，那按照你们流程走，我绝对不会插手，更不会过问，至于那个李飞，干的那些恶心的事情，被人弄死也是活该。“ “李飞的死活我也懒得管，“张云涛摆摆手，“但如果你能够联系上叶凡的话，还是尽量劝他主动自首吧，我会尽量帮他，有自首情节我能争取很多，再加上他的年龄，绝对不会判死刑的，顶多判个十几年之后再花点钱，慢慢帮他减刑。“ “不管怎么样，他这是杀人，这是在犯法，我们总得给社会一个交代。“ 刘波笑容更甚了，那笑容里充满了嘲讽：“交代？“ “给什么交代？叶凡一个学生，他为什么走到这一步？是因为什么？而不是因为这个李飞太过分了，像这种垃圾死了也活该。这家伙最近办了什么事情？我想你应该也清楚，枪毙都不为过吧。“ “他给过这个社会什么交代吗？为什么没人能够管得了他，依旧任他如此嚣张？“ 张云涛缓缓站了起来，面色有些不悦地说道：“刘老板一码归一码，我们怎么办事？法律怎么处理？自有我们的章程，你只需要好好配合我们就可以，这件事情不会就这么结束，我们会详细调查。“ “你问他的问题我们不会忽视，但是叶凡他没有任何理由和权利代替法律。“ “叶凡的这个事情，我希望和你没有一点关系，要不然......“ 张云涛留下半句充满警告意味的话，冷哼一身，转身离开了，脚步声在空旷的游戏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第085章 说服他！ “不过我刚才已经去查过了，现在李飞那个家伙已经死了，身中好几枪，真没想到我的小凡兄弟下手如此狠辣。”瘦猴咧嘴笑了笑。 在回到游戏厅的时候，刘波就和瘦猴大致说了一下。 昏暗的灯光下，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映在斑驳的墙面上。 事后瘦猴就出去打听消息了。 最近一段时间刘波给瘦猴一笔钱，专门用来打探各种消息的。 现如今这个社会网络并不是那么发达，很多消息传递的速度比较慢，想要尽快得到消息都需要花钱买的。 好在像这些比较容易找到的消息，价格并不是很贵，瘦猴也渐渐摸出了一套自己的门路。 “那有没有小凡的消息？”刘波点了点头，声音低沉，目光紧紧锁在瘦猴脸上。 瘦猴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说道：“也就知道他是坐一辆摩的走的，路上换了一两辆，最终的方向是在东边，具体在东边哪里停的还没有查出来。找到是哪一辆车，估计还需要点时间。真没想到这小子有警惕心呀。” 他说着，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慨。 “嗯，那这方面的消息继续花钱找人盯着。”刘波虽然知道不会有什么用，叶凡现在是铁了心要躲起来，这小子聪明，头脑灵活，再加上有苏畅指点先一步跑出去了，先人一步，只要他能够缓和下来，想躲起来还是很容易的。 毕竟现在这个时期监控摄像头还是非常稀缺的，想找到他那简直是大海捞针。 但他还是安排去做了，指尖在桌面上轻轻划过，留下一道看不见的痕迹。 “哦，对了，再找两个人盯着张云涛那边，他们那边消息应该会来得更快一点。” 刘波想了想又说道，眼神微冷，“这家伙看来是真的被上面骂了，刚才跟他怼了几句，估计……” 按照刘波一向老练的手段当然不可能会跟张云涛吵起来的，可就是没控制住情绪。他揉了揉眉心，显得有些疲惫。 “怕个毛线啊，不就一个穿虎皮的还能翻天呀？放心吧，有我在，过几天我带几个小妹好好‘睡服’他。”瘦猴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笑着接了一句，还故意把“说服”两个字咬得暧昧不清。 “嗯，猴子，谢了。”刘波抬眼看他，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意。 “小意思，那我去后面了，今天彪哥又安排两个新货过来了，水嫩的很，我要先来。”瘦猴兴奋地挑了挑眉，搓了搓手，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去吧。”刘波摆了摆手，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他有一些羡慕瘦猴的心态，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来一发就万事皆休。 而他自己，却总是被各种思绪缠绕，难以真正放松。 之后的一系列事情也让刘波相当的震惊。 在如今这个时期，单靠口口相传，叶凡的这一件事，竟然迅速的传遍了整个莞城。可以说是相当的轰动啊。现如今手枪这个东西有很多，数量很少，但你只要想搞的话，还是有。 不过大部分人都是用来玩或者是防身的，很少人会拿去用，毕竟这玩意一想那可就不是小事，更不要说在这大庭广众之下。 还有就是所有人都以为这是刘波安排的，再加上之前的一系列事情，刘波的狠辣算是给很多人敲了一响警钟。 大家都在想着想要对付刘波可以，但一定要一击必杀，千万不要给他机会，要不然他真的有可能会安排枪手的。 这种传言在暗地里悄然蔓延，无形中给刘波披上了一层危险的外衣。 大约在一个小时之后，苏畅回来了。 她推开门的动作有些急促，带进一阵微凉的风。 两人相互对看一眼，立刻关了卷闸门，金属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他们一前一后上了2楼，进了他们房间，木质楼梯发出吱呀的轻响。 “那小子有没有给你打电话？”苏畅立刻问道，语气带着急切。 “给我打了，现在已经离开这里了，只不过他不愿意告诉我后面去哪里。”刘波说道，声音有些沙哑。 “不告诉你的是为你好。”苏畅给刘波点了一根烟，塞他嘴里，动作熟练而自然。她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刘波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烟，烟雾缓缓吐出，模糊了他的表情：“我知道他是好心，但是，就是心里不得劲，想帮她也无从下手。” “这孩子聪明着呢，现在又有手枪在手，安全肯定不成问题，手里面也有个三四千块钱，相信以他的能力不会有多难。”苏缓缓的跟他说道，声音柔和了些，“其实就要出城了，他做的不过分，就不会有太大问题。” 随后她把遇到叶凡的从头到尾事情详详细细的说了一下。 刘波静静听着，指尖的烟灰慢慢积长。 两人聊了一下，确定这小子还是有点头脑，并不是愣头青，最起码还有点章法的。 刘波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将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希望这小子在外面别给人弄死吧？”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担忧。 苏畅：“他是没什么太大问题，你得好好考虑你了，回来的时候张云涛给我打电话了，对你是破口大骂呀，说你现在是白眼狼翅膀硬了。”她说着，微微蹙眉。 “这家伙这么快就告状到你那了。”刘波笑了，笑容里带着几分冷意。 其实这是好事，如果张云涛是一个非常阴诡的人，可就不是一个好的合作伙伴，不爽直接发泄出来，这就好谈，顶多就是多给点利益。他暗自思忖着。 “他那边好解决，让猴子带他多出去玩几趟，再塞点钱。”苏畅也是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就是现在大家肯定都认为叶凡是你安排的，你做的事情有点过火了，特别是我们的老板。” 梁豪！皇江泰子酒店的老板。整个莞城跺一跺脚都可能颤抖几分的大人物。 “他怎么了？”刘波眉头微微一挑，听到这个名字，他就有一些不爽。 因为他是吴梦梦的老板，传言吴梦梦还是他的干女儿。 干女儿具体是什么，是人都知道。 他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第086章 赵武又冒出来了 或许是刘波隐藏的很好，苏畅并没有察觉到刘波的不满，继续说道：“上一次梦姐帮了你。老板表面上什么都没说，但其实已经有意见了，不过梦姐都给拦下来了，这一次估计有点难了，因为动手是在他的地盘。” “上一次？”刘波顿时想起来，那一次他们被胡老大阴堵在旅馆门口，是吴梦梦救了他，并且垫付了20万。 瞬间明白了，上一次她之所以知道自己这边出事，并且来的及时，肯定是动用了这个所谓梁豪的资源。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 “他是什么意思呢？” “梁豪这个人影响好面，所以任何人只要进入到他的酒店，那就必须和和气气的，不允许发生任何争斗，因为都是他的客人，有恩有怨出了门再算。”苏畅缓缓道，语气凝重，“而你这一次可以说是彻底打脸了——你竟然在他的地方杀人，而且是动枪。” “给他脸了，还真的当自己是和平饭店啊。”刘波不屑道，嘴角勾起一抹讥讽。 “嘿，你还知道和平饭店，他就是按照和平饭店的规矩来的。”苏畅道，“而且这几年，确实，因为这点规矩打出了不小的名声，哪怕是条子不能随随便便进来。所以，破了他维护了这么久的规矩……” “行，也给他稳住面子是吧？”刘波点了点头，眼神深邃。 说到底，规矩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面。 或者说足够的利益。他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起来。 ............ 第三天，刘波带着瘦猴王涛，去了李飞的别墅。 天气有些阴沉，乌云低垂，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 原本热热闹闹的别墅现在到处布满了白布和菊花，别说四周摆着密密麻麻的花圈，白色的挽联在微风中轻轻晃动。 “这傻逼有这么好的人缘吗？”三人下了车，瘦猴有一些不可思议地说道，眼睛扫过那些层层叠叠的花圈，语气充满怀疑。 “屁的人缘，就那傻逼，有什么好人缘？肯定是下一个接盘手故意搞出来的声势，就是想正大光明接下他的地盘罢了。”刘波不屑道，目光冷冽地扫过别墅前的人群。 还真给刘波说中了，现在搞出这么大的声势，都是赵武搞出来的。 赵武本来双腿被废，最近一段时间真的是尽心尽职跟着李飞混，李飞也是为了稳住胡老大原先的这一帮人，所以明面上一直喊赵武为武哥，更是一副以他为二当家的意思。 鬼使神差的，这一次李飞出事了，大家纷纷看向赵武。 原本是一个废物的人，这下竟然有机会出头了，赵武又不是傻子，当即大办特办，一副要为李飞报仇的意思，实际上心里算盘打得响亮。 刘波他们三是骑摩托车来的，王涛的体格肯定是自己骑的一辆，瘦猴骑着一辆，带着刘波。 现在他们骑的摩托车还是二手的，能跑，但是那噪音是刚刚的，“突突”声由远及近，所以他们刚刚靠近别墅就已经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那些或站或聚的人群纷纷转头看来，眼神各异。 一个瘦的跟猴一样，勉勉强强1米7，眼神却滴溜溜转着，透着精光。 一个1米9，接近300斤的大体格子站在那就像一个恐怖的大猩猩，面无表情，却自带一股压迫感。 一个白白净净，穿了一个t恤的阳光少年，神色平静，眼神却锐利如刀。 这三人走过来，更是让人为之侧目，人群不自觉地向两边让开些许。 这地方刘波他们来过几次了，丝毫不在意这些人的目光，径直来到了别墅大厅。这里已经有不少人了，空气中弥漫着烟味和一种压抑的气氛。 坐在最上方，最中间位置的就是坐在轮椅的赵武，他腿上盖着一条薄毯，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却带着一股狠劲。 其他椅子上面坐着的一个个都不是善茬，头发五颜六色的，基本上每个人身上都有纹身，而且现在天气已经变凉了，这些人都还喜欢穿着短袖或者是直接背心露出那花里胡哨的纹身。90%人嘴里都叼着烟，哪怕这个大厅窗户全开着，依旧是乌烟瘴气，浓重的烟味呛得人有些难受。 刘波今天之所以会过来，就是接到了赵武的电话。 要他给一个交代，因为明面上大家都知道叶凡是刘波的小弟。 “刘老板来了。”赵武坐在轮椅上，似笑非笑的，声音不高，却让整个大厅瞬间安静下来。 他这话一出，在场的众人瞬间目光扫向刘波，一个个虎视眈眈，眼神里充满了敌意。 更是有一人直接站了起来，破口大骂道：“原来你就是刘波，对吧？我兄弟小飞就是你找人弄死的？”那人身材高大，满脸横肉，指着刘波的鼻子。 “真没想到你竟然有种过来，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我兄弟可不能枉死。”开口的是一个大哥，叫李宾。和李飞是同姓，之前基本上没有交集，但这一次，好像生死兄弟一样，第一个跳出来，其中的目的不言而喻。 “就是挺狂的呀，竟然还敢过来，信不信今天让你横着出去。”又有一人跳了出来，拍着桌子，震得上面的烟灰缸都跳了一下。 “杀人犯竟然还敢来这里，真是狂的要死。” “今天必须将他留下，杀人偿命。” 之后接二连三有人跑出来，一个个义愤填膺的，好像是自己的挚爱亲朋被杀一般，叫嚣声此起彼伏。 刘波都懒得搭理他们这帮人，这帮人叫的欢，你看看他们敢动手吗？ 他嘴角始终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目光直接越过众人，落到赵武身上。 他径直走到赵武的前面，无视周围那些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的眼神。 “武哥，你要是和我聊事情，我就坐下来和你聊。是这帮人在这样乱叫，我可没兴趣。”刘波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赵武看了众人一眼，双手抱拳，提高了音量：“感谢各位兄弟能够为飞哥出来说话。” 他顿了顿，环视一圈，继续道，“不过我们自己的家事我们会处理。” 开玩笑，整出这么大的场面，他就是想着做出自己亲自报仇，之后更加顺理成章的接替李飞所有产业。 这要是半路被别人给摘了桃子，那自己不是白忙活了吗？ 而且他现在可是半残废，以后再想有这样的机会，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他只想尽快接替，能够稳住脚就稳住脚，稳不住脚就疯狂的搞一笔钱，赶快回老家，过自己的潇洒快活生活。 第087章 各自算盘 至于李飞这个人，他死的冤不冤枉、惨不惨，对于躺在冷冰冰的棺材里的他来说，还重要吗？ 或者，对于刚才那一大帮义愤填膺、拍案而起的老大们来说，真的重要吗？ 水晶吊灯投下昏黄的光晕，映照着满屋缭绕的雪茄烟雾，将每个人脸上那层虚伪的关切照得清清楚楚。 答案很明显——一点也不重要。 每个人心里盘算的，都是李飞死后留下的地盘该由谁接手，还有他费尽心思、用尽手段搜罗来的那一屋子美女，最终会花落谁家。 “承蒙各位关注，“赵武坐在轮椅上，笑呵呵地朝众人开口，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扶手，“都先散了吧。我先和他好好聊一聊。“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语气轻松得像在话家常，“日后若有需要各位大哥主持公道的地方，再劳烦诸位。事后，必然不会亏待各位今天的鼎力相助。“ 众人互相递着眼色，嘴角藏着心照不宣的笑意。谁都明白这场戏的底细，但谁都想要个“名正言顺“的名头。 人群中，坐在轮椅上的赵武自然是最有分量的那个。 他神态从容，背脊挺得笔直，唯有那双眼睛，锐利得像鹰，在烟雾中逡巡。 但他也清楚，想吃独食？那是痴人说梦。 这帮人拿不到好处，绝不会善罢甘休。他只能割肉，拿出一部分利益来平分，买个暂时的太平。 果然，众人一听这话，脸上立刻露出满意之色。 今天过来站这个场子，无非是混点好处。既然人人有份，也就没必要继续在这儿耗着了。 一个个笑呵呵地转身，脚步轻快地离开大厅，脸上哪还有半分刚才那痛心疾首的模样？ 轻松得像是刚赴完一场喜宴。经过刘波身边时，还有人特意停下，笑眯眯地冲他点头致意，亲切得如同老友重逢。 这就是大哥死后最真实的场面——人走茶凉，利益至上。 空气中弥漫着雪茄的辛辣与香水的甜腻，混合成一种令人窒息的虚伪。 “坐吧，波哥！“赵武抬了抬下巴，指向旁边的真皮沙发，随即又朝身后那个妆容妖艳的女人微微颔首。 那女人会意，迈着猫步上前，恭恭敬敬地端起紫砂壶，为刘波、王涛和瘦猴各斟了一杯热茶。 她弯腰为他们点烟时，长发如瀑垂落，刻意露出曲线在灯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眼神里带着几分讨好的谨慎。 李飞的这栋别墅，堪称他的藏娇金屋。 花钱买、动手抢、使手段逼……他用尽方法，搜罗了十几位风姿各异的美女养在这里。 如今，这些女人全都成了赵武的战利品。 她们中有的“款式“颇为奇特。 比如其中一个，短发，身高接近一米八，长相实在算不上出众，唯一的亮点就是那腿，长得惊人，几乎快到李飞脸的位置。 赵武一直理解不了李飞对这款的偏好。 直到李飞死了，当晚他就怀着好奇试了试……确实验证了“别有风味“的说法。 但终究还是太“平“了，他实在提不起更多兴致。 于是赵武甩给她两万块钱，挥挥手让她“出去整一对“。 两万块，在这年头不是小数目。 放到大学城里，随便都能喊上五个鲜嫩水灵的姑娘。 但赵武现在正处在亢奋中——他终于熬出了头，成了大哥。 这钱，他花得痛快，花得值当。 ……… 王涛和瘦猴也没客气。 王涛高大魁梧，像座铁塔般沉进沙发里；瘦猴则精瘦灵活，像只猴子似的窝在另一边。 两人一左一右，把那张宽大的三人沙发挤得满满当当，没有一丝空隙。 刘波深吸了一口烟，任由辛辣的烟雾在肺里转了一圈，才缓缓吐出，开门见山地问：“武哥，今天过来，到底是想要个什么结果？“ 赵武脸上堆起笑容，眼角挤出几条细密的纹路： “波哥，这事从头到尾，我都在旁边看得清楚。飞哥呢，做得确实有点过分了，看那孩子年轻，就存心欺负人家。“ “但那个小瘪三出手也太狠毒了。“他话锋一转，语气沉了下来，“你要说废条腿、断只胳膊，那都无所谓——江湖儿女，磕磕碰碰难免。就像我这两条腿，“他拍了拍自己的膝盖，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别人的事，“当年也是波哥你亲手废的。你看我在意过吗？我有找你报过仇吗？“ 他摊了摊手，一副豁达模样，“江湖本来就是打打杀杀，你砍我一刀，我砍你一刀。只要不伤及家人，不害人性命，什么都好谈。但这小子……“他摇了摇头，眼神骤然变冷，“有点过火了。所以，他得出来，给个交代。“ 刘波闻言乐了，没想到赵武会拿自己当例子：“什么交代？一命还一命？“ 赵武眯起眼睛，缓缓点了点头，语气不容置疑：“那是自然。杀人偿命，天经地义。飞哥是我的大哥，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我的伯乐。我不可能坐视不管。“ “波哥，“他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变得推心置腹，“这小子也不过是你刚收来的小弟，认识才几天，能有什么感情？这样，“他伸出五根手指，“只要你把人交出来，我给你五万块钱辛苦费。你毫发无伤，还能得笔外快。“ 这番话，可以说给足了刘波面子。 交人，对他没任何损失，还能白拿五万。 刘波却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无奈的苦笑：“武哥，不是我不交。我要是知道他在哪儿，根本没必要亲自跑这一趟，直接捆了他去所里自首，多省事？“ “我今天来，就是因为我是他大哥。“刘波掸了掸烟灰，语气认真起来，“（小凡）跟我时间是不长，就算只有一两个小时，我也是他大哥。他人不在，我总得替他把这后事给了了，这是道义。“ 江湖谈判，讲究个来回拉扯，没必要一上来就把话说死。 刘波和赵武之间，也没必要立马撕破脸变成死敌。 彼此都心知肚明，他们之间根本不存在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恨——就算刘波曾经废了赵武的腿，对眼下志在夺权的赵武来说，那也是可以暂时搁置的“往事“。 至少，在他彻底掌权、站稳脚跟之前，还没打算算这笔旧账。 至于以后大权在握，兵强马壮之时会不会秋后算账，那是后话。 赵武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像是被寒风吹过的水面，瞬间结了一层薄冰：“波哥，你这样就让我有点难办了。“ “飞哥是我们的大哥，带着我们出来混江湖，对我们那是如亲兄弟一般。“他语气变得沉重，带着几分表演性质的痛心，“他现在出事了，我们这些做兄弟的，不可能不管。而且飞哥还有老婆孩子要养……往后这孤儿寡母的日子可怎么过……“ 刘波非常认同地点了点头，脸上配合地露出感同身受的表情，随即朝正歪着嘴调戏倒茶美女的瘦猴打了个清脆的响指。瘦猴听见，立刻把放在脚边的黑色手包拎起来，“啪“地一声重重摆在光可鉴人的红木茶几上，利索地从里面取出一沓用牛皮纸带捆好的现金。 “武哥，你也知道，我们就那个小破厂子，小打小闹，小本生意，才刚刚起步。“刘波指着那一万块钱，语气诚恳，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窘迫。 “前段时间不懂事，冲撞了胡老大，赔了整整二十万，家底都快掏空了。手头实在紧巴，这真是我们目前能拿出来的所有家当了，总共一万块。“ 他叹了口气，继续道：“钱是不多，但心意是真的，我们已经尽力了。希望武哥看在往日情分上，能从中间周旋一下，让这事……就此揭过。“ 赵武看都没看那沓钞票，目光始终锁定在刘波脸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波哥，你觉得我们飞哥的一条命，就值这一万块钱？“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刺骨的冷意。 第088章 给叶凡留一份股份 “武哥，话不能这么说。“刘波笑了笑，姿态放得很低，“我们就是一帮刚出来讨生活的烂仔，现在刚能混个肚儿圆，哪能和你们比？你们手指缝里漏点，都够我们吃半年了。“ “就像小凡一样，都是苦孩子出身，只图一口安稳饭吃。“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意味深长，“可要是有一天，连这口饭都没得吃了，逼急了，真会像他一样，脑子一热，掏出家伙''啪啪啪''就是一梭子。那实在不好看，太血腥，太伤和气。咱们出来讨生活，说到底是为了求财，没必要搞得这么血淋淋的，你说是不是？“ “说得好啊，波哥！“赵武忽然笑了起来，仿佛刚才的冷意从未存在过。 他挥了挥手，站在他身后的靓丽美女立刻会意，轻轻推着轮椅往前挪了几步，直到停在刘波触手可及的地方。 他压低声音，凑近了些，语气变得推心置腹： “不瞒你说，波哥，我第一次见兄弟你，就觉得你非池中之物，这小小的江湖，根本困不住你。早晚有一天，你会像那位侯龙涛侯总一样，飞黄腾达，一飞冲天。“ “今天这个事，看在你波哥的面子上，我应了！“他拍了一下扶手，显得颇为豪爽，“希望日后兄弟我真有需要的时候，波哥也能多多帮衬，拉兄弟一把。“ 刘波龇着牙，装出一副受宠若惊、诚惶诚恐的模样，连连摆手：“武哥您这话可太抬举我了！那就多谢武哥高抬贵手！以后有用得上的地方，尽管招呼，小弟我绝无二话，一定尽力！“ “对嘛！咱兄弟俩，就该好好合作，抱团取暖。“赵武显得很高兴，伸出手，用力拍了拍刘波的肩膀，“毕竟现在疯狗那家伙一直在暗地里虎视眈眈，稍有不慎，就可能被这疯畜生扑上来咬一口。还有老胡那个王八蛋，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不知道躲在哪个阴沟里等着算计我们呢。往后啊，咱有的忙呢！“ 说完，他郑重地伸出右手。 刘波赶紧伸手与他紧紧一握：“好，那谢谢武哥了！“他顺着对方的话锋，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随口提道：“哦对了，还有个小事，想着武哥能不能顺手帮个忙？“ “嗯？你说。“赵武挑眉，示意他继续。 刘波表情变得认真起来，眉头微蹙：“现在疯狗那家伙，像条闻到腥味的野狗，肯定不会放过我。在江湖消息这方面，我这边基本是一抹黑，耳目闭塞。以后如果疯狗那边有什么针对我的风吹草动，或者武哥您听到什么信儿，还望能提前知会小弟一声，让我也好有个防备。“ 赵武装作完全不知道刘波和狗哥之间的过节，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怎么？你也惹到疯狗那条疯狗了？他可不是什么善茬儿。“ “唉，没办法，都是为了混口饭吃。“刘波一脸无奈，摊了摊手，“我那地方虽然又小又破，生意也不大，但总有人眼红，看不得别人好不是？“ “行，这事我知道了。“赵武点点头，答应得很爽快，“给我留个号码，那边要是有什么针对你的动静，我找人直接发信息告诉你。“ “好唻！太谢谢武哥了！“刘波脸上笑开了花，赶紧从瘦猴递过来的烟盒上撕下一小条纸，写下一个手机号码，恭敬地递了过去，“等我挺过眼前这关，一定摆一桌好的，好好感谢武哥，咱们不醉不归！“ 说完，他笑着朝赵武点了点头，带着瘦猴和王涛两人，转身离开了气氛压抑的别墅客厅。 三人走出沉重的大门，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 他们跨上那辆略显陈旧的摩托车，瘦猴坐在前面负责驾驶，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忍不住扭过头，压低声音问：“波哥，赵武这王八蛋阴得很，根本不会真心帮咱们。跟他打听消息，有用吗？他给的消息，估计随便花点小钱，从路边小混混嘴里都能问出来。“ 刘波坐在后座，手扶着车身，闻言淡然一笑，笑容里带着几分算计：“也许是场面话，也许是试探。但他既然嘴上说着合作，我总不能表现得无欲无求，那样反而让他起疑。适当放低姿态，示弱，让他觉得还能把控住我，拿捏住局面，他才会放松警惕。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几乎融入引擎的轰鸣中，“最主要的是，留下个联系的由头，相当于一根绳子，慢慢把他往咱们这边拴。要是哪天真把疯狗逼急了，那畜生彻底发了疯，说不定……关键时刻，还能拉他赵武一起下水，垫个背。“ “行吧，你们这些弯弯绕绕的脑子，我是真跟不上。“瘦猴愣了一下，摇摇头，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不过话说回来，小凡这次弄死了李飞，这事……真就算完了吗？“ “肯定啊，不然还能怎样？“刘波无所谓地耸耸肩，风吹乱了他的头发，“这次小凡算是帮了我们大忙。现在道上的人都以为他是听了我的命令，才去做了李飞的。你瞧刚才别墅里那帮所谓的大哥，一个个嗓门挺大，但哪个真敢跟我硬顶？连火都不敢发得太凶，还不是怕把我逼急了，下次也找个人，把他们给''突突''了？“ 他侧过头，对瘦猴吩咐道：“瘦猴，回去记得在账本上记一笔。每月给小凡留一份工资，就当他还跟着咱们干。年底分红，也照样给他留一股。“ 瘦猴立刻点头，语气里带着难得的佩服：“小凡这小子……确实够屌！做事够绝，也够义气。这一股，我认！“ “我也认！“坐在摩托车中间的王涛听到了，也瓮声瓮气地郑重说道，粗犷的脸上写满了认可。 做兄弟，在心中。 有些情义，不在时间长短。 虽然小凡跟他们相处的时间很短，但这个平时话不多、关键时刻却敢豁出一切的年轻人，已经用他的行动，赢得了瘦猴和王涛发自内心的认可。 一开始，是因为他重情义——为了救大哥，他可以不要自己的前程，掏空家里本就微薄的存款，甚至甘愿冒险去偷张老板的烟酒来换钱，想尽一切办法也要把人救出来。 其次，就是他够狠，也够缜密。 不声不响，就干了这么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而且心思细腻，计划周详，到目前为止，没有留下任何能把柄让人抓住的痕迹。 “哥，“王涛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混在风里传来，“你说小凡他……还能回来吗？在大庭广众之下，当街开枪……这性质实在太恶劣了。张云涛他们那边，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这事吧？“ 刘波点了点头，表情严肃了些：“性质是极度恶劣，按道理，麻烦肯定不小。但眼下，应该出不了什么大事了。“他分析道，“赵武和今天到场的那帮大哥，都想从李飞留下的肥肉里分一杯羹。他们要想顺顺当当地把好处吞下去，就必须先把小凡这事给摆平，想办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同时，还得拿出部分好处，安抚好李飞的那些家属。“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凝重起来：“不过，赵武这个人，心机深沉，性格阴狠。他的腿，是咱们当年废掉的，可他自始至终，明面上都没找过我们麻烦——那不是因为他大度，而是那时候，他自身难保，能活着就不错了。但现在不一样了，“刘波眯起眼，看着远处起伏的街景，“这家伙借着李飞的死，马上就要得势上位了。“ “他算个毛线！“瘦猴不屑地啐了一口，“不过是个坐轮椅的废物，连路都走不了，还能翻天不成？怕他干啥？“ “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更可怕。“刘波转过头，看着瘦猴的后脑勺，异常认真地说道。 一个懂得隐忍、善于权衡利弊、能够完美控制住自己的愤怒和情绪的人，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怂货。 他所有的退让和忍耐，都是因为他清楚地知道什么是暂时的损失，什么是长远的蛰伏。 这样的人，就像藏在草丛里的毒蛇，平时一动不动，甚至让你觉得它软弱可欺。 但没权没势的时候，他有多能忍，笑得有多谦卑； 等到他一朝得势，手握权柄之时，他的报复就会有多疯狂，多不留余地。 第089章 江湖，就是越混越怂 “波哥，那你说赵武他会给李飞的家属分一点吗？“瘦猴搓着粗糙的手指，压低声音问道。昏暗的灯光下，他的眼神闪烁不定，想到刚才那些人聊天时，曾大言不惭地说要把所有场子收益的三分之一分给李飞的妻子，不禁觉得有些可笑。 刘波嗤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摇了摇头：“怎么可能给？“他随手拿起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支烟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然后点燃。 烟雾缓缓升腾，模糊了他略带疲惫却依然锐利的眼神。 “这一帮人能够每个月给李飞加一千块钱的，都算的****了，还指望给三分之一？“他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你可知道现在三分之一是多少？就算他们再不会经营，这所有厂子加在一起，每个月十来万是有的。谁会把这三四万块钱白白送给别人？“ 他顿了顿，掸了掸烟灰，语气愈发低沉：“他们这帮人，不过是想瓜分场子，嘴上说得漂亮罢了。“ “今天我们来，也就是表个态度。“刘波眯起眼睛，望向窗外昏暗的街灯，“赵武现在不敢跟我们撕破脸，他得稳住局面，一步一步把场子都吞下去。“ 瘦猴听完，咧嘴一笑，露出一排略显参差的牙齿：“以前只觉得赵武是个打手，没想到腿废了之后，竟然长脑子了。“ “要是我的话，“瘦猴凑近了些，压低声音，“今天请这些大哥过来，茶水里面放点东西，外面再安排一帮人，全给收拾了，他们的地盘，一口气全吞了。“他边说边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眼中闪过一丝凶狠。 刘波轻轻摇头，他知道瘦猴不过是在开玩笑，但这番话也恰恰说明，人与人之间的想法，天差地别。 他缓缓吐出一口烟，语气平静：“站在不同的位置，就有不同的考量。当小弟，只要够爽就行；但当大哥，你就得想尽办法，稳住地位，拿到更多。“ 他目光深远，仿佛在回忆什么：“赵武也是从烂仔开始的，以前是头号打手，也风光过一段时间。腿被废了之后，他才彻底明白，光靠能打是不行的，要懂得隐忍，懂得借势。“ “所以胡老大倒了之后，他依旧混得不错。这一次，更是让他抓住了机会。“刘波语气一顿，声音压得更低。 “而且，他也怕把我们逼急了。一旦逼急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就像这次，他们竟然安排枪手，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了结了李飞。“ 他目光扫过瘦猴，语气凝重：“他们为什么敢这么大胆？还不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叶青已经进去了，叶凡一个人在外面，搞一票大的，躲起来就完事了。“ “而今天来的那些老大，没一个敢这么干。“刘波掐灭烟头，语气带着几分感慨，“他们手里不是没枪，是没人敢用——一旦开枪，性质就变了。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外面漆黑的夜色，轻声说道：“江湖，就是越混越怂。“ ………… 吃完午饭没多久，小潘推门走了进来，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 游戏厅里弥漫着淡淡的烟味和旧机器的塑料味，几台游戏机发出轻微的嗡嗡声。 “你爷爷那边都安排好了吗？“刘波递了支烟过去，语气温和。 小潘接过烟，点点头，眼中闪着光：“嗯，这几天详细检查都做完了，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是调养。我们在前面租了个房子，离这儿不远，离医院也近。“他掏出打火机点燃香烟，深吸一口，“请了个护工，之后每周带爷爷去复查一次就行。“他说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释然。 “那就好。“刘波拍了拍他的肩，语气沉稳，“你也别全指望护工，这儿不忙，你没事就多回去看看。“ “好，“小潘弹了弹烟灰，“我每两三个小时也回去一趟。护工有手机，每隔几个小时也会给我打个电话。“他语气轻快，显然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行，“刘波点点头，“要是你这边没问题，那咱们的计划就今晚开始。“他转头朝里间喊了一声：“王涛！“ 王涛从里间探出头来，手里还拿着半截黄瓜：“波哥，啥事？“ “从今晚开始，你们两个每天从那边弄两条回来。“刘波说道。 “好嘞，没问题！“小潘兴奋地搓着手。 “别说两条，十条我都扛得动！“王涛拍着胸脯，一脸豪气，嘴里的黄瓜渣差点喷出来。 “就先两条，“刘波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多了暂时吃不掉。“ 事情交代完，众人渐渐散开。王涛却磨磨蹭蹭地凑到刘波身边，脚尖一下下踢着墙角剥落的油漆，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哼：“哥，今天都第四天了......“ 刘波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什么第四天了？“ “云云啊！“王涛抬起头，脸上写满焦急，“你不是说，让我一个星期别搭理她，她就会来找我吗？今天都第四天了......“他低下头，继续用脚尖折磨着墙角。 “你也知道这才第四天？“刘波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一个星期是七天，懂吗？“ “非要等够七天吗？“王涛还是不死心，眼巴巴地望着刘波。 “滚！“刘波恨铁不成钢地骂了一句。 “好嘞！“王涛这才悻悻地跑开，背影里还带着点不情愿。 晚上吃完饭，刘波和王涛照常去林老头那儿练武。夜色中的小巷格外安静，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石板路上回响。 最近林老头教得多了，刘波心里也渐渐有些意动。 但林老头始终强调，要等他们把呼吸彻底练顺了再说。 以前没注意，察觉不到。但自从学了那“九浅一深“呼吸法之后，刘波开始留心观察。他发现林老头不管走路、吃饭、打拳还是跑步，呼吸都自然而然地保持着那种节奏。 看他神态从容，气息平稳，显然已经成了习惯。 “这样真的有用吗？“刘波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院子里昏暗的灯光下，林老头的身影显得格外矫健。 林老头哼了一声，得意地扬起下巴：“哼哼，老头子我今年七十一了，每天早晨依旧一柱擎天！“ “学，我们学！“刘波立刻点头，眼中闪过坚定的光。 这老头不仅面色红润，看起来不过五六十岁，没想到实际年龄已经七十多了。 最让他心动的是，这年纪还能保持这样的状态——霸王枪，名不虚传。 第090章 叶凡的事情就这么解决了 练完武回来，小潘已经在游戏厅门口等着了。外面停着一辆二手面包车，是刘波让瘦猴花七千多块钱买的。 夜色中，面包车显得破旧不堪，但总算能派上用场。 没想到小丁会开车，这倒省了不少事。原本打算让王涛和小潘骑摩托车去，但动静太大，也不好搬运，面包车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车子发动后，刘波走到驾驶座窗前，叮嘱了一句：“小丁，能不开灯尽量别开灯。“ “嗯，波哥我明白。“小丁握着方向盘，语气笃定，“那条路我这几天来回跑了好多趟，熟得很。有点月光就能看清，不用开灯。“ “小心点，“刘波又补了一句，目光严肃，“能成则成，不成赶紧撤。“ “好。“小丁点点头，缓缓关上车窗。 几人离开后，刘波心里终究有些不踏实。他没上二楼睡觉，就在一楼大厅点了盏灯，静静等着。 灯光昏黄，映得他脸色有些阴晴不定。 他随手拿起一本旧杂志翻看，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不到一个小时，外面传来汽车引擎声。 刘波立即站起身，走到门口。 面包车缓缓停下，王涛左手右手各拎着一条大狗，大步走了进来。 两条狗软绵绵地垂着，显然已经没了动静。 刘波仔细打量他们几个，见没人受伤，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挺快啊。“刘波语气轻松了些。 “你还别说，小潘这狗粮太给力了！“王涛一边说，一边把狗丢到墙角，拍了拍手上的灰，“我们就在他们院子外面的厂区扔了几把，没两分钟，门口那两条狗就没动静了。我们直接用链条一套，拎起来就走，太省事了！“ 他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 他们今晚去的，是狗哥的狗场——刘波打算一步步瓦解疯狗的势力。 既然对方躲着不出来，不愿动手，刘波就逼他动手。 狗急了还会跳墙，他倒要看看，疯狗什么时候跳。 狗哥最大的依仗就是他的狗场，刘波就从这里下手。 晚上大家心里都有些没底，生怕三人出什么意外，直到看见他们平安回来，才松了口气。 最初小潘坚持一个人去，刘波不放心，就让王涛跟着——万一有事，王涛还能带他迅速撤离。 后来又安排面包车，尽量低调接近。 这是刘波目前能想到的最稳妥的办法。 “做的不错。“刘波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现金，每人发了八百。 这是他定的规矩：只要出任务，就有额外收入，不只有那一千块的死工资。 小丁开心地接过钱，塞进口袋：“谢谢波哥！“ 王涛也把钱仔细塞进衣服最里层，还特意拍了拍确认放稳妥了。 只有小潘摆手拒绝：“波哥，我已经从你这拿了四千七了，就从这里面扣吧。“ “扣什么？以后再说。“刘波不由分说，把钱塞进他外套口袋，“钱先拿着，给你爷爷买点补品，护工那边再加一百，让他多上点心。“ 潘红感激得不知该说什么好，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重重点了点头。 “别推了，“刘波拍了拍他肩膀，语气温和，“把这两条狗处理一下，拿一条给胖老板，让他明天晚上多整点菜。“ 潘红应了一声，拎起狗往后院走去。 “狗哥也是好人呐，“瘦猴从后院晃到前面，看着那两条肥狗，笑得见牙不见眼，“以后咱们买狗肉的钱是不是省了？“ “你还别说，“刘波点了点头，“这确实能省不少。“一条狗少说五六十斤，处理完至少四十斤肉。现在狗肉五块钱一斤，一条就值两百块。他蹲下身，摸了摸狗的皮毛，“品相还不错。“ “哈哈......“瘦猴笑得更加灿烂，“那明天喝酒吃肉的时候，得好好''感谢''一下狗哥。“ 几人正说笑着，刘波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屏幕——是张云涛。手机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幽蓝的光。 瘦猴也凑了过来，压低声音：“这小子想干啥？我今天下午还给他发信息，约他去KTV，他没回我。“ “我哪知道？“刘波摇了摇头，按下接听键，语气轻松：“张所啊，这么晚了还没休息？“ “我们人民的公仆，最近这么多屁事，哪有时间休息啊？“张云涛的声音爽朗，带着几分笑意，“刚忙完，正好有个好消息。“ “看来我是低估了兄弟的手段呀，“张云涛继续说道，“竟然让赵武和李飞的家人这么快就把事情摆平了。李飞的事，就算过去了。“ 刘波故作不解：“这可是杀人案啊，怎么就这么容易过去了？“ “沈一帆自己上门自首了。“张云涛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深意，“今天有人来我这儿主动交代，事情是他干的。“ “虽然一眼就看出他是顶罪的，还是个癌症晚期。“张云涛顿了顿，“监控对比也就五成像，但李飞家人接受调解了，还写了谅解书。按这流程，这人应该很快判死立执，所以这事就算结束了。“ “你也可以跟你那小兄弟联系了，让他尽快回来吧，这事已经过去了。“ “好的，谢谢张所，我知道了。“刘波半松了口气，挂断电话后，却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也想把这好消息告诉叶凡，可问题是，他现在根本联系不上。 “操，这边刚解决，就立马回信息了，这***。“刘波正郁闷着，瘦猴却突然低呼一声，指着手机屏幕——是张云涛发来的短信，说他下班了，正赶往KTV，问瘦猴去不去。 这还用问吗？瘦猴能说不去？ 肯定得去。 去干嘛？陪他玩，陪他浪，浪完了还得买单。 刘波让瘦猴从店铺账上拿了三千块钱，叮嘱他记好开支明细。 这些人晚上随便玩一下，就是一两千甚至两三千——地上一个普通工人，在厂里拼死拼活干三四个月，也就挣这么多。 瘦猴仔细数着钞票，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 第091章 叶青出来 虽然嘴上说着不爽，但瘦猴还是眉开眼笑地陪着张云涛痛快地玩了一整晚。 包厢里灯光迷离，音乐震耳，他一手搂着一个姑娘，另一只手举着酒杯，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时不时还跟着节奏扭动两下身子。 按他的话说，就算心里再不痛快，可跟这些水灵的妹子待在一起，闻着她们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听着她们娇滴滴的笑声，什么烦恼都能暂时抛到脑后。 “也算是不亏。”他醉醺醺地瘫在柔软的沙发里，抹了抹油腻的嘴角，一脸满足地咂咂嘴，仿佛刚才的一切不快都已烟消云散。 翌日。 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洒进房间，狗哥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 他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走到餐桌前，端起那碗还冒着热气的豆浆。 就在这时，一个小弟蹑手蹑脚地凑了过来，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蝇： “狗哥……门口那两只哼、哈二将，不知怎么的……不见了。” 疯狗正准备送入口的油条顿住了，眉头倏地拧成一个疙瘩，“啪”地一声把筷子拍在桌上：“不见了？你他妈再说一遍？” 那小弟吓得一哆嗦，战战兢兢地回道：“上午……上午我们去喂食的时候就没看见，前前后后、角角落落都找遍了，连根狗毛都没找着……” “哼、哈二将，那可是我花重金培养的狼串！怎么会不见了？”疯狗“腾”地站了起来，脸色瞬间铁青，额角青筋暴起，“就你们这帮废物丢了，它俩都不可能丢！” “狗哥，我们怀疑……是不是被偷狗的给弄走了？”小弟怯生生地抬起眼皮，声音越来越小。 “偷你妈！”疯狗一脚踹翻旁边的木质椅子，椅子在地上翻滚着发出刺耳的响声，“那是狼串！谁敢靠近？老子养的狗，除了我和你们几个喂的，别人就算把龙肉扔在地上，它们闻都不会闻一下！” 他越说越激动，胸口剧烈起伏着，“全都给我去找！找不回来，你们也别回来了！一群没用的东西！” 他气得浑身发抖，最近事事不顺——原本和兄弟计划得好好的，眼看就要拿下这片区域，谁知道半路杀出个刘波，全盘计划都被打乱。 好兄弟现在躲在庄园里不敢露面，他自己想动手，又感觉干不过对方，只能窝在自己的地盘里憋屈度日。 今天倒好，连狗都丢了！ 小弟连滚带爬地退出去后，疯狗草草扒拉完剩下的早饭，套上皮外套，骑上他那辆轰鸣的哈雷摩托车，准备去夜香KTV。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路边的景物飞速倒退，他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该不会真有人偷狗吧？” 但很快他就用力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荒唐的想法——就算真有偷狗的，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到他疯狗的庄园来偷？ ............ 第2天晚上。 月色朦胧，树影婆娑。 王涛、小潘和小丁三人再次悄无声息地出动。 他们熟练地穿过昏暗的巷子，半个多小时后，又顺利地带回两条肥壮的狗。 林老头见到狗，笑得满脸褶子都堆在了一起，他粗糙的手一遍遍抚摸着狗肉，赞不绝口：“这肉真劲道，一看平常就没少跑，养得可真好啊！” 王涛听了更是乐得合不拢嘴，对老爷子拍着胸脯说：“最近狗肉您放开吃，管够！” 现在狗肉确实多得吃不完，每晚顶多消耗半只。 刘波便吩咐小潘去买个大冰柜放在后院，等处理好了，就把狗肉一一分类存放进去——这么好的肉，要是放坏了，那才叫暴殄天物。 第3天早上。 疯狗彻底暴怒了。 前两条狗还没找回来，居然又丢了两条！ 他气得脸色发紫，双眼喷火，一脚接一脚地狠狠踹向那两个负责看狗的小弟，嘴里不停地骂骂咧咧。可任凭他怎么打骂，狗依旧不见踪影。 “狗哥，真没办法啊……”两个小弟抱头躲闪，委屈地辩解，“这些狗平时我们也管不住，光靠我们两个，根本看不过来啊……” “废物！一群废物！我养你们有什么用！”疯狗对自己训练的狗极有信心，一声令下，没一个敢不听指挥。 因此庄园里并没安排多少人手，除了这两个负责打扫和喂食的小弟，就只有最近躲来的兄弟胡建军，以及他的两个小弟和女人住在后屋。 而这三天，刘波那边却是一片风平浪静。 生意肉眼可见地红火起来，尤其是后面的按摩房，成了真正的“现金流”。 老三带来的人越来越多，前面的游戏厅也人气旺盛。 光是游戏机，每天轻松进账一千五以上；老虎机虽然涨得慢些，流水也有一千出头，还没破两千。 但加在一起，每天收益大几千，偶尔甚至逼近九千。 刘波对此很是满意，时常站在柜台后，看着熙熙攘攘的客人，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今天也是个特殊的日子——叶青宣判。 刘波带着王涛和瘦猴一同前去。 在张云涛的打点下，花了不少钱，不少案子都被撤掉，还找人顶了罪。 最终叶青被判两年，缓刑；他手下那帮小弟更轻，判一年，也都是缓刑。 这个结果，刘波非常满意——张云涛这人虽然恶心，但确实能办事，钱花得值。 手续全部结束后，刘波三人就在法院外头等着。 没过多久，叶青低着头走了出来，沉默地上了他们的面包车。 刘波面带愧疚，看向叶青，声音有些低沉：“兄弟，小凡那边我……” “小凡的事，我知道了。”叶青接过刘波递来的烟，凑到火苗前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他神色平静，“这事不怪你，别往心里去。” 他顿了顿，嘴角扯出一丝苦涩的笑：“不愧是我弟，做了我想做却没做成的事。哈哈……只要他没吃亏就行。我要是早点出来，也非得弄死李飞那***不可！” “敢欺负我们的人，真当兄弟盟是吃干饭的？” “不过你放心，小凡聪明，不会有事。等他收到消息，自然会回来。” 刘波点了点头，用力拍了拍叶青的肩膀：“好，走，我们去彪哥那儿，好好洗个澡，去去晦气，放松放松。” “好嘞！是去红浪漫对吧？坐稳咯！”瘦猴一听“红浪漫”三个字，顿时来了精神，眼睛一亮，赶紧招呼小丁开快些。 从里面出来的人，都有这习惯——找个地方泡澡，洗去一身晦气。 洗完澡后，叶青走到刘波面前，搓了搓手： “波哥，借四千块钱。” 刘波没多问，转头示意瘦猴拿钱。他平时身上现金不多，也就一两千，但瘦猴总会替他多备些，万儿八千的，连银行卡也放在他那儿。 叶青接过厚厚一沓钱，仔细地分成四份，递给一直跟着他的四个小弟： “兄弟盟，我不打算继续做了。以后，我就跟着波哥。”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这钱你们先拿着，放松几天。要是还愿意跟我，过几天来风云再起游戏厅找我；要是不愿意，咱们从此分道扬镳。不过以后有啥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几个小弟面面相觑，手里攥着钱，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瘦猴笑呵呵地走过来，挨个拍拍他们的肩： “别急着做决定，先去放松放松。包厢都给你们安排好了，拿好手牌，今天吃喝玩乐，全都算我的。玩够了，再慢慢想。” “谢谢猴哥！” “谢谢猴哥！” “那……那我们去了。” 这几个小伙子年纪都不大，谁不馋姑娘？再加上刚从那地方出来，劫后余生，正是需要温柔乡安抚的时候。 一听可以放开玩，个个眼睛发亮，兴奋地钻进包厢，每人还迫不及待地点了两个姑娘。 “谢了，猴哥。”叶青朝瘦猴点点头，语气真诚。 他嘴笨，刚才正不知怎么开口，多亏瘦猴及时解围。 “都是兄弟，客气啥。”瘦猴潇洒地一挥手，浑不在意。 叶青心里百感交集——自己的亲弟弟，最终还是因为自己，走上那条不归路。 他不想再像以前那样混了，也觉得没能力再护着这帮兄弟。 索性解散兄弟盟，一个人跟着刘波。何况他早就答应过刘波：出来之后，这条命就是他的。 刘波看出他神色低落，拍了拍他的肩，对瘦猴说：“送他去旁边包厢，今天啥也别想，彻底放松。” “波哥你放心，有我在，保准让他舒舒服服的！”瘦猴叼着烟，揽着叶青就往里走。 人都散了，刘波瞥了一眼趴在按摩床上专心致志玩贪吃蛇的王涛：“你呢？” 第092章 安慰顾如玉 “我先按会儿，等下去大厅等你们。”王涛那大块头把按摩床衬得格外娇小，一个师傅根本按不过来，只好又叫了一个，两人一左一右，费力地在他结实的背膀上揉捏着。 “行吧。”刘波点了点头，转身朝里间走去。王涛不玩，他玩。虽然他身边已有女人，但这场合，他来者不拒。 来之前，刘波就给彪哥打了电话，一下子来七八个人，怕小姐不够，提前安排总没错。 也不知是不是彪哥有意，竟说顾如玉正在包厢里等他。 他自然是去找顾如玉。 “对了哥，今天可是第7天了。”王涛忽然从按摩床上抬起头，提醒了一句。 “知道了。他要是再没反应，我赔你一个张美云。”刘波有点无语，头也没回地摆摆手。 “哥你可别把她绑来啊，我喜欢顺其自然，讲究你情我愿，不喜欢用强的，就像我不喜欢交易一样。”王涛急忙撑起身子解释，一脸认真。 刘波忍不住回头朝他后脑勺轻扇了一巴掌：“想什么呢？我们是文明人。” 王涛捂着脑袋，瘪瘪嘴：“……” 旁边的按摩师傅嘴角抽搐了一下，赶紧低下头，心里暗道：“谁不知道你刘波啊！以前喜欢断人腿，现在更狠，直接找枪手弄人！” ............ “来啦。”推开厚重的包厢门，顾如玉笑盈盈地迎上来，眼中闪着明亮的光。 房间布置得比上次更加暧昧奢华——左边一张宽大的水床占据显眼位置，上头铺满了滑腻透明的液体，在幽暗的灯光下泛着莹莹光泽； 右边是一张巨大的悬空圆床，轻轻一碰就会缓缓转动，仿佛漂浮在空中。 天花板上嵌着巨大的镜面，清晰地倒映着下方的景象，两条鲜红的绸绳从镜边垂落而下，随风轻轻摆动。房间的角落里还整齐地摆放着不少“工具”：银色手铐、燃烧过半的小蜡烛、细长的皮鞭……五颜六色的跳跳糖、晶莹的果冻、冒着寒气的冰桶……还有些造型奇特的座椅器具，叫不出名字，却无端引人遐想。 “嗯。”刘波应了一声，目光不由自主地在她身上流连。 顾如玉今晚穿得极省布料，几根细绳巧妙地系在身上，勾勒出诱人的曲线。灯光昏暗中看不真切，直到她走到水床边，柔和的光线打在她身上，刘波才看清——肤白如雪，身段玲珑，在暧昧的光线下散发着迷人的光泽。 她察觉到他灼热的目光，不仅不躲，反而落落大方地转了个圈，任他欣赏，嘴角噙着一抹羞涩又大胆的笑意。 “怎么样？这身好看吗？”她轻声问，眼波流转，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 “好看。”刘波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诚实地回答。 “上次逛街时在N衣店看到的，导购说这是QQ款，适合情侣或夫妻……”她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嘲，几分试探，指尖轻轻划过腰间的细绳，“我很喜欢，可我没有男朋友，也没有老公，只能……穿给你看了。” “很适合你，”刘波大大方方地欣赏着，目光灼灼，“显得身材更好，皮肤更白，更漂亮。”他总结道，声音有些低哑。 “谢谢。”顾如玉笑了笑，眼神却渐渐黯了下来，她走到床边，手指无意识地划过冰凉的水床表面，“我学费已经凑够了……今天是我最后一天上班……等我离开这儿以后，还能找你吗？” “当然可以。”刘波语气认真，注视着她的眼睛，“我们是老乡，又是同学，你想找，随时都可以。”他顿了顿，重复之前的承诺，“我之前说过，你要是遇到解决不了的事，信得过我，就来找我，我一定尽力帮你。” “谢谢你……没有看不起我，还把我当同学。”顾如玉低下头，声音有些哽咽，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我必须读书，必须走出那座大山。家里实在供不起了，我只能靠自己……而最快最有效的方式，好像只剩这个了。”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我也试过去工厂打工，流水线上一天站十几个小时，手都磨破了……可累死累活，也凑不够学费……那些组长、老板，一个个看我的眼神，像要把我生吞了。” “我刚来这儿的时候，”她的声音带着回忆的颤抖，“身上只剩十几块钱，饿了就买个馒头分几顿吃，渴了拧开水龙头喝自来水，晚上蜷在冰冷的桥洞下面，还得时刻提防联防队来查暂住证……直到有一天晚上，几个喝醉的小混混把我拖进黑漆漆的巷子，撕我的衣服，想对我用强……” “我拼命挣扎，喊救命，嗓子都哑了……幸好彪哥路过，救了我。” “他说，”顾如玉抬起泪眼，看向刘波，“我想读书，有两条路：一是他找个有钱人包养我，钱来得快，但什么时候能脱身，由不得我；二是来他这儿上班，他不强迫，我觉得够了，随时可以走……所以我选了第二条。” 说到痛处，她眼圈彻底红了，泪水无声地滑落，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无助与委屈。 刘波听得心头一紧，阵阵心疼涌上。 他轻轻将她搂进怀里，感受到她单薄身躯的微微颤抖。 用他的火柱，传递着无声的安慰与力量。 第093章 新增一员大将叶青 火柱，结结实实燃烧了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之后，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混合着汗水气息。 顾如玉揉着有些发酸的腿和腮帮子，折腾了好一会，才将散落在地上的衣物一件件拾起，慢吞吞地穿好。 她纤细的手指扣着衣搭扣时微微发颤，连续几次才成功。 穿好衣后，她又弯腰去够床下的高跟鞋，动作间带着一丝事后的慵懒和疲惫。 过了大约20分钟左右，顾如玉躺在旁边那张造型别致、铺着软垫的藤制椅子上，身体深深陷入其中。 她长长吁出一口气，从随身的小包里摸出一盒女士香烟，抽出一支，熟练地用打火机点燃。 青白色的烟雾袅袅升起，模糊了她带着些许红晕的脸庞。 她微眯着眼，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与放松，仿佛刚才的激烈从未发生过。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在哪个学校呢？“刘波靠在床头，看着吞云吐雾的顾如玉，打破了沉默。 顾如玉闻言，面色一喜，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眼中闪过一丝期待：“怎么，你准备去学校找我？“ 她的声音带着一点沙哑，更添了几分媚意。 “也说不定，我还没有进过大学呢，“刘波笑了笑，目光掠过窗外漆黑的夜空，“不知道你在哪个大学，哪一天路过，有空的话也可以去找找你。“他的语气听起来随意，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寻。 “可以呀，我在莞城师范大学。“顾如玉吐出一个烟圈，笑着说道。 “呀，你准备当老师呀？“刘波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点惊讶。 “是的呀，当老师多好呀，“顾如玉认真地点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对未来的憧憬，“以后铁饭碗了，而且还有寒暑假，工资待遇也还不错。“她用手指轻轻弹了弹烟灰，动作优雅。 “确实是不错，是一个很受人尊重的职业。“刘波表示赞同，其实他以前也想过去当一个老师的，但很可惜，他是无缘了。 他的眼神黯淡了一瞬，随即又恢复了平常。 “那我就走了啊，等你来了给我打电话。“烟抽完，顾如玉将烟蒂摁灭在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利落地站起身，开始收拾自己的小包，准备离开。 “嗯，“刘波应了一声，看着她的背影，想了一下，开口说道：“如果以后缺钱了，不需要来这里上班，可以来找我。“ 顾如玉脚步一顿，浅浅一笑，退了回来，走到刘波身前，仰头看着他，眼中带着戏谑：“咋啦？舒服了，舍不得，想包养呀？“ 她整个人一下子躺到他怀抱里面，娇滴滴的说道。 “确实是很舒服。“刘波也不否认，伸手在她那翘囤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笑道。 “那行啊，“顾如玉笑嘻嘻的，声音像掺了蜜，“我是准备以后不做这一行了，从此以后不再来了，但对你不一样，如果以后有想法了，随时给我打电话，我随时过去。“她凑近刘波的耳朵，呵气如兰：“毕竟跟你做我也不吃亏，难得这么舒服。“ 刘波晚上没有回风云再起游戏厅。 就打个电话回去和苏畅说有事就在外面了。 电话里，苏畅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但也没多问。 确实是有事，新增了一名大将叶青，今天晚上除了庆祝，大家想好好聊聊天，喝喝酒。 还有一方面就是在顾如玉那边消耗了两个小时，今天晚上回去以苏畅的聪明她肯定能够察觉到差别的。 刘波心里跟明镜似的。 力气或许都还在，力度也不成问题，甚至次数应该也不在话下。 但是这浓稠度肯定有很大区别。 苏畅又不是傻子，一眼就能看出。 “波哥，你真的准备将负一楼的赌场搞起来吗？“叶青问道。 他坐在刘波对面，手指间夹着烟，神情认真。 在一个装修普通但隔音不错的包厢里面，刘波、瘦猴、王涛、叶青，四人围坐一桌，一边哗啦啦地搓着麻将，一边聊着天。 麻将碰撞的声音清脆作响，烟雾在昏暗的灯光下缭绕。 刘波点了点头，摸了一张牌，在手指间摩挲着，说了句：“你们觉得呢？“ 瘦猴抬头看了一眼刘波，咧了咧嘴，露出两颗大门牙：“这我无所谓的，我没有任何意见，你们说咋整我就咋整。“ 说完打出一张牌。 王涛挠了挠头，憨厚地附和道：“俺也一样！“ 他的目光大部分时间都落在面前的麻将上，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这个赌场以前是挺有名的，收益是相当不错，“叶青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让他的面容有些模糊，“一度可以说是这一片区域规模最大的赌场了，有很多赌徒慕名而来。但是也是因为他的名气大，想要成功接手可没那么容易。“ 叶青在这一片已经混了10来年，对这一片很熟悉，他的分析往往一针见血。 “波哥，你知道胡老大当初为什么搞这么一手吗？“叶青丢出手中的东风，又伸手抓了一张牌，问道。 “不是因为他这个场子搞不起来了，想把这一片区域先统治之后再开？“刘波看着手里的牌，沉吟着回答。 “有这方面原因，但是不仅仅是。“叶青摇了摇头，表情凝重。 “另外一方面他就是想试试水，故意让大家去争这块肉，看看谁有能力，到时候看他怎么运行的，直接把这一个人吃下就可以。“叶青顿了顿，继续道：“藏在背后，资源和方式，然后和疯狗合作，瞬间吞并，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方法。“ 刘波听完之后，眉头微皱，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 说实话，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个胡老大还有这么一层意思。 他相信叶青的分析，如果不是因为他和瘦猴两人突然间冒出来，那么最终结果肯定如胡建军和疯狗两人计划的那般。 现在他们冒出来了，那就等于将胡建军和疯狗两人的火力全部吸引到刘波他们自己身上。 想到这里，刘波感到肩上的压力重了几分。 还好刘波这崛起并不是靠运气，而是一步一步打出来的，也让胡建军伤筋动骨，更是让疯狗现在不敢主动来找他的麻烦。他暗自握了握拳。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做？“刘波抬起眼，目光投向叶青，寻求他的意见。 叶青抽了一根烟，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显得深邃：“具体怎么做我也不知道，要不是因为你们，我压根就不知道胡建军跟疯狗两个竟然还有关系。两个本来实力就非常强，又这么阴，肯定没别的好P。“ “以他们两个的实力，如果想把赌场开起来，其实并不麻烦，两人只要花点钱打点关系就能够将开起来了。“ “根本就是他们两个想将这一片区域给统治下来，之后搞个更大的，或者说有没有其他什么含义在里面？“叶青提出了更深层次的疑问。 刘波听后点了点头，陷入了沉思。 其实他心中一直有疑虑在，胡建军那一本日记可以看得出来，他绝对没有那么简单，而且一直经营忙活了那么长时间，也不应该这么轻松的就被打败，更不会被李飞这样痛打落水狗。 所以在对付胡建军和疯狗两人他一直都是慢慢来，谨慎地应对，没有背着他们主动出招，而是不动如山，团结所有战力在身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看起来是下下策，其实是目前保存实力，稳住自己最好的办法。 “那就继续，“刘波最终做出了决定，眼神恢复了坚定，“等一下你们还去狗场那边，也不要搞多，继续老规矩每天晚上两条就行，他那不是有一两百条狗吗？看着两条两条少，不知道他能够等到多长时间。“ 刘波笑道，只是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冷意。 第094章 无语的王涛 一直到天亮，几个人才各自散去。窗外的天色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刘波回去也没有睡觉，就在1楼游戏厅里转悠，检查着机器。 苏畅那表情的意思很想拉他上去战斗一番，但刘波完全不接招呀，就表现自己很忙的样子，一会儿看看账本，一会儿摆弄一下老虎机，刻意回避着苏畅幽怨的目光。 “哥，今天第八天了。“苏畅走了，王涛凑过来，拿着刘波的香烟，用手一点点碾碎，烟丝从他指缝间洒落，他的表情有些烦躁。 “这个张美云有点意思。“刘波坦言道，看着王涛的动作，“看来她的段位还是比较高的，一般的方法对她没什么用，是我低估了她。“他拍了拍王涛的肩膀，以示安慰。 “那这都好几天不见了，她会不会忘了我？都怪你！“王涛气呼呼道，像个没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 “虽然方法不对，但从另外一个方面可以证明了，她对你完全一点感觉都没有，所以我的建议你不要在她身上浪费功夫。”刘波劝道，“天下女人多的是呢，再出去逛逛。” “我就喜欢他，其他女的我不喜欢。”王涛固执地摇头，眼神倔强。 “你一个小屁孩，萧楚南，你知道什么叫做喜欢吗？你那都是自我想法罢了，不一定对的。你就应该在彪哥的红浪漫里面，待个10来天，好好的享受享受，看看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刘波试图用另一种方式开导他。 “同意！”瘦猴在旁边举手附和，一脸坏笑。 “虽然我们认识时间不长，但兄弟，波哥这话说的有道理。”叶青也是点头，表示赞同。 王涛：“......”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但又找不到合适的词，最终只能郁闷地低下头。 “你们都是一群渣男，跟你们说没用，等我晚上问师傅去。”他嘟囔着，转身走开了。 这两天生意是逐渐上涨，再加上叶凡这事情所产生的效应，让刘波这个风云再起游戏厅知名度再一次打开了不少。 最最主要的就是这老虎机开始上人了。 从开始一天几百块，勉勉强强上千块的流水，这两天直接翻倍，一天流水有四五千了。 机器前总是围着一圈人，不断投币，期待着大奖的降临。 要知道老虎机的流水，那八成以上都是利润呀，所要付出的就是一些电费和香烟钱罢了。 按摩房那边老三一直源源不断的拉他的客户过来，现在后面小包厢按摩小妹已经达20个人了。 莺莺燕燕，生意颇为红火。 现在每天的利润已经破万了。刘波看着账本，心里踏实了不少。 刘波和瘦猴两个人搬着躺椅，躺在门口屋檐下晒着太阳。 十月了。天气是最舒服的时候，阳光和煦，微风拂面，带着淡淡的桂花香。 两人就这样躺着抽着烟偷着懒，有烟有冰可乐，还有路过的小弟或者熟客，恭恭敬敬的喊他们两个哥。 瘦猴眯着眼，享受着这难得的闲暇时光。 瘦猴眯着眼看着刘波笑的说道：“哥你信不？那天晚上之后，我就觉得你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成为这座城市响当当的1号人物，相信要不了多长时间就有可能实现了。”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对刘波的信心。 “我信。”刘波立刻点头，目光望向远处车水马龙的街道，眼神坚定：“早晚得有一天，我也会是一方大哥，有我的就有你的，到时候我有说不尽的妞让你玩。” “哈哈......我等着那一天。”瘦猴开心地笑了起来，露出满口白牙。 说得有些蠢蠢欲动，瘦猴也不陪刘波这边晒太阳了，一个鲤鱼打挺从躺椅上起来，拿着手机，骑着那辆有些破旧的摩托车，直冲彪哥的红浪漫娱乐会所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街角。 现在上午，他们的按摩小妹都还没来，他们都是晚上五六点左右再过来。现在要去放松，只能去红浪漫那边了。 ............ 而此时在另外一边，距离莞城100公里左右，山市。 一个经济条件也算不错的城市，同样也是在城乡结合部一个只需要给钱不需要任何登记的小旅馆。旅馆外墙斑驳，招牌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 一个神情萎靡的小伙，坐在床上看着那台画面时不时闪烁、带着雪花的旧电视发呆。电视里正播放着无聊的广告，但他似乎什么也没看进去。 一只手还塞在旁边的书包里面，手在里面一直握着那个冰冷的“巴掌“——手枪。只有这样，他才能感到一丝微弱的安全感。 这人就是叶凡。 当时出事之后听着苏畅的指引从东边快速出城了，之后就随便坐了一辆大巴车，睡醒了之后又换了一辆，兜兜转转的，就来到了这里。 因他相貌清秀，穿着普通，倒是没有人怀疑过他什么。 到了这里之后他就找了这个小旅馆住了下来，用假身份登记——虽然旅馆并不严格。 白天就看着电视发呆，或者警惕地听着门外的动静，到晚上再出去买点吃的，像一只躲在暗处的老鼠。 手里面还有接近3000块钱，目前生活倒是不成问题，住宿一天40，吃饭喝水15，一个半月左右还是能够撑住的。 但他知道，坐吃山空不是办法。 叶凡丝毫没有杀了人之后的慌张，或者说，他将那份恐惧和不安深深压在了心底，表面看起来异常平静，甚至有些麻木。 反正他弄死李飞，在到了这座城市之后，就戴着口罩戴着帽子，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在这座城市见到他的真容。 他现在就得想着得用什么办法在这里生存下来。 也要尽可能的避开有摄像头的地方才行，每次出门都下意识地压低帽檐，避开主干道和繁华区域。 不过这一切还得等个一个星期左右再说，不管怎么样，根据他的推断，第1个星期肯定是抓的最严的时候，甚至李飞的那些手下也有可能在疯狂地找他。 就这样，他过了七八天提心吊胆却又看似平静的日子。 只是他在睡觉或者是在房间呆的时候，右手还是情不自禁的一直握着书包里的枪，仿佛那是他唯一的依靠。 连睡觉时，也把书包放在枕边，手伸进去握着。 这两天他也买了各种报纸回来，也盯着电视新闻看。 发现没有他的通缉令，这让他稍微松了口气，但警惕心并未放松。 他想了想，准备再休息个三五天之后，换一个更偏僻的招待所，然后再想办法走一步看一步了。 ............ “师父，你真的觉得我现在不适合谈恋爱？” 晚上吃晚饭涮火锅的时候，热气腾腾，香味四溢。 王涛向李老头问出了他心中的疑虑，没想到林老头直接说，暂时不要谈恋爱，等两年。 王涛的筷子停在半空，脸上写满了失望和不解。 “我教你的是童子功，你目前连入门都没有，等你打好了基础，稳住了阳气再谈恋爱吧。“林老头夹起一片羊肉，在翻滚的红油锅里涮了涮，严肃地说道，语气不容置疑。 “可我哥早就有女朋友了呀，而且每天晚上都......”王涛委屈了，说着还情不自禁看了坐在旁边的刘波和苏畅一眼，声音越说越小。 刘波正给苏畅夹菜，闻言动作一顿。 苏畅则脸颊微红，低下头，假装专注地吃着碗里的菜，耳根却悄悄爬上了一抹绯红。 “你们两个不一样，”林老头认真解释道，目光在刘波和王涛之间扫过，“虽然学的是一样东西，但最终方向是有区别的。而且他拜师的时候已经破了身，所以没办法，要不然为什么当初我只收你呀，还不是这小子死皮赖脸的耍各种手段我才收他的。” 他说着，还瞪了刘波一眼。 刘波：“......”他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林老头接着补充道，语气带着告诫：“不过你小子要控制一点，一天顶多三次。” 刘波小声对身边的苏畅嘀咕道：“听到了没有？师父都说了不能超过三次。” 他的嘴角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 苏畅白了他一眼，脸上红晕未退，小声回应：“放心，我肯定会控制住自己，严格执行师傅的规矩的。” 她说着，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带着点狡黠。 第095章 苏畅有危险 其实不用说，刘波也会努力将这九浅一深呼吸法融入到生活中，哪怕是在走路、吃饭的间隙，他也会下意识地调整呼吸节奏。 他是真的感受到了一点点的变化。 尤其是运动过后，那种微微发热、通体舒畅的感觉，让他更加信服这呼吸法的妙用。 刘波确实身体很好，一般抱着苏畅颠的时候，以前顶多十几分钟，人累了，也控制不住要完工了。 那时候他常常气息紊乱，心跳如擂鼓，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呼吸粗重得像是刚跑完一千米。 但现在，明显感觉没那么累了。 呼吸依旧绵长，动作也仍旧有力，甚至在过程中还能分神去感受苏畅身体的细微变化，不再像从前那样只顾着自己喘气。 而且在二战的时候，不单单是侧方位停车了，也可以继续抱起来颠。 他手臂的力量似乎也增强了，托住苏畅时，肌肉绷紧却不僵硬，动作流畅而稳定。 他隐晦的问了一下林老头，说现在感觉力气好像比之前更大，干活比之前更持久了，林老头眯着眼，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回答，确实有这呼吸法的功效。 还说，如果刘波以后这呼吸法彻底的融入生活，说效果会更好。 他伸出粗糙的手指，在空中虚点了一下，仿佛在强调“彻底”二字。 刘波其实之前在和苏畅打斗的时候，但是一旦到了冲刺的时候压根就想象不到。 那时候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本能的动作和急促的喘息，什么呼吸法、什么节奏，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晚上吃完饭之后，正常的，刘波和王涛两个人去林老头那边学两个小时。 那间简陋的平房里灯光昏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旧物和汗水的味道。 “呼吸之法，练熟悉了之后，力道增强你再熟悉人体构造之后，就算没有武器在手，你们再打架也不会太吃亏，当然了，最快增加战斗力的永远是使用武器。“林老头盘腿坐在旧垫子上，目光扫过面前两个年轻人。 林老头向刘波和王涛两人描绘他所有熟悉的武器，长长短短各有不同。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长度和形状，眼神专注，仿佛那些武器就在他眼前。 “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武器长短，各有方便和不足之处，一般你用短武器的时候就要拼命了。“他语气低沉，带着一种历经沧桑的凝重。 “为什么？“王涛忍不住往前倾了倾身子，脸上写满了好奇。 林老头和他们大致的讲解武器长短所应用的心得。 他拿起手边的一根木棍和一把短匕，开始模拟对战的情景。 就比如说他们这些烂仔最经常用的西瓜刀。 或者是砍刀，这是他们最经常买到的越大越长那战斗力肯定是越强，但是在使用的时候这动作幅度就大很多。 他挥动长棍，带起一阵风声，动作大开大合。 如果你一刀没有砍中的话，那么你很有可能下一秒就身处险境，因为你想再次看过去的话，你所需要的空间或者是时间就比别人慢一拍。 他停下动作，看向王涛，眼神锐利。 如果这个时候你的敌人他是用短的武器，他就可以很轻松的冲入到你防御最为薄弱的区域，用最短的时间，最快的速度刺入你的要害。 他猛地一个前冲，短匕虚晃一下，直指王涛的胸口，吓得王涛往后一缩。 如果你的对手他吃短武器率先攻击，只要速度够快，那么你使用长武器很有可能还没来得及去格挡就被对方瞬间秒杀。 他收起匕首，语气平淡，却让人不寒而栗。 “我想学短的。“听到这个王涛立刻举手说道，脸上带着跃跃欲试的表情。 “短你妹，你就不适合用这些短武器，你就适合用大的大开大合，我只是跟你讲这其中的窍门。“林老头骂了一句，伸手拍了一下王涛的后脑勺，然后转头看着刘波，目光变得严肃起来。 “武器对于你来说更重要，你必须要选好了。“ 刘波点了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膝盖：“嗯，我知道，一只手短的比较适合我，不管是匕首或者是军刺，都行。“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笃定。 “一旦选了这个杀伤力就会大很多，稍不注意就会要人性命。“林老头眼神锐利如刀，紧紧盯着刘波，仿佛要看进他心里去。 “那是自然，但我掏起武器，就是想以最快的速度让对方失去战力，或者是灭了他。“刘波眼神中充满寒意，嘴角微微下撇，带着一丝决绝。 “你走上这条路难免的会遇到打打杀杀，但我还是希望你尽量少造杀孽。“林老头沉默了几秒钟之后缓缓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 “嗯，道理我明白，我想学匕首或者是军刺。“刘波笑道，笑容里却没什么温度。 匕首小巧，方便携带，并且两边都有刀刃，杀伤力不凡，左拉右腿前穿后刺，不能够伤人要害。 林老头从角落里拿出一个布包，打开，里面是几把形制各异的匕首和军刺，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师父我就练皮厚的吗？“王涛在旁不满的道，撅着嘴，一脸不服气。 “你能把皮练厚了，力气再加大，这些东西对于你来说都是小道，懂吗？“林老头解释道，用木棍轻轻戳了戳王涛结实的胸膛。 “别人打你十拳还不击你一巴掌，你学的其他东西干嘛？你将我之后的学会了就可以了。“他摇了摇头，似乎对王涛的急躁有些无奈。 林老头看随后耐心和他们介绍了起来。他铺开一张泛黄的人体经络图，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穴位和要害。 首先是让他们记住人体各个构造。 哪些是人体最容易致命的地方？哪些地方是最为脆弱的，以及哪些部位攻击的话会产生一些奇效，这些东西看似没多少，可是每一个分类当林老头开始介绍的时候，内部的感觉到有一阵头大。 刘波盯着那复杂的图表，眉头微微蹙起。 这内容实在是太多了，按照这样学习的话，不是一两个月能够解决的，在听到他讲解的时候，刘波也是震惊于李老头的学识渊博。 这个小老头其貌不扬，肚子里却装着这么多要命的知识。 就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小老头，他知道怎么最快捏断你的颈椎骨，按照他的意思，就轻轻一拉就断了，哪怕你饿了三天之后的力气都够用。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动作轻柔得可怕。 也知道如何将你捆起来放血，一滴一滴的滴，在不伤你性命情况下又能够让你不停的流血，让你能够感受到那种生命流逝的恐惧。 他的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讲述如何切菜。 听林老头说5个小时之后没有几个人能够挺下来的。 他摇了摇头，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并且这样不伤人性命的，止住血养两天就好了。 他补充道，仿佛在说一件很寻常的事。 也指出用最小力气打哪一个位置能够让对方最痛。他用手指点了点图上几个位置，刘波默默记在心里。 之后就继续练习呼吸法，然后背这些相关知识。 屋子里只剩下两人沉重的呼吸声和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从此之后，刘波他们的训练量加大了很多，要求每天扎马步两个小时，仰卧起坐和俯卧撑最少两组每一组100个起步。 汗水常常浸透他们的衣衫，地板上留下深色的水渍。 两个小时之后，王涛小潘小丁他们三个去疯狗的狗场，苏畅这边也需要去皇江泰子酒店这边打一个卡。分别时，几人互相点头，各自融入夜色。 刘波跟他说过，不在乎这千把块钱的全勤让她不要去了，但苏畅坚持说这千把块钱也够她生活了。 她说这话时，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声音虽然轻，却带着固执。 刘波也就没坚持，随便她了，他一直在想着找个什么活，让苏畅去打发时间，他也能感受到苏畅现在有点无聊了。 他看着她走向酒店的背影，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开口。 刘波则递了一张银行卡给瘦猴。他把卡塞到瘦猴手里，动作干脆利落。 “这两卡你拿去，你看看能不能跟你爸那边。“ “这不是最近所有的利润吗？“瘦猴愣了一下，其中有一张卡他认识，因为这张卡是他帮刘波办的，今天上午他才去办好，把最近的利润全部存进去。 他的手指捏着那张薄薄的卡片，感觉有些烫手。 现在店里面增加了10来个兄弟平常吃喝用度比明显大了很多，而且每天的烟和饮料花费都挺大的。 瘦猴心里快速计算着最近的收支，眉头越皱越紧。 刘波之前说过，店里面留5万块钱作为流动资金应急用的，然后留所有兄弟两三个月工资，所以店里现在也有10万块钱。 这些数字他记得很清楚，就像刻在脑子里一样。 最后，最近盈利的所有利润瘦猴整理了一下，存到在卡里面，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这卡有10万。他看着刘波，眼神复杂。 “废话，当然知道，够不够？另外一张卡是之前留着准备还吴梦梦的，但花了七花八花的，现在也只有10来万了。“刘波说道，语气平静，仿佛在谈论天气。 前一段时间花费实在是太大了。 他揉了揉眉心，脸上掠过一丝疲惫。 还好之前把胡建军那个房子给抄家，搞了40多万，因为有这些钱风云再起游戏厅前期的各种活动、招人、买通张云涛，请张云涛各种潇洒......回想起那段日子，虽然忙碌，但每一步都走得很扎实。 这才顺利的干了起来。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 现金现在没多少了，不过还有一些玉石、首饰之类的，没有兑换成现金。他瞥了一眼角落里的那个小铁盒，里面装着那些暂时不能动用的资产。 “昨天你姐给你打电话，我听到了。“刘波忽然说道，目光直视着瘦猴。 刘波昨天我已经听到瘦猴他姐给他打电话，说他爸爸现在就逼着她跟一个厂二代，说那边愿意给十八万八的彩礼。 当时瘦猴接电话的声音压得很低，但他还是隐约听到了内容。 “波哥我......“瘦猴有些哽咽，低下头，用力眨了眨眼睛，把涌上来的酸涩逼回去。 这个月算账，店铺是刚刚开始有利润，到目前为止挣了10来万了。瘦猴很清楚这笔钱来得多么不容易。 按照最一开始说的，他拿10%，刘波已经给他了，而且多算了他5000。 当时刘波把一叠钞票塞到他手里，什么也没多说。 所有的开支除完，刘波这边看似余下了10来万，但之后各种消费都是从他这边出的。瘦猴知道，刘波几乎把所有的流动资金都掏出来了。 刘波手里面大概有多少钱？瘦猴也是知道个大概的，这等于将他所有的钱全部拿出来了。他看着刘波，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矫情个叽、霸呀，先解决问题，赶快收起来，尽快去解决，别让你姐......“刘波塞给他，把卡用力按进他手心，语气虽然粗鲁，动作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决。 “好，我知道了。“瘦猴接过之后，就过去给他姐姐打电话。他走到屋角，背对着刘波，声音压得很低，时不时抬手抹一下眼睛。 就这样到了晚上11点多。 夜色深沉，窗外偶尔传来几声狗吠。 王涛，小潘小丁他们又带了两条狗回来了。 几条狗在院子里不安地走动，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苏畅还没回！刘波站在门口张望了几次，街道上空荡荡的，只有路灯投下昏黄的光晕。 刘波在打坐调整呼吸，但怎么都是感觉呼吸不顺。 他盘腿坐在垫子上，试图让思绪平静下来，却发现心烦意乱，气息在胸口滞涩难行。 平常很快就能够进入到状态，但今天晚上不知道怎么搞的，总是呼吸十几秒之后又乱了，心神不宁的。他睁开眼，看着窗外浓重的夜色，一种莫名的不安在心底蔓延。 他放弃了打坐，抽点烟找出手机，给苏畅打了个电话。他点燃一支烟，深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他的眉头紧锁。 “嗯，怎么关机了？“听筒里传来冰冷的系统提示音，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电话打过去显示关机，刘波愣了一下，再次拨打过去，结果依旧是关机在。他盯着手机屏幕，手指无意识地收紧。 苏畅说他这个手机号码没有多少人知道，平常也没什么电话就没有关机的习惯。刘波脑海里闪过苏畅说这话时认真的表情，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刘波顿时感觉到心中不安，立刻有不同的一个号码，可以说是不太愿意打的一个号码。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拨号键，手指有些僵硬。 “喂，我是刘波。“ “嗯，我知道。“电话那头传来吴梦梦清冷的声音，背景有些嘈杂。 是吴梦梦。 “那个......，我......“刘波不知道怎么开口，喉咙有些发干，不过就在这时吴梦梦打断他的话。 “应该是找苏畅吧，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吴梦梦的语气似乎有些急促。 刘波：“嗯，平时这个时候她早回来了，我就问问。“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苏畅来了就签个字，打个卡，就回去了，但是她出事了。“吴梦梦说道，声音压低了些。 “什么？“刘波一下子惊了，猛地从垫子上站起来：“出了什么事？“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 吴梦梦：“你先别急，我现在正在想办法救她，你要是有空的话现在就来酒店。“她的语速很快，带着一丝紧迫感。 “救？“刘波愣了几秒，脑子里瞬间闪过各种不好的画面，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好，我现在就来。“ 他挂断电话，抓起外套就冲出了门，衣服都来不及换，身影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第096章 苏畅死了 “波哥是怎么了？我看他跑出去都快跌倒了，又爬起来了。” 游戏厅里灯光昏黄，瘦猴刚从后门走进来，脸色阴沉，显然和家里的通话并不顺利。 他连平日里最爱逗留的按摩房门口都没心思看一眼，就听见小丁急匆匆从外面跑进来，声音带着明显的慌乱。 “什么意思啊？”瘦猴一时没反应过来，皱着眉抬头，眼神里还带着未散尽的烦躁。 小丁喘着气，胸口起伏，一只手扶着门框，另一只手比划着：“我刚看到波哥着急忙慌地跑出去，好像很着急，脸色都变了，一不小心摔了一跤，一身泥，立刻爬起来继续朝东边那边跑了，应该是出事了。” 他说得又急又乱，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瘦猴瞳孔一缩，猛地站直身体：“波哥怎么出去了？畅姐呢？” “畅姐没有回来。” “曹，还真有可能出事了。”瘦猴面色骤然一变，眼神凌厉起来，他快速扫了一眼周围，压低声音对小丁说：“小丁，你去启动车子在前面路口等我们，我们马上来。” “好。”小丁应了一声，转身就往外冲，脚步声在走廊里急促回荡。 瘦猴立刻喊上王涛和叶青，三人脚步杂乱地冲出游戏厅，跳上那辆旧面包车。车内弥漫着一股烟味和机油混合的气味，座椅上还散落着几张废报纸。 “去皇江泰子酒店。” “好。” 车子发动，引擎发出沉闷的轰鸣，驶入傍晚渐渐暗淡的街道。 瘦猴、王涛他们紧贴着两侧车窗，目光焦急地扫视着窗外每一个角落，寻找刘波的身影。 街灯初亮，行人匆匆，却始终不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而此时，刘波已经拦下了一辆摩的。 他踉跄着冲到路边，几乎是扑到那辆摩的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百元大钞，塞到司机手里，声音嘶哑地催促：“以最快的速度，送我到皇江泰子酒店！” 摩的师傅愣了一下，看了眼钞票，又看了眼刘波惨白如纸、满是汗水泥污的脸，二话不说，拧紧油门，摩托车如离弦之箭般窜了出去。 风呼啸着刮过刘波的耳畔，他却感觉不到一丝凉意，只觉得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途中，吴梦梦的电话再次打了进来，声音急促地告诉他具体位置。 那地方离皇江泰子酒店还有一段距离，是一个偏僻昏暗的巷子。 摩的师傅对这片很熟，哑着嗓子说：“我知道那儿。” 到达目的地时，巷口的情景让人心头一紧。 这片区域光线微弱，只有几辆车的车灯胡乱地照亮着凌乱的地面。 尤其显眼的是一辆救护车，车顶红蓝灯光无声却刺眼地旋转着，将周围斑驳的墙壁和堆积的杂物映照得忽明忽暗。 吴梦梦就站在救护车旁，身影在闪烁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单薄。 刘波几乎是跌下摩的，踉跄着冲了过去。 他一眼就看到了担架上那个熟悉的身影——苏畅。 他猛地扑过去，一把将她抱住。 温热的液体不断从苏畅背后涌出，浸透了她的衣服，也染红了刘波的手掌，那粘稠的、带着铁锈味的触感让他浑身一颤。 旁边的医护人员试图上前拉开他，却被吴梦梦无声地拦住了。 刘波不是没见过血，砍人、斗殴，他都经历过。 可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血竟然是如此滚烫，烫得他指尖发麻，心头刺痛。 苏畅的眼睛微微睁着，失焦的瞳孔似乎在艰难地寻找着什么。 当她的目光终于对上刘波的脸时，那黯淡的眸子里瞬间迸发出一丝微弱的光亮。 “小…小波，对不起…不能再陪着你了…”她的声音气若游丝，几乎被周遭的嘈杂淹没。 “苏畅，苏畅，你别说话，我们去…去医院！”刘波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手臂紧紧环住她，仿佛这样就能留住正在流逝的生命。 “没…没用了…能在这个城市遇到你…真好…谢谢你…”苏畅艰难地抬起手，指尖冰凉，轻轻抚上刘波的脸颊，眼神里充满了无尽的留恋和不舍。 她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只有鲜血不断地从口中涌出，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 短短几秒，顶多五六秒。 苏畅眼中的光芒彻底黯淡下去，手臂无力地垂落。 “啊！！！！——” 刘波僵在原地，愣了好几秒，仿佛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 随即，一声撕心裂肺、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嘶吼冲破了他的喉咙，在昏暗的巷子里凄厉地回荡。 他死死地将苏畅冰冷的身体搂在怀里，不顾一切地收紧手臂，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他就这样抱着她，瘫坐在冰冷的路边，一动不动，任凭时间流逝。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半小时，也许更久，吴梦梦才示意旁人上前，费力地将刘波和苏畅分开。 “交给她们吧，”吴梦梦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要帮畅畅整理整理…我们要体面的让她走。” 旁边停着一辆殡仪馆的车，两个穿着深色制服的工作人员沉默地走了下来，动作轻缓而专业。 随后，张云涛带着两个人走过来，和吴梦梦低声交谈了几句，签了几份文件。 临走前，他走到如同石雕般的刘波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节哀顺变，我们会尽快帮你把对方找出来的。” 刘波像是被这一拍惊醒，眼珠缓缓转动，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喉咙干涩地挤出两个字：“谢谢。” 张云涛走后，刘波撑着膝盖，慢慢站了起来。 他掏出烟盒，手指颤抖地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点燃，猛吸了一口。 辛辣的烟雾涌入肺腑，他闭了闭眼，然后用衣角狠狠地擦去脸上的泪痕和手上已经半干的血迹。 他知道，张云涛那边可能还没查出什么，但以吴梦梦背后老板的实力，她肯定知道一些线索。 否则，她不会如此及时地出现在这里，连救护车和殡仪馆的车都安排得如此迅速。 刘波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小姨，你…你应该有些线索吧。” “很好找，”吴梦梦看着他，眼神复杂，“畅畅没什么仇家，只有那丁飞宇。” 刘波又吸了一口烟，烟雾模糊了他苍白的脸：“他不是已经判了在里面吗？无期啊。” “这家伙平常靠骗女人挣了不少钱，”吴梦梦语气冰冷，“所以她在里面临时反扑，花了10万块钱请了一个杀手。他的意思本来是想将你和畅畅两人都杀了，只不过这个杀手在打听到你的名字之后没敢对你动手，将矛头对准了畅畅。”她缓缓将事情经过说了出来，每个字都像冰锥一样扎在刘波心上。 “好，我知道了。”刘波点了点头，声音低沉，“她的后事你怎么处理？” “畅畅家那边就他一个爷爷了，一年前他找丁飞宇借钱给他父亲治病，结果人也没救上来。他爷爷早就老年痴呆了，给安排在当地县的养老院，每一个月3000块钱，畅畅之前已经冲了一年的钱了，之后每年前我会去付，反正他也什么都记不起来了，这事也就不通知他们家了吧，就将她安置在这一边。”吴梦梦安排得井井有条，语气却带着一丝疲惫。 刘波沉默片刻：“好，我需要做什么？”处理这类事情，对于只有18岁的他来说，他没有丝毫经验。 “不需要你做什么，到时候你就要参加就行了。”吴梦梦突然问了一句，目光直视着他，“虽然只有我们几个人，但到时候你以什么身份？” “她男人，丈夫！”刘波抬起头，一字一句，说得极其认真，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吴梦梦明显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即这惊讶又化为了某种早已预料到的复杂情绪，甚至带着一丝宽慰：“好。碑上有了你的名，她最起码…不是一个孤魂野鬼。” 之后的两天，刘波一直跟着吴梦梦处理苏畅的身后事。 他沉默地帮忙，几乎不开口说话，一切都进行得平静而压抑。 直到当天晚上回来，独自待在曾经充满欢笑的房间里，刘波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不断浮现出那个短发、笑容明媚的身影。 “梦梦，你确定给他送到虎哥的工厂，那多累啊，还不如来到咱们酒店，以你侄子这条件，肯定能挣大钱，而且是你介绍的，有红包的哦，以后收益你都有提成哦，能拿20%呢。” “吆，这么纯的？” “那我第一个吧，我来帮你好好验一验他到底能不能在我们那边上班？放心，我懂规矩的，我会给他包红包的。” “咦，小弟弟你有酒窝呀，太好看了，有没有人说过你笑起来很好看呀？” “那都是些短的没意思。” “小弟弟，你搞过女人没有？” “小弟弟，昨天晚上咱三吃大亏了，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臭弟弟，姐姐现在就深夜孤枕难眠睡不着，你过来陪姐姐喝酒吧。” “臭弟弟，这该不会是你的初吻吧？” 往昔的对话、调笑、亲昵，如同潮水般涌来，清晰得仿佛就在昨日。 他还记得第一次在这里过夜后，她在他的床头留下了厚厚的一沓钱，整整一万块。 从那个懵懂无知的萧楚南，到如今……是她手把手将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这个房间，他实在待不下去了。 每一个角落似乎都残留着苏畅的气息，每一件物品上都烙印着他们曾经打闹、依偎的痕迹。 空气沉闷得让他窒息。 第097章 周文的小动作 刘波逃跑一样，逃到大厅，从酒柜里随手拿了一瓶白酒，也不用杯子，对着瓶口就灌了起来。 烈酒灼烧着喉咙，却压不住心底的冰冷和空洞。 没多久，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喝酒一点才不会很容易醉的。”是林老头的声音。他手里也拎着一瓶酒，另一只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几盒还冒着热气的炒菜。 林老头走到桌边，慢悠悠地将袋子里的饭菜一一摆开，红烧肉的油脂凝结在饭盒边缘，炒青菜的颜色有些发暗。他给自己倒了一杯白酒，仰头一饮而尽，然后才叹了口气，看向刘波：“是有点可惜，我看那丫头也不错，想着以你的重情重义的性格，你俩说不定还能成就一段佳话，只是没想到…红颜薄命啊。”他的声音里带着看尽世事的沧桑和淡淡的惋惜。 刘波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喃喃道：“可能…这就是命吧。” “小子，你知道这是命就好，人已经走了，你要自己看开一点。”林老头缓缓道。 “放心吧老头，我可没那么不堪，就今晚陪我喝一点。” “喝酒嘛，可以今晚陪你尽兴。” “好，喝！” “喝！” 这一晚，他喝得酩酊大醉，吐得昏天暗地，最后是闻讯赶来的王涛，费力地将他扛回了房间。 …………………… 第2天早上7:00，天色刚蒙蒙亮，刘波就准时下楼，拉起还在揉眼睛的王涛开始跑步。 他像是要把所有痛苦和愤怒都发泄出来一样，开始了疯狂的训练。 汗水很快浸透了他的衣服，肌肉因为过度用力而酸痛颤抖。 连一向皮糙肉厚、耐力惊人的王涛都感觉这训练强度大得离谱，有些吃不消，可刘波却仿佛感觉不到疲惫，反而在这种近乎自虐的体能消耗中找到了一丝短暂的麻痹和释放。 训练得越是疯狂，他心里那尖锐的疼痛似乎就变得迟钝一些。 之后林老头也跟着他们一起训练，在这过程之中不断出声纠正他们动作中的错误。 鬼使神差地，到了第3天，刘波的呼吸竟然在剧烈的运动中逐渐变得绵长而平稳。 现在基本上不需要刻意去提醒自己，他的呼吸方式自然而然地契合了林老头之前提点过的“九浅一深”法门。 呼吸很缓很慢，九次轻浅，一次深长，即便是在最用力、最需要氧气的时刻，那一次深呼吸也比常人要轻缓许多。 “小子，你这总算是入了门了。”林老头看着刘波，眼中难得地露出一丝赞叹。 接着，林老头正色道：“人体构造，各类要害穴位，这些是死知识，你要死记硬背，等你彻底记住了，再正式教你手法。” 刘波抹了一把脸上的汗，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专注和坚定。 ............ 刘波这边因苏畅的离开，颓废沉寂了几天，但是有些人，却像是嗅到了机会的鬣狗，趁机冒了出来。 比如周文。 “云云，今天放学早点回来，不要在外面玩，听到了吗？” 早上七点，诊所刚开门，消毒水的气味淡淡弥漫。 张雅丽一边整理着柜台上的药品，一边对着正在餐桌前慢吞吞吃早饭的张美云叮嘱道。 晨光透过窗户，照亮了空气中漂浮的微尘。 “知道了，知道了。”张美云显然还没完全清醒，带着浓浓的起床气，不耐烦地回应。她拿起牛奶杯，忽然像是想起什么，随口问道：“对了，最近那个叫王涛的好像很久没来了吧？” “是有好几天了。”张雅丽点了点头，动作顿了顿。 “他的大哥叫什么？刘波对吧，你有他电话吗？”张美云突然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有啊，你找他干嘛？”张雅丽突然语气缓和了一点，带着些许试探，道：“你最近也别找他了，他那出事了？” 叮当！ 张美云手中的牛奶杯猛地从指尖滑落，摔在瓷砖地上，瞬间碎裂，白色的奶液溅得到处都是。 她像是被惊醒一样，慌忙弯下腰，伸手就去捡那些锋利的玻璃碎片。 “他…出什么事了？”或许是因为蹲着的姿势，或许是因为情绪波动，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磕巴、发闷。 “人倒是没事，但听说他的女朋友…被人报复…死了。”张雅丽看着妹妹慌乱的样子，没有责怪她毛手毛脚打碎了杯子，只是神色有些黯然，低声说道。 她说完，迟疑了几秒钟，这才注意到张美云竟然在用手指直接捡玻璃碴，声音瞬间提高了几分，带着急切：“玻璃杯碎了，用扫帚你用手捡什么呀？别把手给弄破了！” “嘶！” 几乎是同时，张美云倒吸一口冷气，指尖传来一阵刺痛。 “你这孩子！都跟你说了不要用手，手划破了吧！”张雅丽赶紧绕过柜台走过来，一把拉起妹妹的手，只见大拇指上被划开了一道细小的口子，正渗出血珠。“赶快去拿个创可贴贴一下，放这里我来扫。” 她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拿来扫帚和簸箕，清理地上的狼藉，嘴里忍不住念叨：“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毛手毛脚…贴了创可贴，赶快去上学去。” 张美云低着头，轻轻应了一声：“哦。” 然后她默默地走到药柜旁，拿了一个创可贴，仔细地贴在受伤的大拇指上。整个过程她都有些心不在焉，神色暗淡，眼神失去了往日的光彩，默默背起书包，离开了诊所。 “虎哥，虎哥，那妞出来了，出来了！” 就在诊所不远处，一辆灰扑扑的面包车悄无声息地停在街角。 车里，一个头发染得枯黄、叼着香烟的烂仔，正眯着眼睛远远盯着诊所门口。 看到张美云出来，他立刻扭头，用力拍打着坐在第二排闭目养神的李虎。 第098章 张美玉被绑 李虎猛地从昏沉中惊醒，他揉了揉布满血丝的双眼，迅速摇下车窗，朝外望去——晨雾尚未完全散去，正好看见张美云神情恍惚地从诊所里走出来。 她低着头，长发凌乱地垂在脸颊两侧，双手无意识地攥着书包带，脚步虚浮，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儿。 这两天周文那边传来消息，说刘波的女人出了大事，精神恍惚很少露面，所以才安排李虎来蹲守张美云。 他们计划趁着清晨人少，直接将人掳走，弄晕后快速送出省外。 只要手续办得快，经过几道转手，这一带就会彻底消失张美云的痕迹，到时候她被卖到哪里就再也没人知道了。 他们是昨天晚上就过来的，但那时张美云回来时身边跟着几个同学，诊所门口也有人进出，一直没找到下手的机会。 李虎不敢擅自撤离，只好在破旧的面包车里熬了一夜。 此刻，晨光微熹，街上行人稀少，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远远跟着，精神点别给我跟丢了。“李虎压低声音吩咐司机，一双眼睛像猎豹般死死锁定前方那道纤弱的身影。 张美云约莫一米七的个子，身材匀称，年轻，走起路来微微摇曳。 李虎在心里盘算：这妞要是掳到手卖出去，价格绝对不便宜； 要是检查出来还是个C儿，那价格就更高了。 不过对他们这些人来说，漂亮才是硬道理——先要自己享用一番，哪怕到时候价格便宜点也要尝尝鲜。 像这样的美女在外面是他们连搭讪都不敢的女神，现在却近在咫尺。 出来混当烂仔，图的就是这份无所顾忌！ 就这样，这辆锈迹斑斑的灰色面包车缓缓尾随在后，驶过主干道，拐进了一条人迹罕至的小巷。 张美云始终低着头，神思不属，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正在逼近。 大约走了十来分钟，她突然像是被什么惊醒，下意识地回头一瞥——一辆灰色面包车几乎贴着她的后背，距离不过两三米。 她吓得浑身一颤，以为司机走神没注意到她，慌忙一个箭步跳到路边，紧紧贴着墙壁。 谁料那面包车“吱呀”一声急刹，稳稳停在她身旁。 车门“哗”地拉开，四五个穿着邋遢、神色凶狠的烂仔鱼贯而下。 有人手中挥舞着明晃晃的匕首，有人攥着麻绳，还有人拎着个脏兮兮的麻袋。 “你们干什么？“张美云声音发抖，“滚啊！“ 她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失声尖叫起来，慌乱中举起书包胡乱挥舞。 “救命啊——救命啊——“ 她一边喊一边朝大路方向奔去，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荡的巷子里格外清晰。 “臭**给我站住！想跑？你跑得了吗？“李虎在副驾驶座上探出身子怒吼，“你们这帮傻逼给我抓住呀，几个大男人连个女人都抓不住吗？“他气得狠狠捶了一下车门。 尽管这条街人烟稀少，张美云的呼救还是引起了远处一两个行人的注意。 那几个烂仔手忙脚乱地冲上去，一人从背后捂住她的嘴，另外几人连拖带拽，硬生生将她塞进了面包车。 一上车，张美云仍在拼命挣扎，双腿乱蹬。 李虎气得掏出匕首，冰凉的刀尖直接抵在她白皙的脸颊上：“你要是再敢叫一下，我在你脸上划一刀。“ 张美云瞬间僵住，瞳孔因恐惧而放大，死死盯着眼前寒光闪闪的刀刃，连呼吸都屏住了。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她脸上，火辣辣的疼。 “贱女人！早这么听话不就好了。“李虎啐了一口，“给我绑好了，把她手机书包都拿过来。“ 那几个烂仔显然不是老手，绑人时手忙脚乱，塑料扎带在张美云纤细的手腕上试了好几次才成功扣紧。 李虎夺过她的手机，熟练地解锁，在通讯录里找到了“姐姐“的号码。 人，他们肯定要带走，但在那之前，得先找她姐姐捞一笔。 张雅丽在这一片开诊所有些年头了，医术不错，人缘也好，这些年应该存了不少钱。 “妈的这女人长得真带劲......“李虎盯着张美云那张苍白却依旧娇艳的脸，看着她因恐惧而微微颤抖的唇瓣，心头一阵燥热，“等这些钱到手了，一定要好好享受一下，还没玩过这么漂亮的。“ .................. 另一边，目睹这一切的清洁工吴阿姨吓得手脚发软。 她今年六十五了，但身子骨还硬朗，在这条街扫了三四年的地，早就认得张美云。 她扔下扫帚，跌跌撞撞地朝诊所跑去，花白的头发在晨风中凌乱地飘动。 “张医生、张医生......“吴阿姨跑到诊所门口，扶着门框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额上的皱纹里沁满了汗珠。 张雅丽正在里间洗碗，听见动静赶紧擦干手跑出来：“吴阿姨？您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她关切地扶住老人。 “不、不是我......是你家云云，“吴阿姨喘着粗气，“我看见她被人抓走了！塞进一辆面包车里！就在前面那个巷口！“ “什么？！“张雅丽脸色骤变，立即冲到诊台前慌乱地翻找手机。她的手抖得厉害，好不容易找到妹妹的号码，立即拨了过去。 电话只响了两声，就被接起。 “张医生这么快就知道消息了？也好，省得我来通知你了。“那头传来一个阴冷的男声，带着令人不适的笑意。 “你是谁？你到底想干什么？“张雅丽声音发颤，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别嚷嚷，安静听我说。你妹妹现在没事，我们只要钱，不要命。“ 对方慢条斯理地说，“回去准备二十万现金，晚上我们来取。要是敢报警......“他冷笑一声，“我们就车仑妹妹，再把她ba光了扔到市府广场。到时候，就算她回去了，也是生不如死。张医生，你是个明白人，知道该怎么做吧？“ 说完，电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 张雅丽愣在原地，脸色惨白如纸，手机从颤抖的手中滑落，“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第099章 发现端倪 “张医生，张医生......怎么样了？“吴阿姨看她面色不对，连忙问道：“是不是知道云云被谁抓去了？赶快报警啊。“ “没、没事......“张雅丽强装镇定，弯腰捡起手机，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吴阿姨，您看错了，那是她同学，闹着玩呢。“ 她生怕吴阿姨报警打草惊蛇。 “可我看见他们拿着麻袋和刀啊！那几个小黄毛一看就不是好人！“吴阿姨急得直跺脚。 “您真的看错了，“张雅丽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我刚打电话是云云接的，她没事。阿姨您去忙吧，我那边还有碗没洗完。“ 她连忙岔开话题，把吴阿姨往门外推。 “难道我真的看错了？“吴阿姨边走边摇头，喃喃自语：“老了不中用了哟，眼睛现在又不好了......“ 张雅丽一等吴阿姨离开，立刻反锁了诊所的门，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上。她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爬起身来，快步走进里屋，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旧木箱。 她颤抖着翻开存折——上面显示存款十七万八千多元。 她的医术在这一带小有名气，每天都有人来看病，但毕竟只是个小诊所，还要付房租、供妹妹上学、请家教，能存下这些钱已经极为不易。 对普通打工者来说，这笔钱足以在城里全款买套七八十平的房子。 可现在，距离绑匪要求的二十万还差两万多。 她又开始翻箱倒柜，从衣柜最底层翻出一个小铁盒，里面装着她这些年省吃俭用买下的金戒指、金手镯、金耳环。 她小心翼翼地把这些首饰装进一个布袋，匆匆出门。 这些首饰买来时花了七八万，如今急着出手，金店的人拼命压价，最终只肯给四万。 她咬着牙接受了这个不公平的交易，随后赶去银行取钱。 不料银行柜员告知，上午刚有个大客户取走两百多万现金，现在库存不足，要等下午运钞车来才能补足。 张雅丽只好坐在银行冰凉的金属座椅上干等，双手紧紧攥着包带，眼睛死死盯着叫号屏幕，生怕一走开，就有人抢先取走所剩无几的现金。 ............ 中午时分，王涛在饭桌上一言不发，对着最爱的红烧肘子也提不起兴致，只是无意识地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 “咋的啦？这不是你最喜欢吃的肘子吗？怎么一口不吃？“瘦猴推了推他的胳膊，关切地问道。 “我今天给云云打电话了，她没接，“王涛垂头丧气地说，“然后还回了一条信息，叫我''滚''。“他闷闷不乐地打开手机短信箱，把屏幕转向瘦猴。 瘦猴凑过去，眯着眼睛仔细看那条短信：“张美云：【不要再给我发信息了，看的恶心，给我滚！】“ 要是以前，刘波肯定会嗤之以鼻，笑他是舔狗，劝他趁早放弃。 但经历了苏畅那件事后，他明白：有些缘分，错过就是一辈子。 不如再多试一次。而且他相信，张美云绝不是那种会说出如此粗俗话语的人。 这条信息其实是李虎回的。他看见王涛之前发来的那些小心翼翼的问候—— “早上好呀；“ “晚上好呀；“ “晚安呀；“ “今天下雨了，记得要带伞；“ “今天晚上月亮好大呀，你睡觉前能看到吗？“ “今天路过你家诊所的时候，看到你趴在窗户旁边写作业，太好看了；“ ...... 李虎嫌烦，就随手回了一条狠的，想让他死心。 “对呀，我也觉得云云不可能发这样的信息，“瘦猴挠了挠头，“你看她以前给你回的信息都是挺礼貌的，而且我们也见过云云不少次了，她不可能说这样的话。“ “那会不会是她姐发的呀？“王涛低声说，“她姐一直不太喜欢我。“ “有可能，“瘦猴点了点头，“雅丽姐是有点凶，每次看我们都眼神冷冷的。“ “哎......“王涛刚提起的精神又泄了下去，整个人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 一旁的刘波静静听完，轻轻说了一句：“叹什么气呀？人还在呢，她不回你，你就去看看他呗，见面三分情。如果是张医生不喜欢你，那无所谓，你又不是喜欢她，你只要哄好了张美云就行了。“ “对哦！“王涛猛地站起来，眼睛一亮，饭也不吃了，丢下碗筷就冲出门外。 不一会儿，窗外就传来摩托车发动机的轰鸣声，由近及远飞速离去。 等到王涛回来时，刘波和瘦猴已经吃完午饭，正躺在门口的躺椅上悠闲地晒着太阳。 午后的阳光暖融融的，洒在人身上很是舒服。 “不知道怎么搞的，张医生今天诊所关门了。“王涛沮丧地汇报，额上还带着疾驰而来的汗珠。 瘦猴坐直身子，皱起眉头：“不对啊，今天是19号呀。雅丽姐的诊所一个月只休息一天，是每月的27号，这条街上的人都知道，很少有改变啊。“ 王涛茫然道：“还有这规矩呢。“ “那都是老黄历了，不重要，“瘦猴摆摆手，“但按理说雅丽姐今天不应该休息啊。“他摸着下巴嘀咕着，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 “会不会出什么事了？“王涛着急地来回踱步，内心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就在这时，吴阿姨推着清洁车缓缓扫到门口。她穿着橙色的清洁工制服，花白的头发在阳光下格外显眼。 瘦猴和刘波与吴阿姨很熟。 店里每天的空水瓶、易拉罐，瘦猴都会细心地收集在一个蛇皮袋里，放在卷闸门后面。 每次等到吴阿姨过来，他就帮她搬到那辆手推三轮车上。 吴阿姨是本地人，瘦猴也是本地人，两人本来就认识，都知道各自条件一般。 如果条件好的话，谁会在六十多岁的年纪还出来当马路清洁工呢？ 吴阿姨放下扫帚，快步来到瘦猴旁边，紧张地拉着他的胳膊，压低声音说：“猴子，我跟你说啊，好像是出事了。我早上看到云云被人给绑到一个面包车里面，我来告诉张医生，但是他说是同学打闹，还说我看错了。“ “什么？“王涛面色巨变，一个箭步冲过来。 “云云给人绑了？“ 他的声音因为惊恐而变得尖锐，整张脸瞬间失去了血色。 第100章 起步是D了 王涛此时颇为震惊，瞳孔猛地一缩，呼吸都滞了一瞬。 刘波也是震惊不已，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裤缝。 张美云在他印象中是一个青春靓丽的小美女，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总是带着几分羞涩。他印象比较深的是张雅丽。 那个颇有胸怀的女医生。 混他们这一行的，和这些江湖医生搞好关系是必要的，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大美女，一个非常有胸怀的美女。 刘波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张雅丽穿着白大褂，却依旧难掩身段的身影。 “反正我是看到有一帮小黄毛将云云拖到面包车里面，他们好像还用刀了，然后把这个消息告诉张医生，她打了个电话就告诉我这是云云同学和她玩闹，可我看他当时的神情好像不太对劲。“吴阿姨继续说道，双手在围裙上不安地搓动着，眼神里满是担忧和后怕。 “瘦猴打电话尽快查到此刻张医生在哪里？“刘波立刻安排道，声音急促，带着不容置疑的果断。 “好。“瘦猴点头，立刻掏出他那部老旧的手机，走到一边开始拨号，手指快速按着按键。 “王涛你别叫了，就有个屁用啊，你带着手机骑着摩托车去张医生诊所门口等着，有任何事情电话联系，记住我不让你走，你不要走。“刘波转头对着还在发愣的王涛低喝道，语气严厉。 王涛听话地点头，抓起桌上的摩托车钥匙，转身就往外跑，脚步声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都电话联系，小潘开车带我去刚才吴阿姨说的那个巷口，看一看现场环境。“刘波又对着站在门口待命的小潘说了一句，同时快步朝门外走去。 临走之前，他还掏出了一张有些褶皱的百元大钞，硬塞给吴阿姨：“谢谢吴阿姨，门口这个就麻烦你收拾一下。“ 他指了指一地的各种瓶子，那是刚才瘦猴没注意，手中装瓶子的口袋破了，瓶子洒落了一地。 “你这孩子给我钱干什么？这瓶子本来就应该我收的，我还得谢谢你们，因为你们我天天哪有那么多瓶子呀，每天从你这收瓶子，我都能多挣十几块钱。“吴阿姨连忙摆手拒绝，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但刘波这个时候已经跟着小潘跑远了，身影迅速消失在楼道拐角。 几分钟之后，他们到了吴阿姨刚才说的那个巷口。 这是一条位于老城区背街的小巷，两侧是斑驳的墙壁，墙上布满了青苔和乱七八糟的涂鸦，地上散落着一些垃圾，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刘波下车之后，仔细地审视着现场环境，因为这一片还算是比较偏僻的，平时少有人至，泥地上能够大致看到一些新鲜的痕迹。 他蹲下身，目光锐利地扫过地面。 能够在一道深深的车轮印旁边看到许多杂乱的脚印，大小不一，显然不止一个人。 “波哥，这个是面包车的车印，看这轮胎花纹和间距，这确实是有几个人在这里停留过，脚印很乱，像是挣扎过的样子。“小潘指着地面分析道，他心思缜密，观察入微。 刘波之所以带着他来，就因为小潘心细，以往追踪那些躲债的“狗”时，他就能从细微之处判断行踪，那么用在追踪人上面也会有一些用处的。 “看这个情况不像是打闹，“刘波的声音低沉，他伸手指着地面一处，“你看这地上还有衣服的碎片，蓝色的，像是从校服上扯下来的。还有这一小撮长发，发丝很黑。“ 刘波也蹲了下来，手指轻轻拨开旁边的草丛，眼神一凝，看到一个黄色的小发卡，静静地躺在杂草和泥土之间。 那发卡是草莓形状的，上面沾了点泥。 他觉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张美云那边看到过，但又不敢确定，便小心翼翼地捡了起来，放在掌心仔细端详。 就在这时，他裤袋里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打破了小巷的寂静。 是瘦猴。 “波哥，我们找到雅丽姐了，她在城西那个工商银行。“瘦猴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好，你到路口等我，我们一起过去。“刘波挂了电话，示意小潘开车先到路口那边接瘦猴。 小潘立刻发动了那辆破旧的面包车，发动机发出沉闷的轰鸣。随后三人汇合，赶往那个银行。 银行大厅里光线明亮，人来人往。 他们果然在等候区的长椅上看到了张雅丽。此时她面色苍白如纸，嘴唇失去了血色，神情焦急，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不停地互相搓动着，眼神空洞地望着地面，身体微微发抖。 刘波走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不由分说地将她拉向银行外面。 张雅丽被这突如其来的拉扯惊得回过神来。 “你干什么？放开我！“张雅丽疯狂挣扎，大喊大叫，声音里充满了惊恐和绝望，引得大厅里的人都看了过来。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刘波毫不犹豫地一巴掌扇了过去，力道不轻，张雅丽的脸颊瞬间浮现出红色的指印。 “想救你妹，就得听我的。“刘波凑近她，压低声音但语气极为严厉地大喊一声。 这下张雅丽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瞬间安静下来了，只是眼神依旧涣散，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 四周原本听到这边动静看热闹的，还有保安也眼神不善地走过来，都被瘦猴张开手臂大声赶走了。 “别看了，他们夫妻两个闹矛盾，我们就在这边商量事情，不是绑架，别屁事多。“瘦猴粗着嗓子喊道，试图化解围观。 听到他这么一喊，原本还有几个中年男人想英雄救美，看着张雅丽那成熟丰腴的身段，心里有些痒痒，但见状也只好讪讪地停下了脚步。 像张雅丽这样的熟妇，有非常大胸怀的熟妇，和男人在吵架，他们上天就帮忙拉开，顺便揩点油，可是每个男人都暗自愿意帮的。 刘波：“......“他嘴角抽搐了一下，对瘦猴这蹩脚的解释感到无语。 张雅丽：“(⊙o⊙)...“她捂着脸，眼神复杂地看着刘波，似乎还没完全从那一巴掌中回过神。 “你是不是准备取钱交给他们赎人？“刘波也顾不上尴尬了，单刀直入地大声问道，目光紧紧锁定张雅丽的眼睛。 “你在说什么？我没听懂。“张雅丽摇了摇头，眼神有些闪烁，试图避开刘波的视线。 “还在和我装！“刘波从口袋里掏出那个黄色的草莓发卡，递到张雅丽眼前，“这是在现场我们捡到的，这是张美云的发卡吧？我们捡到的时候上面还缠着一小撮头发，发根都带着血丝！这很明显不是不小心丢的，是被人强扯下来的！“ 至于是不是张美云的，他还不能百分百确定，刘波此刻就是在诈她，语气笃定，不容置疑。 谁想到张雅丽看到这个小小的发卡，瞳孔骤然收缩，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双腿一软，一下子就要瘫倒在地上，脸色瞬间灰败下去。 眼看着张雅丽就要一头撞到旁边银行门口冰冷的金属栏杆上。 刘波眼疾手快，猛地跨前一步，一把将其抱住，揽入怀中。 瞬间心头一跳，才发觉刚才自己情急之下抱的地方有点不太对劲，正好环在了她…… 苏畅是非常有实力的。 顾如玉实力更甚一筹！ 没想到，张雅丽比她们两个还要伟岸。 这起步是D了。 果然如外表一样，很有胸怀的一个女人。 第101章 帮我救云云，我什么都答应你 “你先别担心，把你知道的先告诉我们，我们一定帮你找到张美云。”刘波有一些尴尬地收回了伸出去的手，转而轻轻扶住张雅丽的肩膀，将她从冰冷的水泥地上搀起。 她的身体还在微微发抖，他几乎能感觉到她紧绷的神经。 刘波拉开面包车滑门，车内混杂着烟味和旧皮革的气味，他扶着她坐在第二排座椅上，自己也跟着坐了进去，关上门，隔绝了外面嘈杂的街声。 张雅丽一把握住刘波的手，手指冰凉而用力，指甲几乎掐进他的皮肤。 她仰起脸，泪水不断从泛红的眼眶里滚落，声音带着崩溃边缘的颤抖：“刘波，你要能帮我救回云云，我所有的钱都给你。” 刘波眉头微蹙，目光沉稳地看着她：“这不是钱不钱的事情，”他声音压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严肃，“你可知道对方是什么人？” 瘦猴在一旁搓着手，脸上也满是焦急，插话道：“雅丽姐，我们帮你找云云不是为了钱。”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张雅丽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情绪，但声音依旧破碎， “就吴阿姨跟我说…云云被一帮人抓到面包车里面，然后我就打电话过去，是一个男的接的，他让我准备20万，今天晚上过来拿…如果我们要是敢报警的话，他就…他就欺负云云，然后ba光丢市府广场。” 说到最后几个字，她的声音已经哽咽得几乎不成调，眼神涣散，仿佛又回到了接到那个恐怖电话的时刻。 她从早晨7:30左右得知消息到现在，已经煎熬了五个多小时，每一秒都像是在滚烫的油锅里挣扎。 刘波面色凝重，抬手示意了一下坐在驾驶座的小潘：“先回风云再起。”他又转向张雅丽，声音尽量放得平缓：“他说晚上几点？” 张雅丽用手背胡乱抹着脸上的泪痕，抽噎着说：“他说晚上10点，会给我打电话。” 刘波掏出手机，拇指划过屏幕，看了一眼时间——现在还不到一点。 窗外午后的阳光斜斜照进车内，灰尘在光柱中飞舞。 “来得及，”他收起手机，声音坚定，“你不用担心，我们肯定能够帮你找到。你没报警吧？” “我怎么敢报警呀，”张雅丽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怨愤和绝望，“这些穿虎皮的，没一个靠谱的。而且又没有什么证据，跟他们说也没用。之前隔壁饭店老板的女儿，被一群黄毛骗到夜总会里面，还是被强迫的，我们打电话报，结果非要等24小时之后才算失踪。” 提到那些穿制服的人，她的嘴角向下撇了撇，眼神里满是失望和不信任。 确实，在当下这环境，那些地痞小流氓打架，甚至大规模斗殴，这帮穿虎皮的接到电话，往往也是不紧不慢地过来，等打得差不多了才姗姗来迟控制场面。 更不用说像张美云失踪这种，在他们眼里可能只是“小案子”的事情了。 哪怕放到二三十年之后，估计等现场都散得差不多了，那帮人才可能赶到。 刘波心里清楚其中的门道，他知道这帮人不是完全不办事，但很多时候，得看你是否“懂事”。 “猴子，店里还有多少现金？”刘波转向瘦猴问道。 瘦猴挠了挠他那头有些凌乱的短发，快速心算了一下：“昨天的营业额还没存，加上备用金，大概七八万吧。” 就在这时，瘦猴口袋里的电话响了，刺耳的铃声在狭小的车厢内格外突兀。 他迅速掏出那部老式手机，接通后只简短地“嗯”了一声，便立刻挂断，然后熟练地按开短信箱，将屏幕转向刘波。 “波哥，那边信息已经发过来了，这是车牌号码。” “好。”刘波凑过去，目光锐利地扫过那串数字。 这就是最近他一直让瘦猴不要停止花钱去“养”那些底层眼线的好处——虽然不一定能搞到什么绝密消息，但周边一些风吹草动，想打听的话，总能很快得到线索。 就像刚才他们能迅速定位张雅丽的位置，现在又能这么快搞到早晨那辆面包车的车牌号。 “你等一下带着5万块钱去找张云涛，”刘波立刻下达指令，语速快而清晰，“到他办公室，单独跟他谈，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也别让他惊动任何人。让他根据监控查到这辆车是谁的，最后开到了哪里。” 现在这些穿虎皮的或许日常不积极，但你若钱给到位，他们手里的设备、消息和渠道，远比自己在外面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找要高效太多。 “波哥，这帮人很有来头吗？”瘦猴眉头微微蹙起，脸上露出一丝担忧。 “这很明显是有计划的，”刘波沉声分析道，“知道张美云上学路上哪里方便掳人，又知道张医生大概能拿出多少钱。肯定不是一般的烂仔能搞出来的，这是被盯上了，或者是有什么仇。” 张雅丽听到这里，急忙解释：“我们是做生意的，而且还是救人的生意，和你们这帮烂仔……不是……和道上的这些人关系都还不错的，从来没跟人有什么深仇大恨。芸芸还在读书呢，平常脾气也好得很，也不会招惹什么仇家呀。” 她说着说着，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神一凝， “要说有可能得罪人的……顶多前一段时间的那个杨俊杰，不过不是听说他被你给废了吗？” 她的目光转向刘波，带着询问。 “周文！”瘦猴和刘波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说出了这个名字。 ………… 很快，面包车便停在了“风云再起”游戏厅门口。 玻璃门后传来游戏机嘈杂的音乐和按键声。 刘波吩咐瘦猴：“你现在就去张云涛那边。另外，也看看周文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让你手下的人也去找周文。” “好，我知道了。”瘦猴应声，快步走到收银台旁边的旧保险箱前，蹲下身子，转动密码旋钮，打开厚重的箱门，取出五沓捆好的百元大钞，用一个黑色塑料袋仔细包好，塞进随身携带的旧书包里，然后转身走出游戏厅，跨上停在外面的摩托车，发动机发出一阵轰鸣，疾驰而去。 在他们回来的路上，刘波也已经发信息叫王涛回来了。 此刻，王涛正等在游戏厅里。 刘波将情绪稍微平复一些但依旧憔悴的张雅丽带到二楼办公室。 这里隔音好些，楼下的喧嚣变得模糊。 他将大致情况跟王涛说了一下。 “操tmd周文，老子弄死他！”王涛一听，怒火瞬间爆燃，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魁梧的身躯带着一股风就要往楼下冲。 “你去弄？你怎么弄？你知道人在哪吗？他们最少有十几个人，你去就一定能干得过吗？”刘波没惯着他，上前一步，抬脚就踹在他结实的屁股上，骂道。 噗咚一声，王涛猝不及防，一头栽倒在地板上。 以王涛的体型和力气，就算刘波力气再大，也不至于一脚就把他踹倒，主要是刘波踹他，他一点不敢反抗，更是没有丝毫防备。 他趴在地上，扭过头，神情有些委屈，瓮声瓮气地说：“那你说怎么办嘛？这帮人不是人的，迟一点云云那边就很危险。” “废话，我知道！”刘波低吼一声，转而看向张雅丽，语气放缓，“你现在给他发信息，说钱现在凑了15万，正在想办法继续借钱，让他们一定不要伤害你妹妹。”他顿了顿，补充道， “这样的话，他们看到有钱收，自然暂时不会动张美云。在没拿到钱之前，张美云是安全的。” 张雅丽连连点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随意地用早已被泪水浸湿的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慌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指微微颤抖着编辑短信发了出去。 果然，信息发过去没多久，手机就震动了一下，对方回复了： 【我们只等到晚上10点。】 看到这简短却关键的消息，刘波暗暗松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的肩膀稍稍松弛下来。 张雅丽也是一下子瘫坐在身后的旧沙发上，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紧接着，压抑了许久的恐惧、无助和自责如同决堤的洪水，化作撕心裂肺的痛哭爆发出来，哭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凄厉。 “都怪我，都怪我没有照顾好云云……” “云云要是出事了，我该怎么办呀……” 有道是长姐如母。 张雅丽今年32岁，张美云21岁。八年前，张雅丽25岁，刚刚大学毕业，正准备进医院从实习医生开始她的职业生涯，那一年，她们的父母却不幸遭遇车祸，双双离世。 那时张美云才14岁，刚刚读初一。 张雅丽只能放弃前途，回来接手父亲留下的小诊所，一边艰难经营，一边含辛茹苦地照顾年幼的妹妹。 姐妹俩相依为命，感情之深，远非寻常姐妹能比。 听到张雅丽如此撕心裂肺的哭声，王涛难受得听不下去，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转身面向墙壁，拳头紧紧握起，随后走了出去，到门口抽烟去。 刘波看着这一幕，心里也堵得难受，无奈地叹了口气，走上前，蹲下身，轻轻抱住张雅丽颤抖的肩膀，试图安抚她。 或许是因为他心里也压抑着痛，眼眶竟也有些发热，苏畅走了，他一直压抑着，从没哭过，但梦中应该哭过几次，因为几次早上醒来，枕头是湿的。 一滴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正好滴在张雅丽微微敞开的衣领口，那片温热的皮肤上。 泪水是滚烫的。 张雅丽被这突如其来的触感惊得愣了一下，抬起泪眼婆娑的脸，看向近在咫尺的男人。 她透过朦胧的泪眼，死死盯着刘波，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只要你帮我将云云救出来，我什么都答应你。” 说着，像是为了立刻证明自己的决心，她开始手忙脚乱地撕扯自己身上的衣衫。 或许是因为救妹心切，动作又快又急，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 刘波甚至没来得及反应，只觉得眼前一花. 大白包子。 为了抚养张美云，张雅丽这些年一直没敢谈恋爱，更不要说结婚。 所以哪怕她如今32岁，身体早已熟透，风韵十足，却依旧是个未经人事的雏儿。 就在刘波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而发愣，大脑短暂空白的瞬间，张雅丽已经直接扑了上来，双臂紧紧环抱住他。 我去！ 闷！ 这一瞬间，刘波只觉得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起来。 第102章 逼着周文现身 穿的衣服看是一回事，脱下来之后，一切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房间里光线昏沉，窗帘半掩着，将午后本就不算明亮的日光切割成几道斜斜的光束，尘埃在光中无声浮动。 张雅丽刚才那一扑带来的温热与柔软触感，仿佛还残留在空气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与她此刻低声啜泣的颤音混杂在一起，搅得人心头发沉。 刘波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有些粗重的呼吸声。 怎么形容刚才那一瞬间的感觉呢？ 就像是你毫无防备地，一下子抱住了一个软乎乎的、巨大的…… 那感觉太过突兀，也太过真切，以至于脑海中一片空白。 嗨……确实，没有任何现成的词汇可以精准地形容出那个短暂拥抱带来的………… 要是在十几天以前，遇到类似的情况，比如在彪哥那家声名在外的红浪漫娱乐会所里，若是顾如玉那样扑上来，刘波大抵是会半推半就，甚至心底还会泛起一丝曾经暗自期许过的涟漪，还会顺势与之周旋纠缠上两个小时。 他并非坐怀不乱的君子，也有男人的寻常心思。 但今天，他是真的一点那样的心情都没有。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压着，沉甸甸的，让他对周遭的一切都提不起劲来。 尤其是刚才，张雅丽泪眼婆娑、不顾一切地扑过来哀求时，她那绝望而湿润的眼神，像一根尖锐的刺，瞬间扎进了刘波记忆的某个角落，让他猛地想起了苏畅。 那个名字一浮上心头，就像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狠狠拧了一把。 如果有一天，陷入危险的是自己，苏畅肯定也会像眼前的张雅丽一样，想尽一切办法，拼尽全力来救吧？这个念头让他喉咙发紧。 “张医生你放心吧，张美云那边我们肯定会尽力去救的，你不用这样。”刘波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猛地转过身来，视线刻意避开她尚未完全整理好的衣襟，落在她犹带泪痕的脸上，“你把衣服穿好吧，我们会想办法救她的。”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 刘波因为王雪的事情，内心早已筑起了一道高墙，他从不轻易许诺帮助他人，尤其是女人，他怕麻烦，更怕牵扯不清。 但张雅丽姐妹俩的情况有些特殊。 一个关乎到瘦猴，一个牵扯到王涛。 这两人与她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就算刘波今天硬起心肠不出手，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以瘦猴和王涛的性子，也绝不会坐视不理。 而以他们俩那点有限的智商和冲动的行事风格，贸然行动，一不小心就会掉进别人精心布置的陷阱里，后果不堪设想。 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细微声响，是张雅丽在默默地穿着衣服。 刘波向前走了两步，站在房间中央，背对着她，静静等了大约一分钟。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每一秒都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他最终还是忍不住，用眼睛的余光飞快地瞥了一眼。 张雅丽已经将衣服穿戴整齐，正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肩膀还在微微抽动。 他不再犹豫，走到门边，伸手拧开了门锁。 王涛一直守在外面，听到开门声，好奇地转身看了过来，脸上带着询问的神色。 刘波没有多做解释，径直走到外面。 走廊里的空气似乎比房间里清爽一些，但他心头的压抑并未减轻。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嗡嗡地震动起来，打破了短暂的沉寂。 是瘦猴打来的。 “波哥，周文他们那一帮人，从今天上午就没了踪影，他们的场子也空着，没人看守，应该是刻意躲起来了。”瘦猴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语速很快，“根据张所长这边提供的线索和我们的排查，目前大概能锁定两个他们可能藏身的地方。” “好，你先回来。”刘波言简意赅地交代，声音低沉而平稳。 没多长时间，瘦猴、小潘他们都陆续回来了，聚集在临时落脚点的客厅里。气氛有些凝重。 刘波没多说话，走上前，仔细检查了一下他们随身携带的装备。 最近他特意升级了防护，搞来了几件金丝软甲，此刻每个人都贴身穿上了。 软甲外面，再套一件用两层厚实牛皮精心缝制而成的小马甲，之后才穿上平常的衬衫或外套。 如今天气已经转凉，多穿这么一两件衣服，外人根本察觉不到异常。 而且大家都习惯了穿长袖，正好方便在小腿和手臂上也绑上比身上马甲稍厚一些的牛皮护具，关键部位都得到了不错的防护。 “就按你们确定的两个地方，我们分头行动，一人带两个人去守着。”刘波目光扫过众人，眼神深沉冷冽，“至于周文其他的场子，让小丁他们带人去扫，故意把动静闹大，逼他们出来。” “我们这样逼他们的话，他们会不会狗急跳墙，对张美云下毒手啊？”瘦猴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眉头紧锁。 刘波摇了摇头，语气肯定：“周文没那个胆子。我们闹得越凶，就越表明我们知道张美云在他手里，他反而更不敢轻举妄动。欺软怕硬是他的本性。” “我们去他们每个场子扫荡的时候，都把话给他们带到位：他们要是敢动张美云一根汗毛，我们就将他们从上到下，每一个人都废了。就说这话是我刘波说的。” “我仔细研究过周文的发家史，这家伙从头到尾就没打过几场硬仗，强迫女人的龌龊事干了不少，但对男人下死手、赶尽杀绝的事情，一次都没做过。这家伙摆明了就是欺软怕硬，只想搞钱。所以我们一边威胁，一边也可以放话，只要他们乖乖交出人，我们愿意给10万块钱辛苦费。” “软硬兼施。只要他们被我们逼得有所动静，我们两边蹲守的地方就有可能找到破绽。” 这是刘波深思熟虑后得出的方案。对付周文这种人，最有效的方式就是主动进攻，逼他接招，不能给他喘息布局的机会。 周文这种靠控制女人挣钱的货色，和丧彪那边有着本质的差别。丧彪是专门做皮肉生意的，但他有个实实在在的红浪漫娱乐会所，那是他靠着早年敢打敢拼的血性打出来的基业。 或许现在丧彪赚够了钱，人也更趋于享乐，血性磨平了些许，但就剩下的那一点点，也不是周文这种阴沟里的老鼠能比的。 刘波有十足的把握能在气势上压住他们，只要找到人，对付起来不是难事。 瘦猴点了点头，脸上的忧色稍减：“好，我知道了。” “你在车上随时跟张云涛那边保持联系，有任何消息，我们就主攻那个方向。”刘波拍了拍瘦猴的肩膀。 “明白。” 随后，刘波和王涛、小丁三人坐进那辆不起眼的面包车里，没有立刻行动，而是静静等待着。 车厢里弥漫着一股烟草和机油混合的味道。 小潘则带着另外一帮人，按照计划，直接去扫周文的场子。 周文的那些场子，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或许还有点威慑力，但在刘波这伙经历过风浪的人看来，简直跟过家家一样。 无非就是在某条街上租个门面，里面隔出几个小包厢，供几个按摩妹在里面做生意，通常一个门面，顶多也就留一两个人看场子。 小潘、叶青他们各自带着六七个人，如狼似虎地冲进去，基本两三分钟就能解决战斗，砸个稀巴烂，然后立刻赶往下一个场子。路上车程十几分钟，短短两个小时，就已经横扫了五六个场子。 下午三点，阳光开始变得温和，但面包车内的气氛却骤然紧张起来。 刘波的手机响了，屏幕上跳动着周文的号码。 第103章 学会左零右火就行了？ “刘波！你他妈别闹了！”电话刚一接通，周文气急败坏的声音就炸响在车厢里，连旁边的王涛和小丁都听得清清楚楚。 “有本事咱们真刀真枪硬碰硬！张美云这女人现在在我手里面，你要再继续这么搞下去，你信不信我立马弄死她？！”他的声音因为愤怒和心疼而有些扭曲。 那五六个场子每天的利润都是大几千，有的甚至能上万，就这么转眼间被砸得一片狼藉。 小潘他们下手极狠，进去之后能砸的全砸了，连水龙头都不放过，砸坏了让水管在家里到处喷水，里面的按摩妹也被他们每人扇了十几个巴掌，一个个脸肿得像猪头，最起码好几天没法出来接客了。 这损失实在太大了，五六个场子想恢复正常营业，最起码得一个星期以后，这远远超过他预想中的二十万了。 “你弄死她呀？”刘波嗤笑一声，语气故意摆出一副滚刀肉般的无赖腔调，“我们又无所谓，她跟我们非亲非故，不过是收了客户的钱，帮他找人而已。大不了到时候就说我们来不及救，退她定金呗。但你们毁了老子的生意，断了老子的财路，那个就要付出代价！” 其实这话他说得也没太大把握，纯粹是虚张声势，眼下就是赌，赌谁更沉得住气，赌谁更在乎。 “你他妈……”周文被噎了一下，喘了口粗气，“你想救人的话，就来铜陵路9号，好心情网吧！咱们硬碰硬，别他妈耍这些不要脸的招数！”他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悔。 他原本已经糊弄住了手下，并没真想对刘波动手，只是最近听说刘波的女人被人弄死了，刘波那边深受打击，应该没心情顾及到张雅丽这边，他才安排李虎去稍微教训一下张美云，趁机敲诈张雅丽一笔钱，弥补一下最近的亏空。 谁想到还是惹到了刘波这家伙，而且一惹就把对方逼得如此疯狂。 如果不是有瘦猴和王涛这层关系在，刘波断然不可能为了张美云如此大动干戈，一切不过是个意外的连锁反应。 “好！咱们男人之间的事，咱自己解决，别牵扯女人。”刘波一口答应，继续用那种混不吝的语气说道，“丑话说在前面，我已经收了客户的钱，你要害我赚不到这笔钱，那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行啊！硬碰硬！你们要是能干过我，弄死我，那人你们自己带回去！要是干不过，那你们就得给我留下点什么！”周文阴恻恻地说道，说完，不等刘波回应，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确定了地址，刘波立刻联系了王涛和瘦猴。几人迅速在面包车旁汇合。 “瘦猴，你先打电话给张云涛，让他带人在附近等着，随时准备接应。”刘波快速吩咐。 “既然我们知道地点了，直接让张云涛带一帮人过去，围着网吧把人救出来不就行了吗？我们不去不是更安全？”小丁挠了挠头，提出疑问。 “周文再傻，也不会真把张美云就放在这网吧里等我们去救。”刘波摇了摇头，眼神锐利， “如果我们直接让张云涛过去，他们只要矢口否认，警察又找不到人，也拿他们没办法，这样反而打草惊蛇，浪费时间。不如我们亲自去，看看他到底耍什么花样。” 周文这家伙或许没什么血性，但能混这么久，绝对阴险得很。他敢报出地址，就不怕刘波他们报警。 人质藏在哪里，才是他真正的底牌。 小丁恍然大悟：“哦哦，明白了。” “这样，把这些也穿上。”刘波指了指面包车后排放着的一个木箱子。里面是他之前让瘦猴准备的备用装备：几双高帮水鞋，几件厚实的塑料雨衣，还有几个摩托车头盔。 几个人点了点头，动作利落地套上水鞋，披上雨衣，戴上头盔，整个人都被包裹得严严实实。 最后，每人还在口袋里面装了一把用油纸包着的生石灰。 准备妥当后，他们几人开着面包车，一路疾驰，来到了略显偏僻的铜陵路，找到了那家名为“好心情”的网吧。 现如今这个时期，网吧还是个非常新潮的玩意儿，通常不管去哪家，里面都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但今天这家好心情网吧门口却异常冷清，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银色的卷闸门只开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小门，半掩着，里面黑漆漆的，透着一股不寻常的气息。 “等一下进去，各自保护好自己，看到人就打，别犹豫。”刘波他们的面包车窗户都贴着一层深色的黑膜，从外面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等车子稳稳停住，刘波最后一次沉声叮嘱，他的目光透过头盔的护目镜，扫过每一个同伴。 “本来我们只想好好做生意，这家伙既然不厚道，先惹到我们头上，那咱就连他的场子也一并收了！今天拿下他，这场子以后除了要上缴的那部分，剩下的利益，咱们这些兄弟给他平分了，我刘波绝不多占一分！” 王涛对此无所谓地耸耸肩，他只想尽快救出张美云。 瘦猴闻言则眼睛一亮，他和张雅丽家颇有些渊源，救人他义不容辞，但如果救完人还能顺便挣上一笔，那自然是更完美了。 小丁嘿嘿一笑，用牙齿咬了咬下唇，脸上露出兴奋而又凶狠的神色，用力点了点头。 “冲！” “冲！” 几人低吼一声，猛地拉开面包车门，如同猎豹般迅捷地跳下车，毫不犹豫地冲进了那扇半掩的小门。 就在他们三人全部冲进去的瞬间，守在卷闸门后面的几个马仔迅速行动，“哗啦”一声，将沉重的卷闸门彻底拉了下来，关得严严实实，彻底断了他们的退路。 随后，房间里屋顶几盏大功率的白炽灯“啪”地一声全部打开，刺眼的光芒瞬间驱散了黑暗，将整个网吧大厅照得如同白昼。 周文戴着一副金丝近视眼镜，坐在高处，嘴里叼着一根香烟，脸上带着一丝计谋得逞的兴奋笑容，居高临下地看着被关在里面的刘波四人。 “没想到啊刘波，你还真带种，真的敢来。”他说话时，特意强调了自己所处的位置——他并非坐在普通的沙发或椅子上，而是坐在那一米多高的电脑桌上面，特意搬上来的一张单人沙发里。 哪怕是坐着，他也以一种俯视的姿态，看着站在地面上的刘波等人。 “桀桀……”他发出一阵得意的怪笑。 然而，这笑声还没持续两声，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戛然而止。 周文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猛地一凝。 因为他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刘波他们虽然只有4个人，但身上的穿着打扮……简直离谱！ 他们每个人都穿着完全不透水的厚实雨衣，脚上是高帮水鞋，头上戴着全包围的摩托车头盔，手上甚至还戴着厚手套，整个人包裹得密不透风，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真没想到，会的这一点东西，都被你们学会了。”刘波进来之后，目光迅速扫过地面和站在高处的周文等人，顿时就笑了，语气带着一丝嘲讽。 果然跟他预想的一样，周文也想玩一招瓮中捉鳖，并且还设置了看似巧妙的小陷阱。 这一楼的地面上，浅浅地铺着一层水，刚刚没过脚踝。 而周文那一帮人，除了刚才关门的那两个小弟穿着普通的胶鞋，其他所有人，为了避开水，全都站在了电脑桌或者临时搭建的木板上。 站在最前面的几个人，手里还拿着长长的杆子，杆子顶端绑着裸露的电线——赫然是学着刘波他们曾经用过的“左零右火”通电下水的阴招。 此刻，站在最前面那个拿着电线的烂仔，看着刘波他们这身完全绝缘的装备，一脸懵逼，手中的电线举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尴尬地僵在了原地。 “哈哈……还是波哥有先见之明！”瘦猴见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声音在头盔里显得有些闷。他们的武装可比周文这帮人严实多了。 周文的人，只有门口两个小弟穿着胶鞋和简易雨衣，其他人大多还是拖鞋、运动鞋，顶多现在是站在桌子上，暂时碰不到水罢了，根本经不起真正的冲突。 “上！” 刘波不再废话，手一挥，下达了指令。 瘦猴、王涛、小丁几乎同时动作，利落地将头盔前面的遮目镜拉了下来，这下是彻底封闭起来，与外界隔绝了。 随后，三人齐刷刷地伸出右手，探入口袋，抓出一把用油纸包着的粉末。 瘦猴动作最为敏捷，低喝一声，如同猿猴般猛地跳起，利落地翻上了一张空着的电脑桌，站稳的瞬间，将手中攥着的粉末朝着周文及其手下聚集的方向奋力撒去。 与此同时，王涛、小丁，还有站在原地的刘波，也没有丝毫迟疑，都疯狂地从口袋里掏出石灰包，撕开，朝着四周、尤其是站在高处的敌人劈头盖脸地扬撒过去。 一时之间，原本被灯光照得亮堂的房间内，一片白茫茫的粉末弥漫开来，如同骤然升起的浓雾，带着刺鼻的气味，将周文连同他的大部分手下都笼罩其中。 周文压根就没反应过来这突如其来的攻击，瞬间就被这呛人的白雾彻底吞没，眼睛自然也无法幸免。 粉末沾上眼睛的瞬间，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揉擦。 然而，手指刚一碰到眼睛，他就感觉到一股极不正常的、火辣辣的剧痛猛地传来，像是被无数细小的针尖同时刺中。 再傻他也明白过来，这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烟雾或面粉！ 周文顿时发出一声又惊又怒的咆哮，声音因为疼痛和愤怒而扭曲变形： “曹！你他妈太不要脸了！竟然用石灰！！” 第104章 石灰的妙用 一个小时之前。 好心情网吧。 浑浊的空气中弥漫着烟味和潮湿的霉味。网吧内光线昏暗，只有电脑屏幕和几盏老旧灯管发出惨淡的光。 地面上，积水深约一尺，浑浊的水面反射着扭曲的光影，几根临时拉来的粗电缆如同蛰伏的毒蛇，蜿蜒着连接到两台嗡嗡作响的高压电设备上。 周文站在积水中央，双手叉腰，环视着这片他精心布置的“战场”，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之色。 他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圈，看着烟雾在潮湿的空气中缭绕扩散。 一旁的李虎弓着腰，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小心翼翼地凑近：“老大，还是您聪明！刘波那***既然自己找上门来，咱就让他尝尝什么叫自投罗网！” 他边说边搓着手，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您看这地上一尺深的水，再加上这两路高压电，只要他们一进来，门一关，电线往水里这么一插——嘿嘿，任他刘波有三头六臂，也得当场变烤鱼！” 周文得意地掸了掸烟灰，烟灰落入水中，发出轻微的“嘶”声。他嗤笑一声：“这些招数，说起来还是刘波那小子自己‘教’的。你忘了？他以前对付老疤那伙人，不就是用这招在家放水接电？我这叫活学活用，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他说着，眼神中闪过一丝阴狠。 李虎立刻附和，发出低哑的笑声：“嘿嘿，等会儿刘波看见自己发明的招数用在自己身上，那表情……想想就有意思！” “哈哈……” “桀桀……” 周围那五六十号人也跟着哄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网吧里显得格外刺耳。 这些人大多散漫地站着或靠着，脸上带着轻松和贪婪——毕竟只是来撑个场面，每人就能拿到一百块，这钱赚得太容易了。 周文抬脚踩在旁边一张电脑桌上，发出“哐当”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他扫视一圈，提高了嗓门：“等一下都给我机灵点！动手归动手，桌上的电脑都给老子小心着点！这些玩意儿金贵得很，妈的一台要三四千呢！碰坏了，从你们工钱里扣！” 他顿了顿，语气转为狠厉，“为了对付刘波这杂碎，老子这次算是下了血本了！他要是识相，好好谈，那还有的谈；非要扫老子的场子，那就是他自己找死！” 李虎赶紧上前一步，继续拍马：“等搞定了刘波，他那风云再起游戏厅，还有后面那几条街的按摩房，可就全是老大您的囊中之物了！到时候，三里街这一片，谁不得恭恭敬敬喊您一声‘文爷’？” 周文故作不满地拍了李虎后脑勺一巴掌，力道不轻不重，笑骂道：“低调！低调！咱们是求财，少搞这些虚头巴脑的！” 然而，他嘴角那抹压抑不住的笑容，却暴露了他内心的膨胀和野心。 .................. 网吧大门被猛地撞开，刘波四人如同幽灵般迅速潜入。没有任何犹豫，他们动作整齐划一，几乎在同一时间伸手从口袋中掏出大把的石灰粉，手臂奋力挥洒，白色的粉末如同死亡的雾霭，向四周弥漫开来。 左边口袋掏空了，立刻换右边；上衣口袋的清完了，手又探入裤袋。动作迅捷而熟练，仿佛经过千百次演练。 顷刻之间，整个网吧内部被白茫茫的石灰粉笼罩，能见度骤降。 粉末落在水面上，立刻发出“滋滋”的声响，伴随着轻微的气泡，释放出灼人的热量和刺鼻的气味。 “啊——我的眼睛！！”周文首当其冲，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他原本戴着的金丝眼镜瞬间被白沫覆盖，双手下意识地疯狂揉搓眼睛，剧烈的灼痛让他弓起身子，涕泪横流。 这就像是一个信号，紧接着，惨叫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石灰遇水迅速发生化学反应，不仅产生高温，更释放出强腐蚀性的碱液。那些原本还嬉皮笑脸、等着拿钱的乌合之众，此刻陷入了巨大的痛苦和混乱之中。 有人捂着眼睛跪倒在地，发出痛苦的哀嚎；有人本能地趴向身边的电脑显示器——那个年代厚重笨拙的“大屁股”显示器被撞得摇晃不止；还有人因为剧痛和惊慌，直接从桌子上翻滚下来，“扑通”一声栽进浑浊的积水中。 而掉进水里的人则遭遇了更可怕的二次打击——地上积水已因掉落的高压电线而带电！电流瞬间窜过他们湿透的衣物和身体，引发一阵更加凄厉的抽搐和尖叫。 网吧里原本用电负荷就大，电压稳定，为了确保陷阱万无一失，周文甚至让人拆掉了保险丝。 此刻，电流毫无阻碍地在水里肆虐，噼啪作响，如同无形的鞭子抽打着每一个不幸触水者。 仅仅一瞬间，超过大半的人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只剩下本能地翻滚、哀嚎和求饶。 反观刘波四人，在撒出石灰的瞬间，他们已经非常有经验地闭上了眼睛，屏住了呼吸。他们头上戴着的摩托车头盔有效地阻挡了大部分石灰粉。 即使有少量粉尘从缝隙钻入，他们也毫不慌乱，默契地向后退了数步，远离石灰浓度最高的中心区域。 他们静静地等待了大约一分钟，估计空中的石灰粉已大部分沉降落水，才小心翼翼地缓缓睁开眼睛。并且，他们还准备了后手——每人另一个口袋里都装着一小袋用薄塑料袋密封的菜油。 一旦感觉眼睛有任何不适，就会立刻用油清洗，这是对付石灰灼伤的有效土法。 显然，他们的准备工作极其充分，四人无一中招。 “干他们！”刘波低吼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冰冷的决绝。 王涛、瘦猴、小丁三人如同出闸猛虎，抄起手中的家伙就冲入了混乱不堪的人群。尽管是四对五十的悬殊比例，但此刻的对手们早已溃不成军。 刘波则一个箭步上前，用厚厚的塑料袋裹住手，敏捷地将那两根浸在水中的电线捞起，迅速缠绕挂到旁边的墙钉上，彻底消除了触电的危险。 这帮被雇来的烂仔，平日里仗着人多势众欺负一两个落单的还行，打打顺风仗个个气势如虹，一旦陷入逆风，立刻原形毕露，变得比丧家之犬还要狼狈。 他们中绝大部分人甚至不是周文的直系手下，只是临时凑数拿钱撑场面的。 此刻眼睛无法视物，身上又痛又麻，哪里还有半点斗志？不少人只顾着闭眼惨叫，或者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连反抗的念头都生不起来了。 刘波这次出手，与往日那种狠厉急迫有所不同。 他的心态异常沉稳，脚步从容，如同闲庭信步般游走在哀嚎的人群中。他的每一次出手看起来都轻飘飘的，似乎没用什么力气，或是指尖在某人颈侧一点，或是一掌切在某人肋下，但就这看似随意的一下，被击中者立刻如同被抽掉骨头般瘫软在地，瞬间失去行动能力。 这都是他最近跟随林老头刻苦学习的成果。林老头不仅教他认准人体各处要害、关节和穴位，更让他深刻理解了如何用最小的力气达到最大的效果——击打哪个部位可以让局部肢体麻痹，击打哪个穴位可以让人瞬间昏厥，攻击哪个关节可以让人立刻倒地……刘波已然初窥门径。 他本来还想提醒一下王涛，让他跟着自己学学这些技巧。但瞥了一眼王涛那边，只见这家伙如同人形坦克，那蒲扇般的大巴掌抡起来，带着风声，一巴掌就能扇飞一个人，纯粹的力量碾压，充满了暴力美学。 刘波见状，不由得摇了摇头，心里暗笑：看来有时候，“一力降十会”确实更直接有效。 就这样，没过多久，五十来号人已经被放倒了大半，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周文对网吧环境最熟悉，他强忍着双眼的灼痛和泪水，勉强眯缝着眼，凭借着记忆摸索着墙壁，想要偷偷溜走。 可惜，他这鬼鬼祟祟、跌跌撞撞的模样，在已经控制住局面的刘波四人眼中，显得格外滑稽和显眼。 瘦猴冷哼一声，几步追上，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在周文的后腰上。 “呃啊！”周文惨叫一声，向前扑倒在地，金丝眼镜也飞了出去，在地上滑出去老远。 从刘波他们闯入网吧，到战斗基本结束，前后不过五六分钟。 周文狼狈不堪地趴在地上，之前熨烫平整的白衬衫沾满了污渍和脚印，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也乱成了鸟窝。 他挣扎着用手臂支撑起上半身，扶着墙壁，朝着刘波的方向嘶声力竭地大骂：“姓刘的！我曹你妈！你他妈太不要脸了！竟然用石灰……简直是他妈的下三滥！无耻！” 听到这指责，刘波不由地气笑了，他走到周文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们下三滥？那你呢？” 他伸手指了指周围，“我们总共才四个人，你们安排了多少人？五六十个！” 他的声音冷了下来， “而且，为了阴我们，不惜在自己的网吧里放这么深的水，接上高压电等着我们自投罗网？你们这就正大光明了？”他语气中的讥讽毫不掩饰，“以为随便学个‘左零右火’就能搞定我们？周文，你还嫩了点！” 到现在，双方都还没真正意义上“交手”，周文这帮人更不知道，刘波他们看似普通的外套下面，还藏着别的防护。若是知道，估计气得吐血的心都有。 周文好不容易才让刺痛流泪的眼睛勉强能睁开一条缝，视野里一片模糊通红。 他听着刘波的话，气得咬牙切齿，眼眶里布满了血丝，继续骂道：“曹！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王涛闻言，眉头一拧，大步上前，二话不说，抡起胳膊。 “啪！啪！” 两声清脆响亮的耳光炸响在空气中。肉眼可见的，周文那原本白白净净的脸颊迅速红肿起来，浮现出清晰的指印。 王涛紧接着一把揪住周文的衣领，像提小鸡仔似的将他整个人从地上拎起来，掐着他脖子的手青筋暴起。 王涛凑近他，语气冰冷得如同数九寒冰，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一字一顿地低吼：“云、云、人、呢？！” 第105章 你还有下次？ 周文被这两巴掌扇得眼冒金星，耳中嗡嗡作响，再被这充满杀气的怒吼一震，顿时怂了，不敢再嘴硬。他颤抖着抬起手，指向网吧后方：“就……就在后面的小房子……里……我只把她关起来了，没……没动她……真的，我只想搞钱……”他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结巴。 （怎么可能不想动呢？周文本就性好渔色，加之之前极度自信，认为一切尽在掌握。他原本的计划是，今天拿到钱，再搞定刘波，晚上回来身心舒畅地嗑上两粒蓝色小药丸，好好享用张美云这个美人，甚至阴暗地想过更不堪的念头。） “涛子，你去。”瘦猴走了过来，用冰冷的刀身拍了拍周文的脸颊，然后稳稳架在他的脖子上，代替王涛控制住他。 王涛立刻松开周文，迫不及待地转身，朝着周文所指的方向，快步冲向网吧后部。 网吧后面果然有一排低矮简陋的小房间，大约七八间的样子。空气中混杂着厨房的油烟味和厕所的异味。 其中一间房内，张美云被用扎带牢牢地捆在冰冷的铁架床下铺。 她头发凌乱，脸色苍白如纸，一双大眼睛里充满了惊恐，嘴巴被胶带封得死死的。听到脚步声靠近，她吓得浑身发抖，拼命地向墙壁方向蜷缩，发出无助的“呜呜”声。 “云云！是我！是我！别怕！别怕！”王涛冲进房间，看到这一幕，心像被揪紧了一样。他尽量放柔声音，快步上前，先小心翼翼地撕开她嘴上的胶带。 “啊——！”胶带刚离开，张美云在确认了眼前的人是谁后，一直紧绷的神经瞬间崩溃，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哭，确定自己真的得救了，泪水如同决堤般涌出。 “没事了，没事了，我来了……”王涛一边低声安慰，一边用刀小心地割断她手腕和脚踝上的塑料扎带。 然后，王涛搀扶着依旧浑身发抖、哭泣不止的张美云，从后面的小房间里走了出来。 “你看，人……人没事吧？”周文看着王涛带着张美云出来，强忍着脸上的剧痛和心中的恐惧，咬着牙说道，“这次……这次老子认栽了！下一次……下一次你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刘波闻言，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不屑：“还下一次？”他慢慢走到周文面前，蹲下身，平视着他的眼睛，“周文，你也算是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天真？”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意味，“你觉得……我还会给你下一次机会吗？” 周文先是脸色猛地一变，瞬间惨白，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肝胆俱裂，声音都变了调：“你……你什么意思？！你……你少他妈吓唬我！老子不是第一天出来混的！”他色厉内荏地吼道，“有……有本事你今天就弄死我！要不然……等老子下次缓过来，集齐人手，非弄死你全家不可！” 刘波面带微笑，缓缓地摇了摇头，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他站起身，一步，一步，再次走到周文面前，伸出手，用指尖轻轻地、侮辱性地拍了拍周文红肿的脸颊，语气甚至带着一点戏谑：“你看你，这话说的……咱们出来混江湖，求财而已，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杀人呢？”他顿了顿，声音平稳，“杀人，那可是犯法的。” 周文听到这里，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不由地强行从喉咙里挤出几声干哑的笑声：“呵……呵呵……没胆子……就没胆子……装什么大尾巴狼！” 刘波认真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没错，我确实是没胆子杀人。” 然而，他的话音还未完全落下—— “嘭！！” 一声沉闷骇人的重击声猛然响起！刘波毫无征兆地挥起了手中的铁棒，用尽全力狠狠砸在周文的左腿膝盖侧面！ 紧接着！ “嘭！！” 又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铁棒再次落下，精准地砸在右腿膝盖的相同位置！ 直到这两声沉重的打击过后，周文的身体似乎才反应过来那摧毁性的剧痛，他发出一声非人般的、凄厉到极点的惨叫，整个人像一只被扔进油锅的虾米，蜷缩着倒在地上，开始疯狂地、无助地翻滚起来，惨叫声在空旷的网吧里久久回荡。 第106章 拿下好心情网吧 刘波选择的位置是膝盖骨连接小腿的地方，那是整个腿部非常坚硬的一处关节。 他目光冷峻，动作精准，膝盖猛地向下一压——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伴随着周文撕心裂肺的惨叫，那原本支撑他行走的骨骼，应声断裂。 就是膝盖骨，看似坚硬，实则结构脆弱。 一旦遭到彻底破坏，关节软骨碎裂、韧带撕裂，基本上没有任何恢复的机会。 刘波这一击，没有丝毫犹豫，力道控制得极狠极准。 周文的这两条腿，从今往后将彻底失去站立的能力，更别提行走。他整个人，以后只能倚靠轮椅度日，再也站不起来了。 刘波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瘫软在地的周文，嘴角扯出一抹讥诮的弧度，眼神里没有半分怜悯，只有冰冷的轻蔑。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像是淬了冰：“找了我们麻烦，想陷害我，你还想有机会？” “听清楚了，”他微微俯身，逼近周文因剧痛而扭曲的脸，“以后你要是有机会能够站起来，我刘波在风云在一起这边，随时等待你来报仇。” 此刻的周文，已经疼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喉咙里只能发出断续的、野兽般的哀嚎。 他双手死死抱着完全不听使唤的双腿，身体蜷缩成一团，在地上剧烈地颤抖着，额头上沁出豆大的冷汗，脸色惨白如纸。 至于周文带来的那些手下，此时一个个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动也不敢动，连大气都不敢喘。 就连他的心腹李虎，也只是一脸煞白地站在旁边，眼神惊恐，手脚发凉，完全没了往日的凶狠。 这个看起来斯斯文文、长相俊秀、甚至侧面有些酷似黎明的小伙子，动起手来竟然如此狠辣果决，手段这般凶残，着实把他们这一帮人都吓破了胆。 一向在外面气势汹汹、欺软怕硬的烂仔们，此刻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勇气，老老实实地贴着墙根站着，有些甚至不敢直视刘波的目光。 几个刚才被打倒在地一时爬不起来的，就那样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能勉强动弹的，也自觉蹲在地上，双手抱头，姿态狼狈不堪。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大哥被人当场废掉双腿，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说一句话，求一句情。 现如今这情况，一切都在刘波的意料之中。他环视一圈，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眼神平静无波。 这些烂仔，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凑数的罢了。打顺风局的时候还能一拥而上，仗着人多势众耀武扬威； 一旦形势逆转，落入下风，一个个就怂得跟土狗一样，毫无骨气和胆色，和那些经过训练、悍不畏死的专业打手完全没得比。 说句不好听的话，刘波他们今天没有任何装备，就赤手空拳的，单凭王涛在前面冲杀，几巴掌扇倒几个带头闹事的，估计就能彻底将这五六十号人给震慑住，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看着周文被刘波干脆利落地废掉，一直躲在角落里的张美云吓得浑身一颤，尖叫一声，猛地用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手指缝隙间还能看到她苍白的脸色和惊惧的眼神。 她纤细的身体微微发抖，显然被这血腥暴力的场面吓得不轻。 刘波朝身旁的王涛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看好这位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小美女。 王涛会意，挪动了一下壮硕的身躯，像一堵墙一样挡在张美云侧前方，隔绝了部分直视现场的视线。 刘波随即又让瘦猴去收银台那边找几张白纸过来。 瘦猴应了一声，利落地小跑到收银台后，翻找片刻，拿来了几张略显粗糙的白纸和一支圆珠笔。 刘波拉过一张还算干净的桌子，将纸铺开，现场笔走龙蛇，写下了一份网吧转让合同以及一张收款凭条。 大致内容就是以五十万元的价格，“收购”了这个“好心情网吧”。 当然，这五十万所谓的“转让费”，只涵盖了网吧的经营合同以及里面的各类电脑设备。 至于这处门面房本身的所有权，并不包含其中。刘波之前早就打听过，这家网吧也是周文通过不正当手段强买过来的。 这个地方的位置确实非常不错，处于主街道旁，人流量大，门面也不小。 最开始的时候，周文是打算拿来开按摩房的，但很明显，在这样显眼的主街道搞那些灰色产业，就算他上面有点关系，也太过招摇。 于是后来改成了游戏厅，再后来，随着网吧这个新兴产业的兴起，这里又被改装成了网吧。 这也是周文这些年试图“转型”的一个重要方向——尽量做一些表面上能拿得出手的、看似正规的生意。 而且网吧现在可以说是非常吸引那些年轻小姑娘来玩。比如眼下正火爆得一塌糊涂的《传奇》游戏，需要购买点卡，装备也非常昂贵，很多爱玩又没什么钱的漂亮姑娘根本负担不起。 一旦她们搞不起，对于周文来说，就是“生意”上门了。借钱给她们继续玩，等她们没钱偿还了，就威逼利诱，让她们到后面隐藏的按摩房“老老实实上班”。最近这一两年，靠着网吧这个幌子，周文着实骗了不少涉世未深的小女孩。 刘波将合同和收条写好，检查了一遍措辞，然后拿过一张沾了点污渍的板凳，放在瘫软在地的周文面前。 板凳腿与水泥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签字，按手印。”刘波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看到这份所谓的“合同”，周文自然是一万个不愿意。他强忍着双腿传来的钻心剧痛，额头上青筋暴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试图维持最后一丝体面：“刘波…你…你别太过分！今天我认栽，两条腿…被你废了，我也认！至于你要赔偿什么的…我也给你…咱…咱两清！我以后也绝不找你麻烦…但你想要我的网吧…绝对…绝对不可能！” 他断断续续地说着，试图让自己的话听起来还有点底气。 “周文，”刘波面色冰冷，眼神锐利如刀，紧紧盯着周文因痛苦和愤怒而扭曲的脸， “你绑张美云，也就是趁着我最近有事，想试试我的底线，想从张先生那边搞点钱，又想趁机把我给拿下，为的，也不过是我那个游戏厅。”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森寒， “别以为你的那些小心思我不知道。出来混，挨打要立正。” “你想吞并我，就要做好有一天被我吞并的准备。”刘波微微弯腰，逼近周文，压迫感十足，“现在，老老实实把字签了，我让你离开。虽然没了双腿，但你这双手还能用，还能做点别的事。你要是不懂事的话……” 他的目光扫过周文颤抖的双臂，“我在想，是不是要把你两条胳膊也打断。反正，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慢慢答应下来，到时候，你可就彻底成了一个只能在床上等死的废物了。” 刘波的眼神冰冷刺骨，没有丝毫动摇。在来之前，他早就想清楚了所有的后果。 既然决定动手，就要做好彻底决裂的准备，必须一次性把周文打怕、打废，占了他的地盘，绝不能给他任何一丝反扑的机会。 从今天起，这条街上，将再也没有周文这一号人物。 “刘波…你…你够狠！老子…老子签！”周文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 他强忍着几乎要让他晕厥过去的剧痛，用左手死死撑着板凳的扶手，右手颤巍巍地拿起那支廉价的圆珠笔。 笔尖在纸上划动，每一笔都仿佛重若千钧，艰难地勾勒出他的名字——“周文”。 随后，他艰难地抬起手，在自己满是冷汗和血污的脸上抹了一把，手指沾上尚未干涸的血迹，重重地按在了签名旁边，留下一个清晰而狼狈的暗红色指印。 不签不行。这个江湖的规则，他太清楚了。 一旦你倒下了，如果你不肯认输，不肯服软，那很可能连性命都保不住。 现在好歹手里还藏着点积蓄，把名下剩下的几个厂子里的按摩房全部低价转让出去，多少也能换回四五十万块钱。 拿着这些钱回老家，找个知根知底的人照顾自己，最起码下半辈子还能活得像个样子，做个富家翁。 可要是连双手也被废了，那才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任人宰割了。 只是，这字一签，手印一按，他辛辛苦苦、投入了一百多万才开起来，正值赚钱黄金期的网吧，转眼就成了别人的囊中之物。想到这里，周文的心像是在滴血，眼中闪过浓浓的不甘与绝望。 “周文，我也算不上是赶尽杀绝。”刘波看着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语气平淡，“最起码，你剩下的那些厂子，还能换个四五十万。老老实实离开这里，拿着这笔钱回你的老家，你还能够当一个富家翁，安稳活到死。” 刘波将签好字、按好手印的合同和收据拿起来，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熟练地折叠起来，递给身旁的瘦猴。瘦猴赶紧接过，小心翼翼地放进内侧口袋收好。 周文像是一摊彻底失去生气的烂泥，瘫在门口那片刚刚被打斗弄出的、大约十来厘米深的污水里。 他眼神涣散，带着一种近乎痴迷的留恋，扫视着网吧里那一排排闪烁着指示灯、曾经为他带来无数财富和快乐的电脑机器。 过了好几秒，他才颓然地招了招手，声音沙哑无力地对李虎说：“走…走吧…” 李虎连忙上前，和其他两个还算镇定的手下一起，费力地将完全无法站立的周文背了起来。周文伏在李虎背上，脑袋无力地耷拉着，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曾属于他的“王国”。 “周文，这地方已经彻底和你无关了。”刘波站在原地，眼神锐利如鹰隼，盯着被背起来的周文，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网吧，“老老实实的滚，不要再让我见到你。” 李虎背着周文，走到紧闭的卷闸门前，深吸一口气，用力向上推开。 门外的光线瞬间涌了进来，有些刺眼。他在门口停顿了几秒，似乎也有些留恋地回头看了看这个熟悉的门头。 “别看了…”周文伏在李虎背上，有气无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里充满了认命般的疲惫，“我最起码比李飞好…还留着一条烂命。”他像是在安慰李虎，又像是在安慰自己。确实，他还有命在，比起那个不知踪影、恐怕早已凶多吉少的李飞，确实好太多了。 李虎不再犹豫，背着周文快步走向停在路边的车子，小心翼翼地将周文塞进后座。他自己也坐进驾驶室，发动了汽车。 车子缓缓驶离。后座上，周文忍着剧痛，断断续续地交代道：“等一下…你去把咱们家…剩下的所有店铺…都尽快转让掉…换成现钱…之后，拿出一半…和所有跟了咱们这些年的兄弟…分一分…这，是我最后…能为你们做的了…” “大哥！我们……我们难道就不再去拼一把了吗？”李虎双手紧握方向盘，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还是有些不甘心。如果周文走了，又没了地盘，他留在这里，和那些最底层、无所依仗的普通烂仔还有什么区别？ “怎么拼？”周文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痛苦地叹了口气，声音虚弱却带着一丝看透的无奈，“你看看刘波最近是怎么起来的？你还看不出来吗？你以为…我舍得吗？拼了大半辈子…才好不容易攒下这份家业…” 他停顿了一下，喘了口气，才继续道：“可如果我们现在不走…上次被他撞见那件事…我敢说，他百分百敢下杀手…他真的敢杀人…” “我……”李虎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最终什么也没能说出来。他透过后视镜，看到周文那惨白的、毫无血色的脸，以及那双失去了所有光彩的眼睛，只能重重地叹了口气，将满腹的不甘和愤懑压回心底，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 等到周文一行人乘坐的汽车彻底消失在街道尽头，瘦猴立刻利索地先跑到网吧后门，将门闩拉开，用力推开有些锈蚀的铁门。门外地上躺着一块之前用来临时挡住积水的厚木板。 瘦猴一脚将木板踹开，一瞬间，网吧里面那大约十来厘米深的浑浊污水，找到了宣泄口，哗啦啦地顺着门口的缓坡流淌了出去，流入后院专设的下水口。 后院的下水口似乎有些堵塞，但水量不大，慢慢也能渗下去。瘦猴又找来扫帚，简单清理了一下残留的淤泥和垃圾。网吧地面上的积水很快就流得差不多了，只留下大片湿漉漉的水渍和一些干涸的血迹。 随后，瘦猴将所有窗户全部推开到最大，傍晚微凉的风瞬间灌了进来，吹散了网吧内原本弥漫的血腥味、汗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霉味，带来些许清新的空气。 “不知道这些宝贝机器有没有被水给泡到？这些可都是金疙瘩呀！”瘦猴有些激动地走到最近的一排电脑前，小心翼翼地用手摸了摸显示器的外壳和主机箱，检查是否有水痕。 现在的网吧电脑可是最时髦、最紧俏的东西，贵得要死，坏一台都够心疼的。 “都没事吧？”刘波不知何时已经抽了一张还算干爽的凳子坐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包有些褶皱的香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又摸出打火机，“啪”一声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灰白色的烟雾。他的脸上看不出太多表情，仿佛刚才那场血腥的冲突只是日常琐事。 “没事，波哥，放心吧。”王涛一脸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活动了一下有些酸胀的肩膀，“这帮烂仔都是废物，根本没造成什么像样的抵抗。”回想刚才的打斗，他们几个确实一点伤都没受。 顶多就是王涛自己刚才冲得太猛，一巴掌扇倒一个试图反抗的混混时，不小心抡到了旁边的水泥柱上，柱子上方正好有个凸出来的、生锈的铁钉，划破了他的手背，渗出了一点血珠，现在都快凝固了。 除此之外，其他人连皮都没擦破。 打斗中，有几个亡命徒模样的家伙疯狂挣扎，甚至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刀乱挥乱砍，但那些力道不足的攻击碰到他们特制的厚实牛皮护具上，只留下几道浅浅的白痕，连皮子都没划破，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波哥，周文他的那些按摩馆……我们为什么不要呀？”一旁的小丁脸上还带着几分未褪的兴奋，忍不住开口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在他看来，那些可是现成的、来钱快的产业。 “那些产业，没太大意思。”刘波吸了口烟，耐心地解释道，目光扫过小丁和旁边也在倾听的瘦猴，“想以后走得长久，不能一直靠这些偏门。还是尽量走正道，更稳妥。”他顿了顿，补充道， “周文的那些场子，我了解过，每一个里面都养着十几个姑娘，确实很挣钱。但我刘波，真的不想以后主要靠着这些皮肉生意过日子。我自己手底下现在已经有一片按摩房了，够用了。” 他弹了弹烟灰，继续道：“不做这些偏门生意，一样有其他的正经生意可以做，一样能够挣到大钱，没必要非盯着那些。”他的语气很坚定，显然早已深思熟虑。 “而且，”刘波看向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他的那些按摩房，我打听过，地理位置其实都一般般，就算我们拿过来，想改做其他正经生意，比如开个小超市或者饭馆，位置都不太合适，客流量不行。所以，还不如就算了。一下子占别人太多东西，吃相太难看，也容易引起其他旁观的、或者和周文有旧情的人的嫉妒，平白树敌。” 瘦猴闻言，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接口道：“其实波哥，以咱们现在展现出来的实力和手段，已经彻底在这条街上站住脚了。以后谁再想不开，敢来搞我们，就得先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够不够了！”他的语气里充满了自信。 “我懂你的意思。”刘波点了点头，将烟头在脚下碾灭，“瘦猴，回去之后，你找人代替你在游戏厅那边收银的工作。接下来，你全力去招一些靠谱的人手，背景干净、手脚利索的。 另外，这些电脑设备，也尽快找懂行的人过来仔细检查一遍，看看有没有被水泡坏或者打架时碰坏的。暂时不着急开业，先把内部整理好，人员培训到位再说。” “好的，波哥，我明白了！”瘦猴开心地应道，脸上露出干劲十足的笑容。 他快步走到网吧收银台的位置，在柜台下面摸索了一阵，果然找到了串钥匙。 他试了几把，顺利打开了收银的钱箱。令人惊喜的是，里面竟然还躺着好几沓散乱的钞票，粗略一看，也有好几百块钱。 周文他们显然没想到今天会输得这么惨，这么彻底，所以只是让网吧今天暂停营业休息，收银台里的零钱甚至都没来得及清走，所有的东西一样都没有提前转移。 所以说，这个网吧，他们今天等于是完完全全的“无损”接收，连带着里面所有的设备和这点意外的“零钱”。 第107章 古惑仔不配用好手机 “云云，云云，你没事吧？” 他们一行人开着那辆略显陈旧的面包车，刚在“风云再起”游戏厅门口停稳，就看见张雅丽孤零零地站在霓虹招牌下，晚风吹拂着她的发丝，脸色在闪烁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苍白。 车子尚未完全停稳，张雅丽就已急不可耐地扑到车门边，手指微微发颤。 车门“哗啦”一声被拉开，当她看到蜷坐在车厢里的张美云时，眼眶瞬间红了，泪水无声地涌出。 她一把将妹妹紧紧搂进怀里，手臂因用力而微微发抖，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哽咽，连声追问。 “姐，我没什么事，多亏波哥他们来的及时。”刘美云显然也惊魂未定，脸色还有些发白，但她强自镇定，甚至努力挤出一丝微笑，抬手轻轻拍着姐姐的后背，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张雅丽却不放心，双手扶着妹妹的肩膀，将她稍稍推离一些，目光急切地在她脸上、身上来回扫视，从头到脚仔细打量。 直到确认妹妹除了神情有些疲惫、衣衫略显凌乱外，确实没有明显的伤痕，她才长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膀也随之松弛下来。 “周文他们只想要钱，所以今天吃了一点苦，被捆着关着在没受到什么伤。”刘波站在一旁，声音平稳地补充了一句，试图让张雅丽更加宽心。 “刘老大，这一次真的是太感谢你了，谢谢，谢谢！”张雅丽转过身，面向刘波，眼中满是真诚的感激，双手合十，连连道谢。 回想起白天的惊魂时刻，她仍心有余悸，那时她方寸大乱，只知道想着凑钱赎人。直到此刻尘埃落定，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若非刘波果断出手，即便交了钱，妹妹恐怕也难以安然归来。 想到这里，她看向刘波的目光更是充满了复杂的情绪，这个初次见面时还带着几分青涩腼腆的少年，短短两三个月，竟已有了如此气度和能力。 “张医生你也不用这么客气，你就叫我刘波就可以了。像我们家的烂仔，以后还有很多地方需要你多多帮忙。”刘波摆了摆手，语气坦诚而直接。 他清楚自己这群人行走在灰色边缘，难免磕磕碰碰，大多不方便去正规医院处理。若能有一位信得过且医术不错的医生作为后援，无疑是解决了大问题。 “以后用得上我的地方，我一定尽心尽力。”张雅丽用力点头承诺道。 “涛子，你带她们两个回去吧。”刘波转头对王涛吩咐道，让他护送张雅丽姐妹回家。这是为了以防万一，担心周文那边还有人贼心不死，事后报复。 至少得保护她们两三天的安全，观察一下风向再说。 这时，瘦猴刚好挂断电话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一丝轻松：“应该没事了。我刚收到消息，周文的几个店铺被人接手了。他拿到钱之后，拿出一半分给了跟着他的那些小弟，把他们彻底解散了。他自己带着钱，让李虎开车送他回乡下了。以后这一片，就没有周文这个人了。” “算他还聪明。”刘波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点了点头。 一行人走进游戏厅。 嘈杂的音乐声和游戏机音效扑面而来，五彩斑斓的灯光在略显昏暗的空间里旋转闪烁。刘波示意瘦猴从包里取出一两万的现金，然后对着今天所有参与了行动的小弟们扬了扬下巴。 “今天辛苦大家了，每人发2000块钱奖金。”刘波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耳中。 “谢谢波哥！” “谢谢波哥！” “谢谢波哥！” 小丁、小潘等几人顿时面露喜色，激动地连声道谢，声音一个比一个响亮。 他们原先的工资是1000块，最近生意好转，刘波主动给他们每人涨了500，这已经让他们非常满意了。 对比周文那些所谓的大哥，带着小弟出去办事，顶多也就给个千把块。 而那些十七八岁刚出来混的小年轻，更容易被忽悠，有时候画个大饼，甚至两三百块钱就敢提着刀往前冲。 像今天这样几乎没遇到什么像样抵抗的行动，还能拿到2000块，简直像是白捡的一样，怎能不让人兴奋。 看着他们兴奋的样子，刘波淡淡一笑，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各自散去。 他深知，出来混，讲义气固然重要，但最终能维系关系的，很多时候还是实实在在的利益。 你有钱，出手大方，自然有人心甘情愿叫你大哥。 一旦你落魄了，树倒猢狲散是常态。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刘波就不想重蹈胡建军、周文那些人的覆辙。 有钱，不能只顾着自己享受，也得让跟着自己的人得到实惠。 随后，刘波带着瘦猴和叶青走进了里面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隔开了外面的喧嚣，显得安静了许多。 刘波从抽屉里拿出三个早已准备好的厚实信封，分别递给瘦猴和叶青一人一个，另一个则明显是留给还未回来的王涛的。 “这你们三个，一人一份。”刘波说道。 “波哥，这个我们不能要。”瘦猴连忙推辞，将信封往回推，“我们现在算是股东，等于是在为自己做事，哪有自己给自己做事还额外拿钱的道理，而且这比外面兄弟的还多。” 叶青也点头附和，态度坚决。 刘波知道他们指的是游戏厅股份的事——他给了王涛、瘦猴、叶青、叶凡四人每人10%的干股，并且每月还额外支付2000块的生活费。 他又坚持了几次，见两人态度坚决，只好作罢，无奈地笑了笑：“行吧，那这次就算了。等下回分红的时候，我再给你们多算点。” “等下看看这个。”瘦猴见刘波不再坚持，便转移了话题，将手里一直拎着的一个黑色布袋放到办公桌上。 他抓住袋子底部，哗啦一声，将里面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 顿时，桌面上铺开一片金光闪闪、珠光宝气——十几根黄澄澄的金条、几捆码放整齐的百元大钞、还有各式各样的金银首饰，在灯光下折射出诱人的光泽。 “就是最后那个保险箱里的？”刘波挑眉问道，想起最后清场时，在周文房间里发现的这个保险箱，他当时就让瘦猴想办法弄开。 “嗯，刚打开了。没想到这小子家底还挺厚实。”瘦猴嘿嘿一笑，兴奋地搓了搓手，指着那堆现金估算道， “现金估计有二十多万，金条十几根。这下咱们的现金流又宽裕了不少。” 在这个现金为王的年代，尤其是他们这种游走在边缘的行当，手头留有足够的现金以备不时之需至关重要，尽管大部分钱还是会存进银行。 “那正好，”刘波心情颇佳，“等一下你再给今天所有参与的兄弟，每人额外发200块奖金。今天晚上，安排大家吃顿好的，我请客。” 这算是意外之财，他乐得与大家分享。如今的200块钱，购买力相当可观，足够让下面的人高兴一阵子了。 “对了，顺便给我买个新手机。”刘波说着，从裤兜里掏出他那部摩托罗拉V998。只见手机已经从中间裂开，屏幕完全黑了，成了两半残骸。 “嗨，我的也差不多。”瘦猴也苦着脸掏出自己的诺基亚手机，屏幕上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不过好歹还能勉强拼凑在一起，按键也还有反应， “打架的时候没注意，不知道被谁一肘子干废了。还好我这诺基亚抗造，装上还能凑合用。这小两千块的东西呢，心疼死我了。” “哈哈……你们还是没经验啊！”旁边的叶青见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掏出自己那部毫发无损、甚至边角都没掉漆的诺基亚手机，得意地晃了晃，“像我们这样，出门‘办事’，怎么能带你们这种娇贵漂亮的手机呢？” 他侃侃而谈地“普及”经验：“干架的时候，连命都顾不过来，哪还顾得上口袋里的手机？稍微磕碰一下就完了。 所以我们一般都只用最结实的诺基亚，或者干脆在动手前，把手机掏出来塞进鞋里，或者直接扔到旁边安全的地方。 想要用漂亮的手机？那也得等回家闲着没事的时候再拿出来显摆嘛。” 刘波恍然，失笑道：“这个属实没想到。” 瘦猴也挠了挠头：“难怪以前总听说，那些古惑仔用的都是最便宜的手机，我还以为纯粹是因为穷呢。” 临走前，刘波又特意叮嘱了瘦猴一句：“张云涛那边，你记得安排妥当。” 这次动静闹得不小，善后工作必须到位。 之前找人办事时，已经让瘦猴给了张云涛五万块，后续还需要瘦猴去维持一下关系，应酬一番。 “放心吧，波哥。”瘦猴撇了撇嘴，语气带着几分不屑，“今天就打了两个电话，我就把五万块递过去了。那王八蛋，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了，比见了亲爹还亲。” 刘波点了点头：“那就好。上次跟他闹得有点不愉快，我也懒得再去跟他多说什么，这条线就交给你维护了。” 瘦猴郑重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随后，刘波让瘦猴把从周文“好心情”网吧那边找到的营业执照等相关文件留下，然后拿起办公室的座机电话，拨通了蔡浩然的号码。 电话里，刘波言简意赅地说明了情况，大致和上次操作类似——他手上有原经营者（周文）的营业执照，现在人已经确认离开本地，并且这次还附带了具有法律效力的转让合同以及付过款的收条凭证，请求蔡浩然帮忙将营业执照的所有权变更过来。 由于这次手续和证据相对齐全，操作起来更简单，蔡浩然在电话那头很爽快地就答应了，让刘波安排人把相关文件直接送到他那里去。 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后，一股莫名的疲惫感席卷而来。 刘波对瘦猴说了句“我去洗个澡睡会儿”，便转身走向后面的休息室。 他还让瘦猴帮忙转告王涛，今晚约定的“习武”之行他去不了了，同时也叮嘱他们，如果今天大家都累了，针对“疯狗”地盘的清扫行动也可以暂时停一晚。 简单冲了个热水澡，换上一身干净衣服，刘波一头栽倒在休息室狭窄的床上，几乎是瞬间就陷入了沉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在一片朦胧中醒来。 意识尚未完全清醒，手臂便习惯性地向身旁的位置摸索过去，嘴里含糊地嘟囔了一句：“苏畅，几点了？” 手掌拍在空荡荡、略带凉意的床单上，他整个人猛地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 窗外，月色清冷，透过没有拉严的窗帘缝隙，在水泥地上投下一小片斑驳的光晕。 往常触手可及的温软身体，此刻杳无踪迹，只剩下满室的寂静和空气中漂浮的微尘。 啪嗒！ 他摸索着从床头柜上拿起烟盒，抽出一根点燃。 橘红色的火星在昏暗中明灭不定，他长长地吸了一口，随即吐出绵长的白色烟圈。 烟雾在空气中缓缓升腾、扩散，与从窗户缝隙溜进来的清冷月光纠缠在一起，氤氲出一片迷离而孤寂的氛围。 ………… 与此同时，在张雅丽的家中。 “云云，你开开门。”张雅丽轻轻敲了敲洗手间的门，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门内哗啦啦的水声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儿，门锁“啪嗒”一声轻响，张美云裹着浴巾，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上，疑惑地探出头来：“怎么了，姐？” “检查一下。”张雅丽说着，侧身挤进了弥漫着水蒸气的狭小洗手间。 她顺手按亮了取暖灯，原本朦胧的空间顿时变得亮堂起来，甚至有些刺眼。 她手里拎着一个平时踩高取物用的高脚凳，放在浴室中央，语气不容置疑地对妹妹说：“你坐这个椅子上面，张开腿。” “哦……”张美云虽然脸上浮现出困惑和一丝羞赧，但还是顺从地照做了，依言坐在了凳子上，有些不自在地并拢又微微分开双腿。 张雅丽拿出一个准备好的小手电筒，又从一个医用器械盒里取出一件小巧的检查器械，然后蹲下身来。 冰凉的器械触碰到皮肤，张美云忍不住轻轻哆嗦了一下，面色绯红地小声抗议：“哎呀，姐，凉……” 张雅丽没有理会，她的动作轻柔而专业，目光专注。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彻底松了口气，关掉手电，站起身，脸上露出了真正放松的神情：“还好，没事。” 第108章 不图钱，那只能图人了 张美云就算再傻，这一刻也知道姐姐在检查什么。 房间里灯光昏黄，映着张雅丽紧蹙的眉头，她的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决。 “姐，我不都跟你说了吗？他们没对我怎么样。“张美云面色通红，声音越说越低，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眼神躲闪着不敢与姐姐对视。 “你不是说你有一段时间，是被他们迷晕了吗？那时候你哪知道呀？不检查一下怎么放心啊？“张雅丽轻轻叹了口气，伸手理了理妹妹凌乱的发丝，语气里满是担忧。她仔细检查完，终于松了口气：“行吧，你洗过澡就好好睡觉，记得以后不要再和那些地痞小流氓鬼混了......“ 她本来想说教一番，但看着妹妹红肿的眼睛，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在水泥地上投下一道银白。 因为并不是所有的地痞小流氓都不是好人。这个念头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让她不禁抿紧了嘴唇。 “哦，我知道了姐。“张美云点了点头，声音轻得像是在自言自语。 第2天上午，阳光已经爬上了窗台。 她们开门时间明显比往常要晚了一会。 诊所的卷闸门拉起时发出哗啦的声响，在清晨的街道上格外清晰。 张美云今天也没有上学，昨天出事的时候，老师也打电话来问了，张雅丽就帮张美云请了几天假。经过昨天的折腾，姐妹两个昨天晚上睡得很香，直到上午十来点两人才醒。张雅丽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着窗外已经升得老高的太阳，急忙起身洗漱。 一打开门，王涛正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听到开门声，他立刻抬起头，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 张雅丽立刻招呼：“你来了怎么不敲门呀？在门口坐的多凉啊。“她注意到王涛的肩膀上还沾着清晨的露水，心里不由得一紧。 “姐，早饭。“王涛左手拎着包子，右手拎着豆浆走了进去，笑呵呵道：“没事的，不冷，云云起了吗？“他的目光不自觉地往诊所里间瞟去，脚步显得有些拘谨。 “起了，正在洗脸刷牙。“张雅丽指了指凳子让王涛坐，转身去整理药柜。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在药品架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哦哦。“王涛就在这诊所角落的凳子坐了下来，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 早饭他自己吃过了，此刻闻着包子的香味，肚子却不争气地叫了一声，让他尴尬地红了脸。 之后张美云出来，他也不知道怎么搭话，就坐在那里拿手机玩贪吃蛇，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得飞快，仿佛这样就能掩饰内心的紧张。 上午有几个病人过来，张雅丽一直比较忙，等到中午的时候人走了，张雅丽出去一趟，回来手里拿着一个包。她的脚步有些匆忙，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里面都是现金，10万块。 厚厚的钞票用报纸包着，沉甸甸的。 这是她刚才去银行取的。 她昨天晚上想了很久，不管怎么样自己都要有所表示，如果没有刘波他们这一帮人，妹妹那边将是什么样的结果简直是不敢想象。 深夜时分，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月光从窗户洒进来，照在她紧锁的眉头上。 “谢谢你们帮忙，昨天要不是你们的话......“张雅丽的声音有些哽咽，她把包往王涛手里塞，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王涛看了一下，当即将包给推了回去：“雅丽姐，我们出手并不是为了赚钱的，你拿回去吧，我们不会要的。“他的手臂绷得笔直，像是抵住什么千斤重担。 “你帮我把这钱带给你哥吧，要不然姐心里不好受。“张雅丽着急地说，眼角微微发红。 “亚丽姐真的不要钱的，我不收，我哥他们也不会收的，我们这是纯属帮忙的，怎么能要钱呢？“王涛着急了，一下子站了起来，凳子在地上划出一道刺耳的声响。 “也不能让你们白帮忙呀，而且你们昨天也花钱找张云涛那边打关系了，不能让你们出钱又出力啊。“张雅丽的声音带着哭腔，手指紧紧抓着那个装满钱的包。 “不行不行，我们反正不能要钱，我怎么能要你的钱呢？我救云云跟给多少钱没关系，我只是单纯的想救他。“王涛摆着手面色通红的，语无伦次地解释着，然后像逃一样的离开诊所，骑着摩托车走了。 发动机的轰鸣声在街道上渐行渐远。 张雅丽追着出来，不管她怎么喊，王涛头也不回的，就这样走了，她一时失神。阳光刺得她眼睛发疼，手里的包突然变得无比沉重。 “不要钱，单纯为了人。“ “王涛是为了芸芸，那刘波你为了谁呢？“ “他难道是为了我吗？“ 张雅丽一时之间脸色变化不定。街道上行人来来往往，她却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姐，你怎么了？“张美云也走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扯了扯姐姐的衣角。 她不喜欢王涛，但人家确实有救命之恩，上午的时候有一搭没一搭的陪着王涛聊天，但聊着聊着实在太尴尬了，她又返回到后屋，听到姐姐大喊她才出来。 此刻看着姐姐失魂落魄的样子，她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 .................. “涛子，你怎么回来了？“在门口晒太阳的刘波看到王涛骑车回来了，好奇地问道。他正靠在墙根底下，眯着眼睛享受难得的清闲时光。 “哥，刚才雅丽姐非要给我10万块钱，说是感谢我们救了芸芸，我推脱不掉我只能跑了。“王涛有一些尴尬的笑了笑，挠了挠后脑勺。 “钱是不能收，只想着以后我们这边有点小病小灾的，她能够快速帮忙就行了。“刘波的真实想法就是这个。 阳光照在他脸上，勾勒出坚毅的轮廓。 他义无反顾的帮忙救张美云，出钱出力出人。 一方面是因为王涛和瘦猴，另外一方面他就是想着能够和一个医生搞好关系，做他们这一行呢，和医生关系好实在是太重要了。这个念头在他心里盘桓已久，此刻终于清晰地浮现出来。 晚上直到诊所最后一个病人走，关了卷闸门，王涛都没有进来，这让张雅丽十分的着急。她在诊所里来回踱步，不时看向窗外，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药柜。 “姐，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呀。“吃饭的时候张美云就感觉到姐姐有一点不太对劲，有一些奇怪问道。 桌上的饭菜已经凉了，但两人都没什么胃口。 “没事，你吃完早点睡觉，明天准备上学吗？要上学的话你就给老师打个电话，要是不上学的话再休息两天。“张雅丽心不在焉地扒拉着碗里的米饭。 “那我就再休息两天吧，嘻嘻......“张美云试图用轻松的语气打破沉闷的气氛。 “行，那就三天之后再去吧。“张雅丽有些心不在焉地说道，目光始终没有聚焦。 一直连续两天她都有些心不在焉，她始终在想着这个恩到底怎么报，她和妹妹两个成了这么大的人情，不可能就这样什么都不说就过去了。 夜深人静时，她独自坐在诊所里，看着窗外的路灯发呆。 给了钱他不要，那她这有什么呢？ 只有人了呀。 妹妹是现在才21，还在读书呢。 而且张雅丽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面就有一种感觉，如果非要用人去报这个恩的话，她更想是她自己。 这个念头让她心跳加速，脸颊发烫。 而且通过这件事，她也算是彻底知道了她以前所谓维护好的名声，在有的烂仔眼里面，他们根本不当回事的，她也必须要找一个好的靠山。想到这里，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握紧了。 现在那些成名的大佬，比如说丧彪他们。 这个时候去投靠别人，那只会被别人坑的连骨头都不剩了，像刘波这种刚刚爬起来的反而效果会更好一点。这个判断让她下定了决心。 等到张雅丽想清楚了之后，她在房间里面忍不住打开她的衣柜。衣柜门发出吱呀的声响，里面整齐挂着的衣服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 上午的时候，刘波将相关的资料整理好，让瘦猴送给蔡浩然。 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在桌面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尽快将周文的好心情网吧给转让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 门口一辆警车停了下来，张云涛带着两个人走了进来。皮鞋踩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甚至他还示意刘波两人找一个安静的地方。 刘波一脸疑惑的带着他来到了2楼。楼梯有些陡，两人一前一后地往上走，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响。 “张所啥情况呀？这么严肃。“ 门关上了之后，这个办公室只有刘波和张云涛两个刘波递了一根烟过去问道。烟雾在阳光下缓缓升起，模糊了两人之间的视线。 张云涛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刘波问道：“刘老板现在就剩我们两个了，咱们这也打了一段时间交道，你就老老实实告诉我，叶凡现在到底在哪里？“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发出轻微的哒哒声。 “小凡？“刘波刚才笑呵呵的脸瞬间也板了下来，手中的打火机“啪“地一声合上。 “小凡的事情不都已经安排好了吗？武哥那边脸上李飞的家属不再追究了，你这边怎么还追着他呀？“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怎么还想把他抓回来，年底冲业绩吗？“刘波的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一向和和气气的刘波，这时候说话都有一些夹枪带棒了。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刘老板，你看我像那种人吗？以前没业绩的时候被烧没骂，我也没有随便抓人去冲业绩吧。“张云涛瞬间有一些急了，语气都提高了几分，手指在桌面上重重敲了一下。 “刘老板，我也句实话跟你说，我们这边接到隔壁城市发来的协助通知函。“他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文件夹，动作有些急促。 “有人在他们那边用枪伤了一个人。“ “也是房屋四的巴掌开了三枪，两枪都打在右腿上，这人也是直接废了，那边虽然说监控比较少，但通过当地的同志根据受害人的描绘以及路边其他人的描绘，画了一个简易的像。“ “你看这个。“ 说着张云涛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张手绘图。纸张有些褶皱，显然已经被反复查看过多次。 这张图一拿出来刘波就瞄了一眼，瞬间脑袋像被雷炸了一样。 他的手指微微发抖，烟灰掉在了桌面上。 这图虽然画的有一些潦草，但只要是熟悉的人看这张图就瞬间知道他是叶凡。 那双标志性的眼睛，即便在粗糙的线条下依然清晰可辨。 小凡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又开枪了？他是遇到什么事了吗？刘波的心里翻江倒海，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张云涛这时候再点个烟，长长的吸了一口：“刘老板，如果你知道叶凡的行踪的话，你现在跟我说和被当地的人找到，那简直是两个概念。“烟雾在他面前缭绕，让他的表情显得有些模糊。 “我现在去找到他的话，我还可以从中运作一下。“ “最最起码的在我手里面，他不会吃一点苦吧，只要获得受害者的谅解应该没什么太大的事情，但如果被当地的刷到那结果就完全不一样了。“ “你我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也经历了几天事，我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帮你。“张云涛的声音低沉而诚恳。 刘波听完点了点头，感激的说道：“谢谢张所，我是真的不骗你，如果我要是知道小凡的行踪的话，之前的事情都已经处理好了，我肯定把他接回来了，让他自己去上学去，我现在是真的也找不到他，他哥更着急。“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还有小凡，这到底遇到什么事情了？怎么又开枪了？“ 第109章 感恩的张雅丽 不管什么时候开枪，那肯定都是遇到了生死攸关的事情，要不然谁也不会骂骂人的就敢动枪了。 哪怕只是窗外阳光明媚，但此时洒落在身上，柳波丝毫也感受不到半点的温度。 “张所，小凡到底是因为什么动枪了？“刘波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焦虑，右手夹着香烟的双指都带着微微的颤抖。 张云涛深深地叹了口气，他的目光在房间里游移，最终定格在窗外漆黑的夜色上。他犹豫了好一会之后，才缓缓说道，声音低沉而沙哑：“叶凡他是对一个建筑施工图开枪了，对方应该是欠他现在参加的一个帮会的钱。三番两次的说会还钱会还钱，但一直拖着直到期限到了对方一直在找理由，惹毛了他。“ 他停顿了一下，伸手揉了揉眉心，继续说道：“刘老板你应该也知道，像这种章一般都是比较烂的，实在是要不回来了，有人才会花大价钱找专门的要账，都是下死手，叶凡应该是刚刚加入需要做些事情来获得这组织的认可。“ “叶凡还是一个大学生，上次的事情好不容易摆脱关系了，回来好好做人以后前途无限的，没必要为了那点钱，背上一个案子在身上。“张云涛的语气变得更加沉重，“我希望你想一想，看看到底有什么地方能够找到他，尽快让他回来，在我手里面我会尽最大努力帮助他的。“ 张云涛语重心长的劝说道，他的双手紧紧交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虽然说刘波目前有可能不知道叶凡在哪里，但是叶青现在跟着刘波混，早晚有一天叶凡会联系他哥的。 最有可能知道叶凡消息的也就是刘波这里。 他意思就是让刘波去好好跟叶青两个聊，如果叶凡联系他们的话，就将这消息反馈给张云涛。 刘波也不知道张兴涛什么时候走的。他只记得张云涛离开时沉重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直到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 脑袋嗡嗡的响。他感到一阵眩晕，不得不扶住桌沿才能站稳。 确实如张云涛所说的，他不想叶凡以后的答案上有一个污点，但是更加不可能主动把自己的兄弟上交上去吧。这个想法让他的胃部一阵翻腾。 虽然说都是为他好，如果把叶凡给弄回来，花点钱好好运作的话进去有可能几年就可以出来了。 但是不管怎么样把他弄进去，身上的这个案子可是洗脱不掉的，这是一辈子都会记录在案的，而且自己送进去那种感觉就......刘波摇了摇头，不敢继续想下去。 刘波希望叶凡一直是干干净净的，代替他走完，本该属于没有任何污点的人生。这个念头像一根刺，深深地扎在他的心上。 一根烟抽完，刘博也没有想到什么好的办法，他也不会骂人做决定。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蒂，整个房间弥漫着浓重的烟草味。 他喊了一下在楼下的叶青。他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嘶哑。 把刚才张云涛说的所有事情详详细细的和叶青说了一下。刘波说话时一直低着头，不敢直视叶青的眼睛。 叶青似乎早就知道张云涛来是因为叶凡的事情，眉头紧锁，两个人就这样在办公室里面，你一根我一根的，没多长时间，整个房间里面都是烟雾。叶青的手指微微颤抖着，点燃香烟的动作显得有些笨拙。 “波哥，我知道你也是真心把小凡当做弟弟的，我替小凡谢谢你。“叶青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地板。 “但他现在已经成年了，他已经彻底长大了，上次和我聊天我就知道小凡早已不是那个什么都听老师什么都听我的学生了，他有自己的想法。“叶青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刘波站了起来点了点头，走到窗前望着外面昏暗的街道，他的背影在灯光下拉得很长，显得格外孤独。 “嗯，我知道了。“ 对啊，叶凡已经长大了，以后走什么路他自己选。 就像当初刘波选择触手帮王雪一样； 就像他到了这里选择跟瘦猴说打架一样； 就像他当初选择苏畅...... 不管对与错，不管好与坏，路都是要自己走的。 不管是刘波还是叶青，就算再想要帮助叶凡，也顶多只能是在他选择之后，如果出现纰漏，尽力的帮忙弥补罢了。这个认知让刘波感到一阵无力，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刘波这边非常纠结，张雅丽这边也很纠结。 她下午的时候，又打电话让瘦猴过来，把这10万块钱给他，让他带给刘波，刘波依旧没要，也说刘波不可能要的。挂断电话后，张雅丽呆呆地坐在床边，许久没有动弹。 这下他算是彻底明白了，钱不要的话那他只能选择送人了。 妹妹现在还小，还要读书。 所以。 只能是她了。 今天晚上吃完晚饭，张雅丽陪着张美云在后屋看电视，看到大约9点的时候，张雅丽就催促张美云去洗澡，准备睡觉。她的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眼神闪烁不定。 等到她洗完澡睡觉，房间的灯关了，她站在门口又听了一会，确定里面传来平缓的呼吸声。张雅丽轻轻靠在门板上，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她返回到房间打开衣柜，找出他那压在衣柜最底层的一件衣服。衣柜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她的手指在衣物间翻找时微微发颤。 这是一次偶然的时候，她在一家内衣店被导购员强制推销的。 说她的身材好，穿上这一件绝对会让她的男人彻底疯狂的，说是什么加速装？ 当时她也就稀里糊涂买下来了，自己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也尝试着穿了一下看看。 倒是看着镜子，她整个人脸都红的烫人。此刻她的脸颊再次泛起红晕，连耳根都染上了一层绯色。她忍不住用手背冰了冰发烫的脸颊。 她无法想象，怎么会有人设计出这样的衣服？这个想法让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其实作为一个医生来说，她对于人体相关的构造呢可以说非常熟悉，甚至于说不管男人女人她都了如指掌。 并且用什么样的方式，什么样的姿势，什么样的力道，能够让对方快速的上高速，她都清清楚楚的。 换句话说，张雅丽就是一个理论上面的大师，但实操为0。 她虽然已经32岁了，但到目前为止没有谈过恋爱，更不会有那方面的经验。这个认知让她感到一阵莫名的羞耻。 30岁的女人虽然说没有20岁女人那种独特的青春气息，但是，多了一份成熟的韵味。 并且这些年他只是当医生，并没有干过任何苦力活，那肌肤的保养，完全不下于他妹妹张美云。 白里透红，像一颗熟透了的水蜜桃。 张雅丽第一次在见到刘波的时候就有一种独特的感觉，但是她给刘波和瘦猴两人治疗，就完全是两种方式。此刻她的心跳加速，手心微微出汗。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为刘波治疗时，指尖触碰他肌肤时的微妙感觉。 “云云，你的这份恩情我去帮你还了。“张雅丽在妹妹张美云的房间停顿了几秒，嘀咕了一声之后，就快速的离开了房间。她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带着一丝决绝。 游戏厅晚上10点左右人就开始陆陆续续减少，瘦猴简单的记一下账，就将各个东西锁到抽屉里面，转账到后面按摩房。 前门卷闸门也关起来了，仅仅留一个小门，方便他们小潘小丁他们去买吃的回来。 哒哒哒...... 一阵清脆的脚步声传来。 小丁，他是现在唯一坚守在1楼的人，听到脚步声抬头看了一下，诧异道。他正趴在柜台前打盹，被这声音惊醒。 “张医生你怎么来的？“小丁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张雅丽。 “刘波在吗？“张雅丽认出小丁微微点了点头，手指紧张地捏着手包的带子。她的声音比平时略微发紧。 “波哥在楼上房间呢。“小丁指了指2楼的方向，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张雅丽今晚不同寻常的装扮所吸引。 “哦，好。“张雅丽面色微红的一阵小跑朝楼上走去，高跟鞋在楼梯上发出急促的“哒哒“声。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 小丁看到这情况愣了一下，不过很快眼睛一亮。 当即毫不犹豫的将这个卷闸门的小门都关了起来，一阵快跑来到了后院，走到了瘦猴旁边，激动道。他的脸上带着促狭的笑容。 “猴哥猴哥。“小丁的声音因为兴奋而略微发颤。 “嗯？咋了？“瘦猴不解道，正躺在躺椅上纳凉。他懒洋洋地翻了个身，眯着眼睛看向小丁。 “张医生来了。“ “这么晚雅丽姐来干嘛？“瘦猴坐直了身子，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 “是来找波哥的。“ “找波哥？“瘦猴瞬间明白过来了：“这还是不死心，还是要送钱啊，不是说不要给了吗？雅丽姐就是太实诚了，我去劝劝她。“说着就要起身。 “猴哥，我劝你还是不要去劝了。“小丁连忙拦住他，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 “为什么啊？“瘦猴皱起眉头，不明所以。 “张医生这一次来化妆了，而且还香香的。“小丁凑近瘦猴，挤眉弄眼地说道。 “嗯？“瘦猴没有明白什么意思，困惑地挠了挠头。 “你想呀，张医生平常不化妆也不喷香水。为什么今天来找波哥的时候要化妆还要喷香水呢？“小丁贱嗖嗖的笑道，脸上写满了“你懂的“的表情。 瘦猴瞬间明白什么意思，嘴巴微微张开，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也好，苏畅姐的事情已经挺久的了，波哥也应该走出来，不能拿那样。“瘦猴叹了口气，眼神复杂地望向二楼的方向。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欣慰，又有一丝担忧。 在2楼的刘波此时并没有休息，房间灯是关着的，但他只是躺在床上抽烟。 烟头的红光在黑暗中明明灭灭，映照出他紧锁的眉头。 烟雾在月光中缓缓升腾，像他纷乱的思绪一样缭绕不散。 他今天晚上喝了很多酒。 他酒量其实算非常不错的啤酒能够喝个七八瓶，白酒最少能够喝半斤，但今天晚上很明显超出了他平常的面，他就一个人坐在那里。 吃着花生米，一瓶又一瓶的喝。 直到喝到肚子肿胀，去外面吐了几次，他才放弃。 脑海始终是嗡嗡的。 有的时候在想他刚出来的事情，有的时候在想苏畅的事情，有的时候又在想叶凡的事情。 以及他的那个小姨吴梦梦。 刘波几次想给她打个电话，但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翻了个身，床板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模模糊糊的，听到一阵脚步声他也没当回事，以为是瘦猴又带着楼下的哪一个妹子上来嘿嘿哈哈几分钟。 瘦猴喜欢去玩，但他不喜欢在楼下的按摩房里面总是那样不舒服，所以他选中了之后都会将妹子带到楼上她的房间里去。 他说他喜欢在他的床上，那样更有感觉一点。 迷迷糊糊之中，感觉到有人靠近他的房间也推开了他的门，外面皎洁的月光洒了进来。银白的月光从门缝倾泻而入，在地面上拉出一道细长的光带。 进来的人虽然看不清楚长什么样子，但是通过体型可以判断是一个女人，并且还是一个颇有胸怀的女人。 她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似乎在适应房间里的黑暗。月光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形轮廓。 哪怕只是在朦胧的月光之下，也能看到其耸立。她的身影在月光中显得格外柔美，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苏畅？ 刘波迷迷糊糊的下意识地喊了一句，声音沙哑而迷茫。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烟灰悄然飘落。 在朦胧的月光中，他仿佛看到了那个曾经熟悉的身影，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第110章 这一夜惨叫连连 听到这一句的时候，张雅丽整个人愣了一下，手中的药袋险些滑落。 窗外月色如水，静静流淌进屋内，在地面铺开一片银白。 苏畅？ 这个名字她听说过，甚至于这个人她还见过。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还是第一次听说刘波有女朋友之后，张雅丽就特意绕道来了这边。 明面上她要来这边买药，说城西的药店没有这种稀缺药材，其实像她这种开诊所的，需要什么药材只需打个电话就有人殷勤地送上门来。 她之所以执意要来这边药店，不过是想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正大光明地经过风云再起游戏厅，期冀能偶遇刘波。 那一次也正好让她见到了苏畅。 她很漂亮，是那种让人过目不忘的美——风情万种，妩媚动人，一颦一笑都带着成熟女人特有的韵味。 她站在游戏厅门口等刘波，夕阳的余晖洒在她身上，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光。 也正是因为那惊鸿一瞥，张雅丽回去后就开始刻意的回避刘波。 其实，在第1次、第2次帮刘波包扎伤口的时候，看着他坚毅的侧脸和偶尔因疼痛而微蹙的眉头，她心中就已经有了一些难以言说的悸动。 那感觉像细小的藤蔓，悄悄在心底滋生缠绕。 她也曾想过尝试着认识他，哪怕只是从做普通朋友开始。 但见过苏畅之后，张雅丽便默默掐灭了心中这点刚冒头的小火苗。 她轻轻摇了摇头，仿佛要将那不切实际的念头甩出脑海。 “没想到，他用情如此之深。“ 张雅丽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消散在寂静的空气里。 “苏畅......“ 又一声低哑的呼唤从床上传来。 顺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张雅丽看到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半闭着眼睛的刘波。 他额前碎发被汗水濡湿，紧皱着眉头，似乎在梦中也不得安宁。 张雅丽红唇轻咬。 她站在床边，双手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犹豫了几秒，那短短的几秒却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她似乎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最后，她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抬手去了身上那件带着消毒水气味的外套。 随即，她一溜烟地、带着些许慌乱地钻进了刘波的窝里面。 那丰腴，似带着一团灼热的火焰，瞬间驱散了秋夜的微寒。 让迷迷糊糊的刘波感受到一丝渴望的温暖，他无意识地喟叹一声。 “嗯。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我都睡一觉了。“ 刘波下意识的一把将人搂到怀中，不满地嘀咕了一句，手臂坚实有力，将她抱在怀抱里。 他的气息混杂着淡淡的酒味，扑面而来。 “嗯......“ 张雅丽轻嗯一声，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 她闭上眼，长睫在眼下投下浅浅的阴影。 错就错吧。 就当是还他多次相助的人情，自己早晚也要走出这一步的。 她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试图平复那如擂鼓般的心跳。 到了这个年纪，其实张雅丽心中一直埋藏着一团火焰，似要冲破身体的牢笼，渴望被理解，被拥抱。 但正是因为没找到合适的、心动的人，才一直耽搁着，蹉跎了岁月。 作为一个医生，她太了解阴阳调和的重要性了，无论是对于身体还是对于心灵。 但是越是着急、越是想，她就越发的谨慎小心，像揣着易碎的珍宝。 总不能随随便便晚上去酒吧喝点酒，找个人就草草了事。 她做不到那般随意。 所以在遇到刘波的时候，他那种混不吝却又讲义气的劲儿，以及他偶尔流露出的脆弱，让她心中那一份沉寂已久的悸动再次复苏，让她萌生了和刘波组成“生理搭子”的荒唐又大胆的想法。 这一夜对于刘波来说实在是太真实了。 就好像以往的每一日，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切——耳边压抑的声音，温度，掌心...... 他也丝毫没察觉到不太对劲，全然沉浸在混沌而愉悦的梦境之中。 其实张雅丽应付的很艰难，甚至可以说是艰难地招架，如同暴风雨中飘摇的小舟。 刘波最近一直在习武，身体的状况是越来越好，精力旺盛得惊人。 睡梦之中、迷梦之中，他单纯依靠着本能所迸发出的强大力量，估计连以前的苏畅恐怕都抵御不了，更不要说像张雅丽这种毫无作战经验的新手了。 直到最后一刻，当通天火柱坍塌，熔浆奔涌...... 刘波一下子清醒过来，如同被冷水浇头。 借着朦胧的月光，他才赫然看清楚，在他旁边蜷缩着、发丝凌乱的那个人，竟然是张雅丽！ “张医生你......“刘波愣住了，一时语塞，大脑一片空白。 刚才虽迷迷糊糊，但发生的一切他都清晰地记得，每一个细节都烙印在脑海里。 在这个情况下，他当然是不可能强行对某人干啥的，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张雅丽主动投怀送抱，主动钻进来的，并且刻意地在引导着他，生涩却坚定。 从第1次王涛回来说，张雅丽执意要给钱答谢，还有今天瘦猴也提到张雅丽要给钱，刘波就再三说了不必。 他帮张雅丽，一方面是因为王涛和瘦猴的关系，另一方面就是单纯想结交张雅丽这个人脉——是结交她医生这个职业，并未想过要她这个人。 “你轻点。“张雅丽眉头微蹙，轻轻地推了推压在上方的刘波，声音带着事后的沙哑与一丝无力。 这东西太重了，压得她喘不过气。 但在这个重物离开的那一瞬间，她却又感觉心里和身体都空落落的，一阵莫名的空虚感袭来。 “张医生，你为什么这么做？“刘波还是问了出来，声音低沉，带着困惑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你不要钱，那只能要人了。“张雅丽别过脸，拢了拢发酸的双腿，声音闷闷的， “云云现在还小，还要读书，她不能来，所以只能我来。“ 她的话语里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无奈和自嘲。 倒吸一口凉气。 那股撕裂般的疼痛感似乎稍微减弱了几分，但依旧清晰。 “张医生你真的误会了，“刘波语气认真地解释道，试图让她明白，“我不要钱并不是想要人什么的，我只是单纯的想和你成为朋友。以后我这边再遇到什么问题，比如说我或者我的兄弟受伤了，我希望你能够尽力救治。仅此而已。“ 听到这话，张雅丽彻底傻眼了，她猛地抬头，以她那卡姿兰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刘波，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被羞辱的难堪。 张雅丽甚至想骂他两句，问问他：“你什么意思啊？你单纯就是想和我做朋友？难道我对你就没有一点吸引力吗？“ 不过最终，她还是忍住了这冲动的质问，将所有的委屈和尴尬生生咽了回去。 “好，我知道了，“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那刚才的事情，就当做一个美丽的误会吧。“ 张雅丽说着，起身坐了起来，用被子掩住胸口，“你就当我今天没来过，我们两个没有任何交集。 不过你放心，以后你的人到我那边，我肯定会尽全力去救治。“ 坐起来弯腰准备去拿散落在地上的衣服的那一瞬间，牵动了身下的伤处，疼痛感又加剧了几分。 张雅丽忍不住的蹙了蹙眉，倒抽一口冷气。 躺着的时候或许察觉不到什么异样。 等她一旦坐起来，清冷的月光洒落在她光洁的脊背和浑圆的肩头，将那具身体照得美的犹如一尊精雕细琢的玉瓶。 柔美无比，那完美的曲线。 看得刘波眼神一暗，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体内的又……。 并且他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毫无阻碍地观看，那座宏伟…… 以前隔着衣衫，只能凭感觉想象其雄厚， 现在亲眼得见，才知道真的是……很哇塞。 怎么一个人可以长得这么夸张？ 他脑中不受控制地冒出这个念头。 张雅丽感受到他灼热的目光，脸颊更烫，匆匆忙忙地将散落在地上的那些细小衣物穿了起来。 那些布料少得可怜，单纯就是几根黑色的丝线勾勒，估计揉在一起都能够装到火柴盒里面。 在她没有穿上那件宽大外套之前，那……看得刘波再一次直咽口水，身体紧绷。 “这个张医生......“刘波很想说，既然发生都已经发生了，怎么能够当做一次都没发生过呢？这自欺欺人也太明显了。 “这个张医生……”刘波喉头滚动了一下，很想说，既然发生都已经发生了，怎么能够当做一次都没发生过呢？夜色从窗外渗进来，房间里没开灯，只有街灯的光晕朦朦胧胧地透入，把他凌乱的影子投在墙上。 没发生之前，刘波一直靠着意志力控制住自己的欲望，不去招惹女人，更不曾想过借帮助张雅丽之名，让她成为自己的人。 可如今木已成舟，生米煮成熟饭，一切都不一样了。 空气里还弥漫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药水味，提醒着他刚才发生的一切并不是梦。 “今天的事情你不要和芸芸说，也不要和王涛他们说，再见。”张雅丽声音有些发颤，一手捂着仍隐隐作痛的小腹，指尖微微发抖。 她揉了揉，待那阵疼痛稍微缓解，才像是逃一般，快速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刘波一下子愣住了，他的话还没说完，人就已经走了。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她留下的那缕清香，还缠绕在鼻尖，挥之不去。 “张医生，你等一下，我送送你。”他猛地醒悟过来，立刻弯腰抓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手忙脚乱地往身上套，一边系扣子一边快步追出去。 大晚上的，从这条偏僻的街道走回张雅丽的诊所，少说也得二十分钟。路上灯光昏暗，行人稀少，实在不安全。 刚跑到楼梯口，他就撞见小丁，那小子正缩在角落，挤眉弄眼地冲他坏笑。昏黄的廊灯下，小丁脸上的表情格外欠揍。 “喏，”小丁随手抛过来一串钥匙，金属在灯光下闪了一下，“摩托车停在大门口，怎么能让人家走回去呢？不得疼死呀。” 刘波一时语塞，只能沉默以对。 “哎……也辛苦张医生了，被折腾了大半个小时，那叫声，啧啧，真是惨。”小丁装模作样地摇摇头，语气里满是同情，眼底却全是戏谑。 刘波依旧沉默，耳根却有些发热。 一旁的瘦猴看不下去了，一巴掌扇在小丁的后脑勺上：“那叫惨吗？你有本事，你也去试试！你问问你女朋友，到底是惨还是……” 小丁顿时张口结舌：“(⊙o⊙)…！” 他很想反驳，说他每次事后还得给女朋友买礼物赔不是，不然下次连一分钟的游戏都不陪他玩了。 刘波没再理会他们，快步追到门口。卷闸门旁的出口处，张雅丽正靠在冰冷的铁门边微微喘着气。 她黛眉紧锁，脸色有些发白，左手紧紧捂着小腹，右手扶着墙，借力站稳身子。 刘波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一紧，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想笑又觉得不合适。 “笑屁笑，还不是你不知轻重。”张雅丽娇嗔地瞪了他一眼，眼波流转间带着一丝埋怨，又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亲昵。 她刚才在这里，自然听到了小丁那番不着调的吐槽。 看来想瞒是瞒不住了。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张雅丽也从未后悔。 “不，不好意思……”刘波尴尬地抬手挠了挠头，头发更乱了几分。 门口昏黄的路灯光线斜斜照下，柔和地勾勒出刘波的侧脸——乱糟糟的头发，脸颊上若隐若现的浅浅酒窝，以及那张依旧干净清秀的脸庞。 这一幕，如同相机定格般，深深烙印在张雅丽的脑海里。 “我，我送你回去。”刘波上前一步，伸手扶住她的胳膊。 他的手掌温热，带着薄茧，触感真实而有力。 张雅丽没有拒绝，轻轻点了点头。 见她连走路都显得有些困难，刘波不再犹豫，俯身，手臂穿过她的膝弯和后背，稍一用力，便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啊……”张雅丽低低惊呼一声，手下意识地环住了他的脖颈。 直到被稳稳放在摩托车的后座上，她才微红着脸，小声嘀咕了一句：“力气挺大嘛。” “大不大你不知道吗？”刘波跨上车，回头揶揄地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哼！”张雅丽面色更红，别过脸去，娇哼一声，手指却不自觉地攥紧了他腰侧的衣服。 “扶好了。”刘波哈哈一笑，发动了摩托车。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打破了夜晚的寂静。 他们这些在江湖上讨生活的人，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 今天或许还能吃香喝辣、美人在怀，下一秒就可能断手断脚，甚至像李飞那样，化为一抔黄土。 矫情这种东西，从来就不存在于他们的世界里。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而且到了这个地步，他坦然接受。 能有这样一个风韵动人的美妇在身边，他一点也不亏。 “还是波哥牛逼啊。” 听到摩托车渐行渐远的声音，小丁和瘦猴从门口探出头来，望着消失在街角的尾灯，由衷地感慨了一句。 行驶在夜晚空旷的街道上，凉风迎面吹来。张雅丽起初只是用小手小心翼翼地拉着刘波的衣角，身体与他保持着一点距离。 但随着摩托车的轻微颠簸，她的双手不知不觉间环住了刘波的腰，越搂越紧。 直到她整个人都贴了上来，温软的身体紧密地靠在他的背上，隔着薄薄的衣料传递来令人安心的体温。 感受到身后传来的依赖与温度，刘波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放慢了车速，握紧车把，使得行驶变得更加平稳。 自此，一路再无颠簸。摩托车平稳地驶过安静的街道，最终停在了诊所门口。 第111章 网吧重启 车子停在诊所门口，昏黄的路灯将车身笼罩在一片朦胧的光晕里，树影在夜风中轻轻摇曳。 “我、我到了，你、你回去吧。“刚才在路上的时候，张雅丽还觉得自己应该可以平常心了，可当车子真正停稳在这一刻，她的心却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起来。 她微微侧过头，目光闪烁，不敢直视身旁的人。刘波一手随意搭在方向盘上，另一手却不知何时已自然地揽住了她的腰。那只手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让她浑身一颤。 “你松开......“她声音细若游丝，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怎么了？提了裤子不认账呀？“刘波低笑一声，眼角微微上扬，在昏暗的车内光线下，他的眼神显得格外深邃。 “什么、什么提了裤子......“张亚丽急得一下子捂住他的嘴，脸颊瞬间烧得通红。她惊慌地四下张望，目光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快速扫过，又紧张地看向诊所紧闭的卷闸门，竖起耳朵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直到确认周围安全，她才长长舒出一口气，胸口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行了，那我回去了。“刘波的笑意更深了，他注意到张雅丽连耳根都红透了。这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此刻羞怯得像个未经世事的少女，手指紧张地揪着座椅边缘，眼神飘忽不定。 不过很快他也明白了原因——因为今晚他也意外地发现，张雅丽竟然是原装未开封的。看来她确实没什么经验，这让他心里莫名升起一丝怜惜。 “嗯。“张雅丽轻轻地点了点头，声音细弱蚊蝇。她慌乱地推开车门，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到卷闸门前，钥匙在锁孔前抖了好几下才对准。随着卷闸门哗啦一声升起，她飞快地闪身而入，又迅速将小门关上。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她听着门外摩托车引擎发动的声音渐渐远去，这才双腿一软，瘫坐在诊所门口的凳子上。 诊所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气味，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在地面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斑。张雅丽纤细的小手紧紧捂着发烫的脸颊，感觉掌心下的皮肤烫得惊人。深秋的夜风从门缝钻进来，带着凉意，但她却觉得浑身燥热，额角甚至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原来是这种感觉啊。“过了好一会儿，张雅丽才喃喃自语，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她试着站起身，迈着轻快的脚步想要走向后屋，可刚走几步就不得不放缓速度，眉头微微皱起，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这家伙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她低声抱怨着，扶着墙慢慢往前走。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身体传来的酸痛。 “这家伙经验这么丰富，还翻来覆去的，坏人......“一想到之前一个多小时里发生的种种，张雅丽就又羞又恼，手指无意识地卷着衣角，眼神却不由自主地柔软下来。 等到刘波骑车回到了风云再起，夜色已深。本以为前面应该关了灯黑漆漆的，没想到大厅里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那张熟悉的餐桌重新摆了出来，正中央架着一口冒着热气的火锅，周围密密麻麻摆着十几道菜，红油在锅里咕嘟咕嘟地翻滚着。王涛、瘦猴、小潘、小丁一个个笑呵呵地围坐在一起，桌上散落着几个空酒瓶。 “再喝点？“瘦猴举着酒瓶，脸上带着促狭的笑。 “还喝？“刘波揉了揉太阳穴，想起今晚就是喝多了才认错了人，直到一发入魂之后才清醒过来。他下意识地摸了摸下巴，那里还残留着一点口红印。 “喝呀，不喝干啥？“瘦猴又劝了一句。 刘波想了想，也对。他拉开椅子坐下，木质椅腿在水泥地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几杯冰啤酒下肚，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最近压在胸口的那块重石似乎轻了几分。他又忍不住和他们喝了几瓶，直到感觉晕乎乎的。 墙上的时钟指针慢慢指向三四点。后面按摩房那边都快收工了，丧彪那边运人的面包车都已经停在了后门。 “波哥......“ “波哥！“ 两个司机搓着手走进来，恭敬地向刘波打招呼。他们穿着略显臃肿的外套，领口处露出里面皱巴巴的衬衫。 以前他们这边按摩房的小妹就十来个，后来增加到十五个，现在已经有二十多个了。一辆面包车已经塞不下，现在每天要两辆面包车来送人。 “喝点。“刘波随手拿起两瓶还未开封的啤酒递过去，用下巴指了指旁边的空位。金黄色的酒瓶在灯光下泛着微光，瓶身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 “好的波哥。“两个司机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坐下。他们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计算着时间——每次他们都是提前过来的，还能在这里待上一会儿。 火锅的热气在灯光下袅袅升起，映得每个人的脸都有些模糊。吃吃喝喝中，时间就这样悄然流逝。第二天醒来时，刘波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丝毫头痛。阳光从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布满灰尘的空气里划出一道道光柱。 下楼之后，瘦猴也早就起来了，正坐在柜台前扒拉着算盘。 “游戏厅那边收拾差不多了，“瘦猴头也不抬地说，“电脑排查没问题，网线没问题，就是当时不小心坏了其他电脑，重新配一下，大约1万多块钱。“他的手指在算盘上灵活地跳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个你安排好，等搞好了再说，也别先急着开业。“刘波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摸出烟盒。花点钱也无所谓，反正网吧是不花钱搞过来的，而且周文那傻吊走的时候东西都没来得及拿，还留了那么多现金。想到这里，他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网吧这个东西我们一点都不懂，你找两个懂的人过来聊聊再说。“刘波点燃香烟，深深吸了一口。对于电脑这方面，他可以说是一窍不通。他们那个小镇高中旁边有两个网吧，但上网巨贵，一小时三四块钱，对于一个星期生活费才十五块钱的他来说，他连尝试的资格都没有。他就一次偶然的机会跟着同学进去了，也只能站在后面看着同学玩。刘波就记得当时玩的那个游戏叫做红警，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坦克让他眼花缭乱。 上个月总结的时候，刘波就想着搞一点正当的生意，之前也想过开个网吧，但是他大概的问了一下，开个网吧投资实在是太大了。一个店铺、装修、电脑、桌椅、网络设备等，少说要七八十万才能搭建起来。他想了想就放弃了。本来是准备等赌场搞起来手里流动资金多了，那时候再搞一个正面的生意，没想到周文这家伙惹到他的脑袋上，白送给他一个网吧。 “要是小凡在就好了，他懂这个。“叶青在旁边黯然说了一句，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 “放心吧，小凡那么聪明，不会有事的，而且我们也放出风去，托人再找他。“刘波丢了一根烟给叶青安慰道，烟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嗯，我知道。“叶青接过烟，却没有点燃，只是拿在手里反复把玩。 “好，我到时候出去打听打听。“瘦猴应了一声，合上了账本。 刘波继续道：“还有也贴个招聘广告，招点服务员，全部招女孩子三十岁以下的，游戏厅这边增加十来个，网吧那边你去看看像网吧大约需要多少个。“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渐渐热闹起来的街道。 “工资这方面比别人家多加个二百块钱。“ “好，知道了。“瘦猴在本子上飞快地记录着。 第2天上午，阳光明媚。 瘦猴就带了两个人来到游戏厅。他们拘谨地站在大厅中央，目光不安地四处打量。 “这是小吴，吴文松，就是好心情网吧以前的店长，在里面干了一年。这个是小曹曹文亮，之前在其他网吧干过网管。“瘦猴介绍道，拍了拍两人的肩膀。 “这是我们老板，波哥。“ “波哥，好。“ “波哥，好。“ 两个人连忙恭敬打招呼，特别是吴文松，点头哈腰的，额头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们都不敢正式刘波，低着头，如果仔细看的话，都会发现他们的小腿都有一些发抖，吴文松的手指更是不自觉地揪着衣角。 刘波自然注意到这些，但懒得管，直接开口问道：“之前他那个网吧盈利怎么样？“他坐在椅子上，身体微微后仰，手指轻轻敲打着扶手。 “好心情网吧总共机器一百一十台，“吴文松快速回答道，声音略微发紧，“每天的流水大概在五千到六千块钱左右，具体盈利不太清楚，你可以大致的算一下。“他咽了口唾沫，继续道：“这个店铺的房子房租不知道，电费我交过平均一天大约五百块钱，店长也就是我，一个月工资两千一天七十左右，其他网管一个月一千，一天三十五左右，总共六个人，两班倒的，两个清洁大姐一个月八百，每天二十五左右，人员工资开支大约三百五十，包工作餐，我们都是自己做拆线，一天七八十块钱，水费一天最多二十，网费是包年的，费用已经交过了，记得当时是交了五万，平摊到一天就一百五十不到，如果后期有房租的话，像这边的房子，一天房租大约在四百，按照目前这样正常盈利的话，成本可以控制在一千五百块钱以内。盈利大约有四千块钱。“ “当然了，这不包括以前桌椅设备和电脑设备的折损费。“说着吴文松讪讪地笑了一下，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因为他知道这个店对于刘波来说那是免费拿的，他根本就没有这方面开支。 瘦猴在旁边快速地按着计算器，按键发出滴滴的声响：“也就是说就算自己开了的话，投资八十万，按照两年回，本周期一天平均下来是一千块钱，这个店的盈利一天也能达到两三千。“ 刘波听后点了点头，指尖的香烟缓缓燃烧着。网吧这一行确实是可以做，快点的话一年回本，慢一点的话一年半就能回本了，这种生意其实利润已经相当可观了，就是这投资有点大。他的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窗外川流不息的人群上。 “是的，之后机器设备更新，控制的好的话分批更新，一年更新三分之一，利润还是相当不错的。“吴文松补充道，声音比刚才稳定了些。 “那行，之前周文一个月给你两千，我现在给你三千，并且给你配一个手机，这个店你能撑起来吗？“刘波转过头，直视着吴文松的眼睛。 “可以，当然可以，肯定可以。“听到这话吴文松瞬间眼睛一亮，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 “还有你，你的工资也加一千，到时候机器设备问题、还有网管就归你管，出了问题我找你。“刘波又对着旁边的小曹说道。 “好的好的，没问题没问题。“小曹高兴地连连点头，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他们两个本来因为好像去网吧转掉了两个，还在纠结呢，丢了工作想重新换一个工作，哪有那么容易？而且今天给瘦猴喊过来，心里还是非常忐忑的。 刘波现在可是凶名在外呀，一不小心将人腿废掉，妥妥的一个凶神。 没想到到了这里发现竟然是一个阳光少年，还给他们加工资，那自然是非常兴奋。 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如释重负的神色。 “好了，你们两个就好好干吧，放心，在我这里只要能够做事，不会亏待你们的。” “而且以后，只要网吧是逐渐盈利的，你们还会拿到分红，多的不说，每个月多拿个1000来块钱是不成问题的。” “但是如果你们两个要是给我看到有什么地方不干净或者损坏网吧利益的那就可，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刘波微笑道。 第112章 龙爷 话毕。 办公室里一时间陷入了短暂的沉寂，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街市喧嚣，透过半开的窗户缝隙钻了进来。阳光从百叶窗的缝隙里斜射而入，在刘波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刘波瞬间眼神冰冷，那原本时常挂在脸上的、阳光灿烂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他的嘴角微微下抿，目光锐利如刀，缓缓扫过面前站着的两人，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他气场的改变而凝滞了几分。 “波哥，你，你放心，我肯定会好好做的。“小吴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连忙低下头，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保证道。 “波哥你放心我们肯定会好做事的。“曹文亮也是哆哆嗦嗦地附和着，双手紧张地搓着衣角，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感觉后背一阵发凉，连大气都不敢喘。 开玩笑，面前站着的可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清秀少年，人家可是一方大佬，一个灭了李飞、周文的大佬。那些血淋淋的传闻，此刻如同冰冷的蛇，缠绕在他们的心头。 赵武的腿也是在他手下废掉的。那凄惨的模样，他们虽未亲眼所见，但光是听说就足以让人胆寒。 哪怕是一向非常嚣张的狗哥，如今也好像退出江湖一样，很久没有冒出来了，据说也是折在了这位年轻大佬的手里。 “嗯，“刘波淡淡地应了一声，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规律的嗒嗒声，“只要好好做，不会亏待你们的。”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他们这几个人如蒙大赦，几乎是踮着脚尖，轻手轻脚地退出了办公室，直到门被轻轻带上，才不约而同地长舒了一口气。 几人走了之后，刘波揉了揉眉心，对旁边的瘦猴道：“准备合同吧。” 瘦猴、叶青、叶凡、王涛，老规矩，一人继续占10%的股份。 “哥，这个网吧我们就不需要了吧，有这个游戏厅我已经很满足了。“叶青首先开口，语气诚恳。他挠了挠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瘦猴跟王涛在旁边也是点头附和，王涛更是直接说道：“波哥，这便宜咱们占得心里不踏实。” “之前说过，有福同享的，“刘波摇头坚持道，目光逐一扫过几位兄弟的脸，“我不可能好处自己一个人占，而且这游戏厅是咱们一起打下来的。”他的语气带着不容反驳的坚决。 “我们一人10%，只剩下60%了，到时候还要分给上面的，“瘦猴在旁边掰着手指计算，眉头微微蹙起，“还有一个事情，这网吧不属于我们三里街的，属于旁边包河区。那片地盘可是龙爷的，按照惯例，每家还要上交10%。”他抬起头，看向刘波，“这样到你手顶多20%，30%。” “就算要也太多了，我们每人拿5%就不得了了。“叶青再次坚持。 王涛，叶青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而且是我和小凡两个人共同5%就行了，我兄弟两个怎么能分开拿呢？“叶青指了指身旁一直沉默的叶凡。 刘波摆了摆手，打断他们：“别说了，事情就这么定了。”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熙攘的街道，“要发财都发财，少拿一点又怎么了？”他的声音不高，却透着一股执拗的义气。 刘波以前的目标就是想着挣个几万块钱，把家里欠的债还掉。这个目标现在已经实现了，之后挣多挣少比起之前就看淡很多。而且他深知，自己一个人发财，兄弟一个个穷的惨兮兮的，那绝对走不长久的，特别是他们这一行，刀口舔血，讲究的就是义气和团结。只顾着自己潇洒，往往死的很惨。 “说说龙爷那边。“刘波转过身，背靠着窗台，将话题引向了更棘手的问题。 每一个区域的情况都不一样，像三里街这一片以前有10来个老大，但被胡建军和狗哥设计一番清洗，目前还有点能力和势力的，也就丧彪和刘波了。就连胡建军他自己，最后不也栽在这里面了。 狗哥花了100多万想站稳脚跟，最后在刘波这边又折损了大几十万，钱没了，人手也损失了不少，如今只能缩在他的狗场里面，经营着剩下的场子慢慢恢复元气。 像之前周文还有机会成为这一片的其中一个大哥，可他也是惹到了刘波，废了。最惨的莫过于李飞了，人都挂了。 胡建军本来的产业还算不错，到了李飞手里剩下70%，被他们两个一顿糟蹋之后还剩50%左右，现在到了赵武的手里，为了保住地位，他又不得不拿出一两个场子卖成钱，各种从中周旋。如今胡建军留下的产业顶多只剩下30%了。 当然了，哪怕只剩下1/3，对于普通人来说，特别是对于已经废了的赵武，那已经相当满意了。一个月的利润还有十几万呢，手下还有二三十号小弟听从调遣，这在他眼里，已经是人生赢家了。 刘波的野心却不止于此。他已经开始在暗中准备，要将三里街除了丧彪以外的其他所有场子逐步收编，哪怕不打压他们，他也要设定规矩，就像之前收拾龙三一样。他要成为这边最大的那个，由他来制定规则，所有在这个区域开的场子，无论是游戏厅、台球室、网吧、按摩场、棋牌室，甚至是地下赌场……都需要向他上交保护费。比例从最低5%到最高30%不等，具体交多少，理论上由上面的龙爷来定，但刘波要掌握实际的话语权。 他可以不灭了像赵武他们这样的人，但他必须要当这边说一不二的老大。 “以前都是瞎混，压根够不到龙爷这个层次呀，“瘦猴无奈地笑了笑，摊了摊手，“对于龙爷，我也只是了解一点皮毛。”他深吸一口气，“我现在只是让他们尽快的去打探消息，了解龙爷的规矩以及相关的一些喜好。” “现在也只能像这样了。“刘波点了点头，眼神深邃，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咱们这算是跨区域的，很容易会被那帮人针对的。“瘦猴还是有些担心地补充道。他在这一带混得久，更清楚这里面的门道。你在自己地盘上怎么闹，那是你们内部的斗争，上面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你跨区域在别人的地方插旗，并且没有得到过那片区域大佬——龙爷的点头，这很有可能会惹怒他们，被视为挑衅。 “那管他呢，“刘波却显得很无所谓，他走回座位坐下，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最开始就是从什么都没有混起来的。”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历经磨砺后的淡然和自信。 “就是！要是敢过来，弄死他！“王涛不屑地哼了一声，拳头握得咔咔作响。 叶青则眉头紧锁，显然考虑得更深。“我以前听说过这个龙爷，”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这家伙阴险毒辣，贪财好色。虽然说现在年纪大了，很少出来走动了，但那也是因为他们那边区域比较稳定，没什么大事需要他亲自出面。”他顿了顿，继续道，“他现在大部分的产业都是交给他的几个义子在做，这几个家伙，听说是一个比一个猖狂，不好对付。” “现在想这些没用，“刘波将茶杯放下，发出轻微的磕碰声，“先走一步看一步，多打探一下消息，看看能不能对症下药。”他看向瘦猴，“反正这个网吧我们没花太多钱，搞起来前期投入也就两三万块钱。他们要是打，毁了咱也不心疼。” 他的眼神骤然变得凌厉起来：“但是。他们如果敢开战，那咱就不客气。他扫咱们一个场子，咱们就扫他五个场子，搅合个天翻地覆！” “哈哈……就是，怕毛啊！“王涛被刘波这番话激得热血沸腾。 这一番话之后，叶青和瘦猴对视一眼，也再没有什么担忧的了。他们本就是年轻气盛的年纪，骨子里就不存在“怕”这个字。更何况他们出来混，本来就一个一个是胆大包天的主。 网吧那边的改造进行得很快。设备到位之后，用了三天时间招聘人手。人手差不多凑齐的时候，刘波就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开业事宜。 在游戏厅二楼的办公室里，刘波对着围在桌前的几位核心兄弟安排道： “开业三天，上网免费。不过要设定一下，每个人顶多上五个小时，五个小时到了之后，必须下机重新排队，让更多人能体验到。“他手指轻轻点着桌面，强调着细节。 “这三天之内，烟和喝饮料之类的，价格维持原价，等到这三天过去了，价格就按照出厂价吧，咱不挣饮料这个钱，主要为了继续维持人气，吸引他们常来。“ “还有就是，“他看向瘦猴，“跟那胖老板说，让他每天在中午和晚上以及夜宵时段，都准备二三十份炒饭或者是炒粉。外面卖三块钱一份，到我们网吧里面就卖五块钱一份，放个保温箱放在收银台旁边，方便那些玩起来不想动的。” “最最重要的，“刘波压低了声音，身体微微前倾，“就是网吧包厢。每一个里面都贴上‘陪玩’的说明。平常上网五块钱一小时，顾客可以从我们这边挑妹子过去陪他玩。妹子一小时50块钱，我们得30，妹子自己拿20。当然了，他想玩更带劲的，就自己跟妹子谈，之后玩什么、价格多少我们不管，我们就按陪玩的小时收费。” 刘波大致将他这几天的想法给说了出来，然后环视几人：“你们有什么要补充的？到时候咱再讨论。” 瘦猴和王涛两个人在生意方面是一点头脑都没有，只知道鼓掌，连声说：“波哥，你这想法很好！肯定行！” 反倒是一向沉稳的叶青补充道：“关于找妹子陪玩这个，咱们网吧可以先把这个信息给贴上去，但具体收费规则我再想一想。这样咱们利润太少了。来网吧里面找陪玩妹子的，那肯定一个个都是有点钱的，赚有钱人的钱，那就得更黑一点。”他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 刘波赞许地点头：“那这个先这样，你到时候想好了，咱再上，不着急。”他心里松了口气，总算有个能帮他出主意、完善细节的人了。 “波哥！“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一楼一个小弟急匆匆地跑上来，冲着刘波喊道，脸上带着一丝紧张。 “张所来了！“ 刘波眉头微动，站起身，走到窗边，“唰”地一下拉开百叶窗，朝楼下看去。果然，一辆蓝白涂装的警车正稳稳地停在“风云再起”游戏厅的大门口，在阳光下格外显眼。这次，车旁边还站着两个穿着警服的年轻民警，身姿笔挺。 身穿便服的张云涛已经下了车，正大步流星地朝游戏厅里面走来。 他这一举动，让游戏厅里不少正在玩闹的烂仔都有些惴惴不安，互相交换着眼神，动作都收敛了许多。来这里玩的有几个是干干净净的良民？特别游戏厅后面还有个隐秘的按摩房。还好，张云涛走进来的时候，目不斜视，直接大步朝着通往二楼的楼梯口走去，从头到尾，看都没看喧闹的游戏厅内部一眼。 刘波已经打开办公室的门，亲自到楼梯口这边迎接了，脸上挂起了恰到好处的、带着一丝敬意的笑容。 “里面请。”刘波在前面带路。 瘦猴、叶青、王涛他们这早已经起身出来了。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听说好心情网吧那边，你拿下来我过来看看。”张云涛模棱两可的说道。 刘波看到他的笑容，情不自禁的心中咯噔一声。 看着这个家伙的眼神，总感觉这家伙来的时候不怀好意。 看来是有所图啊，要不然他怎么会跑过来。 “是的，我现在正在托蔡主任帮忙办理手续呢。”刘波散了一根烟道。 第113章 贪得无厌的张云涛 “这个我知道，昨天晚上和蔡主任在一起吃饭，手续已经差不多了，相信也就这一两天就能够拿到了。“ 张云涛身体微微前倾，手指在光洁的茶几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语气显得云淡风轻。 “这么快呀，那到时候得好好感谢蔡主任和张所您了。“ 刘波脸上立刻堆起热情的笑容，连忙从桌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双手递了过去，动作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 “都是应该的，合作的嘛，怎么说我也算你股东之一，出不了钱，总得出点力。“ 张云涛接过烟，就着刘波凑过来的火机点燃，随即身体向后一靠，彻底陷进柔软的沙发里，眯着眼吐出一口烟雾，姿态放松中带着几分拿捏。 听到这话，刘波递火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眼神微微一闪，随即恢复正常。 他给自己也点了支烟，借着点烟的低头的瞬间，心里已然明了。 无利不起早呀，这位今天登门，果然是想再刮一层油水。 “得感谢张所和蔡主任对我的照顾，要没有您帮衬的话，我这小破店哪里能够继续经营的下去。“ 刘波深吸一口烟，压下心里的腻味，语气更加奉承：“所以前天才算完账之后，我立刻让猴子将辛苦费给您送过去。“ 他刻意强调了“辛苦费”三个字。 虽然心里恶心，但形势比人强。当初求得庇护的条件之一，就是每月奉上游戏厅利润的10%。从这个角度说，张云涛自称“股东”，倒也让人无法直接反驳。 张云涛笑呵呵地点了点头，弹了弹烟灰：“互惠互利嘛，我也希望你生意越来越好。就是刘老板呀，上个月分红拿了1万，这个月生意这么红火，不应该还是1万吧？“ 他目光扫过刘波，带着审视的味道。 刘波心中一阵鄙夷，暗骂这老家伙胃口越来越大。 上个月实际盈利十五万，按10%该是一万五，但他抽了五万块钱作为店铺应急备用金，这才按十万利润的基数给他分了一万。 没想到对方连这点差额都惦记上了，贪得无厌。 “噢，张所是这样的，“ 刘波耐着性子，脸上笑容不变，转身拉开办公桌抽屉，取出一个蓝皮账本，小心翼翼地摊开在张云涛面前的茶几上，手指点着上面的墨迹数字， “上个月盈利是15万，不过我拿出5万块钱压着当店铺备用金，跟着下个月账走。您也知道，像我们这种店，三教九流接触得多，天天乱七八糟事情也多，不留点现金备用，一旦出点突发状况不好解决。您看，这是详细的账单，下个月到时候肯定会把这个钱计入分红，给您补上的。“ 他解释得清晰明白。 在他原本的盘算里，这所谓的“10%股份分红”不过是个名头，实质就是定期上贡。 难道张云涛还真会每月来查账对质不成？ 所以上次按十万利润基数分红，他觉得毫无问题。 此刻，他对张云涛的贪财有了新的认识，这已不是一般的贪，而是锱铢必较，面目可憎 。若不是之前叶凡那案子需要他从中周旋抹平，刘波真想当场撕破脸。 张云涛依旧是那副笑呵呵的模样，看也没看那摊开的账本，随手“啪”一声将其合上，推到一边，仿佛那只是无关紧要的废纸。 “刘老板你这就见外了，我怎么可能不相信你呢？我就随口问一问，关心一下生意嘛。“ 他话锋一转，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些声音： “对了。那个‘好心情’网吧，你准备什么时候开业呀？到时候能不能带我也去玩玩，见识见识？“ 嗯？ 刘波眼皮一跳，不动声色地从桌上摸起一支烟重新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借着烟雾掩饰眼神里的变幻。 好心情网吧选址在隔壁包河区，不属于这条街道，自然也超出了张云涛所在的派出所管辖范围。 他原本打算自己另寻门路，搭上包河区派出所的关系，甚至想过请张云涛这个同城系统内的人帮忙引荐一下，当然也不会让他白忙活，计划让瘦猴安排一场“潇洒局”，再包个五千块的红包当作介绍费。 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口，对方竟主动想把手伸过来，意图掺和一脚。 刚才觉得他贪财，现在看来，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贪，而是巨贪，甚至有些明目张胆、不顾脸面了。 “张所，那是自然！“ 刘波吐出烟圈，脸上瞬间又绽放出阳光灿烂的笑容，语气热络无比，“不管我以后搞什么生意，怎么能够少得了您呢？只有您继续照顾，我的生意才能像现在这样一帆风顺啊。“ 他嘴上抹蜜，心里却冷嘲。 “我本来还正想给您打电话，麻烦您帮忙约一下隔壁区的所长呢，到时候少不了要请他多多照拂。看来现在是不需要我瞎操、心了，有您张所出面，一切都不成问题！“ 他顺势把话递了过去，想看看对方如何接招。 听到这话，张云涛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皱，显然，他的初衷只是拿钱，并不想多事。但他反应极快，立刻拍着胸脯，语气笃定：“放心！隔壁的赵所，赵大头，那可是我铁哥们，一起扛过枪的交情！由我引荐，保证没问题！“ “你看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来安排。“ 说着，张云涛就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几下，翻出一个号码，然后将屏幕举到刘波眼前，仿佛展示什么重要凭证。 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赵大宝”三个字——正是包河区派出所的所长。 刘波心里再次被这家伙的无耻程度惊到。明明自己已经要在新店给赵所准备一份厚礼，现在张云涛不仅索要介绍费，还想在新店长期分一杯羹，这等于一个店要交双份保护费。但他脸上依旧是一副感激涕零的笑容：“我随时都有时间呀，看您方便，您安排就可以。“ 听到这话，张云涛毫不迟疑，立刻按下了那个绿色的拨打按键，还特意点了免提。 顶多也就响了十来秒，电话那头就传来一个爽朗而略带粗犷的声音：“涛哥！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有什么指示吗？“ “你赵大所长才是大忙人，我哪敢有什么指示啊，“ 张云涛语气熟稔地笑道，“就问一句，今天晚上有安排吗？“ 赵大宝回答得干脆利落，带着江湖气：“有没有安排重要吗？就算有天大的安排，你涛哥一个电话，我肯定到位！“ 张云涛脸上露出十分满意的神色，嘴角得意地扬起：“那行，今天晚上7点，还在老地方，‘悦来酒家’。“ “好的好的，准时到，不见不散！“ 电话挂断，张云涛把手机往沙发上一丢，一副“你看我办事多利索”的邀功模样，看着刘波。 “人已经帮你约好了，妥妥的。还有蔡主任，估计晚上也会去。到时候咱们好好喝一点，我保证帮你把这个事情办得漂漂亮亮。“ 他胸有成竹地说。 刘波立刻站起身，微微鞠躬，脸上堆满感激的笑容：“好的好的，太感谢张所了！今晚我让猴子也过去，他酒量好，会来事，让他好好陪您和赵所、蔡主任喝尽兴，玩痛快。“ “小事一桩，互帮互助嘛。“ 张云涛笑着站起身，伸出手用力地和刘波握了握，“那咱就晚上7点见。“ 他心满意足地转身，脚步轻快地下楼、钻进停在路边的轿车、迅速离开。 刘波站在窗边，脸上热情的笑容在张云涛车子驶出视线的瞬间，如同退潮般消失不见，眼神变得锐利而冰冷，仿佛结了一层寒霜。 “波哥，我刚才在门口听了一耳朵，怎么好像听到那老家伙还想掺和咱们网吧的事情？“ 瘦猴这时才从门外闪身进来，眉头紧锁，递过来一根烟。 刘波接过烟，就着瘦猴手里的打火机点燃，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却带着冷意：“嗯。他晚上组了局，把隔壁包河区的赵所赵大头约出来了。准备三个红包，两个五千的，给张云涛和蔡主任。另外，单独准备一个五万的，厚一点，给那个赵大宝赵所。“ “哦，好，知道了。“ 瘦猴应下，但脸色不太好看。 “这老家伙，确实是想硬插一手。好心情网吧，他也想要10%的干股。“ 刘波吸了一口烟，缓缓说道。 听到这话，瘦猴瞬间就炸了，额头上青筋跳了一下，压低声音怒道：“操、他妈的！网吧又不归他管，给他五千块钱介绍费就已经是给他天大面子了！他凭什么还想再分10%？这他妈也太不要脸了！“ 在你自己管辖的一亩三分地上，要好处，虽然霸道，但还算在“规则”之内。可现在明显是把手伸到了别人的地盘，那边同样需要打点，需要上交一份不小的好处费，这个时候张云涛还想再额外要一份，这吃相，已经不是难看，而是赤裸裸的敲诈和极度无耻了。 “那没办法，“ 刘波吐出一口浓烟，像是要把心里的憋闷也一起吐出去，“就凭现在咱们‘风云再起’游戏厅还在他的管辖地盘上。只要咱们还想在这里安安稳稳地干下去，眼下就得听他的，忍下这口气。“ 他拍了拍瘦猴的肩膀，示意他冷静。 “我们以后肯定还要开其他的场子，总不能以后每开一个新场子，他都要来占10%吧？那他妈也太欺负人了！“ 瘦猴气得将刚抽了两口的香烟狠狠摔在地上，用脚碾得粉碎。 “目前来看，确实会是这样。“ 刘波的语气依旧保持着冷静，“这里是我们起家的地方，算是大本营，不能乱。如果日后赌场搞起来，那可能是最赚钱的核心，命脉就更被他捏在手里了。“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算计，“他要，就先给他。正好，也能借助他在系统内的关系网，我们以后想打通其他环节、找人也方便很多。生意嘛，只要还有得赚，就能继续做下去。无非是赚多赚少的问题，大不了我们后面再多开发一些新的产业，把盘子做大。“ “等到有一天，我们的实力足够强，强到让他不敢再随意拿捏，甚至需要忌惮我们的时候，那他自然就知道该用什么态度跟我们打交道了。在现在还需要他这层‘保护伞’的时候，咱就得学会忍耐，老实一点。“ 瘦猴虽然满腔怒火，但也知道刘波说的是眼下唯一的可行之道，被人抓住软肋就是这个样子，他喘了口粗气：“那这样算下来，网吧那边等于是要交出20%了？就算那边盈利，最后到你手里的，恐怕也跟我们几个差不多了，根本多不了多少。这不行！要不把我们几个人的股份都降一点，匀一下……“ “你这叫什么话！“ 刘波立刻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我挣得少，那是我的问题，怎么能从你们身上割肉来补？少挣就少挣呗，大不了我辛苦点。总不能为了我自己多拿点，就减少兄弟们的份子钱，那我刘波成什么人了？“ 瘦猴还想争辩：“可是，波哥……“ “别可是了！“ 刘波举起手，做了一个坚决阻止的手势，“这个事情就这么定了，以后都不要再提减少你们股份的事。“ 他转移话题，布置任务：“今天晚上招待好他们之后，尽快把‘好心情’网吧的事情落实开起来。然后，你抽空教教小胖或者小丁，让他们两个多花点精力盯在那边。咱们几个的核心精力，要开始转移到筹备赌场的事情上了。“ “哦，好。“ 瘦猴见刘波态度坚决，只好点头，“反正你心里有数就行，我们都听你的。“ “搞赌场可就没那么简单了，风险高，动静大。“ 刘波走到办公室窗边，指着楼下街道和几个相连的巷口，“最起码要安排二十个信得过的兄弟，做专业的安保工作。门前明哨两个，门后暗哨两个，前面主街、左右各个岔路口，也都得安排上眼线。虽然说张云涛那边已经打点好了，常规检查会提前通气，但必须以防万一。“ 他的手指在玻璃上划过几个关键位置。 “主要是预防其他区域或者上面来的跨区突击检查。“ 他补充道，眼神警惕。 第114章 沆瀣一气 瘦猴拿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认真记下：“好，我记下了。“ 事情千头万绪，瘦猴看着本子上密密麻麻的条目，感觉压力不小。 现在游戏厅的日常管理、繁杂的账目、后面新开的按摩房，很多具体事务都压在他身上，确实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赌场安保和通道这些具体执行层面的事情，你跟叶青多商量，让他帮你分担一点。“刘波看出他的疲惫，安排道。 叶青心思缜密，适合做这些。 “还有，仔细看一下咱们这个负一楼的后门结构，研究一下能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多开辟出一条隐秘通道出来。一旦遇到紧急情况，必须保证有第二条逃生路线。“ 瘦猴凑近一些，压低声音汇报：“前几天叶青跟我初步商量过，他说负一楼后门可以保留明面上的正常通道。但在旁边堆放杂物的走廊尽头，其实可以暗中开一条通道，拐几个弯，想办法挖一个出口通到隔壁那条僻静的死巷子。这样万一有条子突然冲进来，我们可以从地下通道快速撤离。“ “挖地道？“刘波闻言愣了一下，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惊讶和疑虑，“这地基能行吗？动手挖的话，会不会引起地面沉降或者塌方？“ 这办法听起来虽然冒险，但若是可行，无疑是一张保命的底牌。 他们这栋楼是独门独院的自建楼房，离主街虽近，但结构相对独立，不像那种连片的小区或门面房，操作起来隐蔽性更高。 瘦猴继续解释道：“叶青找懂行的人粗略看过，他说这楼地基打得还算结实，土层也稳定，小心施工的话应该问题不大。他的想法是，想办法把左右相邻的这两栋闲置的房子也租下来，然后用木栅栏或者砖墙稍微围一下，做成一个看似私家的后院或者小广场模样，甚至在表面上铺上草皮。这样我们在底下动工，只要动静控制好，外面根本想不到底下会有一条秘密通道。“ 刘波沉吟了片刻，手指无意识地敲着窗框，权衡着风险与收益，最终点了点头：“风险是有，但值得一试。行，这个事情就尽快着手去办。记住，找的人一定要绝对靠谱，嘴巴严实。尽量不要用本地熟悉的工程队，从外面找不知根底的生面孔，干完活就结钱让他们走人。必须严格保密！“ “好，波哥，你就放心吧。找人的事包在我身上，一定办得妥妥帖帖。“瘦猴郑重地答应下来。 “那行，等这条秘密通道顺利挖通，确保万无一失之后，咱们再全面启动赌场的其他事宜。“刘波下了决定。 “嗯，行。“瘦猴合上本子，眼神里多了几分干劲。 赌场，可以说是刘波未来规划中最看重、也最具野心的一步。 一旦成功搞起来，资金流水将是天文数字，足以支撑他更大的野心。 这将成为他日后安身立命、扩张势力的最大资本。 因此，他必须步步为营，考虑周全，确保万事俱备，才能押上全部筹码，放手一搏。 当天晚上，刘波喝得是酩酊大醉，整个人几乎软倒在包厢的皮质沙发上。包间里灯光昏黄暧昧，投射在他泛红的脸上，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黏在皮肤上。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酒精味、香烟味，混杂着女人身上的香水气息，形成一种令人头晕目眩的浑浊氛围。 他以前其实是不怎么喝酒的，酒量也一般。可最近不知怎么了，像是突然迷恋上那种晕眩麻痹的感觉。今天晚上本来有瘦猴在场周旋，他大可以不喝这么多，但没人刻意陪他的时候，他一个人坐在角落，端着酒杯，眼神空茫地盯着某处，一杯接一杯地往喉咙里灌。旁边陪酒的小妹也察觉到老板情绪低落，主动凑近，软声劝酒，刘波也不拒绝，只是扯着嘴角笑，笑意却未达眼底。 另一边，张云涛身边的小妹见他一直闷头喝酒、不怎么说话，忍不住蹙起细长的眉毛，轻声劝道：“老板，你唱两首歌吧？看你一直喝酒，手指都泡白了吧？”她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张云涛本来眯着眼靠在沙发上，闻言猛地睁开，竖眉怒怼，语气凶狠：“老子来这里是唱歌的吗？不想伺候给老子滚！”他好色归好色，但能从一个普通小民警一步步爬上来，骨子里带着一股戾气，此刻眉眼间的厉色吓得那小妹脸色一白，连忙低头道歉，身体不自觉地绷紧，连腿都紧张地夹了两下，声音发颤：“不是，不是……” 张云涛盯着她那副惊慌失措的模样，怒气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玩味的笑意，他勾起嘴角，语气轻佻：“吆……小河蚌啊。” 一旁的瘦猴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嘴角无声地抽了抽。他今晚的主要任务就是伺候好这三位爷，注意力大半放在应付新来的赵大宝赵所，以及第二次参加这类活动的蔡浩然身上。他心中暗叹，这三人能凑到一块儿，果然是臭味相投，共性鲜明。一个个骨子里都骚得难以言叙，放浪形骸。 酒过三巡，气氛愈加热络。赵大宝显然喝得尽兴了，猛地站起来，身体微微摇晃，他用力拍着胸脯，对瘦猴大声保证：“放心！在我的地盘，我保证你们以后顺顺当当的，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我！”唾沫星子几乎喷到瘦猴脸上。 瘦猴立刻换上热情洋溢的笑容，端起酒杯：“那我相信赵所肯定有这实力的！来，我再陪你干一杯！”酒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赵大宝豪气干云：“喝！” 这时，蔡浩然也推了推眼镜，语气带着几分掌控一切的优越感，对瘦猴说道：“你们要的东西已经办好了，明天安排一个人过来取就可以。” 他指的自然是好心情网吧的各种营业执照。 “好的好的，多谢蔡主任！”瘦猴连连点头，手里拎着酒壶，又围着桌子开始一圈一圈地敬酒，姿态放得极低。 眼见几人喝得满面油光，眼神开始迷离，瘦猴知道酒不能再继续灌了，得安排下一场节目了。 他随手招了招站在不远处那位穿着性感、风韵犹存的妈咪。 妈咪立刻扭着腰肢走过来，脸上堆着职业化的媚笑。 瘦猴凑近她，压低声音，脸上带着心照不宣的笑意：“安排好三个最安静的包厢，派人在外面盯着，好好伺候好，知道吧？”说话间，他习惯性地抬手，在那妈咪挺俏的吞部上轻轻拍了一下。 “放心吧老板，有我在，肯定给你安排好。”妈咪是见过风浪的老江湖，立刻心领神会。而且她其实也认得赵大宝和张云涛，知道给他们安排地方，安全隐蔽是第一位的。 谁知，就在这时，蔡浩然突然大手一挥，打断了他们的安排：“不用三个房间！”他脸上带着一种兴奋又狎昵的笑容，“开个最大的……我们一起。” 张云涛和赵大宝闻言，先是一愣，相互对看一眼，随即眼中爆发出惊喜又猥琐的光芒。 三秒钟后，两人几乎同时朝着蔡浩然竖起大拇指，脸上满是钦佩。 张云涛啧啧称奇：“厉害！我怎么没想到？” 赵大宝嘿嘿直笑：“没想到咱兄弟三个还有一天能够成为连襟啊！” 第115章 喝醉了的刘波 蔡浩然得意地扬起下巴：“哈哈，连襟是归连襟，到时候谁是姐夫谁是妹夫，咱还得比一比。” “比就比，谁怕谁呀？” “咱三个今天就必须认出一个老大、老二、老三！” “……” 他们三人自顾自地就定了下来，语气兴奋，仿佛在策划什么了不起的行动。这番话却把一旁的瘦猴惊得一愣，心里暗道：果然会玩呀！这花样他都没想到，他们自己倒先琢磨出来了。 那妈咪也是微微一怔，但她在风月场中见多识广，各种奇葩要求都遇到过，仅仅惊讶了几秒，脸上便迅速恢复职业笑容，立刻上前一步，躬身引路。 “放心，我这边有一个专门定制的超大房，别说你们6个人，就是12个人都可以轻松容纳。”她语气笃定，带着一丝炫耀。 蔡浩然满意地点点头，语气轻浮：“可不嘛，你家要是设备不好，谁来你家呀？” “几位老板好好玩，有任何需要的，尽管和我说，保证给您安排得明明白白。”妈咪说着，转向那几位精心挑选出来的姑娘，脸色瞬间变得严肃，目光锐利地扫过她们，“你们几个给我眼睛放亮一点，拿出看家本事来！要是有人敢给我拖后腿，砸了招牌，不要怪我不客气！” “好的，妈妈。” “好的，妈妈。” “好的，妈妈。” 几位姑娘连忙齐声应答，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她们深知，别看这妈咪在客人面前总是笑脸相迎，私底下却手段狠辣，规矩极严。 谁若触犯，轻则扣光小费、挨上几记耳光，重则可能被暴揍一顿，甚至关禁闭反省。 这位妈咪，正是丧彪的得意干将，他的左膀右臂，专门负责打理这家夜总会的生意，绝非善茬。 将这三尊大佛安排好之后，瘦猴才松了口气，转头看向躺在沙发上已经迷迷糊糊、不省人事的刘波。他连忙朝一直在包厢外安静守着的王涛招了招手。 王涛推门进来，动作利落。旁边陪着刘波的那个小妹见王涛径直要去背刘波，顿时有些着急，她可是盼着今晚能跟这位英俊的年轻老板共度春宵呢。 她连忙拉住王涛的胳膊，语气带着委屈和不解：“你们怎么把老板给背走了呀？他可是付了包夜的钱呀！” 她目光不舍地瞟向醉倒的刘波，她在这个地方待了不短时间，年纪虽轻，却早已身经百战，见惯了各种油腻猥琐的男人。 像刘波这样面容干净、气质阳光，笑起来如同港岛黎明般英俊的客人，她还是第一次遇到，早已心动不已，刚才喝酒时更是使出浑身解数，就盼着能有个美好的夜晚，甚至幻想着能反客为主，好好“疼爱”这位美少年一番。 瘦猴见状，开口解释道：“不用了，你就当他已经在这里包夜了。”他顿了顿，补充道，“别人问起来，就说昨天晚上他在你的房间过夜的，钱照算。” 这是刘波来之前就特意交代瘦猴的。 一定要在张云涛、赵大宝他们面前，也给他安排一个姑娘，从吃喝玩乐到晚上过夜，流程要走全。 但关键是，必须先安排张云涛他们几个去玩，等他们进入状态后，再想办法把他身边的姑娘支走，或者他自己把人带走另行安排。 当时瘦猴还不理解，因为他知道刘波其实并不喜欢这些风月场所的姑娘。刘波当时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解释道：“只有同流合污，沆瀣一气，那才能维持住所谓表面的团结，让他们觉得我们是‘一路人’，从而没有那么大的戒备心。” “可是波哥，你不玩，但每次都这样点姑娘，别人都以为你好这口，这不是坏了你的名声吗？”瘦猴当时非常不解。 刘波闻言，只是淡淡一笑，眼神里透着超越年龄的清醒与无奈：“咱出来混的，还讲究什么清白名声呀？”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自嘲，“而且，让别人以为我好色，说不定别人还以为抓住了我的什么弱点，反而更容易放松警惕呢。” “噢，明白了。”瘦猴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刘波的深层用意——这是一种伪装，一种融入污浊环境以求自保和达成目的的策略。 此刻，看着那小妹失望又不敢多言的表情，瘦猴心里竟生出一丝不忍，他咂了咂嘴，对王涛说：“看着姑娘失望的样子，实在不忍心。这样，你先带波哥去雅丽姐姐那边吧，波哥喝酒喝太多了，得去吊点水缓解一下，不然明天肯定难受。我嘛……去好好‘安抚安抚’她。” 王涛闻言，脸上毫不掩饰地露出一丝鄙视。什么安抚，你纯粹就是想自己上人家吧。但他没多说，只是点头：“行，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波哥这边交给我了。” 王涛没有骑他那辆轰鸣的摩托车，而是在路边招了一辆相对安静的夏利出租车，小心地将刘波扶进后座，然后对司机报了张雅丽诊所的地址。 到了诊所，王涛半背半扶着刘波进去。张雅丽正准备休息，看到被搀进来、醉得不省人事的刘波，眉头立刻紧紧蹙起。 她快步上前帮忙扶住，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责怪，看向王涛：“他怎么喝这么多？你怎么也不在旁边看着一点？”她一边说，一边伸手探了探刘波的额头，触手一片滚烫。 “我……我……”王涛本就不善言辞，被张雅丽这么一问，更是支支吾吾地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他当时主要在门口负责守卫和接应，确实没时刻盯着刘波喝酒。 张雅丽见他这模样，也不忍再多责备，叹了口气：“行吧，你去帮我打一盆热水来，我来给他吊水，缓解一下酒劲。” 她语气急切，心疼地看着刘波醉态难受的样子，伸手熟练地帮他解开衬衫领口的纽扣，让他能呼吸顺畅些。 王涛赶紧去打来一盆温水，浸湿了毛巾，笨拙地想要帮刘波擦脸。张雅丽看他动作毛手毛脚，一把将毛巾拿了过来，嫌弃道：“看你笨手笨脚的，哪会照顾人啊。你自己去边上休息吧，我来就行了。他的吊水还有两三个小时呢，得看着。” “我在门口等着吧。”王涛老实地说。 “现在都几点了？你等在外面有什么用？”张雅丽指了指诊室里那张用于病人临时休息的病床，以及旁边叠放整齐的被子，“等他这几瓶水吊完，我就让他在这个床上睡一晚，免得来回折腾。” 王涛看了看那张窄小的病床，又看了看昏睡的刘波，想了想，这么晚了确实来回折腾不好，而且他还得回去把摩托车弄回来，于是点头：“哦，好，那我帮你把卷闸门关起来。” “嗯，去吧。”张雅丽头也不抬，专注地用湿毛巾轻轻擦拭着刘波发烫的额头和脖颈，动作轻柔而细致。 第116章 旧厂街 “苏畅，苏畅！” 迷迷糊糊之中，刘波感受到有人在帮他，输液管轻轻晃动，冰凉的液体顺着针管流入血管。 他下意识地一把握住那人的手。 细腻柔软，带着一点微凉，他情不自禁地喊了出来。 “哎……这死人。”张雅丽无奈地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和宠溺。 前几天。 他被认错了，为了还人情债，报答妹妹的救命之恩。 事后她虽然没有后悔，更没有怪罪刘波。 但回来当天晚上她就下定决心，也就仅此一次，还了恩情之后，就和这个家伙没有任何关系。 可谁想到这才几天呀，这家伙又喝多被拉到这里来了。 张雅丽的心一下子又有些心软了，心疼地帮他输葡萄糖，缓解宿醉之后的难受，更是小心翼翼地帮他擦拭额头的汗水。 灯光昏黄，映在她略显疲惫的脸上，眼神却始终温柔。 “老实一点，别乱mo。” 张雅丽面色绯红，声音压低，带着几分羞恼。 这家伙手好像装了吸铁石一样？ “哎呀……你在输液呢，不要乱动，睡一会好不好？”几次推脱之后，刘波好不容易安静了一会。 但也就仅仅安静十来分钟，又开始不安分地扭动，手也不老实。 “张医生。”刘波缓缓睁开眼睛，视线逐渐清晰，对上她略带嗔怪的目光。 “清醒了呀，知道是我了。”张雅丽白了他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埋怨，却也掩不住关切。 “那你还不把手拿走。” 她指了指他那只不老实的手。 “我不……”刘波一下子坐了起来，动作快得几乎扯到输液管。 他伸出空闲的右手，一把抓住张雅丽那好看白皙的天鹅颈，将她拉了过来，直接吻了上去。 “唔唔……坏人你……”张雅丽开始推脱两下，但也就仅仅两三秒之后，便彻底沦陷在他强势又缠绵里。 她的身体微微发颤，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别在这里。”张雅丽轻声道，声音带着喘息，“云云在家。” “那我们小声点。”刘波低笑，眼神炙热。 “你这家伙在，怎么可能小声？”张雅丽可是经历过这个家伙的野蛮，明白这个家伙的强悍，她知道她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做到振动模式。 她脸颊绯红。 “那我可不管，那是你的事。”刘波随手将手上的输液针拔了，动作干脆利落，丝毫不在意渗出的血珠。 他站在张雅丽后面，左手扶着她的肩，将她轻轻按在诊疗台边。 “你……” 她还想说什么，却被他接下来的动作打断，只能发出细碎的呜咽。 ……………… 这一边是天雷地火，热火朝天的。 张雅丽猜的没错，就算他再怎么控制，再怎么去压抑，就算小心，在安静的诊所里显得格外清晰。 但是这个时候她根本就没有半点力气和半点能力去阻止，甚至于说沉沦在其中。 在后院听到动静的张美云，疑惑地轻手轻脚地，来到了前面，还没靠近，就听到里面传来不同寻常的声响。 她好奇地站在后屋，透过窗户缝隙看到前面的场景。 顿时惊得捂住了嘴。 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瞪着老大，她下意识地转过身，不敢去看。 心脏怦怦直跳，仿佛要跳出胸腔。 她剧烈呼吸，神情紧促，脸颊烧得厉害。 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她想离开这里，可就感觉全身发软，没有半点力气。 里面的声音，里面的动静也连续不断地传递过来，像带着钩子，撩拨着她的心弦。 最终还是控制不住，缓缓站了起来，在最角落，最不易发觉的地方，目不转睛地盯着里面。 黑暗中，她的眼睛亮得惊人。 她从来没见过的场景，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让她彻底地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这就是她们说的开心啊。”张美云呢喃道，声音轻得像羽毛。 她现在都已经读大学了，身边很多朋友都已经谈恋爱了，特别有几个好姐妹都不知道谈过多少次了，经常在她们这一群姐妹面前传递那些听起来美妙的事情。 哪有少女不怀chun啊？ 就算没有经历过，听也听说过很多次啊，她也情不自禁地伸出手。 直到里面传来张雅丽一声抑制不住的惊呼。 张美云这才猛地清醒过来，像是被烫到一样缩回手。 着急忙慌地赶快离开场地，脚步虚浮，差点绊倒。 虽然她声音很轻，但是刘波好像还是听到了一点动静，他好奇地朝着后面窗户看了过去，眼神锐利。 “怎么了？”虽然说很累，浑身酸软，但张雅丽还是强撑着到旁边桌子拿来的餐巾纸，声音带着事后的沙哑。 “没什么。”刘波一把将她抱到怀里，接过餐巾纸，主动帮她。 动作从刚才的粗暴转变为现在的温柔。 刚才的粗暴到现在的温柔，让张雅丽一直悬着的心缓和了不少。 她靠在他怀里，心情复杂。 但内心是相当纠结的，她知道刘波对她没有什么感情，这一切都不过是情欲到达了临界点发生的事情，可是她又非常喜欢这种感觉，又怕自己被辜负，心里面一直是患得患失的。 在这一刻，他难得的温柔让她安定了不少。 刘波晚上是不想走的，一个人睡觉，哪有抱着这样有胸怀的女人睡觉舒服呀。他眷恋地蹭了蹭她的颈窝。 但是张雅丽非说他留下来不合适，张美云还在家，他只能回去了。她推着他，语气坚决。 就像做贼一样，刘波被推开诊所的门，深夜的凉风让他打了个激灵。 张雅丽也快速地从里面给关上了，落锁的声音清脆。 点了一根烟，刘波无奈地吐出一口烟圈，看着烟雾在昏暗的路灯下消散，这才抬手打了辆车，回了风云再起游戏厅。 “哎，波哥你怎么回来了？”王涛正坐在门口抽烟，玩手机上的贪吃蛇，听到动静，抬头好奇地问道。游戏厅里嘈杂的音乐声隐隐传来。 “清醒了，不回来干啥？”刘波瞪了他一眼，语气不善。 王涛被瞪得一脸懵逼，挠了挠头，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了什么。 瘦猴是第2天早晨回来的，回来那简直是双腿打颤呀，脸色发白，眼窝深陷，可以想象昨天晚上他有多么的“努力”。 原本是两个人的份，刘波的那个他没要，喝多了走了，去张雅丽那边，最终全部拉到他的房间去了。 他1对2。 直到下午两三点，瘦猴这才缓过神来，灌了好几杯浓茶，眼神依旧有些发直。 简单的安排一些事情，主要就是盯着好心情网吧那边，前面筹备的差不多了，就等着两天后的重新开业。 叶青不喜欢这些应酬，所以瘦猴不在的时候，这些工作都是叶青代替的。 叶青比较心细，之前兄弟盟他一个人也能搞得七七八八，现在风云再起也没什么太大事情，只要有人盯着，再有王涛在旁边镇着，可没有什么人敢过来闹事情。他坐在办公室里，安静地核对账目，与外面的喧嚣形成对比。 快吃晚饭的时候，瘦猴接了个电话，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焦急地说道： “我刚接到家里电话，我妈的小摊被几个烂仔给砸了，我老爸还被人给打了，现在全部进医院了，这里事情你听着，我回去看一下。” “你这叫什么话？你家出这么大的事情，你一个人去就行了呀，走一起去！”刘波瞪了他一眼，二话不说就站了起来，随手招呼王涛：“让小丁开车，我们一起！” “叶青，家里就你看着。” 叶青点头，表情严肃：“好，有事打电话，这边人随时给你候着几十个。” “嗯。” 路上，瘦猴很是焦急，不停地看着窗外飞逝的景物，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膝盖。 “刚不是搞清楚了吗？就是几个烂仔罢了，别担心，等咱们到了，弄死那帮逼崽子。”刘波咬牙切齿地说道，眼神凶狠。 “猴哥，等见到那些王八蛋，我帮你揍。”王涛也放下了手机，不再玩贪吃蛇，捏了捏拳头，骨节发出咔咔的声响。 20分钟左右，他们到了第一人民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白色的灯光照得人脸色发白。 “姐。”几个人在病房门口，瘦猴对着一个皮肤白净，长相圆润的美女打招呼。 这个女的长得娃娃脸，可可爱爱的，圆圆润润，不施粉黛，清纯漂亮，她就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蓝色牛仔裤，扎着一个高高的马尾，看起来干净又温柔。 猴子没有骗人，他姐姐长得真的非常漂亮。 之前猴子说过他姐姐很漂亮，刘波，还有王涛他们都觉得这家伙吹牛的，就猴子这长相，他姐能漂亮到哪里去。此刻见到真人，都有些愣神。 “你怎么才来呀？”他姐姐明显是被吓到了，看到弟弟过来，着急地迎上来，眼圈微微发红。 “没事没事，爸妈那边怎么样？”瘦猴轻声安抚道，拍了拍姐姐的背。 经过简单的了解才知道，瘦猴的父母的那个摊位，因为最近没有交所谓的保护费，被这个菜市场的管理员给打了。 瘦猴的父母确实都被伤到了，但都不是什么大伤，主要是些皮外伤和惊吓。 问了一下医生，只要回去好好休养个十天半个月就没事了。 瘦猴的姐姐担心主要是在于这个菜市场的管理员，以后还会找父母的茬。 “姐，你放心吧，这个事情交给我们处理，”搞清楚事情之后瘦猴也松了一口气，这才来得及向刘波他们介绍，“这个是我兄弟刘波。” “这是我姐，李小萌。” “姐姐好。”刘波憨憨一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可靠一些。 他再一次仔细地看了看瘦猴和李小萌，在他们脸上完全看不到半点像亲姐弟的痕迹。一个瘦小精干，一个温润甜美。 李小萌是那种跟其他美女不一样的气质，就一眼看过去她就像那种绝对的贤妻良母，居家过日子的女人。眼神干净，带着点未经世事的单纯。 就好像你跟这种女人谈恋爱，结婚以后，你的家庭会非常的和谐。 “姐姐好。” 王涛也是憨憨地在旁边打了个招呼，庞大的身躯显得有些拘谨。 “你们好。”李小萌礼貌地和他们微微点头，招呼了一声，声音轻柔。 同时也被王涛的体格给震惊到了，下意识地微微后退了半步。 一般普通人见到像王涛这样的大体格，确实都颇为惊讶。 搞清楚事情之后。 刘波让瘦猴给他姐留1万块钱，从他的账上面出，算是他的一点心意。厚厚的一叠钞票塞到李小萌手里时，她有些无措地想推辞，被瘦猴按住了。 之后他们几个人就离开医院，小丁的车子一直没有熄火，在医院门口等着，上车之后瘦猴在副驾驶位置引路。 “就在前面旧厂街，我爸妈就在那边摆摊卖鱼。” 这个时候已经7点左右了，已经过了晚高峰买菜的时间，大部分摊贩都开始在收拾东西了，整个菜市场这边遍地垃圾，烂菜叶、塑料袋随处可见，空气中弥漫着鱼腥味和腐烂果蔬的味道，看得乱糟糟的。 几个人下了车之后，瘦猴指着最里面亮着光的房间说道，那灯光在昏暗的市场里显得格外醒目。 “那就是这个旧厂街菜市场，管理员平常待的地方。” “走！” 刘波招了招手，眼神冷了下来。他们4个人直截了当地，就朝着办公室走去，脚步声在空旷的市场里回响。 嘣！ 一声巨响。 走在最前面的王涛，一言不发，猛地一脚将这办公室的大门给踹开。木门撞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震得墙灰簌簌落下。 里面有六七个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到了，齐刷刷地看过来。 两人坐在沙发上面，四个人在旁边打麻将。桌子上散落着钞票和麻将牌。 “曹你妈，你们干啥的？找死吗？”其中一个年轻小伙站了起来，大声骂道，一脸凶相：“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这人头发长长的，离谱的是，他右边留出一撮头发，遮住右眼，说话的时候要一甩一甩的，就跟神经病一样。 “今天是你们将鱼摊的那对老夫妻打了是吧？”刘波走上前，目光扫过几人，声音平静却带着压迫感。 “哦，这不是猴哥吗？”坐在沙发上一个翘着二郎腿的男人开口了，他穿着花衬衫，嘴里叼着烟，“我说什么事呢？怎么滴揍了你老爹老妈，你回来搞场子呀？”说话的人叫吴小龙。 他一脸不屑地甩了甩，挡住他右眼的那一撮毛，大摇大摆地走过来，上下打量着刘波几人，眼神轻蔑。 第117章 吴小龙吴小虎两兄弟 对方和瘦猴他们自然是熟人，只不过这种熟人关系，从头到尾都带着一方被死死压制的憋屈——瘦猴永远是那个抬不起头的受害者。 瘦猴的父母这辈子就扎根在旧厂街，推着辆掉漆的铁皮车在路边摆摊卖鱼。 鱼腥气混着街边尘土的味道，是瘦猴从小闻到大的气息。 他打记事起就在这片巷弄里疯跑，自然早早就认识了吴家两兄弟。 不管是穿着开裆裤打滚的童年，还是叛逆躁动的青春期，他都曾试着跟这帮“街溜子”混在一起，可换来的从来不是兄弟情谊，只有变本加厉的欺负。 不读书那天，瘦猴背着洗得发白的帆布包走出校门，没回头。 父母那副势利眼、满脑子只认钱的模样，再加上在旧厂街受够的窝囊气，让他下定决心逃离这里，外出打工。 哪怕在外面做最底层的活计，住漏风的工棚，挣着刚够糊口的工钱，他也打死不愿意跟吴家两兄弟混——在他眼里，这两个人根本不是人，是披着人皮的畜生。 表面上，吴家两兄弟挂着“旧厂街菜市场管理员”的名头，说起话来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可这头衔，纯属他们自封。这菜市场压根就没什么官方管理员，早年间这里还是片荒草丛生的空地，附近的菜农、小贩推着车自发来这儿叫卖，日子久了，人气聚起来，才慢慢形成了如今的规模。 是吴家两兄弟，瞅准了这里的门道，花了点小钱请人把坑坑洼洼的地面填平，浇筑了几排粗糙的水泥台子，就这么把空地改成了一个个摊位。 刚开始的时候，兄弟俩脸上堆着假惺惺的笑，对着来往的摊贩搓着手说：“都是街坊邻里，我们免费帮大家整理的，以后摆摊方便些，咱们顶多收点卫生费，一个月 20块，不多吧？” 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熟人，看着平整的地面和现成的台子，大家心里都挺受用，也没多想，一个个乐呵呵地交了 20块钱。可谁也没想到，半个月后，随着菜市场的人流量越来越大，摊位越扩越多，等大家都固定下来，生意渐渐有了起色，这兄弟俩的嘴脸就变了。 他们摇身一变成了“正式管理员”，还不知从哪儿弄来一本皱巴巴的营业执照，拍在桌子上宣布：“以后每个摊位，每月交 100块摊位费！而且所有摊位怎么摆、谁在哪，都得听我们安排！” 这时候大家再想反抗，已经晚了。市场已经形成，每个人都能挣到钱，没人愿意轻易放弃； 再加上吴家两兄弟早就养了一帮游手好闲的烂仔，天天在市场里晃悠，谁不服就给谁使绊子，威逼利诱之下，没人敢再吭声。 就这么着，形成了现如今这模样的旧厂街菜市场。在这片区域，吴家两兄弟就是土皇帝般的地下王者，所有人都得看他们的脸色行事。 稍微不顺他们的意，要么说不租摊位给你，要么翻倍涨租金，要么直接把你调到最偏僻、没人光顾的角落。 瘦猴的父母一直在这儿摆摊卖鱼，自然更是被吴家两兄弟拿捏得死死的。 父母都受他们压迫，瘦猴从小到大在他们手里吃的亏，就更多更狠了。 此刻，吴小龙斜靠在办公桌前，嘴里叼着根烟，眼神里满是玩味，上下打量着瘦猴，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怎么，我猴哥现在混大了？翅膀硬了，敢过来和我叫板了？” 他往前凑了两步，居高临下地拍了拍瘦猴的肩膀，力道重得像要嵌进肉里：“忘了这个旧厂街谁是老大了吗？” “竟然连我的门都敢踹，想死是吗？”吴小龙猛地提高了音量，指着办公室那扇崭新的木门，唾沫横飞地吼道，“知道这门我花了多少钱吗？整整 1万块！” “今天这钱要是不赔，你爸你妈就别想在这菜市场摆摊了！” 刘波站在旁边，听着吴小龙狮子大开口也只敢要 1万，忍不住低笑了一声，眼里满是不屑——他还真高估了这帮人。 最近一直跟那些真正的大哥过招，弄得他太过谨慎，对付这种货色，根本没必要客气，直接干就完了。 瘦猴一眼就看懂了刘波的表情，积压在心底多年的怨气瞬间爆发，他猛地跳了起来，指着吴小龙的鼻子破口大骂：“老大？你也配叫老大！就你这样的吊毛，也敢自称老大？” 话音未落，他抄起旁边墙角立着的一根锈迹斑斑的铁棍，攥得指节发白，嗷嗷叫着就冲了上去。 铁棍带着风声砸下去，瘦猴一边打一边骂，声音里满是压抑多年的愤怒：“干你娘的！就你们这帮傻逼，天天在老子面前装逼，今天非揍死你们不可！” 战斗随着瘦猴冲上去的瞬间彻底打响。王涛见状，也不甘落后，撸起袖子就跟着冲了上去，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一瞬间，这个狭小又杂乱的办公室里就陷入了混战。里面总共也就五六个人，刘波懒得上场，从旁边拉过一张掉漆的木凳子，坐在大门口，慢悠悠地掏出一根香烟，点燃后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他淡定地看着里面的打斗。 以王涛的身手，就算一个人上，也能轻松解决这帮人，更不用说还有瘦猴和小丁帮忙了。 瘦猴平时看着老实巴交，很少打架，但一旦出手，就狠辣得不像话。他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干架的时候从来都是拼命的架势。 以前跟人打架，要是别人一刀砍在他身上，他眼睛都不眨一下，会直接伸手抓住对方的刀背，死死按着对方的手不让动，另一只手就疯狂地往对方身上招呼，哪怕自己手被割得鲜血直流也毫不在意。 就像现在，吴小龙被瘦猴突如其来的狠劲打懵了，反应过来后，急急忙忙从桌底下抽出一把西瓜刀，红着眼就冲了过来，一刀狠狠砍在瘦猴的后背上。 可瘦猴像没感觉到疼似的，反手一把抓住刀背，任凭刀刃划破手掌，另一只攥紧的拳头带着风声，疯狂地朝着吴小龙的脸上砸去。 那不要命的架势，吓得吴小龙和他的小弟们瞬间没了反抗的勇气，一个个愣在原地，手脚都软了。 仅仅两三分钟，这帮人就被瘦猴和王涛摁倒在地，鼻青脸肿地哀嚎着，再也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 当然，瘦猴他们敢这么疯狂、这么不要命，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们一直听刘波的安排。 特别是现在天气变凉了，衣服穿得厚，他们在最里面的衣服外面，都穿着刘波亲手编织的金丝软甲，外面再套上一件厚实的牛皮小马甲，最外面再穿一件外套，外人根本察觉不到里面的玄机。 这牛皮小马甲能有效挡住一般的砍刀，再加上里面的金丝软甲，基本上能彻底防住砍刀的伤害。刚才吴小龙那一刀砍在瘦猴后背上，对他来说一点伤害都没有。 对付这几个烂仔，瘦猴和王涛他们甚至都不屑于散开袖口位置藏着的石灰，轻轻松松就解决了。 瘦猴喘着粗气，看着地上蜷缩的吴小龙，眼里满是怒火，正准备好好收拾他一顿，报这些年受的委屈，突然间眼角余光瞥见外面一群人正拿着家伙，疯了似的朝着这边跑过来。 刘波早就注意到了外面的动静，他掐灭烟头，站起身，沉声提醒道：“小心一点，对方来人了。” 王涛和小丁闻言，立刻停下动作，转头朝外面看去。 只见菜市场大门口，一下子冲过来一大帮人，每个人手里都抄着钢管、砍刀之类的家伙，粗略一数，最少有 20多个人，气势汹汹地朝着办公室这边赶来。 第118章 李小萌好像误会了 被瘦猴打得鼻青脸肿、满脸是血的吴小龙，挣扎着抬起头，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血，又跟神经病似的甩了甩挡住右眼的刘海，看着刘波他们，露出一抹阴狠的笑：“几个傻逼，我看看你们今天能不能走出这菜市场！” “真当老子这几年在旧厂街是白混的是不是？” 听到这话，刘波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慢悠悠地走到吴小龙身边，抬起脚，用鞋底在吴小龙的脸上轻轻碾压着，语气淡然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放心吧，我们走不走得出去不重要，但是你，肯定不会好过。” 说完，刘波给王涛他们使了一个眼神。王涛立刻会意，站到最前面开路；瘦猴和小丁两人弯腰，将地上的吴小龙拽了起来，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刀，反过来抵在他的脖子上，推着他朝外走去。 至于地上其他哀嚎的烂仔，他们根本懒得理会，带着吴小龙走出办公室，来到菜市场中间的空地上停下。 对面领头的是吴小虎，他跟吴小龙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吴小龙留着一撮刘海挡住右眼，而吴小虎的刘海则挡住了左眼，两人站在一起，活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刘海位置换了换，简直绝了。 吴小虎的动作和他哥几乎没什么区别，他甩了甩挡住眼睛的刘海，眯着另一只眼睛，朝着刘波他们大声呵斥道：“兄弟，混哪条道的？敢来旧厂街闹事，活腻歪了？” 或许是因为左眼被刘海挡住，视线受限，他压根就没看到被架在中间的瘦猴。 “三里街的。”刘波面色平静地说道，眼神锐利如鹰，紧紧盯着站在最前面的吴小虎，“来这里不是闹事，只是单纯来报仇。” 来的路上，刘波已经从瘦猴嘴里听明白了前因后果，他们今天来，就是帮瘦猴撑场子、报这些年被欺负的仇的。 “操，真有种啊！”吴小虎冷哼一声，唾沫星子飞溅，“真尼玛胆子不小，竟然敢来我的地盘闹事！兄弟们，给我狠狠的干他们！今天晚上，我请大家吃火锅、干大餐，再去按个摩！” “好勒，虎哥！” “虎哥牛逼！” “跟着虎哥混，有肉吃！” 他身后的那帮烂仔一个个欢呼雀跃，气焰嚣张地朝着刘波他们围了过来。这帮小子年纪都不大，看起来大多十七八岁，最多也就二十岁，正是天不怕地不怕、最好忽悠的年纪。 吴小虎仅仅用一顿火锅，再加上 100块钱去红灯区按摩的好处，就足以让这帮人拎着刀冲上来拼命。甚至这帮人一旦上头，什么捅人、杀人的事都敢做出来。 刘波看了一眼冲过来的人群，也没再继续用吴小龙做挡箭牌——正好，他也想试试自己和王涛现在的战力到底怎么样。 “小心一点，不行就跑！”刘波低声交代了一句，话音刚落，就率先冲了出去。他助跑几步，猛地腾空而起，一记飞踹狠狠踹在最前面那个烂仔的胸口。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那个烂仔直接被踹飞三四米远，重重摔在地上，还顺带撞翻了后面跟上来的好几个人。 “波哥牛逼！”王涛看得热血沸腾，一声怒吼，紧随其后冲了上去。他身材高大壮硕，跑起来像一辆失控的人形坦克，凡是和他撞面的人，不是被一拳打飞，就是被直接撞得踉跄倒地。他所过之处，竟然硬生生冲出了一段真空地带。 瘦猴身形灵活，动作敏捷，看着体型比自己大的对手，他就直接纵身跳过，专挑那些和自己体型差不多的下手，再加上身上穿着防护装备，没一会儿就轻轻松松干倒了好几个。 小丁的身手也不错，借着身上装备的优势，很快也干倒了两个。他正准备朝着第三个冲过去，一抬头却发现，整个战场已经安静下来，只剩下他们四个人稳稳地站着，其他人都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捂着伤口哀嚎不止。 王涛大步走过去，像拎小鸡似的拎起满脸是血的吴小虎，把他丢在吴小龙旁边，两人蜷缩在地上，再也没了刚才的嚣张。 “瘦猴，交给你了。”刘波自顾自地掏出香烟，给王涛和小丁每人丢了一根，自己也点燃一根，站在旁边，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护在瘦猴身边。他还是得小心谨慎一些，以防有哪个不甘心的人临死反扑，伤到自己人就不好了。 被干翻在地的吴小龙、吴小虎两兄弟，此刻再也不敢装逼了，连连求饶，态度卑微到了极点。他们不仅赔了瘦猴父母 10万块钱，承诺以后再也不收他家的摊位费，最主要的是，还答应把他家的鱼摊调整到菜市场里位置最好、人流量最大的档口。 这一番事情处理完，瘦猴他们几人便转身离开了菜市场，重新返回医院。 刚走到病房门口，就看到李小萌站在那里，她眉头紧紧皱着，眼神里满是不满，语气不悦地问道：“你们又打架了？” “哪有，我们没打架。”瘦猴连忙摆了摆手，眼神有些闪躲，急忙解释道，“我们就是跟他们好好谈谈，事情已经解决了，等爸妈出院之后，他们会主动找爸妈谈的。放心吧，以后他们再也不敢欺负爸妈了。我先走了。” “你不进去看看爸妈吗？”李小萌一把拉住瘦猴的胳膊，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轻声问道。 “看什么看呀，进去还不是挨骂。”瘦猴瞥了一眼病房门口，语气有些不耐烦，直接转身就要走，走了两步又停下，回头对李小萌说道，“我给你卡上打了一万块钱，以后别再回来找他们要钱了，你自己好好读书就行。以后没人欺负他们了，你也不用管他们，我们每个月都会定期给你打钱。” 不等李小萌再说什么，瘦猴的身影已经快步消失在医院大门口。 刘波从头到尾都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旁边看着。临走的时候，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李小萌，淡淡地说道：“以后有什么事，给我们打电话。” 让刘波万万没想到的是，在他们回去的路上，他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收到了一条短信，是李小萌发来的：“不要打扰我弟弟，让他好好上班，别带歪了他。” 刘波看着短信内容，一脸黑人问号：“？？？” 什么叫我带歪了你弟弟？ 要说入江湖这条路，明明是你弟弟带我走的好不好？ 看到这条消息，刘波无奈地摇了摇头，直接把短信删掉，懒得回复她。 “波哥，谢谢你。”瘦猴坐在车里，转头看向刘波，眼里满是感激，声音有些哽咽，“这次不仅帮我出了一口气，还帮我出了 1万块钱。” 刘波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笑，没说话——兄弟之间，无需多言。 第119章 张美玉做梦了 周末。 窗外的阳光透过老旧的窗棂，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斑，空气中飘着隔壁厨房隐约传来的煤烟味。 不用上学的日子，张美云却直直地躺在床上，双眼瞪着天花板，脑子里像塞进了一团浸了水的棉花，又沉又乱——她怎么会做那样的梦呢？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床单，一丝潮湿的凉意顺着指尖蔓延上来，她猛地坐起身，脸颊瞬间涨得通红。 自己好像尿床了。 心脏“咚咚”地擂着胸腔，张美云手脚并用地爬下床，抓起床单就往阳台跑，动作又急又乱，连拖鞋都甩飞了一只。 她慌慌张张地将床单塞进家里那台半旧的小天鹅半自动洗衣机，按下开关时，手指都还在微微发颤。 之后，她逃似的冲回房间，换了一套干净的内衣，重新躺回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梦中的场景像电影片段似的在脑海里反复回放，清晰得可怕，清晰到她仿佛还能感受到刘波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连空气里的味道都真实得令人心慌。 在那个荒诞的梦境里，她好像彻底代替了姐姐，体验了从未有过的悸动。 “云云，你怎么还没有起床呀？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呀？” 墙上的石英钟指针已经指向了上午 10:30，阳光都已经爬到了床头。 张雅丽在前面诊所忙完了几个病人，洗手时看了眼时间，便想着回家做午饭。 走到后屋，看到张美云的房间门紧闭着，她不由得皱了皱眉——妹妹平常从来不会睡懒觉。 她轻轻敲了敲门，声音里带着几分担忧。 “姐，没事，没有不舒服，躺床上看书呢。”张美云吓得一哆嗦，连忙从床上坐起身，顺手抓过枕边的一本书挡在身前，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噢，那行，那我做饭了，吃饭了喊你。”听着妹妹的声音清亮，不像是感冒咳嗽的样子，张雅丽松了口气，隔着门板交代了一声，转身走向厨房，很快，厨房里就传来了切菜的“笃笃”声。 房间里重新恢复了安静，张美云却越发心神不宁，她将脸埋进枕头里，脑海中不禁回想着昨天姐姐和刘波两人在前面诊断台上的画面。 姐姐当时的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沉醉与放松，那样的事情，真的有那么舒服吗？ …………………… 赌场这东西，只要稍微放出一点风声，就会有一些走火入魔的赌狗闻着味主动上门。 黄、赌、毒，这三样东西，每一样都带着毁人的魔力。 第一种，关乎人的生理性，需求，只要稍加控制，倒不至于造成太大的社会性伤害。 毒，这玩意现在国家管控得严丝合缝，普通人根本没机会接触到。 就算是刘波他们这些混江湖的，在内地也会下意识地避开——毕竟这东西一旦粘上，基本上就是把小命搭进去了。 要是自己碰，这辈子算是彻底毁了，说能戒掉，纯属自欺欺人，一百个人里面，估计也就只有一个人能真正戒掉。要是敢把这个当生意做，那更是死路一条，迟早得栽进去。 所以说，这三样里面，危害最大的反而要是赌。这东西门槛太低，哪怕是一个普通老百姓，都很容易接触到。 玩小一点的，街坊邻里凑在一起，斗地主、跑得快、炸金花、打麻将，输赢也就几块、几十块，图个乐呵。 玩大一点的，就是刘波他们这些江湖人士控制的场子了。 同样是斗地主、跑得快、炸金花、打麻将，但赌资却翻了几十上百倍。特别是碰上牌九这类玩法，在现如今大家一个月工资只有五六百块的年代，赌桌上面一局输赢一两千块都是常事。 到了逢年过节，更是有不少人玩得倾家荡产，哭天抢地的都有。 所有关系都打通了，底下的桌椅、筹码这些设备也都备齐了，刘波便让瘦猴他们先尝试着搞一些简单的玩法，就先开斗地主、打麻将和牌九这三种。 消息放出去没多长时间，负一楼就零零散散地开始上人了。 现如今，刘波的名号在这一片区域也算是响当当的，他开的场子，大家都信得过，知道不会有什么猫腻。 第一天开张，麻将桌就开了 6桌，每一桌都坐得满满当当，洗牌声、骰子声此起彼伏。 炸金花是 6个人一桌，一共开了三桌，桌边还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时不时发出一阵惊呼。 推牌九的开了 5桌，不过一开始大家都比较谨慎，玩得都比较小，封顶才 50块。 但谁也没想到，到了晚上结账的时候，负一楼的抽成竟然直接破千了。 “第一天利润就这么高，难怪那么多人抢着搞这一行！”瘦猴拿着账本，手指在上面飞快地划过，算完最后一个数字，他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溜圆，语气里满是震惊。 想当初，他们开游戏厅的时候，每天营业额能破千，都花了大半个月的时间。 虽然现在游戏厅加上老虎机，再加上后面的按摩房，每天的纯收益已经稳步在七八千块了，这一千块看似不算多，但要知道，这可是开张第一天，而且来的人还这么少。 负一楼的空间大得很，规划的时候就留足了余地。麻将桌总共备了 20桌，斗地主之类的桌子有 8张，牌九桌子 10张，扎金花的长桌子 10张，最主要的是，里面还隔出了 12个 VIP包厢。 今天这阵仗，连十分之一的规模都没开到。 特别是那些 VIP包厢，都是给玩得大的客人准备的，里面一局输赢有可能就是上万，甚至几十万，那抽成才叫可观。 另一座城市，中 S市。 飞龙有限责任公司的招牌在写字楼的楼层上挂着，金色的字体在阳光下闪着光，看起来气派得很。 总经理办公室里，装修得简洁又不失格调，真皮沙发，红木办公桌，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叶凡和一个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隔着办公桌对立而坐。 这男人大约四十来岁，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打着深色领带，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商务精英的范儿。 但只有圈内人才知道，他是妥妥的江湖人士，人称昆哥。 这个飞龙有限责任公司，明面上是做商务咨询的，但其实只不过是个掩人耳目的幌子。 它真正的本职业务，是放高利贷、帮人收账。 公司专门和一些赌场合作，在赌场外围放爪子——也就是放高利息的贷款，同时也给一些资金周转不开的生意人提供过桥资金。 收的利息很高，利润相当不错，但这一行终究是**险，总会碰到一些想当老赖的人，要么逃债，要么就是彻底陷入深渊，无力还债。 所以，飞龙公司养了不少游手好闲的烂仔，专门负责去收账。 他们也接外面的收账业务。 收公司自己的账，提成是 30%，比如对方欠一万块钱没还，只要能要回来，不管最终要回多少，收账的人都能拿其中的 30%。 如果是帮外面的人要债，收费是 60%，这其中收账的人能拿 40%，公司只拿 20%，算得上是非常良心的抽成了。 比一般的要账公司收费少 10个点，给这些烂仔的提成又多 10个点，所以昆哥在这方面的业务做得越来越大。 业务越好，自然也就有更多的烂账收不上来。 昆哥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热茶，目光落在对面的年轻小伙叶凡身上，眼神里满是欣赏。 “小凡，虽然说你年纪不大，但是这份心境，可是近些年来少见的年轻人。”他放下茶杯，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做事干脆果断、够狠，上次的那笔账，你动了枪，可把不少人都给惊到了。现在竟然有一些人，一听说要账的是你，就主动过来还钱了。” 这一点，连昆哥自己都没料到。 自从让叶凡去收了两次账之后，虽然捅出了一些篓子，开枪的事情惊动了不少人，但只要人没死，在他看来都不是大事。 特别是最近，公司的收账业务变得异常顺利，这都得归功于叶凡的“威名”。 第120章 叶凡近况 叶凡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手指摩挲着沙发的扶手，语气平静地说：“那天我确实有点冲动了，不过那个老板实在是太过分了。看我年轻，我跟他好好说了好几次，他连理都不理，还骂我小瘪三，抬脚就踹了我两下，我实在是忍无可忍，才拿枪给了他两下。” “放心吧昆哥，没什么太大问题，事情我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后续不会找到你麻烦的。”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这几天，我就到城乡结合部那边躲个十天半个月，后续的问题，就麻烦昆哥你多费心了。” 昆哥笑了笑，没再多说，转身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塑料袋，里面装着五扎崭新的现金。他将塑料袋推到叶凡面前，发出“咚”的一声轻响。 叶凡低头看了一眼塑料袋，瞳孔微微一缩，连忙摆了摆手，说道：“昆哥，这太多了，我的提成才一万八，这么多钱我不能要。” 收这一单能得一万八的提成，这对于叶凡来说，已经是一笔天文数字了。要知道，他大哥叶青的兄弟盟，都已经成立十多年了，这么多年攒下来的家业，也才十来万。他只不过是跑了一趟腿，就赚了这么多，所以当初才会那么拼命。 昆哥将塑料袋又往前推了推，脸上满是满意的笑容，语气带着几分豪爽：“小凡，拿着吧，这是你该得的。” “我昆哥做事，从来不看资排辈，你有能力，就往上走，有能力，就应该多拿钱。”他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在中 S市，有我昆哥在的地方，你不用担心做得太过火。不跟你吹，钱咱有的是，人，我有的是兄弟，只要你好好干，我绝对不会亏待你。” 这年头，不仅仅老板会画大饼，当江湖大哥的，更会画大饼笼络人心。 要是换成普通的年轻小伙听到这话，估计早就热血沸腾，当场拍着胸脯表示要为老大赴汤蹈火、肝脑涂地了。 好在叶凡心性坚定，脸上挂着感激的笑容，连连点头道谢，但心里却只是听听而已，丝毫没有放在心上。他伸手将桌上的五扎现金拿过来，心安理得地塞进了衣服的内口袋里，沉甸甸的触感让他心里踏实了不少。 其实他当初开枪，一方面是为了让那个老板老老实实给钱，另一方面，也是想借此打响自己的名号，在这座城市里站稳脚跟。至于这个昆哥，只要他能给自己擦干净屁股，能让自己赚钱，他就愿意暂时合作，利用这个平台积累资本。 至于要不要跟昆哥好好混下去，那都是后话，眼下最重要的是挣钱。而且他心里一直惦记着东莞，他真正的大哥在那边，他想追随的人也在那边。 昆哥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自然能察觉到叶凡脸上笑容背后的疏离。他端起茶杯，掩饰性地喝了一口，笑着问道：“小凡，看来你的心，还在之前的地方呀。” 叶凡没有隐瞒，坦荡地点了点头，语气诚恳地说：“昆哥，我之前来拜码头的时候就跟您说过，我在那边犯了不小的事情，我的大哥他们为了帮我脱身，肯定费了不少心思。我之所以这么拼命赚钱，就是想多攒点钱，等哪一天我大哥他们需要的时候，我能拿出钱来帮上忙。” “我不想再做一个只能跟在他身后摇旗呐喊的小弟，我想成为一个真正能帮得上他忙的人。” 昆哥听完之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眼神里多了几分赞许：“嗯，你的那个大哥，确实很有福气。”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袋，递了过去，“这个单子你收着，休息半个月之后，就去攻克这一家。” 文件袋里装着一张欠条，还有欠款人的详细资料。 叶凡接过文件袋，站起身，对着昆哥微微鞠了一躬：“谢谢昆哥，我知道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出了这栋楼，叶凡将头上棒球帽的帽檐向下拉了拉，遮住了大半张脸，脚步匆匆地穿过几条狭窄的巷口。 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他将身上的黑色外套脱下来，反过来穿，瞬间变成了一件淡绿色的外套。 之后，他拦了一个摩的，让师傅载着他向东走了几条街道，下车后又换了一个巷口，重新叫了一辆摩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 ………… 下午的阳光变得柔和了许多，金色的光线洒在地上，暖洋洋的。刘波搬了一把竹椅坐在门口，眯着眼睛晒太阳，手里夹着一根没点燃的烟。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着顾如玉的名字。 “刘波，在忙吗？”电话那头，顾如玉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 “不忙，正晒太阳呢。”刘波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语气轻松地说道。 顾如玉的声音瞬间变得欢快起来：“那……要不要一起去逛逛街？我来这里都几个月了，还从来没出去好好逛过呢。” 刘波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瘦猴他们正围着一张桌子打牌，吆喝声此起彼伏，店里也没什么事。他想了想，便回答道：“可以啊，去哪里逛？需要我去接你吗？” “你要是能来接我，那自然是最好的了！”电话那头的顾如玉，语气里的喜悦几乎要溢出来，刘波都能想象到她此刻眉眼弯弯的样子。 “那行，我现在就出发，大约半个小时到你那边。”刘波挂了电话，将手里的烟扔在地上，用脚碾灭，跟瘦猴打了声招呼，拿起摩托车钥匙就出门了。 刘波现在还不会开车，也没有驾照，出门自然只能骑摩托车。车子发动起来，风“呼呼”地吹在脸上，他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心里想着：看来是得抽个时间去考个驾照了，不然天冷骑车实在是太冷了。 摩托车在马路上疾驰，路边的树木飞快地向后倒退。 大约二十多分钟后，刘波就骑着车到了莞城师范大学门口。 摩托车开进学校，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在大学里，摩托车本来就是很常见的代步工具。 而且刘波看起来年纪不大，穿着简单的休闲装，倒也没人怀疑他不是学校里的人。 他将摩托车稳稳地停在女生宿舍楼下的停车区，拔下车钥匙，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烟点燃。 阳光洒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他靠在摩托车上，微微仰头，一口浓烟从口中缓缓吐出，在空气中氤氲开来。 他周身透着一股安静又带着些许孤独的气息，像一幅静置的画，吸引了不少从宿舍楼下经过的女生的目光，她们一边走一边偷偷地打量着他，小声地议论着。 “我到你们宿舍楼下了。”刘波拿出手机，给顾如玉发了一条短信。 没过多久，手机就震动了一下，是顾如玉的回复：“嗯嗯，我在打水呢！今天宿舍轮到我打水，怕等会儿出去了影响室友使用，我先把水打好再出去玩，马上就回来！” 收到短信后，刘波便靠在摩托车上耐心等待。 大约五六分钟之后，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宿舍楼下的拐角处，就看到顾如玉拎着两个热水瓶，脚步轻快地走了过来。 不过，让他有些意外的是，顾如玉身边还跟着一个男生。 那男生白白净净的，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手里也拎着两个热水瓶，正侧着头和顾如玉说着什么，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第121章 再见顾如玉 “这位就是写的那一手好字的王志王医生。”这时听到江源华的话，边上的几人也都停下了手上的事情，围了过来。 “是不是好高骛远三年后不就知道了？既然您这么说，我尊重您的意思。那么我们一言为定！您放心，三年之后我会去纽约接秀清的！”既然已经谈崩了，少年的语气也变的愈加冷冽起来。 干掉陆子俊后，吕布冷哼一声旋即勒马转身，挥舞着方天画戟朝那敌军的兵卒冲杀而去。 树林虽然不大，但树却不少，并且都是那种枝繁叶茂的大树。林熹在距离车晓儒二十多米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为了防止暴露身份，他不敢再往前去了。 说到这里，庄肃已经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重新坐下，一边喝着酒一边听着王三才意淫……在他看来，王三才就是意淫。 他的预感果然成了真，在神域吵着该怎么对付人类的时候。黑蚀雾悄无声息地发生了变异。 听到林母的诉说，王志也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个世界就是这个样子的，以前的国企是人们争相恐后想要进去的企业，可是随着时代的发展，不少国企已经糜烂了，这机床厂也不例外。 亦天豪的话虽然浅显，但是却易懂，此时除了班级内的一些力挺老师的顽固以外，不少学生已经开始暗暗的点头起来。 这中间当然会有一些反对声音，主要出自于主战派那边。他们更担心的是黑蚀雾对神域的影响，在他们看来，进攻天穹大陆，完全是两败俱伤的不必要之举。 机关神们又是一阵苦笑。采集金流蜜需要非常细致的工作，所以一个有意识的劳工远胜木头人。虫人们自有一种手段用来维护机关神们的灵魂，当然不用说，这个过程也不可能好受到哪里去。 不管这个异界人类？又有点说不过去，毕竟看起来她跟自己没有什么区别。见死不救，他还真是做不到。 “王爷！你太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了！做人，是不可以太贪心的！”刀疤男笑道。 他本就修为浅显，灵气不可外汲补充，如此连续发功，全靠体内的先之灵力，实在稀松平常。 听到这话，众人立刻起身。在他们眼中，身为弑神者的超级强者，应该不会欺骗自己。而且现在是关乎人类命运的一战，也容不得半点疏忽。就算是为了自己，基恩大人也不至于开玩笑。 当我从短暂的昏迷中清醒过来的时候终于看清了这个魔的脸，这脸把我弄得一愣，不是因为他有多丑有多吓人，而是上一次见到这张脸的时候还是颤颤巍巍躲躲闪闪的，甚至就连目光之中都闪着恐惧。 钱思说，好已经和节目组打过招呼，凡是对她不利的画面，都不会播出去。 面对着一出手便是狠辣攻击的朱砂，田春礼口内也是陡然发出一声冷笑，身形却是纹丝不动，他并没有去防御朱砂的“冰火两重天，”而是直接故意张开怀抱迎了上去。 蓝海辰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已经有所预料，如果在这里继续走下去的话。他们不一定会有什么好下场，说不定输掉反而更好。 “可以，但这次最好还是不要现身，就在旁边偷偷查验，然后故意搞出一些动静刺激对方。这样对方就很有可能露出马脚！”警察队长想了想说。 百米的距离，我们也只是用了不过身体秒的时间，岔道就在眼前，我猛的从主干道上扎进了这条岔道，气息略有些粗重的孙亚磊两人紧随其后。 这下子，方晓语就成为了家中的宝贝了，什么事情都不用干，每天就坐在家中吃东西看电视就好了。 夜子墨救了高傲，一把将他拽出的战圈，拽出了那镰刀劈下的电幕之中。 白冷叶嘴角轻扬，鸡仔这人心胸狭窄是出了名了的，眼高于顶，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 杨斌的背上就有疤，而且还是六个！只不过其中四个的黑色明显很深，而另外两个仿佛新生的疤痕，颜色却是白色的，而且是苍白到完全没有血色。 两声大喊之后，然后头上揪着我头发的手突然之间松开了，楼下传来一声闷响。 手，直接扬起，五指成爪般扣向了他的脖子，却在最后一刻停下了，她其实不想杀他，因为他给她带来的大多还是感动。 “学校……”叶离心情一松，想到了最重要的事情，这样的事情，一旦学校知道了，同学知道了，尽管她什么都没错，但是……人言可畏。 “嘉嘉，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做事留一线，明白吗？”北无忧摸了摸傅嘉的头，有些父亲的口吻说道。 第122章王建国 虽然说她在彪哥那边只工作了 4 个来月，但在那灯红酒绿的场所里，她听遍了各种各样的甜言蜜语。不知道有多少男人跟她说过 “我好喜欢你”“我好想你”“我好想跟你一直在一起”，甚至还有人信誓旦旦地说愿意为她离婚再娶她等等…… 这些虚情假意的话，她早就听腻了，甚至觉得无比刺耳，从不会放在心上。 可刚才刘波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像是一道温暖的电流，瞬间从她的头顶穿梭到四肢百骸，让她浑身都泛起一阵酥麻的暖意，心底的委屈与思念瞬间被填满。 她正沉浸在这份突如其来的感动中，脸颊贴在刘波坚实的胸膛上，感受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却被旁边那个白白净净的男生带着怒气的声音给打断了。 “你就是小玉的男朋友？” 这家伙仰着头，非常傲慢地瞥了刘波一眼，眼神里满是不屑与轻蔑，语气尖锐地说道：“我还以为小玉眼光多高，找了什么样厉害的人物呢？就凭你这样的，也配成为她的男朋友吗？” “我配不配，好像和你没什么关系吧？” 刘波挑了挑眉，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语气里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真有意思，人家女孩子主动承认他是男朋友，人家自己也心甘情愿，你一个不相干的外人，在这里瞎掺和什么？一个大男人，说话阴阳怪气的，活像个娘娘腔。 顾如玉听到男生的话，面色微微一变，连忙伸出手，轻轻拉了一下刘波的手臂，眼神里满是焦急的示意，让他不要再往下说了，不要跟对方起冲突。然后她转过身，对着那个男生笑呵呵地打圆场，试图缓和气氛：“小布，这个是我的同学，也是比我大两届的学长，王建国。” 王建国却丝毫没有给顾如玉面子，依旧面色高傲地扬着头，语气带着几分抱怨与不甘：“小玉，我都已经明里暗里追你两个月了！你也知道，我在宿舍里连喝水都得有人每天伺候好，打好水放在我面前，我从来都没为谁这么上心过，却专门陪着你在这里排队打水，可你就连陪我吃一顿饭都没答应过！” “你要是真选了哪家背景更厉害的公子哥，我也就认了，可你偏偏选了这样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小瘪三。他到底凭什么？” 听到这话，刘波脸上的笑容不仅没有消失，反而更深了，脸颊上的小酒窝也变得更加明显，眼底却闪过一丝冷意。 看来，这个娘娘腔是真的破防了。 刘波并没有因为对方的挑衅而松开顾如玉，反而将手臂收得更紧了，紧紧地搂着她纤细的小蛮腰，感受着那令人心颤的柔软触感 —— 不管是穿着衣服，还是之前那样毫无隔阂，这份手感都是那么的好，让人爱不释手。 他抬眼看向王建国，语气带着几分挑衅地说道：“这位同学，美人确实会让人心动，追求美人也没什么错。但是，在你追不到的时候，就该懂得适可而止，只能远远观望，明白吗？” 王建国看着刘波那双不老实、紧紧搂在顾如玉腰上的大手，气得浑身发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完了完了，这都已经明目张胆地搂在一起了！今天要是不把他们分开，让他们两个就这么走了，以顾如玉现在对这个男人的态度，很有可能今天就直接去外面开房了！ 自己辛辛苦苦追了这么长时间，连跟顾如玉单独吃一顿饭的机会都没有，付出了这么多心血，要是就这么被别人捷足先登，把她生吞活剥、吃干抹净，那自己岂不是成了整个学校的笑话？ 他心急如焚地看着顾如玉，眼神里满是急切与不甘，语气带着几分哀求与施压：“小玉，这家伙到底是什么家世背景啊？他能和我比吗？你跟我说，我哪里比不上他？” “你也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你更清楚我父亲是做什么的，我母亲又是做什么的！你要是跟了我，以后根本不会受一点苦，想要什么有什么。他这样的人，能给你想要的生活吗？” 顾如玉对上王建国那双带着压迫感的眼神，很明显地瑟缩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畏惧。准确地说，她畏惧的不是王建国本人，而是他背后那强大的家庭背景。 对于出身普通家庭、一辈子都可能只是个普通人的顾如玉来说，王建国那样的家庭背景，简直是遥不可及的存在，是她这一辈子都不太可能踏入的圈子。 但是仅仅两三秒之后，她深吸了一口气，眼神瞬间变得坚定起来，直视着王建国的眼睛，语气清晰而认真地说道：“你说的那些优渥的条件，或许他现在确实比不上，但是那些物质上的东西，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想要的生活，我会自己去努力、去奋斗，靠自己的双手去争取。” “哪怕以后的日子过得苦一点、累一点，但只要他能在我身边陪着我，再苦的日子也会觉得是甜的。” 这样真心实意、不掺任何杂质的表白，像一股暖流，瞬间涌入刘波的心底。 让刘波一阵脑袋恍惚，这句话好熟悉啊。 他想起了另一个女人，她好像也曾经对自己说过类似的话。而且，她在跟自己的时候，自己真的是一穷二白，身无分文，甚至于还欠着一屁股还不清的外债。 恨啊，当初自己为什么那么没用，没有保护好她，让她受了那么多委屈，最后还…… 刘波低下头，看着怀中眼神坚定、满脸依赖的佳人，心底的愧疚与责任感交织在一起，眼神也渐渐变得无比坚定起来。 既然顾如玉选择了自己，那么这一次，他绝不会再重蹈覆辙，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拼尽自己所有的力气，好好保护好她，不让她受一点伤害。 王建国听到顾如玉这番话，气得那张白皙的小脸瞬间涨得通红，像煮熟的虾子一样，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还想继续搬出自己家里的各种优势和条件，来压制刘波，让顾如玉回心转意，却被刘波冰冷的声音直接打断了。 “这位朋友，我再说一遍，我是她男朋友，她是我女朋友，我们两个已经在一起了，这里已经没有你什么事情了。你现在，有多远滚多远，明白吗？” 王建国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淡然一笑，脸上满是自以为是的自信：“我就跟着你们，怎么了？难不成，你还敢在这里动手打我不成？” 刘波也笑了，只是这笑容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温和，只剩下冰冷的嘲讽。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之前不想在顾如玉的学校里面动粗，是不想给她惹麻烦，也不想破坏这校园里的宁静。但这个娘娘唧唧的家伙，偏偏要不知好歹地再三挑衅，真当他好欺负不成？ 刘波轻轻拍了拍顾如玉的后背，示意她松开自己，然后迈步走到王建国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啪啪啪！ 清脆响亮的巴掌声瞬间在空气中响起。 还没等王建国反应过来，甚至没看清刘波的动作，好几记响亮的耳光已经狠狠扇在了他的脸上。 “像这种主动求打的要求，我这辈子都没见过。” 刘波甩了甩手，看着被打蒙的王建国，语气带着几分戏谑，又带着几分狠戾地说道：“我就打你了，怎么滴？” 刘波依旧居高临下地看着捂着脸、眼神错愕的王建国，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淡笑道：“我叫刘波，平时就在风云再起游戏厅待着。你要是不爽，要是觉得自己有人脉、有本事，那你可以随时过来找我，咱们单练，一对一解决。” “是男人，就用男人自己的方式解决问题，别像个娘们一样在这里叽叽歪歪。以后，不准再过来骚扰我的女朋友。如果下次再让我见到你跟着她、纠缠她，你信不信我直接把你给废了，让你这辈子都做不成男人？” 轰！ 刘波这番嚣张又狠戾的话，再加上刚才那干脆利落的几巴掌，让现场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周围围观的人群都被惊到了，倒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其实从刘波骑着那辆拉风的摩托车在宿舍楼门口等人开始，他出众的长相和独特的气质就已经吸引了不少女大学生的目光，大家都忍不住远远地打量着他。之后系花顾如玉的到来，再到王建国王大公子的出现，更是让这场 “对峙” 充满了看点。 周围稀稀疏疏围观的人，从最开始的七八个，渐渐聚集到了最后竟然有三五十号人，大家都好奇地围在一旁，小声议论着，眼睛紧紧盯着场中的几个人，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人嘛，都是比较八卦的，特别是这种充满爱恨情仇、身份反差巨大的戏码，最容易勾起大家的好奇心。 王建国王大少，在这所大学里可是响当当的风云人物。他不仅是学校的学生会会长，成绩优异，母亲更是本校颇有名望的教授，父亲听说是在市里身居要职的超级大官。 这样的背景，让他在这所学校里几乎是呼风唤雨、无人敢惹的存在。之前就有不少传闻，说王大少正在疯狂追求艺术系的系花顾如玉，为了她更是一改往日的骄纵，变得格外殷勤。 本来大家都以为，顾如玉只是想吊着王大少，享受被追求的感觉，迟早会答应他的追求，没想到她竟然早就有男朋友了。 更让人震惊的是，她这个男朋友竟然这么勇猛，一点都不畏惧王建国的背景，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当众扇了王大少好几个耳光，还放了这么狠的狠话。 王建国捂着被扇得火辣辣疼、已经明显肿起来的脸颊，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的错愕，随即被滔天的愤怒取代，气得肝胆欲裂，浑身都在发抖。 他很想立刻冲上去和刘波拼命，可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刘波那比自己高大半个头的身形，还有那双充满戾气的眼睛，瞬间就怂了 —— 很明显，论身高体型，论气势，他和刘波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 俗话说，英雄不吃眼前亏。他现在上去，无疑是自取其辱。 “好，你叫刘波是吧？你很吊，我记住你了！你给老子等着，这笔账，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王建国只能强压下心底的怒火与屈辱，咬着牙，恶狠狠地放下一句狠话，然后捂着脸，在众人复杂的目光注视下，灰溜溜地转身逃离了现场，连头都不敢回一下。 “记住啊，我在风云再起游戏厅，可别走错门了！” 刘波对着王建国狼狈逃窜的背影，扬声喊了一句，语气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嘲讽。 他刘波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怎么可能会怕这种仗着家里势力横行霸道的小瘪三。 顾如玉快步走到刘波身边，紧紧抓住他的手，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神情却充满了担忧，眼眶微微泛红，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对不起，刘波，都是我害了你。” “这个王建国心眼很小，又仗着家里有背景，他绝对不可能就这样算了的，他肯定会报复你的。” “你先赶紧回去吧，我去找一下他，我再好好跟他解释一下，跟他道歉，求他不要记恨你。” 顾如玉太清楚对方父母的厉害了，一想到刘波可能会因此受到报复，她就吓得浑身发抖。她急忙安慰了刘波几句，就准备转身去追刚才离开的王建国，想要好好跟他道歉，哪怕受点委屈，也要让他不要迁怒于刘波。 如果王建国要是不愿意原谅，执意要报复的话，那到时候…… 她真的不敢再想下去了。 第123章 被抓了？ 青春懵懂的年纪，每个人心底都悄悄藏过一段幻想中的甜蜜爱情，阳光透过教室窗户洒在课桌上，微风拂过操场边的梧桐叶，顾如玉望着远处嬉笑打闹的情侣，心底也泛起过同样的涟漪。 只是贫寒的家境，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得她早早褪去了同龄人该有的稚气。 她的书包总是洗得发白，铅笔用到只剩一小截还舍不得丢，放学路上还要捡些塑料瓶补贴家用，小小的肩膀上，扛着远超年龄的重担。 她常常在深夜里辗转难眠，耳边仿佛总回响着父母唉声叹气的声音，害怕第二天醒来，就听到父母说凑不齐学费，她只能被迫离开心爱的课堂。 在这个偏远的山村里，命运似乎早已为大多数女孩画好了轨迹 ——80% 的女孩子初中毕业，就不得不放下书本，背着简单的行囊，挤上南下的绿皮火车，钻进嘈杂闷热的工厂车间。 有的是因为家里穷，连几本书费都凑不齐；有的则是因为重男轻女的观念，父母宁愿把钱花在儿子身上，也不愿让女儿多念一天书。 男孩子的处境也未必好多少。 家里实在穷得揭不开锅，孩子又多，成绩稍差些的，或是身为老大的男孩，初中没毕业就被父母催着外出打工。 他们在工地上搬砖，在流水线上熬夜，挣来的微薄工资，大部分都要寄回家里，供弟弟妹妹读书。 顾如玉家里有五个孩子，她有一个姐姐，两个弟弟。姐姐比她大五岁，从小就像妈妈一样照顾她和弟弟们。 她能安安稳稳读完高中，全靠姐姐的默默牺牲。 姐姐初中毕业那天，没有像其他女孩那样哭着舍不得学校，而是笑着帮她收拾好书包，自己背着一个破旧的帆布包，踏上了去工厂的路。 从那以后，每个月发工资的日子，家里总会准时收到姐姐寄来的汇款单，那些带着姐姐汗水的钱，支撑着家里的生活费，也支撑着她和弟弟们的学费。 可到了她要读大学的时候，姐姐实在撑不住了。姐姐今年 22 岁，在工厂认识了一个老实本分的男孩，两人处起了对象。 男方家里给了 58000 元的彩礼，姐姐一分没留，全部交给了父母。 可父母拿着这笔钱，却犯了难。他们琢磨着，这笔钱要全部用来给两个弟弟交学费，如果再供顾如玉读大学，那这点钱根本不够用。 顾如玉知道后，没有哭闹，也没有恨父母。 她看着父母布满皱纹的脸，看着家里漏风的墙壁，心里清楚，父母能让她读完高中，已经比村里大多数女孩幸运太多了。 只是每当她看到同村的小伙伴们，一个个穿着工装从外地回来，或是早早穿上嫁衣，嫁给邻村的男人，从此在灶台和田间度过一生，她就忍不住心慌 —— 她不想自己的人生也这样被定格在这穷山沟里，生老病死都离不开这片贫瘠的土地。 所以，哪怕要出卖尊严，出卖身体，她也要继续读书。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只有读大学，才能彻底离开这个困住她的山洼洼。 她盘算着，等挣够了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就立刻停下那种见不得光的营生。那段不堪的经历，她只想彻底忘掉，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 可她没想到，会在那个地方遇到刘波。 顾如玉在刘波面前，总是忍不住自卑。 她会下意识地说话时声音细细小小的，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 她真的很喜欢刘波，喜欢他说话时温和的语气，喜欢他看向她时专注的眼神。 可她又无比害怕，害怕自己那段不堪的过往被刘波知道后，会换来他的嫌弃和厌恶。 纠结了很久，她还是鼓起了毕生的勇气，主动向刘波发出了邀约。 她心里想着，哪怕只能和他拥有一段短暂而美好的回忆也好，她不奢求能和他走到最后，哪怕他只是把自己当成一个短暂的情人，她也心甘情愿。 但她万万没想到，今天，他竟然真的成了她的男朋友。 他陪着她逛热闹的步行街，街边的小贩吆喝着，香味扑鼻的小吃摊前挤满了人，他耐心地问她想吃什么，把热乎乎的烤红薯递到她手里；他陪着她在公园散步，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晚风拂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晚饭后，他骑着摩托车带着她，在灯火通明的马路上兜风，风拂过她的发梢，带着淡淡的花香，也带着他身上干净的气息。 顾如玉今天一天的笑声就没有停过，嘴角一直高高扬起，眼睛里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光彩，像是积攒了多年的快乐，在这一天全部释放了出来。 晚上八点左右，刘波骑着摩托车，将顾如玉送到了她的宿舍楼下。 宿舍楼下的路灯昏黄，映照着两人的身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木清香。 顾如玉眼神里满是不舍，她低着头，脸颊通红，犹豫了几秒，突然抬起头，快速在刘波的嘴唇上亲了一下，然后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羞涩地转过身，飞快地跑回了宿舍，连回头看一眼都不敢。 两人之间，该发生的都发生了，而且发生得那样彻底。 刚才那个短暂的亲吻，却让两人都有了一瞬间触电般的感觉，麻麻的，暖暖的，萦绕在心头久久不散。 刘波站在原地，感受着嘴唇上残留的淡淡余温和清雅的馨香，嘴角情不自禁地向上扬起，眼神里满是温柔的笑意。 他们两个都是单身，今天的相处又那样情投意合，天雷勾地火般热烈。 按理说，这个时候他们应该会去酒店开个房，毕竟这已经不是两人情窦初开的第一次约会了。 可奇怪的是，两人心里都没有想去酒店的念头，刚才那个亲吻带来的悸动，似乎比任何亲密接触都更让人心动。 就在刘波发动摩托车，准备离开师范大学门口的时候，旁边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几辆警车停了下来，车门打开，四个身穿警服的人从车上下来，动作迅速地将刘波围了起来。 “就是他，铐上，带走！” 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的警察指着刘波，语气严厉地说道。 刘波眉头微微一挑，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他不解地看着眼前的警察，语气平和地问道：“你好，同志，为什么要抓我？是不是你们搞错了呀？” 领头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他上下打量了刘波一番，脸上带着不屑的神情，语气生硬地说道：“我们不可能抓错人，老实点，跟我们走！” “快点，别给自己找难堪！” 壮汉的声音又提高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个壮汉他大手一挥，旁边跟着的三个警察立刻行动起来。 两个人一左一右，紧紧地按住刘波的胳膊，用力将他往警车的方向推；另外一个警察则快步上前，一把拔掉了刘波摩托车的钥匙，将摩托车推到马路边上停好，动作粗鲁而迅速。 刘波被押上了警车，坐在警车的第二排座位上，他的左右两边，各坐着一个身穿警服的人，紧紧地挨着他，防止他有任何异动。 刘波面色平静，没有挣扎，也没有愤怒，他转头看向身边的两个警察，语气淡定地问道：“两位兄弟，你们是哪个派出所的？我到底犯了什么错，能给我说清楚吗？”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那个壮汉，听到刘波的话，缓缓回过头，冷冷地看了刘波一眼，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语气带着嘲讽： “咋地啦？看样子你背后还有人撑腰是吧？我告诉你，我们是蜀山区派出所的，你挺能耐啊，什么人都敢打！” 刘波听到 “蜀山区派出所” 和 “打人” 这两个关键词，瞬间就反应了过来。他平日里确实因为一些事情打过不少人，也废过不少招惹他的人，但最近一段时间，他打的人应该只有那一个了。 果然，旁边按住他胳膊的另一个警察瞥了他一眼，带着几分戏谑的语气说道：“小子，胆子不小啊，在学校里面都敢扇王大少的脸，你这家伙还真是够虎的！” 刘波心中了然，果然是那个家伙搞的鬼。他轻轻笑了笑，语气轻松地说道：“领导，就这点小事情，还麻烦你们专门跑一趟，真是辛苦了。” “你觉得这是小事情，对吗？” 坐在前面副驾驶位置上的壮汉，显然是这几个人的头目，他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眼神里带着威胁的意味， “看你年纪轻轻的，性格倒是挺火爆啊。你可知道，你打的那个学生是谁吗？他妈妈是这师范学院的教授，他的父亲，可是新站区的区长王国庆！” 壮汉顿了顿，眼神锐利地盯着刘波，一字一句地问道：“现在，你还觉得这是小事情吗？” 新站区的区长！刘波心里暗暗吃了一惊。这可不是个小官，三里街那一片都属于新站区的管辖范围。 也就是说，就算他找到张云涛帮忙，恐怕也解决不了这个麻烦，毕竟王国庆的级别，比张云涛高出了好几个等级。 难怪今天那个娘娘腔那么嚣张跋扈，原来人家确实有嚣张的资本，是个不折不扣的官二代。 如果今天他揍的是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普通大学生，那么现在绝对不会有这么大的阵仗，甚至于那个学生可能都不敢把被打的事情告诉老师和家长，只能自认倒霉。 可现在，情况完全不同了。他就这样被强制带到了派出所，一路被押着走进审讯室外面的走廊，手腕上被戴上了冰冷的手铐。 没有人过来审问他，只是把他铐在了走廊旁边的一根自来水管上，就不管不顾了。 这根自来水管的高度大约在一米左右，刘波的身高不算矮，手腕被铐在上面，他必须一直弯着腰，才能稍微缓解手腕上的拉力； 可如果他想蹲下来，水管的高度又太高了，他只能高高地举着手，同样难受不已。 这种刑罚看似没有动手打人，却能让人在极度的不适中饱受折磨，是典型的 “站也不能站，蹲也不能蹲” 的折磨人的手段，一般人根本挺不过一个小时。 可是刘波却毫不在意，他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摆出一个标准的马步，神色依旧淡定自若，身体微微向前倾，两根手指轻松地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熟练地抽出一根塞进嘴里，又慢悠悠地摸出打火机，“啪” 的一声点燃了香烟。 在他旁边不远处，还铐着一个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瘦瘦的年轻小伙，看起来像是个街头混混。 这个小黄毛看到刘波这番操作，整个人都愣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我去，兄弟，你也太牛逼了吧！” 小黄毛忍不住惊叹道，一边说着，一边艰难地朝着刘波竖起了大拇指，“我来这里少说也有十几次了，被铐在这里也有十几次了，还是第一次见到像你这样，被铐着还能这么轻轻松松，还有闲情逸致抽烟的人！” “嗨，我不就打了一架吗？多大点事儿，顶多罚点钱呗，还能把我枪毙了不成？” 刘波吸了一口烟，吐出一圈淡淡的烟雾，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他心里清楚，自己之所以被铐在这里，无非就是那些警察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磨一磨自己的性子，等他受不了的时候，再过来审问他。 不管他们怎么折腾，他今天也就是扇了别人几巴掌，没造成什么严重后果，撑死了被关 24 小时，再罚点钱，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得也是！” 小黄毛认同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释然的表情， “我都被铐在这里十几次了，每次顶多关我 24 小时，最多也就关三天，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看了看刘波手里的香烟，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说道： “哥们，能不能给我也来一根啊？” 看着刘波抽烟时惬意的样子，小黄毛的烟瘾也被勾了上来，喉咙里痒痒的，难受得不行。 刘波笑了笑，没有说话。他熟练地用两根手指夹起一根香烟，放到自己嘴里，用打火机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然后轻轻一丢，香烟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朝着小黄毛的方向飞去。 小黄毛的反应速度倒是不慢，立刻伸长了胳膊去接，虽然手指不小心被滚烫的烟头烫了一下，他却丝毫不在意，只是咧了咧嘴，然后感激地朝着刘波点了点头：“哇，精品红双喜！谢了啊，兄弟！” “客气啥。” 刘波淡淡地说道，继续抽着自己的烟。 香烟很快就抽完了，刘波依旧保持着马步的姿势，一动不动，神色平静得像是在自家院子里乘凉。 一个小时过去了，刘波依旧神情淡定，脸上没有丝毫疲惫，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反倒是旁边的小黄毛，已经受不了了，开始惨叫连连，声音嘶哑地喊着： “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们放了我吧！” 他手腕上的皮肤被手铐勒得通红，甚至已经渗出了血丝，每动一下，都传来钻心的疼痛。 只是不管小黄毛怎么哭喊求饶，都没有人过来搭理他。在这一个小时里，有不少身穿警服的人从走廊里经过，甚至连之前抓他过来的那个壮汉，也来回经过了好几次，但他们都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刘波和小黄毛，就径直离开了，对他们的处境视而不见。 “兄弟，你是真的牛逼！” 又一个小时过去了，小黄毛已经喊得没力气了，他看着刘波依旧稳稳地扎着马步，神情淡定，甚至连一滴汗都没有流，看向刘波的眼神里充满了敬佩，语气虚弱却无比真诚地说道。 刘波闭着眼睛，嘴角微微上扬，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体内的九浅一深呼吸法，已经掌握得非常娴熟了。 保持这个马步姿势，站上三五个小时，对他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根本算不上什么折磨。 第124章 找人托关系，找谁呢？ 夜色如墨，沉沉压在城市上空，派出所的白炽灯透着冰冷的光，硬生生将这漫漫长夜熬到了尽头。 直到夜里 1 点左右，值班室的门 “吱呀” 一声被推开，壮汉丁为民揉着布满红血丝的眼睛走了出来，惺忪的睡意瞬间被眼前的景象冲得一干二净，嘴巴微张，瞳孔骤然收缩，直接震惊在原地。 只见刘波依旧稳稳地扎着马步，双腿，分开与肩同宽，膝盖弯曲呈九十度，脊背挺得笔直如松，双手自然垂在身侧，闭着眼睛，呼吸均匀，面色平和得仿佛只是在庭院中静坐，而非在冰冷的派出所走廊里被铐了数小时。 从被抓过来到现在，整整四个小时过去了。 刘波和旁边的小黄毛简直是云泥之别。那小黄毛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起皮，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原本嚣张的气焰早已消失殆尽。他半蹲着身子，双手被手铐铐在身前，胳膊微微颤抖，显然已经支撑不住。 听到有人出来的动静，他猛地睁开布满红丝的眼睛，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踉跄着站起来，弓着腰，双手不停地向丁为民作揖，声音带着哭腔求饶：“警官，您就放了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偷了，求您高抬贵手！” 丁为民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径直绕过小黄毛，一步一步沉稳地走到刘波旁边。 皮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 “笃笃” 的声响，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刘波自然早已听到脚步声，但他依旧闭着眼，不为所动。 “小子，有点能耐。” 丁为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语气中带着几分欣赏，“赵大宝、张云涛，这两位竟然都特意给我打来了电话。” 刘波这才缓缓睁开眼睛，漆黑的眸子里没有丝毫慌乱，只是淡淡道：“不过是跑江湖混口饭吃罢了。” “要是换做普通人，不管是赵大宝还是张云涛来电话，我肯定立刻就把你放了。” 丁为民话锋一转，面色多了几分凝重，“但你可知道，你这次打的人是谁？” 说实话，他现在心里着实有些为难。 说着，他走上前，拿出钥匙 “咔哒” 一声，解开了刘波手上的手铐。冰凉的金属脱离手腕，刘波活动了一下手指，手腕上留下了两道浅浅的红痕。 不管怎么说，有那两通电话在，没必要太过为难眼前这小子。而且看他这模样，一身功夫扎实得很，这样的关押方式，压根难不倒他。 “一般情况下，交一千块钱保证金就能走了。” 丁为民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圈，“但这次王大少是铁了心要你付出点代价，最少也得在里面待三天。” 刘波听到这话，脸上没有丝毫意外。他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扇了王大少的耳光，还当着他心仪女人的面落了他的面子。那家伙心胸狭隘，若是有机会，怕是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 “看来这个王大少，是铁了心要出气啊。” 刘波语气平静地说道。 “那不然呢？” 丁为民丢过去一支烟，刘波抬手接住。 这几个小时里，丁为民早已把面前这少年郎的身份摸得一清二楚。 年纪轻轻，竟然是三里街那边刚冒出来的大哥，最近干了不少惊动道上的事情。 他把刘波关起来还不到三个小时，刘波的小弟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凭着监控一路追查，很快就找到了他这里。 这手段和效率，着实不简单。 之后又有张云涛和赵大宝的电话说情。 换做平时，他肯定顺水推舟卖个人情，捞点好处就放人。 可这次，王大少之前也打了电话，说人抓到了一定要好好教育，关几天出出气。 可眼前这小子也不是好惹的，出手狠辣，又有功夫在身，真要是惹毛了，倒霉的指不定是他自己。丁为民思来想去，总得找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要想出去，光靠现在这样可不行。” 丁为民的意思很明确，他不想得罪任何一方，刘波要想走，得找更有分量的人出面。 刘波皱了皱眉，心里有些犯愁。关几天倒也没什么大不了，以他的本事，在里面也吃不了亏，但能不进去，自然还是尽量不进去。傻子才愿意蹲号子。 还好他平时要么按时回去睡觉，就算不回去，也会给瘦猴他们打个电话。 今天这个点还没回去，瘦猴他们肯定已经察觉到不对劲，正在想办法找他。 看来，张云涛和赵大宝的分量还是不够。王建国的老子是张云涛的顶头上司，张云涛能站出来说句话，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刘波不想蹲这几天，那就只能找更有分量的人。他沉吟片刻，抬头看向丁为民：“那能借我手机打个电话吗？” “进去吧，你的东西都在里面，手机也在。” 丁为民指了指旁边一间审讯室，门上的玻璃窗蒙着一层薄雾。 “嗯，谢了。” 刘波点了点头，转身走进了审讯室。 拿到手机，他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犹豫了好几秒，最终还是翻到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 吴梦梦。 电话接通的瞬间，一道带着几分慵懒的女声从听筒里传来，显然是在睡梦中被吵醒的：“怎么了？” “这么晚打电话，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吴梦梦的声音渐渐清醒了些，带着一丝关切。 “嗯。” 刘波有些不好意思，但事到如今也只能开口，他清了清嗓子，低声说道：“小姨，我…… 我被蜀山区的派出所抓进来了。” 随后，刘波快速将今天发生的事情简洁明了地跟吴梦梦说了一遍，从和王大少起冲突，到动手打人，再到被带到派出所，条理清晰。 听完刘波的讲述，吴梦梦那边仅仅停顿了三四秒，便传来沉稳的声音：“王国庆这老家伙不简单，但他应该不至于为了他儿子这点小事，跟你闹得太难看。行了，我知道了，你再等一会儿。” “好，麻烦小姨了。” 刘波说完，挂断了电话，转身走出了审讯室。 丁为民正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抽着烟，看到他出来，指了指旁边的空位。刘波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目光扫过不远处依旧虚弱不堪的小黄毛，刘波随口问道：“这小黄毛犯了啥事？” “偷东西被人当场抓了现行。” 丁为民吸了口烟，漫不经心地说道。 “那关起来就行了，干嘛把他放在这里？” 刘波有些不解。 丁为民弹了弹烟灰，解释道：“这帮烂仔最近猖狂得很，周边好几家住户和商铺都被他们偷了。这小子是他们团伙的核心人物之一，我们本来指望他能供出一些同伙，谁想到这家伙还挺讲义气，嘴硬得很，到现在一个字都不肯说。” “保他出去要多少保证金？” 刘波直截了当问道。 “你小子，自己现在都还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倒先想着帮别人了。” 丁为民被他逗乐了，忍不住笑了一声。 “你就说要多少吧。” 刘波没有接话，继续追问。 “一般这种烂仔，两千块保证金就够了，但这小子不一样，得一万。” 丁为民说道。 第125章 吴梦梦，三爷 “好，这钱我出了。”刘波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成。”丁为民点了点头，起身拿出钥匙，径直走到小黄毛面前，“咔哒”一声打开了他的手铐。随后朝旁边的房间喊了一声：“小李，出来一下。” 一个穿着警服的年轻警员立刻走了出来：“头，有什么吩咐？” “给他办一下保释手续，保释金五千。”丁为民吩咐道。 “好的，头。”年轻警员点了点头，带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小黄毛走向办理手续的房间。 两人走后，丁为民转头对刘波说道：“回头把剩下的五千块给我送过来就行。” “嗯。”刘波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丁为民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的号码让他脸色瞬间大变，原本放松的身体猛地绷紧，“唰”地一下站了起来，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严肃和恭敬。 他快步走到一旁，按下接听键，语气恭敬到了极点：“三爷，您有什么指示？”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丁为民连连点头，嘴里不停应着：“哦，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您放心，马上就办，一定办妥当！” 通话时间很短，不到一分钟就结束了。挂了电话后，丁为民脸上的严肃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玩味表情，他上下打量着刘波，眼神里满是惊讶。 “没想到啊，你小子的能量竟然这么大，竟然能让三爷亲自打电话过来。” 刘波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 丁为民继续说道：“三爷已经给王区长打过招呼了，说你们这就是小孩子之间的玩闹，让小孩子自己解决就行，我们这些穿制服的就别掺和了。三爷的意思是，王大少要是想找你麻烦，只能用他自己手头上的人，不能动用我们这边的力量。” 刘波听完，眉头微微皱起。这个三爷是谁？他压根不认识。但不管怎么样，这肯定是吴梦梦出面请来的人。这份人情，算是欠下吴梦梦了。至于三爷是谁，暂时也不重要了。 “行，我知道了，谢谢丁所。”刘波起身说道。 随后，他跟着丁为民去签字办手续。罚款是免不了的，发票上明明白白写着一千块，但丁为民搓了搓手，笑着说道：“刘兄弟，你看所里这几个兄弟忙活了一夜，也没休息，这三千块，就当是给兄弟们的早餐钱和烟钱了。” 刘波心里清楚，这丁为民是贪，但贪得有分寸，没有狮子大开口要五千、一万，多收的两千块顶多算是辛苦费。这样的人，虽然贪婪，却也懂得做事的尺度，不算过分。刘波自然不会在意，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走出派出所大门，深夜的凉风吹来，带着几分寒意，刘波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马路上空荡荡的，只有几盏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不远处，小黄毛正蹲在路边，双手抱着膝盖，旁边停着一辆灰色的面包车。 听到开门的动静，面包车门“哗啦”一声被拉开，瘦猴和王涛一前一后从车上走了下来。两人脸上都带着焦急，看到刘波安然无恙，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 “波哥，没事吧？”瘦猴快步走上前，简单扫了一眼刘波的全身，见他没有受伤，才松了口气。 “没事。”刘波摇了摇头，转头看向依旧蹲在路边的小黄毛，疑惑地问道：“你怎么没走？” 小黄毛连忙站起身，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语气恭敬：“波哥，您救了我，我以后就是您的人了，自然得在这里等您一起走。” “那行，上车，先去吃点东西。”刘波招呼了一声。此时已经快夜里两点了，折腾了大半夜，他早就饿得肚子咕咕叫了。 几人上了车，小丁发动汽车，面包车缓缓驶离派出所。瘦猴坐在副驾驶，回头好奇地打量着后座的小黄毛，那眼神锐利如刀，看得小黄毛浑身不自在，头皮发麻。 “猴哥，我就是个小瘪三，没什么背景，您放心，我绝对不会给波哥和您添麻烦的，不信您可以派人去查。”小黄毛连忙解释道，生怕瘦猴误会。 “你认识我？”瘦猴眉毛微微一挑，语气带着几分讶异。 “那是自然，猴哥的名号在道上谁不知道啊！”小黄毛连忙恭维道，“您老人家发的那些任务，都是好活，给的价格还高，我们都盼着能接到呢。” 瘦猴被他逗乐了，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来你以前接过我们发的任务？” “肯定接过啊！”小黄毛瞬间打开了话匣子，语气带着几分兴奋，“那些盯梢、打探消息的活，我们都接过好几次了。只不过有时候抢活的人太多，好多好活都轮不到我们。” “以后不用抢了，活有的是。”瘦猴拍了拍小黄毛的肩膀，语气随意地说道。至于刘波是怎么把这小黄毛捞出来的，他并不在意，回头自然会派人去查这小黄毛的底细。 面包车一路行驶，最终停在了风云再起游戏厅门口。 把小黄毛交给小丁带去安顿后，瘦猴跟着刘波来到了二楼的办公室。办公室里的灯还亮着，叶青正坐在沙发上等着他，面前的茶杯里，茶水已经凉了。 看到刘波进来，叶青立刻站起身：“波哥，你没事吧？” “没事。”刘波摆了摆手，在沙发上坐下。 叶青继续说道：“刚才梦姐打来电话了，说让我们等通知，这两天她会帮我们把王建国约出来，当面把事情说清楚。到时候三方人都在，包括那个顾如玉。” 刘波点了点头，心中了然。 那个所谓的三爷，要他们自己解决矛盾。 他倒也不在乎，一个王建国而已，还能怕了这个小白脸不成？ 只是他有些疑惑，为什么要让顾如玉也一起过来？这里面，难道还有别的门道？刘波手指轻轻敲击着沙发扶手，陷入了沉思。 第126章 道歉，自扇耳光 三里街的霓虹夜里，刘波的游戏厅堪称最热闹的存在 —— 门口的 LED 灯牌闪着 “风云再起” 四个彩字，推门而入便是此起彼伏的摇杆碰撞声、按键噼啪声，夹杂着玩家赢币时的欢呼与输钱后的懊恼咒骂。 如今生意火得发烫，一天净利润稳稳突破 2000 块，在整条三里街的游戏机厅里独占鳌头，无人能及。 老虎机区域更是被围得水泄不通，五台亮着红绿彩灯的机器前，每天都有二三十人轮番上阵。玩得大的主顾，攥着厚厚一叠游戏币，眉头紧锁地盯着滚动的图案，输个一两百、两三百时，便会狠狠拍向机器面板，骂骂咧咧地再换一堆币； 玩得小的也不甘示弱，指尖飞快地按动按钮，眼神死死黏着屏幕，盼着能撞上 “大满贯”。 虽说目前还没遇到一掷千金的大客户，但架不住人流量实在可观，这几十号人你一笔我一笔地累积下来，一天纯赚三五千不在话下。 游戏厅后方的按摩房生意同样红火，靠着老三的人脉牵线，攒下了不少固定客源。30 来个包厢装修得简单雅致，磨砂玻璃门上挂着浅粉色门帘，如今 25 个小妹轮班上岗，门帘后的暖灯亮了大半，几乎天天处于满房状态。 瘦猴看着火爆的生意，眼睛都亮了，搓着手提议：“波哥，再添四五个小妹呗，现在天天有人等房，多赚点不好吗？” 却被刘波摆手拒绝了。 倒不是他觉得这行生意不光彩 —— 混江湖的人，本就不拘泥于这些虚礼。 而且他向来能保证服务质量，反复叮嘱小妹们必须用心服务，让每个急吼吼进门的客人都能舒舒服服地离开，也算是给那些孤身在外的兄弟们一个能放松身心的去处。 之前瘦猴就跟他抱怨过，没做这生意的时候，他偶尔也会出去找乐子，可经常遇到些态度机车的妹子，全程催着 “快点快点”，服务敷衍得很。本来是想放松解压，结果反倒一肚子火气，回家郁闷好几天。 所以自打接手按摩房，瘦猴对服务规矩抓得极严，每天晨会都要再三强调：“规定的 15 分钟服务时间里，谁都不许催客人，必须耐心周到。” 他还立下铁律：一旦收到客户投诉，当场扣除一半服务费；累计投诉三次，直接卷铺盖走人，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当然，若是遇到客户故意刁难、动手动脚，他们也绝不会坐视不管，定会护着小妹们的安全。 刘波心里有数，现在这小场子，25 个小妹足够运转了。 除非他想效仿彪哥，搞个集洗浴、桑拿、KTV、夜总会于一体的大型会所，那样才需要两三百号姑娘撑场面，可他目前没这个野心。 楼下的赌场全靠老客口碑宣传，客源虽在慢慢增长，但速度不算快。刘波心里清楚，主要是这边的赌注不大，吸引不了那些胃口大的玩家。 不过他并不着急，再过两个月就过年了，到时候才是赌场的黄金时期。那些在工厂、工地上辛辛苦苦打了一年工的 “烂仔” 们，会结清全年的工资，手里攥着一笔闲钱，便会到处找场子挥霍。 每年都有不少人大年三十还在赌场坐庄，盼着一夜暴富，结果大年初一就输得精光，提着桶连夜跑路，这样的戏码早已屡见不鲜。 接下来的三天，刘波几乎都待在二楼办公室里，门窗紧闭，只偶尔起身踱步，目光落在窗外熙攘的街道上，心思却全在等一个电话上。 第二天依旧如此，他甚至连午饭都是让小弟送上来的，全程一言不发，周身透着一股沉郁的气场。 直到第三天早晨，天刚蒙蒙亮，街边的早点摊刚支起棚子，油条的香气混着露水的湿气飘在空气里。 刘波穿着一身黑色运动装在巷口晨跑，步伐稳健，呼吸均匀 —— 林老头教的九响一声呼吸法，如今已经彻底融入了他的日常生活。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停下脚步，指尖划过屏幕，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好，那告诉他们，我半个小时之后到。” 挂了电话，他没立刻转身，而是继续沿着路边慢跑，晨光洒在他汗湿的额发上，透着一股韧劲。 林老头最近加大了他和王涛的训练力度，要求两人每天早晨起床后慢跑一个小时，锤炼体能的同时精进呼吸法。 换做以前，刘波断然做不到这般自律，毕竟以前的他向来是睡到十来点才起，没人盯着根本不会早起。 还好他底子好，身体强壮，这般高强度的训练才能扛得住，换成普通人，早就累垮了。 回到场子，刘波冲了个热水澡，换上一身干净利落的黑色夹克，下楼时对着正在擦汗的王涛说道：“洗了个澡，换一身衣服，跟我出门。” “嗯，好。” 王涛身形魁梧，块头比常人壮一圈，这一个小时的慢跑下来，浑身的汗水把运动服浸得透湿，走过的地板上都留下了一串湿漉漉的脚印。 或许是每个人的天赋不同，王涛现在也只是勉勉强强能维持住九浅一深呼吸法，胸口起伏略显急促，远做不到刘波这般收放自如、顺其自然。 不过林老头对王涛的进度已经非常满意，说他顶多比刘波慢半年，还特意交代，王涛不用搞其他复杂训练，专注打磨呼吸法和体能就行，慢一点也无妨。 两人刚洗完澡下楼，瘦猴就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脸上满是担忧。如今的瘦猴也算是财大气粗，刘波给了他充足的资金后，他不仅在店里面养的人手翻了一倍，还在外围安插了不少眼线 —— 有的负责打探各种消息、传递情报，有的潜伏在其他大佬的手下当内应，甚至在场子四周的角落里，还藏着十几号暗哨。只要刘波一声令下，分分钟就能把要去的地方围得水泄不通。 “哥，需要我多带几个人过去吗？” 瘦猴压低声音，眼神里满是警惕，“万一对方耍花招，咱们人多也好有个照应。” “没事。” 刘波摇了摇头，语气笃定，“大上午的谈事，看得出来他们是真想把事情平掉，没想惹事。” 他拒绝了瘦猴的提议，只让小丁开车，带着他和王涛两个人过去就行。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一家装修雅致的咖啡厅门口。 推开包厢的门，一股浓郁的咖啡香混着淡淡的檀香扑面而来，刘波明显愣了一下 —— 顾如玉竟然也在。 她穿着一条浅色连衣裙，坐在沙发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咖啡杯，神色带着几分焦虑。 顾如玉看到刘波推门进来，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快步走到他身边，眼神里满是关切，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也是才刚刚知道前两天他们找了你，有没有伤害你？” 刘波微微摇了摇头，目光越过她，落在沙发另一端的几个人身上。 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灰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气质沉稳，手里把玩着一把折扇； 他旁边坐着一个身穿白色衬衫、白色裤子、白色球鞋的年轻男人，正是王建国。 这家伙脸上挂着洋洋得意的笑容，眼神轻蔑地扫过刘波，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弧度，像是恨不得立刻冲上来再扇他两个耳光。 刘波心里清楚，那个中年男人应该就是吴梦梦提起过的三爷 —— 梁三。他是梁豪的义子之一，深受器重，吴梦梦之前打电话特意嘱咐过，梁三会尽量站在他这边摆平此事，让他控制好脾气，别随便与人起冲突。 其实刘波本来是心平气和进来的，可在看到顾如玉的那一瞬间，一股火气猛地窜了上来，攥紧的拳头藏在身后。 他本来想着，为了摆平事情，哪怕付出一点代价都无所谓，就算王建国要打他的脸，他也能忍，只要事情能了，不伤害到顾如玉就行。 可王建国竟然把顾如玉也叫到了这里，难怪之前说三方人都要在场 —— 这家伙分明就是想让他在顾如玉面前丢脸，彰显自己的人脉有多强大，让顾如玉觉得当初选择刘波是个错误。 “小波，对吧？” 梁三抬了抬下巴，指了指旁边的沙发，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刘波依言坐下，王涛则依旧站在他身后，双手垂在身侧，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包厢里的人，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浑身透着压迫感。 王建国则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故意整了整衬衫的领口，挺直腰板，脑袋微微扬起，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样，仿佛自己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 “小波，给王大少道个歉，敬一杯茶，咱们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 梁三将面前的一杯热茶推到刘波面前，茶杯在红木茶几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刘波深吸一口气，想起了吴梦梦之前跟他说的话，缓缓站起身，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端起茶杯，姿态恭敬：“对不起，王大少，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请您原谅。” 当初接到电话时，刘波心里确实憋着一股火，但吴梦梦的一番话点醒了他：“如果你连简单的一个弯腰、一个低头都做不到，你觉得你能混到哪一步？韩信当年都受过胯下之辱，更何况你现在还一无所有，要那面子做什么？只有等你真正强大了，你和王大少的位置才能互换，到时候你不仅能让他跪着给你倒茶，甚至于他的父母都得在你面前低头。” 刘波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他知道吴梦梦说的是实话，所以此刻才能面带微笑，语气诚恳，眼底却藏着一丝隐忍。 可站在他身后的王涛，看到刘波这般委屈自己，气得浑身发抖，双手死死抓住沙发的木质扶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青筋暴起。“嘭” 的一声脆响，坚实的沙发扶手竟然被他硬生生抓碎，木屑飞溅落在地毯上。 “哈哈……” 看到这一幕，王建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声音嚣张，眼神得意地瞟向旁边的顾如玉，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威风，“小玉，你这下看到了吧？你所喜欢的这个人，在我面前连条狗都算不上，你跟他有什么意思？” 顾如玉脸色一沉，眼神冰冷地瞪着王建国，娇斥道：“你那是自己有本事吗？若不是你有个当区长的爹，你算什么东西？” 没想到顾如玉不仅不领情，还直接戳穿了他的依仗，王建国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恨得牙痒痒。 为了今天这事，他特意动用了丁为民的关系，甚至跟三爷卖了个人情，再三强调要讨回公道，可结果呢？顾如玉竟然一点都不给他面子。 所有的怒火瞬间转移到了刘波身上，王建国眼神阴鸷地盯着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三爷，这茶我可不爱喝，而且这里是咖啡厅，喝什么茶？他当时打了我三巴掌，现在让他自己朝脸上扇三下，这事就算了。” 正在慢条斯理品茶的梁三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点了点头：“可以呀，王大少想怎么做都行。你们年轻人之间的事情，自己商量着来，我们老一辈的，就不再从中瞎指挥了。” “刘波，给我自己扇！” 王建国鼻孔朝天，语气嚣张，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你可别想糊弄，当时扇我多狠，现在就打自己多重，少一下都不行！” 刘波缓缓站起身，脸上的笑容淡去，心中却泛起了一丝疑惑。他想起了吴梦梦的叮嘱，又回味着梁三刚才说的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像是意有所指。 他转头看向梁三，只见梁三放下茶杯，没有与他对视，反而低下头，慢悠悠地把玩着手中的折扇 —— 折扇的正面画着一幅水墨山水图，笔触细腻，远山含黛；背面则题着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难得糊涂。 顾如玉秀眉紧蹙，盯着王建国，大声斥责道。 “王建国你可别太过分了。” 第127章 梁三 王建国压根没正眼瞧顾如玉，他挺直腰板站在原地，下巴微微扬起，带着一股子颐指气使的嚣张劲儿，眼睛居高临下地死死盯着刘波。 “刘波！你很会打吗？” 他扯着嗓子，声音里满是不屑，唾沫星子随着说话的动作溅出几滴， “你很会打吗？” “会打有个屁用！出来混要有势力，要有背景！” “我不管你混在哪条道上，就算你再牛逼又怎么样，在我这里，你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小瘪三！” 他往前逼近两步，身上的西装因为动作扯得紧绷，语气愈发凶狠，带着不容置喙的威胁： “老老实实自己扇自己三个耳光，力道重点，这个事情咱们就一笔勾销。要不然，今天我就让你好好尝尝，老子的手段到底有多恐怖！！” 刘波听着这家伙狂妄到没边的话，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在快速盘算着。他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一旁的梁三，暗自揣摩着这位三爷此刻的态度。 吴梦梦之前特意叮嘱过，遇事别硬刚，该认怂的时候就得认怂，但他心里清楚，梁三是百分百站在自己这边的。 王建国的父亲是新站区的区长，在那片地界上算得上是绝对的土皇帝，像张云涛那样的人物，在他父亲面前连说上话的资格都没有。 可刘波心里自有一番猜测…… 梁三他们那边的意思，大概是小辈的恩怨让小辈自己解决。如果王建国这番恐吓真能唬住他，那他或许真得乖乖自扇耳光道歉，但如果…… 管他娘的！要死鸟朝天，怕个球！ “扇你吗扇！老子今天扇的就是你！” 刘波猛地攥紧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怒斥一声后，手臂带着风，再次狠狠扇了过去。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在安静的房间里炸开，格外刺耳。 王建国整个人都懵了，瞳孔骤然收缩，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他怎么也没想到，今天连三爷都亲自到场了，明摆着要他给个说法，刘波竟然还敢当众动手打人？ 不等他反应过来，“啪！”“啪！” 又是连续两记响亮的耳光，力道十足，直接扇得王建国脑袋嗡嗡作响，嘴角瞬间溢出了鲜红的血迹，顺着下巴滴落在他昂贵的西装裤上，晕开一小片刺目的红。 一旁的顾如玉吓得脸色惨白，双手下意识地捂住了嘴，眼中满是惊慌。 她连忙上前，伸手去拉刘波的胳膊，试图阻止他继续动手。 可刘波瞥见梁三依旧面无表情，脸上连一丝波动都没有，心里的顾忌彻底烟消云散，动作愈发没有收敛。 “啪！”“啪！” 又是两巴掌狠狠落下，王建国被打得身体一个踉跄，直直地跌倒在身后柔软的沙发上，头发凌乱，脸颊高高肿起，看着狼狈不堪。 直到这时，刘波才顺着顾如玉拉扯的力道停了手，被她拉回了原地。 刘波转头看向梁三，只见这位三爷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一张餐巾纸，低着头，神情专注地擦拭着他手腕上的名表。 擦两下，对着表盘哈一口气，再用纸巾细细擦拭，那模样，仿佛表盘上沾满了灰尘，即便那镜面已经亮得能照出人影，在他手里也像是格外肮脏一般。 看到这一幕，刘波心里悬着的石头彻底落了地 —— 他赌对了。 不管是吴梦梦的叮嘱，还是梁三的态度，本质上他们都并不畏惧王建国的父亲王国庆。 梁三今天过来，顶多只是给对方一个面子，出面调停一下罢了。 更何况，王建国这事说到底是争风吃醋的龌龊事，他根本不敢如实告诉父亲，所以所谓的 “区长面子”，也不过如此。 王建国缓过神来，胸口剧烈起伏着，像是被点燃的炮仗，气急败坏地指着梁三嘶吼：“三爷！他都敢这么对我了，你怎么不管管他？他这是完全不把你放在眼里，不给你面子啊！” 梁三这才慢悠悠地放下餐巾纸，抬起头，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声音平淡无波，慢条斯理地说道：“一开始我就说了，你们小辈的事情，自己处理。我今天来，只是替人带个话而已。” 他顿了顿，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继续道：“刘波又不是我的小弟，我能做的，也只是限制他不用其他外在力量。再说了，这也是王区长的意思。” 王建国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梁三的话堵得哑口无言，急得脸颊涨成了紫红色，双手紧紧攥着拳头，指节都泛了白。 “好，好！梁三，我记住你了！” 他咬着牙，恶狠狠地丢下一句话，原本还想对着刘波放几句狠话，可一想到刚才那几记响亮的耳光，心里又犯怵，生怕再挨揍，只能狠狠瞪了刘波一眼，灰溜溜地捂着肿起来的脸，狼狈不堪地转身离开了。 刘波轻轻拍了拍顾如玉微微颤抖的手背，感受到她指尖的冰凉，低声安抚了一句，然后拉着她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小子，果然有股子血性，脑子也够灵光。” 梁三这时才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烟，朝着刘波递了过去，眼神里带着几分赞许，语气却意味深长，“不过，你可知道，你这一下，算是和王建国彻底结仇了，后果你想过吗？” 刘波连忙双手接过香烟，指尖微微用力，恭敬地说了声 “谢谢三爷”，然后拿出打火机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圈，沉声道：“就算今天我不打他，他也不可能放过我。” “只要不伤及根本，他老子再牛逼，总不至于为了这点事杀了我吧？” 他顿了顿，看向梁三，脸上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 “而且，有三爷你在，谅他也不敢下那么狠的狠手，那我还怕他个毛啊。” 梁三没说话，只是嘴角的弧度却怎么也压不住，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 很明显，刘波这记马屁，拍得他十分受用。 混江湖的人，其实最烦的就是王建国这种仗着父辈势力作威作福的 “二代”。 大家表面上互相给面子，维持着合作的假象，但暗地里，谁也不服谁，都在暗自较劲，只是没到彻底撕破脸的地步罢了。 梁三长长吸了一口烟，烟蒂上的火星明灭了一下，一口浓密的浓烟从他口中吐出，笼罩在他面前，让他的表情显得有些模糊。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说道：“不错，有的人，就是该打，不打不长记性。我既然答应了你小姨，这事我肯定帮你摆平。” “而且，王建国这兔崽子，仗着他老子是区长，平日里嚣张跋扈，不知道给我们惹了多少麻烦，让我们帮他擦了多少次屁股。” 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和厌恶，“是时候让他得到一些教训了，要不然他再这么折腾下去，就算是小布什来了，也罩不住他。” “只是碍于王区长的面子，不管是豪叔，还是我们这帮人，都不方便亲自动手。” 梁三看向刘波，眼中带着一丝玩味，“今天正好借你的手，给他点颜色瞧瞧，让他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谢谢三爷。” 刘波连忙站起身，微微欠身，态度恭敬，“以后只要三爷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吩咐，我刘波绝无二话。” 虽然梁三话说得客气，但刘波心里跟明镜似的，自己可没那么大的面子，能让梁三如此费心费力，说到底，还是看在小姨吴梦梦的面子上。 “好说，好说。” 梁三摆了摆手，语气豪迈，“以后有事，直接来皇江泰子酒店找我。只要不是睡了我的女人，不管多大的事情，我都给你摆平！” 刘波连忙点头应下，脸上带着感激的笑容，心里却不知为何 “咯噔” 一下，莫名有些发慌。 就在这时，梁三突然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语气也变得暧昧起来，笑嘻嘻地说道：“就是啊，下次你和你小姨聊天的时候，帮我多说说好话呗～～” 第128章 王国庆 本来还以为自己又找到了一个厉害的大哥，妥妥抱着一条粗大腿，就算学不到真本事，沾点光、听点经验也好，没想到梁三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刘波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你在追求我小姨？” 刘波端着酒杯的手顿了顿，眼神里满是意外，试探着问道。 “不然呢？” 梁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眼底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得意，甚至还故意挺了挺腰板，摆出一副略显羞涩的模样，耳朵尖都透着点微红。 这突如其来的坦白，让刘波有些始料不及，手里的酒杯晃了晃，酒液差点洒出来。 “哦哦，好，那我下次见到她跟她聊天，有机会的话我会……” 刘波反应过来，不管心里怎么想，场面话总得说到位，做人情的机会可不能错过，于是他装模作样地连连点头，语气诚恳地答应下来。 “那行，那我先撤了，你们两个自己耍吧。” 梁三听得心满意足，重重地点了点头，冲着刘波和顾如玉扬了扬手，起身时还拍了拍刘波的肩膀，脚步轻快地离开了包厢。 包厢里的灯光暖黄，空气中还残留着啤酒和零食的味道，等到梁三等人走后，就只剩下刘波、顾如玉和王涛三个。 王涛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看这情形就知道两人有话要说，当即很懂事地起身，轻手轻脚地带上包厢门，走到走廊尽头的包厢门口站着，像个门神似的守着，避免有人打扰。 “小波，你必须要走这条路吗？” 顾如玉眉头紧紧蹙着，双手不自觉地攥在一起，声音里满是担忧，眼神里的焦虑几乎要溢出来。 刘波心里一动，立刻明白过来，她肯定知道些什么，连忙追问：“怎么？你认识梁三？” “也不算认识，我以前偶然见过他一次。” 顾如玉的眼神飘向远方，像是回到了当初那个混乱的场景，声音都带着点发颤， “那时候他前呼后拥地跟着一大帮人，手里都拿着钢管、砍刀之类的家伙，疯了似的追着一个人砍，地上全是血，场面特别血腥。他自己身上也溅得一身血，却还站在那里哈哈大笑，那笑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想起当初那惊悚的画面，顾如玉就心有余悸，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双手搓了搓胳膊。 “你现在自己一个人已经混得挺不错了，游戏厅生意也红火，没必要和他们这帮人搅合在一起。” 顾如玉拉了拉刘波的衣袖，语气越发急切， “这些人表面上看着笑呵呵的，待人好像挺热情，但骨子里都是没人性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刘波看着她满脸担忧的样子，心里一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力道轻柔地安抚道：“放心吧，我可没那么傻。” “要不然你以为我怎么能在这鱼龙混杂的地方活下来的呀？” 刘波嘴角扬起一抹轻松的笑意，眼神里带着几分笃定和狡黠。 “也对，你一直都那么聪明。” 顾如玉这才缓过神来，想起刘波是怎么一步步在这边站稳脚跟的，他从来都不是靠运气，而是靠着脑子和分寸，慢慢把生意做起来的，心里的担忧不由得减轻了几分。 “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小心一点，钱挣得差不多就行了，别太拼了。” 顾如玉还是不放心，又叮嘱了一句，眼神里满是关切。 “嗯，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刘波重重地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许。 要是以前，他或许真的不会把这些话放在心上，但自从今年苏畅意外身亡之后，他心里多了份牵挂，也比以前更加谨慎小心，再也不敢像从前那样无所顾忌了。 跟顾如玉又聊了一会儿天，话题渐渐从梁三转到了日常琐事，包厢里的气氛重新变得轻松起来。 刘波看了看时间，拉起顾如玉的手，两人并肩走出包厢，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细心地给她安排好，看着出租车朝着东莞师范大学的方向驶远，才转身离开。 他则和一直守在旁边的王涛汇合，两人并肩朝着游戏厅的方向走去，夜色中，两人的身影被路灯拉得很长。 与此同时，在新站区某个环境清幽的高档小区里，王建国捂着半边脸，一瘸一拐地走进小区大门。 他刚在附近的小诊所里用冰袋敷了敷脸上的巴掌印，红肿虽然稍微消了点，但那清晰的指印依旧刺眼，让他一脸郁闷，胸口的火气憋得难受。 要是以前，受了这种气，他肯定会在学校里找朋友吐槽发泄，或者直接找人报复，但今天他必须回家 —— 他要向父亲讨个说法。 一进家门，王建国就直奔书房，指着自己依旧红肿的脸，对着正在书桌前工作的父亲大声抱怨：“爸，你到底跟他们怎么说的呀？他们这些人也太不听你话了吧！你看我都给打成这样了，他们不仅不帮我，还眼睁睁看着别人欺负我！” 书房里装修得简洁大气，一张深红色的实木书桌摆在窗边，旁边坐着一个穿着白衬衫、黑色西装裤的中年男人。 他身形消瘦，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锐利而深沉，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长期身居高位形成的独特官场气质，不怒自威。 这个人正是王建国的父亲王国庆，新站区的区长，在整个新站区乃至本市，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他今年才 46 岁，正是仕途上升的黄金时期，手里还握着好几个重点大项目，只要这些项目能顺利完成，他的政绩就会更上一层楼，仕途也将会更加坦荡，绝对算得上是顺风顺水的成功人士。 可面对这个不成器的儿子，王国庆也是气得牙痒痒，胸口的火气直往上冒。 “我已经帮你打电话给梁三了，特意跟他打了招呼，让他多照顾你点，结果你还是被人给欺负了，你说说你还能做什么？” 王国庆放下手里的钢笔，语气里满是失望和愤怒，眼神冷冷地扫过儿子脸上的巴掌印。 “别人给你道个歉，你就此揭过，至少还能在你那女同学面前留点面子。” 王国庆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 “咚咚” 的声响，像是在敲打王建国的心脏， “之后你想怎么对付他，有的是办法，可你偏偏要和人当面硬刚，还让别人在女人面前自扇耳光。你知道要在女人面前争脸，别人就不知道吗？” 王建国脸上的委屈更甚，不满地嚷嚷道：“爸，你都已经亲自打了招呼，梁三不应该听我的吗？不应该给我撑腰，帮我狠狠收拾那个家伙吗？他现在怎么连你的话都不听了？他怎么敢的？” 王国庆指了指书桌旁边的椅子，示意儿子坐下，自己则从抽屉里拿出烟盒，抽出一根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又把烟盒扔给儿子：“点根烟，压压惊，也止止疼。” 王建国接过烟盒，抽出一根点燃，猛吸了几口，胸口的火气稍微平复了一些。 王国庆这才语重心长地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哪有那么简单呀？梁三不过是一个街头烂仔，他那几个小厂子，我想随时查封就可以随时查封，收拾他易如反掌。” “可问题是，谁让他是梁豪的义子呢？” 王国庆叹了口气，眼神变得复杂起来，“那个老家伙在市里人脉广得很，和我上面的几个领导关系都不错。我要是得罪了他，他在背后给我使绊子，我的工作还怎么开展？而且我还指望他能花点钱支持我的项目，给我增加一点政绩，你爸下一届还想往上再爬一爬呢。” “再说了，这些混社会的人本来就心狠手辣，一个个都是不要命的烂命一条。” 王国庆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眼神里带着一丝警示， “惹毛了他们，他们真敢跟你一命换一命，你愿意跟他们换吗？我们家现在的日子这么好，犯不着为了这点小事冒这么大的险。” “我早就跟你说过‘幸福者避让原则’，挨打了，别人道歉就算了，没必要非要争那口气。” 王国庆看着儿子，语气越发郑重，“想要报仇，那就得好好计划，找个合适的时机，不着痕迹地收拾他就行，别给别人留下任何把柄，懂吗？” 王建国本来一肚子火，心里满是不甘和委屈，但听到父亲这么一番分析，想到其中的利害关系，心里的火气慢慢就缓和了不少，脸上的表情也渐渐平静下来。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就这么算了？还是找人偷偷的收拾他？” 王建国看向父亲，眼神里带着询问。 王国庆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语气里满是失望：“你现在收拾他，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是你指使的吗？你们刚刚闹完矛盾，他就被人给下黑手了，那百分百会怀疑到你头上，就算没有证据，大家也会认定是你做的。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你就不能再等等吗？” “等多久呀？我总不能一直忍着吧？” 王建国急了，声音又提高了几分。 听到这话，王国庆再也忍不住，气得挥了挥手，脸色铁青：“滚！别在这里烦我，自己好好想想！” 王建国被父亲吼得一哆嗦，不敢再争辩，只能满脸无奈地退出书房，重重地带上房门，心里郁闷到了极点，转身离开了家。 既然在刘波那边受了气，又不能立刻报复，他总得找个地方泄泄火。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朋友的电话，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 听说红浪漫 KTV 那边来了几个挺漂亮的小妹，他现在火气正旺，正好去那里放松一下。 过了两天，天气格外晴朗，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下午 2 点左右，刘波的 “风云再起” 游戏厅里人声鼎沸，机器运转的 “滴滴” 声、玩家的欢呼声、摇杆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热闹非凡。 就在这时，两个壮汉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他们身材高大挺拔，都在 1 米 8 左右，身强力壮，身上的黑色紧身 T 恤被肌肉撑得紧紧的，胳膊上的纹身若隐若现，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两人径直穿过喧闹的人群，无视周围玩家好奇的目光，大步走到收银台跟前，目光冷冷地落在瘦猴身上。 “叫你们老板刘波出来。” 领头的壮汉声音低沉沙哑，像是砂纸摩擦过木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瘦猴本来正低头清点着收银机里的零钱，随意地接了一句：“两位是？找我们老板有什么事？” 可当他抬起头，看清两人的面孔 —— 棱角分明，眼神凶狠，眉宇间带着一股煞气，再加上那一身极具压迫感的打扮，脸色瞬间微变，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零钱都差点掉在地上。 “龙爷找他吃饭。” 旁边那个肤色稍微白一点的壮汉，上下打量着瘦猴，嘴角勾起一抹揶揄的笑容，语气里带着几分轻蔑，仿佛吃定了他们不敢拒绝。 “龙爷？” 这两个字像一道惊雷，在瘦猴耳边炸开，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连忙抬头追问道：“龙爷…… 找我们老板有什么事呀？是不是我们哪里做得不对，得罪龙爷了？” 龙爷，那可是目前包河区绝对的大哥，跺跺脚都能让包河区抖三抖的人物，向来一言九鼎，说一不二，手下小弟众多，手段更是狠辣，在道上的名声响当当，谁见了不得给几分薄面？ 瘦猴心里慌得一批，手心都冒出了冷汗。 “龙爷找他有什么事情？还需要跟你汇报一下吗？”领头那个皮肤稍微白一点的壮汉，一脸轻蔑，丝毫没有将瘦猴看在眼里，甚至大声呵斥道。 “你快点通知他，可不要耽误龙爷的事情。” “哦哦，好的，稍等，我马上给波哥打电话。”瘦猴虽然说不爽，但是也知道现在不是争这个的时候，连忙冲叶青使了使眼神，让他先看着场子，他去找刘波。 第129章 天天胡麻将馆 王国庆盯着沙发上瘫着的儿子，眉头拧成了疙瘩，胸腔里的火气直往上冲。 “你看看你那儿子成什么样子！为个女人争风吃醋，居然还敢找人打架，都是你平日里惯出来的毛病，还不赶紧好好管一管！” 他指着媳妇的鼻子，语气里满是压抑不住的怒火。 “什么都往我身上推，说我惯着他，你当爹的就没惯过？” 媳妇一听这话，瞬间炸了毛，腰杆一挺反驳道，“再说了，年轻人为姑娘争风吃醋怎么了？你年轻的时候就没过这心思？” “行了行了，别吵了！” 王国庆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额角的青筋跳了跳，“去给你儿子拿 2 万块钱，让他出去散散心，省得在家门口瞎闹腾，惹出更大的麻烦。” “真是慈母多败儿。” 他低声嘀咕了一句，转身坐在沙发上，重重叹了口气。 王建国原本还缩在沙发角，琢磨着怎么求父亲给梁山打个电话，帮自己再安排安排报复刘波的事。 可十几分钟后，老妈推门走进他房间，手里攥着一沓崭新的钞票，递到他面前时，他到了嘴边的话瞬间咽了回去，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叠钱。 “记住啊，这次就先忍一忍。” 老妈坐在床边，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语气里满是宠溺，“等过段时间你爸工作顺当了，我肯定帮你在他面前说好话，你的这个仇，妈一定让你报回来。” “妈，这可是你说的，不能反悔啊！” 王建国立刻坐直身子，一把抢过钞票，脸上满是雀跃的撒娇神情。 “放心吧，妈什么时候骗过你？拿着钱出去玩吧。” 她笑着拍了拍儿子的手背。 揣着两万块钱，王建国乐滋滋地出了门，打算好好潇洒一番。 可他心里那口气压根没咽下去，刘波的身影像根刺扎在心上，各种阴狠的报复计划在脑海里翻来覆去地盘算着，没一刻停歇。 …… 在这街头混饭吃，像瘦猴这样的中底层角色，早就摸透了里面的门道。 两年前挨过的那顿狠揍，让他刻骨铭心 —— 有些人，是万万不能招惹的。 平日里遇到那些没什么背景的二五仔，稍微吓唬几句，对方就会夹着尾巴跑路；碰到稍微有点能耐的老油条，亮出家伙见点血，也能把他们吓得屁滚尿流。 可龙爷的手下不一样。他们是真正有实力、有背景的狠角色，在这一片根基深厚，随随便便在街边喊一声，说不定几十号人就能立刻聚拢过来；要是给他们足够的时间安排人手，一两百号人都能调得动。 跟这样的人硬碰硬，先得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没那个实力，就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但还有一类人，是道上所有人都不敢轻易招惹的 —— 那就是三个月前的刘波。 那种为了活下去，能豁出一切、不计后果下死手的绝对愣头青。 此刻，瘦猴满头大汗，额前的碎发被汗水粘在皮肤上，他一边抹着额头的汗，一边跌跌撞撞地往前跑，皮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 “噔噔噔” 的急促声响。冲到刘波的办公室门口时，他甚至没来得及敲门，一把推开虚掩的木门，气喘吁吁地闯了进去。 “波哥！不、不好了！咱们被龙爷盯上了！” 他扶着门框，弯着腰大口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说话都带着颤音。 刘波正坐在办公桌后，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悬着，屏幕上是吴梦梦的联系方式，他眉头微蹙，纠结着要不要拨通这个电话。听到瘦猴慌张的声音，他猛地抬起头，眼神里满是疑虑：“龙爷？就是上次你跟我说的，那个包河区的老大？” “除了他，还有谁敢在这一片自称龙爷？” 瘦猴急得直跺脚，随手抓起桌上的香烟盒，抖出一根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尼古丁的刺激才让他稍微镇定了些。 “咱们这片区域乱得很，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你，从来没安生过。” 他吐着烟圈，语速飞快地说道，“但包河区那边不一样，早在十几年前就被龙爷彻底收服了，那一片所有人都以他为尊，不管做什么生意，都得听他的规矩。” “哪一条街能开游戏厅，哪一条街能开网吧，哪一条街能开按摩房，甚至哪一条街能搞赌博场子，他都规划得明明白白。” 瘦猴用夹着香烟的手指在桌上比划着，“所有商家都得按照他的要求来建设，就连定价都分了三六九等，全听他的安排。” “所以在包河区做生意，利润比其他区域高不少。”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龙爷会安排一些烂仔专门维护秩序，那边的商家没人敢闹事，一个个都混得风生水起。” “当然了，赚得最多的永远是龙爷。” 瘦猴的声音压低了些，眼神里带着一丝忌惮，“他从每一家店都抽流水提成，最低 5%，最高的能到二三十，这可不是小数目。” 刘波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沉声道：“这可是稳赚不亏的买卖。这类灰色产业本就来钱快，所有店铺都给他抽成，那流水数据简直恐怖。” 瘦猴重重地点了点头，烟灰落在桌面上：“可不是嘛，龙爷说不定都是咱们这本地的隐形首富了。” “越有钱，小弟就越多，要人有人要钱有钱，他的地位自然越来越稳固，没人敢撼动。” 他话锋一转，脸上又露出焦急的神色，“他这次突然盯上咱们，肯定是冲着咱们那个网吧来的。” “咱们的好心情网吧才开业两三天，生意一天比一天火爆，特别是咱们推出的小妹陪玩业务，晚上的包厢天天爆满，从来没空过，估计是被他的人看到了。” 瘦猴的想法和刘波不谋而合。 “除了网吧，咱们跟他也没别的交集了。” 刘波附和道，指尖的敲击声停了下来。 “那他找你，大概率是想谈抽成的事。” 瘦猴脸上露出心疼的神色，咂了咂嘴，“咱们这网吧的收益，张云涛、赵大宝、蔡浩然他们三个每人拿 10%，我、王涛、叶青、叶凡每人也分 10%，这一下就去了 70%，只剩下 30% 的利润。要是再给龙爷抽走一部分，那可就真没多少赚头了。” 刘波长长叹了口气，眼神里闪过一丝无奈：“没利润也没办法，总比把网吧丢了强，少赚一点就少赚一点吧。” 这道上的人，一个个都不好招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见招拆招了。 “走吧，咱们一起去会会这个所谓的龙爷。” 刘波猛地站起身，伸手扯掉身上的外套，随手扔在办公椅上，又把里面的衬衫也脱了，露出结实的臂膀。 他弯腰从桌子底下的箱子里翻出一件金丝软甲，熟练地套在身上，软甲贴合着皮肤，泛着淡淡的金属光泽。 瘦猴一看这架势，心里立刻明白了 —— 今天这趟去，要是谈不拢，大概率就得动手。 他也不含糊，赶紧脱掉自己的外套，从随身的背包里掏出一件用细铁丝编织的金丝软甲，快速穿在里面，又套上一件厚实的牛皮小夹克，最外面和刘波一样，穿了件宽松的牛仔外套，尽可能做好防护。 两人又各自从抽屉里拿出一把经过简单改造的匕首，匕首的刀刃闪着寒光，他们把匕首插在后腰的皮带上，用衣服盖住，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下楼后，刘波冲吧台后的叶青和王涛叮嘱道：“我们俩出去一趟，网吧就交给你们俩照看，有什么事及时打电话。” 他们这群人里，论纯战斗力，王涛绝对是顶尖的，但临场反应稍微慢了点。这次去见龙爷，只是有动手的可能，并非板上钉钉，刘波觉得跟瘦猴搭档，配合起来更丝滑默契。 走出网吧大门，门口早已停着两辆摩托车，车上坐着两个身材高大的壮汉，满脸横肉，眼神凶狠地盯着他们。 “小子，你就是刘波？” 领头的壮汉上下打量着刘波，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最近在这一片冒头挺快啊，不少人都折在你手里，我还当是什么厉害角色，原来是个小白脸。” “我还以为龙爷要见的是什么大人物，搞了半天，就是个没长开的生瓜蛋子。” 旁边的壮汉也跟着起哄，语气里满是揶揄，眼神轻蔑地扫过刘波和瘦猴。 刘波闻言，非但没生气，反而笑眯眯地点了点头，摊了摊手说道：“哦？那你们说说，得长成什么样子，才算符合你们的标准？来来来，说出个一二三来，我回头让我家大黄按照你们的要求打扮打扮，以后你们再见到大黄，可得恭恭敬敬喊一声黄爷。” 大黄是刘波养的一条土狗，平日里就在网吧门口晃悠。 这话一出，两个壮汉的脸色瞬间铁青，眼睛瞪得像铜铃，猛地从摩托车上跳下来，快步冲到刘波面前，双手攥得咯咯作响，眼神死死地盯着他，仿佛要吃人一般。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王涛从网吧里快步走了出来，不动声色地站到那领头壮汉身边，伸出蒲扇般的大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怎么？不服气？觉得我不该拿你们和大黄比？” 刘波依旧笑呵呵的，语气里的嘲讽更浓了，“其实说到底，有什么区别呢？我养大黄，跟龙爷养你们，不都是一个道理吗？” “小子，你是想找死！” 领头的壮汉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刚才王涛那看似轻轻的两巴掌，却让他感觉左肩膀的骨头都快要错位了，疼得他暗自咬牙。 但他今天是代表龙爷来的，绝对不能在这场面上落了下风。 “我找不找死，跟你有半毛钱关系？” 刘波收敛了笑容，眼神冷了下来，“你今天来，是替龙爷传话，还是想跟我们正式开战？” 他挥了挥手，王涛立刻松开了手，往后退了两步，稳稳地站在刘波身后，像一尊门神。 “行，你牛逼！” 壮汉冷哼一声，强压下心里的怒火，恶狠狠地说道，“别在这里废话连篇了，龙爷还在等着呢，跟我们走！” 要是在其他地方，他今天说不定早就动手了，但刚才王涛展露的力气，让他心里打起了鼓。 他在心里飞快衡量了一下，真要是在这里动手，自己这边肯定讨不到好，百分百得躺下。所以也只能放下一句狠话，转身跨上摩托车。 在他看来，刘波不过是个刚刚闯出一点名堂的毛头小子，回去跟龙爷好好说道说道，想要收拾他，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两个壮汉骑着摩托车在前头带路，引擎轰鸣着划破街道的宁静。 刘波和瘦猴坐上小丁开的轿车，紧紧跟在后面。 车子穿梭在城市的街巷里，大约半个多小时后，一行人来到了新安江路的 “天天胡麻将馆”。 这麻将馆是一栋独立的独栋小楼，灰黑色的外墙，门口挂着一块红底金字的招牌，在夕阳的映照下泛着光。 从远处看，这栋楼和刘波的风云再起游戏厅颇有几分相像 —— 都是孤零零地矗立着，旁边没有其他商铺，周围一圈空旷的草坪用两米多高的围墙围了起来。 不过它距离主街道也就几十米的距离，站在街边，能清清楚楚地看到 “天天胡麻将馆” 这几个大字。 门口的广场很宽敞，能停下十几辆车，此刻已经停了好几辆黑色轿车。 一楼是敞开的大厅，里面密密麻麻摆满了麻将桌，不少人围坐在桌边，烟雾缭绕，搓麻将的 “哗啦啦” 声和吆喝声隔着老远就能听到。 二楼的窗户紧闭，隐约能看到里面拉着窗帘，应该是包厢区域。这栋小楼总共四层，至于三楼和四楼具体是做什么的，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刘波他们被领着，径直上了最高的四楼，停在一个挂着 “龙庭” 牌匾的包厢门口。 这是龙爷的专属包厢，听说他常年都在这里和人打牌搓麻将，谈生意也大多选在这儿。 第130章 豹哥 表面上看，这就是一家对所有人敞开大门的麻将馆，门头挂着褪色的红灯笼，门楣上“好运来麻将馆”的鎏金大字被油烟熏得发暗，推门而入时，混杂着里面此起彼伏的洗牌声、吆喝声，热闹得像是一锅沸腾的开水。 但只要稍加留意，就能察觉这里暗藏的戒备，绝非普通娱乐场所可比。 主通道的拐角、吧台两侧这些不起眼的位置，都站着精悍的汉子，他们是龙爷的心腹，和那些围着麻将桌嬉笑的赌客截然不同。 一个个身形高大如铁塔，臂膀上盘着狰狞的刺青，有的是张牙舞爪的龙虎，有的是缠绕的荆棘，更有不少人裸露的小臂或脖颈处，留着一道道深浅不一的疤痕——那是刀光剑影里拼杀过的印记，眼神锐利如鹰，扫过人群时不带一丝温度，和外面街头那些只会咋咋呼呼的烂仔有着云泥之别。 “这个烂仔，就是三里街的刘波？” 上二楼的楼梯口，斜斜倚着一个中年男人，留着和吴小龙如出一辙的发型，厚重的斜刘海遮住了右边半只眼睛，说话时脑袋习惯性地一甩一甩，额前的头发跟着晃动，透着一股神经质的桀骜。 “豹哥，就是这小子！” 刚才领着刘波和瘦猴过来的壮汉，腰杆弯了几分，语气恭敬得近乎谄媚， “脾气冲得很，听说最近在三里街狂得没边，连周文都栽在了他手里。” 刘波身旁的瘦猴心里一紧，他早就听人说过，这个豹哥是龙爷身边最得力的护卫，跟着龙爷快二十年了，一手拳脚功夫出神入化，深得龙爷信任，龙爷走到哪儿都得带着他，是圈子里出了名的狠角色。 豹哥又甩了甩刘海，露出的左眼闪过一丝兴味，他抬了抬下巴，冲身后招了招手，两个同样身材魁梧的小弟立刻上前一步，双手垂在身侧，眼神警惕地盯着刘波二人。 “身上带的所有家伙，全部留下。”豹哥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说完便侧身让开，那两个小弟立刻伸出手，语气强硬：“不管是指虎、匕首、砍刀，都乖乖拿出来，别让我们动手。” 刘波没说话，只是眼神沉沉地盯着豹哥，瞳孔微微收缩，手指无意识地蜷了蜷——那把藏在衣服内衬的锰钢匕首，是他花了八百块专门定制的，此刻还贴着皮肤，传来微凉的触感。 “怎么？不服气？”豹哥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微微泛黄的牙齿，“还想带着家伙去见龙爷？告诉你，任何人上这二楼，都得卸了武器。你要是不愿意交，那我们只能亲自搜身了，到时候动了手，可就不好看了。” “交！我们交！”瘦猴连忙上前一步，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容，一边说着，一边麻利地撩起裤腿，从绑在小腿上的刀鞘里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又伸手从衣服夹层里掏出一把带着黑鞘的军刺，双手捧着递了过去。 豹哥低头看了看那把匕首和军刺，伸出手指在刀刃上轻轻刮了一下，指尖传来锋利的触感，他挑了挑眉，语气带着几分赞许：“可以啊，这俩家伙都够锋利的，你们俩倒是挺敢带。放心，东西我们替你们保管着，等你们出来，原封不动还给你们。” 瘦猴刚松了口气，就听见豹哥又说道： “衣服纽扣解开，把衣服掀开看看。这里都是大男人，没必要藏着掖着，非要我们上手搜，那就太扫面子了。” 瘦猴不敢迟疑，立刻双手解开衬衫纽扣，将衣服向两边掀开，还特意转过身，让对方看清后背和腰间，又抬手拍了拍身上的口袋，示意没有藏其他东西。 他贴身穿着一件薄薄的金丝软甲，经过多次改良，比最开始柔软了许多，藏在牛皮小马甲里面，隔着衣服根本察觉不到丝毫异样，豹哥的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圈，没发现异常，便朝刘波抬了抬下巴。 轮到刘波了。他缓缓抬起手，动作不紧不慢地掀开外套，又将里面的衬衫拉开一道缝隙——那把锰钢匕首就藏在衬衫内衬的暗袋里，刀柄缠着防滑的黑布，此刻正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 豹哥伸手接过匕首，掂量了两下，入手沉甸甸的，刀柄的重量恰到好处，刀刃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一看就知道是精心打造的利器。 “可以啊，这把匕首够分量，够锋利，刀柄还加了重量防滑，”豹哥眯了眯眼，语气里带着几分欣赏，“看来你小子平时下手挺狠，是个懂行的。” 他说得没错，这把匕首确实是刘波特意定制的锰钢材质，不仅锋利无比，还不容易砍卷刃，平时跟着林老头习武，他早就明白，武器趁手有多重要。 这一个多月来，他的身手突飞猛进，越发坚定了“自身才是最强武器”的想法——江湖变幻莫测，很多时候根本没机会找武器，习武才是最稳妥的保命方式，但有一把趁手的武器，无疑是如虎添翼。没这把匕首，他能一打十，有了它，胜算便能翻倍。 “现在可以进去了吧？”刘波将衣服重新整理好，语气平静地问道。他知道，在这里和这些人争执毫无意义，顺水推舟交出武器，反而能少些麻烦。 “行了，上去吧。”豹哥将匕首和之前瘦猴交出的武器一起递给身后的小弟，然后转身按下了旁边墙壁上的一个隐蔽按钮，只听“咔哒”一声轻响，楼梯口那扇不起眼的小门从里面缓缓打开，露出一条铺着红色地毯的走廊。“顺着走廊往上走，龙爷在四楼等着你们。” 刘波和瘦猴对视一眼，顺着走廊往里走，踏上了通往四楼的楼梯。 一楼的喧闹声隔着门板依旧清晰，三四十张麻将桌同时运作，洗牌声、骰子声、赌客的吆喝声、赢钱的欢呼声混杂在一起，嘈杂得让人耳膜发颤； 二楼是一个个独立的包厢，房门紧闭，声音相对轻了不少，但偶尔还是能听到包厢里传来的稀里哗啦的麻将声和隐约的谈笑声； 到了三楼，包厢的面积明显大了许多，隔音效果也更好，若不仔细听，几乎听不到包厢里的动静，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而四楼，更是安静得有些诡异。 整个四楼原本可以隔出二十个包厢的宽大空间，如今只在墙壁上挂着四个房间的门牌，间距甚远，显得格外空旷。刘波和瘦猴被领着走进了离楼梯口最近的一个房间，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淡淡的茶香夹杂着檀香扑面而来，与楼下的烟火气截然不同。 这房间足有一百来平，布置得雅致而奢华。靠窗的位置摆着一张乌木麻将桌，桌面上铺着绿色的台呢，四边各放着一把雕花太师椅；房间中央是一套宽大的真皮沙发，围着一张圆形的红木茶桌，足够十来个人围坐聊天；茶桌旁，还单独放着一个古朴的炭炉，上面架着一把紫砂茶壶，正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 一位身材丰腴的美女正坐在茶桌旁煮茶，她穿着一身紧致的旗袍，勾勒出玲珑有致的曲线，肤白胜雪，眉眼间带着几分成熟的妩媚，纤细的手指捏着茶针，动作优雅地打理着茶叶，炭火的微光映在她脸上，添了几分柔和。 第131章 管理费 在她身旁的沙发主座上，坐着一位穿着中山装的老者，头发已经花白，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布满了岁月留下的皱纹，却精神矍铄，眼神深邃如古井。他正微微眯着眼，享受着丰腴美女递过来的茶杯，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汤在舌尖停留了几秒，细细品味之后，才缓缓咽了下去。 一杯茶喝完，老者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刘波身上，声音沙哑却有力：“你就是刘波？” 刘波拱了拱手，脸上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两个浅浅的酒窝在脸颊浮现，活脱脱像个不谙世事的阳光少年：“龙爷认识我？” 龙爷缓缓摇了摇头，语气平淡：“自然不认识。” “不过最近关于你的消息，倒是多次出现在我的桌子上，”他顿了顿，拿起桌上的旱烟，旁边的丰腴美女立刻掏出火柴，“噌”地一声点燃，小心翼翼地递了过去，“本来没打算看，可出现的次数多了，便大致翻了翻，你小子，还不错。” 刘波笑得更温和了，语气带着几分谦逊：“我也就是运气好，歪打正着认识了几个兄弟，勉强谋了一份能够糊口的产业，谈不上什么本事。” 龙爷没有接话，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旱烟，长长的烟柱从他嘴里吐出，化作一团白雾缓缓散开，连续几口顶级大回龙抽完，他才舒服地眯了眯眼，脸上露出一丝满足的神色。 这时，麻将桌旁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笑着开口了，她穿着一身红色的连衣裙，妆容艳丽，虽然眼角已经有了细纹，但风韵犹存：“还是龙爷眼光高，这小子只算不错吗？” “三个月不到，拿了胡建军的游戏厅，让疯狗躲在家里不敢出门；又得了丧彪的赏识，合伙做按摩生意；还英雄救美，顺便灭了周文，收了他的网吧，”女人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搓着麻将，语气里带着几分赞赏，“这手段，这魄力，已经很多年没出现这么有能耐的后生仔了。” 刘波心中了然，开口说话的正是红姐。他手上早就有她的资料——红姐是最早一批跟着龙爷混的人，也是少数能善终的，这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早年曾是龙爷的姘头。如今十几年过去，红姐早已不复当年的风华绝代，虽然依旧有几分韵味，但终究抵不过岁月的侵蚀，和旁边那个二十来岁、正值青春的煮茶小姑娘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 不过凭着这十几年的陪伴，红姐在包河区的分量可不轻，龙爷手下好几家挣钱的场子，都是由她一手管理的。 听到红姐的话，龙爷挑了挑眉，眼角的余光不动声色地扫了她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神色，但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是重新将目光投向刘波。 “怎么？红姐看上这小子了？”麻将桌旁一个光头男人接了话，他约莫五十来岁，脑袋光溜溜的，泛着油光，脸上带着几分戏谑，“这小年轻看着就有力气，要不红姐带回去练练？” 这男人姓何，名叫何六，人称六爷，也是最早跟着龙爷打天下的元老之一。 “你这张嘴要是不会说话，就给我闭上！”红姐笑骂着瞪了他一眼，语气带着几分娇嗔，“再敢乱说话，我撕烂你的嘴。” “那哪能呢？我的嘴还要留着吃饭呢。”六爷哈哈一笑，随手打出一张牌，“一筒！” “哈哈，胡了！七星！”红姐眼睛一亮，立刻将手中的牌摊了开来，脸上满是喜色，“12倍，给钱给钱！” 只见她的牌桌上，东南西北风中发财一应俱全，就差这一张一筒便能凑成七星，她已经摸了四五圈都没抓到，如今有人点炮，自然毫不犹豫地胡了。 “哎呀，怎么偏偏是我点炮了？”六爷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脑袋，脸上露出几分懊恼的神色，但眼神里却没有多少失落，反而笑嘻嘻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沓现金，数了 1200块钱，递向红姐。 红姐笑着伸手去接，六爷趁着递钱的瞬间，手指不经意间抓住了她的手，小指头还在她的手臂上轻轻挠了两下，动作隐晦而暧昧。 红姐白了他一眼，抽回手，将钱塞进自己的包里，并没有多说什么。她心里清楚，六爷这是故意点炮给她送钱呢。 1200块，对于当时的普通人来说，已经是小两个月的工资了，可在这些人眼里，不过是牌桌上的一点消遣。他们的小动作做得极为隐蔽，牌桌上的另外两个人毫无察觉，就连坐在沙发上看着刘波的龙爷，也没有留意到这一幕。 反倒是那个坐在茶盘旁煮茶的年轻美女，眼角的余光恰好瞥见了这一幕，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不屑，随即又恢复了平静，继续专注地煮着茶。 “龙爷，您找我过来，想必是有什么安排吧？”刘波打破了房间里的平静，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语气恭敬地问道。 “你波哥现在可是风生水起，我哪敢有什么安排？”龙爷又抽了一口旱烟，烟雾从他鼻孔里缓缓溢出，脸上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神色，“叫你过来，是想跟你说一下，之前周文的网吧，每个月 1号都会准时交管理费，如今你成了好心情网吧的老板，咱们自然要交接一下。” 刘波心中冷笑，果然是为了管理费。这不过是保护费换了个好听的名字罢了，他早就有所预料，所以脸上并没有露出诧异的神色，依旧笑容满面地问道：“那不知道以前的周老板，每个月交多少？” 见刘波如此上道，龙爷指了指桌子上摆着的软壳红双喜香烟，示意他随意。 刘波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抽烟。 “他以前交的是营业额的 15%，”龙爷慢悠悠地说道，“他店里的会计也是我这边安排的，每个月工资 1500块。你年轻，刚刚接手生意，知道你不容易，”他顿了顿，似乎是做了什么重大让步一般，“这样吧，我给你降一点，管理费你交营业额的 10%就可以了。” “营业额的 10%？” 即便早有心理准备，听到这个数额，刘波脸上的笑容也僵硬了几分，眼神沉了下来。利润的 10%尚且可以接受，但营业额的 10%，那就完全是两码事了——这意味着无论网吧盈利与否，都要拿出一大笔钱上交，几乎是在割肉。 而且他之前早就打探过，其他场子交的管理费，大多在 5%到 8%之间，什么时候有 15%和 10%的说法了？ 这个龙爷，摆明了是想黑他一笔。 第132章 龙傲天 包厢里弥漫着旱烟醇厚又呛人的味道，混合着红木家具的沉香气，在暖黄的灯光下交织成一片压抑的氛围。 墙壁上挂着的老式挂钟滴答作响，每一声都像是敲在刘波的心上。 他坐在雕花红木椅上，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笑容，眼神却紧盯着对面沙发上的龙爷。 “龙爷，之前周文跟我提过，他的管理费一直是 5%，可不是 15% 呀。” 刘波的声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指尖微微蜷缩，“龙爷，您是不是记错啦？” 周文压根没跟刘波说过这些。这数字是瘦猴对着一沓厚厚的账本，熬夜翻查计算后，大致推测出来的范围 ——3% 到 6% 之间。 刘波特意取了中间值，就是想趁着龙爷可能记不清的空隙，忽悠过去。 在道上混，认了老大就得交管理费，这规矩刘波门儿清。 他心里早打着算盘，要是哪天自己真能拿下三里街，甚至整个新站区，到时候各家店铺的管理费，他也得按规矩收。毕竟交了钱，就是认了靠山。 不说能百分百保驾护航，但至少在这片区做生意，老大不会主动找你麻烦。 遇上鸡毛蒜皮的小事，只要开口，大概率也会伸手帮衬一把。 真要是摊上大事，老大也会管，只不过事情越棘手，要付的辛苦费就得越丰厚。 龙爷斜倚在沙发上，身上的黑色唐装熨帖平整，领口绣着暗金色的纹路。 他瞥了刘波一眼，眼神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轻蔑，再一次猛吸了口旱烟，烟锅里的火星滋滋作响。 “那都是陈年老黄历了，” 他吐出一口浓浓的烟圈，烟圈缓缓散开，模糊了他脸上的表情，“他的管理费早就涨到 15% 了。” 刘波的笑容僵了僵，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诧异。 “不过嘛，” 龙爷话锋一转，指节分明的手指敲了敲沙发扶手，“你刚接手生意，肯定没周文做得顺手。我给你个缓冲期，两个月，春节之前，暂时不收你管理费。” 他顿了顿，语气陡然变得严肃，“但春节之后，自然会有人上门找你收。” 刘波脸上依旧挂着笑，眼角的余光却瞥见旁边几个跟班嘴角的冷笑。他心里那点侥幸彻底落空，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来，杀心如同藤蔓般悄然滋生 —— 这老王八蛋，分明就是故意针对他。 “龙爷，15% 实在太高了。” 刘波随手拿起桌上的红双喜，指尖微微颤抖着抽出一根，打火机 “咔哒” 一声燃起蓝色火焰，他低头点烟，借着这个动作掩饰脸上的不自然，“而且这店不是我一个人的，还有三个股东，我做不了主，得回去跟他们商量商量。” “张云涛、蔡浩然、赵大宝，是这三个吧？” 龙爷依旧悠闲地抽着烟，仿佛早就把刘波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 一直维持着得体笑容的刘波，脸色骤然一变，像是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 他深深吸了一口烟，尼古丁的辛辣感呛得他喉咙发紧，却还是强装镇定地拱了拱手：“龙爷果然神通广大，什么都瞒不过您。” 龙爷没接话，只是抬了抬下巴，朝旁边站着的漂亮女人递了个眼神。那女人穿着一身红色旗袍，身姿窈窕，妆容精致，立刻心领神会。 她走到墙角的檀木柜旁，打开上面的檀木盒，里面整齐地码放着各色烟丝。 她小心翼翼地接过龙爷手中的旱烟杆，在柜角轻轻磕了磕，将里面的烟灰磕干净，再用小巧的银勺舀了些烟丝，一点点塞进烟锅，又用手指轻轻压实。 做完这一切，她拿起桌上的火柴，“嗤啦” 一声划燃，小心翼翼地凑到烟锅旁点燃，随后才将旱烟杆递还给龙爷。龙爷接过，深深吸了几口，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龙爷，您看能不能继续按以前的 5% 来？” 刘波的语气放得更低，带着几分哀求。 他心里清楚，自己现在这点成就，在龙爷这样的大佬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在别人的地盘上开店，不交管理费是绝无可能的。 要是真敢硬顶，别说新开的网吧开不起来，就连现在红火的风云再起游戏厅，也大概率会被龙爷针对。 到时候，只要龙爷那边稍微放个话，说他刘波不敬老大，或者龙爷不喜欢他，根本不用龙爷亲自出手，有的是人想借着收拾他来讨好龙爷。 一旦被众人针对，他的生意想顺顺利利做下去，简直是痴人说梦。 龙爷连续吸了几口烟，烟锅里的火星明暗交替。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抬起头，目光锐利如刀，直勾勾地看着刘波，面色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小伙子，我看你是拎不清楚状况。”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沉甸甸的压迫感，“今天你过来，不是让你跟我商量，而是我通知你后续的规矩，明白吗？” 说完，龙爷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眉头微微蹙起，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又像是懒得再跟刘波废话。 旁边的红衣美女立刻走到他身后，伸出纤细白皙的玉手，力道适中地在龙爷的肩膀上推拿起来。她的动作轻柔，指尖划过龙爷的肩颈，试图缓解他的疲惫。 刘波的面色瞬间铁青，像是被人狠狠扇了几个耳光。 他的铁拳紧紧攥着，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连一直刻意维持的九浅一深呼吸法，都隐隐有了紊乱的迹象。 一股怒火直冲脑门，他恨不得冲上去，对着龙爷那张傲慢的脸狠狠揍几巴掌。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包厢门 “哗啦” 一声被猛地推开，冷风裹挟着外面的喧嚣瞬间涌了进来。 一个大约一米九的年轻人走了进来，身材高大挺拔，穿着一身潮牌卫衣和牛仔裤，头发染成了亮眼的金黄色。 他径直走到龙爷旁边，语气随意得像是在跟家人要零花钱：“爸，给我拿 5 万块钱。” “嗯。” 龙爷闭着眼，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旁边的红衣美女立刻停下推拿，转身打开沙发旁的黑色皮包。皮包拉链拉开的瞬间，露出里面一沓沓崭新的钞票。她熟练地数出五打，递到年轻人手里。 年轻人接过钱，随意地塞进裤兜，转身就要走。 “傲天，要这 5 万块钱干嘛？” 红衣美女开口问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关切。 “我的车，尾翼和轮胎都得改改，不然跑不过那帮兔崽子。” 龙傲天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眼神里满是张扬与自信。 这年轻人正是龙爷的独生子，龙傲天。 “少玩点赛车，那东西不安全。” 红衣美女叮嘱道，眉头微微蹙起。 “知道了红姨，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龙傲天摆了摆手，信心满满地说完，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包厢，门在他身后 “砰” 地一声关上，重新隔绝了内外的世界。 刘波看着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通过他们的对话就能看出来，龙傲天平常花钱绝对是大手大脚。5 万块钱，说要就给，龙爷连一丝惊讶的神色都没有。 5 万块钱啊！对于刘波以前的家庭来说，那可是父母在地里辛辛苦苦忙活好几年，省吃俭用才能攒下来的数目。毕竟在那个年代，农村的万元户都算是凤毛麟角。 他还记得有一次，上面派人下来巡查山区情况。那位巡查员回去之后，满心感慨地说：“山区的那些农民过的日子，比他们当年两万五千里长征的时候还要苦。” 很多山区的人家，衣服都是奢侈品。一个家庭往往只有几件像样的衣服，不需要出门的时候，家人就待在房间里，光着身子钻在被窝里取暖。只有要出门干活或者办事，才能穿上裤子和外套。 可在这里，几万块钱，不过是他们随手就能拿出的零花钱…… 龙傲天走后，龙爷朝刘波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不耐烦。 刚才那一瞬间，刘波确实怒火冲天。最近他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尤其是被人如此轻视，恨不得冲上去把这几个老家伙狠狠揍一顿。但被龙傲天这么一打断，他心中的怒火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缓和了不少。 “小伙子，回去好好做生意。” 就在刘波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红衣美女停下手中的麻将，笑呵呵地说了一句，语气里带着几分善意，“少挣一点，那也是挣。有龙爷在，没人敢找你的麻烦。” “谢谢红姐，我知道了。” 刘波立刻换上一副感激的笑容，点了点头。他又转向龙爷，再次拱了拱手，语气恭敬：“那龙爷您忙，我先走了。” 刘波双手合十，朝着包厢里的每一个人都点头微笑，一一道谢。他的动作得体，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看不出丝毫刚才的愤怒与不甘。 转了一圈之后，他才缓缓转身，脚步平稳地走出包厢。 “这吊毛还挺懂事。” 刘波刚走，旁边的光头佬就不屑地撇了撇嘴，语气里满是轻蔑。他穿着一件黑色背心，露出结实的臂膀，脖子上挂着一条粗金项链，显得格外张扬。 其他两个中年男人也跟着笑了起来，眼神里都是不以为然。 “有龙爷在这儿，他敢不懂事吗？” 一个留着寸头的男人说道，手里把玩着一枚铜钱。 “就是个烂仔，还想在龙爷这里翻天？” 另一个胖子附和道，脸上的肥肉随着笑声抖动。 “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寸头男人接着说道，“胡建军那家伙自以为是，把游戏厅给了他；周文又色欲熏心，让这小子捡了便宜。” “不过听说这小子下手挺狠的。” 胖子顿了顿，压低声音，“用电，还用石灰，跟人干架动不动就把人打废了。前段时间还听说他找了个枪手。” “都是他故意放出来的风声吧？” 光头佬摇了摇头，一脸不信，“真有这么猛，他怎么不去把疯狗给办了？” “疯狗那家伙天天躲在他的狗场里不出来，估计没机会吧。” 寸头男人说道。 “对了，最近你们有没有听说？” 红衣美女突然开口，说起了疯狗的事情，“疯狗那家伙好像真疯了，天天在狗场里瞎叫唤。他还找了不少人守在狗场，以前就一两个小弟，现在请了一二十号人。听说他养的那些狗最近老是消失，都已经消失大半了。” 几个人一边打着麻将，一边议论着，麻将牌碰撞的声音清脆作响，打破了包厢里短暂的沉默。 “估计又是这小子放出来的风声。” 光头佬摇了摇头，“这家伙虽然是个疯子，但怂得很。他养的狗好多都吃过生肉，凶得很，怎么可能会消失？” “小红，你觉得这小子怎么样？” 一直闭眼享受按摩的龙爷，突然睁开眼睛，目光落在红衣美女身上，语气平淡地问道，“我看你好像挺欣赏他。” 红衣美女笑了笑，似乎早就料到龙爷会有此一问。她手中的麻将牌轻轻一扣，说道：“确实挺欣赏的。” “哦？” 龙爷来了兴致，放下手中的旱烟杆，身体微微前倾，“他哪些地方让你欣赏？” 红衣美女不急不躁地拿起另一张麻将牌，眼神里带着几分追忆：“你有没有觉得，他像 20 年前的你？” 龙爷的身体明显顿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是惊讶，又像是怀念。 “敢打、敢拼、讲义气，但从不莽撞，凡事三思而后行。” 红衣美女停顿了一下，缓缓说道，脑海中仿佛浮现出当年的画面，“当年你就是这么一步一步走出来的。” “那个时候的你，是那么有魅力。”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悠远，“大家都情不自禁地围绕着你，都相信跟着你，以后会有好日子过。” “你也确实没辜负大家的希望，真的带着我们从那个破巷子里面走出来了。” 红衣美女说着，眼睛里泛起了泪光，她看向距离自己只有几步之远的龙爷，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感。 只是，这短短几步的距离，却像是隔着一道无法翻越的高墙，将两人彻底隔开，再也回不到当年的模样。 第133章 准备反击 男人的深情是真的，眼底藏着的温柔不会作假； 男人的专情也是真的，曾经满心满眼的牵挂并非虚饰。 但是。 男人有了钱之后，脚下的路宽了，见识的花花世界也迷了眼，身边莺莺燕燕环绕，他不可能让自己的下半身一直空闲着。 红姐端着茶杯，指尖摩挲着微凉的杯壁，心里跟明镜似的。 她早就认命了，眼角的细纹里藏着几分看透世事的沧桑。 很早之前，她就没再跟龙爷闹过，只是安安分分跟在他身后，帮着打理一些产业。 她心里清楚，只有这样，才能留在龙爷身边，衣食无忧地做个富婆，不用为柴米油盐发愁。 现在她手里握着的几个场子，每个月流水稳定，最少能挣个十几二十万。 这已经让红姐十分知足了，嘴角时常挂着淡淡的笑意。 毕竟，这样的收入，已经超过了市面上 99% 的人，足够她过得体面又舒心。 听到旁边人的恭维，龙爷面上依旧是笑嘻嘻的，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手里的旱烟杆在桌沿轻轻磕了磕，烟灰簌簌落在地上。 但他心里其实十分不屑，那点轻蔑藏在眼底深处，一闪而过。 他可是龙爷，在这一片叱咤风云了大半辈子，骨子里的自傲早已刻进骨髓，怎么可能觉得一个毛头小子能比得上当年的自己。 “这**崽子哪能和龙爷比呀？” 牌桌上，一个留着寸头的男人放下手里的牌，脸上堆着谄媚的笑，语气里满是恭维， “当年龙爷可是一把西瓜刀，从街头砍到街尾，眼睛都不眨一下，从来不跟人磨磨唧唧谈条件。” “就是就是，” 另一个男人跟着附和，声音洪亮，“你看这家伙在外头传得多厉害，神乎其神的，但到了龙爷这里，还不得老老实实趴着，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龙爷听到这些话，脸上的笑容更甚，眉梢都扬了起来，悠然自得地抽了一口旱烟，烟雾缓缓从鼻孔里喷出，缭绕在他面前。 他缓缓说道：“其实这小子也算不错。” “不错个毛线！” 寸头男立刻接话，笑着反驳，“现在就得让他老老实实的，该交多少管理费就交多少，哪能让他随心所欲。” 龙爷弹了弹烟灰，眼神微微沉了沉，慢悠悠地说：“看这小子懂不懂事吧。他要是懂事，识时务，那就给他留个地方混口饭吃；他要是不懂事，敬酒不吃吃罚酒，可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老四可是一直想开个网吧呢。” “可不是嘛！” 一个光头男立刻开口附和，手里的牌甩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网吧这生意现在多火啊，天天人满为患，干嘛给外人做？老四这几年跟着龙爷，生意做得也还算可以，给他正好。” “他俩还算不错？” 红姐放下茶杯，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语气带着几分讥讽，“龙爷你给他俩最好的场子，结果到他们手里面，生意年年下滑，我看这个月他们能保本就不错了，纯属浪费资源。” “那是现在大环境不好，生意不好做。” 寸头男立刻为两人辩解，“现在打游戏、玩老虎机的人比以前少多了，跟他们能力没关系。” “那刘波呢？” 红姐挑眉，语气依旧不屑，“他这个游戏厅可是从零开始做起来的，一没背景二没资源，现在生意却越来越好，天天客满，这怎么说？” 听到这话，龙爷的目光再次落在红姐身上，眼神深了深，语气却依旧平缓，听不出喜怒： “确实是个做生意的好手，脑子活络。不过那也是因为他没遇到什么像样的竞争对手，不知道让老四去跟他竞争竞争，他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顺风顺水，生意越来越好。” 红姐心里咯噔一声，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指尖有些发凉。 她刚才只不过是下意识地欣赏刘波这年轻人的闯劲和能力，随口说出了心里话，没想到竟然让龙爷放在了心上，甚至隐隐透出了不悦。 说实话，龙爷已经有好多年没到她那边过夜了，平日里更是连碰都不碰她一下。 红姐早就以为，龙爷对她已经彻底没有兴趣，她在他心里，不过就是个还算得力的手下罢了。 她完全不明白男人骨子里的那种占有欲 —— 就像一件东西，自己虽然吃腻了，不想再碰了，哪怕丢在后院闲置着积灰都无所谓，但就算自己不用，也绝对不允许别人染指分毫。 “等一下打电话给老四，让他今天晚上回家吃饭。” 龙爷转过头，对旁边站着的年轻姑娘吩咐道，语气不容置疑。 那姑娘约莫二十出头，穿着得体，闻言立刻乖巧地点头：“好的，龙爷。” ………… 另一边，离开龙爷的场子后，瘦猴憋了一肚子火，忍不住说道：“波哥，我们这怎么办？难道真要交那 15% 的管理费？这也太欺负人了！” 刘波靠在车座上，面色生冷，眉头紧紧皱着，眼底满是寒霜。 他心里清楚，现在的情况完全是被龙爷压制着，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 只要他敢有一丝一毫反抗的念头，张云涛、蔡浩然他们那些趋炎附势之辈，肯定会立刻站到龙爷那边，联手对付自己。 “干 tnd！他这不是纯抢钱吗？” 瘦猴越说越愤慨，一拳砸在车座上，“张云涛、蔡浩然、赵大宝他们每人拿 10%，龙爷还要拿 15%，加起来都快一半了！tmd 这一半的利润都被他们拿走了，我们还辛辛苦苦干个毛呀，纯粹给他们打工！” “不是利润的 15%，是营业额的 15%。” 刘波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语气里满是压抑的怒火。 “曹！” 瘦猴爆了句粗口，眼睛都红了，“我们可不能就这么认了！咱们挣点钱容易吗？好不容易拼出现在这一点点家业，凭什么被这帮王八蛋分走大半？我们忙得累死累活，拿命拼出来的产业，最后却是在帮他们忙活！” 瘦猴恨不得立刻冲回去弄死龙爷他们，他咬着牙说道：“要不你给你小姨打电话吧，她肯定有办法对付龙爷！” 刘波缓缓摇了摇头，眼神坚定。 “总不能什么事都靠她，什么都麻烦她。”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她不是给了我们两个月的时间吗？年前不收我们的管理费，那咱们就趁这两个月，好好想想办法，看看有没有改变现状的机会。” 瘦猴急道：“那要是没有机会呢？两个月后还是得被他们压榨？” “没有再说没有的办法。” 刘波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大不了这个事就跟他干了，我就不信这老家伙能一手遮天，没有任何缺陷。对了，” 他突然想到什么，眼神一凛，“安排点可靠的人，给我死死盯着刚才包厢里的那几个人，龙爷、老四、寸头男、光头男他们，一个都别放过。” “把他们每个人的底细都给我查清楚，家庭背景、人际关系、生意往来，还有私下里的那些勾当，看看有没有什么把柄和缺陷。” “好，你放心！” 瘦猴立刻应道，眼里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 现在搞情报这方面，瘦猴已经算是轻车熟路，非常有经验了。 而且刘波现在露出了想要对付龙爷的意思，他不仅没有丝毫害怕，反而觉得浑身热血沸腾，甚至还有些期待。 在瘦猴眼里，不管对方多厉害，背景多硬，说到底也就是一个脑袋两只手，大不了就拼命，大不了同归于尽，谁也不吃亏。 “对了，还有刚才提到的那个龙爷的儿子，龙傲天。” 刘波想起包厢里众人提到的那个名字，补充道，“他的情况也一并查清楚。” “嗯，好，我这就去安排！” 回到游戏厅，看着里面人头攒动、热闹非凡的景象，收银台的流水不断上涨，刘波更加坚定了信念 —— 他绝对不可能放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瘦猴回到家后，立刻从账本上支取了 2000 块钱，揣在兜里，拿着手机就匆匆出门了，直奔各个消息灵通的据点。 刘波今天没什么别的事，就坐在收银台的位置，暂时代替收银员收钱、找零。 “龙爷那边是要加收我们管理费吗？” 叶青端着一杯水走了过来，靠在收银台旁边，轻声问道。 “嗯。” 刘波点了点头，手上的动作没停。 “以前就听说这个老家伙不厚道，贪心不足。” 叶青喝了一口水，语气带着几分了然，“奈何他太狠了，要钱有钱，要人有人，手底下还有不少亡命之徒，一般人根本不敢跟他硬碰硬。” 叶青知道的消息向来比刘波他们多不少，毕竟他在这一片混了不少年，人脉广，消息灵通。 他想了想，建议道：“不过他手下的那些人，也没几个是真心实意跟着他的，大多都是为了钱，没几个安稳的。你要是用心调查的话，肯定能从这些人手里面找出一些东西，说不定还有人早就心怀不满，在暗中算计龙爷呢。” “就算找不到这样的人，也能抓到他们各自的把柄，比如挪用公款、私下搞小动作之类的，以后也好各个击破。”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最最重要的，就是龙爷的那个独生子龙傲天。那可是他的命根子，宝贝得不得了。要是搞不定他老子，说不定能从他儿子身上下手，搞定他儿子，也就相当于拿捏住了龙爷的软肋。” 刘波听到这些话，有些震惊地抬起头，看了看叶青。 关于今天去龙爷那边的事情，刘波本来打算晚上吃晚饭的时候开个会，跟大家详细说说，再一起商量对策。 现在店里正忙着，他就没来得及跟叶青他们细说，没想到叶青仅仅从他一句简单的回应里，就猜到了前因后果，还说出了这么多想法，而且很多都跟他不谋而合。 甚至关于龙傲天，刘波本来只是打算先打探打探消息，看看有没有机会搞好关系，留条后路。可叶青直接就想到了要从龙傲天身上突破，收服他，以此来牵制龙爷。 “现在胡建军不露面，狗哥也躲在家里不敢出来，我们目前最大的危机就是这个龙爷了。” 刘波停下手里的动作，皱着眉说道，“今天我去见他，总感觉这个老家伙对我敌意很深，好像早就盯上我们这个游戏厅了。” “这很正常。” 叶青点了点头，语气肯定，“这老家伙一向贪得无厌，见不得别人好。网吧和游戏厅这生意，利润有多高，大家都看在眼里，早就垂涎三尺了。以前是周文在做，他交了不少管理费，而且跟龙爷还有点旧交情，这老家伙不好意思直接吞并。” “现在周文被咱们给扳倒了，场子被你接管了，他正好找到了借口，可以借机拿下我们的游戏厅，顺便再敲诈一笔管理费。我估计，这‘风云再起’游戏厅，他早就看上了。” “管理费他肯定会狮子大开口，他这一次要了多少？” 叶青问道。 刘波如实回答：“营业额的 15%。” “果然够狠。” 叶青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冷笑，“这简直就是明抢了。” “不过他说给我们两个月的缓冲时间，年前不收。” 刘波补充道。 “那不过是他在给自己缓冲时间罢了。” 叶青立刻说道，语气笃定，“这两个月，他肯定会暗中布局。一方面要打听我们所有人的底细，查清楚我们的背景、人脉、软肋；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麻痹我们，让我们放松警惕。等他把一切都搞清楚了，可不管有没有到两个月的时间，说动手就动手。” 刘波眼眸精光一闪，叶青说的这种可能性极大，龙爷绝对不是那种会按规矩办事的人。 “那咱们也得加快速度了。” 刘波当机立断，“你去帮一帮猴子，一起查龙爷他们的底细，多盯着点，有消息随时跟我汇报。” 叶青点了点头，爽快地答应：“放心吧，兄弟盟虽然解散了，但以前的很多兄弟都分散到了各个阵营，现在正好方便打探消息，比以前更隐蔽，也更方便。” “那你多带点现金过去，打探消息免不了要花钱打点，别舍不得。” 刘波从抽屉里拿出一沓崭新的现金，数了 2000 块，记在账本上，然后递给叶青。 “嗯，好。” 叶青接过钱，揣进兜里，转身就匆匆离开了游戏厅。 刘波则继续在收银台忙碌着，一边收钱，一边在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晚上。 吃晚饭的时候，叶青和瘦猴先后回来了，两人脸上都带着疲惫，但眼神里却透着几分兴奋。 他们各自整理了打探到的消息，在饭桌上铺开，开始详细汇报，几人也分工明确，确定了接下来重点调查的方向和目标。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刘波的游戏厅生意依旧火爆，而暗地里的调查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各种消息源源不断地汇总过来。 直到一天下午。 刘波坐在办公室里，正仔细整理着这几天叶青和瘦猴搜集到的各种资料，分门别类地归档，突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他拿起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是顾如玉的号码。 压抑了许久的心情瞬间缓和了不少，嘴角情不自禁地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他按下接听键，语气轻快地说道：“小玉，今天可是周四，你没课吗？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 然而，电话那头传来的却不是顾如玉熟悉的声音，而是一个陌生女人焦急的声音： “你是刘波吗？我是小玉的朋友！她出车祸了，现在正在第一人民医院抢救，情况有点紧急，你要是有时间的话，赶快过来一趟！” 刘波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心脏猛地一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第134章 顾如玉遭遇车祸 “哦，好，麻烦你在那边帮忙先照看一下，我现在就立刻过来。” 刘波挂电话时，指节泛白，手抑制不住地剧烈颤抖。 他心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密密麻麻的恐慌顺着脊椎往上爬，连呼吸都带着急促的喘息。 他几乎是踉跄着冲出：“小丁！快！开车送我去第一人民医院，越快越好！” 小丁见他脸色惨白、额角青筋直跳，不敢耽搁，立刻发动车子。 引擎轰鸣着驶出停车场，刘波坐在副驾上，手指死死抠着安全带，视线紧盯着前方道路，嘴里不住地催促：“再快点，小丁，麻烦你再快一点……” 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脑海里全是顾如玉温和的笑脸，那是他少年时藏在日记本里的月光，是他乡遇故知的狂喜，他还没来得及好好护她周全，怎么能让她出事？ 车子在车流中穿梭，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像被按了快进键。 刘波烦躁地扯了扯衣领，手心全是冷汗，连带着衬衫都濡湿了一片。 他一遍遍在心里祈祷，希望只是虚惊一场，希望顾如玉平安无事。 赶到第一人民医院时，夕阳正缓缓沉落，橘红色的余晖透过医院的玻璃窗，映得走廊里一片昏黄，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透着几分压抑。 刘波刚冲进急诊楼，手机再次响起，那头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在急诊手术室门口，你快点过来！” 他挂了电话，三步并作两步冲向手术室方向，鞋底在光滑的瓷砖上摩擦出急促的声响。走廊里来往的医护人员和患者家属纷纷侧目，他却顾不上旁人的目光，满心只有 “手术室” 三个字。 手术室门口的长椅上，坐着一个短发女孩，眼眶红肿，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见刘波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她立刻站起身，迎上去急切地问道：“你是刘波吗？” “是我！” 刘波停下脚步，胸口剧烈起伏，他抓住女孩的胳膊，声音因焦急而沙哑：“小玉呢？她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被车撞了？在哪里被撞的？严不严重？” 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他的眼神里写满了慌乱与担忧，握着女孩胳膊的手都不自觉地用了力。 短发女孩被他问得一怔，随即眼泪又涌了上来，她咬着嘴唇，声音颤抖着说道：“我们下午准备去图书馆看书，刚走出教学楼不远，一辆红色面包车突然从旁边的岔路口冲了出来……” “他速度实在太快了，像疯了一样，我都没反应过来！” 女孩的身体不住地发抖，回忆起当时的场景，脸上满是惊恐，“小玉反应比我快，她一把推开我，我摔在路边的草丛里，可她自己没躲开，被车子狠狠撞中，整个人都被撞飞了好几米远，重重地摔在地上……” 说到这里，女孩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双手捂住脸，肩膀剧烈抽动：“都怪我，要是我反应快一点，要是我没拉着她走那条路，小玉就不会被车撞了……” “你先别哭。” 刘波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拍了拍女孩的后背，语气尽量温和：“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医生怎么说？小玉的情况怎么样？” 女孩吸了吸鼻子，哽咽着回答：“医生把她推进去就开始手术了，什么都没说，就让我们在外面等。我知道小玉和你的事情，她跟我提起过你，所以我从她的包里找出手机给你打的电话。” “嗯，谢谢你。” 刘波点了点头，目光投向手术室紧闭的大门，门上的 “手术中” 三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口发疼。他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给女孩，然后在长椅上坐下，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身体却依旧紧绷着，视线死死盯着手术室的门，连眨眼都舍不得多眨一下。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走廊里的灯光渐渐亮起，消毒水的味道愈发浓重。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刘波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沉重而急促，撞击着胸腔。他时不时站起身来回踱步，皮鞋踩在地上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 刘波几乎是瞬间冲了上去，拦住刚走出来的中年医生。医生摘下口罩，脸上带着疲惫，刘波的声音带着颤抖：“医生，她现在怎么样？没事吧？” 中年医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别着急，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 刘波悬着的心瞬间落下大半，后背的冷汗顺着脊椎往下淌，他几乎脱力地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她受伤不算特别严重，但小腿骨和右手臂出现了断裂，需要好好静养。” 医生继续说道，“她还年轻，身体恢复能力强，不过最少也要两个月才能基本康复，后续还要做康复训练。”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刘波喃喃自语，眼眶微微发红，悬着的那颗心终于彻底放下。 “如果学校那边需要办理请假手续，你可以到我办公室来开证明。” 医生交代完，便转身离开。 随后，一位年轻护士推着手术车从手术室里走出来，对着刘波和短发女孩说道：“病人家属过来办理一下住院手续，顺便交一下刚才的手术费用。” 短发女孩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有些窘迫，她攥着衣角，轻声说道：“那个…… 我身上只有 400 块钱，刚才只交了 400 块钱押金，其他的钱都还没交……” “没事，我来了。” 刘波立刻说道，他打开随身携带的手包，从里面拿出 1000 块钱现金，塞进女孩手里。 “不行，我不能要你的钱！” 女孩连忙推脱，把钱往回塞，“小玉是因为我才受伤的，而且我刚才只付了 400，怎么能再要你的钱？” “你拿着吧。” 刘波按住她的手，语气坚定，他拍了拍女孩的肩膀，眼神里满是真诚：“谢谢你及时把她送到医院，还一直在这里照看她。以后小玉住院期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还得麻烦你多帮衬一下。你先在这里盯着，我去交费用。” 说完，刘波便跟着护士往一楼交费大厅走去。来医院之前，他特意从收银台的保险柜里取了 1 万块钱现金，此刻他直接拿出 5000 块钱递给收费员。 “手术费用是 1000 块钱，后续的药材费用大概大几百，普通病房一天 80 块钱。” 护士介绍道。 刘波想了想，顾如玉现在受伤了，需要安静舒适的环境休养，便说道：“给她安排一间特护病房吧，宽敞一点的，多少钱一天都没关系。” “特护病房一天 200 块钱，那我就给你按特护病房办理了。” 护士说完，熟练地打印出缴费单和住院手续。 手续办完后，刘波跟着护士来到特护病房。病房里很宽敞，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白色的病床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却比走廊里清新了许多。护士将顾如玉从手术车上转移到病床上，她还处于麻药的效力中，眼睛紧闭着，原本红润的脸蛋此刻惨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她的右手和左腿打着厚厚的石膏，被白色的绷带缠绕着，手臂和腿上还有不少擦伤，也都缠着纱布，看起来格外惹人怜爱。 刘波坐在病床边，轻轻握住顾如玉的手，她的手冰凉，没有一丝温度。他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手掌包裹着她的手，试图给她传递一点温暖。 确定顾如玉这边没什么问题后，刘波起身走到病房外，找到那个短发女孩，询问当时的具体情况：“当时撞你们的那个司机呢？是被派出所带走了，还是在你们学校保安处？” 第135章 原来是王建国搞的鬼 短发女孩摇了摇头，脸上满是后怕，她说道：“我当时光顾着看小玉的情况，根本没机会报警。 小玉被撞飞之后，那司机从车上下来过，他手里拿着一把刀，恶狠狠地威胁我，让我不准报警。我当时吓得浑身发抖，只能先打 120 急救电话。等我挂了电话回头再看的时候，那辆车已经不见了，司机也跑了。” “在你们学校里撞的人，保安没过来吗？” 刘波皱起眉头，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师范大学的安保措施按理说不该这么松懈。 “没有，直到救护车过来，都没看到保安的影子。” 女孩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当时围观的有几个我们班的同学，我让其中一个同学给导员说明情况，顺便帮忙请假，但直到现在，导员都没来医院看看。” 刘波的脸色沉了沉，他接着问道：“撞你们的是什么车？司机长什么样子？有没有什么明显的特征？” “就是一辆普普通通的红色面包车，看着有些旧了。” 女孩回忆道，“司机戴着一个黑色的口罩，把大半张脸都遮住了，我没看清他的五官。不过…… 我总感觉他很面熟，好像是以前一直缠着小玉的那个讨厌的家伙。他不是我们系的，我没跟他说过话，所以不太确定。” “你是说王建国吗？” 刘波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对，就是很像他！” 女孩用力点头，“虽然他戴着口罩，但身形和眼神都很像，我不敢百分百确定，但那种让人不舒服的感觉，和以前见到王建国时一模一样。” “嗯，好，我知道了。” 刘波的拳头在身侧悄悄握紧，指节泛白，眼神里闪过一丝冷厉。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是王建国。难道是因爱生恨？ 当初他和王建国的矛盾已经算是了结，王建国的父亲王国庆有权有势，刘波原本不想和他们硬刚，只想安安稳稳地守护顾如玉。但现在，如果这件事真的是王建国搞的鬼，不管他背后是谁，刘波都绝不会放过他。 刘波拿出手机，走到走廊尽头，给瘦猴打了个电话。他压低声音，将事情的大致情况快速说了一遍，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你立刻找几个人，去师范大学调查一下。那个导员、学校的保安，还有事发路段的监控，都要想办法查到。最关键的是，查王建国今天下午的行踪，确定他是不是肇事司机。” 挂了电话，刘波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转身回到病房。 刚走到病床边，就看到顾如玉的眼皮轻轻动了动。他立刻放轻脚步，在床边坐下。 顾如玉缓缓睁开眼睛，长长的睫毛上沾着一丝水汽，眼神还有些迷茫。一看到床边的刘波，她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小波，你怎么来了？” “你出事了，我怎么能不来？” 刘波心疼地握住她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冰凉的手背，他俯下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柔：“你先别说话，是不是很疼？” 顾如玉摇了摇头，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微弱的笑容：“不疼。” “怎么可能不疼呢？” 刘波看着她紧蹙的秀眉，心疼得不行，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动作温柔得像是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别硬撑着，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剩下的事情都交给我，我会一直在这儿陪着你。” “嗯。” 顾如玉顺从地闭上眼睛，眼角却滑下一滴泪水，顺着脸颊落在枕头上。 刘波知道，麻药的效力过后，剧烈的疼痛就会袭来。他立刻起身去找护士，护士告诉他：“等这瓶消炎药水吊完，就给她安排止疼针，你不用太担心。” 刘波这才放心下来，回到病床边，一直握着顾如玉的手，目光紧紧地盯着她，生怕错过她的任何一点动静。 与此同时，在王家的家属楼里。 王建国跌跌撞撞地冲进家门，连鞋都没换，沾满灰尘的运动鞋在光洁的地板上留下一串凌乱的脚印。他反手 “砰” 的一声关上房门，力道之大，震得墙上的挂画都晃了晃。 “急什么呀？怎么不知道换鞋？我刚拖的地！” 王建国的母亲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见儿子这般模样，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她接连喊了好几声，王建国却始终没有回应，只有厚重的房门挡住了所有声音。 在书房喝茶的王国庆听到动静，眉头微微挑起。他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走到儿子的房门口，轻轻敲了敲房门：“建国？你妈跟你说话呢，没听到吗？” “听到了！” 房间里传来王建国急促而不耐烦的声音，“下次我会注意的，我要看书了，别吵我！” 王国庆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心中愈发不安。他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从小到大娇生惯养，高考成绩才一百多分，还是他和妻子托了无数关系才把他塞进师范大学的。别说主动看书了，平时能安安分分地去上课就不错了，今天这反常的举动，实在让人生疑。 房间里，王建国背靠着门板，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他的脸上还残留着惊魂未定的神色，眼神里满是慌乱与恐惧。他双手抱着脑袋，身体顺着门板缓缓滑落在地，脑海里一遍遍回放着下午在学校里的场景 —— 他开着那辆借来的红色面包车，看到顾如玉和那个短发女孩走在一起，心中的嫉妒与愤怒瞬间爆发，油门一脚踩到底，车子像脱缰的野马冲了出去，顾如玉被撞飞的画面，像烙印一样刻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今天实在是太生气了。从见到顾如玉的第一眼起，他就认定了这个女孩，凭借着家里的权势和财富，他在学校里向来是众星捧月，身边的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前前后后加起来少说也有三四十个，从来没有哪个女孩像顾如玉这样，对他不屑一顾，甚至连正眼都不看他一下。 他的骄傲和自尊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日积月累的怨恨，在今天彻底爆发，让他做出了如此疯狂的举动。 可事情发生之后，最初的愤怒褪去，只剩下无尽的后怕。 他一想到顾如玉被撞飞的模样，一想到自己可能要承担的后果，就浑身发抖，焦躁不安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双手不停地搓着，眼神里满是慌乱，完全没了平时的嚣张气焰。 第136章 慈母多败儿 从小到大，王建国就像被泡在蜜罐里，父母宠着、旁人捧着，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富裕的生活养出了他目空一切的性子，总觉得世间万物都该围着他转，尤其是在女人面前，向来是众星捧月，从未尝过半点失意的滋味。 可顾如玉的出现，彻底打碎了他的骄傲。 他自认家境优渥、相貌周正，是无数女孩心中的理想对象，可顾如玉偏偏对他不屑一顾，反倒倾心于刘波——那个在他眼里家境普通、浑身上下透着“穷酸气”的“烂仔”。 这份落差像一把尖刀，狠狠扎进了他引以为傲的自尊心，让他从小到大依赖的家境优势变得一文不值。 嫉妒与不甘在心底疯狂滋生，渐渐扭曲了他的心智，让他生出了极端恶毒的念头： 你这个贱女人，竟然如此不识好歹，既然不顺着我，那你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疯狂的念头一旦燃起，便如燎原之火般吞噬了理智。 彼时的王建国脑袋里一片充血，耳边只剩下自己粗重的呼吸声，眼里只有顾如玉的身影，根本想不到撞人之后会面临什么后果。 直到车轮碾过的触感从指尖传来，直到顾如玉倒在血泊中的模样刺痛了眼睛，他才猛然惊醒，慌忙驱车逃离了现场。 回到家，冰冷的防盗门关上的瞬间，刚才的嚣张气焰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他瘫坐在玄关的地板上，后背紧紧贴着冰凉的门板，冷汗顺着额角、后背往下淌，浸湿了衬衫。 他双手抱头，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脑海里反复回放着顾如玉倒下的画面，后怕与悔恨像潮水般将他淹没。 顾如玉的伤到底有多重？会不会……会不会死？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王建国就吓得浑身一颤。 更让他恐惧的是，如果这件事被查出来，父亲会怎么处置他？ 父亲最近反复叮嘱，这是他事业发展最关键的时期，绝不能出任何岔子。 要是杀人的事情爆出来，他不仅要进去坐牢，父亲的仕途也会受到牵连，整个王家都会万劫不复。 二楼的书房里，王国庆正对着一堆文件处理公务，可不知怎的，总觉得心神不宁，眼皮跳个不停。 他接连抽了三根烟，烟雾缭绕中，视线不由自主地飘向楼下儿子的房间。 那扇房门紧闭着，从他回来就没开过，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终究是放心不下，他掐灭烟头，起身下楼，走到王建国的房门前，轻轻敲了敲：“建国，开门。” 王建国本就心神不宁，听到敲门声，几乎是条件反射般起身开了门。 他脸色惨白，眼底布满血丝，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嘴唇干裂，整个人看起来狼狈又憔悴，全然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看到儿子这副模样，王国庆心里咯噔一声，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不安，语气带着几分无奈：“说吧，到底怎么了？” “别动不动就凶儿子，他刚回来，肯定是累着了。”王建国的母亲端着一杯牛奶走了过来，皱着眉头推开房门，看到儿子失魂落魄的样子，立刻心疼起来，“建国，怎么了这是？是不是在外面受委屈了？别怕，有妈妈在。” “妈！”一看到母亲，王建国紧绷的情绪瞬间崩溃，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掉。 “快告诉妈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母亲连忙上前抱住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道。 王建国哽咽着，声音断断续续：“我……我杀人了。” “什么？！”王国庆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他眼睛瞪得通红，语气里满是不敢置信和愤怒，“你怎么敢的！你好大的胆子！” “老陈，你别急，先听儿子把话说完。”王建国的母亲一把按住激动的王国庆，转头温柔地看着儿子，“建国，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建国吸了吸鼻子，一边哭一边把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从他对顾如玉的不满，到看到顾如玉和刘波在一起时的嫉妒，再到一时冲动开车撞人的全过程，没有丝毫隐瞒。 “畜生！你这个畜生！”王国庆气得浑身发抖，听完之后，抬腿就朝着王建国踹了过去。王建国没有躲闪，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脚，重重地摔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你打他干什么呀！”母亲连忙跑过去把儿子扶起来，心疼地揉着他被踹到的地方，对着王国庆嗔怪道。 “不该打吗？都是你宠坏的！慈母多败儿！”王国庆气得胸膛剧烈起伏，指着王建国怒吼， “你平时不爱学习、贪玩好动，这些我都可以忍！你不成才没关系，只要你能堂堂正正做人就行！可你现在呢？你竟然敢杀人！杀人是犯法的！是要偿命的！你眼里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说着，他一把抓起书桌上厚厚的牛津词典，朝着王建国的脸上砸去。“砰砰砰砰”几声闷响，词典砸在王建国的肩膀和胳膊上，疼得他直咧嘴，却不敢躲闪。 “好了好了！你打死他有什么用？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解决！”母亲死死护着儿子，对着王国庆喊道。 “解决？怎么解决？”王国庆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力，“你的儿子是儿子，别人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吗？那个女孩和他差不多大，正是花一样的年纪，青春年少，前程似锦，他怎么下得去手！” 王国庆位高权重，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手里面也办过不少暗箱操作的事情，但他心里一直有个底线——敬畏生命。 这么多年来，他从未在人命关天的事情上犯过糊涂，可现在，自己的儿子却犯下了这样不可饶恕的错误。 “现在说这些都晚了。”母亲深吸一口气，脸上恢复了平日的冷静理智，不愧是大学教授，关键时刻思绪异常清明， “咱们作为父母，不能眼睁睁看着儿子毁了。你现在赶紧打电话，处理你那边的关系，我去处理学校和那个女孩的事情，争取把影响降到最低。” 王国庆冷哼一声，眼神复杂地看着地上的儿子：“最好那个女孩没事。如果人没事，咱们多赔点钱，好好道歉，争取获得对方的谅解，你还有机会。如果人有事，我不可能帮你逃脱，你这辈子就老老实实在监狱里待着吧！” “爸！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帮帮我，我是你儿子啊，你唯一的儿子！”王建国吓坏了，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扑通”一声跪在王国庆面前，死死抱着他的腿，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苦苦哀求道。 看着儿子哭得撕心裂肺的样子，王国庆刚才的怒火渐渐被压了下去。他叹了口气，心里五味杂陈——再怎么生气，这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是王家唯一的香火，他怎么可能真的不管？ 第137章 20万的天文赔偿款 “行了，先去处理事情，其他的以后再说。”母亲推了王国庆一把，催促道。 王国庆点点头，转身走出了房间。房间里只剩下王建国和他母亲，母亲拉着他坐在床上，耐心地询问起他和顾如玉的关系，以及为什么会突然生出这样疯狂的想法。 王建国一五一十地说了，包括他对顾如玉的爱慕、被拒绝后的怨恨，以及看到顾如玉和刘波在一起时的嫉妒。 了解清楚前因后果后，母亲立刻拿起手机，给学校打了电话。 也正是因为他们夫妻二人的这一系列操作，学校那边才选择了沉默，甚至连顾如玉的导员都没有主动联系过她。 处理完学校的事情，母亲又开车赶往医院。她先是找到了给顾如玉做手术的医生，详细询问了顾如玉的伤势。 当听到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只是一些骨折和皮外伤，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时，她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随后，她给王国庆打了个电话，把顾如玉的情况告诉了他。 此时的王国庆正在派出所里，通过关系调取了顾如玉的所有详细资料。 挂了电话，他也松了口气，虽然语气上对儿子十分严厉，但心底里还是希望儿子能平安无事。 “行，我知道了。你在医院好好谈，态度别太强势，尽量安抚好那个女孩。至于她父母那边，我来处理。” “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母亲自信地说道，挂了电话后，拎着一个精心准备的水果篮，在医生的陪同下，走进了顾如玉的病房。 病房里，刘波正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给顾如玉掖了掖被角。看到有人进来，他立刻抬起头，眼神警惕地看着来人。 “你是？”刘波已经大致猜到了对方的身份，语气带着几分冷淡。 母亲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看向病床上的顾如玉，温和地说道：“我是王建国的母亲。实在是不好意思，我的孩子一时糊涂，犯下了这样的大错，我今天过来，是代他向顾同学你道歉的。”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刚才我已经和医生沟通过了，你的伤势情况我已经了解了。医院这边我已经交了 1万块钱的住院费，你安心在这里休养就好，之后所有的医疗费用，都由我们家来承担。” “学校那边我也已经打过招呼了，会给你安排好休学手续，绝对不会影响你之后的毕业和考研。” “这里是 1万块钱的营养费，你拿着买点好吃的补补身体。在你休养的这段时间里，我每个月还会给你拿 2000块钱的生活费和营养费，确保你能安心养伤，没有后顾之忧。” 她说完这一长串话，语气平淡，就像是在走流程一样，没有丝毫的愧疚和真诚，反而透着一股敷衍了事的意味。 刘波听着，眉头微微一挑，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容：“怎么，就花这点钱，想把这件事给打发了？” 母亲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但很快又舒展开来，依旧保持着平和的语气：“这位同学，我不是来打发你们的，我是真心实意来道歉和处理事情的，希望能获得顾同学的原谅。” “你就是顾如玉的男朋友刘波吧？”母亲看向刘波，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我家建国已经跟我说了你们之间的事情。之前你们因为一些矛盾，你动手打了他，我们都没有追究。这一次，也希望你能大人有大量，原谅他一时的冲动。” 她的话听起来客客气气，但每一句都像是在暗示刘波“得饶人处且饶人”，仿佛王建国开车撞人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这种态度让刘波心里格外不爽，一股怒火渐渐升腾起来。 换做几个月前，遇到这种事情，对方愿意主动赔钱，顾如玉也没有生命危险，刘波或许会为了息事宁人而妥协。但现在的刘波，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处处忍让、胆小怕事的穷小子了。他绝对不允许自己心爱的女人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仅仅因为一点钱就不了了之。 “我和你儿子之间的恩怨，如果你想找麻烦，尽管放马过来，我接着。”刘波站起身，挡在顾如玉的病床前，眼神冰冷地看着王建国的母亲，一字一句地说道，“但这一次，你儿子是蓄意杀人，不是你过来道个歉、拿点钱就能了事的。” 母亲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语气依旧平静：“刘同学，我能理解你现在很生气。确实是我儿子的错，我们也愿意做出最大的努力来补偿顾同学。如果你觉得之前的钱少了，我们可以再商量，只要你的要求合理，我们绝对立刻赔偿。” “一百万。”刘波毫不犹豫地说道。 母亲的脸色瞬间变了，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你这不是在开玩笑吗？看来你根本没有诚心谈判的意思。” “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和你谈判。”刘波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嘲讽，“是你自己说要补偿，让我开价的。现在我开了价，你又说我开玩笑？” 母亲的神色终于凝重了起来，她看着刘波，语气里带着一丝劝说：“刘同学，我知道你因为顾同学受伤的事情很愤怒，这一点我能理解。但你仔细想想，就算你把建国送进监狱，对你和顾同学有什么好处呢？顾同学的伤已经受了，也不可能立刻好起来。” “我现在是代表我们家，拿出最大的诚意来解决这件事。”她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巨大的让步，“我们家现在所有的存款加起来有 21万，我可以拿出 20万作为赔偿。另外，顾同学以后在学校的所有考试、评级、证书申请，还有毕业后的院校分配，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的，绝对一路绿灯，全部通过。你应该知道，我是这所大学的教授，在这方面还是有些人脉的。” 她看着刘波，眼神里带着一丝笃定：“这已经是我们家能拿出的最大诚意了。20万对普通人来说，已经是一笔天文数字了，再加上这些后续的便利，对顾同学来说，绝对是划算的。” 不得不说，她这一手确实厉害，既有金钱补偿，又有身份和人脉的震慑，换做一般人，恐怕早就心动了。 但她面对的是刘波。以刘波现在的能力，20万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至于学校里的那些考试、评级，还有毕业后的工作安排，他也有能力自己解决，根本不需要依赖别人。 “不好意思，我没看出你们家的诚意。”刘波的语气依旧冰冷，“你走吧，我们不接受你的道歉。等一下，我就会去报警，让警察来处理这件事，你儿子就等着坐牢吧。” 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王建国，那个家伙竟然想杀他的女人，这笔账必须算清楚。 母亲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她知道刘波油盐不进，于是把矛头转向了病床上的顾如玉：“顾同学，你好好想想。就算你把建国送进监狱，对你也没有任何好处。但如果你愿意原谅他，你就能得到 20万的赔偿，还能顺利毕业，拿到教师资格证。只要是在菀城的小学，我可以保证，你随便挑，我都能给你安排进去，直接成为正式老师。这对你来说，是改变命运的机会啊。” 顾如玉躺在床上，眼神有些迷茫。她原本是想把选择权交给刘波的，但听到母亲的话，她不由得迟疑了。20万，还有一份稳定的正式教师工作，这对于她那个普通的农村家庭来说，诱惑力实在太大了。 就在这时，顾如玉放在床头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那是一个固定电话号码，是他们村里小卖部的号码，平时父母都是通过这个电话联系她。 顾如玉挣扎着想要拿起手机，刘波连忙伸手帮她拿了过来，按下了免提键。 “喂？”顾如玉的声音还有些虚弱。 “是小玉吗？”电话那头传来了母亲熟悉的声音，带着一丝抑制不住的喜悦。 “嗯，妈，是我。怎么了？” “刚才村长到咱们家来了，还拿了 2万块钱给我！”母亲的声音里满是激动，“他还说，让你爷爷去村口的小学当保安，每个月有 700块钱工资呢！还有你小弟，他调到一中的事情也办好了！村长说，这些都是你朋友帮忙办的，那 2万块钱是你帮了朋友，朋友给的感谢费。小玉，有这回事吗？” 顾如玉拿着手机，整个人都愣住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挂掉电话的。她心里清楚，这肯定是王建国家里的人安排的。700块钱的工资，对于几乎没有劳动能力的爷爷来说，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了；而小弟能调到一中，更是解决了家里的一大难题——之前他们为了小弟的借读费，愁了好长时间，8000块钱的借读费，对于他们家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而且就算有钱，也不一定能拿到名额。 电话是开着免提的，刘波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 他没有想到，王建国家里的动作竟然这么快，竟然已经查到了顾如玉的家庭情况，还提前下手，拉拢了她的家人。 刘波转头看向王建国的母亲，她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容，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刘波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你家那位倒是手眼通天啊，动作这么快。” “我说过，我们是带着最大的诚意来解决这件事的。”母亲的笑容更加得意了，她看向顾如玉，语气温和地说道， “顾同学，我说的一切都是有效的。只要你愿意原谅建国，你不仅能得到 20万的赔偿，还能帮家里解决这么多难题，这对你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了。” 顾如玉的眼神更加迷茫了，她看着刘波，眼神里充满了求助。 一边是法律的公正，是刘波的坚持； 另一边是家人的期盼，是能彻底改变家庭命运的机会。她不知道该如何选择，一时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第138章 答应了就改变家庭 病房里的消毒水味还没散尽，阳光透过百叶窗斜切进来，在白色床单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顾如玉垂着眼，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病号服的边角，那细微的动作里藏着藏不住的纠结，刘波一看便知她心里已有了答案。 世间的选择本就没有绝对的对与错，不过是各有各的考量罢了。 换做以前，若是身处同样的境地，刘波怕是要偷着乐 —— 王建国家能拿出这样优渥的条件，简直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可今时不同往日，他早已不需要靠这些来改变生活，但这并不代表别人也能如此洒脱，尤其是顾如玉这样被贫困压了半辈子的家庭，这样的诱惑实在太难抗拒。 此时，顾如玉缓缓抬起头，睫毛像蝶翼般轻轻颤动，眼底带着一丝不确定的试探望向刘波。 刘波迎上她的目光，缓缓点了点头，声音温和却坚定：“这个你自己决定就好，不管你怎么选，我都会尊重你，也会一直帮你。” 顾如玉抿了抿干裂的嘴唇，沉默了足足五秒钟，仿佛每一秒都在做剧烈的挣扎。最终，她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般，缓缓开口：“好，我答应你，不再追究王建国了。” 话音刚落，她又立刻抬起头，眼神里多了几分执拗的坚定：“但是我希望他以后再也不要来找我了，我不想和他有任何牵扯。我有男朋友，他也从来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这样可以吗？” “当然可以！” 王建国母亲立刻应声，紧绷的肩膀瞬间垮了下来，长长舒了一口气，眼角的细纹都跟着舒展了些。 她动作麻利地从随身的黑色皮质包里掏出一张崭新的银行卡，递到顾如玉面前，语气带着几分急切的讨好：“这卡里有 20 万，密码就是卡号后六位。以后学校那边有任何事，你随时给我打电话，我一定帮你摆平。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嗯，好。” 顾如玉伸出微微发颤的手接过银行卡，指尖触到冰凉的塑料面，轻轻点了点头。 事情一敲定，王建国母亲便一刻也不愿多留，转身快步离开了病房，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由近及远，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病房里重新陷入寂静，顾如玉捏着银行卡，眼神复杂地看向刘波，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小波，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懦弱，很怂啊？” “怎么可能？” 刘波在她床边坐下，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的眼睛，语气里满是安抚，“我说过，怎么选都可以，这没有对与错。如果我站在你的角度，未必能做得比你更好。” 刘波太清楚顾如玉家的难处了。在那个偏远闭塞的山沟里，顾如玉的父母加上爷爷，三个人起早贪黑地种地、打零工，一年到头累死累活，总收入顶多也就三四千块钱，刚够勉强糊口。 可现在呢？ 顾如玉的爷爷在学校谋了个保安的差事，活儿清闲得很，早晨开门、中午开门、晚上关门，其余时间几乎没什么事，吃喝都能回家里解决，一年却能拿到 8000 块钱的纯工资，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 再加上之前王家帮着解决了她弟弟上学的难题，还额外给了家里 2 万块钱，顾如玉父母在家的负担已然轻了不少。 更不用说现在她手里握着 20 万现金，以后还能被包分配工作，这简直是一步登天的改变。 而且刘波心里清楚，这件事归根结底是因他而起。 王建国之所以做出那样疯狂的举动，全是因为恨他 —— 恨他抢走了顾如玉的青睐，恨他事事都比自己强。 可那家伙在他面前怂得不敢动手，只能把满腔怒火都发泄到无辜的顾如玉身上。 尽管王建国的母亲拍着胸脯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让王建国打扰顾如玉，但刘波心里压根没信。 狗改不了吃屎，这话从来都不假。 现在顺着顾如玉的意思安抚她，只是想让她能安心养好身体。 但刘波心里明镜似的，这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敢动他的女人，哪怕给再多钱，也必须让王建国付出应有的代价。 刘波就这样在病房里陪着顾如玉，一直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窗外的夕阳褪去最后一抹余晖，病房里亮起了柔和的白炽灯。 吃过医院送来的晚饭，他之前联系好的护工也准时到了。护工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皮肤黝黑，手脚看着就麻利，护士长特意说过，她是医院里口碑最好的护工，做事细心周到，就是工钱比别人贵了些。 刘波不在乎钱，只要能把顾如玉照顾好就行。他细细叮嘱护工，自己每天都会过来探望，但如果哪天有事来不了，就让她务必留在医院寸步不离，工资会给她双倍。把所有注意事项都交代清楚后，刘波才放心地离开了医院。 夜色渐浓，城市里的霓虹灯次第亮起，映照得街道流光溢彩。 好运来麻将馆里却是另一番景象，人声鼎沸，洗牌声、吆喝声、骰子声混杂在一起，透着一股喧嚣而浮躁的烟火气。 麻将馆的楼梯口，一个染着一头惹眼白发的中年男子，左手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洋娃娃，右手拎着一个褐色的牛皮纸袋，脚步虚浮地左摇右晃着上楼。他眼神轻佻，嘴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那神情嚣张得近乎张扬，仿佛整个麻将馆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站在楼梯口的豹哥看到他，眉头瞬间紧紧皱了起来，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但他也只是动了动嘴唇，没敢上前阻拦 —— 这人是龙爷的义子龙四，道上的人都叫他四哥，仗着龙爷的宠爱，向来无法无天，没人敢轻易招惹。 “豹哥，晚上好啊。” 龙四抬眼看向豹哥，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刻意的嚣张，语气里满是施舍般的随意。 “四哥好，龙爷在楼上等着您呢。” 阿豹压下心里的不适，微微点了点头，语气恭敬得不敢有丝毫怠慢。 “好勒，谢了豹哥。” 龙四说着，把手里的牛皮纸袋递给旁边跟着的小弟，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沓厚厚的现金，约莫有一千来块，直接塞到阿豹手里。 “四哥，您这是干什么？” 阿豹下意识地推脱了一下，脸上露出几分为难。 “现在天气这么冷，哥几个在这儿守着也辛苦。” 龙四拍了拍阿豹的胳膊，笑得一脸 “豪爽”，“下班了好好去泡个澡，找个小妹推一推，放松放松。” 原本心里还有些不爽的阿豹，摸到手里厚厚的现金，脸上立刻堆满了谄媚的笑容，语气也热络起来：“四哥客气了，保护龙爷的安全本就是我们的本分，谈不上辛苦。”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有你们在，我和干爹才能放心。” 龙四说着，不由分说地把钱塞进阿豹口袋，拍了拍他的肩膀，便快步朝着楼上走去。 到了四楼走廊，身边的小弟立刻恭敬地把洋娃娃和牛皮纸袋递回给他。 推开包厢门，龙四脸上的嚣张瞬间收敛得干干净净，换上了一副十足的恭敬模样，快步走到主位前：“干爹，这是我最近从云南那边淘来的顶级红茶，您尝尝鲜。” 说着，便把右手的牛皮纸袋递了过去。 “嗯，有心了。” 龙爷靠在宽大的沙发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神情淡然地缓缓点了点头。 坐在龙爷旁边的年轻漂亮姑娘见状，立刻起身伸出白皙纤细的手，接过了茶叶。 她穿着一身红色连衣裙，妆容精致，气质冷艳，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接近的疏离 —— 这是龙爷收的干女儿，排行老三，道上的人都叫她三姐。 “这个是送给三姐的。” 龙四又把怀里的洋娃娃递了过去，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语气里满是邀功，“听说现在小姑娘都流行玩这个，我在百货大楼排队排了半个多小时才买到的呢。” “谢谢。” 三姐微微点了点头，语气不咸不淡，接过洋娃娃随意放在了旁边的茶几上，眼神里没什么波澜，显然没把这份礼物放在心上。 “老四呀，你这就有点偏心了吧？” 坐在另一边的红姐笑着开口，她穿着一身花衬衫，烫着一头卷发，看着十分泼辣干练，“给龙爷带东西我们没意见，给老三带了，怎么就忘了我们呢？” “红姨，您这说的哪里话，怎么可能少了您的份？” 龙四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快步走到红姐身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红木首饰盒，递到她面前，“您看，这是我特意给您准备的，保准您喜欢。” 首饰盒打开的瞬间，一道金光闪过，里面躺着一条沉甸甸的金项链，上面还挂着一块通透莹润的玉牌，一看就价值不菲。 “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这也太贵重了。” 红姐眼睛亮了亮，嘴上却假意推脱着，手却已经不自觉地伸了过去，显然对这份礼物十分满意。 “孝敬红姨，哪有什么贵重不贵重的说法。” 龙四笑着，直接从首饰盒里拿出项链，绕过红姐的脖子，亲手给她戴上。 戴项链的时候，他的手像是无意般，轻轻拍了拍红姨的后脖颈，指尖划过皮肤时带着一丝刻意的停留。 “真漂亮，这项链跟红姨您简直是绝配！” 龙四退后一步，满脸赞叹地说道，目光却在红姐X前扫来扫去。 他故作认真地皱了皱眉：“就是这玉牌的位置好像有点不居中，我帮您挪一下。” 说着，便伸出手，指尖看似不经意地碰到了红姨的x口。 红姐眉头微微一蹙，眼底闪过一丝明显的不悦。 她心里有些不舒服，自己比这小子大了整整一个辈分，他怎么敢如此放肆？ 可抬头看到龙四一脸坦然，仿佛刚才那一下真的只是无意之举，又觉得或许是自己大惊小怪了，便压下了心头的不快。 龙四搞定这一切，才回到龙爷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身体微微前倾，神情恭敬得无可挑剔：“干爹，您这么急着找我来，是不是有什么重要安排？” “你手头上那个网吧，筹备得怎么样了？” 龙爷呷了一口茶，缓缓问道，语气听不出喜怒。 “还早着呢，没想到开个网吧这么麻烦。” 龙四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色，忍不住吐槽道，“需要的证件太多了，钱都交了，那帮穿虎皮的还非要走什么流程，磨磨唧唧的，只能慢慢等。” “不过电脑我已经买好了，总共 100 台，花了 69 万，都是最新款的配置，现在正找人连夜调试呢。”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调试好之后就是网络的事，我正在跟移动那边沟通，争取弄个最快的宽带，估计再有半个来月，就能正式开业了。” 龙爷听完，没说什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行，我知道了。你多费心，在现场好好盯着，尽快把网吧开起来，别出什么岔子。” “干爹您放心，有我在，绝对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保证不出任何问题。” 龙四拍着胸脯保证道，脸上满是自信。 “嗯，我就是信任你，才把这事交给你办。” 龙爷摆了摆手，“你先去忙吧。” “好嘞，干爹。” 龙四恭敬地弯腰行了个礼，又跟红姐、三姐等人笑着招了招手，才转身离开了包厢。 可就在包厢门关上的那一刻，他脸上那副恭敬讨好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阴冷与狠戾，眼神里还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野心。 他一言不发地带着几个小弟，快步离开了麻将馆，脚步沉重，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他们走后，包厢里的气氛依旧热闹。正在打麻将的光头六爷瞥了一眼门口，手里的牌顿了顿，调侃道：“听说老四现在在外面混得风生水起啊，龙爷这可是收了个好义子，做生意真是一把好手。” 坐在他对面的寸头男也跟着接话，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满：“可不是嘛，刚才进来，眼睛都长在头顶上了，连我和老六都没瞧上，一根烟都没散。” “散个屁烟啊。” 六爷笑呵呵地说道，手里的牌打得啪啪响，“他眼里只有龙爷，这也挺好，搭理你们有什么用？纯属浪费时间。” 寸头男撇了撇嘴，语气带着几分嘲讽：“那可不一定，说不定这家伙心里正憋着什么坏呢。现在他权力越来越大，手里又有钱，自然看不上我们这些老东西，连招呼都懒得打。他之所以对龙爷恭敬，估计也只是因为龙爷现在还有利用价值。万一哪天龙爷的势力被他攥走大半，指不定会怎么样呢。” “瞎说什么呢？好好打你的牌，别在这里挑拨离间。” 光头六爷瞪了他一眼，用脚轻轻踢了踢他的凳子，语气里带着警告。 “聊聊天都不行啊？” 寸头男不服气地说道，“我又没说他肯定会反，现在这年头，不懂得知恩图报的人多了去了。前些年的那个老大，不也是……” “行了行了，别说了，安心打麻将。” 红姐也开口打断了他，指了指桌上的牌，“该你抓牌了，这张牌你要不要？不要我可就吃了。” “要什么要，小鸡我可没有。” 寸头男说道。 “你连小鸡都没有，那你不成公公了？” 红姐笑着调侃道，语气里满是打趣。 “我是没有这一张，不是没有……” 寸头男立刻急着解释，脸都涨红了。 “哈哈哈哈……” 包厢里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声，龙爷也跟着笑了笑，眉眼间却没什么暖意。 他的目光落在茶盘上那罐龙四带来的茶叶上，眼神深邃，带着一丝莫名的意味，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那笑容背后，藏着的是审视与戒备。 显然，寸头男的话，并非毫无触动。 第139章 红姨，妈妈 烟雾在麻将馆昏暗的灯光里袅袅盘旋，牌局继续着。 隔壁的雅间里，龙爷斜倚在铺着深色绒布的太师椅上，手边的紫砂茶壶冒着氤氲热气。 他抽着旱烟，喝着旁边美女泡着的清茶，慢悠悠地。 轻啜一口，茶水的暖意顺着喉咙滑下，眼角的皱纹里都透着几分慵懒、从容。 时间就像雅间里悄悄流淌的茶香，在牌友的闲聊与骰子的碰撞声中不知不觉溜走。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龙爷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轻响，他原本半眯的眼睛骤然睁开，目光锐利如鹰，扫过对面的老三潘甜甜，突然开口问了一句： “老三，你觉得老四有反骨吗？” 老三潘甜甜端着茶杯的手猛地一顿，杯中的茶水晃出几滴，落在光洁的桌面上。 心中骤然一紧，像被无形的手攥住了心脏，后背瞬间沁出一层薄汗，但脸上依旧挂着恰到好处的淡笑，眼角眉梢都堆着恭敬：“干爹，这个您放心。在包河区，谁不知道您的威名？还没有人在您手下能翻起什么浪花。别说是老四了，就算我们所有人加在一起，在您老人家面前也不过是蝼蚁，您一个巴掌轻轻就能拍死。” “哈哈……” 龙爷听到这话，胸膛剧烈起伏着，发出爽朗又带着霸气的大笑，他抬手拍了拍太师椅的扶手，语气里满是不容置疑的自信： “老四是我一手培养起来的，是我亲手捧起来的。我能让他在这一条街风风光光当大哥，也能让他一夜之间沦为人人唾弃的臭虫，量他也没这个胆子，敢造我的反。” “那是自然！” 一旁的何六，六爷立刻接话，脸上堆着谄媚的笑，拍着胸脯哈哈大笑道，“老四他要是敢有这个胆子，我第一个冲上去敲断他的腿，绝不让他坏了干爹的大事！” 说完，何六偷偷瞥了一眼龙爷的神色，见龙爷脸上笑意未减，心中不由得自鸣得意。 他和潘甜甜几人是最早跟着龙爷混的老人，算是龙四这些义子的叔叔辈，早年也曾风光无限。 可这几年，他们手中的场子却越来越少，资源被不断挤压，反而龙四、龙五这些后辈手里的场子越扩越大，财富和权势与日俱增。 曾经在他们面前唯唯诺诺的小辈，如今竟也敢在他们面前耀武扬威，这让何六心中憋了一口闷气，自然不愿忍下这口气。 所以最近，他天天泡在龙爷的麻将馆里。 一方面是想多在龙爷面前刷存在感，加深感情，套套近乎，看看能不能从龙爷手里谋点好处，挽回些昔日的风光； 另一方面，是因为他心中一直惦记着红姐 —— 龙爷的女人。 好在这几年，龙爷身边的女人越来越多，对红姐渐渐没了往日的热度，基本上是不闻不问。 何六通过多方面打探得知，龙爷估计有三四年没在红姐那边过过夜了。 可红姐毕竟是龙爷的人，就算龙爷不再宠幸，其他人也没人敢轻易触碰，红姐自己也恪守本分，从不与旁人过多牵扯。 所以何六想接近红姐，只能借着在麻将馆的机会，多多寻找相处的契机。 而最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想趁机给龙四下眼药。 刚才牌桌上，李麻子之所以疯狂吐槽龙四，说他有反骨，其实都是在他的暗中引导之下。 李麻子这个家伙，纯粹就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打手，没什么城府。 他早就因为龙四的崛起而心生不满，只要何六在一旁稍微点拨、煽风点火，他就会顺着话头，把对龙四的怨气一股脑发泄出来。 何六可比李麻子聪明多了，他表面上反而故意帮龙四说好话，一口咬定龙四没胆子背叛龙爷，其实这些都是做给龙爷看的。 他早就摸透了龙爷的性子，心思重，疑心又极重，最容不得身边的人有二心。 他就是要在龙爷心里，一点点埋下怀疑的种子，让龙爷觉得龙四有可能像当年的龙一一样，背叛他。 通过这阵子的观察，何六能感觉到，龙爷看龙四的眼神已经多了几分审视，那粒怀疑的种子显然已经成功埋下。 想到这里，何六心中更是窃喜，接下来便心不在焉地打着麻将，目光却时不时瞟向不远处忙碌的红姐，总想找机会悄无声息地占点便宜。 只可惜，每次都只能远远看着，最多说上两句无关痛痒的话，这让他心中愈发燥热难耐。 麻将散场后，何六急匆匆回到自己场子的办公室，立刻让人喊了两个小妹过来，以此发泄心中的火气。 而他脑海里，从头到尾都是红姐的模样，挥之不去。 其实不仅仅是何六，在麻将馆另一间更为隐蔽的包厢里，龙四此刻的状态也同样癫狂。 他磕了一点，深吸一口后，便缓缓闭上双眼，享受着两个美女的服务。 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刚才在大厅里，假装给红姐摆正X口吊坠时，指尖故意触碰她肌肤的触感 —— 柔软、温热，带着淡淡的馨香。 龙四变态地将那根碰过红姐的手指凑到鼻尖，用力地吸着，仿佛还能感受到那残留的温度与香气，脸上露出痴迷又满足的神情。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闯进这个包厢，看到眼前的场景，估计会大吃一惊。 喜欢二十来岁的年轻小姑娘，尚且可以理解，毕竟年轻、貌美、紧。 可龙四这个包厢里，正在给他服务的四个人，每一个看着都不年轻，年纪最小的也已经四十出头。 她们或许还残留着些许岁月沉淀的风情，或许当年也曾是风姿绰约的美人，但四十岁终究是四十岁，早已没了年轻姑娘的娇艳，更谈不上紧致可言。 但龙四偏偏就喜欢这个类型的。 这几个四十来岁的大姨，都是他的心腹费尽心思找来的，对他言听计从。 这是龙四最大的秘密，除了那个心腹，再无第二人知晓。 龙四是个孤儿，十三岁左右被龙爷收养，当做打手来训练。 那段日子，他吃了数不清的苦，每天在拳打脚踢中度过，身上总是带着新伤旧疤。 但即便如此，也比他之前流落在外、沿街乞讨的日子好上太多。 而最让他难以忘怀的是，当时负责照顾他们这些孤儿生活起居的人，正是红姐。 那时候的红姐，正是风华正茂的二十多岁，容貌秀丽，性格温柔，身上总是带着一股淡淡的、好闻的香气。 那是龙四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原来女人可以这么漂亮、这么温柔，那股香气也深深烙印在他的记忆里，让他从此对红姐产生了一种近乎变态的爱恋。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将这份心思深深隐藏在心底，从未露出过半分破绽，至今也没有人发现。 “妈妈…… 再忍一段时间，我很快就会将你拯救出来。” 龙四突然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偏执与疯狂，随后发出一声低吼。 紧接着，包厢里响起一阵剧烈的喘息声，持续了许久才渐渐平息。 那几个大姨动作麻利又熟练地收拾着残局，一个个神情恭敬，甚至带着几分讨好，全程都用z巴处理干净。 没有用过一张纸巾。 收拾完毕后，她们还非常宠溺地看了一眼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剧烈喘息的龙四，眼中满是怜惜。 在她们看来，龙四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一直挂念着自己的母亲，一心想将母亲从苦难中拯救出来。 可她们永远不会知道，龙四口中这个所谓的 “妈妈”，根本不是他真正的母亲。 而是他惦记了多年的红姨。 第140章 胆大包天的龙四 “龙爷，去电脑城的人已经调查清楚了。” 戴着黑色鸭舌帽的中年人弓着腰走进包厢，帽檐压得极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紧抿的嘴角，他双手捧着一份折叠整齐的清单，递到红木圆桌中央， “他那一批电脑总价值 55 万，型号和报价都核对过了。” 包厢里弥漫着淡淡的雪茄味，暖黄的水晶灯在红木家具上投下厚重的阴影。 寸头男李麻子指间夹着烟，烟灰簌簌落在深色西裤上，他咧嘴一笑，露出几颗泛黄的牙，舌头打卷似的调侃：“嚯～～老四够黑的呀，单单电脑上面就就就贪了 14 万。” 他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像是在盘算着什么，“我我我记得这网吧之前他做装修的时候，好像就手脚不干净 —— 算算算算，算了一笔账，他最少贪了 10 多万。” “现在加上这个电脑，龙爷，这店还没开张呢，他他他就已经赚了 20 多万了。” 李麻子往前探了探身子，声音里带着几分咋舌，“这这这后面还有其他设备，还有人员工资，指不定还能再捞一笔。” “这小子确实是会做生意呀。” 旁边一个穿花衬衫的男人附和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眼神里带着几分玩味。 听到这话，何六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挑了挑，眼底藏着掩饰不住的笑意，却又立刻板起脸，伸手拍了拍李麻子的胳膊，故意压低声音制止：“你瞎说什么呢？没搞清楚可不能随便冤枉老四，龙爷还在调查呢，而且这事儿得龙爷说了算。” “哼！” 龙爷坐在主位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冷哼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现在哪里还需要调查？这兔崽子胆子越来越大了。” 他抬眼扫了众人一眼，目光锐利如刀，“我已经安排两拨人去核查了，确认这小子手脚越来越不干净，连我的钱都敢动。” “那龙爷您……” 红姐皱着眉头，精致的柳叶眉拧成一个川字，她往前凑了凑，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想知道龙爷打算如何处置。 龙爷闻言，只是微微摇了摇头，眼帘垂下，遮住了眸中的情绪，手指依旧摩挲着玉佩，没有再往下说，包厢里瞬间陷入了沉默，只有旱烟燃烧的 “滋滋” 声在空气中回荡。 ……………… 刘波上午忙完游戏厅的琐事，便骑着二八大杠自行车往第一人民医院赶。 秋日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柏油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风里带着几分凉意，吹得他额前的碎发微微晃动。 到了病房门口，他轻轻推开门，就看到护工大姐正蹲在洗手间门口，面前放着一个白色的洗衣盆，手里搓着衣服。 病房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混合着一丝洗衣液的清香。 顾如玉爱干净，哪怕现在身受重伤，每天也必须换内衣，此刻那几件贴身衣物正泡在盆里。 “刘先生您来了啊？” 护工大姐抬头看到他，脸上立刻堆起热情的笑容，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嗯。” 刘波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两张崭新的百元大钞递给她，指尖带着一丝微凉，“麻烦你去买一点午餐和餐后水果，她胃口不大，清淡点就好。” “好嘞！” 大姐乐呵呵地接过大钞，小心翼翼地塞进衣兜，然后把洗衣盆往旁边挪了挪，站起身擦了擦手上的水珠，快步走了出去，关门时还特意放轻了动作。 现如今 200 元的购买力很强，外面普通快餐盒饭两块钱一份，好一点的也才五块钱。 以他和顾如玉的饭量，去饭店打包两份炒菜最多几十块，水果也顶多四五十块，剩下的二三十块自然就是给护工大姐的小费，刘波想着能让大姐多照顾顾如玉几分，也不在乎这点钱。 刘波转头看向病床，顾如玉还闭着眼睛睡觉，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盖在眼睑上，脸色带着几分病后的苍白，嘴唇却依旧红润。 他的目光落在旁边的洗衣盆上，里面泡着一条纯棉的粉色小衣，布料柔软，还带着顾如玉身上淡淡的馨香。 以前顾如玉受伤昏迷时，他也帮着脱过好几次这类衣物，当时只想着救人，从没多留意，可今天在这安静的病房里看到，心里却莫名泛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刘波轻轻蹲下身，拿起旁边一块淡黄色的肥皂，沾了点水，小心翼翼地搓洗起来。肥皂泡沫细腻，带着淡淡的茉莉花香，他的动作很轻柔，生怕把布料搓坏了。 “小波，你怎么帮我……” 不知道什么时候，顾如玉醒了过来，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还有几分羞涩的慌乱。 刘波抬头，就看到她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脸颊涨得通红，像熟透的苹果，眼神躲闪着，不敢看他手里的衣服。 “醒了啊？饿不饿？” 刘波转过头，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举起手里刚搓好的小衣服，故意逗她，“怎么还害羞啊？我什么没见过呀？” “哎呀，别说了！” 顾如玉羞得赶紧拿起旁边的白色床单，捂住了自己的脸，只露出一双通红的耳朵，声音闷闷地从床单后面传出来。 “哈哈……” 刘波被她这模样逗笑了，笑声低沉而温柔，在安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 “不要洗了，哪有男人帮女人洗衣服的，而且还是内衣，多晦气啊。” 顾如玉从床单缝隙里探出头，小声劝道，眼神里带着几分不安。 “别信那些乱七八糟的迷信说法。” 刘波不以为意，三下五除二就把衣服搓干净了，走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用流动的清水反复冲洗，直到没有一点泡沫，然后从阳台拿起一个粉色的晾衣架，把衣服挂在窗边有阳光的地方。 阳光洒在衣服上，泛着淡淡的光泽，仿佛也染上了暖意。 顾如玉住的是特护病房，空间宽敞明亮，靠墙放着一张柔软的沙发，旁边是干净整洁的洗手间，还有一个单独的水台，上面摆着微波炉、电热水器和暖水瓶，一应俱全。 墙上挂着一台彩色电视机，正播放着舒缓的轻音乐，供病人打发时间。 “今天医生查房怎么说？” 刘波坐在顾如玉床头的椅子上，拿起一个红彤彤的苹果，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巧的水果刀，小心翼翼地削了起来。 刀刃划过苹果皮，发出 “沙沙” 的轻响，薄薄的苹果皮连成一条长长的弧线，落在旁边的纸巾上。 苹果削好后，刘波又切成一个个均匀的小块，用牙签戳起一块，递到顾如玉的嘴边，眼神里满是温柔。 “医生说恢复得还不错，再换几次药就可以出院了。” 顾如玉张开嘴，咬下苹果块，甜丝丝的味道在嘴里散开，她脸上一直洋溢着甜蜜的笑容，眼睛弯成了月牙。 “别想着那么早出院，多养一段时间。” 刘波皱了皱眉，语气带着几分叮嘱，“这里有护工照顾，你回去了能住哪里？” “没事的，我可以住宿舍呀，我的室友会照顾我的。” 顾如玉小声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期待。 “一次两次还行，十次八次谁有那个耐心？” 刘波瞪了她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你以为照顾人那么简单？要给你洗衣服、买饭、喂饭，甚至上厕所、洗澡都要有人帮忙。只是同学，人家没义务一直照顾你。” “那我…… 那我去你那里休养，你会照顾我吗？” 顾如玉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声音轻得像蚊子叫，若不是刘波听力好，根本听不到。 “去我那里没问题，但我那里确实不适合休养。” 刘波点了点头，如实说道，“我住 2 楼，1 楼是游戏厅，天天咋咋呼呼的，现在生意又好，来来回回的人不断，你住在那里肯定休息不好。” 可顾如玉像是没听到他的顾虑，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盛满了星光，她抬起头，直直地看着刘波，追问道：“你真的愿意照顾我吗？帮我洗衣服、买饭，还会扶着我上厕所？” “你刚才那衣服不就是我洗的吗？这有什么难的。” 刘波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语气自然得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你真好。” 顾如玉的眼眶瞬间红了，晶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几分哽咽，“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 她终究才 19 岁，即便平时表现得再坚强，也改变不了她还是个渴望被照顾的少女的事实。 刘波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动作温柔得像是在抚摸易碎的珍宝，又拿起一张纸巾，小心翼翼地帮她擦去眼角滑落的泪水，柔声安慰：“好了，别哭了，好好休息，好好养伤，等你好了，我带你出去逛街，想吃什么玩什么都依你。” “那说定了，可不许骗我。” 顾如玉撅着小嘴，伸出小拇指，眼神里带着几分期待和忐忑。 “行，拉钩。” 刘波笑着伸出小拇指，勾住了她的指尖，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护工大姐拎着打包盒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人。 张美云？ 刘波愣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她。 “刘波，你怎么在这？” 张美云更是惊讶，眼睛瞪得圆圆的，当她的目光落在病床上的顾如玉身上时，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嘴唇微微颤抖，声音带着几分难以置信，“她是谁？” “我…… 我女朋友啊。” 刘波看到张美云的瞬间，心里莫名有些心虚。毕竟他和张美云的姐姐张雅丽有过几次深入交流，一直都是地下关系，从未公开过。 但事到如今，他也不想当缩头乌龟，索性大大方方地介绍起来，语气尽量保持自然。 “小玉，这是我朋友的妹妹张美云。” “我认识你，你也是师范学院的对吧？” 就在这时，顾如玉突然开口，声音轻柔。 第141章 没想到张美玉和顾如玉认识 “是我呀，小玉，顾如玉！” 顾如玉眼睛一亮，脸上瞬间绽开灿烂的笑容，语气里满是惊喜，“我们之前在学生会招新的时候见过，你当时帮我整理过报名表呢！” “你是顾如玉？” 张美云捂住嘴巴，杏眼圆睁，满脸的难以置信。她俯下身，目光急切地在顾如玉身上上下打量，从打着石膏的手臂到缠着绷带的小腿，眼神一点点沉下去，心疼之色溢于言表，眼角很快噙满了晶莹的泪水，声音带着哽咽：“小玉你怎么了？怎么伤成这样子？看着都疼。” 她说着，小心翼翼地握住顾如玉没受伤的那只手，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力道轻柔得生怕碰疼了她，目光里满是焦灼与关切。 “没事啦没事啦。” 顾如玉反过来拍了拍她的手背，柔声安抚，“之前遇到点小车祸，好在医生说福大命大，都是些皮外伤，休息一两个月就能痊愈了，不碍事的。” 刘波站在旁边彻底看愣了，嘴角的笑容都僵住了。 他万万没想到这两人竟然认识，而且看这熟络的模样，关系还颇为不错。 只见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地聊起了学生会的趣事、班里的同学，话题源源不断，完全把旁边的他给抛到了脑后。 护工大姐见状，才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机会，手里拎着打包盒，笑着问道：“先生，那我们现在吃饭吗？饭菜再放就该凉了。” “哦对，先吃饭。” 刘波回过神，转头对顾如玉说道，“我们边吃边聊吧，别饿着了。” “好呀。” 顾如玉点点头，脸上还带着聊得兴起的红晕。 刘波从柜子里拿出可折叠的小饭桌，在病床上稳稳架好，然后将打包盒一一打开。 香气瞬间弥漫开来，有清淡的青菜豆腐汤，软糯的红烧肉，还有一份炒时蔬。 他拿出其中一份饭菜递给护工大姐，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帮忙喂饭 —— 顾如玉的右手还打着厚厚的石膏，根本没法自己动手。 换做平时张美云不在，刘波肯定会亲自喂她，可现在有外人在场，他耳根微微发烫，心里竟生出几分腼腆，实在不好意思当着别人的面做这些亲昵的举动。 “对了，你怎么会来这里？” 刘波转移注意力，看向一旁安静坐着的张美云，语气自然地问道。 “我姐姐张雅丽和这医院的王主任是老交情了。” 张美云抬了抬右手拎着的黑色手提袋，袋子上印着医院的标志，“我姐的小诊所里有些稀缺药材拿不到货，就拜托王主任帮忙进了些，我放学顺路，就过来帮她取了带回去。”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刚才在楼下碰到这位大姐，看她拎着饭菜和水果挺吃力的，就顺手帮着拎上来了，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们。” 张美云说着，目光落在刘波身上，眼神里带着几分复杂，有惊讶，有探究，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真没想到你竟然是小玉的男朋友。” 她轻声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慨。 “我也没想到你们俩竟然是朋友，这世界可真小。” 刘波笑了笑，缓解了空气中一丝微妙的氛围。 “是啊是啊，太有缘分了！” 顾如玉在旁边笑嘻嘻地附和，眼睛弯成了两道小月牙，“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出去玩啦。” 离开医院的时候，刘波又从钱包里抽出 500 块钱递给护工大姐。之前王建国的母亲已经交了两万块住院费，护工费也提前预付了一万，他这 500 块钱，纯粹是想让大姐能更上心照顾顾如玉。 其实就算不给这钱，大姐也不敢有丝毫怠慢 —— 王建国母亲来的时候，一身贵气，说话做事雷厉风行，那股子气场早就让她心里有数，知道这病床上的姑娘得罪不起。 回去的路上，张美云自然坐上了刘波他们的面包车。 车厢里很安静，只有发动机的轰鸣声，她靠着车窗坐着，侧着脸看向窗外飞逝的街景，一路一言不发，眉头微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到了张雅丽的小诊所门口，面包车刚停稳，张美云就推开车门跳了下去，连一句招呼都没打，径直走进了诊所。 王涛依旧坐在小诊所门口的长椅上，手里拎着一个油纸包，看到张美云从面包车上下来，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眼睛一亮，乐呵呵地站起身，快步迎了上去，把油纸包递到她面前：“美云，刚炸好的串，还是你爱吃的里脊肉和淀粉肠，热乎着呢。” 油纸包微微冒着热气，浓郁的肉香混合着孜然味飘散开来。 “王涛，我不喜欢你。” 张美云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着他，脸上没有丝毫笑意，表情严肃得像是在宣布什么重要决定，“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两人站在原地，形成了极具冲击力的画面 —— 王涛身高一米九以上，体重将近三百斤，壮得像座小山；而张美云只有一米六左右，体重刚过一百斤，身形纤细。一胖一瘦，一高一矮，对比格外鲜明。 “嘻嘻，我知道你不喜欢我。” 王涛挠了挠头，脸上的笑容有些憨厚，却丝毫没有气馁，“没事，以后我来不找你说话，也不给你买东西，就远远看你一眼就行。” 他说着，不由分说地把手里的炸串塞进张美云手里，然后转身就快步跑上了面包车，动作笨拙却迅速，仿佛生怕她把炸串还回来。 等他们回到风云再起游戏厅时，王涛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依旧乐呵呵的，该收拾机器就收拾机器，该招呼客人就招呼客人，完全看不出刚被拒绝的失落。 刘波心里有些好奇，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涛子，要是心里不开心就跟我说，晚上我带你出去转转，放松放松。” “有啥不开心的呀？” 王涛摇了摇头，脸上依旧挂着憨厚的笑容，“我早就知道她不喜欢我，你们也都清楚啊。” “那你就不难受吗？” 刘波追问道。 “难受肯定是有一点点的，但也没那么夸张。” 王涛挠了挠头，语气坦然，“反正心里早就有底，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也就没什么落差了。主要是还没找到下一个更喜欢的，先把她当精神寄托呗。” “就是，涛子，别想那烦心事了！” 就在这时，猴子吊儿郎当地走了过来，胳膊搭在王涛肩膀上，挤眉弄眼地笑道， “晚上我正好要去红浪漫放松放松，跟我一起呗，我给你挑个水灵的，都是我亲自验证过、调教过的，保证让你满意！” 叶青在旁边听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抬脚轻轻踢了猴子一下：“你可别带坏涛子！你自己爱玩是你的事，再说了，咱游戏厅后面不就有不少小妹吗？不知道光顾自家生意，非要往外跑？” “后面那二十来个，我都用了好几次了！” 猴子撇了撇嘴，一脸嫌弃地说道，“反反复复就那几张脸，她们身上哪块有褶皱我都清清楚楚，换换口味怎么了？” 众人听了这话，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能在心里默默吐槽：“这货也太嚣张了。” 就在他们几人围着吹牛打屁、插科打诨的时候，游戏厅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 几辆红色面包车浩浩荡荡地停在了门口，车身崭新，车身上还隐约能看到划痕，一看就不是善茬。 车门 “哐当” 一声被推开，下来一群人，领头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光着膀子，露出身上狰狞的龙虎纹身，脖子上挂着一条粗金链，走起路来 “哐当” 作响。 他身后跟着四五十号人，个个凶神恶煞，有的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有的光着脑袋，手里还攥着钢管、棒球棍之类的东西，眼神凶狠，气势汹汹地朝着游戏厅走来。 刘波、王涛、猴子和叶青见状，脸色瞬间收敛了笑容，当即向前迈了几步，挡在人群前面，形成一道屏障，警惕地看着来人。 “几位兄弟，这是干嘛？” 刘波上前一步，语气平静，眼神却带着几分审视，目光扫过领头的壮汉和他身后的一群人。 领头的壮汉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语气带着几分戏谑：“能干嘛？来游戏厅当然是打游戏啊！你看看我们这四五十号人，一下子全来照顾你生意，绝对让你生意爆火！” 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沓皱巴巴的钞票，数出 200 块钱扔给刘波，大大咧咧地说道：“这些钱，给我兄弟们换游戏币，每人一台机器，全场我买单！” 话音刚落，他身后的四五十号人就齐刷刷地朝着游戏厅里的游戏机走去。 遇到空着的机器，他们就直接站在旁边，伸长脖子等着换好的游戏币； 遇到有人正在玩的，他们二话不说，伸手就把人硬生生推开，自己一屁股坐了上去，动作粗鲁，完全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原本热闹有序的游戏厅瞬间乱作一团，被推开的客人敢怒不敢言，只能悻悻地站在一旁，其他想玩游戏的客人也没了机器，只能满脸无奈地看着这伙人。 看到这一幕，刘波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 这些人哪里是来打游戏的，分明是来砸场子的，来者不善啊！ 第142章 龙四的小弟，竟然有这么多小弟 别人是来玩游戏的，也花了钱买游戏币，说实话刘波还真的没办法阻止这些人。 但也因为他们这样，导致原本在玩游戏的人，没得玩。 “这帮王八蛋，直接占领了大部分的游戏机了。”瘦猴走了一圈回来，骂骂咧咧的说道。 “最主要是这帮王八蛋，他们虽然有游戏币，大部分都是占着那个位置，不动啊。也没有投币。目前打的叮当响的是一些高手看他们操作的熟练度，估计一个游戏币能够够他们。打大半个小时了。” 刘波这个游戏厅游戏币是非常便宜的。 别人家是一块钱两个，一块钱三个，刘波这里是以游戏机来引流的，所以游戏币，哪怕现在已经过了开业活动，已经正常营业两个月了,他的游戏币价格也比别人家便宜很多，一块钱5个。 所以这200块钱可以在他家换到1000个游戏币。 他这边来了50个人左右,每人还能够分到20个游戏币。 20个游戏币对于一个菜鸟来说，有可能十几分钟，20分钟就完结束了。 但只要稍微会一点的话，20个游戏币可以让他玩半个小时以上，要是遇到高手的话，20个游戏币，够他玩一天了。 “这帮人玩的很脏呀，就是来恶心人的。”瘦猴气得半死，他都想找这帮人理论去了，但是被刘波给拉下来了。 这个游戏厅游戏机目前能够正常玩的，有92台。 这帮人直接占了50台左右了，剩下供那些散客问的就太少了。 休息厅又没办法像其他场所，你设定一个最低消费呀，比如在酒店包厢吃饭，你最低点8个菜，在他这里就没办法设定。 刘波一时都想不到该怎么对付这帮人了。 就在这时，叶青走了过来。 “我想起来这帮人是干啥的了，这是龙四的人。” 刘波：“龙爷义子那个龙四吗？” “那肯定啊，其他人谁敢用这个姓？” 听到这话，刘波眉头微微一挑，竟然这么的巧。 “这家伙叫张虎。是龙四手下的一个小头目。”叶青继续解释道。 “他手下的一个小头目就可以带50来号人？”刘波是相当的惊讶呀，哪怕以前的胡建国，疯狗他们最巅峰时期，手下估计都没有50号小弟。 这只是一个小头目，就有这么多小弟了。 “不一样的，包河区那边，龙爷一家独大，所有场子都属于他的，龙四虽然只是他的义子，但这个家伙很得龙爷的心，现在龙爷有一半产业在他手下管着，他的小弟自然也是水涨船高。”叶青解释道。 “行吧，到底是我小觑了这帮人。”刘波之前从龙爷那边回来，心里就憋着火，一直在让瘦猴盯着龙爷以及龙四这一帮人。 但他盯的都是这些大佬。 这些烂仔自然没有注意到。 “得想个办法呀，这帮人明显是故意来搅局的，要是他们每天这样花200块钱就来搅我们的场子，那我们还做不做生意了？”瘦猴生气的说道。 “那我去干死他们。”汪涛突然间说道。 “人家也是来玩游戏的，就是客人，你打他们算怎么回事？”叶青拦住了他。 “那你说怎么办呢？他今天带50号人来，花200块钱玩了大半的机器，明天他要带100来个人，花400块钱把所有机器全占了，那我们不是亏定了呀。”瘦猴说到。 “其实也不难，这帮人玩恶心的，咱们也玩恶心的呗。”刘波点了一根烟，笑笑道。 “这么晚恶心的？” 刘波指了指收银台旁边的一个电话号码。 XX玩具公司。 “找他有什么用啊？这个游戏机是之前胡老大买的，他顶多来帮我们维护过一次。”瘦猴不解道。 叶青倒是反应过来，点了点头，冲刘波竖起大拇指。 “还是波哥反应快，我这就打电话。” 瘦猴着急道：“你们两个打什么哑谜啊？说清楚点。” “之前这个玩具公司不是派了一个什么技术总监帮我们调杯了一下游戏机嘛，还收了我们500块钱的调试费用，说以后有任何问题可以找他们，并且还能调整这游戏的难度。”叶青解释道。 瘦猴：“然后呢？” “还有什么然后呢？当时你不是看了吗？他在这边装了一个集成总控，直接可以操作游戏的难度也可以一键将游戏机关掉。我们现在找他来，不管是把游戏机的难度调到最大，或者是把游戏机关掉都可以。造成一个意外游戏机坏了呗，或者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其他手段控制这些游戏机，人来了，问清楚就行。”叶青说道。 “哦，明白了明白了，你们两个脑子确实够用。”瘦猴冲他们两个竖起大拇指。 叶青给对方打了个电话，并承诺多加500块钱小费，让他直接打车过来，给他报销车费。 所以没过到半个小时，上次那个精神小伙就赶来了。 刘波塞了一条软红双喜放他包里，随后直截了当的问道：“我这里现在有一帮人霸着这机器，但他们有游戏币在玩，我想让他们尽快走，或者没有游戏体验感。你这边有没有什么办法？” 这精神小伙在接过香烟和500块钱小费之后，立刻说道：“很简单，要么就是我这边直接用总闸把电给断了，让他们玩不了。” “要么就是直接将游戏难度调到最大，让他们没有体验感。” “还有就是，让游戏屏幕不停闪屏，这样他们根本玩不了。” 瘦猴道：“不顶用啊，今天是可以把他们这些人弄走了，他们肯定会留一个人在这边盯着，只要我们机器好了，他们又过来了。” “咱这就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呀。” 叶青听完叹了一口气：“虽然都是治标不治本的，但是不管怎么样要将这帮王八蛋给弄走，之后咱们再来想办法。” “你跟我们说怎么控制闪屏？”刘波指着这一大堆的东西问道。 “这个设备卖给你们吧，1000块钱，你们别嫌贵啊，公司一般是不让卖的，虽然成本只有200块钱，但有这东西公司就少了很多上门维修的费用了。所以卖你们1000块钱不贵的，我要承担风险，要给公司知道了，我要挨骂的。”这精神小伙，指着那黑色的控制器说道。 “行吧行吧，我们不会说的，1000就1000。”刘波示意瘦猴，瘦猴掏出1000块现金给这小伙。 接过钱之后，这小伙开开心心的收了起来，立马给他们讲解这个操作盒的功能。 “你看这个是直接关电源的，这三个键是控制游戏难度的，从小到大。而这个是屏幕校准就是调整屏幕颜色的，但你如果一直按的话，屏幕就会不停闪来闪去，你松手之后，大约十几秒就恢复正常了，都是非常简单的操作。” “我去，这么简单，那你们平常上门来测试来调整，就按几下就行了，每次来还收个500块钱。”瘦猴无语道。 “嘿嘿……这就是技术钱呀，虽然简单，但如果你没有这个东西可就不行，所以说我卖给你们这个也是良心价，可千万不要说出去，里面有这个东西哦，不用的时就放到抽屉里面藏起来。”小伙笑着说道。 “行吧，放心，绝对不会出卖你的。你先撤，我们过一会自己动就可以了。”刘波招了招手。 这家伙走后，刘波跟瘦猴说道。 “你安排几个人到巷口等着他们，等他们回去的时候给我盯紧了他们的老巢在哪里？千万不要跟丢了，多安排几个。” “搞清楚他们老巢在哪里，今天晚上就去好好收拾这帮人，省得他们明天再过来闹。” “好的，你放心。”说着瘦猴就拿着手机走出去了。 “涛子，你等一下站这里出现问题他们要是有人敢叫，就给我扇他们。”说这话的时候，刘波眼睛里闪过一道戾气。 客客气气让你们耍这么长时间，已经是他最大忍耐程度了，等一下让他们走，如果这帮人敢闹事，那可就绝对不客气了。 而此时。 张虎坐在这一帮小弟中间位置，他没有玩游戏，他就端个椅子坐在那里抽着烟，拿着手机在发短信。 旁边一个小弟，小声地问道：“虎哥，我听说这个刘波可是非常狠的，咱们在这里占着机器，他不会找我们麻烦吧？” “你这傻逼。什么叫占着机器啊？我们没给钱吗？我们没有玩游戏吗？”张虎冷哼一声。 “只是咱们人多了一点罢了，只是咱们技术好一点罢了，咱就玩个一天怎么了？” “明天咱们还来，后天也来，连续玩它个七八天，我看他那个场子还能不能开下去。” “都别怂，这事办成了，请你们到红浪漫去，每人找个妞，好好的爽一爽。” 听到这话，那小弟瞬间眉飞色舞。 “嘿嘿，那虎哥，到时候66号你可不能跟我抢。” “抢个毛线呀，这次让你先当姐夫，我后来当妹夫去。”张虎得意的说道。 “桀桀桀……怎么能让虎哥当妹夫呢？虎哥你当姐夫，我当妹夫吧。”小弟恭维着。 “都行都行……哈哈……” 就在他俩得意的时候。 旁边几个小弟都在喊着：“tmd什么情况呀？这屏幕闪来闪去的，还怎么玩呀？老板过来，你家这游戏机屏幕怎么搞的？” “虎哥，他们家游戏机坏了。” “怎么可能一下子都坏了，感觉是是这老板搞的鬼。” 张虎站了起来看了四周，每一个游戏机屏幕都在疯狂闪烁。 也明白过来了，不屑地说道：“我看这老板也没什么格局嘛，这就玩不起了呀，那行，兄弟几个，咱今天也玩累了，走，回去喝酒去，吃饱喝足，明天咱再来。” 第143章 找破绽 张虎趁着他们这帮人招呼一声。 左摇右摆的，就带着这一帮烂仔声势浩荡的走了出来。 在经过收银台这边，看着刘波叶青瘦猴他们几个一脸轻蔑的。 “老板呀，开门做生意哪能像你们这样呢？就这破设备，得好好修一修了，这怎么给人玩呀？” “好不容易闯到最后一关了，你的机器不行了，你是不是得赔钱啊？” 刘波看了一眼张虎：“就凭你也能闯到最后一关吗？” “你什么意思？”张虎瞪大牛眼：“瞧不起老子？” 刘波非常认真地点了点头：“就是瞧不起你，一大帮人，搞个200块钱游戏币，还在我这里装大爷。” 张虎想发作，看着站在旁边比他高一个头大一倍的王涛，心里有些发虚，再加上这次收的钱，就不是打架的钱，只是来给别人捣乱，恶心别人做生意罢了。 这大白天的，几十号人打群架斗殴，一不小心就得进去待几天。 不值当。 “吊毛，别高兴太早。”张虎冷笑道：“从今天开始，只要你这个店铺营业，大爷我就带着兄弟过来玩，我就跟你耗，我看谁耗得过谁。” “就是，从明天开始，我们就天天过来霸占机子，有本事你打我们打我们我们就报警。”张虎旁边的一个小弟得意的说道：“你敢打我，我就敢躺下，没一个三五万的我是不会起来的。” “到时候求求老板多打我们几下。” “哈哈……” 张虎的这一帮烂仔一个个哈哈大笑。 一帮人耀武扬威地离开了风云再起游戏厅。 而刘波和叶青也开始着手了，今天晚上必须要好好收拾这帮王八蛋，绝对不给他们机会，再来这里搞事情。 风云再起，游戏厅是他们一切的根本。 这里可不能断了。 这帮人走了之后，刘波他们打开控制器，让游戏机恢复正常。 这些正在打游戏的烂仔们，有的人叫叫唤唤的。 就刚才游戏机被人霸占了，老板都出不出来讲一句话，现在游戏机又出现问题了，实在是没意思。 瘦猴立刻带着几个服务员，对现在还在游戏厅的这些烂仔们，每人抓了一把游戏币。 大约三四十枚。 说再多都是空的，当别人手里捧着一把游戏币，一个个都喜滋滋的，没有人再骂了。 到晚上五六点。 刘波跟瘦猴两个就在房间统计，这几天散出去，那些烂仔跟踪后的结果。 “这个龙爷天天就在麻将馆呆着，想搞他有点难度。”瘦猴看着这几天安排人盯着的结果，眉头紧皱。 “红姐，何六，李麻子这几个人也天天泡在龙爷的麻将馆。” 刘波翻了一圈：“这个龙爷不出来没事，跟在身边的这几个人兴趣爱好有没有搞清楚？” “都一样，男的贪财好色，都买了好几套房子，养着好几个女人在外面。”瘦猴贱嗖嗖道：“就是他们这帮人想金屋藏娇，但这手段实在是太低了，我的人竟然这么快就查到了，他们老婆难道查不到吗？” “等你成为他们这样的老大了，你结婚了，你觉得你娶的女人敢在这方面找点麻烦了？”刘波笑了笑。 “也对。”瘦猴认可的点了点头，娶的老婆不一定要多漂亮，但一定要听话懂事，能够照顾家就可以了。 “我的娘们要是敢跟我唧唧歪歪的，我扇不死她。” “你看看这个何六。”刘波指着一堆信息里面，何六的那张表格。 “这怎么了？这家伙很好色，每次从龙爷的麻将馆回去，都会叫几个妞上门服务。”瘦猴说道。 “奇怪就是奇怪在这里，为什么他每次回去都要叫上门？”刘波仔细翻了翻，随后说道：“这样，多安排几个人，深入到这个何六身边，看他为什么会这样，然后他每次找过的小妹，你再去套套话，花点钱叫上来，看看她们是什么服务，有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一听到这个瘦猴瞬间眉飞色舞。 “那我得好好的审查审查，看看她们到底有什么独特之处。” 刘波瞪了他一眼：“虽然这个算公费，但是可千万不要忘了，你叫他们上门的目的啊。” “放心啦。我还是知道轻重的。”瘦猴冲刘波摆了OK的手势。 其他人目前没有看出什么异样，也就顶多是何六这个人。 随后刘波就让瘦猴去旁边宾馆开间房间，让小弟将何六昨天叫上门的几个小妹给安排过来。 交给瘦猴好好的审讯审讯。 ……………… 另外一边刘波和王涛两个人在李老头那边，训练回来之后，大约10点多。 到游戏厅门口，叶青和小丁两个已经在面包车等着他们了。 之后直击目的地一千零一夜酒吧。 交代小丁将车子停在马路边，不熄火，不过将车的大灯给关掉，车门半开着，随时等待他们出来。 刘波则带着王涛和叶青两人进入到这酒吧了。 一进去，这五颜六色的灯光，震得人心脏乱跳的音乐，都有一些紧张的三人神情放松了不少。 年轻人嘛，没有人不喜欢嗨的，特别是现在看到，肉眼可见之处皆是清凉，现在外面天气已经冷了，大家都穿着厚外套。 但是这里面，这些妹子一个个穿着十分的简单。 你能看到她90%。 而站在两边台上负责领舞的那些妹子，你甚至可以看到99%，那细细的小绳子，随着夸张的动作，很多时候其实起不了什么作用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这里面的人可以说是非常躁动。 左摇右晃，灯红酒绿，宛如一处天堂。 不过这个对于刘波他们来说，不是来这里潇洒的目的，他们是来找人的。 就是找今天在游戏厅闹事的张虎。 他们出门之后，刘波安排的人就一直盯着张虎他们，直到今天晚上确定了在这里潇洒。 今天晚上也必须解决这个麻烦，刘波绝对不允许有人破坏他风云再起游戏厅生意。 很快，他们三个就在旁边一个大卡座上面，看到了张虎。 卡座位置不错，非常大，最少能容纳十五六个人。 男的就张虎和他的心腹小弟，但是妹子可不少，最少有七八个，他们两个左拥右抱，在从中穿插，好不快活。 看着他们在那摇色子划拳，姑娘们偶尔娇羞，偶尔哈哈大笑。 现在11点左右。 距离散场还有一段时间，刘波就招着手喊了一下服务员，在张虎他们对面的角落定了一个卡座。 这里位置对面的张虎不容易看到，但刘波能够非常清楚的看到对面的一举一动。 卡座最低消费580。 就送上来两打啤酒，三四个小吃，一个果盘。 叶青看了看这个，有些心疼的说道：“这两打啤酒顶多20来块钱，这小吃加在一起10块钱就差不多了，果盘贵一点算他20，tmd加在一起还没到80，竟然收我们580，真tnd黑。还是干这个挣钱。” 王涛也非常认可的点了点头。 刘波听后笑了笑，他们做的是薄利多销的。 不管是游戏机，还是后面的按摩房，消费都不高。 但是最挣钱的是老虎机和赌场，这两个的利润绝对不下于这个酒吧。 而且还是目前刚刚搞起来的情况。 位置越来越稳，人气只会越来越涨，之后的收益可不是这些酒吧能够比的。 当然像酒吧这种生意，如果有钱投资的话，绝对是稳赚不亏的，只是对于刘波目前来说，这种投资是不太大了，随随便便这样的一个酒吧，你没有个一两百万是开不起来的。 之后的维护，人员费用，各类开销，手里不存个200万你都转不开。 “等咱以后有钱了，我们也开一个，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放松场所。”很多人不喜欢这种比较暴躁的音乐，但刘波就是喜欢。 外面越吵，他心反而越安静，更加有助于他去思考一些问题。 在问题思考完了，他的意识再次恢复正常，也能够轻轻松松随着这躁动的音乐，摇摆身体，好好的放松。 虽然他来这样的场合才第二次，但已经喜欢上这样的地方了。 不过今天不是来好好享受的，他就死死的盯着在对面玩耍的张虎。 很快就有结果了。 只看到张虎从口袋里面掏出几张钞票，塞到了旁边那个哇塞妹子快要炸开的小衣服口子。 这女人欲拒还迎的推了推，不过很快就站起来了，拉着张虎的手朝外走去。 他们走的方向，正是一楼的洗手间位置。 “走，跟上跟上，那傻逼去厕所了。”刘波点了点桌子，王涛跟叶青瞬间反应过来，点了点头，三人则悄咪咪的跟上。 不过在临走之前，王涛转过身来，将桌子上的瓜子、花生、开心果，等小吃全部倒到他的外套口袋里面。 “别说还挺好吃的，不能浪费。” 刘波：“……” 第144章 王涛要变了？ 白狼嘴角那抹残忍的笑意说明了他并意识到自己有错，权力的游戏不允许天真，错就错在莎莎以为和他上床一时得逞就可以威胁他这个还在继承者线上线下徘徊的人。 “算了，你做的食物水准不够不达标还是不要送来。”牧牧一点不领情。 场中的气氛一片压抑，雨云向着陆清宇的头顶不断地逼近了过來，但陆清宇却依然是一副负手望天，心平气和的模样，丝毫沒有抢先动手的意思。 “王导，怎么？看到我不高兴吗？”艾瑞克看着王安脸上的肌肉猛地抖动，淡笑地说道。 而现在，封印松动处的八个方位都由一个大人带领众人镇守，并负责清理所有接近这里的魔物。麻老他们就是在月崇明的带领下镇守着西南方位。 顾若眉坚定地展开双臂，默不作声的闭上了眼睛，下巴却是高高扬起的。 “好了！不错！”当艾瑞克和洛依璇从录音棚里面出來，外面的录音师齐齐冲着两人竖起了大拇指。 一句话，立刻让江映梦吓得立刻拿起手边的手机，一看上面的时间，她吓得立刻起身，冲进了洗手间。 当吴昊天的霸王螺旋进入收招阶段的时候，陆清宇就从吴昊天的阴冷眼神中嗅出了一丝极度危险的味道，所以本来时打算在对方收招的时候果断退后的。 而在这随意的一甩之下，苏美眉只感觉自己浑身的力量都在刚才那只左手的一托之下，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大惊失色的苏美眉只能尽量蜷缩着身体，希望在失去平衡的情况下尽量的减少地板对自己的冲击力。 张占魁惦记推辞，但韩王氏已然走到厨房，端出个硕大的坛子，塞到韩金镛的手中，张占魁这才拜谢。 “飘渺大仙成仙后，为了回馈生他养他的中棠大陆，于是，只要他显圣的时候，都会着急中棠大陆的一些青年才俊我飘渺山庄寻宝。宝物几乎都是通天猴脑。”另一个说。 雅典娜表示很冤枉，她真的是关心奎琪，毕竟大家曾经都像好姐妹一样相亲相爱，雅典娜有必要猫哭耗子吗？ 当他们四人刚刚为抵御风刃都消耗了不少灵力，却不想钟无期连发狠招，他们根本毫无反手之力，四人心中一时都有些揣测不安，如此下去怎么得了？ “许云宠，我说不过你了，我们来做个交易吧，我让你得到你想要的，但你明日不可刺杀夫人。”曹如嫣扶着树说。 “这话却也不假，陈二的铁砂掌已经有了七成造诣，单刀练的也不错，只是，他少有江湖经验，头次挑头保镖，就担当这样的重任，我怕他自己也嘀咕！”王义顺说道。 司战北在刘大这里没有得到有用的消息，有些失望。离开后，他和秦风商量了一下，决定去看看情况。 锦蓝的话让原本就空荡荡的大殿显得更加寂寥空旷，洛无笙感觉自己仿佛置身在浩瀚的星空之下，不，那里还有星星的陪伴，这里却什么也没有。 马江和杰立启对视一眼，心中惊喜异常，虽然面色保持平静，但那一双兴奋的双眼，和颤抖的双手，却怎么都掩饰不住，也控制 不了心中的激动。 但凡是需要靠意志力来使用的动作、招式，力量或速度都是逐渐增加的。 “我想住几天。”在院长的惊诧过后又了然的神情中，聂婉箩觉得她已不需要再解释些什么。 此刻，零氏坐在骸骨石屋外，感受着里面散发的气息，嘴角微微上扬。 黑人鱼一族的长老，在明白了刘洋的来意之后，已经放弃了跟他和谈的念头。 天生圣骨，当初进入紫阳宗的时候，可谓是震动了宗门上下，不比杨天的霸天体来得恐怖。 一个时辰后，塔本城的街道上突然出现了一批人影，他们纷纷朝着城主府方向跑去。 前方凸现一双血眸，带着殷红光芒，自雾气弥漫的地面上腾空而起。 黑夜来临，白则注意着外面的动向，虽然深处地下，但诡异不是用常理能解释的。 一旦被人类抓住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人类跟丧尸一直都是死敌。 一巴掌拍在朱厚照的脑门上，前一秒还幸灾乐祸的朱厚照下一秒茫然的看着弘治皇帝。 当然，监控只会拍到洗手间外面的走廊，是拍不到洗手间里面的。 但是到了帝都，遇上沈七七才发现，这个世界，竟然还有那么多精彩的人。 “是呢，请问是在哪高就呢？看是不是和我们志浩建材有什么联系呢，以后，还可以帮衬帮衬你们。”王军自得的说着。 疼痛在脸上蔓延，洛云汐的睫毛微微颤动，咬着一边的牙，抬起手，摸了一下脸，鲜艳的红色，让洛云汐冷了脸。 想到这里，梦泽怒火中烧。她伸手招了一片云，立刻朝着月神府去了。 夏日的日头底下，阳光明媚，明明热浪滚滚，可苏盼儿的心底却入坠冰窟。 他们第一次穿越完成任务，神给了整个世界排行榜光柱。他们第二次穿越完成任务，神给了这个世界提升武功的青色烟雾。 看看时间，现在正是中午该休息的时候，也不用做什么，也不饿。 这个地方，和褚无心那座隐藏在天涯岭内的府邸，完全是两个方向。 修为不如之前那两具，但看其身上散发的黑色灵力，生前至少是玄灵巅峰的存在。 外面的雷劫都被阵法给屏蔽了个干净，两人除了看到那噼里啪啦的闪光。 四头巨魔缓慢的，有惊无险的前进了五十米。白牙巫医使用暗影箭对前面三百五十米的距离进行了覆盖式的扫射。终于白牙巫医的魔力用完的时候，距离他们三百五十米出的草丛早已经被暗影能量腐蚀的全部剩下飞灰。 第145章 他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所以这个人是王建国，真是一点都不奇怪。 就在这个时候。 张虎连忙说道：“王大少现在就在这酒吧的包厢里面。” “吆呵，没想到这逼崽子竟然还在呀，我现在就去弄死他。”王涛气呼呼道。 叶青一把拉住他，然后看一下刘波：“波哥，搞他吗？” 他是知道王大少是王国庆的儿子，是掌管着新站区的最高领导了。 要弄，也不能这么正大光明的弄。 或者不要弄得太明显就行。 刘波怒气冲冲，踹了一脚躺在地上的张虎：“干他，不给他点教训教训他天天在后面搞事情。” 闻言。 王涛就这样滴溜的张虎在他带领之下，去找王建国。 这家伙真的死性不改。 现在竟然都敢打他风云再起游戏厅的主意了。 要是真让他把游戏厅生意给搅黄了，那刘波就郁闷了。 “他可是区长的儿子，还是独子。我真的要对付他吗？”张虎这个时候有些怕了，不管哪一方都是他得罪不起的。 “就你还想从中间做和事佬呀，你以为你给他办事，你去成他的人了吗？这样的人是最无情的。”叶青冷笑，一声说道。 这个酒吧挺大的，包厢还在最里面。 根据张虎的指路，左拐右拐，王涛一脚将这酒吧包厢门给踹飞。 包厢里面一片狼藉。 两个年轻小伙，五六个姑娘。 这些人也是胆大包天，这些姑娘们身上的衣服一件不剩。 可以想象他们这玩的有多花。 其中一个男的就是戴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王建国。 这个平时在学校都是大家所敬仰的什么学长，什么学生会**，谁能够想到他们在这酒吧包厢里面会玩的如此…… 听说这一帮富二代，官二代们在三亚那边玩的更加疯狂。 一张桌子上面躺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女模特。 然后七八个富二代们一起上。 全程无任何防护，就是想等着几个月之后，这姑娘怀孕了，看到底怀的是谁的种。 直接生下来，再做dna。 谁中了，就说明他赢了，其他的小伙伴每人给他50万，而这个姑娘，顶多得个二三十万就不得了。 这就是海天盛宴，有名的俄罗斯转盘。 就这样，也不知道多少女模特，女大学生们求之不得，想参加这样的盛宴。 你所谓的女神，你所谓求而不得的女神，在他们这些人眼里，甚至连个垃圾桶都算不上。 房门被踹开，这些姑娘们着急忙慌的捂着脸。 其他地方捂不捂不重要，反正都差不多。 主要脸捂住了，抓着衣服疯狂往外跑。 “刘波，你，你，你想做什么？”看清楚搞事情的人是刘波，王建国吓得哆哆嗦嗦大喊道。 “我想做什么，应该问是你想做什么呢？***，真给你脸了，老子不来找你，你竟然敢还敢来招惹我。”刘波这次没让王涛和叶青出手，他自己冲上去了。 一步两步，跨上包厢茶几。 嘭！ 一脚踹出。 王建国直接被踹飞。 疼的他是龇牙咧嘴的。 跟在他旁边的那个精瘦小伙，还嚣张的超级酒瓶，就要来干刘波。 他们这帮人平常嚣张惯了，根本就不计后果的。 只可惜他虽然是年轻人，但早已经被酒色掏空了身体，速度太慢，还没靠近刘波就被一脚踹飞。 “这两天你老妈好不容易花20万才买了你的命，你还敢来嚣张，真仗你老子是区长，就是免死金牌啊。”刘波走了过去抓着王建国的衣服就像拖着一条死狗一样拉了过来。 啪！ 啪！ 连续好几巴掌。 扇的王建国鼻青脸肿，嘴角鲜血直流，牙齿都被打掉两颗。 伤了顾如玉，刘波就在想着要弄他了，没想到这家伙胆子这么大，还敢找人过来，真的是新仇旧恨加在一起。 几巴掌扇的，王建国已经没有半点反抗能力，也说不出来话了。 刘波就这样拽着，就像拉着一条死狗一样拖出包厢门，走了出去。 一路上。 尖叫连连。 很快也吸引到这酒吧的保安。 其中一个保安想上前制止，但很快被他同伴给拉走了。 “你没看到旁边的两个壮汉，一个那么大，咱上不是找死吗？赶快联系老板。” 刘波也不着急，就这样拖着王建国慢慢走出去，包厢要比外面舞池稍微高一点，所以路也并不是平整的，偶尔有一两层楼梯，刘波也不管，就这样拖着。 动静太大，舞池的音乐的关系掉了。 在这里玩的也有不少是王建国的朋友，估计平常喝过他请的酒，想上来帮忙都被王涛随手就扒拉飞掉。 老板听到动静也很快赶过来了。 “什么情况？” 保安回道：“我们也不知道，就看到他从包厢里面将客人给抓出来了。” 这个时候已经被放掉的张虎凑了过来：“李老板，被抓的那个是王区长的儿子，王大少。” 李老板愣了一下：“你赶快给王局长打电话呀，还有给派出所那边也打电话。” “如果有人找我，就说我今天没来这里。” 说完之后，李老板转身就从后门走了。 虽然不知道这年轻人是混哪里的，但是看他竟然跟王区长公然叫板，就不是什么善茬，他只是一个做生意的，他可不想参与。 让员工报警，再给王局长打个电话，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就这样，刘波大摇大摆拖着这条死狗，从包厢走到舞池，再一步步的走出去。 这王大少平常吃的挺好的，一路上鲜血直流，一条长长的痕迹。 他们走后，酒吧的保洁立刻拎着桶跟着后面拖，再加上酒水，烟味，很快这一切痕迹都没有了，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刘波将王大少丢到面包车上面。 随后给梁三打了个电话。 大致的说了一下情况后，梁三道：“行，我知道了，你先别动，就在那里等我，如果有警察抓你，你也就配合吧。” “三爷，我给你打电话不是想找你从中调和的，我是想让你带话。”刘波打断了他，继续说道：“今天这个事情，那个所谓的王区长必须要给我一个说法。要不然这事没完。” “今天就算他将我关起来，出来之后。他儿子包括他都活不了，你就叫我原话带给他就可以了。” 听到这话，梁三笑了。 “可以呀，小波子，行，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你就随便吧，反正只要别弄死他就行了。” 电话挂了之后，刘波就让小丁开车。 也没有回游戏厅。 就在路口胖老板的大排档位置停了下来，可能是天冷了，老板这里现在一个客人都没有，帮老板正坐在那抽烟发呆。 看到刘波过来，笑呵呵的招呼道：“刘老板，吃点啥？火锅吗？” 刘波给胖老板拿了1000块钱：“老板，给我们整两个火锅，几个小菜。还有等一下有可能打架，这1000块钱你先拿着，到时候补偿你这些锅碗瓢盆。” “我这东西值几个钱哪，要这些没事的。”胖老板连忙拒绝掉。 刘波其实现在是这胖老板最大的客户了，刘波他们几个人吃饭全部在这里订，风云再起游戏厅所有的员工，刘波都是中午包一餐的，这个工作餐刘波也是在这里订的，后面那些按摩小妹晚上也是包一餐的，刘波也是在这里订，就单单这个工作餐，刘波这里已经接近上百份了。 还允许胖老板做一些盒饭，送到网吧。 就当做刘波一个人的生意，这胖老板现在都可以开一个门脸了。 “一码归一码，收着收着。” 他们做下来没多长时间，刚开始吃，三四辆警车就过来了，停在马路边。 张云涛一脸无奈的，坐在刘波旁边。 “刘老弟呀，你整这么大动静。” “张所，麻烦你了，大半夜还得跑出来一趟，喝一点，暖和暖和。”刘波笑着说道。 “王大少呢？”张云涛问道。 “死不了，放心吧。”刘波风轻云淡的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张云涛这才安心的接过酒杯，不过也随手将手铐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 “老弟你懂的，不要让我为难。” 刘波微微的点了点头，举起双手。 咔嚓。 上了手铐。 最后两人就开始喝酒吃肉。 大约10来分钟，一阵汽车轰鸣声。 正主来了。 第146章 权衡利弊 一辆急速行驶的桑塔纳上。 王国庆接到了梁三打的电话：“这个小崽子到底想干什么？” 梁三打着哈欠说道：“我跟他也不是很熟，我也是朋友，拜托照顾一下，我现在也在去的路上。” 王国庆怒道：“上一次的打了我儿子，我算了，之后阿国伤了他女朋友，我们已经和他女朋友合谈好了，也给足了赔款，现在这一次，他到底想做什么？还把我儿子打成重伤，他是想不死不休吗？” “我就是中间人，带话的，我大约10来分钟到那里，要么你先别过去，我们先见面聊聊，你放心，你儿子那边没事，我跟他打过招呼了。”梁三说道。 “好。” 几分钟之后，王国庆的那辆车停在十字路口。 远远的都能够看到刘波他们在烧烤摊喝酒。 没多久，梁三的车就到了。 “他怎么敢的？”王国庆听到刘波让梁三带的话，咬牙切齿的说道。 “领导呀，这一次真的是你儿子的问题。”梁三拍了拍王国庆肩膀：“最开始人家两个小情侣谈恋爱，你家公子非要从中横插一杠，人家惹毛了才打他。之后和他好了。你家公子哥开车想把人给撞死，其实人家女朋友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 “说给了赔偿，你觉得他刘波缺那20万吗？他都算了，这已经算不错的了吧。换做你或者是我，你觉得。你会算了吗？” “想必你应该已经查过这小子的底了，他一路一路走上来。是靠运气的。他现在的实力，想随意拿捏他也没那么简单吧？所以他开始是很有诚意的。” “那之后呢，你家公子哥又找人去他的场子闹事，你觉得他还能忍吗？就是动了人家的根本，把他的生意搅黄了，他还怎么混？” 王国庆听完之后没有说话。 梁三掏出香烟递了一根，自己也点了一根。 王国庆不爽的说道：“我要真想弄他，分分钟让他在这里活不下去。” “领导，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但又何必呢？”梁三道：“真的是两败俱伤。” “现在这些刚出头的小年轻，你应该知道，个个年轻气盛，之前那个李飞，都被他直接给喷了，坟头草都一尺长了，跟这帮烂仔去计较，何必呢？” “你弄得他做不下去生意，他跟他那几个烂仔兄弟，到时候要是死死的盯上你，从此和你不死不休，那不是麻烦吗？” 王国庆咬牙切齿道：“我想弄死他，很难吗？” 梁三转过头，眼睛正视的看着王国庆：“说实话，很难。” 王国庆眉头一挑，他没觉得两三是在忽悠他，他竟然说难了，说明真的不容易。 王国庆手上面有很多资源。 如果他铁了心要弄死一个人的话，是可以的。 只是他一直从来没有触碰那一条红线，当然了实施的人也是梁三他们。 梁三他们这一帮人的手段，他可是非常清楚的。 “刘波，还有他那个兄弟王涛、瘦猴、叶青、叶凡，他们几个人想要围堵他们，没一个二三十号人是拿不下的，要是一不小心让他们跑掉一个，那可就麻烦大了，这帮小崽子出手狠，也学过武，我是不想招惹。”梁三直接道。 王国庆面色铁青。 “好了，问问他到底想干什么吧？”王建国母亲在旁边这个时候拉了拉丈夫，然后说道。 “嗯，等我会。”说着梁三重新上了车，让司机将车开到刘波他们的大排档旁边。 下了车之后，梁三看着刘波，背对着王国清他们，悄无声息的给他竖起了大拇指，直接坐在另外一张空的椅子上，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狗肉。 “先把人给放过了吧，送到医院去，省得落下什么后遗症麻烦。” 刘波点了点头。 也行，就让小丁启动车子拉着王建国去十字路口王国庆那边。 车子到了之后，王建国母亲就上了车，让小丁直接开车去市第一人民医院。 “小子，有尿性！”梁三毫不掩饰的这一次大声的赞叹了一下刘波。 条件没有谈好，就愿意将人先给放走。 “说吧，说说你的条件。我会尽力帮你谈好的。” “告诉那位领导，跟他说。我有东西能够让他快速的爬上去。”刘波笑眯眯的说道。 “你说什么？”梁三愣了。 旁边充当背景板的张云涛也是面色一变。 说实话。 王国庆是新站区的区长，那绝对是位高权重，一方大佬。 但他这个位置，他已经待了好几年了，并且到现在快50岁了，如果在这一届结束之后，他没能往上爬，那么这一辈子，他就再也没有机会往上爬了。 现在他这个处境是非常尴尬的，也是非常重要的时刻。 王国庆急需政绩，急需一些能让他快速上升的东西。 也绝不允许有任何差错，影响到他的仕途。 所以这两年不管是梁三还是张云涛，还是王国庆的自己都在想尽一切办法。 因为一旦上去了，那将是一个新的台阶，帮助他的人自然享受到各种好处。 “帮我把这个带给他，至于他想怎么回馈，他。想清楚了再跟我说。”刘波说着从衣服内侧递给了梁三。 梁三下意识的摸了摸这个信封，很薄，感觉里面应该就一两张纸。 “好。” 他一口将面前的那杯白酒喝完，就转身离去。 王国兴这边在看到梁三过来，再给他一个信封。 随后立刻进入到车子里面，将车子里面灯打开，拆开看了一下。 瞬间眼睛一亮，很明显，这信封里面的东西对他来说很有用。 这东西正是刘波之前在胡老大书房保险柜里面，找到那个笔记本中的两页。 经过这三个月的梳理。 刘波现在对很多人和事都有了新的了解，上面记载的东西，他也能够看得明白了，这两页正是新站区以前胡老大贿赂人的一些凭据。 其中有两个人也是身居要职。 不管他是王建国的竞争对手还是王建国的同盟人，这绝对是一把利器。 “到底什么东西？”看着王国庆半天不说话，梁三都有些好奇了。 王国庆将那两张纸递给了梁三。 一分钟之后。 “这小子从哪里搞到这些东西的？”梁三看完被震惊到，这东西太有用了。 说实话，他们这些混江湖的，都想有那些大佬们的把柄。 有这些把柄，那就是自己人，遇到什么事情，这些大佬们才会出手帮你。 但想搞到这些把柄太难了。 胡老大之前留的那个笔记本就有很多，是这些大佬们，以前还是一个小个体户，小科员的时候，建立起来的交易。 经过这十几年。 有的人称为超级大富豪。 有的人已经升了很多级，甚至有的时候经常能在电视上看到这些官员。 “这小子没人教过他，或者把筹码拿出来，就好了这10个。”王国庆点了一根烟。 梁三摇了摇头：“领导，我觉得不可能一次性将所有筹码全部拿出来的，他肯定留有后手。” 想起刚才刘波那镇定自若自信的神色，梁三连忙劝说道。 “太有了，你对手的信息说不定也有你的。之前没有你的。他有其他人的一些信息，他也可以找其他人合作。逼急了他，对你我都没有好处。” 王国庆面色猛然一变，他也明白过来了，刘波到底是打的什么算盘。 拿着这个东西过来，也是想拉着他下水，从此绑在一条船上。 接下来不管他怎么对付刘波，最终肯定得不到什么好处的，如果到时候你们真有其他人的一些证据曝光出来，那些对手或者是自己这些同盟的人，在大黄领导之下，为了自保，将彻底大乱斗。 “看来这小子伤了阿国也只不过是顺手的事。”王国庆突然间释然笑了笑：“就是要彻底拉我下水。” 刘波确实是这个意思。 胡老大留下的那个本子里面内容实在是太炸裂了。 但是有的东西是他驾驭不了的，他也摆不平的。 刘波就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找到有实力的人，将他们绑在一起，让他们去解决。 当然前提，要让这个有实力的人和他站在同一阵线上。 不管是用好处，还是用这些证据来威胁，最起码要保证他们合作下去。 这些东西在刘波手里面不太好用。 但到了王国庆这样有实力的人手里面，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不仅仅能够让他升职，还能够让他挣钱，也能够拉拢很多人。 只要不是傻子，在没有生死仇恨，王国庆不会拒绝你的。 至于他儿子那些所谓的仇恨，只要人没死，受点小伤都可谈的，而且是他儿子有错在先。 真闹下去，王国庆也不一定愿意。 刘波一个人就是一个烂仔，光脚不怕穿鞋的，把他给惹毛了，吃亏的是王国庆。 王国庆狠狠的抽了一根烟，死死的盯着。在几十米远外喝酒的刘波。 梁三在旁边。一言不发。 他和王国庆打交道很长时间了，深知这家伙城府极深，向来喜怒不形于色。 这一次其面色变化不停，也是异常罕见了。 知道王国庆心中在权衡之中。 第147章 一条船 “如果我必须要弄死他，你能做到吗？”王国庆最后一次咬咬牙问道。 梁三非常果断的说道：“我做不到，就算做到我也不可能帮你的，他的小姨是吴梦梦。” “什么？他小姨是吴梦梦？”王国庆震惊道。 “是的，不但我不可能帮你杀掉他，如果你铁了心要动他的话，我有可能还要帮他。”梁三表情淡然道。 “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 ”一旦杀不死他，后果估计你承担不起，女人都是很记仇的，她发起疯来，我想领导你应该知道他有多么的不讲理。” 王国庆咬了咬牙，面色阴晴不定，过了好一会之后，直到手中的烟燃烧的烫到手指了，他才反应过来，重新点燃一根，长长的吸了一口。 “哈哈……” “我也就随口问问，这么多年了，还是很少见到像这样有魄力的年轻人。”王国庆突然间哈哈大笑：“刚刚我也是和你开玩笑的，这小伙子是个人才。” “值得我们王某人跟他合作。” “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梁三点了点头，说道：“行，你说，我会帮你带给他的。” “就是从今天开始，以后官方方面的合作必须要由我牵头，不可以撇开我。当然以后，我自然也会罩着他。”王国庆看着远方正在喝酒的刘波说道。 关于这一点，梁三是一点无所谓，直截了当的帮刘波答应下来了，因为像他们这样所谓的官方人士，其实每一个人手里面都会有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这些事情就需要像他们这些烂仔来处理。 而刘波一旦帮他做这些事情了，那么关于官方上面的事情，自然就和他绑定在一起了。 只有这样双方才放心啊。 “领导不去跟他聊一聊吗？”梁三平静地看着王国庆问道。 王国庆摇了摇头：“算了，过段时间再说吧，跟他说，他的条件我都答应了，过段时间请他吃饭。” 随后王国庆就上了车，司机开车带他去医院了。 到了医院，儿子也从手术室出来了，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就几根骨头断了，需要静养两三个月。 王建国的母亲面色很难看，但在听完她男人说的这些事情之后，也只能长长叹一口气。 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 也知道她老公是什么性格。 如果能够迂回的话，这一次儿子这事情最起码也得有一个说法。 现如今跟对方不但握手言和，以后还有可能合作，就知道这其中牵扯太多了。 让她老公不得不低头。 “阿国，醒了之后你好好跟他谈吧，这一次当买个教训，他要是再敢找人报仇，我会亲自打断他的腿。”王国庆对着媳妇交代道。 “行了，我会说好的。” “这次没跟你开玩笑，真不能再宠着他了，要不然下一次小命没了。我都没办法说什么，甚至很有可能，咱俩都得跟着他一起陪葬。”王国庆再一次郑重的说道。 慈母多败儿呀，就这一个独子，平常宠溺一点，他是可以接受的。 这个社会也不一定就是非黑即白，他走的这条路也是如此。 他一向是非常有自信的，但经过这件事之后，王国庆不敢再像以前那样。 “放心吧，我又不是傻子，阿国这边我会安排好的。”王建国母亲点头道。 “行了，你看着他，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在知道儿子没事，王国庆就想立刻去将手里面得到的这个重要情报给处理了。 这正好是他的死对头，也是他下一步晋升最大的竞争对手。 他得好好布置安排好，不能做太刻意。 并且要小心谨慎，不让对方有任何翻身的机会，打蛇打七寸，一招即中，必须让他彻底没有翻身的机会。 那么明年。 上位的那个人百分百就是他了。 “这小崽子到底从哪里搞到这些东西的？”重新上了他那辆桑塔纳之后，坐在车里，他让司机开慢点，他拿着手电，仔细的看着这两张纸。 看着这个纸张泛着淡黄色。 年头不短了。 应该是他从其他地方得到的。 或者说什么人给他的。 吴梦梦？ 想到这个名字，王国庆瞬间面色一凝。 她肯定有这个能力，而且吴梦梦还是梁爷的义女。 可是吴梦梦有这些东西，是用来做什么的？为什么之前没有和自己通过气？是她的意思，还是梁爷的意思？ 王国庆现在脑袋都炸了。 他又不能去问。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最起码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威胁到他。 他这边纠结，刘波那边则是大吃大喝。 梁三过来将大致意思说了之后，刘波自然是同意的，关于王建国那边，他又没有吃亏，该报的仇都报掉了。 趁着这个机会还绑定上王国庆了，还是他这个新站区的区长。 这样他就多了几分自保之力。 “刘老弟，想不到……”张云涛端着酒杯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王国庆可是他顶头上司，虽然他这个部门是属于市里厅长直接管理，可以绕过王国庆的。 但是。 官场哪有那么容易绕过的呀？ 更何况王国庆还和厅长是一个等级的，于情于理，于公于私，他都得看王国庆的脸色。 所以以前他可以非常不要脸的，在刘波这边讨要各种好处，哪怕刘波的网吧不在新站区了，在包河区了，他也要拿10%的股份。 但现在。 张云涛纠结了，要将这些东西还给刘波，他又舍不得。 对于他们这类贪心的人，吃到嘴巴里的东西想要再让他们再吐出来，那可就太难了。 并且张云涛总是想着他们是一个单独的体系，在很多时候，权力要大于同等级的同事太多了。 刘波看着这家伙的表情，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知道他在舍不得，知道他的心疼，也知道张云涛在等着他说一句，之前的事情就算了，还按照以前的来。 但刘波就是装糊涂，只是举起酒杯。，嘻嘻的：“都是运气，是王区长给面子。” 梁三对他们俩人的事情自然知道的非常清楚，只是淡定的笑了笑，没说什么。 说实话，他下意识的都会站在刘波这一边，毕竟大家都是混江湖吃饭的，都讨厌这些穿虎皮的，特别是这些贪心的穿虎皮的。 解决了这个事情之后，刘博也微微松了一口气。 喝的有点多。 晕乎乎的，他嘴里面一直呢喃着说着一些东西，王涛背着他回去，问了好几次，都问不出个所以然。 他下意识的背着刘波向张雅丽的诊所走去。 “张医生，我波哥喝太多了，你把它吊点水缓解缓解。”王涛说道。 张雅丽没由来的脸色一红，都不敢正视王涛的脸说道：“行，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还是像上次一样，要吊4瓶水，三个小时，吊完他直接就睡这里吧。” 王涛不知道上次发生的事情，自然也没什么异议，伸头看了看后院，没看到张美云。 打个招呼，骑着摩托车走了。 “冤家！”看着醉得不省人事的刘波，张雅丽轻啐了一声。 但她还是将卷闸门拉了下来，反锁，关灯。 然后给刘波调药水。 吊水之后她也就坐在床边，拿着一本书静静的坐着。 其实这个时候，她看书都是装装样子。 根本就看不进去。 某人一躺在这张床上，张雅丽就想到那天晚上。 第148章 发现龙四的秘密 张雅丽手里面看着一本非常有名的小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这本书她非常喜欢，她已经看了好几遍。 往日心情烦躁的时候，他就选择拿出来看一看，就会瞬间给自己打鸡血，给自己有信心。 但是今天张亚丽不管怎么看，都平静不下来。 这个场景实在是太熟悉了，上一次也是在这张床上面。 前半个小时还能憋得住，后面实在憋不住了。 她自顾自的过去的，起身。 自己坐了上去。 “呃……” 一个小时之后，宿醉的刘波慢慢醒了过来，一睁眼看着在自己身上忙活的张雅丽愣住了。 不过很快的就反应过来了，化被动为主动。 有的东西平常你不接触，或许没什么感觉。 但是你一旦接触了之后，你就会彻底的爱上，为此沉迷。 比如，做恨。 以前的张雅丽从来没有过，但是有了之后就经常会想起，经常回忆起那某某时刻。 比如说这一次她就控制不住自己，自己上来忙活了。 一个小时之后，刘波搂着接近瘫软的张雅丽。 抽着事后烟。 “怎么又喝多了呀？”张雅丽拿出纸巾帮忙擦拭。 “不喝多，你怎么有机会？”刘波笑道。 张雅丽面色一红，拍了他一下，娇哼道：“自己擦。” “乖。”刘波笑着拉着她那纤细小手，在那擦。 用餐巾纸擦完之后这女人更离谱，竟然拿出酒精拿出棉签来擦。 “我去……你等一下，有些受不了。”那一股凉意在火柱上面，让刘波头皮发麻。 就好像马上要进行手术割了一样。 “注意卫生。”张雅丽白了他一眼。 “什么注意卫生？刚才用的时候没有发现你这么主动，半途中你还吃了几口呢？”刘波撇了撇嘴。 闻言。 张雅丽羞的脸色通红。 确实在一个医生眼里，不管是用还是吃，都是非常非常不卫生的，真的是离了大谱，但是情到浓时压根是情不自禁的，最最主要的是他以前也不懂这样，都是这个坏家伙引导的，他举起来让她吃。 “擦不擦，不擦以后不吃了。” “好，擦擦擦擦、” 这个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必须要吃，所以刘波立刻投降了，任由她摆布。 只是刚刚擦拭干净，没多长时间。 某人嘿嘿一笑：“洗干净了正好，正用得上。” 其实刚才在清洗的过程，在擦拭的过程之中，张雅丽都已经感觉到等一下有大事要发生。 因为这太明显了。 已经竖立起来了。 战斗再一次打响，只是他们不知道，在窗户外面，有一个影子一直盯着这个位置。 正是张美云。 其实从刘波被王涛送过来，张美云在后面听到动静就过来。 她好像和她姐姐一样，都会预料到之后会发生什么，所以她非常有耐心的，就在这个角落等着在。 果然。 没等多长时间就看到她想看的一幕了。 这个时代，小伙子们，还可以去网吧搜一搜，哇嘎，或者买光碟看，可以从中了解一些关于X方面的知识，会有一些视频供他们参考。 但是小姑娘们能够获得这方面知识的渠道就太少了。 越是了解到一点，越是想了解多一点，上一次张美云看了之后就经常做梦，经常要大清早起来换内裤。 她现在看到刘波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了，因为一直视就好像带入到那个梦境之中，她代替她的姐姐和刘波…… 日子这几天过得比较平静。 刘波白天去病房陪顾如玉，晚上回来休息，看看账目。 整理一下，瘦猴和叶青两个人搜集到的各种关于龙爷他们的资料。 试图从中间找出一些破绽出来。 或许是他们实在太谨慎了，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反倒是瘦猴那边根据这连续几天的尝试，终于找到一些破绽了。 龙四找的所有小姐。 瘦猴每一个都尝试了，并且有的还多塞了不少钱，刚开始这些女的一个个都不愿意说。 但瘦猴在吃了几颗蓝色小药丸，同时打开她们两张嘴之后，终于有一个小姐透露出来一些有用的信息了。 “其实龙四爷玩的挺变态的，他就喜欢找我们这些40多岁的，没事还非要让我们喊他干儿子，然后他要喊我们妈妈。” “我估计他有什么恋母情结。” “但是大家都知道龙四爷是一个孤儿，是被龙爷收养的。” “所以说大家都非常奇怪，但是没有一个人敢议论，只敢将这好奇埋在肚子里。” “猴哥哥，你可千万要保密啊，千万不要说这些是我说的啊，要不然我死定了。” 说实话，猴子虽然说好色，但在应付这些40多岁大姨的时候，他真的是勉勉强强，有的时候都是败下阵来，必须要靠小药丸才行。 这一次他可是付出太多了。 每天回来都是揉着腰，有气无力的。 搞得刘波一阵，愧疚，为了得到消息，竟然让兄弟牺牲色相，给瘦猴包了500块钱红包，让他去买枸杞。 “我说为什么他非要找40多岁，原来有这方面情节呀？”刘波在整理完信息之后眼睛一亮：“我这下总算知道为什么。” “红姐。” “红姐。” 瘦猴和刘波两个异口同声说道。 他们两个人都去过龙爷的那个包厢，都见到了正在打麻将的红姐。 见到那个丰腴诱人的熟妇。 如果有这方面情节，再加上对象是这样的一个女人，这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嗯。那就在这方面多注意点。”刘波安排道：“仔细调查这个红姐的以前所有信息，还有这个龙四也是一样，千万不要遗漏了，说不定咱们就从这中间能够找到什么破绽。” “好，我知道了。”瘦猴点了点头，他在离开办公室几步之后又返回来问了一句：“那还要不要继续把他找过的那些小姐再找回来？” “你要是喜欢，你可以继续找呀，不过之后你自己花钱可不能报销了。”刘波贱贱一笑。 瘦猴：“……” “谁喜欢了！！我警告你啊，你可不要诽谤我哦，叶青你别笑，他诽谤我，你看到了吗？他诽谤啊！” 叶青笑着揉着肚子疼：“我知道，我知道他是诽谤你。” “哈哈……” “你们……曹！！” ……………… 一天下午，刘波这边刚刚马上结束，今天接到一个电话。 “我是刘波，哪位？”刘波拿起手机。 “我是王建国的父亲王国清，有时间吗？出来聊聊。” 刘波不着痕迹的微微笑了笑，这个所谓的大领导终于忍不住了，主动给他打电话要见面聊一聊了。 这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所以刘波也没有晾着他，直截了当的说道。 “好，在哪里？我马上去。” “雪霁山庄，黄山厅。” “嗯，知道了，十几分钟到。” 第149章 王国庆想要弄死龙四 挂了电话的刘波，和瘦猴他们几个人安排了一下，之后就让小丁开车送他去雪霁山庄。 黄山厅。 是这个饭店最大的包厢，也是位置最好的。 在这个包厢可以欣赏外面大厅唱的戏曲。 这也是这个山庄最有特色的，在山庄内搭着一个巨大的舞台，上面有人唱着各种戏，每个地方的都有轮流着来。 刘波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王国庆叼着烟，喝着茶，一脸悠然自得的跟着舞台上面唱戏的轻声哼着。 看到刘波进来，王国庆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走吧。” 刘波坐了下去，王国庆也没有就此说话，继续欣赏着台上的戏曲。 叮叮锵锵。 好不热闹。 刘波看了一眼，旁边牌子写着《清风亭》。 就这样看了接近20分钟。王国庆从开始脸上风轻云淡，到后来，眼眶微热 然后低声细语呢喃道。 “身荣不把义父认，逼死恩母在庭前，打豆卖鞋十三载 报恩就此二百钱…” “有子不看墙头记，无子不看清风亭。” 说着说着，他抬头看向刘波。 “刘老板，你没有孩子，或许你不能够理解这个。” “今天过来找你聊天，没有什么太复杂的事情，你也不用紧张，也不要有压力，我不是什么区长，我单纯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想和你好好聊一聊。” 王国庆拿纸巾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点了一根烟，长长吸了几口，情绪逐渐缓和下来，说道。 “你跟我家阿国年纪差不多，你比他小一岁，你19他20，但是你们俩的人生却截然不同。” 刘波也点了一根烟：“王区长，确实我跟你儿子年纪差不多大。他在接受高等教育，我在社会上摸爬滚打，所以我这个人的理解能力非常有限，你要是有事跟我聊，你就直截了当一点，不要用你官场上面那种拐弯抹角。我听不太明白。” 王国庆也不生气，认真地点了点头。 “刘老板，你和我家阿国之前有点小摩擦之类的，我觉得没什么太问题，你们年轻人小打小闹的，可以理解。” “但这一次你出手是不是太过分了？他现在重伤，最少要在医院躺两个月，脸上也有不少伤口，甚至我还要送到他去韩国那边整形才能够恢复过来。” “不管怎么样，我也算是这新站区的一哥了，你也在这个地方讨生活，真的是一点都不考虑我的脸面吗？” 刘波笑了一声，摇了摇头：“领导，这其中是什么缘由，难道你不清楚吗？” “自始至终我从来没想过找过他任何麻烦，都是他在挑衅我，我每次都是被迫还手，你觉得他为什么会这样呢？” “他明知道我是一个烂仔，在外面混的，还这么招惹我，在三番两次之后事情都已经完结了，还请人到我的店里面去搞事情，你觉得他因因为什么敢有这样的胆子，你觉得我没弄死他，是不是给你面子了？” “还是你觉得我想弄死他很难吗？” 在如今这个年代，找一个人去开一枪，然后跑路，这绝对不是什么新鲜事情，甚至有的人干脆就不跑了。江湖上有着一大堆人愿意做这个枪手。 只要你给足够的钱就可以了。 就比如叶凡。 当然叶凡他这是自愿的，他并不是谁的枪手。 可这外人不知道，外人都知道刘波之前找过枪手，去给人开过枪，弄死过人，所以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人怀疑这个事情的真实性。 王国庆面色有着些许尴尬，摆了摆手说道。 “好了好了，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今天找你过来也不是找你算账的，关于阿国做的那些事，我正式向你道个歉。” 说着王国庆站了起来，正式的向刘波半鞠了个躬。 刘波看着王国庆鞠躬他也没有站起来也没有谢绝，就这么心安理得的坐在那里。 因为他知道他给的那点线索，让这位所谓的大人物心动。 放下面子，跟他平等的对话。 二人在此坐下之后，两人的气场和之前有了很大的区别。 服务员也快速的上菜。 等服务员上好菜重新关好包厢门，王国庆将桌子上摆着那一份清蒸鲈鱼的鱼头，对准刘波，说了一句。 “你的那个信息对我很有用，但还不能让我在今年年底的选举上百分百拿下。” “我还需要你帮我解决一个麻烦，帮我将龙四弄了。” 刘波听后，瞬间笑了。 “王区长你真会开玩笑。” “我就是一个开游戏厅的，做点小生意混口饭吃，龙四爷是做什么的？我敢去招惹他吗？” 刘波心里面在不停的盘算着最新的信息，这个王国庆在新站区，龙四龙爷他们都在包河区，他们之间应该没什么交集吧，为什么要大张旗鼓的去弄死龙四呢？ 总不能因为他儿子王建国之前找了龙四爷的手下来对付自己，没这个必要吧？ 刘波是可以和王国庆合作的，但是。 得看得到什么？ 自己之前已经拿出诚意了，将胡老大的那些信息给他，助他上位。 现在他又让自己去弄人，这可不是小事情。 一不小心，自己有可能就栽在这上面，是要吃花生米的。 王国庆看到刘波的表情，认真说道。 “龙四那个家伙手里面有我一个非常重要的把柄。他一日不死，我一日睡不着呀。” “他会用那个把柄时时刻刻的威胁着我，让我去给他收拾各种烂摊子。” 刘波笑了：“那你想要解决它，你去找梁三爷他们啊，他们手里面的枪手多着呢，我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跟他们是没办法比的。” 王国庆不满的冷哼一声：“那几位爷，只有在用得上我的时候才接我电话，用不上我的时候，电话都不一定愿意接。” 随后他一脸认真地说道：“现在你只要帮我弄了这个家伙，等到年底我上调，到时候就不仅仅是这个区域的了，不管新站，包河还是蜀山，这几个区都在我的管辖之内，有我在，你的所有生意我都给你开绿灯，并且有任何的风吹草动，我都会通知你和保你。” 刘波还是摇了摇头，拒绝道：“领导呀，你们都是做大生意的，但我只是做个小生意的，我没想搞多大，你那种盘子给我，我也接不下呀。” 王国庆点了点头：“确实你现在能够将你的游戏厅发展好了，特别是赌场，以后吃喝不愁了，但是你觉得等你真正挣钱了。没人眼红你吗？” “特别是你现在的好心情网吧，你觉得你这杆旗都已经插到他们家里了。你还能留得下来吗？说不定下一次他们就是以此为借口，顺便将你的游戏厅都扫了。” 刘波没有说话，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王国庆准备继续说什么？ 毫无疑问，他分析的是对的，也是刘波他们目前担心的问题。 并且，这很明显，龙爷他们已经动手了。 确实早晚是要对上，但不代表必须要弄死这个龙四。 风险太大。 王国庆继续说道：“我那边线人给我传递消息，这个龙爷好像不太喜欢你，而且他的意思马上也要做网吧生意了，你觉得你能够支撑多长时间？” “我们联手合作，明面上的事情我去做，暗地的你来做，最起码你这网吧生意绝对能够站得起来，说不定以后还能推翻这个老家伙。” “领导呀，大不了我这个网吧生意不做呗，我不可能为了这一点小生意，跟人家玩命吧。”刘波还是摇了摇头。 当然了，他只是说的表面话，他不可能放弃好心情网吧的。 只是他不想被王建国卡着他的要害。 答应了，那不就等于他有把柄，在这老家伙手里。 那就彻底绑在这条船上了。 合作是可以，但是刘波必须占据主动权。 第150章 答应王国庆的要求 王国庆他也没有着急，就这样面带微笑的说着。 “刘老板，不管怎么样，包河区那边生意你不可能不要吧？” 刘波皱着眉。 双方都各有必须要合作的理由。 但。 “领导，事情我知道了，等我回去考虑考虑，过两天再回复你。” 王国庆点了点头：“嗯，不管成不成，目前你需要在官方面配合你的事情，你给我打个电话，给他发个短信，我会尽全力帮你开绿灯。” 刘波应了一声，微微叹了口气，离开了雪霁山庄，回到了风云再起游戏厅。 叶青和瘦猴看到刘波一脸愁容，便问了一下王国庆今天到底想干啥？ 刘波将大致情况跟他俩说了一下。 他们两个也是一脸愁容。 “如果我们想让网吧那边，正常营业，估计没那么容易了，啊这里有什么大本营，我们几个每天最少有三个人以上在那边，那边顶多去一个人轮流值班。” 刘波将他的大致想法说了出来：“而去那边一个人估计应付不了，所以……” “招人嘛简单。”瘦猴大致说道：“黄毛他们那个学校是职高，这帮小屁孩你给他一个50 70的，就屁颠屁颠跑过来帮忙站台了，打架的时候更是一个比一个狠，这帮生瓜蛋子打架没个轻重，也没有任何顾虑，说捅你就捅你。” 刘波点了点头。 瘦猴在招人这方面是越来越有经验了。 “那到时候网吧那边招的人手就靠你了，每天最少要有10来个人在店里面，15个吧。” 瘦猴应了下来：“这个简单的，单独给他们留5台机子，让他们轮流上网，包他们吃喝，一天给一个二三十块钱，估计他们都屁颠屁颠的。” “也不能单纯以便宜为主，也要考虑考虑胆量，别到时候搞了一帮怂货，还没开战，就吓得就尿裤子了。”刘波交代一声。 瘦猴：“放心吧，不可能的。” 刘波看着他们三个：“现如今安逸日子过去了，我们有点成就，也有人盯上了，这些人不会是我们的终点，只会是我们的踏脚石，我们将踩着这一帮人一步一步的，站在最巅峰。” “如果有任何人敢阻拦我们过好日子，必须弄死他们。” 众人纷纷点头。 这两天过得很快。 经过再三讨论，刘波觉得和王国庆的合作是可以进行的。 众人一致通过之后，刘波就打电话给王国庆，答应了帮他解决龙四这个条件。 不管怎么样，要进入到包河区，肯定是要和龙爷这一帮人交手的。 那么龙四就是摆在他面前的第一个障碍物。 在包河区插旗，是刘波他们扩张的第一条路。 游戏厅每天人来人往的，老虎机生意逐渐上涨，按摩房的生意倒是陷入了瓶颈期，主要也是因为刘波这边没有新人，也没有增加人，不过每天也能给他增加两三千的收入。 游戏厅三四千，老虎机四五千，赌场方面好的话一天万把块都有，不好的情况下也有两三千，网吧这边刚刚开始，每天营业额才一两千块钱，收益才几百，不过这个刘波倒是不着急，现在每天挣多少是纯利润，几百块也是钱。 而且这还是一天的收益。 刘波现在的总收益是非常可观的。 瘦猴叶青，哪怕是王涛，一个个一天天的干劲十足。 张云涛，赵大宝，蔡浩然，这三个吸血鬼也一天比一天热情。 按照目前的收益，他们每人每月可以拿到大几万块钱。 在这个人均月收入五六百，一年工资不到1万块的时期，他们一个月能够拿到好处费就是大几万了，怎不让他们兴奋？ 这次分红结果出来了，他们每人拿了接近9万块钱，瘦猴将这分红钱给这三位送去，也是一肚子火。 刘波都劝他放松一点，现在他们的生意在稳步上涨，目前就是要积攒资源，努力存钱，招募一些靠谱的人手。 为日后做好充足的准备。 现在目前就是就算能够解决了龙四，他后面那个人怎么办？要知道那位可是响当当的龙爷呀。 这个问题他们已经讨论好几次了，目前都没有好的切入口。 下午的时候刘波接到顾如玉的电话，有一天没过去了，这小妮子估计在医院着急了。 “刘波~~我一个人在医院好无聊呀。”顾如玉撒娇的说道：“某个人有没有时间来陪我聊聊天呀？” “肯定有时间呀，我等一下就过去。”刘波挂了电话，在旁边的瘦猴一脸Y笑。 “你看看，你看看你笑的YD样子，别等一下控制不住，在医院病房里面就开火啊——妟，那影响不好的，医院的病床也不一定顶得住你。” 刘波忍不住的扇了他后脑勺一下：“你以为我是你啊，天天就知道妟。” “叶青，店里面的事情你多帮帮瘦猴，我出去一下。尽快回来。” 叶青点了点头：“控制一点啊，别到时候两腿发软，走路都走不动。” 刘波：“……” 这几个人跟社会在一起时间长，都学坏了。 去医院刘波就没让小丁开车送了，他就拿了一把钥匙自己骑摩托车过去。 在医院门口的时候看到不少摆摊的。 刘波先是买了几份小吃，瓜子之类的，又看到卖水果的，买了点香蕉，哈密瓜。 没想到竟然在角落看到还有西瓜卖，这大冬天的西瓜可是紧俏货。 刘波指着旁边的一个大西瓜问道。 “老板，你这瓜保熟吗？” 老板是一个50岁的大爷，无奈的笑了笑：“靓仔，肯定保熟啦，不说你会砍我的啦，放心的啦。” 刘波真的不是因为那个电视剧问的这句话，他就想问这瓜熟不熟，顺嘴问了一句，但话怎么又变成这一句话了？ 笑了笑，就没解释什么，付了钱，拎着瓜，朝病房走去。 来了很多次，轻车熟路。 到了门口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银铃般的笑声。 “唉呀云云，你实在是太好了，今天又过来陪我聊天。” “嘻嘻……咱们是好朋友嘛，没事的时候我来看看你不正常吗？” “是的是的，太感谢你了，我实在是太无聊了。”顾如玉道。 “你咋会无聊呢？你男朋友没来看你吗？”张美云突然间问道。 “他会来看我呀，不过最近他挺忙的，昨天到今天都还没来，我刚给他打电话了，他说他等一下来，没想到你也是这个时候来了。”顾如玉笑嘻嘻的说道。 张美云一惊，心头有些窃喜，果然是来这里能够见到他。 不过一想到他和姐姐两个在诊所病床二战的场景，小脸微微一红，最近他老是做梦，老是梦到代替姐姐。 天天要多换一套内衣，偶尔床单还需要换。 但心里面就止不住的想到那个场景。 更加止不住的想到某个人。 张美云想打电话，或者想来找刘波都实在是找不到什么由头，所以她才会来找顾如玉，想着看能不能遇到他。 没想到今天刘波他真的会来。 第151章 张虎想要报复 “你是什么时候谈恋爱的？”张美云想了好一会，总算找个还算合理的方式，问道：“跟你这么长时间好姐妹，我竟然都不知道。” “你说小波嘛？”说到刘波，顾如玉脸上的笑容就更甚了。 “嗯。”张美云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 “不是不想告诉你们，是因为……”顾如玉羞涩的说道：“当时我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 “嗯？”张美云一愣：“不知道他喜不喜欢你什么意思？是你先喜欢他，你追的他吗？” “嗯嗯，算是吧。”顾如玉点了点头。 张美云问道：“你不是说你们两个是青梅竹马，是初中、高中同学吗？” “是的，不过当时大家只是简单的同学，也没怎么说过话，之后我因为考了这边的学校，要提前过来打工挣学费，就没有联系了。”顾如玉说了一句，触发了一些回忆。 “我也是事后才知道他因为见义勇为，被人陷害，高考成绩作废后被开除了学籍，一段是看守所关了一段时间，赔了别人好多钱，被迫出来打工，我们是在这里遇到的。” “哦哦，这样啊。”张美云完全不知道中间还有这么多事情。 “你们是在哪里遇到的呀？” 顾如玉面色微微一变，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她是在街上发传单，我在外面乱逛，看到她的。” 是刘波来了。 刘波不介意顾如玉之前的工作，毕竟他自己也就是个烂仔，有今天没明天的混着。 知道顾如玉一切也是因为被逼到绝境，除了这个办法，他没办法逃离那个深坑，而且在凑够钱之后，她并没有继续在那深渊里面，最近比很多好吃懒做，物质的女生好很多了。 他不介意，不代表别人不介意，顾如玉很明显不想将这段往事公布出来，所以刘波就主动找了一个借口。 “你来啦。”看到刘波进来，顾如玉面色一暖。 “嗯，晚饭吃的什么呀？”刘波将手中的水果放在旁边桌子上，然后拿出西瓜刀，将那个5斤重的西瓜拿出来，切开。 红彤彤，沙瓤，看着就不错，这老板是实在人，西瓜是熟的。 “就吃了一个馒头，可以点点菜，正好有点饿了，你带西瓜来啦。”顾如玉很喜欢吃西瓜。 准确的说，她是喜欢吃各种水果，但水果的东西太贵了，她现在是存了一点钱，但是她都舍不得花。 平常吃饭，在学校食堂里面都是吃最便宜的套餐，一块钱一份的，根本就不会考虑现在这1块5一斤的西瓜。 “嗯，挺甜。”刘波切开之后尝了一片，非常满意，然后将西瓜瓤掏出来，切成一个一个小块，拿到饭盒里面，用牙签，挑出一个一个小快递到顾如玉嘴巴旁。 看见了他俩如此甜蜜。 张美云在旁边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包河区某饭店的包厢里面。 此时。 张虎还坐在轮椅上，脑袋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左手的胳膊断了打着石膏，右腿也断了，打着石膏靠小地推着在，脸上各种淤青，门牙还掉了几个。 抽一口烟，都能够感受到脸部肌肉的疼痛。 骂骂咧咧的对着他的那些小弟吼道：“都他妈说话呀，平常不是一个个挺能吹牛逼的吗？” “说为老子赴汤蹈火，上刀山下火海，现在呢？怎么都不说话了？” “我现在都被人打的半残废了，你们到时候拿出一个章程过来，这个仇必须给我报了。” 他平常说话都习惯性甩甩，遮着眼睛的刘海，但现在甩一下，脑袋就像被重击一样，钻心的疼。 让他就更加生气了。 旁边几个小弟被骂的只能站出来说道。 “胡歌，咱们这些人就算全部上，也干不过那帮人呀，刘波，王涛他们那帮人太猛了，打不过。” “我还特意去打听一下了。这家伙是真的莽啊，疯狗，胡老大他们都是被这个屌毛给收拾了，之前的李飞都被他派人找枪手给喷死了，还有周文直接废了双腿，回老家养老去了，我们要和他们刚，这必须从长计议。” “要不然就凭我们这些人，吃亏的还是我们。” “要不我们将这个事情告诉四爷吧，凭我们搞不定的。” 张虎就更加烦躁了：“要是能和四爷说，我不早说了吗？还需要你们讨论个屁呀，tmd就知道天天吃老子喝老子的，真用到你们的时候一点用都没有。” 张虎气的将面前的茶杯都砸了。 砰！~ 玻璃碎一地，这帮小弟吓的动也不敢动。 “王建国那傻逼呢，有没有接电话？他怎么说？” 小弟立刻回复道：“当天晚上他是被刘波给掳走了，送到医院抢救了好一会。我们去看的时候。他老爸老妈在家，我们去给骂了一顿。” “说我们废物，连他儿子都保护不了。” 张虎气的是咬牙切齿的：“这俩傻逼就是他怪老子。他儿子就该揍，我看被刘波打的还轻了，刘备要是做狠一点就好了。” “还有这两个老家伙，就这样算了，他儿子都被打成这样。” 小弟在旁边紧张的点了点头：“听说刘波找了梁三爷，有梁三爷从中斡旋，这个事情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以后刘波不再找王建国的麻烦，王建国也绝不允许再去报复刘波。” 听到这话，张虎是一脸的不屑。 “还是区长呢，真是屁用都没有，儿子都被人打得快残废了，竟然还跟别人和解，这王国庆。也没什么血性啊。” “这一次真tm失算，本来以为搭上王建国这傻逼，指望他老子从中帮帮忙，说不定能够给四爷找到一个有实力的合作伙伴，没想到屁用都没有，妈的，老子还被揍了一顿。” 小弟在旁边连忙奉承道：“虎哥已经很有眼光了，只能怪这个姓王的太怂。” 就在这时，小弟灵机一动：“现在不能告诉四爷，要不虎哥，咱们去拜访拜访那疯狗。” “疯狗被刘波他们打怕了，现在都不敢出来了，我们要是跟他合作，给他出点力，他肯定很想借此机会扳回一城。” 张虎听到狗哥这名字，就有些不爽：“要是其他人还好，疯狗这家伙就跟神经病一样，见人就咬，不愧是狗，跟他玩时间长了，我怕得狂犬病。” 小弟继续劝说道：“虎哥，我们也只是合作，搞刘波那家伙的，咱又不是和他谈恋爱凑不到那么近，狂犬病传染不到我们的。” “我们暗中帮一帮这疯狗，说不定他就有机会敢和刘波硬碰硬，那样我们就可以坐山观虎斗，说不定趁机灭了这家伙。” 张虎这个人呢，没什么脑子，就靠着一股猛劲冲上来的。 但他有个优点。 他知道自己脑子不太好用，所以在动脑子的地方，他就习惯性集思广益，找这些小弟商量。 今天把这些小的全部拿到这大酒店吃饭也是开会集思广益，想出能够保持的办法。 所以在听到小弟这个建议，他觉得有可行性。 叹了一口气说道。 “行，那你帮我打电话问一问那疯狗，看他什么时候有时间，老子亲自上门去跟他聊一聊。” 第152章 张虎+狗哥 刘波在过入预置病房待了大约两个小时左右。 等到护士查完房，刘波帮顾如玉洗好脸，收拾好一些东西之后服侍她躺下后，护工大姐也吃过晚饭过来了，剩下的就交给她了。 “好好休息，我只要有空就过来看你。” “嗯嗯，放心吧，你有时间忙你的，最近云云也没什么事情，她有空就会来陪我的。”顾如玉道。 交代几句之后，刘波则离开了病房。 跟在他后面的张美云一直没有说话。 直到走到大门口，刘波也才想起来她，问了一句：“你怎么回去？” “我……我……我等一下坐公交车。”张美云刚才脑海中一直在想着一些事，突然间这么一问半天没反应过来。 “现在已经没有公交车了。”刘波指了指外面这个天，现在都已经9点多了，公交车早就没了。 “那我等一下打个摩的。”张美云面色一红，连忙说道。 “打摩的的话那就跟我走吧，我正好骑摩托车过来的，到你家应该五块钱，你给我两块钱就可以了。”刘波说道。 张美云一愣，但很快点头：“噢噢好的好的，谢谢谢谢。” “你这孩子脑子在想什么呢？跟你开玩笑的看不出来呀，我送你回去还能收你钱。”刘波笑着伸出手在张美云脑袋上面揉了揉。 “什么叫我这孩子？你才19岁，我都21岁了，我比你大，你得叫我姐。”张美云撅着嘴巴，不满道。 “啊？”这下轮到刘波愣了一下。 好像忘了，他才19岁这个年纪的事情。 来到这里经历了太多事情，虽然短短的4个月不到，对于他来说好像已经过了五六年一样。 让刘波下意识的都觉得自己已经快30来岁了，可谁想到他真实年纪连20岁都没到。 “想得美，还让我找你姐。”刘波敲了敲张美云的脑袋：“上车吧。” 张美云迈着大长腿就坐了上去，并且她的双手非常自然的，直接抓着刘波的腰。 “刘波，谢谢你上次救了我。”车子行驶在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直到过了五六分钟，张美云这才开口。 “小事。”刘波无所谓道。 就是以前嘛，他倒能担得上这个谢谢，现在真担不上了，毕竟刘波可是S了人家姐姐，如果深算的话，张美云算是他的小姨子。 小姨子有难，出手帮助，这不是应该的嘛。 “对你来说小事，对我来说那可不一样。”张美云想起那一次他被那帮坏人抓去的场景，特别是之后被周文关到后面小屋，差一点就要把他给车仑了的画面，她都止不住的身体发颤，情不自禁的双手又抱紧了几分：“当时以为我这辈子真的完了，那帮坏人就想对我……” “没事，别怕，都过去了，而且以后有人要是欺负你了，你跟我说，我过去弄死他。”刘波自然知道周文那帮王八蛋想干什么，轻声安慰道。 “嗯。”张美云轻轻点了点头。 回忆一但打开，就止不住的一直去想。 “但是我想着要是有人来救我的话，我会……”张美云低声呢喃道。 “啥？你说啥？”骑着摩托车声音呼呼的，刘波只听到张美云说话了，但说什么没听到，所以就大声问了一句。 “没什么，没什么。”坐在后面的张美云面色一红，他当时想着谁救了她，她做什么都愿意，只要不是长得太丑，当她男人都可以。 张美云从第一次见到刘波的时候就心存好感，那时刘波和瘦猴两个打架到张雅丽诊所来缝合伤口。 那天晚上在诊所里面忙碌了两三个小时。 虽然说没有达到一见钟情的地步，但之后见了好几次，刘波身上的那种痞气和异于常人的帅气，实在是太过于吸引人了。 张美云不知道是不是喜欢，反正偶尔就会想起这张脸，以及刘波笑起来的那个酒窝。 所以在之后王涛经常找她，张美云都没明确拒绝。 就是因为不想闹得太僵，而且还能通过王涛，多多了解刘波。 少女的情感总是隐秘的。 在她还没有真正明白这是喜欢的时候，谁也发现不了。 擦啦~~ 就在这时，一阵惊呼声，随后是刺耳的急刹车声。 “啊~~” 嘭！ 一辆闯红灯的三轮车，刘波躲避不及撞了上去。 还好刘波反应速度快，及时刹住了，车子只是简单撞上。 三轮车都没有倒，只是剧烈的晃动了一下，最后稳住了。 坐在后面的张美云，吓得一下子紧紧的抱着刘波，整个人都贴了上去，尖叫着。 “小心一点，大爷，没事吧？”刘波看着骑三轮车大爷问道。 这大爷是收废品的，一脸的沧桑，刚才也把他吓一跳：“没事没事，你的车。” 他有些担忧的看着刘波。 “我的也没事，那你小心一点。”刘波温和道。 “哦，好的，谢谢。”大爷感激地说了一声，骑车走了，生怕这小伙等下说车子哪里坏了，让他赔钱。 刘波笑了笑，没当回事，继续驱车前进。 骑着骑着感觉不太对劲，他能够很明显感觉到后背的波澜壮阔。 像棉花一样。 也像热水袋一样。 这个时候他才反应过来。 看来是家族基因不凡呀。 姐姐是一个非常有胸怀的人，妹妹也是如此。 享受归享受刘波还是有点不太好意思，虽然没有公开，但刘波现在已经以姐夫的身份自居了。这时候要是再占张美云的便宜，会不会…… 所以下意识的晃动了一下身体，身体往前趴了一点，想着能够拉开一点距离。 只是他往前趴了一点，后面的她紧跟其后。 死死的贴着，甚至他能够感觉到都变形了。 (⊙o⊙)…！ ……………… 另外一边。 老地方土菜馆，3楼的包厢里面。 桌子上满满当当的，不少菜。 狗肉火锅、红烧子鸡、清蒸鲈鱼以及花生米，黄瓜这样的凉菜。 这些都是适合喝酒的。 许久没有露面的疯狗，狗哥和张虎两个人搞到一起了。 疯狗盯着那一道狗肉火锅，面色阴沉的问道：“张虎找我来干什么？咱们又不是一条街的，还有，你tnd，请我吃饭，你还搞狗肉火锅？想干吗？” 张虎笑呵呵，站起来给刘波倒了一杯酒：“狗哥呀，你这个就误会我了，看你有个狗场，养着好多狗，我以为你喜欢吃狗肉火锅，我特意点的，而且大冬天，吃这个再喝点酒，不是正舒服吗？” “谁告诉你我喜欢吃狗肉火锅的，你吃这玩意是想把脑子给炖了吗？”狗哥依旧不依不饶的。 张虎听到这话，虽然心里非常不爽，但终究忍住了。 “狗哥，这次找你来喝酒呢，我也不和你绕弯子了，确实是有事想和你商量商量，你现在的情况我也清楚，被刘波那家伙压在家里面都出不了门了，我想你肯定需要人帮忙。” 听到这话，疯狗瞬间坐不住了，猛的一拍桌子。 “谁他娘告诉你，我被刘波压在家出不了门了？让这狗逼出来和老子说，我撕不烂他的脸。” 第153章 人要脸，树要皮 人要脸树要皮，疯狗自然更要脸了。 以前且不说有多么厉害，但最起码在三里街，在新站区，他算得上1号人物。 响当当的狗哥。 可最近一段时间，他实在是坏的太惨了，开始跟胡老大两人设局对付其他人，他一向狂妄自大，胡老大出主意，他则冲在最前面。 这一顿收拾。 竟然将他家底打掉了一半。 本以为计划成功，收复了所有其他场子，像将这些家底给补上来，顶多半年的时间就可以了，没想到这个时候冒出了一个叫刘波的。 这小子年纪不大，开始疯狗也是轻敌了。 直接栽在他手里面。 钱打的差不多了，小弟更是现在只有10来个，仅仅能够维持住现在场子的运作。 更为难受的是疯狗养在狗场里面，训练的那些狗，不知道被什么人天天到他庄园去偷，导致他现在整个狗场里面只有三五条狗了，这还是因为这几条狗睡在他卧室里面。 睡在卧室外面，哪怕客厅的两条藏獒都被人给顺走了。 那可是血统非常纯正的藏獒呀，一条5、6万呢，两条狗都购买一套1室1厅的小公寓了。 要说现在被压在家里面出不了门，其实是实话，但是这些话可说不出嘴。 “狗哥，咱兄弟两个人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我大哥龙西野让我在这新站区插个旗，搞一个自己的场子，我顶多开个游戏厅，绝对不跟狗哥你其他生意有冲突。” “现在和我有冲突的，就是那个刘波。” 狗哥斜眼看了看张虎，龇着牙说道：“所以你就想联合我来对付刘波对吧？” “或者我就问你一句话，我现在给你一把枪，你敢直接将刘波给干死吗？” “我……”张虎闻言，瞬间哑巴了。 “看吧，你犹豫了，你不敢了，刘波他就敢。”狗哥摇了摇头，不屑的说道：“所以你拿什么和他斗啊？” “更为离谱的是，你想在三里街插旗，还让我来帮你？我这不是引狼入室吗？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和你合作？” 张虎连忙解释道：“我也就开个游戏厅，都和你说了，不会和你的生意起冲突。” 疯狗摆了摆手：“开始都是不起冲突，你开你的小游戏厅，等你站稳了脚，你看到其他生意，你能忍得住吗？我们现在是在斗，但最起码这条街的生意我们还是各做各的，没有其他人来抢一杯羹。” “狗哥那你什么意思？”张虎面色有些难看。 场面话都是这样，过来插旗自然想占这边地盘，到后来肯定是百花齐放，各种生意都做。 只是被人戳穿了，终究是有些尴尬。 “你们想怎么斗，那是你们的事情，你想过来查寝，看你的本事。那刘波又不是我儿子，你也不是我儿子，我犯不着拿命去帮你们拼，大不了我现在就过我的小日子就可以了。”疯狗现在也躺平了。 或者说他也算是知道了，他现在没有能力去干这些。 还不如好好挣钱，积攒一些实力，说不定以后还有机会翻身。 表哥胡建国说过，现在这个时代已经不属于他们了，能挣一点算一点。 不得不说这个胡建国还是有些脑子的，就算家被别人抄了，他也没有冒出来。 现在就在搞一些隐晦的场子，和疯狗两人慢慢经营着，赚一点算一点。 最起码一个月有几万块钱，比普通人好太多了吧。 ……………… 就这样，刘波骑着车慢悠悠的将张美云送到了张雅丽的诊所门口。 车子刚刚停下，卷闸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刘波跟张美云都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张雅丽就出现在他们面前。 当张雅丽看到刘波骑着摩托车带着张美云回来，先是一愣。之后又看到赵美云紧紧抱着刘波，整个人都趴在他的后背。 张雅丽瞬间面色冷了下来。 “云云，你这是干什么呢？” 刘波看着张雅丽这快速变脸的，就知道这女人误会了，笑着说道。 “我是去医院看朋友，正好碰到了云云，就给她带回来了。” 张雅丽看向张没云，张美云，立刻点头：“很巧，我的好姐妹，是刘波的朋友，他生病住院，我去看我朋友，然后晚上刘波去看他，我们就遇到了。回来没公交车，所以他开车送我回来的。” 张雅丽面色不太好看：“都这么晚了还不回来，也不知道打个电。给你发信息给你打电话又不回又不接的，赶快去洗澡睡觉。” 张美云连忙从摩托车下来，乖巧的说道：“哦，我知道了。” 等张美云走了，刘波这才凑过去，一下子搂着张雅丽的小蛮腰，将她顶在墙边。 “咋啦？吃醋了呀？” “哼。”张雅丽感受到一样，面色瞬间通红，骄横一声。 她自然知道是什么东西指着她。 刘波就这样低着头，直勾勾的看着她的脸。 看了大约十几秒，张雅丽就彻底顶不住了，整个身体都在发软，低声说道。 “我警告你，不许打我妹妹主意，她还小。” “大姐，搞搞清楚好不好？你妹妹还小吗？她都比我大两岁。”刘波无奈道。 “啊？”张雅丽这才反应过来，她一直忘记了刘波的年纪了。 只知道他很大，但这个大和年纪不一样啊。 他才19岁呀。 自己比他大13岁嘛。 在这一瞬间，张雅丽瞬间一点脾气都没有。 自己一直在老牛吃嫩草，还吃得这么舒服，有什么资格去管别人呀？ 一直有的吃就不错了。 人家都没有嫌弃你是老帮菜，老斑鸠。 “可是可是他是我妹妹，那样的话好尴尬。” 张雅丽一想到以后有可能上午她和刘波在一起，然后晚上刘波和张美云在一起，那画面简直是…… “你在想什么呢？谁说我要和你妹妹在一起了？”刘波用了用力。 啊~~~ 张雅丽一声娇哼。 声音一下子没有控制住。 她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有些心虚的向后屋看了看。 直到后屋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冤家你……” “怪我了，上次我喝醉了，我一醒，你倒是在上面忙活起来了，你问过我吗？”刘波戏谑道。 张雅丽面色通红，再也无力反驳了，老老实实的走向旁边的看诊台。 爬在那。 这里是她工作十几年的地方。 这10来年她是在这里给病人看病。 简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自然也知道怎么坐着，怎么趴着，最省力，最舒服…… 两人这边热火朝天。 他们不知道是，在后面窗户的小拐角，一个小缝，有个大眼睛正盯着在。 这人，自然就是张美云。 “刚才姐姐的意思好像不反对以后我跟刘波？”张美云低声呢喃道。 随后面色一喜。 “那我以后可以跟姐姐两个一起跟刘波哪样？”张美云脑海中开始想象，姐姐和刘波在一起时候，她不再是旁观者，她也参与在其中的画面。 这画面才刚刚开始幻想，就看到姐姐拉着刘波到旁边的看诊台，开始忙活起来了。 这一次她又从姐姐这边了解到好几招。 “竟然还能这样？” “站着也行吗？” “这是扶着药柜吗？这样腿不会酸吗？” “这样弯着腰会很累吧。” 张美云细心学习的同时，也开始举一反三的推敲…… 不愧为学霸！ …………………… 刘波回风云再起游戏厅的时候。 叶青正在大厅喝着酒，桌子上也就一碟花生米，两个炒菜。 “咋一个人喝起来了，瘦猴呢？” 叶青无奈的说道：“这个时候你还指望他有空，正抱着两个妞进来，楼上大房间的，估计还得一会才能出来。” “那你咋不放松放松？”刘波笑了笑问道。 “我还要存钱给小凡娶媳妇呢，可不能老大挣钱老二花。”叶青认真道。 “不一样吗？你是老大挣钱老二花，你跟售后没区别。”刘波直接道。 嗯？ 叶青一愣。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第154章 借刀杀人，引蛇出洞 刚开始还有一些心烦意乱，聊着聊着，再加上喝点酒，抽两根烟，心情都好了很多。 吃吃喝喝，半个小时就这么过去了。 叶青，突然开口问道：“波哥，关于龙四的事情，你那边有没有什么计划呀？这一次那个王国庆竟然开口了，第一件事要是完不成的话，咱们很难合作下去。” 刘波灌了一口酒，想了想说道：“这件事情可不小，想要弄死龙四，龙爷那边可是个大问题。” “要不我拿枪去把他给崩了吧，反正我现在无亲无故的搞定了他之后，找个乡下一躲，谁也找不到我。”叶青压着声音说道。 刘波瞪了他一眼：“瞎开什么玩笑，小凡的事情已经够让我内疚的，你别给我来这一出，谁说你无亲无故了？你有小范，还有我，猴子，涛子，别整天想着那些有的没的。” “我警告你啊，我没和你开玩笑，龙四我有的是办法，别想着以命换命，没有任何意义。” 叶青刚才也是借着酒劲说出来的，他其实没这个胆量的，但他就是想做一点，没想到刘波这么直截了当的拒绝他的提议。 说实话，心里很暖的。 他也算是在这个江湖混了挺长时间的，以前他还是一方老大，身边溜须拍马的人也有过，但上次出事之后，除了弟弟小凡，谁能帮他出头？ “还有小凡的事，你别担心。”刘波看了看他，继续说道：“我们放出去那么多消息，到现在都没有消息，那是其实就是一个好消息。” “以小凡的脑子你应该知道他吃不了亏的。” 叶青点了点头。 刘波知道叶青在这里喝闷酒，大概率是因为担忧叶凡。 “我懂的，我也知道波哥你一直在想办法找到小凡。”叶青感激道。 刘波道：“你别矫情了，好好过好自己的，小凡那边到目前没有消息，大概率是因为他还以为自己背着官司在，不敢露头，他稍微稳定，他应该就会打探我们这边消息。他知道没事了，肯定会联系我们的。” 叶青笑着点头：“嗯，我知道。” “那以后就别顾着自己喝闷酒了，晚上跟猴子好好找点乐趣的事情做，大男人在家憋着容易胡思乱想。”刘波笑骂道。 “等一下我就找两个陪我。”叶青笑着。 “没必要，小弱鸡开始还是别给自己上那么高的强度，一个一个来，两个顶得住吗？” “嘿嘿……猴哥都说过了，没能力，咱有嘴吗？能舔。”叶青桀桀笑着。 刘波：“哈哈，也是！” 心结解开之后，叶青问道：“波哥，龙四那边你有办法了？” 刘波点了点头：“嗯，咱们出来混，要靠脑子的，以命换命不划算的。想个办法，看看怎么借刀杀人，弄死他之后，要彻底撇清关系，让那龙爷没有理由找我们的麻烦。” “借刀杀人？借谁的刀，怎么借？”叶青眉头紧皱，他使劲的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刘波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其他人了。 现在游戏厅里面平常上班的时候，最少十几个人。 到了晚上10:00之后，游戏厅全部结束，愿意去后院的，或者是愿意去负一楼的。 刘波也乐意去。 去这两个地方都算加班，一个小时按7块钱算。 这个价格可以说是非常划算。刘博有几个小弟你加五六小时班，这五六个小时顶得上的白天一天的了，一个月能多挣1000来块钱。 要知道现在在工厂里面累死累活干12个小时，一个月也只能挣个七八百，非常厉害的高手能挣个八九百。 愿意挣钱想挣钱的，一个个都高高兴兴的去了。 虽然会多花一点钱，但刘波乐意有这项支出。 场子里面必须要有足够的人手震慑住才行，要不然就会有一些温度的人想要闹事。 在这里都能够听到后院热热闹闹、莺莺燕燕的声音。 也偶尔能够听到负一楼传来哄闹声…… 刘波还是压低一下嗓子，面色严肃的和叶青说道：“想要弄死龙四，招惹到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内斗，锅甩到他们自己人身上去。” “可是怎么让他们内斗？”叶青一脸懵逼。 刘波笑道：“他不愿意动，那咱们就给他们制造机会，事情做了之后丢到他们身上去。” “现在不管怎么样，我们和龙爷那一帮人已经彻底成为敌人了，我们在那边的网吧，如果不搞定他们的话，开不长久的，甚至于他们早晚会在我们这边插旗，因为我们这边游戏厅的生意，他们都想占领。” 叶青面色一凝：“有可能，龙爷那个家伙贪心的很，看到我们这边挣钱了，他肯定想办法来捞一笔，之前也是胡老大他们闹得太厉害了，估计也是在坐山观虎斗，在等机会。” 酒清醒了一点之后，叶青也瞬间明白刘波的意思。 “王国庆估计也是看到这一点了，知道我昨晚要和他们闹掰了，现在答应他，也就顶多提早对龙爷他们出手罢了。”刘波继续说道。 “你这么一说我明白了，现在我们和龙爷那帮人正在起矛盾的时候，如果我们不跟王国庆合作的话，那么有可能就有人找龙爷他们。我们也有可能成为别人的磨刀石。”叶青担忧道。 “肯定有可能呀。”刘波接过话茬：“出来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特别是现在牵扯到利益了，不灭掉对方，谁都睡不着。” “趁对方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我们占据优势，可以提前出手。” 叶青点了点头：“波哥，你有什么计划？” “现在最关键的就是这个张虎。”刘波继续说道：“这个家伙他说他是自己私接单子，想巴结王大少，但很有可能是得到了龙四的授意。” “所以我们想要弄东西，就必须拿这个张虎来开刀，引蛇出洞。” “波哥，你就别给我绕弯子了，具体咋整你跟我说就可以了。”平常的时候叶青脑子还是挺好使的，今天晚上喝的有点多他脑袋跟不上，无奈的说道。 我笑了笑。 “别急，我们很快就有机会了，这两天你也可以跟猴子他们好好放松放松。老大挣钱就是老二花，不享受咱出来混什么？” 叶青：“……” 第155章 虎女人 叶青也从来不是一个迂腐的人。 当然了，迂腐的人也不可能做这一行。 叶青也放开了很多，晚上也跟着瘦猴，带妞回家睡觉了。 现如今这个时期，不像几十年之后，各种病漫天飞。 现在这个时期原装的女孩都很多，像他们这些小黄毛，想要女孩朋友，简直太简单了。 游戏厅天天有很多女孩子来玩，现在叶青他们想泡几个妞，太容易了。 在外面女孩子，你可能花好几百甚至上千才能泡到，在这里抓一把游戏币给他，她都能感动的不要不要的，随便请她喝一杯饮料，一包软壳红双喜，旁边几个小弟在起哄，喊一喊大嫂。 那女孩子都能乖乖巧巧的跟着他们上2楼。 瘦猴说他在这里已经搞定了七八个了。 日子暂时这么过着，刘波白天去找顾如玉，晚上回来继续整理资料。 今天晚上刘波从郭如意的医院回来，在小摊老板那里炒了一个菜，喝了两瓶酒，抽着烟，漫无目的的朝游戏厅走回。 刚才看了一下时间，现在都已经快12点了。 外面人已经非常少了，但就在前面路口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 刘波也是好奇的朝那边看了看，就见在前方路口，红绿灯的位置，停止一辆黑色的皇冠。 皇冠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个穿着十分性感的美女。 这女人长相十分的sao气。 有那种独特的淑女气质那眼睛标准的桃花眼，一眼看去就知道这女人用起来肯定很舒服。 哪怕是刘波，自认自己控制力不错，都下意识想，如果把这个女的摁在这个车子前面引擎盖上，一定是美妙的很。 现在这个天气算得上比较冷了，特别是晚上，这女人估计是因为开车在，你们来气足，穿的衣服非常清凉。 里面是一个低胸的长裙。 大晚上看去都是一一片白。 裙子没过膝盖，下面是一条肉色的丝袜。 他下车后靠在门窗，右手还夹着一根细细的香烟，那棕色的大波浪，随风摇摆。 甚是撩人心弦。 这辆皇冠车前面停着一辆踏板小摩托。 一看就转让过很多手很陈旧的样子，现如今在这个城市，这种车很是常见。 很多小黄毛都喜欢买这种车，二手的比较便宜，七八百就可以了，稍微再装一个炫酷的灯，很多妹子都喜欢上的。 还有个小黄毛，特意将这种踏板摩托车的排气管加大，开起来的声音非常大。 哒哒哒…… 炸街效果十足。 很明显现在是这个开皇冠车和这个踏板摩托车撞上了。 骑这个踏板摩托车的是一个标准的小黄毛，大冬天的，穿着紧身t恤，紧身裤，豆豆鞋，脖子上挂着一个手指头粗的金项链，嘴上叼着香烟，骂骂咧咧的。 “臭**开车你不看路呀，老子车都已经过来了，你还不知道刹车，全撞死老子呀。” 这个妩媚动人，骚里骚气的女人，没有说话，只是弯下腰，身子从车窗探到驾驶室，去找她的包。 这一弯，那无敌的曲线，以及那夸张的屯。 看着刘波都忍不住摆了摆头，转身准备走。这种事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就懒得参与呢。 一口烟吸下去。 “看来得去找一下张医生，要不然，这晚上回去估计S不着了？”刘波看了自己的小兄弟，叹了一口气。 最近跟着李老头已经训练了一个多月了。 九浅一深呼吸法也越发的熟练。 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比之前强大很多。 以前已经算非常强的了，冲刺的时间能够达到20分钟，现在最少半个小时了。 去冲刺，不是那种左摸摸右看看，乱七八糟的时间都算上的，还有人吹牛逼说自己起步半个小时，那估计跟他脱衣、洗澡的时间都算上吧。 越强，心中那种躁动就越发难以压制。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朝诊所那边走去，虽然说张雅丽再三警告刘波，不要随随便便来诊所，如果真的真的憋不住了，给她打电话，她看看有没有时间去刘波家里，或者到旁边开一个钟点房。 按照张雅丽的意思，他不想给张美云知道他们两个现在的关系。 但刘波从来没有打过电话，这两次发生了意外都是王涛，因为他喝多了，给他送到诊所去的。 刘波有他所谓的那种心气。 按照他的意思，老子S你，你应该偷着乐，还给我设要求。 但今天这种感觉，刘波有点控制不住，他准备厚着脸皮主动一次。 可是没走几步，突然间听到刚才十字路口那边传来那个女人的尖叫声，刘波好奇的转头看了过去。 只见那个十字路口，那辆皇冠车的司机，正朝刘波这个方向跑过来，与此同时，他后面跟着五六个小黄毛在。 看来他们双方刚才发生的争执。 这女人的大波浪乱了不少，甚至于他身上那件紧身的裙都被撕烂了不少地方。 原本他这件衣服，也只是勉勉强强包裹住她那夸张的身材。 这下撕烂了，那效果直接翻倍。 特别是她还在奔跑着。 真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相当的壮观。 左甩右甩，跳来跳去。 这女人一边跑着一边骂着：“你们几个逼崽子，想死是吧， Tmd，知道老娘是谁吗？连我都敢惹。” 这嗓子有点粗，而且直接飙脏话了。 看似他是在逃跑，但是这女人的表情很是镇定，丝毫没有女孩子被追被威胁时候那种惊慌失措的样子。 这倒让刘波看的有些意外了。 跟在他后面的那几个小黄毛也是，一边跑一边喷着。 “你个臭女表子，把老子车给撞坏了，今天你不陪一个2万块钱别想跑，臭女表子，你给老子站住。” “还敢跑是吧？信不信老子等下抓到你，哥几个，把你给L了，再卖到红浪漫去。” “给我站住。” 这几个人一边喊着一边追着。 没多长时间，这个女的很快就跑到刘波这个方向，距离越来越近，主要是因为现在这晚上路上没有多少人，刘波走的这条路，路灯也是最完整的，最亮的地方。 还有一个就是刘波，在这三三两两的路人之中，算得上身形稍微壮硕一点的。 这女人跑来过来之后，直接从手包里面抓住一把百元大钞，塞到刘波的怀里：“这里有1000多块钱，你帮我把这几个人给拦下，等一下再给你1000。” “就5个小黄毛罢了，你干两个，我最少也能干两个，弄死这帮王八蛋。” 这女人甚是自信。 停了下来之后，她双手快速的插在自己大波浪的头发捋了捋，然后将手腕上的皮筋套上去，扎好头发。 之后将手包的长腰带绕在右手上，固定住，全都塞到包里面，抓着包，当做一个拳套使用。 双腿摆开，直接面对这几个黄毛。 这个架势，让刘波眼睛一亮。 干净利落。 颇有气势。 说实话，他出来混这么长时间，很少在女人身上见到这种感觉。 这女人明明长得那么妩媚，一看就是花瓶的，百分百都是被男人BY的一个ww罢了。 可竟然有点女十三妹的感觉。 第156章 说我怂？ 这个时候，那五个小黄毛也很快将刘波他们给围了起来。 这些小黄毛看刘波就一个人，顿时放松下来，大言不惭地骂道：“屌毛，懂点事，给老子滚一边去，要不然连你一起揍。” “**崽子，滚远点，听到了吗？” 几个小黄毛骂着，这个女人也跟着冲他们骂了起来：“就你们这几个土逼，有本事单挑。老娘要是怂你们一点，今晚就跟你们走，随便你们怎么糟蹋。” 听到这话，刘波都愣住了。 这女人长得这么漂亮，气质这么好，没想到说起话来如此粗鲁。 这简直比他们村里面那些泼妇骂街的大婶们还要疯狂。 说实话，这样的女人虽然长得漂亮，但是刘波对她是一点点的兴趣都没有，他只想快速离开这里，压根不想掺和他们的局。 “呵，这臭**你还装上了？行啊，那咱哥几个今天就好好伺候伺候你，让你知道大爷们的厉害。”领头的那个小黄毛瞬间乐了。 随着他一声招呼，剩下的四个小黄毛就围了过来。 并且目标很明确，直接撇开刘波，朝着这个女人走去。 刘波也向后退了几步。 他是因为什么被迫来到这个城市的？ 他可是从来没有忘记过，根本就不存在什么英雄救美。 这女人和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一两千块钱更不值得他出手。 “几位大哥，你们要玩玩你们的，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刘波朝着这几个烂仔喊了一句。 “好的，哥们，我们知道你和她没关系，你只要闪开就行了。”说着，这其中一个小黄毛还非常懂事地从口袋里面掏出香烟，打开看了一下，大约有十五六根。 他从中掏出来七八根塞到口袋里面，剩下还有五六根，他直接丢给刘波。 “兄弟，抽根烟。” 刘波：“……” 这群小黄毛虽然说是没钱，但倒是挺懂事的呀。 看着这到手顶多值六七块钱一包的软壳红双喜，刘波摇了摇头。 刘波也没有介意，从中拿出一根点燃，香烟盒里面还剩下5根，他又随手丢了回去。 不过这个时候，这小黄毛没时间和刘波这边聊天了，他们和那女人已经对上了。 “臭**撞了我们还想跑是吧？”这几个小黄毛对这女人可没什么怜香惜玉的，抓着头发就朝摩托车那边拖。 这女人自然也不甘于就这么被他们抓走，大喊大叫，并且疯狂地挠他们。 说实话，这女人是刘波见过最为泼辣的一个，但是女人和男人之间，这力量悬殊实在是太大，更何况对面还有5个人。 很快这女人就被他们制服，拖向皇冠车那一边。 看着这个女人凄惨的叫声，刘波终究还是没忍住，说了一句。 “兄弟，这女人应该不差钱，让她赔点钱就行了，没必要这样糟蹋人。” 刘波知道，这个女人一旦被这群男人带走，那面对她的肯定是车仑。 令人意外的是，刘波这话说出来，这几个黄毛还没来得及回答呢，这女人反而转头对着刘波破口大骂起来。 “你这傻逼，这个时候跟老娘装什么好人啊？废物一个，连这小黄毛都不敢动手，就他妈一个怂包，估计平常和你女人槽洞的时候，你都不敢在上面吧？” 被这一顿骂，刘波都骂得蒙圈了。 说实话，出来混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骂他，还骂的这么难听。 这简直是在对他一个男人的尊严侮辱，什么叫不能敢在上面？ 再加上他今天晚上喝了不少酒，他现在自己脑袋都是嗡嗡的。 压根没有平常那种精明，谋而后定。 现在的刘波就是一根筋，迷迷糊糊的，想到啥做啥。 刘波快步走了上去，一把抓住这女人的胳膊：“给我说清楚，你什么意思？” “咋的不服气啊？老娘就说你是怂逼，别给老娘在这里装大尾巴狼了，给老娘滚，看到你他妈就恶心。”这女人还伸出脚朝刘波踢了两下，骂道。 “说我怂？”刘波顿时上头了。 那必须好好跟这女人说道说道。 是旁边这几个小黄毛不愿意了。 “给你脸别不要脸啊，老老实实滚一边去。” “就是别耽误我们几个爽。” 说着，这个几个小黄毛就朝刘波这边扒拉过来。 只是他们扒拉了好几下，刘波在原地动都不动。 “懂事的现在给我闪一边去，等我和这娘们掰扯清楚了，再轮到你们。”刘波红着眼。 “呦呵，你这屌毛真给你脸了，你还装上了是吧？” 说着，这黄毛就朝刘波踹了过来。 只是这一脚刚刚踹起，还没有到刘波胸口，刘波一个侧身，随后一个蝎子摆尾，一脚踹在这家伙脸上，砰的一声，这黄毛直接被刘波踹飞两三米远，砸在旁边的垃圾桶上。 轰隆隆！ 一阵噪音，这个时候不仅仅将这几个小黄毛给惊掉了，也将这女人给惊到了。 第157章 背景不凡的女人 如果张婉不说后一句话，我直接扔下几句话就走了，可是，她居然还拿我和嫂子的事情来威胁我。 “你这是往哪儿去呀？”见独孤鸿没有直接撕裂空间，而是向着那传送阵走去。夏流不淡定了，直接追上来问道。冷凝也是一头雾水。你不是说这是魔族的传送阵吗？干嘛还往里边去呢？ 而且，除了乔不起，白建，夏涧外，其余十二名年轻的丹宗长老才刚刚开始凝丹这一步，因为他们刚刚才炼化药材，一点丹型都没有凝聚出来。 冰冷的声音落下之后，一道掌印，便是速如疾风，一下子击在了男子肩头，将男子直接击飞了出去。 叶风的身躯，乃是完美身躯，身板、肌肉线条、纬度，皆是极为完美，充斥着阳刚之美，樊天香，青荷那虽然从战斗方面来说，算不得完美身躯，但是从视觉之上来看，美丽的堪称完美。 “恩，这次沉睡，也不完全是浪费，我的感应力又提升了一些，还想起了一些神通手段，不过，也不怎么重要。”雪瑶轻轻点了点雪白的下巴，道。 好不容易走到讲台之上，看了一圈学生，突然见就扫到了我们。刘主任更是急火攻心，一个不支就倒了下去。 “好了。都抓紧时间去修炼。相信各位国主肯定是给了你们不少的修炼资源。抓紧将这些修炼的资源都给吸收了。争取从秘境当中出来的时候，都能够提升最少一级。”独孤鸿说完之后，便直接转身回房了。 目光落在这纸条上，只见这纸上写着三道试题，细看之下分别是一道经义、一道论、还有一道策题。 一阵车轮辘辘的声音响起，只见宽广的街道之上，无数的将士身骑战马，英姿飒爽，凯旋而归。 苏驰从半空中跌落，重重摔落在地——他早已精疲力竭，刚刚那一棍，又消耗了他几乎全部的潜力，这会儿的他哪里还能支撑的住？ 疯狂催动经脉之中的源力，形成了一条蓝色巨龙虚影，跟气血虚影互相盘旋缠绕在鸿浩枪枪杆的周围。 他可以在其中拿到不少的差价好处费，原本他的工资是五千左右，可是加上赚差价的钱，可以赚到几万块钱。 然而，还未等那十三公子将话说完，便是被王开翻手，一巴掌给拍的脑袋炸碎了开来。 “哼，难道要让你像以前一样，将王家的一位嫡系给阉割了吗？若那般做，我白家还要王开何用！”白悠然不悦的冷哼道，当初为了抚平王家的怒火，可是花费了不少的心思和代价。 “蓝王爷，你为何会来到灭天军，军师部内？”徐主师抱着拳头，颇为恭敬的问候道。 “我比较看好江燕公司，他们建的软件园区很不错。”陈部长说道。 但是原田纪香却发现周围的石堆堆砌的造型非常的古怪，好像这些石头并不是天生就在这里的，而是有人故意把它们挪到了这里，然后建造了这怪异的乱石堆。 苏驰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想也没想便将所有的阵法结界全都升了起来，将叶子层层护在当中。 紫罗紧了紧手上的铁锤他现在十分想要和凶灵煞好好的大战一场，不过他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只能够回到天骄门的时候再做打算。 真不务正业，也不论家里条件好坏，好有好的来，村里也有穷汉加懒汉。 秦陌殇露出了一抹震惊的表情，那个一本正经的说话的人，就是林茶。 第一回在戏院见他，淮真就知道这是个无事生非的主。派车到校门口将她截胡过来，淮真实在不信他就只想聊个天。 赵丽?见冷俊跟苏无双同时点头，随后他轻笑出声开口，“2110 ，猜一个字。”赵丽颖一说完，随后露出奸诈的笑容，看着苏无霜跟冷俊二人陷入沉思的模样。 这时叮咚作响的门铃吸引了她的注意，她转头看向门口那一面墙，那里嵌着一只置物架，上面夹着客人的点单、账单，以及一些花花绿绿的时尚杂志和人物幽默明信片。 淮真眼睁睁看云霞钻进隔壁饭店，几秒钟取个午餐盒的事情，她不知为什么躲在里面干脆就不出来了。 守将联想到宋门关之后的薄弱，城墙的修建不高，大阵主要防御的也是前方，后面脆弱无比。 刺目的灯光从上方照下，巫瑾起身，汗水湿透少年胸膛脊背，腹部的两道伤口包扎完毕，少年抿着唇，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朱巡抚当然不敢喝，秦瑾瑜虽然不至于直接毒死他，谁知道在里面加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万一吃坏肚子而不是闹着玩的。 医院，席铭翎被送进了手术室，钟思娴蹲在手术室门外，无措的抱着自己，一直在发抖。 洛天幻记得在现实世界的交易网上，曾经有一个玩家不知道从哪里弄一个金色传说品质材料＂亚特兰蒂斯之泪＂，光那材料最后的成交价格就达五百万rb，最后据说是被某个土豪玩家拿去当什么防具材料了。 “于忧，你不会一辈子走运的！这场比赛，我说了，不会让你走到最后，就是不会让你走到最后！”于薇警告道。 可是，一个刚从俗世过来的人，怎么可能知晓这个刚刚出世的秘境？ 背着狙击枪的莫言不断用匕首刺穿一个个丧尸的脑袋，沈风挥舞着巨剑将大片的丧尸腰斩，但是所有人都清楚，这样强度的战斗，用不了多久，他们的体力就都会消耗殆尽。 李嘉玉抱着他的外套，愣了下：“你做什么？”不会一生气要把礼物退给她吧。 吃罢晚饭，他与桓凌要了灯烛，挑灯夜战算工料时就想起了侄儿们。 他机智地找那庄户要麦秸喝水，身边另一位方庶常却等不及，拿起杯子一饮而尽，而后托着杯子愣愣地看着手腕。 第158章 厉倾城，计划开始 哪怕只是坐在这个副驾驶的位置，都能够闻到那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着实刺激着刘波骨子深处的欲望。 精致绝伦的五官、长长的大波浪披散在肩膀上。 身材火辣、气质妩媚。 像是彻底绽放在黑夜之中的罂粟花。 娇艳欲滴。 这让最近一段时间晚上都是空着的刘波，感受到一股至强的暧昧。 “好了，要么现在就送我回去，要么我就下车自己打车回去。”这样的女人刘波觉得还是需要接触为好。 “留个电话吧。”这女人晃了晃手里的手机，风情万种的说道。 不过想了想，还是把手机号码给她了。 刘波自认为自己年少轻狂过，少年热血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到了这里，深谋远虑，老谋深算，沉稳应对，不管什么时候做了什么事情，他可从来没有后悔过。 刚开始的不救，到后来救了这女人，不过是随心罢了，刘波他从来不否定任何时期的自己，否定自己就是对自己人生的否定。 “号码记下了，我叫刘波。”打开车门直接下车。 “小弟弟你很有意思嘛。行了，我记住了，我叫厉倾城，有缘再见喽。”女人娇笑一声，冲他摆了摆手，随后猛踩油门。 就这样这一辆皇冠消失在刘波的视野之中。 “ V6发动机，这么高的税，这辆车拿到手应该六七十万吧，这样的女人，不得了。”刘波站在原地，笑了笑：“ Tmd，早晚老子也整一辆皇冠。” 不过很快他就摇头否定了：“买辆桑塔纳回去，估计全村都得轰动了吧，记得我们那里现场好像才开始是桑塔纳的。” 4个月了，他来东莞4个月了，给家里借钱逐渐上涨，这个月刘波给家里汇了4000。 都把他老爸给震惊到了，刘波只能说跟着这边的小姨学习了做生意，现在在卖服装很挣钱，当然提前也跟吴梦梦打了一声招呼，他老爸事后也确实找了一下吴梦梦，几方打听之后这才放心下来。 刘波很想给他老爸一下转个三五万块钱，让他把家里的债给清掉，让二老放松一点，但他知道这个时候转的越多，老两口在家越是担心，还不如每个月三五千的这么转，让他们以为自己生意稳定，更安心一点。 与此同时在另外一边。 蜀山区。 距离刘波他们这风云再起游戏厅几十公里之外本市最西边的一个区。 瘦猴，找了一家比较大的按摩房。 进去之后要了一间最大的包厢，这个包厢装修的相当不错，有水床有吊绳，屋顶也有整面的镜子。 坐下，烟刚点着，没多久，就一阵敲门声。 “你好，技师。” “进。” 随后就走进了四五个年轻的姑娘，一个个身穿非常清凉且暴露。 领头的是一个年纪稍微大一点的，热情的说道。 “这个时间正好是我们店里现在最忙的，现在技师只剩下这4个了，您看看你有喜欢的吗？” 瘦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他太知道这些所谓的进你的套路了。 什么现在正忙呀，什么只剩下4个了呀？这些都不过是忽悠罢了，他们店顶多就这4个。 不过他也没有拆穿，同行嘛，没必要去破坏人家饭碗，他就指了一个长得最年轻，看起来不像是技师的美女说道。 “就她吧。” “好的老板，那祝你玩得开心，月月，好好服务我们老板。” 这个经理说完之后，就带着剩下三位没有被选中的技师离开了包厢，而那个叫月月的姑娘则顺手将包厢门给反锁起来。 从她的小箱子里面拿出一块毛巾，盖在这个包厢上面的玻璃上，随后一脸风情的朝着瘦猴这边走来。 “老板，洗过澡了吗？”月月一边说着，一边将她的小箱子放到旁边，利落的脱她身上的衣服。 “嗯，洗过了。”瘦猴点了点头，靠着这个按摩床抽着烟，开始仔细打量这个月月。 直到她全部脱完。 瘦猴点了点头，貌似对自己的选择感觉到很满意。 “老板，想怎么开始呀？”月月妩媚道。 “把你最拿手的活给拿出来。”瘦猴嘿嘿直笑。 月月道：“拿手的活很多，得看老板选什么套餐呀。” 瘦猴装作不太懂的样子：“这还有什么套餐呀？细说一下。” “普通服务，一次200，正宗莞式380，两次600，包夜的话800，如果一个人不够，想要两个人1500.” “那给我来个最正宗的莞式。”瘦猴当即一拍手，从口袋里面掏出4张大钞，递给他，说道：“好好服务，这都是你的。” “谢谢老板。”月月开心的开始服务起来。 三分钟后。 月月依旧是热情满满的说道：“老板是不是最近太累了呀？没事休息一会，等一下我给你从头再来一次，这一次我只收你最普通的200块钱。” 瘦猴面色有些尴尬。 他平常都是在那些小的按摩房路边店，或者就去夜总会，找那些会玩的小姐们，但基本上都没有这种服务。 没有这么多花活的，都是简单的，起飞降落。 顶多是有的人长得漂亮，有的人身材好，有的人雷大…… 哪里经历过像今天这个月月的？ 也让社会刚刚起飞就瞬间坠机了。 瘦猴白了他一眼：“算了算了。” “老板，对不起，要不我给你免费再来一次。”月月还以为瘦猴生气了，连忙陪着笑脸说道。 “不怪你，别怕。”瘦猴笑了笑，他完全没想到这个月月服务会这么好，这要是在他们风云再起后面的按摩房，那些姑娘们还巴不得遇到这两三分钟就能完活的客人。 “这样，我这边有一个生意跟你谈一下。” 月月愣了一下。 “你这一天不是800吗？我就算你满勤，给你25000跟我出去一个月怎么样？”瘦猴说道。 “啊，老板，我们这里不可以跟客人出去的。”月月面色一喜，很是心动，但是一想到店里的规矩，有些气馁。 380，1次；到她手里面就150，她一天最高峰就接过5个钟，一天750左右，像包月这种的她能拿400，一个月她累死累活，一般也就在个2万块钱左右，毕竟她一个月还要休息个7天呢，那7天干不了活。 当然这2万块钱已经超级挣钱了，只要节约一点，努力一点，一年存个15 20万轻轻松松的，拿着这15 20万回老家，那绝对瞬间，让家庭改变命运。 所以这个时期其实有很多姑娘们出来去做这个活，但家里并不知道。 或者说有的知道，也当做不知道，毕竟有很多夫妻一起出来，一个看门，一个让老婆从事这一行。 东北的那边最多。 好像他们那边的姑娘们服务最靠谱。 当然了，这都是话外了，瘦猴给的这个价格可以说是非常精准的，掐住了月月的脉门。 瘦猴白了她一眼：“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呀，就当请一个月假，他还敢不给你走呀，你在这里卖，跟我出去有什么区别？到我那儿只要服务一个人，你帮我把那个人服务好了，我再给你涨5000，一个月给你3万，而且那个人非常大方，他给你多少小费，或者给你什么钱，都算是你的外快，我一毛不要。” 随后瘦猴就把他的计划跟这个月月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月月躺在瘦猴的怀里，思考了几分钟左右，点头答应下来了：“好，老板我答应你，但是你要提前给我一半的钱。” “那是自然，我办事你放心。”说着瘦猴在旁边手包里面掏出了两沓的现金，塞到月月洞口：“我先给你2万，如果事情办得漂亮，我再给你2万都行，之后你想去哪里，我都给你安排好。” 一下子就拿到2万块钱，月月眼冒金光，开心的，将两大钱在嘴巴上亲了几下，一下子骑在瘦猴身上。 “感觉你好像可以了。” “哈哈……那是你有本事呀。”瘦猴哈哈大笑道。 十几分钟之后。。 瘦猴有些无奈的去洗了个澡。 本来以为二战的话最起码比刚才要厉害一点，没想到还是很快就投降了。 不过这也再次证明了，这个叫月月的厉害之处。 瘦猴充分体会到这个所谓正宗莞式服务的好处，看来要对后面按摩房的妹子们好好培训一下。 不过一想到后面的费用50、100，150的，最牛逼的服务才300，让她们按照这个规格来，好像有点不太现实。 瘦猴洗完澡之后，直接离开了包厢，跟前台说一下，已经付过钱了，前台打电话跟月月确认了一下，瘦猴就走了。 到门口巷口拐弯位置，停着一辆面包车，小丁开着车在这等着，瘦猴进去后，给月月打电话，告诉她的位置。 5分钟之后，月月拎着小包左摇右晃，风情万种的上了面包车。 刘波回到游戏厅的时候，只有王涛守着在。 叶青抱着一个妞，正在隔壁放纵。 他现在跟瘦猴一样，每天晚上待会消费一个100 150或者抱着从游戏厅泡到的小太妹。 瘦猴那边就给他发了一个短信【人已找到，已经按计划进行。】 今天天气非常不错。 张虎的伤好了不少，基本上已经不影响什么活动了。 今天他正在收银台和前台的收银女，聊着骚呢。 基本上是三句离不开各种器官，前台的这女的很明显已经习惯了，并且这女的40多岁了，聊起这些东西，甚至于他比张虎还要厉害，两人算是棋逢对手。 反正网吧的生意收银是最轻松的，机器有问题，人家都会喊着网管，收银只需要登记一下就可以了。 这个网吧的生意还不错。 100来台机子，现在上午9点多，上了三分之一，等到下午到晚上基本上都会上满，所以龙四对这个网吧还是非常上心的，叮嘱着张虎要经常过来看着。 现在除了游戏厅，台球室，烂仔们最喜欢混的就是网吧，不过网吧消费要稍微高一点，但也有一些人上头，比如现在现在喜欢玩的传奇的这款游戏。 经常一个网吧吵起来，或者干架，要是没张虎他们这样的人在旁边镇着，很容易就发生打架的事情。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年轻貌美的女生，穿着紧身高腰牛仔裤，来到了收银台位置。 这女孩子扎着高高的马尾，上身穿着极显规模的紧身运动装。 身上带着淡淡的清香，刚到收银台这里，张虎的眼睛就被吸引住了。 当即端正身体，一本正经的从前台位置走了出来，笑呵呵的说道。 “美女，是上网吗？包厢还是在大厅？” 这个美女摇了摇头说道：“你好，我不是来上网的，我是看到你们门口贴的招聘，请问你们这里还招人吗？” 张虎愣了一下。 现在网吧肯定招人，但是招的是打扫卫生的阿姨呀。 网吧其实现在很脏很乱的，因为来的人都抽烟，包夜，那各种零食，方便面，火腿肠的，这100台机子，最起码要需要三个阿姨来回打扫卫生。 “我们这招打扫卫生的，你也干吗？” 这年轻貌美的女孩点了点头，神情有一些怯怯地说道：“刚被工厂给开除了，没工作，现在只要有个工作就可以了，我很能干的，我能打扫卫生的。” “怎么能让你打扫卫生呢？你来当收银员吧。”张虎看着这个质朴漂亮的姑娘，神色激动的说道。 “虎哥，她当收银员，那我干什么呀？”旁边的40岁的阿姨立刻不满的说道。 “你们轮流的来，你白班，她夜班不就行了？也不想干，打扫卫生去。”张虎不满的瞪了她一眼。 第159章 三个人一起? 这个女收银员撇着嘴，十分不满。 “晚班也有人了呀。” “人就有人，怎么了？我说话现在不好使了，是吧？”张虎瞬间面色一变，呵斥道。 “没没，我只是说明一下情况，虎哥你忙你的。”这40岁的大姐看着张虎，很明显看上这小姑娘了。 人家现在是在美女面前表现，这个时候拆他的台，那不是找不自在吗？ 自然是再也不敢多嘴了。 “你好，我叫张虎，他们都叫我虎哥。这个网吧是我在管，你就来当收银员，一个月800，两班倒，上班时间包一顿工作餐。”张虎笑呵呵地向月月自我介绍。 月月甜甜一笑：“虎哥哥，谢谢你，我叫月月。” 甜美的笑容，嗲嗲的声音，一声虎哥哥，让张虎全身都发麻。 刚才看到她穿着这个紧身高腰牛仔裤进来就被吸引到了，现在声音还这么好听，更加入迷了。 “小意思，你什么时候可以上班呀？”张虎着急问道。 “我被开除了，之前那个工厂没人性，连工资都扣着没发我。我现在一点钱都没有，我恨不得立刻上班。虎哥哥，我什么时候方便上班？”月月娇滴滴地说道。 “随时可以呀，你要是现在有空的话，现在就可以上班。”张虎顿时来了精神。 现在这美女越是困难，他越是有机会。看着这美女对他甜丝丝的笑容，张虎感觉到那甜甜的爱情来了。 一天上午。 叶青有些兴奋地跑过来说道。 “波哥，你猜的果然没错，龙四那个狗逼不可能忍多久的。” 刘波眉毛一挑：“他干啥了？” 叶青贱兮兮地说道：“这两天我们蹲点的人看到他每天晚上都开车停在红姐家的外面。一待就待两三个小时，最离谱的是，偶尔我们还能看到他车子在晃动。” “他车子在晃动是什么意思啊？他还带个妞在里面震吗？”刘波诧异的说道。 “是的，这个家伙现在已经变态到一定程度了。根据事后，我们把那个小姐找过来，花了1000块钱包了个夜，又给了500块钱好处，这才告诉我们，他当时跟龙四在里面的时候，这家伙嘴里面喊的竟然是红姐。”叶青夸张地说道。 “也就是说，这个家伙在车里面看着不远处的红姐在和其他女人…” “这家伙确实有点变态呀。”刘波都有些无语了。 “你们盯紧了，我感觉这家伙不可能就这样饮鸩止渴。”刘波想了想说道：“这些人都是非常疯狂，非常变态的。开始的时候会满足，之后不来真枪实战，肯定满足不了的。” “好，我明白了，我会让他们盯紧的。”叶青点了点头，转身去交代。 “猴子，我出去一下，店里交给你了。”刘波交代一声，就让小丁开着车送他出去了。 平常他一个人出门肯定骑摩托车就可以了，但今天是顾如玉出院。 所以他让小丁开着车过去，出院也有不少东西，骑摩托车不一定带得回来。最主要顾如玉现在还需要休养，摩托车终究不方便。 “云云，你也在啊。”到了医院，刘波发现张美云也在。 “嗯，我知道小玉今天出院，过来帮帮她。”张美云说道。 “你是大忙人，这几天都是云云在陪着我呢。”顾如玉笑嘻嘻地说道。 “云云，谢谢了。”刘波感激地说道。 “谢我做什么？我和小玉本来就是朋友。”张美云白了他一眼说道。 主治医生过来检查了一下，确认所有检查都没问题，可以回家休养了。签了字，刘波很顺利的就办了出院手续。 这个护工大姐那边还剩下1000多块钱，刘波也没要了，毕竟这是王建国母亲付的，就当这大姐这几天的奖金吧。 钱不用退了，这大姐开心地帮刘波这边整理东西，忙上忙下的来回搬，都不需要刘波他们动手。 甚至还跟着他们车一起回来，说要帮顾如玉送到房间，她才放心。 不过确实因为这个大姐帮忙，刘波和张美云两个要省事不少。 专业的事情还是专业的来做，他们只需要拎着一件东西，人全部由这大姐搀扶的到房间，省了不少事。 就是在一楼上二楼的时候，是刘波轻轻地将顾如玉给抱起来。 “哎呀，你的房间好大的烟味呀！你的被子多长时间没洗了？”顾如玉躺在刘波的床上，皱了皱小琼鼻嫌弃道。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忘了。”刘波确实忘了这件事情，连忙对旁边的大姐说道，大姐帮忙去买点东西，四件套和新被子之类的，我让我朋友开车带你过去买。 说着掏出1000块钱给小丁，让小丁开车带着大姐过去。 “好的好的，没问题。”大姐开心地说道。 刘波这一次是把顾如玉接到他这里来休养，因为上次在医院他就答应她，之后要休养就带回来。 一旦将人带回来，那就等于和瘦猴这帮兄弟们敞开了说，这是他的女朋友，也是他们日后的大嫂。 其实刘波不是没想过要将房间重新整理一下，但好几次他都犹豫了。 因为这个房间虽然现在好多烟味，甚至于酒味、馊味之类的，但其中还夹杂着某个人淡淡的体香。 如果全部换了的话，那就表明某个人将彻底地从他人生中抹除了。 苏畅。 刘波的第一个女人，也是对他推心置腹，真心实意爱他的女人。 “这个是苏畅姐姐的照片吗？”顾如玉好像早就猜测一样，看到在床头上面摆着的两张照片，问道。 “嗯。”关于苏畅的事情，刘波之前和顾如玉说过。 “苏畅姐姐好漂亮呀！小波，你去把苏畅的姐姐照片塑封一下，然后放在旁边的衣柜上面吧。”顾如玉指着旁边衣柜陈列的空格说道。 “嗯，好。”刘波微微点了点头。 也彻底地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他还是比较担心的，担心顾如玉不愿意家里面看到还有其他女人的东西，虽然说那个女人已经不在了。 “原来她就是苏畅呀。”张美云在旁边也拿起来了那两张照片看了看。 “她很幸运，有人一直还把她放在心里面。”她低声呢喃道。 刘波没有说话，只是接过来两张照片，放到旁边的书中夹着。 没多长时间，那个大姐就回来了，大包小包的拎着几大包。 一床新的盖被、一床新的垫被、两套四件套，并且还贴心地帮顾如玉买了毛巾、洗脸盆、洗屁股盆、洗脚盆、牙膏、牙刷和几件贴身内衣。 这些东西在医院有，只不过刘波嫌麻烦，当时就让他大姐别拿了，全部丢了，说重新买新的。 刘波觉得在医院用过的这些东西有些晦气，不想带回来。 没想大姐现在就已经给买回来了，并且这几天她天天照顾顾如玉，对于她的身材尺码也是非常的了解。根据顾如玉前几天穿的那些内衣，她买过来的几套内衣，顾如玉也比较满意。 刘波在一楼等着，房间就交给这大姐和张美云去收拾。大约半个小时左右，大姐拎着大包小包的各种东西下来了，这些都是之前用的旧的东西。 这些旧的东西刘波看不上，但大姐舍不得扔，说她带回去，刘波也同意了。 都是穷苦出身，她自然知道普通人的节约要是她老爸老妈在，这些东西她肯定也舍不得扔，肯定想洗一洗自己再用的。 刘波之前的东西，也就顶多时间长了，洗的次数比较少罢了，东西都还是非常不错的。 刘波交代小丁开面包车送着大姐回去：“小丁帮忙送一下。” “谢谢先生，谢谢。”大姐拎着东西，本来还在心疼着，打车回去也要十几块钱呢，想着要不要自己就这样拎回去算了，这条街距离她家没多远，走回去大约半个多小时就到了，半个多小时能省个十几块钱，她觉得还是非常划算的，只是人会非常累罢了。 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谁不累呢？ 没想到刘波竟然安排人送她。 一切收拾好了之后，刘波发现一个非常奇怪的事情。这都晚上八九点了，这个张美云丝毫没有说要走的意思。 知道张美云去上厕所。 顾如玉的小声和刘波说道：“今天晚上云云要在我们这里睡。” 刘波问道:“我们这里睡，怎么睡呀？” “和我睡一起呀。”顾如玉说道。 “我们三个人怎么睡呀？”刘波愣了一下。 第160章 张虎找胡老大 “你这边没有其他房间了吗？”顾如玉轻轻地捶了一眼刘波说道：“反正今天晚上我也不能伺候你，正好云云她也不想回去，我想和她聊聊天。” 刘波老脸一红，不过还是瞪了他一眼：“你这话说的，晚上我和你睡在一起，难道只为了那事吗？我不能只是抱着你，和你好好聊聊天吗？” 顾如玉白了他一眼：“你要是晚上能够老老实实的睡，那真的母猪都会上树，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刘波：“哈哈……那还不是因为我太强了。” 顾如玉无语地将刘波给推了出去，不过在将他推出门口的时候，还偷偷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算是奖励他的。 这一晚刘波自然是不可能睡在这个房间的。 还好，这二楼的空房间很多。 随便找了一间，将就了一晚上。 在这个城市另外一个角落。 某夜总会的包厢里面。 这里面没有小妹，没有公主，没有少爷。 只有三个大男人。 其中一个竟然是消失很久的胡老大胡建国。 另外一个是疯狗，狗哥，做东的是张虎。 胡老大心情不是很愉快地靠在沙发上面，抽着烟说道。 “张虎，找我出来干什么？我现在已经混得还不如一个新人了。” “你们想要的合作，我帮不了什么忙。我现在是要钱钱没有，要人，人没有。” 胡建军十分的聪明，他都猜到了今天晚上过来是因为啥。 张虎哈哈大笑道：“胡老大，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呀？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您老人家只要一出面，就已经胜过千军万马了。” “有事说事，说这些虚的没有任何意义。”胡老大没有兴趣陪他在这里吹牛逼，催促道。 张虎虽然说心里非常不爽，觉得这个胡老大现在都混成这个样了，还这一副牛脾气，装什么装呀？ “那胡老大，我就直截了当说了。”张虎还是拍着马屁：“要说这新战区三里街这一片，我最佩服，除了你胡老大，就没有其他人了。就连我最好的兄弟狗哥，我也觉得他到你还有很大一段距离。” “我刚出来混的时候，就听说过你老人家的威名，当时就是以你为榜样。” “这些年有你在的三里街，可以说是非常平静，大家都是好好发展着，只是现如今突然间冒出来一个新人。” “如此嚣张地霸占了这么多地方，出手还非常地狠辣，一点不给这些前辈面子，一点不讲江湖道义。” 胡老大直接出手阻止了他：“张虎，你今天要是过来跟我们说这些呢，就没有任何必要了。刘波怎么样，我们心里有数，这些是靠说没有用的。” 张虎连忙拱手说道：“虽然我不是三里街的，但是看到刘波这么嚣张，我们也确实看不过去。” “不仅仅是我，四爷也是如此，而且四爷和龙爷说了，这一片实在是太乱了，确实是有必要整合整合。所以我的意思是，不如我们三家联手，一起对付刘波。” 听到这话，胡老大顿时乐了：“张虎呀张虎，我现在要是给你一个巴掌（手抢），你敢去将刘波给喷了吗？” “你这逼逼叨叨说半天，不就是想着让我们两个出人出力去对付刘波吗？然后你们渔翁得利，事后来收拾残局，一统三里街，对吧？” 张虎连忙摆手说道：“胡老大，我们是真心实意想要合作的，为了我们共同的利益。现在这个情况，如果不将刘波给解决，我想胡老大你永远得躲在家里面，没机会出来的。” 胡老大站了起来，面色清冷地说道：“不管怎么样，现在我只要不跟刘波作对，相信以这家伙的行事作风，他不可能再继续找我的麻烦。这一点相信你自己应该也很清楚。” “这都已经两三个月过去了，他都没有任何调查我信息的意思，就说明他只想做生意，只想挣钱，我不打扰他，他也不会来打扰我的。” “而我的兄弟，狗哥也是如此。所以你想让我们两个抢出头，那只能说是你看错人了。” 胡老大说完，看都不看张虎一眼，简单地挥了挥手，狗哥就跟他一起离开了这夜总会的包厢。 其实像胡老大到现在目前为止，还留在这个城市，没有回老家。 本质上面还是他有着侥幸，有着贪念在的。 手里面的钱可以让他回农村老家过一个舒舒服服的富家翁，但是这些年打下来的江山，他终究是舍不得，一直躲在阴暗处，试图找到机会窜出来。 张虎的这些话虽然不太好，但可以说是每一句话都说到了胡老大的心里面。 他很想将刘波这些烂仔给赶走，重新回到他的地方，成为这一片的话事人。 但是胡老大他清楚，他不能和张虎他们这帮人合作。 这简直是驱虎吞狼。 狼有可能杀了，但狼死了之后，这条恶虎也会毫不犹豫地将它给吃了。 其实他们最近发生的这一系列事情，刘波这边都多多少少有一些消息。 确定他们具体谈什么了，但是他现在的情报网络可以非常清楚地知道，最近张虎正在联系狗哥。 联系他干什么，刘波是非常清楚的。 最近一段时间，瘦猴也是早出晚归，天天拎着一个鱼竿，在护城河旁边钓鱼。 每次他的旁边都坐着一个大约50来岁的中年男人。 瘦猴每次到了多长时间，这个男人就拎着一个小桶过来了。 这个男人的钓鱼水平，说实话很不咋地，每天来都空军。 所以瘦猴每次临走的时候，都将他的鱼货倒入他的桶里面，美其名曰说自己不爱吃鱼，单纯是爱好。 直到今天。 这个中年男人在接收了瘦猴的鱼货之后，笑着说道。 “这么多年，有很多人给我送东西，最低的应该都值个大几千块钱。但像你这样，每次只送几条鱼的，还是第一次。” “不过这几条鱼对我来说还挺有用的，最起码回家我那老娘们不会觉得我天天是空军，也不认为这鱼是我从菜市场买的。” “所以小兄弟，你到底是有啥事要找我？你明说吧。” 第161章 拿下张虎 瘦猴憨憨一笑，说道。 “张局长，您这话这说的就有些见外了。我纯粹是这个菜鱼我不需要，又懒得带回去，这些给你，还得麻烦你帮我处理了呢。” “你都叫我张局长了，一般的人哪知道我叫什么呀？说吧，只要是我能够办到的，不违背法律，不违背道德的，能帮一定帮。”张局长笑呵呵地。 他也知道能够打探到自己的信息，并且还知道自己爱好，以及最近都在这里钓鱼，肯定不是泛泛之辈。 没有贸贸然的来找自己帮忙，也没有着急开口，有耐心的陪着自己几天， 就知道对方绝对不是一个冒失的人，他的要求往往不会太过分。 与这样有能力又懂得进退的人尝试合作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年头在单位里面混，没有几个是真正干净的，他自然也不可能是干净的那个人。 瘦猴笑呵呵地递上一根烟。 来之前自然也打探清楚了，这一位领导不是不贪，不是不接受走后门，就是比较难以沟通罢了，所以他才用这种办法慢慢接近。 “领导既然这么说了，那我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年关了，相信您那边也需要一些业绩。现如今有不少企业，表面一套，背地一套，到处在想办法偷税漏税的。我正好知道一家，而且还知道他们怎么偷税漏税的方式，您可以去看一看，说不定……” 说着瘦猴从旁边钓鱼箱里面拿出一个黑色的文件包，递了过去。 “传奇网吧？”这中年男人打开简单地看了一眼。 在看到这个网吧的名字，眉毛微微一挑：“一个网吧能偷多少漏多少？” “确实，这一个网吧一年顶多几万块。但是这家店的老板手里面还有其他不少产业。一家店是这样，相信他其他几个店也差不多都是这样的方式。一个店可以逃避几万，一个公司可以逃避个十几万。那么他手里面如果有十个八个呢？”瘦猴又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张纸，上面有着一系列的公司名称、店铺名称。 “这样呀…”这中年男人看到这个，顿时面色一亮。 这个网吧他知道，这个网吧的老板他更是非常清楚。 也知道他们背后有人，要不然也不敢这么大胆。 但是他背后也有人。 这一次就是政治博弈，自己一方获胜，被上面大佬安排到下面来的，到这个位置，他就要做出一番政绩出来。 所以他迫切需要拿一些人开刀。 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然有人主动送上门来！ “不知这位兄弟怎么称呼？”张局长笑呵呵地不着痕迹将一些文件收好，塞到自己的公文包里面。 “领导，你叫我猴子就行。这是我的手机号码，您有事随时吩咐。像那些脏活、乱活，交给我就行。”瘦猴舔着脸憨憨地说着，在说到那些脏活、乱活的时候，微微地加重了一下语气。 “行。”他将电话号码收下之后，左手拎着桶，右手拎着他的公文包和鱼竿，就走了。 像这类比较谨慎的，不像张云涛他们那类人，想要合作没有那么简单，双方都需要试探。 选择这个人也是刘波和叶青他们商量好的。 想给张虎或者是龙四他们上一些眼药，很多部门都可以，比如说故意设个局，扫黄之类的，或者打架斗殴之类的。 所以什么方式并不重要，挑选谁为合作对象才是最重要的。 某个小区三室一厅的房子里面。 主卧的张虎，身心愉悦地从旁边拿出一沓清风，抽出来好几张。 贴心地帮着月月擦了擦。 “张虎哥哥，你简直是太贴心了，还是第一次见到男人在事后帮我……”月月娇滴滴地说道，说到一半，她感觉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仅仅是一天的功夫。 张虎就将这个新招来的年轻漂亮前台小姑娘带到自己房间了，还真正的就地正法了。 他可是正得意的时候，听到这话愣了一下。 什么叫你是第一个？ 那肯定有其他好几个。 “月月，你谈过男朋友呀？不是第一次呀。” 月月顿时神情紧张，面色通红，甚至于还挤出几滴眼泪说道。 “对不起，张虎哥哥，人家不是第一次让你失望了，是我配不上哥哥，等一下洗完澡我就会走的，绝对不会打扰你的。就当我们从来没有遇到过。” 说着，还将刚才正在擦身上的纸巾拿出来一张擦眼泪，只是擦着擦着感觉有点黏。 只能一脸无语地将它丢掉，掀开被子下床。 在下床的那一瞬间，她身体一阵踉跄，晃晃悠悠，嘴里还发出嘶嘶的声音。 好像不太舒服，有点疼的样子。 见状，张虎连忙伸出手将她扶住，哄着说道。 “瞎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在乎你是不是第一次呢？我就是好奇一下，没看到血。” “不过还是井到让我差点绷不住。” “我一般都半个小时的，今天在你这竟然只有几分钟。” 张虎说这个话的时候，可以说是非常得意。 他谈过不少女朋友，一般都是非常宽敞的，还第一次遇到如此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像月月这样专业的。 她们的技术可以说是非常好的，她们可以控制收缩力的。 只要她们想，就可以一直保持让你是紧绷的。 让你以为这道门非常窄，窄的令人发指。 “刚才哥哥一时着急，下手没个轻重，让你疼了，对吧？下次我会小心一点的。”张虎还以为自己太厉害了，让佳人不舒服了，安抚道。 月月心中一阵鄙视。 小泥鳅。 她都花了好一会时间才找到，才给他箍住。 不过专业的就是专业的，心里面再嫌弃，表面上她也是笑呵呵的，赞叹道。 “张虎哥哥比我以前那个男朋友厉害太多了。我还不知道女人可以这样开心呢，谢谢张虎哥哥。” 月月躺在张虎怀里撒娇道。 “张虎哥哥，人家以后就是你的人了，你可要对人家负责哟，不能像上一个王八蛋。” 张虎心都酥了。 连忙拍着自己胸脯保证道。 “你放心吧，我张虎绝对不是那种渣男。我解了你的衣服，自然要负责到底，跟着我，以后绝对过上好日子。” 月月听到这话，心中一阵得意，想着竟然只靠几分钟的功夫，就能将这家伙给拿下了，太容易了。 等下要不要忽悠她，再给自己一点钱，这样可就两头拿了。 “张虎哥哥，你躺着休息一会，让我来。” “人家以前没有哦过，我也只是看过一些电视，新学的，不怎么会，你可不要怪人家哟。” 一会之后。 张虎呲着牙，面露享受。 嘴里面还嗷嗷叫着。 “月月呀，虽然你是新手，但偶尔还是对的，而且你的小虎牙很可爱哟。” 第162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张虎以前谈过很多女朋友。 像他们这些小黄毛谈女朋友太简单了，特别是那些嫩的，拥有DIYICI的太多了。 但是第一次能够享受如此服务的。 感觉好像比他去红浪漫玩的时候还要尽兴。明明感觉月月的技术一般般，但就是那么的舒服。 其实他哪里知道，月月本来就是身怀绝技，故意偶尔出现一些小错误，用牙齿碰到，或者偶尔用力不对，让张虎感觉她是新手。 但其实在这个过程之中，她都是用内收缩，悄无声息的，让人感觉到她很井。 没多长时间就投降。 这一天忙活下来，等到张虎醒了之后。 闻到一阵饭菜的香味。 一睁眼，看到房间桌子上面摆着几份炒菜，一瓶啤酒和两三份米饭。 “张虎哥哥，你醒了呀？”月月就穿着张虎的厚外套，里面啥也没有，走过来贴着张虎，将他抱着，按到自己胸口，嗲嗲的说道。 “张虎哥哥，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买了一点。你醒了肯定很饿的，对吧？” 看到这一幕，张虎直接愣住了。 温柔、漂亮、可爱、年轻，还这么懂事，还这么贤惠。 他到底是烧了什么高香，找到这么好的一个女朋友？ “月月，你真的是太好了。”激动的他，一把将月月搂入怀中。 “不是月月好，是张虎哥哥好，是我运气太好了，遇到张虎哥哥，以后人家就靠哥哥你了哟。” “放心，跟着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你也不要去上班了。” 月月蹙着好看的眉毛说道：“那不行，月月要不上班的话，月月没钱用，还得张虎哥哥花钱，多不好呀，一个月哪怕只有700块钱，最起码能够养活我自己了呀。” 张虎大手一挥：“你都是我女朋友了，哪需要你自己养自己？我养你就可以了。” “这样不好吧？那样会让人说闲话的。”月月一脸不好意思。 “哪个敢说闲话？我给我媳妇花钱怎么了？”张虎说的，就从旁边把包拿出来，从里面拿出一沓钞票：“这里面有3000块钱，你先拿着用。花完了再跟我说。” 月月看到这钱，眼睛一亮，但还是控制住自己情绪，装作丝毫不在意的样子。 “3000块呀，太多了。用不了那么多，我一个顶多花几百就可以了。”其实月月心里想着，3000块还行，但远远达不到她想要的金额。 毕竟做她这一行的，比普通人要来钱太快了。3000块钱对普通人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数字，对于她来说，也就辛苦一个星期的事情。 “那是别的女人，你做我的女人，肯定要吃好的、用好的、穿好的。3000块你花着，过两天我再拿给你。”张虎丝毫不以为意，他觉得自己找了一个这么漂亮贤惠的女朋友，是他的运气，花点钱应该的，不然别人这么漂亮，凭什么跟着自己？ 吃饱喝足之后，张虎看着身边这美娇娘，顿时又来了兴致，一阵摇摆。 几分钟之后，结束了。 张虎抽了两根烟，又睡着了。 月月有些嫌弃地到洗手间冲洗一下。 然后拿出手机给瘦猴发了一条短信。 “老板，一切顺利，已经拿下。后续的随时等你通知。” 瘦猴这边看到了之后，就回复了一个【1】。 两人相互看了信息之后，都快速地将短信给删掉。 在另外一边，狗哥的狗场。 现在他这个狗场一缩再缩，已经没有几条狗了，就他这栋小楼里面还有几条，外围狗都神秘的消失了。 现在这里面是一栋四层的小楼房。 狗哥和胡建军两个人坐在餐桌前，一边吃饭一边聊着。 胡建军吃了两口排骨，没什么胃口。 “表哥，我们到底跟不跟张虎那边合作？”疯狗早就没有往日的嚣张跋扈了。 胡建军叹了一口气：“和他们合作，是与虎谋皮呀。” “可现在呢？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天天缩在家里面，明明属于自己的产业都没办法动了。”狗哥有些懊恼地。 他想反抗，他手里面还有大几十万，还有十几号小弟，他还有两个游戏厅，一个桑拿房，一个带小妹的KTV。 这每个月的收益都不错的，但这和之前相比，最少差了10倍。 这几个月零零散散，他竟然缩小了九成的地盘。 他自然不甘心。 “再看看吧。”或许是这次遭受打击太大了，胡建军看起来比之前都老了十来岁。 最近几个月，他暗地里面将他手里面的产业一个个都变卖，手里面存了200万左右的现金。 这200万不管到哪里都能够让他潇洒一辈子了，之所以留下来，终究还是因为不甘心。 但出了这个事，让他更加的谨小慎微，绝不敢贸然地对付刘波。 “那小子能打，身边的人也能打，最主要的，他还养了两个枪手，跟他拼命太危险了。”这也是胡建军之所以犹豫的地方。 “这几个杀手打不过他，很有可能还把命给送掉了。” 狗哥自然知道，他原本还不把刘波放在眼里，认为可以随意拿捏的，没想到自己的手下尽数折在他的手里，搞到现在他都没人用了，还不敢承认是自己对刘波动手，怕对方报复，他没有招架之力。 “所以我们实力不够，才要跟龙四他们合作。” “不急，我再看看。”老谋深算的胡建军说道。 …… 还有一个多月就过年了。 现在天越来越冷了。 街上的人好像比平常都热闹一点。 特别是刘波他们的地下负一楼。 上客率比之前最少多了三五倍。 现在负一楼每天的利润竟然达到了五六千。 而且每日都在增长，昨天5000，今天就6000多了。 难怪都喜欢开这个赌场的利润实在是太恐怖了。 只是提供一点场地，十几个人，一些荷官，每天的成本顶多一两千块钱。 但利润却是好几倍。 随着时间推移，刘波觉得，这负一楼一天的利润过万都轻轻松松的。 一天挣一两万呀，那是什么层次？ 想到这里，刘波都有些激动。 叶青、瘦猴他们更是激动不已。 反倒是王涛一脸无所谓的，只是中午吃饭的时候，让刘波给他单独点了两份大肘子。 一份肘子38，两份76，他一个人就要干两份。 “是不是我以后都吃得起两份肘子了？”吃完之后，王涛就问了这一个问题。 “哈哈……” 他们几个人哄堂大笑。 刘波拍了拍王涛的肩膀： “涛子，别说一顿吃两个肘子了，就是一顿吃5个肘子，每天都吃，以后你也吃得起了。” 得到确定答案之后，王涛一脸兴奋。 一边啃着，一边说道：“我想把我爸妈接过来，让他们每天都能吃得起肘子。” 刘波叮嘱道：“你爸妈那边暂时还是不要那么急早说，按照我之前说的，就说我俩在做生意，你每一个月给他汇个1000到2000块钱就可以了，千万不要多了，多了他们会担心的。” “这样维持个一年左右，家里面生活肯定就不一样了，而且他们也习惯了，之后再多给一点，他们以后在家里也可以天天吃肘子了。” “嗯。”王涛开心的点了点头。 王涛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并且他家里也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反倒是瘦猴脸上带着一些愁云。 “你要是真担心你姐，你把她喊过来，我们这里正好缺个收银的，工资你放心，别人1000，她2000，真不行，给他3000一个月都可以，你姐就是我们姐，就当我们养她。”刘波知道瘦猴是在担心什么。 他姐姐现在还跟父母一起住，最近给家里汇了不少钱，父母这边压力没那么大了，但是还一样贪财，天天就想着给女儿找个金龟婿。 找个有实力的女婿，搞个十来万的彩礼，然后每个月再吸他们家的血。 “我也想呀，但我姐说我们这些小混混呢，干的都不是正经行业，不愿意来。”瘦猴纠结道，下一秒，他认真地看着刘波。 “狗哥，要么你帮我说一说，劝劝她来。” 刘波摇了摇头：“我说有个几巴用啊？她是你姐，你说都没用，我说有个屁用？” “不是的，我天天跟我姐说你多厉害多厉害，咱们这厂子多大多大，有多少人，每天能挣多少钱。我姐说很难看到年轻有你这么厉害的，我能感觉出来，她挺佩服你的。如果你开口跟她说的话，概率肯定比我大一点。”瘦猴继续说道。 “波哥，当我求求你了，我真的担心在家里面，她哪一天顶不住那两个老家伙的压力，真的随随便便就嫁给一个人了，那真的毁了她，就这一个姐姐。” 刘波：“……” 真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都这个年代了，还有人指望靠着女儿嫁人发一笔财。 并且还觉得这是很正常的，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第163章 李小萌 听到瘦猴都这么说了，刘波也只能点头答应下来。 “行吧，那我给你姐打个电话，看看她愿不愿意过来。” 瘦猴抱拳感激地说道：“感谢波哥，只要能够让我姐过来，那两个在家里就劝不到她了。就算答应我可以让她不走，总不能绑着她是入洞房吧？” “你说我姐也是的，现在都已经新时代了，还非要听父母话，总觉得父母说的没太大问题，有可能为她好。” 刘波笑了笑：“有没有可能是你太叛逆了呀？” 瘦猴尴尬的撇了撇嘴，点了点头，算是认可刘波的这句话，都走到混黑社会了，怎么可能不叛逆呢？一般像瘦猴的这个年纪，其实家境也还算可以，最起码供得起他读书。这个年纪，他应该在高中或者已经上大学了。 总不至于初中毕业之后，就出来混社会了。 刘波随后就拿出手机，找到瘦猴姐姐李小萌，点开发送短信，就停留在上一次李小萌给他发消息的界面。 上一条信息是李小萌让刘波不要带坏她弟弟。 “我姐那是不了解情况，别介意别介意哈。”刘波将这条信息示意给瘦猴看，瘦猴尴尬一笑，连忙散根烟给刘波，赔笑道。 “**程姐姐李小萌女士，你好。我是**程的朋友，上一次在医院见过一面，我叫刘波。我这边需要一个收银员，月工资3000，还有店铺销售分成。听**程说你以前做过这个，所以想要邀请你过来工作。” 消息发过去没多长时间，**程姐姐李小萌那边就回复了。 “什么收银员工资这么高？不正经的吧？” 刘波眉毛一挑，是，给你高工资还嫌弃不正经。 但还是强忍着，给他再发了一条信息：“没有，只是普通的收银员。但是因为现在店铺销售业绩不错，需要一个业务不错并且值得信任的人，所以工资待遇会稍微好一点。一般人过来实在是不放心，所以想到了你。” 这一次消息发过去，那边没有那么快回复，过了大约2分钟左右才回过来。 “那行，你把地址发给我，我下午去看一看。” 刘波将这条信息示意给瘦猴看。 “感谢波哥。”瘦猴站起来，连连作揖。 然后对着在场其他几个兄弟说道。 “下午我姐过来，都给我精神一点，老实一点，不要流里流气的。要是让我姐留下不好的印象，不在这里上班，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惹得他们一帮人哄堂大笑。 在另外一个城市，中山市。 叶凡，是这个月第三次拿着一份合同、一份欠条，来到了一个公司的前台。 “你们老板在哪里？” 前台美女服务员热情地问道：“先生你好，请问你是？我们老板正在忙，您有预约吗？” “你跟他说，我是飞龙公司的，我们老板叫坤哥，我叫叶凡。”叶凡平静地说道。 “好的，我帮您问一下。”前台美女立刻拨通了老板办公室的电话，大致地说了一下。 “叶先生，你好，请跟我来，我们老板让我领您过去。”前台美女立刻领着叶凡来到了他们老板的办公室，刚刚敲门，办公室门就打开了。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笑呵呵地站在那里。 “叶先生，你好你好，您来之前给我打个电话，我去接你啊。” 他挥了挥手，让这前台美女出去。叶凡进来之后，他立刻关了办公室门。 “这是合同，这是欠条，怎么说？”叶凡也没跟他啰嗦，掏出东西说道。 这中年男人听到之后，立刻拱手作揖说道。 “放心放心，马上安排。钱我已经和财务说了，他等下就拿过来。” 随后领着叶凡到旁边沙发上坐下，热情地给他泡了茶。 这茶水刚刚泡好，就听到敲门声。 “进来。”中年男人说了一声之后，就有人推门而入。 进来一个中年妇女，手里面拎着一个袋子。 “东西给我，你出去吧。” “好的，老板。” 办公室门再次关上之后，中年男人将那袋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沓一沓的钞票，总共20万。 放到叶凡的面前。 “总共20万，连本带息全部在这里，辛苦叶兄弟跑一趟了。” 叶凡看了看这一堆钱，之后摇了摇头：“只有20万吗？” 这老板立刻指着桌子上摆着合同和欠条说道：“这一年的时间我和他们的所有交易加在一起，总销售额大概在十九万五千元，我凑成整数20万，不是正好吗？” 叶凡面带微笑地说道：“你欠那个运输公司是20万，但到了我们飞龙公司业务费2万，还有我专门跑一趟，不需要辛苦费吗？” 听到这话，这老板明显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又继续笑着。 拿出旁边的电话：“财务，再给我送5万块钱现金过来。” 没几分钟，刚才那大姐又拎了个袋子过来。 这中年男人将这5万块钱，推到叶凡面前，陪着笑脸：“辛苦叶兄弟跑一趟了。这3万块钱当做你这次辛苦的茶水钱。” 叶凡也没有说什么，将这25万全部放到他的包里面。 随后叶凡拎着包，一句话不说就离开了。他走了之后，这老板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一下子瘫坐在沙发上面。 实在是飞龙公司这个叶凡现在是太有名气了，太恐怖了。 他第一次出手，就用枪喷了一个人。 被喷了之后，老老实实的拿出钱了。 第二次，那个老板有点不信邪，找了十几个人在家里等着他，揍了叶凡一顿，叶凡当时举着喷子将人给吓跑了，走了。这是当天晚上，这个老板在庆功的时候，上厕所的路上被人割断了手筋脚筋。 第二天，叶凡拖着伤口，带着一束束花来医院看他。 很明显伤他的人就是叶凡，这老板一下子怂了，老老实实的给钱。 这次轮到他了，他可不敢再出什么幺蛾子。 开始只和对方做了20来万的生意，现在一下子还了25万。 是亏了一点，但最起码小命保住了。 叶凡拿着这25万，上了出租车之后，将这钱分成两下。 一份8万，另外一份也是8万，一份9万。 一份8万是上交给公司，一份8万是给这物流公司的。 他汇报的就是，这20万叶凡只要回来16万，公司和对方债务公司对半分，一人8万。 而剩下的9万，叶凡直接收下了。 至于叶凡最终收下了多少钱，没人会过问。 也没人会去打听这个事情。 这就是做这一行的规矩。 只要你能够要到50%以上，就不会有人问了。 叶凡已经算是非常仁慈的了，20万说要回来16万。 债务公司更是不管这个。 虽然他只拿到了8万，但对于他来说，他已经非常满意了。如果没有飞龙公司帮他们要债的话，这20万他们一毛钱都拿不回来。 那个中年男人在之前可是用各种理由不还钱的。 这债务公司要不是被逼的没办法了，他们也不会去找飞龙公司帮忙要债的。 原来是一毛钱要不回来，现在能够拿回来8万，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并且8万块钱在一个非常合理的价位，20万的总交易额成本大概就在个八九万，能拿回成本，不亏钱已经非常不错了。 这一下可以说是双方皆大欢喜，亏的就是之前那个不讲信用的老板。 当然，这也是对他不讲信用的一种处罚。 是他活该。 按照叶凡的说法，做生意不讲信用就该打。要不是赵老板懂事，立刻拿出5万块钱出来，叶凡不介意留他一个器官。 第164章 黑客 叶凡将这9万块钱，存在了他临走带着他哥哥的那张银行卡里面。 他还不知道他已经没事了，所以他不敢冒用自己的银行卡，先用他哥哥的银行卡存钱。 总共这是三次，第一次是1万，第二次是2万，这一次是9万。 这还有坤哥给他奖励的2万块钱，总共14万，他就拿了5000块钱左右现金放在手里面零用。 “哥，波哥，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我能帮得上你们。” 叶凡看着卡里面的余额，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最后开开心心地到公司那边去交账。 ……… 游戏厅的生意越来越好，刘波大部分时间都在游戏厅。 网吧那边的，他是彻底放权交给了，店长吴文松以及网管曹文亮。 他们只要每天将营业款整理好，准时存到刘波的卡上就行。每周瘦猴会去核实一下一周的营业款。 虽然有可能会被钻漏子，但实在是现在没时间。 本来准备让叶青去管的，但现在这边游戏厅太忙，特别是赌场生意越来越好。 他又没办法把叶青给调回来了。 今天天气好，生意也挺好的。刘波四周检查了一下，特别是水电方面，确定没什么问题，正准备去看看二楼休息的顾如玉呢，这个时候电话过来了。 是小潘打过来的。 小潘今天去网吧那边轮岗。 “狗哥，你在忙吗？你要是不忙的话，来一下好心情网吧这边。” “怎么了？”听这语气，刘波就知道，肯定是有事情。 “电话有点说不太清楚。您最好过来看看。” 刘波应了一声之后，和瘦猴他们说一声，就骑着摩托车去了好心情网吧。 半个小时之后，到了网吧，到门口，小潘看到他，就迎了上来。 “波哥是这样的，今天来了几个人，他们就频繁地换机器，理由说机器不好用，本来我没放在心上，可是他们每次换过的机器，下一个人上就会非常的卡，甚至于重启都没有什么用。我怀疑他在我们的网吧上面装了某种病毒。” 刘波点了点头：“你让曹文亮跟吴文松到后面到小办公室来。” 网吧有个小院，小院后面有一排房子，有厨房、有员工宿舍、有洗手间，当然也有所谓老板的办公室，以前都是周文在用的。 没两分钟，吴文松和曹文亮敲门进来了。 “波哥您来了。”吴文松神情有些拘谨的点了点头。 “现在有没有看出来对方到底是怎么给电脑植入病毒，重启还没办法还原的？”刘波直截了当地问道。 吴文松看了看曹文亮，曹文亮站了出来说道：“之后他们换机器，我特意将我刚刚检查好的机器让他们用，然后他们再换了之后，果然机器确实是变得非常卡，网速下载也非常的慢。我尝试了重启、断电，依旧是没办法还原到原来的样子。我们网吧的电脑都是有单独的系统，重启之后就会回复到最初的状态，装着还原精灵在。” “但是他们用了之后，这还原精灵好像就失效了一样。我只知道他们动了手，但怎么动手的不知道。” “除非他们每个电脑用过之后，我们再重新装一下系统，但装系统最快也得半个多小时，他们又是客人，来回的换电脑，我们根本跟不上他们。” “我做网管有两年了，我师傅也很厉害。我打电话问了他，他说，这人应该是在网上下载什么程序病毒下来直接用的，普通人根本就搞不了这一招，就算他来了也没用。” 听完了曹文亮的话，我点了点头：“你的意思，咱们店里面来了高手，对吧？” “是的，非常厉害的高手。”曹文亮尴尬的点了点头。 “行吧，遇到高手就要认。你去把那几个高手请过来，我和他们单独聊聊。”刘波吩咐了一声。 随后让吴文松泡了几杯茶。 没几分钟，曹文亮就带着那几个客人进了办公室。 几个人看着年纪都不大，二三十岁，瘦瘦的，都戴着厚厚的眼镜，看起来就斯斯文文的。 “几位兄弟，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这个好心情网吧的老板。”刘波说着挥了挥手，吴文松和曹文亮两个立刻把茶水端过去，开始散烟。 进来的这四个人看着刘波态度不错，没有剑拔弩张的气势，也就安心地坐了下来。 刘波道:“几位兄弟叫你们过来，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就是想着各位是高手，大家交个朋友。” “几位兄弟看来是经常做这一行的呀。” 领头的应该是年纪稍微大一点的，30来岁，微微的点了点头。 “兄弟，我这就是一个小网吧，每天也就这么点营业额，没什么油头的。”刘波面色平和地说道：“你要说挣钱吧，也就包厢里面带一点灰色的。各位兄弟要是有什么困难，我可以提供一点。” “从我这里薅不到多少的，不如换更大的网吧去。” 领头那个中年男人抽了一口烟，诧异的看着刘波。 “我做这一行虽然时间不长，但也去过十几家了。刘老板，你是我目前见过处理方式最让我感觉舒服的。” 刘波问道:“哦？其他家是怎么处理的？” “很多种啊，最多的就是气急败坏的，找一大帮人把我们围住，把我们打一顿。” 刘波笑道：“那这不是亏了吗？” 这男人点了点头：“还是刘老板看得通透，每打我们一拳，每踢我们一脚，付出的代价自然要多上不少。” “所以呀，和气生财。有什么问题咱们直接聊，动手动脚的没意思。”刘波说道。 这男人非常认可的：“我们会点技术也是混饭吃，不到万不得已，也不想干破坏人生意的事情。” “简单的弄点动静，你这样的大哥跟我们心平气和的聊，咱们走个过场，挺好的。” “一直听说刘老板是一个狠人，还有喷子，短短几个月就能够在三里街那一片彻底撑大，来的时候我还是有一些忐忑的。” 刘波说道：“那你们还来了，说明请你们的人给的筹码不小呀。” “确实如此，平常我们干这一单活，别人顶多给个两三千，就已经非常不错了。这一次对方直接给我们1万，冒险也得来了。” “1万，看来对方很舍得呀。”刘波都愣了一下：“哪位大哥愿意下这么大的本钱？” “刘老板，具体对方叫什么我们不知道，这也是中间人帮我们接的单，今天也算是见识到了刘老板的格局，我非常的佩服。我们决定了马上我们就把你电脑的那些病毒解决掉，并且立刻回去，以后再也不会来找你麻烦了，就像你说的，咱算交个朋友。”这中年男人说道。 刘波点了点头：“既然是朋友，也不能让你们亏了。这1万块钱我给，我另外再给你们加一万，你们再去另外一个场子玩玩，那你安全性小一点，收获更高。” “哪里？”对方很明显感兴趣。 “传奇网吧。” “龙四的网吧吗？” “怎么样？兄弟敢过去吗？” 中年男人不屑道：“这有什么不敢的？会这技术的，整个莞城没有几个，哥几个也是有名的滚刀肉了，钱不到位，那我们就天天过去。” “厉害。”刘波冲他们竖了竖大拇指，然后安排吴文松拿2万块钱给他们，只要把账记好就可以了。 送走了这几个人，刘波就让猴子调查一下，这些人所谓的中间人，这些人不知道谁请他们的，但是中间人的联系方式留下来了。 找到这个中间人，就能够找到到底是谁给刘波的网吧使绊子。 第165章 李小萌开始上班 刚才那帮黑客最好的办法就是摆出自己身份，但绝不以力压人，给他一点好处劝阻就可以了。 当然了，如果遇到一些愣头青。装逼不愿意走，那个就不客气了。 随随便便废掉几条腿还不是轻轻松松的。 将这个事情和瘦猴说了一下，让他安排人去查就可以了。 其实刘波现在的敌人没有多少？ 大致猜测也能猜出一个方向出来。 现在在三里街这一片，只有狗哥和一直隐藏的胡老大，至于他们有没有胆量跳出来，还真不知道不知道。 在包河区的，那就是龙爷他们了。 至于被刘波揍过的王建国，有没有胆量继续报仇，这就不清楚了。 最近一段时间，刘波一直是在努力搞钱中，没有想去招惹什么。 他现在对于自己目前的地盘，他非常满足了，能够将风云再起的游戏厅，以及下面赌场和后面小按摩馆给经营的蒸蒸日上，他就知足了。 像好心情网吧，那都是意外之喜。当然了，如果日后还有其他的意外之喜，他肯定也乐意接受。 “姐，你来了呀，你看，这就是我现在上班的地方。”下午的时候，李小萌来了，瘦猴站在门口点头哈腰地迎接着。 “嗯，还行。”李小萌进来大致看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她知道弟弟现在在黑社会里面混，本来以为进来肯定是乱七八糟的，甚至还有些血腥场面。可这里和她平常去玩的那些游戏厅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顶多就是人多了一点。 或许是因为是冬天，大家都穿着长衣长裤，看不到什么纹身之类的。 就是她看到不少搔首弄、姿的女人穿插在这其中，眉头微微一蹙。 这些女人都是瘦猴想出来的。 就是后面按摩馆的，如果有精力的话，白天可以在这游戏馆里面穿插着当服务员。 按小时算，现在市场价一小时5块钱左右，但这些小姐们肯定不一样。瘦猴给她们每人每小时20块钱。 就是给这里玩游戏机、玩老虎机的大客户们，在旁边加加油、打打气、散散烟、递递饮料。 按照现在的话说，就是提供充足的情绪价值。 当然了，核心的目的就是让这些大客户们或者其他想要放松的，到后面小按摩房来一发。 所以现在游戏厅经常会有一些场面。 来玩的这些人。 挣到钱了，庆祝一下，到后面来一发。 这一会输钱了，手气不顺，到后面来一发，去去晦气。 今天心情好，先来一发再玩游戏。 今天心情不太好，先来一发再玩游戏。 玩了一会，心情爽，来一发…… 说实话，这种方式绝对是降维打击的。 现在可以有玩耍的地方，价格亲民的要么就是夜晚的红灯区，要么就是洗浴。 有钱的就去夜总会，遇到合适的，吃个快餐。遇到更合适的，就晚上带回去。 像这种在玩游戏旁边有人伺候着，还是漂亮的，质量相对比平常玩那种50、100、150的要高一个档次。 就算你不去后面来一发，这些漂亮的小姑娘们也会开开心心哄着你。 “姐，我肯定不碰这些的，这只是在我们这里的工作人员。”这些女人穿着的样子，还有她们表情神态无不彰显着她们就是小姐，所以想要去遮遮掩掩，那更不可能，瘦猴大大方方的就承认了。 而且就算不承认，以后李小萌就在这里上班，也会立刻知道这些女人是干什么的。 听到这话，李小萌还没有说什么，在旁边的叶青立刻转过身去。 没多久就看到他肩膀在疯狂的抖动。 他是在忍着，控制自己不让笑出来。 你他妈你不碰，可以说这里每一个，你哪一个没碰过？哪一个没碰过几次？甚至说她们连这其中宽窄和造型都是一清二楚的。 叶青也是最近一段时间跟着瘦猴混，彻底开放了心性，才知道这一方面的美好。 当然了，他不可能拆自己兄弟的台。 说道这个，瘦猴也是心中咯噔一声，他忘了一件事情。 姐姐以后在这里上班了，肯定也是住在二楼，那自己想玩耍可就没那么轻松了呀。 瘦猴平常感觉来了，就招着小妹直接上二楼房间潇洒去了。 有时兴致来了，还会喊两个到他房间。 现在姐姐在这里，那肯定是不可能了。 失误失误，以后只能去外面了。 外面就没这么方便，价格也没这么实惠，而且服务态度肯定没自己手下小妹来得靠谱。 “最好是，要让我发现你碰这些，打不死你。”说着，李小萌拍了瘦猴脑门一下。 李小萌是那种看起来清清爽爽的良家女孩样子，但是在瘦猴面前，那可是相当的泼辣。 左手拧着他耳朵，右手快速地在瘦猴脑门上拍了一下。 “姐，我现在也算是一个当大哥的人，你这样让我在他们面前怎么混？”瘦猴连忙小声说道。 “混个屁混！”李小萌又给了他一巴掌。 瘦猴：“……” 之后瘦猴就开始指导李小萌工作的内容。 其实李小萌的工作很简单。 就是来玩游戏机的，给他们钱换成游戏币就可以了。 这工作简单，但绝对要自己人来，要不然很容易就造成贪污。 比如说有人来玩游戏，给了50块钱，你把游戏机币给别人，但是你记账只记30，贪个20块钱，谁也不知道。 甚至于从收银台偷一些游戏币去卖。 现在收银台位置还有一些其他东西零售的，就是香烟和饮料。 当然，现在这游戏厅里面香烟饮料有好多都是免费的，免费的提供的都是最便宜的那种。 有的人需要一些好的才会在这里买，来这里买烟的人其实很少。 毕竟这里的香烟肯定比外面贵一点，比如说12块钱的红双喜，在这里就得卖15。 “行，我知道了知道了，就这么点。”10分钟，李小萌就搞清楚所有的东西了，就坐在收银台旁边，将账本铺开，站在那里，开始正式上班了。 至于收银台保险柜的钱，瘦猴已经点好，拿到二楼去了。 现在店里面只留1000块钱的备用金。 应付一些突发状况。 这样叶琴跟瘦猴两个人就可以轮流去负一楼了，毕竟负一楼的流水才最恐怖的。 “哥，你说我们要不要放爪子？（高利债）”瘦猴问道。 刘波摇了摇头。 负一楼的赌场里，肯定有人输钱了，想要借一些钱去翻本的。 做这个利润很高的，九出十三归。 比如说有人来借10万，但是只会给他们9万块钱，还的钱却是要13万（按月）。 九出十三归，棺材里伸手。 高收益自然也是**险的。 刘波手里面现在有一些现金，但是数量不多的，而且还有这么多人要养。 不仅仅是要养这些兄弟们，还要养上面那些吸血的。 还有就是，他对这行不熟悉、不了解，他又不是本地人，现在时间太短了，手伸的没那么长，很容易借出去就让人跑掉了。 “你去看看有没有合作的，找一个人专门在这里放爪子。”刘波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这门生意让给别人做。 “倒是有人和我说过，想要我们这地方来放爪子。我说要问问你的意思，没同意他。”瘦猴低声地说了一句。 “谁呀？彪哥吗？” 瘦猴摇了摇头：“是三爷。” “梁三？” “嗯。” “他跟我们不是一个区，跑到我们这里插一脚？”刘波眉头微蹙。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问我们的意思，如果我们不同意，我们不站在他这边，他也不敢贸然来。”瘦猴笑着说道。 就算皇江泰子酒店很强，但他那是市中心，距离这新战区还有一段距离，也不是在这个区混的，要到这个地方来就是插旗。 好在现在三里街这一片区域没有所谓名义上的统一，也没有一个真正的老大，比较乱。 像隔壁包河区是龙爷在管着在，普通人想要到那边去放爪子，或者开一个场子，必须要经过那边同意才可以。 如果未经允许，直接贸然过来，那就是等于下挑战书。 “行吧，你跟他说可以，让他安排几个人过来就可以了。”刘波想了想，同意下来：“安全问题我们只负责，他在场子之内，他的钱、他的人没事。出了场子之后，就得自己负责了。” “嗯好。” 上一次也算是欠梁三一个人情，刘波一直想着怎么尽快将这人情还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解决了。 “三爷给的抽成点还是不错的，别人家是给3个点，三爷给5个点。”瘦猴继续说道。 放出去100块钱就给3块钱，看似很少，但其实很多了。 因为这是总金额的点。 至于利润，外人肯定是不知道的，毕竟他们这一行的利润都是利滚利的。 与此同时，在某一个夜总会包厢里面。 王建国躺在沙发上面，左右两边各躺着一个年轻貌美并且服装暴露的小妹。 只是他的表情好像并不是很开心。 现在音响都是调的静音在。 旁边还坐着几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年轻小伙。 有一个染着一头奶奶灰的长发小伙，身穿美特斯邦威运动服，脚上是一双特步，在这些人中最显眼。 这帮小伙一看都是个个家境不凡。 当然了，如果是一般的人，估计也进不了王建国的这个圈子。 这个人叫李俊。 是现在东莞市一哥李德超的二儿子！ 是他们这一帮官二代里面的老大。 李俊呢和王建国平常关系也一般般，只不过大家都是在一个圈子里面，比较熟悉罢了。 李俊看着王建国那有气无力的样子，不屑地说道。 “阿国呀，你到底怎么混的呀？再怎么说，你家老子也是新战区的区长呀，竟然让一个烂仔给你揍了。” “要不是你刚才承认了，我都不敢相信。” “说句难听话，你这也太丢我们的脸了。” 听到李俊这些话，王建国面色非常的难看。 自他记事以来，他就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身边的人一直都是捧着他，哄着他。 这一次被揍这么狠，老爷子还不允许他报仇。 甚至还说过段时间，老爷子要请刘波吃饭，他要在饭桌上面当众给刘波道歉。 一想到这里，王建国就非常的不得劲，哪怕身边几个美女在，他都石更不起来，非常的恼火，所以今天晚上才想来这夜总会里面好好放松放松。 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然遇到李俊他们，被他们狠狠的嘲讽了一番。 平常这个圈子里面玩，王建国就被李俊压制。 这下就更惨了。 以后估计都在李俊面前抬不起头来。 “” 第166章 李俊 夜总会包厢里面。 虽然大家都听到了李俊嘲讽王建国的话，但是在这里面小妹没有一个敢笑出声来。 一个个都面色严肃地坐在那里，动也不敢动。 这里面坐的可都是正宗的二代呀。 李俊是***的小儿子。 王建国是区长王国庆的儿子。 这里还有一个公安厅的儿子。 还有个教育部的，国土资源局的。 虽然不一定是家里面的长子，年纪都不大，都才20来岁。 现在一个个都在读书，还没有上班，但他们的地位可不是这些人能够嘲笑的。 哪怕这个夜总会的老板到这里，也得老老实实站在旁边，动也不敢动。 王建国喝了一口酒，气愤地说道：“俊哥，你现在在这里笑话我有什么用呢？说句不好听的话，别看你老子是***，但你想弄倒这个刘波，还真的没那么简单。” “阿国呀，你也不用这么激我。”李俊笑了笑，一脸无所谓的：“我想弄那个烂仔还不轻轻松松，别说是他了，现在那些龙爷、梁豪他们，在外面舞舞喳喳的，有多牛逼？但谁见到我不得笑嘻嘻的？” 王建国继续说道：“我真的不是故意激你的，这个刘波还真的没那么容易搞定，他就是一个烂仔，光脚不怕穿鞋的。刚来的时候也是啥都没有，所以他啥也不怕。” “你错了，没有人是不怕的，是人总有弱点，只是你没找到罢了。”李俊镇定自若地说道。 “行吧，既然你都说这话了，那我就给你打个样。看看我是怎么弄这些烂仔的，也让那些烂仔们知道，他们在外面怎么混都可以，但遇到我们这帮人，就得老老实实的，恭恭敬敬的弯下他们的腰。” 听到这话，王建国立刻笑嘻嘻地松开了塞在旁边妹子衣服里面的手，端起酒杯冲着李俊。 “军哥，那就一切靠你了。” “我这次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我家那老爷子再三叮嘱我，让我不要再去找刘波的麻烦了。长这么大，我还没见我家老爷子发这么大的火，而且这次我老妈都站在他那边，没有帮我。可是我也是长这么大第一次被别人揍这么惨，我是真的忍不下去。” “放心吧，我弄这些烂仔们，那可是轻轻松松。”李俊一脸张狂。 他也确实有这个实力。 毕竟他老子是***。 在这座城市，他要是横着走，还真的没有人能够拦住他。 前几年的刚满18岁，他就在一个游戏厅看中了那游戏厅老板的老婆。 当时他就带着几个狗腿子，正大光明地将那个游戏厅老板娘拉到二楼去给强上了。 游戏厅老板在得到这消息之后，气的脸都紫了，但还是只能老老实实的站在房间门口守着门。 夺妻，乃不共戴天之恨。 那个老板都不敢反抗。 不是因为他李俊有多狠，但只是因为他如果敢反抗，会有人来收拾他的。 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拍李俊的马屁。 只要他敢反抗一下，下一秒估计就是万丈地狱。 从头到尾都不需要李俊出面去说什么，也不需要李俊父亲出来去做什么。 他只需要亮出他是***加公子哥这个身份就可以了。 “那就等俊哥的好消息了，今天晚上你们随便消费，我来买单。”王建国开心的说道，他老妈为了堵住他的嘴，让他没有怨气，又一次给他了2万块钱零用钱，让他出去跟朋友玩。 上一次王建国的母亲给顾如玉赔款的时候说，他家总存款才20多万。 很明显是假的嘛。 或许官方可查的存款是20多万，但这个数字其实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是天文数字了。 还有一些外人见不到的财产，就不知道有多少了。 这个城市这些年发展飞速，各种工厂如雨后春笋般。 这其中的地、水电、道路，各种证件。 这些老板们想自己走通路，不知道有多难，都需要上上下下打点。 主要是现在做什么生意都非常挣钱。 这个时期，全国经济正飞速发展时候，不管是鞋服还是各类五金，以及其他电子产品，都需要产品，而且这个数量是极其恐怖的。 这也导致在这个时期，每一个工厂都是忙得不停，只要你有生产线，基本上就会有单子。 所以也导致这些工厂全年的都开始在招人。 一直是缺着人手在。 晚上十来点的时候，游戏厅关门了。 按照正常情况下，瘦猴则都会去后面按摩房。 随便找一个顺眼的，或者是平常勾搭比较多的，先带到楼上放松放松，来一发。 但他现在不敢了。 李小萌来了之后，瘦猴就将其中一个房间给收拾出来。 买了一些生活用品和全新的被子、被褥、四件套之类的。 今天晚上吃饭的人就比较多了。 小丁、小潘、王涛、叶青、瘦猴、刘波，以及现在已经能够下床的顾如玉，林老头自然也在。 现在又加一个李小萌。 满满一大桌。 “你们怎么这样子呀？狗那么可爱，你们怎么吃狗肉呀？”在知道现在吃着最香的肉是狗肉的时候，李小萌激动地将嘴里的肉吐了出来。 从疯狗那里抓来的狗，小潘都处理好了，该腌的腌，该风干的风干。 哪怕他们这么多人吃，到现在还有3条。 再加上林老头喜欢，所以每天晚上刘波都会安排狗肉火锅。 刚上来的时候，李小萌看到他们吃的很香，她也夹了一块，也觉得很香，所以就随口问了一句，这什么肉呀？ 瘦猴就说了一句，香肉。 她还是不知道，之后顾如玉说是狗肉的时候，李小萌惊住了。 得，又一个张美云。 上一次张美云就说，狗狗这么可爱，怎么能吃狗肉呢？ 现在又来个李小萌。 “波哥喜欢吃，我不爱吃的。”瘦猴非常顺手地将锅又丢给了刘波。 听到这话，李小萌一脸鄙视地看了一眼刘波。 “真没见过你这么讨厌的人。” 刘波：“……” 看着心上人吃瘪的样子，顾如玉在旁边笑的差点要喷出来了。 不过她还是得给自己男人充面子：“你要是不爱吃，你就不吃。反正我家刘波喜欢吃，你不吃，还可以省一点。” 李小萌：“你！” 眼见着他俩要吵起来了，瘦猴立刻拉着姐姐上楼。 “我警告你，你在这里上班可以，可千万不要跟那个刘波学坏了。”上楼之后，李小萌还愤慨地叮嘱自己弟弟。 “行行，我知道了姐，我也就是上个班，放心，我不跟他们瞎混。” “你最好是，你花钱给我省一点，我那两个都在这里上班，每个月加在一起可以存下三四千块钱呢，这样只要干个一年，我们就能存个四五万，就不用在这上班了，我们去做个小生意。”李小萌认真地说道。 瘦猴：“啊？” 第167章 变态的龙四 “我早知道问了也是白问，胡姑娘原本便是一个不一般的人，所以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不一般。”熊倜讥诮道。 但在这场粮食战争中后期，甄氏有些族人昏了头，竟然想要重新站队。 熊倜忽然笑了，有些人遇到再危险的时刻也是能够笑出来的，熊倜便是这样一种人。 接下来的战斗印证了猜测：对方竟然施展出大威德金刚之力，轻轻松松破开自己的防御。如果不是贺嵘等人手下留情，宋家兄弟根本没有坐在这里的机会，早就跟其他被杀的宋家族人一样，人头落地。 袁佳洁这时很希望手上能有一把趁手的兵器，可以拿起来挥舞一下。 马金与老上级章邯有过一面之识，在缺少基层军官的这支二万人的后勤新兵部队中，马金这样的有经验的军官是极为宝贵的，章邯在考量了一番马金的能力之后，即将他任命为前军一部的军侯。 没等这些警察反应过来，那枯瘦如柴的老头直接从撞碎的窗户边蹿了出去。 中位高级魔法师，雷胜雪的修为，让李海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十二岁半能够达到中位高级魔法师的修为，如此神速的进步，就是比起自己当初的晋级来说，也是不谦多让。 可以想见，一旦计划成功，王家立刻就会陷入内乱，以及空前的绝望。 雷格纳颤抖着向垃圾堆爬去，他已经饿了四天了，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能在垃圾堆里翻出来一些能吃的食物。可在这人人食不果腹的贫民窟里，又有谁会浪费那来之不易的食物呢？ 因为她相信，他应该已经知道了她是凤驰的未婚妻的事情了。不然的话，他肯定会吃惊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才对。 “好嘞，明白了，谢谢老师！我会尽力的！”说罢，王梓涵不忘挑衅的看了戴江一眼。 他忽然觉得说不出的疲倦。刚才的事，虽然在一瞬间就已过去，可是就在这一瞬间，他所有的力量都似已用尽了。 可是他刚开口，丁灵琳手里一个刚剥好的柿子又已塞进他的嘴里。 除非是故意的故布疑阵，否则，蔡旭自己自己观察出来的偏差是绝对不会超过五六千人，当然这也是之前大家观察之后的结论。 将两个孩子放在地里，关云山一人给了他们五毛钱零花钱，开着车头直奔麦场。 早晨起来，路上都有卖早点的，包子油条豆腐脑，老母鸡汤馄饨，油茶、还有好喝的糁汤，还有面食类的东西，像面泡、油饼、壮馍、等等等等，当然还有云泽特色美食羊肉汤。 “精神峡谷一战，英雄出少年。炎龙的孩子们果然是名不虚传。”冷天水永远都是一脸淡定的微笑。 而且还不仅仅只是如此，这片虚空竟似乎在发生着某种奇异的变化，空间之中，一个漩涡开始慢慢形成，转眼之间，那漩涡竟然已经扩大到数丈方圆，直接沿伸到了叶凡与极阴的面前。 一旁的伦柔看了看炎忆的长发，再看看自己的长发，不敢相信的道。 沈瀚宇知道苏叶的性格，他也不敢完全不给她时间，当下立刻退走，冲她摆手后，驾车离去，而苏叶则吐出一口气，拉门回屋。 其实，他会帮助他们，是为了秦雅滢，只要她高兴，那么，不管什么样的结果，不管要他付出多大的代价，他也会愿意。 易飘红微微眯着双眼，眼中透出丝丝极为危险的气息。在易飘红的身边，似乎酝酿着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沉默良久，楚天觉得像是有一块千斤巨石压在胸口一般，压抑得无法呼吸。 可是凶狠的黑瞳，身上的触手猛然间是向着巴赫的大脑插了过去，显然黑瞳是想要控制巴赫，这一切，萧风全部的看在眼中，当黑瞳的触手攻击的时候，萧风也动了，一道电流击中了黑瞳，把黑瞳和巴赫全部的电击了。 萧风听完之后，皱眉躺在副驾驶上，他脑海中急速转动着在思考着维多利亚公司究竟是想要干什么，然而随着汽车的颠簸和困倦袭来，萧风竟然是慢慢的睡了过去。 顾婉音摇摇头，她心中还真是没有什么明确的想法。左右摇摆的有些迟疑。想了想便是问王妃：“母亲觉得，三婶的主意如何？”王妃见多识广，或许想得更全面一些。 白羽恩了一声，带着萧风就走进了黑塔之中，萧风抬头打量着这黑塔，不禁是有些吃惊，这黑塔内的空间也是非常的宽敞，仆人带着他们两个在一圈奇怪的椅子旁边坐下，接着转身打开了一扇门，走了进去。 老爷子霍然起身，死死盯着浑身散发出丝丝掌控味道的李白，却是仰天一阵大笑。 一路回了周家，顾婉音只一言不发。连带着一旁跟着的顾琮琦也是不敢多说一句话。任谁都能看出顾婉音心情不好，任谁都明白这个时候，安静些最好。 第168章 同道中人 “我这不是忘了吗，另外，你让我清点物资，还忙着呢。”袁浩苍连连推辞，边说还边挥着手。 在这一种情况下，魍魉根本不需要使用武器，完全没有这一个必要。 继续前行，又向前走了大约一丈的距离，两人已到达了吊桥的中心位置，而桥也晃动的更加剧烈，但天明已经有些心得了，没有刚开始走的那么紧张了。 想起萧墨，萧开阳心如绞痛。此生关怀不够，如今生死两处却连弥补的机会都没有了。 这样的日子，如果一直过去的话，盖聂可能会失去往日的锐利，如果真失去了，那盖聂就不是盖聂了！！！！当然，盖聂明白自己要干什么，自己的未来会面对什么，他会早好一切准备的。 自建自治，甚至不受不落城主的管辖，俨然已经有了一番土皇帝的味道。 “还能怎么办，直接把他们全都干掉的了。”云墨眼神冷漠的说道，对于这些想要杀他们的人，他可没有是好的同情。 车子好坏，姜铭是分辨不出来的。只知道这车子是集团旗下一家子公司老总的爱车，光改装费，就花了大几百万。 “哥，不是我说你，做事之前，你能不能先动动脑子？能不能别听人家一鼓动，脑袋就热，不管不顾的乱来？你这样迟早会吃大亏的。”周云玥训起他来，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数天后，李医生主刀，给宋长生做了换心手术，但遗憾的是，手术并未成功，新换上的心脏，出现强烈的排异反应。 万鸿途已经在德国人开的医院躺了四五天了。就是为了装病骗那个姓田的上钩。他让万鸿雁跟陈明义说自己的心脏有问题，这样医疗费才高嘛。 紧跟着，他感到四周一片寒气临身，强烈的气势压得他动弹不得。 只听到“钉！”的一声，楚天霸飞速退开，长刀也被击飞出去，插落在地，并且他的深海玄钢刀刀面上留下了一道不浅的剑痕。毕竟赵云轩的剑是神器级别，楚天霸的刀是仙器级别，神器比仙器要强的多。 不过良人知道，并不代表外边普通人都知道，今晚毕业讲演结束。 他担心的问道，从握着她的手变成了十指相扣，想要借此给她传递一点温暖过去。 “比格市城市竞技场那边邀请我参加一场将在三天后举办的比赛，对方让我现在过去配合拍一些宣传海报。”良人微笑着朝乔伊莼简单解释了一下。 听了上官蜀锦的话，赵云轩嘴角翘起，露出了满意的微笑。似乎之前在妖魔大陆地下修罗场的那段时间，自己已经被上官蜀锦给了解了个透彻。 毫无反抗能力，这头传奇高阶的红龙，就像是玩具般被双方肆意蹂躏。 这两人刚刚离开，夜云又看到不少人朝一个方向跑去，抬眼和宫御天对视一眼，有些疑惑。 那边孟檀音也回了房间。房间正对着楼下花园，整体风格简约明了，各样东西摆放整齐，设施摆件，色调位置，都是照夷光的喜好来的。 喉结上下，眼底的光芒闪了几闪，最后，还是拉开车门，钻进了车里。 虽然说她其实只要带着他们离开了地下也就行了，他们上来之后到底会遇到些什么事情，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那你可打探出来这阴天罩，要用什么方法才能打开？”铁衣闻言眸子一亮，紧盯着慧皇问道。 拓跋靖虽然是族长的，但是却也只是刚刚当上族长没多长时间罢了，和他父亲的威信根本没法儿比，他不可能有胆量得罪他的父亲的。 一阵黑雾从脚下腾涌而起，化作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随着太监的唱喝，该来的人一个个到场，太后还是坐在主位，不过摄政王的位子却设在了阡妩的上方，两人的桌子靠得极尽，位置只隔了两米的距离。 不能确定是否是玄灵水的原因是因为那股精纯绝对远胜于玄灵水。 她只是忍不住关心这件事，奶奶是因为要找个老伴的事才和爸爸闹翻，可她后来明明也没有再找老伴，为什么还是没有和他们团聚。 但其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普通怪兽商人身上的任务，最多只能执行到A级，也就只能获得对应的A档奖励。 相比起多管闲事，他在看到翠花的时候，首先想到的反而将对方也变成自己的配偶。 他在说出口时就知道苏一瞳会来查，而他这半年除了在忙魔眼，就是在寻找能伪装自己神赐天赋的道具或技能。 看着对面两人表现的如此自信，秦狩嘴角的笑意越发浓郁了起来。 苏铭则是后退了整整五步，然后半跪在了场地上，微吐了一口鲜血。 “在我心里可没有腻这个字！尤其是对你，荣荣！”陈决笑着说道。 洛梦溪后退了两步，一脸不解地看着苏铭，但还是颔首一下，然后挥着宝剑击向了混沌派弟子们。 一直以来，冷若雪都是舒锦云的心尖宠，很多人都认为冷若雪有望继承长老的位置。 肉山杨景似乎也发现了这牛魔在武道上，竟是与他这位神基修士一個级别。 而自朱衣骑、城防司等处抽调混成的贯通境队伍，以及城防司弓手甚至在部署后都还不知道要对付的是谁。 他看得很清楚，车身根本没有碰到尸体，不仅没有碰到，还离了挺长一段距离。 据他所知，离心分离机的工作方式有两种——离心过滤与离心沉降。 虞仁觉得头皮发麻，尽量控制自己不去看那些逼真的眼球，开始思考现在的状况。 白日壮阔美丽的海景在夜晚看来就有些骇人，没有灯光，无边无际的黑，而那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涌动。 要知道他战前做了这么久手术，还没收了不少战利品，这财才积攒到了百万之数。 第169章 营销手段 这一家网吧门口现在围的人越来越多了。 开始很多人不知道这家店老板为什么在门口搞这么多美女在这里，现在听到这人这么说，瞬间就明白过来了。 在门口解说的这个人不是什么所谓的客户，是瘦猴安排一个猥琐的烂仔。 不过这个小白确实是有这个人的，也确实是他们这次招过来培训之后，长得最漂亮，身材最好的，至于服务态度之类的，瘦猴觉得OK了，至于行不行，还得看客人付钱或者是长相了吧。 “波哥还是太牛逼了，我们这都没怎么整改，只是简单的放点炮仗重新开张，这一下知名度瞬间就打出去了，立刻和其他的网吧区别开来了。”叶青看着网吧外面乌泱泱的都是人，着实对刘波佩服不已。 瘦猴也是一脸敬佩，没想到自己随便结识的一个小兄弟，竟然真的是自己的贵人了，跟着他以后，人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有钱挣，有妞玩，姐姐这边也安排妥当了，父母那边就算再不喜欢，每个月也能够拿钱塞住他们的嘴了。 这种日子是他以前不敢想象的。 看着这些围观的人已经明白过来，这大概的意思了。吴文松走到最前面，拿着扩音器大声地说道。 “各位兄弟，从今天开始，我们好心情网吧包厢会推出美女陪玩服务，这些美女可以在您上网打游戏之余，为您端茶递水、拿烟点火以及加油等服务。” “我们好心情网吧所有员工将用最真诚的服务来让您享受最棒的体验，希望大家能够在这里玩得开心、玩得尽兴。” 所有人都被勾起了兴致。 这个时候，站在前面的一个烂仔猥琐地大声问道：“老板，这个美女陪玩的，在店里玩的尽兴，能不能带出去啊？毕竟你们那个包厢有点小，有的时候刺激归刺激，但不一定尽兴啊。” “哈哈，这位兄弟，这个就看你本事了。我们店的所有员工，我们充分尊重他们的意愿，他们是绝对自由的，他们想做什么，一切还得看你的能力。”吴文松也按照刘波之前的吩咐，大大方方地回答道。 “真的可以靠自己本事泡，也可以靠自己本事带走？”这一下，这些烂仔、这些黄毛一下子兴奋了。 别看这些小黄毛兜里没几个币子，但是他们对自己泡妞的本事，一个个是相当的自信。 他们相信靠自己的魅力能够将这些美女给泡到手，不仅仅在包厢玩，还有可能带回去随便玩。 前面那个猥琐男他都行，我怎么可能不行？这一个个烂仔现在心里都是这个想法，特别是很多来的这些烂仔们都是光棍。 对于男人来说，美女也不单单是美女，只要是一个女人，那就是一个不错的资源。不管到什么时候，用女人来当做资源去营销，这都是非常不错的手段。 美人计嘛，自古就有，也从来不会失效。 宣传完之后，吴文松大手一挥，站在门口这10个穿着性感的美女，就依次进入到网吧里面了。 这一下在外面围观的这些烂仔们也跟着全部进入到网吧里。 不过到网吧大厅，他们才发现，这十来个漂亮的姑娘基本上不会在外面大厅待着，都是进入到一个一个包厢里面了。 外面机器有两块的、三块的、四块钱一小时的，包厢里面最低是八块钱一小时的。 并且包厢还分好几种，有单人的、双人的、三人的、四人、五人的，甚至于10人的都有。 这些烂仔们为了体验有美女陪玩服务，一咬牙，全部开了包厢。 大不了少玩几个小时，总得体验体验。 到了包厢之后，这些人发现果然物超所值，这里不仅仅有美女服务，还每人赠送一瓶可乐。 重新开张不到一个小时，网吧大厅基本上坐满，最最主要的就是，包厢竟然满了八成。 这可远远超过了刘波他们所有人的预期。 与此同时，好心情网吧里面有非常不错的美女在服务的消息，快速地扩散下去。 消息越是扩散越是夸张，很多喜欢上网的年轻小伙们都被这消息给吸引到了。 传奇网吧的客人也有不少听到这个消息，直接一个个下机，去了好心情网吧。 反正不管去哪个网吧都是玩，这个好心情网吧现在服务这么好，还有美女可以看，说不定还能泡到一个妞，傻子才不去呢。 简单的改革了一下，又找人唱了一下双皇。现在好心情网吧重新开业，换了模式，让不少喜欢上网的人都了解到了。 “表哥说，他现在手里面漂亮的姑娘基本上都被我们搞来了。他那边生意都快撑不起来了。”几个人坐在后面办公室里面，瘦猴笑呵呵地说道。 “过两天可以穿插的，不用把所有漂亮全部陪在这里。包厢里面灯一关，感觉来了，他们估计连姑娘们脸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刘波对于今天的这个成果非常的满意。 一个小时20块钱，这姑娘们一天在这里接不到单子，刘波都愿意付200块钱的基本工资。 刘波都准备，这10个姑娘一天2000块钱，亏个十来天他都能接受，没想到第一天，目前这几个小时过去了，每个姑娘后面都有不少人排队呢。 这个世界上穷人很多，穷逼很多，但你也要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钱人也非常的多。 好色的人更多，哪怕他没钱，他的工资不高，他也愿意将他仅有的那点工资给女人花。 为了哄女人开心，一个月刚到手的工资或者存款，全部都花在这些女人身上。 回去没钱了，可以忍着饿，一天吃一包方便面都可以。 绝对不能让自己喜欢的女人被别人比下去，或者生活吃点苦。 “我已经跟表哥说好了，普通一点的姑娘也可以安排一点过来，今天这些年轻貌美的20块钱一小时，那些普通来的就10块钱一小时，不知道多少人急吼吼的想来这里呢。” 瘦猴说的确实是不少出来做的这些小妹的真实想法。 虽然说有可能在红浪漫每天挣的要多一点，但是在那里服务可就严太多了。 到这网吧就不一样了，刘波他们说了，不会强制她们接这些烂仔们的单子，可以只是简单的陪玩，愿意被上就被上，如果不愿意的话，别人也逼不了她们。 不接这些单子，哪怕只是在这网吧包厢里面来回晃悠，一个小时也有10块钱，她们自然开心了。 而且接单了之后，网吧这边只拿20%的抽成，100块钱可以净得80。 红浪漫那边可是对半分的。 二楼的洗浴起步一般是200，服务完之后，她们得手只有100。 这里一单200，她们可以得160。 工作轻松自由，没那么多限制。 在红浪漫，她们一天也顶多接个十来个单，也就1000块钱，确实是非常高了，这还是生意不错的，其实大部分一天能挣个三四百就很好了，一个月二十三四天，能拿个1万块钱左右的提成，再加上基本工资1万2。 这已经是她们吃青春饭非常不错的收入了。 在这里如果偶尔接接单的话，不比那里少。 最主要年轻人都喜欢上网，这些小姐们也喜欢上网，可以一边上网一边玩。 到这网吧，刘波给这些小姐们每天有3个小时的上机免费时间。 而且就算网吧不给，她们想上网很多男的急不可耐地给她们开机器呢，帮她付网费。 都不需要亲，不需要陪睡，简单的拉拉小手，哄一哄，就可以完成了。 并且来这里的都是在彪哥那洗浴中心干一年以上的，一个个都是老手了，绝对的老司机，对付这外面的普通男人，那绝对一个个随意拿捏。 特别是这个时期，还有不少家里有钱的富二代，趁着放学偷偷来玩，或者旷学来玩的。 这些人太年轻了，在学校都是青春白莲花，压根就没有经过社会的残酷。 更不知道外面女人心思有多深。 这些小姐拿捏他们太简单了。 这个网吧重新开业之后，肉眼可见的生意比之前好太多了。 大厅基本上每天都是爆满。 包厢那边白天能够上七成左右，一旦到了晚上10点之后基本上就满了。 就算不进行其他的大活，简单的来点小活，花个20~50来体验美女的热情服务，是每个人都能花得起的。 要不然以后和兄弟们在外面吹牛逼，别人说在好心情网吧包厢里面干了某某，自己都插不上嘴，那多尴尬。 自己来了之后，就吹牛逼说自己在包厢里面干了啥啥啥，或者不花钱干了啥啥啥，别人又不知道。 最起码吹牛也有一个资本了。 现在好心情网吧不仅仅在包河区这边彻底有了名头，就其他区不少地方都听说过突然间冒出来的这样一个网吧。 不少有钱的小开们都想来体验体验这种独特的服务。 仅仅一周不到，好心情网吧的生意已经远远超过周文之前生意最好的高峰期了。 眼看着这热度越来越高，刘波就让瘦猴他们每天将网吧里面的那些姑娘们和游戏厅后面的姑娘们穿插性对调。 这就导致不少来玩的烂仔们，看着这包厢里面姑娘啊，一天一个样，连续来四五天了，竟然每天都有新人，这下就更兴奋了。 客人兴奋，这些小姐们也兴奋。 每年都有钱挣，随随便便挣个三四百块，比在红浪漫那边要舒服不少。 网吧周边，刘波这边也安排十来个烂仔在这边保驾护航，安全方面也让他们绝对放心。 因为这件事，刘波这个好心情网吧的上网费用，每一个台阶都上涨了1元。原来最低2块钱一小时的变成3块钱一小时，就这样每天还供不应求。 利润高了不少。 他这边生意越来越好，可龙四那边的传奇网吧生意就差了不少，每天都感觉到空的机器越来越多。 另外一边传奇网吧。 收银台位置，月月搂着张虎的手臂撒娇道：“哥哥，你不是说四爷晚上9点多才过来查账吗？现在才8点，我们是不是来太早了？” “你昨晚那么辛苦，月月很舒服，月月是心疼哥哥，想让哥哥在家里多睡一会。” 张虎开心地拍了拍月月的屁股说道：“平常可以放松一点，但是今天晚上大哥来，我们肯定要早一点。” “也对。”月月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看来这个大哥非常厉害，我感觉哥哥对他很是敬佩呀。” 张虎笑着说道：“那肯定啊，那是我最敬佩的大哥，跟着他混才有我今天，而且我的大哥非常照顾我，没有他就没有我。等一下你可放聪明一点，也注意一点，大哥在的时候，不要跟我拉拉扯扯的，要不然会显得非常没规矩。” “好的，哥哥。”月月笑着吐了吐舌头。 晚上9点钟左右，一辆黑色的桑塔纳停在了传奇网吧门口。 一个寸头的中年人下车之后，一阵小跑绕到了车子另外一边，打开车门。 “四爷，你慢点。”司机微微躬身，恭敬地说道。 龙四下了车之后，龙精虎步地走向网吧。 “怎么就这么一点人？” 都已经是晚上八九点了，整个网吧上客率竟然不到1/3，零零散散的几台机子开着在，包厢更是基本上全空。 难怪这几天看着报表上面，每天的营业额竟然只有几百块。 就这点钱连人员工资和电费都不够，基本上是开门就是在亏钱。 “四爷，最近我们的生意确实差了不少。我打探了一下，他们全部去了好心情网吧。那个叫刘波的狗逼，竟然给他那些包厢里面安排了小姐，这一群**每天穿的骚的不行，。上网的那群狗逼都被他们吸引过去了。”张虎有些不甘心地说道。 “他们这做生意手段简直是太恶心了。” 月月在旁边也附和道：“就是就是哪有这样做生意的？清清白白开网吧，竟然还安排小姐，简直是侮辱我们网吧这一行。” 龙四瞥了一这女人一眼。 然后又看向张虎。 意思很明显了，张虎立刻解释道：“这是我们店刚招的前台，她叫月月，非常的聪明。” 没有继续说了，但是龙四已经明白他们两人的关系了。 虽然这个月月听话的有意和张虎保持了一定距离，但是她身体微微朝张虎这边倾斜，和时不时看向他后背，那种带着暧昧的眼神，都出卖了他们两个人现在的关系。 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同事。 不过龙四也不在乎这个，他也不会主动点破这样的小事情。 烂仔什么时候缺过女人？ 年轻不泡妞，那不是白混了？ 身边的妞不先吃了，还难道等别人先吃啊？ 第170章 红姐屈服了？ 电梯到达的声音二人都听到了，张志国和张超都知道是Emiiily的方向，只是面部的表情不是很一致还保持在刚刚的状态上，所以Emily就见到了这么奇怪的一幕。 就在他们疑惑没有看见玄破天的时候，玄破天凭空出现在周立面前。着实吓了他们一跳。 “你说什么？你疯了，你不是跟我们一个团队的么？”胡蝶闻言，停下来非常吃惊地瞪着她，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没想到，竟然有人在自己的的严密布控下接近了受害者，这要是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受害者被杀害了的，叶凤奇已经不敢想象后果会是多么的严重了。 至于玄级和黄级功法，有些也是通悟境强者创造的，但是大多数都是天玄境和地变境强者创造。 想到这，吴用又变身成另外一个恐怖份子的模样，然后把钥匙放进香香娜的口袋里，最后再变回那个老四的模样。 既然现在是卫琼，为了表示对雪雅哈的思念，他依旧住进了上次卫琼跟雪雅哈订的那个房间，尽管他对卫琼用过的东西，甚至是与他有关的一切都非常反感。 “瞬间压缩？不能抢食灵果？就算没有寻的灵果！也要捕获灵兽！这灵兽属于卵生！在其出生出定有卵壳！那卵壳也不是平常之物！将卵壳寻得！”常炯淡淡说道。 “我倒是有一个方法可以试试，不过……”这个时候，苏媚娘突然说道。 黑岩一头雾水，不明白萧遥的用意，但他还是坚决的执行了萧遥的命令。 “咦！”柳无尘发现袁远堂的速度居然落后自己这么远，不由得放慢了速度。 虽然无凭无据，但是恐慌依旧占据了他们的心间，谁心中又没有一点见不得人的秘密呢？ 最后则是炼丹的材料了，挑选了一下，李末决定炼制一炉七品百灵丹。 “懂了，我帮你去打探她的消息，告诉我在哪里。”唐凡淡淡的说道。 “总算赶上了！”忽然间，一位身穿道袍的身影凭空出现在了唐凡的左侧。 一道像春风一般柔和的风却在这时将李末给托了起来，这最后的一半最终还是没有完成。 “你的意思是说，先帮我救人，然后让我离开这里筹钱，再回来给你，最后把人带走？”闻言，唐凡的表情顿时一松，觉得对方说的倒也算可以考虑考虑。 戒尺抽在那上好的紫檀木上，敲出来的声音不太脆，反而是一种空心翠竹的绵和叮咚，不同于持尺人的火爆脾气。 就跟李琦锐对她追求的时候，她可没有看中他父亲的职务，就是自己还不大，对李琦锐的感觉就是他不是个有章程的人。 花九随便拿起一把匕首，神识一注入匕首之中，脑海里立刻浮现这把匕首的品阶和功效。 想当年之后是什么，冯君已经没心思听了，他取出阴魂石放在了桌下。 确实是这样，无忧台炼气弟子近万人，出尘期修者才几百人，其中专攻阵法的更是少之又少，多少弟子想要孝敬严师叔，还愁找不到合适的礼物呢。 一看到银子，活剥皮忽然变得可爱极了，笑得连眼睛都已看不见。 更好的条件，对应着更高的义务，甚至每次进货数量都要大增，款项也会增多。 你就算看不到，听不到，找不到，也绝不能不相信它的存在。只要你相信，就总会有找到的一天。 “燕七居然拿她来比蹄膀，倒是亏他怎么想得出来的。”郭大路看着燕七，想笑，又不敢笑。 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我还是答应了，可也是希望这千万别出什么事。 受到攻击的陨石顿时火花四射，也停止了能量的吸收，显然这道攻击对它产生了一定的伤害。 在白砾滩的诸多势力里，没有谁以为冯君做事会绝对不偏心——已经没人能约束他了。 重新恢复过来，黑蛟急忙拉开距离，审视着犬王，许久都不敢轻易靠近。 就在刚才，一道掺杂着阴寒杀意的喝骂声在太极殿内传出，三千禁军顿时脸色一凝，他们已经相处了那么长时间，怎么可能听不出这是谁的声音。 “哼，谁知道大师兄的消失和你有没有关系”刘念在一旁狠狠的说道。 修长白皙的手指，在一溜排的衣架上滑过，最后她的手停留在一件黑色风衣上面。 李白知道有些导演有怪癖，但导演圈也有个怪想想，就是脾气越是脾气古怪的导演，越是能拍出好东西。 “是你们把迟华引过来的？”钟离玉华脸上挂着寒霜，冰冷的眼神看向紫茉莉。 一千个蛙跳，本来已经是一个很惊人的数字了，加上沙滩上的特殊环境，等到林杰完成的时候，日头已经是隐隐偏西了。 “大白，你吓死我了。”一个软玉入怀，李白感觉自己像是抱了一团带着香味的棉花，顿觉倍感舒适。 迟华重新站定身形，发现在他和钟离逸之间出现了一个一身黑色轻甲、手持锯齿大刀的英俊外国男人，正是刚才追击安安的卡梅伦。 第171章 彪哥 温老三是艺高人胆大，走南闯北，类似踢牌子，砸场子这种事儿做过不知道多少回，哪里胆怯害怕，张海涛前边带路，他跟着就上了楼。 姬澄澈双手接住，谁知木匣奇重无比足足不下数百斤。也亏得他有圣龙之心天赋异禀，这才稳稳托住没砸落到桌上。 超级宗门之间少有开战便是避免双方进入资源的消耗战，那对双方的实力都会有巨大的削弱，两败俱伤之下只会让渔翁得利。 霍青笑了笑，坐在了那辆二手桑塔纳车上，正要去沈家，突然，他的手机铃声响了，是王大发打來的，他这才想起來，他和王大发等保安们都约好了，晚上一起出去嗨皮的，现在时间还早，那就稍微再晚会儿去沈家好了。 转眼之间堤岸被怒涛冲毁，遮天蔽日的大潮一泻千里吞没了无数村庄良田，所过之处化为了一片黑色汪洋。 虽然此人的装扮着实怪异了些，但是此时车无忧哪里顾得上这么许多，甚至他连对方的虚实都没有来的急看，便跳了出去堵住了对方的道路。 决赛之前，是季军的争夺赛，苏倩和山本一郎同时被传送进比武场，开始了激烈的战斗。 这边天星宗两名分神大修士议论不提，苍云山脉之中还有两名分神大修士此刻同样有些惊疑，却是苍云城的苍雪风丹青二位。 四人简直激动坏了，他们这时候还没发现金矿银矿铜矿，穷得要死。有了钱就能多买一些东西回日本了。而且最重要的是，跟着萧去病可以学习更加先进的造船技术和航海技术。 林家弟子齐声咆哮，那声音能震天，一个个都是激动莫名，战意昂扬。 梅长苏神情微震，原本浅淡的嘴唇变得更加没有血色。不知是因为隐瞒不住，还是原本就不忍再继续隐瞒，他并没有回答这句问话，反而将脸转向了一边。 他表现出来的实力太强悍了，死死的盖过了自认为天才的卓亦凡。 电台的领导们则是欣喜不已，本来一个都要放弃的节目在短短两天内就变成了最火爆的节目之一。这简直就和做梦一样。 林风傻眼了，这尼玛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莫甘娜使用黑暗禁锢自己是一点知觉都没有？难道说莫甘娜的实力已经到了这种情况了？能够无声无息的使用黑暗禁锢了？ 早已将神衣褪下的洛修无视了胸口中央那一大块被搅碎的痕迹，任由其在下一刻恢复到无伤的状态。 唐心怡撇了撇嘴，没想康雷的反应会那么强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一点面子都没给自己留。 雨生龙之介是无意间召唤出了caster，但二人根本不遵守圣杯战争的规则只是单方面肆无忌惮的杀人，终于圣堂教会忍无可忍决定暂时停止圣杯战争，消灭caster和他的御主。 慕容仙在得知怀孕时，眼中的阴郁太过明显，虽然只是一闪而逝，她想做掉这个孩子。 “最后的火焰可是集合了三大火系招式的威力才发出来的。这只风速狗想要和阿戴克的火神虫相比……还要锻炼几年呢！！”希罗娜轻笑道。 几个大男生挤进去，硬是将倾颜带了出来，又加上墨兮在一侧，碰到哪一个挤得厉害，便一脚踹上去。 李荣华看着所有人都去做事情，又让人询问了一下陈妈妈和‘奶’娘都正常的状态后，才坐在五哥儿身边，仔细的看顾着五哥儿。 罗云霄立刻让花千变，吴乘风跟随其后，看看他到底会去何处。果不其然，他上了惊天山庄。照理说，龙瀚宇前去惊天山庄看望一下自己的老上司也当是在情理之中，是无可非议的。因而罗云霄并没把此事放在心上。 而右相府夫人见丫鬟拿来后，先递了一个给李秋意，剩下一个递给李荣华。 “安同学，是我，夏辰轩。”电话那端出来出来她日思夜想的人的声音。 只是刚才他不明白的是，这男子为何要将那些尸体随意抛掷，这不就是打草惊蛇了吗？ “这个你们会吗?”天明拿出尚同墨方可怜巴巴地望着盗跖和大铁锤。 潜台词，今日又出现这么大胆子下人，你们是要跟着一起受罚呢，还是听真正主子的话开‘门’。 “从你进门的时候就看见了，只不过由于当时太忙了，没来得及打招呼，你不会介意吧？”姜彧微笑着说道，不得不说，他的微笑真的很迷人。 肖阳满心疑惑的接过信封，随意的瞥了一眼，却发现信封上面写着陆浩天的名字。 庄珣冷笑了一声，其他人都觉得梅君子实在太过冷血，自己的结拜兄弟也不惜杀掉，就为了获取他们的信任，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庄珣等人对他则更感到警惕了。 在宋端午的心目中，老赖始终都是那一脸的猥琐不堪和油光水滑的大背头，那个仿佛天塌下來都当被盖的猥亵男人的字典里，就从沒有愁眉苦脸和失意害怕这几个词汇。 郭临的魂力一直以自己为中心，向周围覆盖着的。在这三人被雷霆魔法击倒的时候，他看到广场的另一端，一个年轻的男子，脸上露出了惊容。是他指使的么？郭临一笑，有些自以为是的人，总把别人想成蠢货。 自从有了这个想法后，李彦心中也就莫名的对林娜更为在意起来，平时看到她和别的年轻佣兵来往的时候心里就特别的不是滋味，便不由自主的插进话去，把林娜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在自己身上。 第172章 红警争霸大赛 红姐非常讨厌这样又菜又装的人。 但是没办法呀，她现在手里面没有其他资源可以替换，也只能任由这个家伙在这里装逼了。 虽然不太好用，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好一点，先将就着吧，再忍一忍，最起码比以前要好一点。 非常无奈地抽了几张纸擦了擦。 然后就带着明明很菜，还自认为自己很厉害的家伙，去见彪哥。 “等一下到彪哥那里，离我远一点，注意点分寸，要是被发现了，你应该知道后果。” 在车上面，红姐再三交代。 龙四可不傻：“放心吧，在外面我都不会看你一眼的。你看我喜欢你这么多年，有人发现了吗？” “我就是喜欢你在外面这端庄的样子，然后又在我下面，那歇斯底里的样子，这才是……”龙四陷入沉醉。 红姐看到他的表情，心中一阵不屑。 那是表演给你看的，你以为你多厉害呀？ 当天晚上，在南方海鲜包厢里面，龙四、红姐以及彪哥，他们具体聊了什么，没人知道。这个包厢里面只有他们三个人，没有其他任何人。 事后，事后去找阿明，带了1万块钱过去，阿明都婉拒了，说他真的不知道什么，只知道彪哥回来表情有点严肃。 …… 顾如玉在家养伤有些实在是太无聊了，她现在已经能够拄着拐杖走路了，所以刘波就带着她去好心情网吧那边玩一会。 年轻人嘛，没有不喜欢上网的。 刘波最近无聊的时候，就在打一款叫做红警的游戏。 这款游戏现在很火，网吧经常组织活动，就是一个局域网里面，大家几个人比赛。 “对了，我们可以举办一个活动。” 一局打完，刘波毫无意外地被另外一个高手派了几个工程师，将他的大本营给变成别人的大本营了，第二个被淘汰。 不过刘波并没有就此丧气，反而因为听到隔壁那个人一阵欢呼声之后，突然间冒出来个想法。 随后他把瘦猴给喊过来。 “什么活动？” “就是这个红警比赛，让他们报名，然后八个人八个人一场，每一场胜利者再放在一起比，最终决成前十名，咱们给奖励。”刘波拿出纸出来，在白纸上面给他们演化。 “第一名给500块钱网费，第二名到第五名给300块钱网费，第五名到第八名给200块钱网费，第九名、第十名就给100元的网费。” “这样的活动先举办一下看看，如果效果好的话，以后就长期办，一个月或者半个月举办一次都可以。” 刘波说完之后，瘦猴瞬间眼睛一亮。 “波哥，我真服了你这脑子怎么长的？这个简直太好了，反正是网费，咱又不用出现金，这成本其实就已经下降很多了，是这些所有奖金加在一起2700块钱，但我们一毛钱不要出啊，这些人最终还是在我们网吧给消费掉。” 说着，瘦猴冲刘波竖起大拇指。 “是的，所有的奖品只能是网费。或许也可以设置一些安慰奖，比如说第11名到第20名，给他们送一桶泡面。” 刘波笑着说道。 “行，我知道了，我去安排一下。”瘦猴立刻去喊了店长吴文松过来。 把刘波的想法跟他说了一下。 先让他把广告做出来。 第一届红警争霸赛。 就确定在三天以后开始报名，报名时间就一天，第五天开始比赛，一天决出胜负。 “哇，波哥哥，你好厉害呀！”顾如玉在旁边从头到尾见到刘波安排工作的样子，那眼睛都冒着小金光。 听到自己喜欢的人夸赞，刘波心中自然有些窃喜。就在这时，顾如玉又说道。 “就是你的游戏水平太菜了，估计你连安慰奖第20名都拿不到。不过放心，本姑娘出马，我来报名，我来帮你拿。” 刘波：“……” 就在这个时候，网吧外面来了两个烂仔。 “你好，是上网吗？带身份证了吗？我们最近刚刚开业，充50送20哟。”前台美女小姐姐立刻热情地介绍道。 这两个烂仔并没有搭理前台美女，开始在这个网吧大厅四处寻找起来。 瞅了一圈，应该是没找到，直接站在那里大声喊道。 “谁是刘波？站起来，我们四哥找你。” 他这一声吼，把正在安排事情的瘦猴给吸引到过来。 “哪里来的屌毛，连我们波哥的名字都敢乱喊，找死呀！” 瘦猴这一声喊，网吧里面原本就是负责安保的几个小弟立刻站了起来，将这两人围住，死死地盯着。 平常嘛可以怂一怂，现在别人都跑到网吧里面，直接喊老板的名字了。他们要是怂，那下一秒估计就会被开除。 而且对方才两个人，他们更是不怕。 这帮小弟恨不得立刻将这两个家伙给摁倒在地上踹几脚，好表现表现，打顺风局，他们比谁都厉害。 “我管你老大是谁呢？这里是包河区，不是你们新站区，这里的老大是龙爷。”这两个小弟真怕刘波的这些人上来揍他们，被吓得接连后退，但强撑着大声喊道。 “咋的？我知道是龙爷的地盘，又不是你们那个什么四哥的地盘，龙四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弑父篡位啊？自己登基为帝？” 刘波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面色不善地看着这两个烂仔。 刘波来这个网吧，一是为了视察，二是为了陪顾如玉玩，所以他没有选择在包厢，在外面玩也能够注意到一些平常看不到的东西。 也方便他改善。 所以这的动静，他立刻就听到了。 这两个烂仔被刘波那骇人的气势吓得有些不知所措。 “刘波，你可不要乱说，我们四哥可没想过什么篡位，你这诽谤啊！”这两个烂仔就算不怎么聪明，也知道有些话不能说。这要是不反驳的话，被龙爷听到，那四哥可就麻烦了。 他们可都听说过，当年龙爷的第一个义子就是因为太想上位了，犯了龙爷的大忌，被灭了。 “四哥想找你聊聊，我们就过来带个话，没有其他什么乱七八糟事情，你可不要乱说，就在对面的南方海鲜，四哥在那里等你。” 这两个烂仔说完之后，着急忙慌地跑了。 生怕晚走一秒被人揍。 “波哥，这个龙四不会摆鸿门宴吧？”瘦猴面带担忧地走了过来。 “听说最近他那个好心情网吧可不好过呀，之前那帮黑客过去，搞得他们电脑直接罢工好几天，听说他当时买的机器不好，别人想修都很慢，正好我们中心黑夜做了这些活动，把他们生意全部都拉过来了。现在找你过去，肯定是想搞你啊。” 刘波自然知道。 这一次过去肯定要被针对，但是这个好心情网吧开了，就等于在他们姓龙的这一边插个旗，早晚要面对这个的。 “那个龙爷想要搞我们，应该想逼着我们自己跳出去，所以才会用高额的管理费来压我们，不会这么明面动手的。这个龙四就菜多了。”刘波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他找我过去，估计就想以势压人，给他胆子，他也不敢在这大白天杀我吧？” 现在这个世道很乱，但是大白天正大光明弄死一个人，特别像刘波这样的大哥，那真的就很难压下去了，哪怕对方是龙四。 毕竟刘波他又不是没人，他一死，瘦猴王涛他们肯定会为他报仇的，不管从正道还是黑道，都会想尽一切办法的。 除非这个龙爷就想这么直接弄死刘波。 但从目前他们得到的消息，可以看得出来，龙爷一并不是百分百相信这个龙四，特别是这一次网吧的事情，他的装修、他的那些电脑，在这黑客一阵折腾之下，都看出来他中饱私囊。 龙爷估计也在找机会好好敲打敲打龙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