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门来了个农家媳》 第187章 太子赏识 苏荷本以为会试后夫君会闲下来几分,好好缓解这几日的疲惫,没成想翌日一早他洗漱好又准备去齐府。 她坐在床沿上,看着他整理衣着,明知他是有正事要做,可见他全心全意投身仕途,心里又浮现起一丝失落。 沈泽收拾好自己,转头看见呆坐在床沿的妻子,他走上前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恩师说今日要给我估算成绩,我晚些回来,娘子不必等我。” 苏荷抬头,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我知晓了,夫君正事要紧。” 话落,沈泽便匆忙离开,苏荷失神片刻,抬腕摸了摸额头,似乎还有他的余温。 此时苏荷脑子里想起一句话,‘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这是从哪本书上看到的呢,她甩了甩头,不再去想。 自从来到都城,夫妻二人除了同榻而眠,其余时间很少再在一起。 在榆临时,二人白日一个读书,一个算账,两人既恩爱,也不耽搁彼此的正事。 如今一对比,倒略显失落了。 她深呼一口气,安慰自己,前程是为了拥有更好的未来。 苏荷怀着对未来无比的期待去用早膳,却发现实在没有胃口。 她回了书房,屋子里空空荡荡,她拿出‘海棠’的账本开始计算成本和预估盈利,做事情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等到一切都完成,发现才过去了不到半个时辰。 她站起来活动一下筋骨,想起了大房一家。 趁着无事,苏荷又想起来要不去大房那边瞧瞧,不知道现在的大房在都城做什么生意,她实在好奇得很。 她收拾好自己,准备让乐桃拿上礼物再去大伯那边探探情况,哪知乐桃鼓着气儿:“少夫人你忘了,上回去了大老爷宅子那边后,你让我隔三差五过去问一问。” 苏荷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个事儿,不过最近在忙‘海棠’的事儿,倒是把这茬给忘了。 不过一看乐桃这模样,就知道肯定不顺利,她问:“怎么?大房为难你了?” 乐桃摇摇头:“不是,我去了好几次了,门房的下人都说不在府中。 早也不在,晚也不在,次次都不在府中,这明摆着不想见咱们。” 苏荷来了兴致:“咱们三房这么不受待见?” “我看哪里是不待见,分明是心虚,不想见咱们。” 苏荷觉得乐桃说得有道理,不想见是真的,心虚倒不一定了。 这样说来,她才更想见了。 苏荷环抱着双手,“不让我们上门见,那就来个偶遇呗。” 乐桃不明所以:“都城那么大,如何偶遇?” “自然是蹲点咯。” 跟在主子身旁一年多,乐桃可算能跟上苏荷的思维了,她蹲下身子,眼中带着雀跃:“奴婢这就去雇人去守着。” 苏荷点点头,蹲点这事儿不是立马就能有个结果的,只能静待时机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沈泽却愁眉不展,恩师齐彦修端着茶盏,眼眸中是说不清的平静。 沈泽半晌才抬起头,“若事情真如恩师所说,我愿意站队太子。” 齐彦修早就知道这个乖学生会按照他所说的去选择,对此并没有过多的惊喜。 他只点点头:“你的选择是对的,若你如为师一般保持中立,其中艰辛只有你自己才知,朝堂上看的,并不是一味的靠学识,身后没有人,如行独木桥,难有康庄大道。” 他又补充其中一二:“你要想快速参与进来,中规中矩的行事方法,只会拖累了你。” 沈泽拱手点头:“学生知晓了。” 恩师给沈泽预估的成绩很不错,至少在甲前三的位置。 至于排名,还得看对手的学识过不过硬,这都是他所不能控制的。 想到恩师加急回了都城,毁了三皇子的‘造神童’之事,这事儿定会让三皇子耿耿于怀。 考试前夕,圣上禁了三皇子的足,私底下也在压制着三皇子的势力,不然哪里还有他们师徒的交谈之时。 还没从齐彦修的府中出去,就收到了太子的口谕,传话的公公操着一副尖锐的嗓音,三言两语说完,便伸出手:“请吧,沈家郎君。” 他回头看了看恩师,齐彦修摸着胡子朝他点点头:“去吧,别让太子久等了。” 沈泽拱手作礼后,随着公公离去。 上午恩师才道他已经入了太子的眼,下午太子闻着声儿回来齐家邀请。 看来太子平常对他的行踪很是了解啊。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来到东宫,又几经转折来到殿内。 公公进殿禀告,他才入了殿内。 一进门,好几双目光都在他的身上流转,沈泽至此才明了,这合着太子在广聚人才,不愧是两兄弟,与三皇子的行为如出一辙。 只是,这番行为,当今圣上真的不会心生不满吗? 太子在看见沈泽时,面色舒展,他如今的位置,只要他看上的人,就没有被拒绝的。 自古储君立嫡长,偏生三皇子在民间的呼声过高了,他不得不防。 太子高坐主位,话语中全是自谦,“这便是榆临来的沈解元吧?孤贸然相邀,沈解元能来赴约,实属给孤面子。” “草民惶恐,能得太子青睐,实属草民之幸。” 太子萧澈心生满意:“瞧瞧,马上都成贡士的人了,还自称草民,沈解元可真是自谦了。” 沈泽道:“会试结果还未出,草民还是区区一生员,若是如此自称,会试落榜岂不是惹了笑话。” 萧澈先是一愣,随后大笑道:“不错,是个谨慎识礼的。” 在场的其余举人脸上不免有些尴尬,他们早就知晓今日太子是乃招揽之意,进门就自称微臣以表忠心,倒是忘了自己身上还没有官职这一茬了。 众人纷纷脸红,看向沈泽的目光不悦。 沈泽最后一个进门,自然不知前面的人都是何种心思。 还以为得了太子的赏识会有什么与众不同,会试第二日就把看好的人聚集起来,定然是好一番拉帮结派,结果太子大手一挥:“大家别拘束,今日就是瞧着各位考生都辛苦了,邀请至此放松一下。” 喜欢贵门来了个农家媳请大家收藏:()贵门来了个农家媳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8章 太子心思单纯? 沈泽满脸黑线,太子这番行为,实属有些让他摸不着头脑了。 并且这一行为,不说愚蠢,这也太危险了。 这要是被圣上知晓太子这番积极组织举人宴会,这目的显而易见。 怪不得恩师说,太子摄政之术平庸,这太容易被人拿住把柄了。 沈泽见宴会上的举人还沉浸在太子的赏识中,丝毫没察觉到危险的来临。 沈泽已经全身心的紧张了,不知改日圣上知道此事后,会不会大发雷霆。 他来赴约时还以为太子只邀他一人,也可找到时间,暗自表明立场,可如今这个样子,只会让他如坐针毡。 觉得自己的前三甲危矣。 来到太子宴会的人基本都不熟稔,前半场都在相互自荐中,大家都对彼此留有一定的警惕。 而沈泽,全程警惕。 到了下半场,气氛才渐渐缓和起来,众人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今年的试题难度。 一个个都在高谈阔论,似乎对自己的成绩很有信心。 沈泽眉头紧皱,这确定以后都是同僚吗?这么蠢,真的可以安邦定国吗? 为什么太子要在一众蠢人中带上自己?难不成自己在太子的眼中看起来也是这般蠢的吗? 在一众的举人中,他瞧了一眼,只有斜对面的一个郎君与他同样格格不入。 不奉承,不表现,更不自荐,甚至都有些想要脱离这场宴会的心思。 二人视线交汇时,举杯共饮了一盏,也算打了招呼了。 太子听得津津有味:“嗯,这位郎君说得在理,嗯,那位郎君说得极佳。” 他脸上挂着平和的笑容,仿佛将这些人才聚集起来十分得意。 沈泽对于此现状莫不出声。 但太子却主动提到他,“咦?沈家郎君没什么说的吗?” 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他的身上,他脸上挤出一抹不算好看的笑容,有些诡异地说出与平常风格不一的话。 “请太子恕草民愚钝,一连九天考试,耗尽了一身心力,昨日一睡醒来,几乎都对考试的内容模糊不清了。” “且众位才子人人都说得好,我那般浅显的学识,在此时便不够用了,说两句都自惭形秽。” 他话落,在场的其余人都议论起来,“就这?还是榆临解元,怕不是另有猫腻?” “不见得是有猫腻,许是榆临管辖的地区平均学识不知多低,才能出一个这样的解元。” “对对对!这位兄台说得有理。” 众人的奚落和不屑在大厅中显得有些咄咄逼人了。 见沈泽被众人说道,太子觉得不妥,才连忙制止:“沈解元不必忧心,咱们今日就是随意,并且你说的状况孤也感同身受,昨日之事今日消。母后常说孤这是心中不装事,往后是个有福之人。” “沈解元与孤,都是有福之人。” 众人见太子这样说,纷纷闭上了嘴。 沈泽扯了扯嘴角,觉得太子的解围方式过于让人捉摸不透,他对此还是感恩戴德地道了谢。 恩师说,太子为人就是如此,平庸之辈生在了最高贵的皇家,占嫡占长,却唯独没有作为君王的果断。 恩师也道过,盛世交给这样这个君王手中也不是不可,只要辅佐之人初心不改,也能安享几十载。 可是,如今局势已经动荡不安,岳漠都已经传出有通敌之人,这盛世如何能安? 这。 沈泽再一眼望去,心中不禁有些怀疑,这个太子,真能担起重任? 他是真的无心机,还是在扮猪吃老虎呢? 这点沈泽也无从考证,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决定站队太子党之前,从未想过是这样的局面。 沈泽在宴会上唉声叹气,苏荷在府中焦急不已。 到了夫君说的时辰,她见夫君还未归家,便派人去齐府询问,得到的结果却是沈解元早就去了太子东宫。 苏荷心下不安,未有官身前不可站队,连她这个深宅大院的妇人都知道,为何夫君却前去赴约了? 站队太子也不是不可以,但考试成绩还未公布,一切都还是未知,夫君却入了东宫。 这无疑是在半路庆祝,给人一种自信又自大的感觉。 不说别的,就算被对立面的三皇子知晓了,在成绩出来前做手脚都未可知。 夫君这样做,完全是把自己暴露在明面上,这对他来说,百害无一利。 苏荷在家急得团团转:“夫君为何要这样做?难道是遇到了什么不得不站队的理由?” 她只能在家里急得团团转,这种情况一直到了酉时末,天都开始抹黑了,宅院外才有马车停下的声音。 苏荷小跑出院门,见夫君完好无损地从马车上下来才安了心,天知道她从齐府那边得知沈泽去了东宫后,心焦到了现在。 她也不顾送沈泽回宅子的人还在,就一头扎进夫君的怀中,言语里带着紧张后又松懈下来的哽咽:“夫君,你吓死我了。” 负责送沈泽回来的宫人见此,招呼都没来得及打,就默默离开了。 沈泽感受着她的紧张,不停地安抚:“没事没事,不过是临时参加了一场宴会。” 他揽着苏荷往院子里走,将今天的经历都一一复述。 刚刚松懈下来的苏荷又满脸愁绪,“那你今日这一遭,岂不是又埋下一隐患?” 沈泽点点头:“可是不走也不行,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实在不行,咱们就打道回府,左右没做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来。” 苏荷有些心疼:“可你那些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沈泽拍了拍她的肩:“我已经按照我的方式去努力了,其余的,且看天意吧。” 另一边东宫,太子正在从名单上一个个划掉今日在宴会上高谈阔论的人,一页十几人,最后只剩下两个。 第一个是祁州来的‘容臾风’,第二个便是‘沈泽’。 萧澈抬眸,将手中的名单递给一旁的公公:“除了这两个名字,其他的都抄录一份下来,明日拿给父皇看吧。” 一旁的公公佝偻着身子,脸上挂着讨好之意:“老奴领命!” 喜欢贵门来了个农家媳请大家收藏:()贵门来了个农家媳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9章 遇沈川 沈泽预想的始终没有如期而至,他将此事告知恩师时,齐先生也只是抿了抿唇:“不必惊慌,太子身后还有能人,昨日宴会许是一场考验。” 他眉头皱了皱,什么考验?入场后不言不语,只吃了场酒,也不知是何考验了。 太子身后的能人,昨日也并未现身,实乃不知晓其中意味。 从齐府出来,沈泽抬眸看了一眼天,明明考试完了,怎么觉得格外地累。 正抬步往前走,沈泽瞧见了一个熟悉的人。 那个身影正背对着他忙碌,他急忙喊住:“大哥?” 沈川回过头来,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此时的他十分狼狈,见是自己的五弟,他顿时感到有些局促。 生意刚有起色不久,父亲经营的茶庄人手不够,导致他这个堂堂少爷,也要被迫随车跟货,根本没有了在榆临的风采。 眼前的他身上穿着适合干活的短打,皮肤粗糙了许多,打眼儿一看,哪里还有从前那种浪荡又撑不起事的样儿。 “真的是你!” 沈川看了一眼五弟出来的府邸,竟是齐家,眼中闪过一丝嫉色,“你上来考试,这么快就结交到齐家了?” 沈泽摇头:“不是,齐家的老太傅是我在榆临的恩师。” 沈川抬了抬头,眼中一抹疑惑:“什么时候的事?” 他并未隐瞒:“病好之后入学之时。” 沈川皱眉,没头脑地来了一句:“那你可真是命好。” “什么?” “没什么。” 他为了促成齐家的这一笔生意,求爹告娘的,背后不知遭了多少罪,早知有这层关系在,说不定早就成了。 沈泽上前一步,离得近一些,“大哥,你们现在如何?上都城后,苏荷拜访了几次,大伯和你都不在家。” 沈川不明所以,甚至觉得五弟有可能就是假意问候,“没听我爹娘说你们来访。” 直到沈泽确定了他们宅院的所在地址,这才相信三房确实有来访。 家里现在都是云容当家,只能等下工后回去问问。 不过站在沈川的角度来说,沈泽的口中的‘病’是自己的亲娘造成的,按理来说,他们之间只有没挑破的仇恨,压根儿没有什么亲戚温情可言。 沈泽大概猜到他心中所想,便开口道:“大哥何必与我这般疏离?但我们之间没没什么,那都是上一辈的事。” 沈川明白,这是在向自己示好,他犹豫了一下,并未接过此话。 “你此次考试还顺利吗?” 沈泽眉眼舒展,“考试还算顺利,只是不知结果如何。” 沈川难得一见的认同了他,“打小你脑子聪明,定会榜上有名。” 这话说得沈泽一愣,怎么才几个月不见,感觉大哥变了性子? 不过他立马回过神来,拱手道:“借大哥吉言。” 这么一说完,骡车上的货物已经卸完了,沈川手下的伙计还在等着他发话。 沈泽一愣,连忙道:“那大哥有事要忙,我就不叨扰你了。” 他一说完,准备转身离开。 沈川翻身下车,小跑似得追上来,“五弟,你等等。” 他搓了搓手,欲言又止的口中因寒冷而泛起白雾:“家里还好吗?祖母,还有我的两个孩儿。” 沈泽笑道:“离开榆临时我们去瞧过,祖母还好,就是看起来精神头不如以前了,大哥的两个孩子你大可放心,大嫂将他们养得极好。” 沈川听到这里,心里算是松了口气。 虽然是妾室所生的孩子,他心中也是牵挂的。 只是孩子现在还小,他们大房一家也还未从都城站稳脚跟,要接上来,还不是时候。 沈泽在脑袋里回忆着,随后补充道:“大嫂也有了身孕,以后老宅三个小孩儿,热热闹闹的,大哥真是好福气!” “大嫂?” 沈泽说起这个称呼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是赵云舒,眼见着五弟眼神带着疑惑,他才想起,现在的妻子是乔氏。 “乔氏有身孕了?” 沈泽眉毛挑了挑:“大嫂还未写信告知?那是我多言了。” 沈川挥了挥手:“无事。” 沈泽从大哥眼中看不出喜乐,若以前他在府中就是个挂名大少爷徒有其表,现在的他,莫名多了几分稳重。 都城的这段日子,看来大房一家经历了不少事情,否则这个大哥怎会有如此大的改变? 他感受到五弟的打量,从嘴角扯出一抹笑容,“我还要去送货,改日得空我再来寻你。 你告诉弟妹一声,白日里我们甚少在家,着实不必白跑一趟。” 沈泽点头道:“好,我知晓了。” “对了,你们现在住在何处?” 他答:“集福巷。” 沈川一愣,随后没再说话,只转身离开。 回到宅院后,沈川满脑子都是乔婉玉有孕的消息,去年十月底来的都城,现在已经是农历四月了。 乔婉玉怀了身子那该是有小半年了,为何他往榆临寄的信件,收到的回信从未提起她有孕之事? 难道怀的孩子不是自己的? 人一旦开始怀疑,这个想法就会越来越大。 从诸多巧合中寻找蛛丝马迹。 乔婉玉是二伯的人,新婚她非处子之身,主动留下来照顾祖母使其夫妻分隔两地,趁他不在给他戴绿帽子。 想到这里,他不理智地推翻桌上的茶盏,瞬间热水和瓷片溅了一地。 推门而入的云容吓了一跳,连忙招呼下人们进来收拾干净。 她美眸观察沈川,只见他剧烈起伏的胸口逐渐平稳才开始靠近。 她温声细语地问道:“夫君,你怎么了?” 听了云容的细腻询问,他才稍微冷静下来,他暗自告诉自己,方才那些都是自己的猜测,不能当成事情的决断。 他将头埋在云容的胸前:“我心里烦躁,还好有你。” 云容顺手揽着沈川,没去细细的追问,“当然了,我一直在夫君身后陪着,不离不弃,以至永远。” 沈川听了云容的话,一阵安心,谁能想到,他的一生竟然只能在这个神似赵云舒的小妾身上找到归属感。 云容一边轻声细语地哄着,一边却忍不住翻白眼。 她暗自骂道,‘两妻三妾的人了,跟老娘装什么深情呢?!’ 喜欢贵门来了个农家媳请大家收藏:()贵门来了个农家媳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0章 胭脂烂脸 沈泽回府后,跟苏荷说起遇到沈川,苏荷拿着乐桃打听来的消息,与夫君撞了个满怀。 “我也正好与你说大房的事呢。” 沈泽坐下,舒展了手臂,“哦?看你这番兴致勃勃,定是打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了?” 苏荷点头:“当然,大伯一家刚上都城时,住的是集福巷。” 沈泽偏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大房搬去城南,是和二伯吵了一场不小的矛盾,其中缘由我是不知的,但这也是为啥我去二伯家里,他们都只口不提大伯家了。” “明明他们之前在榆临,都好得能穿一条裤子的一家人。” 沈泽点头,“我今日也发现了,大哥好似受了点儿刺激,性子也不像以前了。” 说到这里,苏荷大大地翻了个白眼:“我觉得没啥不一样,就是恶心人的方式不一样了。” 沈泽不知其中缘由,“大哥他怎么恶心了?” 苏荷气呼呼地说她打探到的事情。 沈川上都城不久后,就寻了一房小妾,是个红楼里的清倌人,竟然还花钱赎身纳为良妾。 那妾室唤做‘云容’,别人不知道沈川什么意思,她还不知道吗? 沈泽知道后,心中也顿感恶寒。 他心想着沈家也没这样子的人啊,怎的大哥就是这样的呢? 看样子,以后还是保持表面上的友好即可。 厅堂里刚摆放好午饭,筷子都还未动,宅院外就传来消息,说是‘海棠’出了问题。 苏荷有些着急,拎着裙摆就往外走,沈泽紧跟其后。 宅院到‘海棠’还有些距离,苏荷一边走一边询问,到底是何处有问题。 来禀报的伙计说:“一个妇人,说咱们的胭脂水粉有问题,用了要烂脸。” 苏荷脚步一顿,“烂脸?” 伙计一个劲儿点头。 她又问:“一个还是多个?” “就一个呢,没发现别的人。” 说到这里,她就不慌了,眼下可以确定的就是,这种情况肯定不是自家店内东西的问题了。 昨日她才看了账,近三日胭脂就卖了上一百盒,东西有问题的话,定然是一大片人来质问了。 刚平静下来的心,又紧绷起来,突然记起,现在‘海棠’的掌柜不是自己了。 她慌的不是其他,而是庆安,他刚接手‘海棠’不久,且从未有过这方便的处理事情的门路,生怕他着了别人的道。 “娘子,你慢些。” “夫君回去吧,这些小事我能解决。”她一边说,一边快步走着。 沈泽没有回答,只默默跟在身后,感受着她的焦急不安。 到了’海棠‘的铺面,里面正乌压压地站着一片人,好些看热闹的人群挤着,正值晌午,有的邻里还端着饭碗。 斜对面的钱家兄弟也纷纷到跟前儿来伸着个脖子,生怕错过了热闹。 钱大道:“你说这娘们儿做生意就是稳得住哈,这闹了好半晌了都还没出面儿呢。” 钱二回:“哪儿瞧着是个做生意的人呢,闹吧闹吧,闹黄了这间铺子咱们可又能收手里了。” 兄弟二人一边说,还一边笑,丝毫没注意东家正在他们身后站着。 苏荷本想挤进去,但转念一想,既然都已经准备将’海棠‘全权交给庆安打理,那他的处事能力自然也得考察一番。 她终究是要回榆临的,都城这个店,她是准备长久地交给庆安打理的。 总之人在这儿了,也就不心慌了。 姑且当个看客,瞧一瞧这都城的人为难的方式与榆临来说有何不同? “你家的东西用烂了脸,还这副模样,是个世道,究竟还有天理吗?” 一个穿粗布衣裙的妇人,拍着大腿一边哭一边嚎叫:“我一个女人家,爱个美还爱错了,攒了好几个月买的胭脂,用了一次就给烂脸了。” “你赔我的脸!” 她一边说,一边向众人展示,原本就不好看的脸,多了许多红疹,让人觉得感同身受,有些人上了自己的脸。 其中也有‘海棠’的顾客道:“我是她们开业就来买来一盒的,我用着怎么就没事了?” 为‘海棠’说话的女顾客,还摸了摸自己粉中透嫩的脸颊,与在里面闹事之人截然不同。 那粗布妇人自然也听到了她的话,立马凑上来,面目可憎地道:“那是你赶上运气好了,你都说她们刚开业的时候,‘海棠’开业的时候,生意多差啊,自然地卖好东西揽顾客。” “我是前儿买的,肯定是他们生意好了,滥竽充数,用些劣质材料让我烂了脸!” 她越说越激动,周围的人也皱起了眉,这种说法也不是不可能。 都城多得是那种以开业为噱头,然后圈钱走人的商户。 可是胭脂水粉这一行,可真没人敢这样整啊。 这玩意儿最是容易被官家小姐买走的东西,最容易吃官司,下牢狱了。 正常来说,应该没有这样的商户来都城圈烂钱的,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也不是尽无可能。 店里研制胭脂的两位师傅纷纷站出来:“我们‘海棠’的原料一向有考究,这几月的杏花桃花,花瓣都是清晨带着露采摘的,蜂蜡是祁州运来的上品,绝不可能有半分劣质材料。” 另一位师傅也道:“你在这儿闹了半天,也是上下嘴皮子一碰,可是在‘海棠’买的?可有凭证?” 那妇人眼神闪烁了一下,随机从怀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纸包,扔到柜台上:“这就是从你这里买的,你还想赖账不成?” 小妆娘立马上前拿起纸包,仔细检查,随后朝着其余两个妆娘点头。 妇人见此,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瞧!都相互点头打暗示了,看你们如何狡辩。” 另一个妆娘不信,立马接过仔细的检查,接果也一样。 顿时三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苏荷见了皱眉,店中的伙计妆娘以及研制师傅都出来与这个妇人周转,唯独不见庆安。 都这个时候了,他身为掌柜,怎么能躲在身后呢? 苏荷正要跨步进门戳穿那妇人拙劣的伎俩,就听身后传来声音,清亮而坚定:“你手中绝不是我们‘海棠’的胭脂!” 喜欢贵门来了个农家媳请大家收藏:()贵门来了个农家媳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1章 事落 庆安拨开人群,朝店内走去。 “这不是我‘海棠’的胭脂。” 庆安将那妇人丢给妆娘的纸包拿出来,展开后将里面的膏体放在众人面前。 “我家的醉春杏,膏体成淡粉色,带着杏花香,而这盒胭脂,颜色暗沉,还掺了过量的铅粉。” 研制胭脂的师傅立马走向前来,拿出来嗅闻:“对!我们家的胭脂从来不放这个。” 他又细细的观察着膏体,与盒面并不服帖,立马恍然大悟。 研制师傅恍然大悟,“原来你是买了我们的胭脂,换了别家的东西,这是蓄意诬陷!” “蓄意诬陷,人证物证俱在,掌柜,咱们可以报官了。” 那妇人眼神闪过一丝慌乱,但嘴上却不依不饶:“你胡说!这就是从你这里买的!你们合起伙来不认账!”她说着,突然扑向研制师傅,想要抢过去。 被眼疾手快的师傅紧紧攥着,一个侧身躲过。 “你还想抢?看来是想毁了证据了。” 那妇人见他们起了报官的心思,也不闹了,起身就要走。 庆安拔高音量:“劳烦各位给我拦住,在场的又一个算一个,统统领三文钱的茶钱。 来看热闹,还有钱拿,看热闹的众人将那妇人围在了店里,不让出去。 “你们干什么?让我出去!” “这么多人欺负我个妇人?他们是黑心店,现在是我烂脸,以后就是在场的你们!” 庆安招呼着新招的伙计,将那妇人强行压住。 “你们这是干什么?私自囚禁,有违律法,我要去告到衙门。” 庆安冷哼一声:“行,我送你一程。” 话音刚落,一个清亮的男声响起:“何人报官?”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青布长衫的年轻男子缓步走来,正是都城管辖这条街的捕头。 庆安接手‘海棠’后,这位捕头就来店里为妻子买过脂粉,并且很受他家娘子喜欢。 捕头扫了一眼哭闹的妇人,沉声道:“光天化日下来闹街惹事生非,成何体统?” 那妇人见官差真的来了,哭声小了半截,但还是梗着脖子道:“官差大人,您可要为民妇做主!您瞧瞧我的脸,都是擦脸他们‘海棠’的胭脂,这让我以后怎么见人啊!” 铺头没理他,走过去问庆安怎么回事,‘海棠’的妆娘伙计都将事情原委都说了一遍。 还递上了那盒可以当作证物的胭脂:“陈捕头,您请看,这虽然是我‘海棠’的纸包与盒子,但胭脂膏体分明是后面装进去的。” 说罢,庆安顺手就拿起店内的一盒,让捕头自行对比。 陈捕头拿起两盒胭脂在阳光下做对比,无论是膏体还是色泽,果然大不相同。 他拿起那盒暗淡无光的胭脂膏,捻了一点放在鼻尖闻了闻,眉头紧锁:“这里面的铅粉,重得都能呛人了,你还能往脸上抹,对自己可真是狠心了。” 妇人连忙说:“我就抹了一日,能治……” 她慌忙接话,丝毫不知自己已经说漏了嘴。 陈捕头目光如炬,“这样重得铅粉,不仅会伤皮肤,还会损伤脏腑,用多了命都没了。” 那妇人听后脸色煞白,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至此,众人又不是傻子,事情的始末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明显是有人见不得‘海棠’生意好,故意找人来恶心的。 沈泽拍了拍苏荷的肩膀,“走吧,别瞎操心了,你招的这个掌柜,能处理这些琐事。” 苏荷点点头:“看来我不仅运气好,眼光也好起来了。” 沈泽握着她的手,“遇见我之前的眼光嘛,有待考究。” “你说什么呢!?” 夫妻二人嬉笑着离开,仿佛也是过来看了一场热闹罢。 在‘海棠’闹事的妇人被抓走了,后续的结果只等官府告知。 等庆安出来寻东家的时候,四处张望时压根儿就没了苏荷的身影,好像没来过一般,问了禀报的伙计才知。 东家是来过的,没出面就走了,事情的始末也不曾询问。 庆安将这件事回去告知师父,钟有财只道:“这是东家夫人相信你,也认可了你了,你就好好做着你的掌柜便是。” 钟有财抽了一口旱烟,悠悠地说着:“做好了,也算是前途无忧了。” 庆安知道师父是何意思,早在他任职‘海棠’的掌柜时,师父就与他分析过。 眼下啊,女人的钱是最好挣的,什么金银首饰、宝钏珠钗、胭脂水粉、华服绣鞋。 但凡用心的,材质过关的,哪有做得差的? “你看你师娘,你带回来的胭脂,早一日晚一日的抹着,比我上工都勤快。” 庆安被师父的言论逗笑,顺口说了一句:“生意哪有个保障啊?师父可是吃着公粮,生意再好,他也是有个时限性的。” 钟有财眉毛一横,烟杆儿敲在他的脑门儿上:“你傻啊,你做五年当我们十年,有什么局限性? 我看你的脑子才有局限性,你要是将铺子经营久了,他也是个铁饭碗,不对!说不定是金饭碗呢。” 庆安摸着脑门儿陪笑:“是,师父教训得是,我一定把‘海棠’做成金饭碗,到时候给师父师娘养老!” 钟有财抽烟的手一顿,没想到这孩儿能说出这样的话。 他愣了半晌,吐出一个烟圈儿道:“把你这套哄人的话儿都说给客人听,为师可听不得。” 庆安却急了眼,十分半跪在钟有财的腿边十分认真:“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十岁师父就把我捡回来,这八年来您有一口吃的就从未缺过我一口吃的,带我挣钱,给我争取牙行的活儿。” 他说到后面,越说越哽咽:“在我心里,我早已把师父师娘当成我的爹娘,您二人又没有孩子。” 他鼓起勇气,将多年想说的话宣之于口:“就让我……当您的儿子好吗?” 钟有财一时失神,半天没个回应。 庆安希冀地望着师父,等来的却是他持续的沉默。 他叹气,自知自己不配,师父师娘能收养他多年已经是天大的恩情,如今这番话一出,自己何尝不是自作多情呢。 “对不起,师父,是我越矩了……” 钟有财缓缓开口:“改日你抽个空儿,去官府挂我户上,跟我姓钟吧。” 庆安双眼泛出泪光,立马点头答应:“知道了,师……爹!” 喜欢贵门来了个农家媳请大家收藏:()贵门来了个农家媳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2章 人间烟火 翌日庆安来请假时,苏荷也知晓了其中缘由。 她笑着回:“以后就是钟掌柜了,恭喜。” 钟庆安连连点头,其中的喜悦难以告知,苏荷挥挥手:“不用多说,我都明白,去吧,趁着现在还早,早去早回。” “多谢沈夫人。” 钟庆安道过谢后径直离开。 苏荷真的为他感到高兴,也真的觉得人心讽刺。 有人捡来的孩子视如己出,有人亲生的只想用来换钱。 不过她也没有因此感伤悲秋,她今日还有件重要的事情还没做。 前阵子榆临来信,整整寄了十页,其中有公爹婆母的关怀,还有关于生意的汇报。 她今日才抽出时间,与夫君一起一一翻看和回信。 ‘蟾宫折桂’书斋在赵云舒的管理下已经在榆临打出一定的名声了,已经成为读书人的首选书斋。 以前用来围剿用的四家书坊,还剩下两家,两个表哥一人经管了一个书坊也井井有条。 榆临‘海棠’的掌柜换了人,全部交由陈素一手经管。 ‘荷香粮行’逐渐趋于稳定,没有什么大的变化。 只是苏荷上都城时开的三家糕点铺,已经过了旺季,淡季来临,因为没有特色而导致有些亏损。 姜秋月在信中都是自责,觉得很大的可能性是她没有能力去经管。 再说公爹的那个茶坊,因为有了苏荷的建议,生意大好,公爹在信中嚷着等她回来一定要给她分红。 信的末尾,姜秋月着重强调了‘佳媳如女,离家千里,令吾生忧,翘首以盼待汝归家。’ 苏荷看得心里暖暖的,这就是被牵挂的感觉。 她招呼着沈泽来给家里回信,虽然她现在的字迹已经比初进沈家时好了许多,但与夫君相比还是没那么上得了台面。 沈泽一直鼓励她要勇于表现自己,但苏荷觉得什么时候都可以表现自己,家书由夫君来写,公爹和婆母看到后一定会更加开心。 寄完信件后,苏荷抬头,“夫君,今日我们去哪里玩?” 沈泽刮了刮她的鼻尖,“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来了都城许久,两人一直处于忙碌中,今日也算是难得的悠闲,不趁着机会游玩,只怕考试结果一下来,夫妻二人就要打道回府了。 暮春时节,都城的风都带着暖香,沈泽牵着苏荷的手,乐桃和空凌跟在身后。 四人成行,缓步走在都城的大街上。 青石板的路被春日晒得温热,两旁酒肆茶坊的幌子迎风招展。 挑着担子的游街货郎高声吆喝着,孩童的嘻笑和混着糖糕的甜香,交织出都城的热闹繁华。 苏荷拦下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买来四串糖葫芦,主仆四人一人一串。 乐桃在后面笑得像个小孩儿,空凌一手拿着佩剑一手拿个糖葫芦,冷峻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 乐桃偏了偏头:“你是不是不喜欢吃?给我可好?” 空凌拿糖葫芦的往一边偏,见前方的主子早就吃下来一颗。 他淡淡开口:“我尝尝。” 乐桃小嘴一嘟:“哼!小气,还是空青大方些。” 这个东西对他来说,从小到大都没吃过,于侍卫来言,红色,代表着血腥,也代表着危险。 这是他生平第二次拿到糖葫芦,第一次是取来一个糖葫芦,用上面的竹签扎瞎一个人的眼珠子。 糖葫芦什么味儿呢? 今日便随着主子尝尝。 苏荷的手被沈泽攥在掌心,宽大温软,令人十分安心,忍不住往他身边又靠了靠。 “你瞧,那糖画,栩栩如生。”沈泽指着一旁的小摊,眉眼带着笑意。 只见摊主手腕翻飞间,金黄的糖稀在石板上勾勒出并蒂芙蓉,苏荷踮脚望去,嘴角弯起浅浅的梨涡:“我想要并蒂莲花。” 沈泽立马问:“摊主,能否画我夫人想要的并蒂莲?” 摊主见有生意,自然热情似火:“自然可以,还有别的想要的吗?只要你能说出来,我都能画。” 乐桃从后面偏出个脑袋,手里还拿着没有吃完的糖葫芦:“我要个兔子!” 老板笑着应:“好勒,一朵并蒂莲,一个兔子。” 身后的空凌欲言又止,见摊主已经画好主子的并蒂莲,正下手画乐桃的兔子,他忍不住戳了戳乐桃。 乐桃转过来,看着空凌:“干嘛?” 空凌冷峻的脸庞浮现一丝窘迫,半晌他摸了摸鼻子放低声音:“给我要个宝剑糖画。” 乐桃瞪大了眼睛,还是苏荷发现,方才给空凌的糖葫芦他早就已经吃完了。 苏荷拿着并蒂莲的糖画,掩嘴轻笑:“摊主,再加一个宝剑。” 摊主正专心画着兔子,也不忘答应着苏荷:“好勒,再加一个宝剑糖。” 沈泽探究的目光看过去,被主子看得脸色十分窘迫,他往后微微退了一步,有些懊悔方才的想法。 直到老板将糖画递给空凌,他还沉浸在懊悔中没反应过来宝剑糖画已经做好了。 沈泽接过后递到空凌面前,嘴角挂着温和的笑:“喜欢吃就多吃点,今日我请客。” 空凌微红着脸,接过糖画:“谢,谢谢主子。” 苏荷咬了一口手中的糖画,甜意漫过舌尖,他朝沈泽面前递去:“夫君也尝尝?” 沈泽低头,浅尝一口:“很甜!” 两人沿着街边慢慢走,买了布料,尝了都城的糕点,吃了酒楼的饭菜。 夫妻二人带着空凌和乐桃,一路吃吃喝喝,日子好生惬意。 夕阳西斜时,天边晕开一片橙红,两人并肩站在护城河河畔,欣赏着美景。 苏荷回头,见空凌在这一天,似乎打开了新世界,与一旁的乐桃争抢美味小食。 忽然觉得,这寻常岁月,便是最好的光景。 可家国不稳,这份安定将会变成奢侈之物,她隐约觉得夫君以后真踏入仕途,这样松快的日子,会再也不见。 喜欢贵门来了个农家媳请大家收藏:()贵门来了个农家媳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3章 又是榜首 终于来到春闱放榜的日子,都城贡院外的长街被挤得水泄不通。 红墙下蹲满了翘首以盼的书生、为主子看榜的书童。 有人攥着衣角反复摩擦,指尖泛白,有人三五成群低声议论,眉宇间满是焦灼。 空凌抱着佩剑,环抱着手臂,他掏了掏耳朵,对于这些咋咋唬唬的人颇有些不耐烦。 辰时三刻,一声锣鼓准时响起,响破喧嚣。 几名衙役抬着烫金的榜单快步而来,拥挤的人群纷纷腾出位置,紧跟而来的礼部官员高声唱名。 “榜首,榆临沈泽。” “甲二,祁州容臾风。” “甲三……” 空凌站在人群外围,身形清瘦挺拔,听到主子榜上有名后,全然一副意料之内的得意 。 得了,第一个就是主子,主子真是争气,都省壳自己进去与那些人挤着看榜单了。 空凌转身,正好迎面走来一个看热闹的糖葫芦小贩,空凌从手中拿出几个铜板塞到小贩怀里,随后迅速从稻草轴上抽走两串糖葫芦。 小贩后知后觉,朝着他的背影喊道:“客官,多了两文。” 空凌素来沉静的面庞上,绽开一抹笑意,他挥挥手:“赏你了!” 在宅院里等消息的苏荷自空凌出门后就开始无比的焦急,这可不是榆临的乡试。 此番的考试意义非同往常,众所周知,越是天子脚下越难再近一步。 苏荷既希望夫君青云直上,又怕他深陷沼泽。 她希望夫君在官场熠熠生辉,也想就过上前些天那样潇洒又轻松的日子。 夫妻既是一体,又有各自的路要走。这种反复横跳的情绪持续到宅院传来‘咯吱’一声的动静。 空凌才刚刚推门,还没见人影从宅院外进来,苏荷瞬间捕捉到动静,乐桃紧跟其后。 苏荷拎着裙摆,将他拦住,眼中带着希冀,“如何了?” 空凌没想到少夫人竟然在门后等着,惊得他连忙擦了擦嘴角的糖渣:“咱们爷,又是会试榜首!” 苏荷先是一怔,随后喜极而泣,“太好了,夫君的努力,果真没有白费。” 沈泽闻声从里屋出来,自然也听到了空凌说的结果。 苏荷小跑着奔向夫君,晃着他的手臂:“夫君,你又是榜首!前日你怎么跟我说的呢,最多甲进甲十五,竟然又是榜首。” 沈泽见她这般兴奋的模样不忍打断,只能任由她碎碎念。 很快上门报喜的衙役,敲锣打鼓地来贺喜,身后还跟着不少来一睹真容的百姓。 衙役根据考试前记录的地址,敲响了沈宅的大门。 听到外面敲锣打鼓的声音响彻巷子,众人也早有准备。 官差问道:“可是榆林沈家的沈泽?” 沈泽答,“正是在下。” “恭喜郎君荣获榜首,小人特来给您贺喜了。” 衙役话一落,乐桃早就将准备好的红封递上,最近‘海棠’的生意极好,所以苏荷大方了回,荷包装得足足的,让衙役一拎就知道份量不少。 这也是衙役唯一能够光明正大收钱的活计,主家不小气,他们说起话来更是妙语连珠。 “听闻沈会元之前也是解元之身,小的便预祝您三元及第,平步青云!” 苏荷心喜,“多谢差爷!劳烦您跑这一趟,进来喝口水再走?” 衙役连忙摇头,“多谢夫人美意,只是甲十都要一一上门送喜,这碗喜茶来日有机会小人上门来讨要。” “差爷哪里的话,随来随有。既然还有事要忙,就不多做挽留了,差爷慢走。” 两名衙役拱手道:“喜封已经由礼部官员接手,快马加鞭送至榆林沈家,祝沈会元前程似锦。” 众人拱手还礼。 官员走后,围观的百姓还未离去,苏荷也招呼乐桃准备了几贯铜板,这是都城的习俗,上门说吉利话,俗称’讨喜‘。 有钱的给铜板,没钱的便是几块糕饼,总不好让人空手而归。 来了几十号人,一一分了两文铜板,相同的吉利话说了一遍又一遍,苏荷却没烦躁。 和乐桃空凌乐此不疲地分享这一份欢悦。 直到将手中的铜板分完。 都城的百姓也很有边界,说没铜板了也不会嚷嚷,就纯粹的来沾沾这些喜气。 集福巷比平日里热闹了几分,就连准备出门的沈鸣轩都觉得吵闹不已,招呼着下人出来赶了两回。 他在院子里来回踱步,言语间全是不屑,“不就是中了个会元,这番装腔作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状元呢。” “人多得我门都不好出!” 沈月瑶拎着裙摆,手里拿着一支新剪下来的芍药轻嗅,“哥哥你还说呢,你都没进状元的门槛呢,人家却只有一步之遥了,还在这儿挖苦呢。” 沈鸣轩没好气到:“你到底向着谁的?你别忘了,我才是你亲哥。” 沈月瑶转过身来,走向前歪着脑袋道:“大姐说了,不管是亲哥还是堂哥,只要是有价值的哥哥就是好哥哥。” 沈鸣轩气急:“连你也学着父亲大姐那一套,墙头草!这个家,简直没办法待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沈月瑶摇摇头,不再与哥哥多说。 怪不得大姐常说,爹爹养了个草包。 连自己都看出来了,如果这个五哥真的三元及第,沈家又多了一个新起之贵,朝堂之上沈家多了一位。 不管自家闹得如何,但在外人眼里,沈家为一体。 先是有父亲这个朝中老人,再添一位新晋状元,沈家定会在朝堂上如日中天。 随着五哥的名气大噪,自己的婚事反而可以再搁一搁,将来在夫家的位置只高不低,毕竟自己的娘家底气十足。 只要五哥与父亲一条心,大姐又多了一门倚靠,对于沈家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只有自己的哥哥,还在错把嫉妒当愤恨,在这儿指责全家。 沈月瑶突然之间恍然大悟,仿佛像开了悟一般。 看来这个五哥可要紧紧地抱住大腿,至于那个令人生厌的五嫂,比起全家的前途来看,也不是那么令人讨厌。 想到这里,她想起在榆林做的那些事,真是傻得没边,做的那些傻事,有多少都被自己的亲哥哥当了枪使。 还好,上回五嫂送了东西来拜访,说明她打心底里也是不想闹那么僵的。 她看着手中鲜艳的芍药,低喃道:“我只是个小孩子,应该不会与我计较吧。” 沈月瑶在此刻打定主意,要开始与苏荷和睦相处,修复之前的关系。 喜欢贵门来了个农家媳请大家收藏:()贵门来了个农家媳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4章 太子真面目 集福巷里,一连几日都弥漫着一股掩不住的喜气。 宅院里,苏荷招呼着许婶子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她还特意准备了一壶佳酿,准备与夫君小酌两杯。 正值四月,摆在庭院的菜肴与风中的花香交织,倒是别有一番风情。 布置好后,苏荷盛情相邀,沈泽半推半就,“娘子好兴致,今夜为夫定是春风得意。” 苏荷先是一愣,随后娇俏地捶了一下他的胸膛:“夫君说什么呢?脑子里想的什么呢。” 沈泽靠近她的耳边:“在想你所想之事。” 苏荷瞧了一眼四处无人,便低下声音道:“好啊,那赶紧吃饱饭再言后事!” 就在这时,院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乐桃快步跑了进来,神色慌张:“少爷,宫里来人了,说是太子殿下有请,让您即刻随他入宫。” 沈泽脸上的笑意瞬间敛去,沉吟片刻,牵着苏荷的手渐渐松开。 苏荷也敛了神色,起身替他取过外袍:“太子相召,定是有要事,夫君且去,我在家等你回来。” 沈砚点点头,握住她的手,低声道:“放心,我自有分寸。” 他换了一身衣服,跟着宫里来的内侍出了门,马车一路往东宫驶去。 车窗外,都城的街景飞速掠过,酒肆茶坊里人声鼎沸,孩童的嬉笑声隔着车帘传进来,沈泽却只觉得心头沉甸甸的。 太子这个时候召他入宫,绝不是闲聊那么简单。 东宫的门庭不算奢华,却处处透着规整。 内侍引着沈泽穿过垂花门,进了一处偏殿,殿内陈设简洁,只摆着几张梨花木桌椅,墙上挂着一幅《寒梅覆雪图》,笔意苍劲。 太子萧澈正背对着他站在窗前,一身明黄常服,身形颀长,听见脚步声,他缓缓转过身来。 沈泽左右环顾,今日只召了自己一人,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 “臣沈泽,参见太子殿下。”沈泽躬身行礼,姿态不卑不亢。 榜首会元,已经实打实的有了称臣的底气。 “沈爱卿不必多礼,坐。”萧澈抬手示意,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他自己也走到主位坐下,内侍奉上茶水,便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沈泽谢恩落座,端起茶杯,却没有喝,只是垂眸看着杯中沉浮的茶叶,太子那日的敦厚,竟然是装出来的。 今日才是太子的真容。 殿内静了片刻,萧澈忽然开口,声音直接得不留余地:“沈爱卿,你是今年的会元,文采卓绝,行事稳重,孤很欣赏你。” 沈泽抬眸,拱手道:“殿下谬赞,臣不过是侥幸得中,愧不敢当。” “侥幸?”赵珩轻笑一声,笑声里却没什么暖意, “春闱之上,你的策论针砭时弊,字字珠玑,圣上看了都赞不绝口,这岂是侥幸二字能概括的?沈爱卿,你是个聪明人,有些话,孤便不绕弯子了。” 他身子微微前倾,目光锐利地看向沈砚,一字一句道:“如今这朝堂,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早已分崩离析。” “孤虽是东宫太子,是名正言顺的储君,可放眼望去,满朝文武,有多少人是真心向着孤的?又有多少人,早已暗中投靠了老三?” 萧澈的声音陡然沉了几分,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老三他野心勃勃,母妃得宠,外祖手握兵权,这些年,他笼络了多少朝臣,安插了多少眼线,孤心里都清楚。圣上如今康健,可孤不能不早做打算。” “等到事到临头,再想筹谋,便晚了。” 沈泽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他知道,太子说的是实话。 这些日子,齐先生与他说过,三皇子赵瑾的势力,早已渗透到了六部,就连翰林院,都有不少人暗中依附于他,自己的二伯沈敬之也是其中之一。 “殿下英明。”沈泽垂下眼帘,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萧澈看着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眉头微皱,却还是耐着性子道:“孤知道,你虽出自榆临世家,但在朝中没有根基,可也正因如此,你才没有那些盘根错节的牵扯。孤要做的,就是从你们这些新贵之中,培养出真正忠于孤的人。”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许诺的意味:“沈泽,你是个有大才的人,以你的实力,三元及第小事一桩。” “孤愿意重用你。只要孤他日能登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孤便许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丞相之位,乃至封侯拜相,都不是不可能!” 殿内的空气仿佛凝滞了,萧澈的目光灼灼地盯着沈泽,等着他的答复。 太子调查自己?可二伯站队三皇子他太子不可能不知,此时却不直言,有些不明所以。 沈泽缓缓放下茶杯,起身躬身,语气恭敬却不失分寸:“殿下厚爱,臣铭感五内。只是臣一介书生,自幼读圣贤书,所学的,是忠君爱国,是为百姓谋福祉。” “臣此生所愿,不过是辅佐明君,让天下苍生安居乐业,免受颠沛流离之苦。” 他没有明说,却字字句句都在暗示——只要你是那明君,是那九五之尊,我便会效忠于你。 可萧澈显然不满足于这样模棱两可的答案,他猛地一拍桌子,沉声道:“沈泽!孤要的不是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孤要你一句明白话!你,到底愿不愿意跟着孤?”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咄咄逼人的意味,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将沈泽的心思看穿。 沈泽垂着头,脊背挺得笔直,却始终一言不发。 他不能答应。太子如今虽是储君,可局势未明,三皇子的势力不容小觑,圣上的心思更是难以揣测。 他若是此刻便明确表态投靠太子,一旦他日太子失势,他便是第一个被清算的人。 可他也不能拒绝,拒绝太子,便是断了自己的一条路,甚至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沉默,是此刻最好的选择。 就在殿内的气氛愈发凝重时,一道温婉的女声忽然从殿外传来:“殿下,何必如此动气。” 只见太子妃李氏款步走了进来,她身着一袭杏色宫装,身姿窈窕,眉目温婉,手里还端着一盘刚切好的鲜果。 她先是对着萧澈福了福身,又对着沈泽颔首示意,这才柔声开口:“殿下,沈大人是新晋会元,素来谨慎,您这般逼他,倒是失了您的气度了。” 喜欢贵门来了个农家媳请大家收藏:()贵门来了个农家媳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5章 才出又入 萧澈见太子妃进来,脸上的怒色稍缓,却还是冷哼一声:“孤不过是想让他给个痛快话罢了。” “殿下登位,本就是顺应天命,名正言顺。”太子妃将果盘放在桌上,声音轻柔却带着几分坚定, “不过是有些人野心勃勃,想要另辟蹊径,殿下才不得不提前筹谋,这也是无奈之举。沈会元是聪明人,自然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您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她说着,看向沈泽语气和善:“沈会元,殿下也是惜才心切,言语间或许有不妥之处,还望你莫要介意。” “此事事关重大,你也不必急于答复,且回去好好思量思量,三日之后,再给殿下回话便是。” 萧澈看着太子妃,又看了看垂首不语的沈泽终究是松了口:“罢了,就依你所言,给你三日时间。沈泽,你好自为之。” 沈泽躬身行礼,声音依旧恭敬:“谢殿下,谢太子妃。” 他没有再多说一句话,转身便朝着殿外走去。脚步沉稳,脊背挺直,看不出半分慌乱。 走出东宫的大门,阳光有些刺眼,沈砚微微眯起眼睛,抬手遮了遮。 方才在殿内的一番交锋,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惊心动魄。 圣上龙体尚健,东宫储位也定。 三皇子的势力却在暗中滋长。 满朝文武都看得明白,这两位殿下,明面上兄友弟恭,暗地里却剑拔弩张。 沈泽只想踏踏实实入仕,和恩师一起查通敌的虚实,为朝廷效力,为黎明百姓做事。 从未想过要卷进这些潜在的纷争。 太子的咄咄逼人,太子妃的委婉解围,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却又在意料之外。 他深吸一口气,正准备上马车,却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沈会元,请留步。” 沈泽脚步一顿,缓缓转过身,只见几个身着劲装的汉子快步走了过来,为首的一人面色冷峻,拱手道:“沈会元,我家殿下有请。” 沈泽眉头微蹙,目光落在那人腰间的玉佩上,那玉佩是一块墨玉,上面刻着一只展翅的雄鹰,正是三皇子萧瑾的随身之物。 他心头一沉,面上却不动声色:“不知你家殿下是哪位?” 那人冷笑一声,语气带着几分倨傲:“沈会元何必明知故问。我家殿下,乃是三皇子。殿下在城外的别院备了薄酒,特请沈会元一叙。” 沈泽看着眼前的几人,他们身形矫健,眼神锐利,显然都是练家子。 他知道,自己今日,怕是走不了了。 他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声音平静无波:“请带路。” 夕阳西下,将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投在青石板路上,带着几分萧瑟之意。 东宫的琉璃瓦在余晖下闪着金光,远处,隐隐传来几声鸦啼,更添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他刚从东宫出来,太子萧澈的话还在耳边回响。 “许你封侯拜相,也不在话下。” 太子憨厚的伪装与平庸在沈泽的思量中反复横跳。 你要说他没有心机,他又知道将自己野心用憨厚平庸做遮挡。 你说他有心机,但随意的承诺,又显得他身旁的位置十分廉价。 真正的拉拢人心,靠的可不是蛮力,而是人心。 恩师的交代还在脑中挥之不去,站大皇子,是他的初步判断。 可今日这一遭,让他不得不怀疑恩师的选择是否正确。 沈泽摇摇头,他压根儿没想到,这条路才走到会元,竟然成了东宫和三皇子争相拉拢的香饽饽。 太子今日的招揽已是咄咄逼人,三皇子此刻又派人召见,怕是有过之而不及。 他深吸一口气,上了那人的马车。 沈泽知道,从他踏入东宫的那一刻起,他便再也无法置身事外。 …… 城外别院。 一路走去,一路在心中思索着应对之策,只盼着能婉言回绝,全身而退。 跟着那侍卫七拐八拐地来到三皇子萧瑾之处。 彼时他正倚在别院中的角亭中,捻着鱼食儿,饶有兴致地在喂他那些颜色各异的鱼儿。 带沈泽去的那人,上前拱手禀告:“殿下,我已将人带来。” 萧瑾微微皱眉,将手中还剩的鱼食儿尽数抛进水中,拍拍手,又一身轻松地倚在角亭的长椅上。 见沈泽进来,只抬眸瞥了他一眼。 那目光,没有居高临下,倒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玩味。 沈泽躬身行礼:“微臣沈泽,见过三殿下。” 萧瑾没让他起身,反而慢悠悠地给自己斟了杯茶。 那茶水顺着茶壶的倾斜发出哗哗的声响,落在沈泽的心上,让他莫名有些心慌。 “沈会元。”萧瑾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慵懒,却又透着一丝锐利。 “本殿下今日召你过来,是想算一笔账。” 算账? 沈泽一愣,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错愕。 今日与三皇子分明是第一次见面,素无交集,何来账目可算。 沈泽垂眸,语气恭敬,“殿下此言,微臣不解。还请殿下明示。” 萧瑾嗤笑一声,身子微微前倾,目光落在沈泽的脸上:“沈会元倒是健忘。” “去年春闱,本殿下得一幕僚献策,准备在都城造一桩’神童三元及第‘的大启神话。” 沈泽的心,猛地一跳。 他想起苏辑安的经历,虽然知道这其中是三皇子的的手笔,但他何故要把此事算在自己的头上。 话到此处,沈泽也想弄个清楚。 “殿下此举,意欲何为?”沈泽的声音,不自觉地冷了几分。 “何为?”萧瑾挑眉,嘴角勾起一抹讥笑。 “自然是为了搅扰搅扰皇兄的好事。他不是想把所有的新科进士都揽入东宫吗?本殿下就造几个神童出来,占了那些位置,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 沈泽知道这只是三殿下的敷衍措辞,但对于这样的行径,感到十分恶寒。 “殿下不觉得‘造神童’此事,十分荒唐可笑吗?” 沈泽抬眸,目光灼灼地看着萧瑾,语气中还有尽量压制的愤慨。 “殿下不知榜上有名需要付出多少的努力,耗费读书人的多少心血。殿下就因为这一己之私,便要让他们的十年寒窗,付之东流!” 他说完这话,便已经做好了应对三殿下盛怒之责。 喜欢贵门来了个农家媳请大家收藏:()贵门来了个农家媳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6章 三皇子萧瑾 出乎意料的是,三皇子非但没有发怒,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那笑声中,带着几分嘲讽,几分洒脱,回荡在空旷的角亭里。 “沈会元倒有几分骨气,我与你算账,你还质问起我来。好!真是好!” 等萧瑾笑够了,才收敛了笑意。 他慢悠悠道,“若是本殿下安排的那些人,当真能尽数挤掉你们这些读书人的位置,那就只能说明,你们这些所谓的读书人,也不过是些废物罢了。”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深圳的脸上,带着几分赞赏:“瞧!像你这样的,有真才实学的,任谁来,都挤不掉。” 沈泽怔住了,他万万没想到,三皇子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一时间,沈泽不知道如何回应,心中的怒气像是被一盆冷水浇下,散了大半,余下的只有满心的错愕。 这位三殿下,到底是在筹谋些什么? 用来造‘神童’的催眠之术和巫蛊都出自岳漠城,而岳漠的文枢府又是第一个传出大启有通敌之疑的地方。 这会与三皇子有关吗?涉及通敌之事,虽心中揣疑虑,却不敢相问,唯恐招来横祸。 他沉默了片刻,终是躬身道:“殿下安排之人,皆是平庸幼童,纵是有几分聪慧,却办事能力认知不足,根本不堪大用。” 沈泽稳了稳,却耐着性子补充道:“但微臣只是按部就班参考,顺理成章走到今日,三皇子这账,不应朝微臣算。” 毕竟上都城紧急告知的人是恩师,并不是自己。 这样也算在自己头上,岂非冤大头? 他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既然走这么一遭如龙潭虎穴,科考到此为止也行。 萧瑾像是来了兴致,不挑其中缘由,只追问道:“你可知错?” 沈泽无奈,看来三皇子非要有个结果,并不问事出有因。 随后他认命般地道:“微臣知错。” 萧瑾摆了摆手,脸上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你既已经知错,那便算了。” 沈泽闻言汗之,敢情弯弯绕绕个半天,只为了一句‘知错’? 这三皇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说起来,本殿下还要多谢你呢。” 沈泽又是一愣,抬起头看着萧瑾,眼中满是不解。 “多谢我?” “不错!”萧瑾点头,指尖又轻轻敲着扶栏。“你搅和了这一回,倒是让本殿下借着机会看清楚了许多错处。 还有及时与齐彦修那老不死的阻止了这一场荒唐的计划,避免了让父皇查到我的头上。 我顺势把这些脏东西都倾数倒在了太子身上,这些,可都是拜你所赐啊。 只可惜,我那太子皇兄,还对此一概不知呢。” 沈泽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三皇子造神童,不仅仅是为了搅扰太子招揽新贵,更是为了引蛇出洞,将这一脏水倒在本就在招揽的太子身上。 那三皇子什么意思,意思是他没有招揽任何人吗? 那二伯为什么会为了三皇子竭尽所有? 他心中五味杂陈,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预想中的怪罪没有到来,反倒是知晓了这番出人意料的背后之事,这让沈泽彻底摸不透这位三皇子的心思了。 萧瑾似乎是看穿了他的窘迫,摆了摆手,语气随意了许多。 “行了,那些朝堂上的弯弯绕人不提也罢,改日你入了仕途,自然就明白其中意味了。” “你坐吧,本殿下今日召你,原本也不是为了与你说这些的。” 内侍内侍适时地搬来一张圆凳,放在沈泽的身后。 沈泽迟疑了一下,还是谢恩坐下了。 角亭一时安静下来,只有池中翻腾的鱼儿,偶尔发出轻微的声响。 沈泽垂着眸,不敢抬头看萧瑾,心中却在暗自揣测,这位三皇子,到底意欲何为。 他以为,接下来,便是如同太子一般的招揽之语。可等了半晌,却听见萧瑾开口,问的竟是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沈会元是哪里人氏?家中还有何人?” 沈泽一愣,随即道:“殿下今日既然邀请,就不会不知道微臣家中人和事了。” 萧瑾轻咳了一声,随后笑道:“沈会元这般直性子,在皇兄那边,定然是要吃亏的。” 沈泽抬眸,看向萧瑾。 此刻的三皇子,褪去了方才的锐利与锋芒,竟像是一位寻常的世家公子,与他闲话家常。 没有咄咄逼人的招揽,没有刻意的拉拢,甚至连一句关于朝堂纷争的话,都没有再提。 他忍不住问道:“殿下今日召微臣前来,只是为了与微臣聊这些?” 萧瑾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怎么?沈会元觉得,本殿就该像太子皇兄那般,拉着你说些‘共图大业’的话?” 沈泽被说中心事,脸上微微一红,低下头去:“微臣不敢。” “你不必如此拘谨。”萧瑾摆了摆手。 “本殿知道,你不想卷入本殿与太子皇兄的纷争。你放心,本殿今日召你,并非是要你站队。”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沈泽的脸上,语气诚恳了几分:“本殿只是觉得,你是个有真才实学,且心性正直之人。 齐彦修那老东西也不会收没本事的学生,你这样的人,不该被埋没在朝堂的纷争里。你想为朝廷效力,想为百姓做事,本殿都知道。” 沈泽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震惊。 他从未想过,三皇子竟会如此直白地说出他的心声。 “殿下……” “行了。”萧瑾打断他的话。 他站起身来,走到角亭边上,看着池中欢快的鱼儿,“今日与你说的这些话,你不必放在心上。往后在朝堂上,你只管做你该做的事。本殿不会逼你站队,也不会刻意与你拉近关系。” 他转过身,看向沈泽,脸上带着几分笑意:“若是你愿意,往后闲暇之时,可来三皇子府坐坐。本殿府中,有不少孤本古籍,想来你会喜欢。” 沈泽怔怔地看着萧瑾,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这位三皇子,行事作风,当真是与常人不同。他本以为,今日召见,定是一场唇枪舌剑的逼宫,却没想到,竟是这样一番不着边际的家常话。没有拉拢,没有逼迫,甚至没有半分的敌意。 仿佛,他今日召自己前来,真的只是想交个朋友。 沈泽定了定神,起身行礼:“微臣……多谢殿下厚爱。” 萧瑾摆了摆手,笑意更深了几分:“不必谢。你且回去吧。记住,在朝堂上,凭心而为,便好。” 沈砚再次躬身,而后缓缓退出了角亭,回头望了一眼那座安静的角亭,心中百感交集。 太子的招揽,三皇子的坦诚,像是两道无形的枷锁,缠在他的身上。他原以为,自己能置身事外,可如今看来,这趟浑水,怕是没那么容易抽身。 只是,今日三皇子的一番话,却让他心中的一块石头,稍稍落了地。 至少,这位三皇子,并非是他想象中的那般咄咄逼人。 沈砚深吸一口气,上了马车,往集福巷赶去,娘子还在等他归家。 前路漫漫,朝堂风云变幻,他一个落魄世家,唯有步步谨慎,凭心而为,方能在这波谲云诡的朝堂之中,寻得一条真正能为百姓做事的路。 柳絮依旧纷飞,落在他的肩头,像是一场无声的提醒。 这大启的天下,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而他的仕途,才刚刚开始。 喜欢贵门来了个农家媳请大家收藏:()贵门来了个农家媳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7章 做你的后盾 苏荷在家里左盼右盼,精心准备的庆祝宴已经变成凉菜冷羹。 天都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了,夫君才被三皇子的马车送回来。 门外苏荷一直在为沈泽留着灯,听到乐桃去开门的动静,她连忙紧跟着前去。 沈泽跨进宅院的那一刻,苏荷的一双杏眼直直地落在沈泽的身上,从发梢到衣角,一寸寸地打量,像是要从他身上找出点什么来。 “夫君,你回来了。”苏荷的声音比平常低了些,她挽过他的手臂轻声询问:“太子那边,如何说?” 沈泽唇边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听着语气松快:“没事,如那日一样,请几位去小酌了几杯,没什么要紧的。” 他说着,便朝着院子里走,袖口却被苏荷轻轻拉住。 “真的吗?”苏荷抬眸看着他,目光透亮,像是要看透他敷衍的神情。 “我遣了空凌去东宫接你,他说你前脚离开东宫,又被接去了城外,城外的人是谁?为何要接你,接你去做什么?” 沈泽的脚步顿住,被苏荷这一连串的询问迎面砸来。 “夫君,你方才敷衍我了,你同我说过,两心相悦之人,必要坦诚相待。” 苏荷偏着头看他,眼神十分认真。 沈泽有些心虚,他本想着随意敷衍过去,以免她担心。 却没想到,那个从前事事以己的妻子,逐渐将心渐渐偏向了自己。 因为她全心全意的关注,所以她一眼就能看穿自己的遮掩。 “娘子不必忧心,是太子有招揽之意,接走的我是三皇子,而他找我是因为恩师齐先生,上都城搅合了‘神童’之事。” 他避开她的目光,语气依旧轻描淡写。 “都不是什么大事,我全须全尾的回来了,正说明事情都已经解决了。” 这话落音的瞬间,苏荷脸上的担忧非但没有少,反而更浓了。 她松开拉着他的手,后退半步,站直了身子。 往日总带着笑意的眉眼,此刻透着几分郑重。 “沈泽。”她唤着他的名字,一字一顿道,“以后这些事,不可以瞒着我,我想知道关于你的一切。” 沈泽的心轻轻地沉了一下。 他正好开口,苏荷却抢先了一步,她抬了抬下巴。 “我知道我不聪慧,在官场上也并不能给你什么助力,但我是你的妻子,你的烦忧我有权利知道。” “夫妻本是一体,这是你说的。” 沈泽气笑:“我瞧着你哪里不聪慧了?都会拿我说过的话来抵我了。” 气氛在这一刻微微缓和了一些,她上前一步,重新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传过来,带着让人有一种让人安心的暖意。 “我知道你近来周旋得累,也知道拿宫里的浑水有多难趟。若是……若是这条路实在不好走,咱们就放弃,好不好?” 苏荷心里极度纠结,她既希望夫君在仕途如鱼得水,又怕官场的风云莫测扰乱现在的平静的生活。 这种思绪的反复横跳,让她当起了胆小鬼。 她低下声音,“咱们在榆临有那么多产业,都城初步试水的铺子也十分顺利,咱们可以就做经商。” “我可以赚许多许多的钱,我赚钱养你,好不好?我想过了,以后我们再生两个娃,过上我赚钱你带娃的悠闲日子,也是很不错的。”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上都城前,我们都知道那通敌之人,有可能藏在都城,眼下看来,那人也藏得深。 这几日来,我越发觉得朝堂上的水浑得很。可咱们沈家现在不说家大业大,也算小有成绩,假以时日,定能富甲一方。有钱可行天下,就算江山易主,不不妨有钱人过得逍遥自在。” 沈泽怔怔地看着她。 烛光下,她的发髻松松垮垮地挽着,衣裙简单,却比都城的贵女耀眼。 她在家静静等自己的这些时辰,就是在想后路吗? 当时读书时她也是这般支持自己,现在有危险,她便用自己的办法为自己保留后路,这一件件规划听来,竟让他眼眶微微发热。 他抬手,轻轻抚上她的发顶。 “娘子……”他的声音低哑了几分,“我已经走到这一步了。” 他顿了顿,目光望向屋角的灯盏。 “如你所见,已经身入此局,再难脱身,唯有用尽全力,破釜沉舟,得圣上青睐,才有更多的话语权。” 他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我此时若退了,那些圣贤书,我就白看了。” “都说我是一鸣惊人,可你是知道的,我身弱那几年,困在沈家四四方方的培风院。整日与书本作伴,一年又一年,直到你的出现,才让我走出了那个小院子。” “在此之前,我心中所愿,就是将满腹学识,用于朝堂,让大启的繁华延长。所以,我已经打算要一路走到底了。” 苏荷看着他眼底的坚定,鼻尖忽然一酸。 她吸了吸鼻子,随后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好吧,既然夫君有这志向,当妻子的也不好多说了,毕竟,我可是要当贤内助的人,可不是当绊脚石的。” 她踮起脚尖,替他理了理衣襟,语气中带着几分娇俏,又带着几分认真:“那咱们就说好,你去朝堂上博风云,我在家守着努力赚钱,赚来的钱都给你当后盾。” 沈泽看着她,眼底的阴霾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化不开的温柔。 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缱绻:“娶了你,是我一生的福气。” 苏荷故作生气的模样:“可你今日还想着敷衍我。” 沈泽哄着她往里屋走:“我错了,以后娘子一问,我便什么都交代,再也不会像今日这般遮遮掩掩,可好?” 苏荷嘴角上扬,对于夫君这般知错就改的性子十分欢喜,“嗯,这还差不多,今日之事,下不为例!” 沈泽心里暖意融融,今日的烦忧全部抛之脑后。 苏荷还在碎碎念:“你都不知道,你去了东宫后我就连忙让空凌去守着,结果半路上又听你被人接到了城外,我那个心啊,燥得一下午就没消停过……” “是为夫的错……” 喜欢贵门来了个农家媳请大家收藏:()贵门来了个农家媳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8章 有人欢喜有人忧 三日后的 殿试,沈泽在心中敲定目标后,反而松快了许多,上金銮殿心中也毫无波澜。 对于沈泽来说,最后一次由圣上亲审的殿试比前面的考试都要轻松。 殿试不仅仅考的是学识的灵活运用,还有面对龙颜的胆量。 参加殿试的贡士其中有不乏被此情景吓得失了水准的。 但沈泽却发现,那日去太子东宫的本科进士,除了与他对酒的容臾风,没有一个在现场的。 看来上次的宴会,竟然是一场不声不响的筛选。 金銮殿上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竟然是连襟谢承钰。 他也站在贡士之中,似乎是这次考试让他倾尽所有,他看起来有些寒酸。 这件事并没有在他心中细想,因为很快就轮到了他。 沈泽从容立在金銮殿中,对答策论是引经据典,切中时弊。 对当朝的繁华稳定之事答得也从善如流,龙椅上的天子龙颜大悦,当场钦点他为本科状元。 一时间考官纷纷站起:“恭喜陛下,钦点状元之人是三元及第,乃榆临沈泽。” 等圣上拍案决定,才知自己封了个三元及第。 他看卷时只看好坏,不知其人,只凭借考生的本事来选。 “百里挑一,看来朕的眼光不错。” 龙颜甚喜,大手一挥,比往年的赏赐多了一倍。 众人贺喜。 状元之位到手,沈泽人还未归,圣上的赏赐如流水般进了集福巷。 苏荷喜极而泣,她抱紧了乐桃:“我就知道夫君可以,他能行。” 乐桃被自家主子抱勒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也不忘打趣儿:“以后咱们少夫人,可就是状元夫人了。” 苏荷欢快地捏了捏她的鼻子:“好话,爱听,有赏!” “谢谢我的状元夫人,乐桃爱惨您了。” 自从跟了苏荷,乐桃觉得自己的生活老有盼头了,银子的赏赐随时都有,从来不需要为生计发愁。 她才十六岁,嫁妆都攒了不少了。 看来跟对了人,至少轻松半辈子。 送喜的人鞭炮开路,赏赐排排队一一停在巷子内,等待宅院的主人将搁放的位置收拾出来。 集福巷的邻里,没一个认识的,但也纷纷送上祝福之语。 这样的动静都惊动了不远处的何氏母女。 “看来你姐姐说得没错,这个沈泽是个有本事的,咱们沈家,也要跟着你五哥这个状元,水涨船高了。” 沈月瑶偏着头,看着长串的赏赐往里面走,眼热又心急,怎么不是自己的亲哥啊。 “娘,这下换我们巴结三房了,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她顿了顿,又改口道:“错了,五哥只用了一年。” 何氏耸了耸肩,“无所谓,反正我们和你五哥没什么大仇,在榆临那些不过是你们小孩子过家家而已,软下话来道歉,他们也不会驳了你爹的面子了。” “既然他入了官场,总归是一家人不会有两条心的。” 沈月瑶对家里的事一知半解,对此也十分认同:“以后我们就要和三房紧紧贴在一起了。那大伯那边,怎么办?” “那是他们的事,不是你操心的。” 她想了想,嘴角勾起一抹嘲讽:“说起来,你大伯娘要是知道老五是今科状元,指不定在屋里气得跳脚。” 沈月瑶附和道:“对,大伯娘最见不得五哥一家好了,当初我们是想着让三房分出去,都还没推动呢,大伯娘就自己就急得将这事儿办好了。” “三房自己开的口,指不定人家早就想单过了,才故意藏拙的。” 何氏摊开手将事情拿出来清算,“你看看啊,没分家时,你五哥在观澜读书,你爹可是侧面打听过的,你五哥成绩并不算出挑。” “分了家后,科考那是一路往上走,从松昌开始,速度惊人。还有那苏荷,我和你爹也分析过了,人家也不是个傻的。 等分了家后,生意做了不知多少家,都悄无声息的,若不是你爹起了心思去查,我们都不知道呢。” 沈月瑶点头道:“对啊,上次送的礼,都是金银斋最时兴的款式,我戴出去,不少小姐妹羡慕呢。” 她认命道:“看来我以后要多亲近五哥。” 何氏点点头,表示自己的女儿还不算太笨,知道为自己筹划。 对沈泽状元这事没个什么好眼热的,反过来亲近三房也不是坏事,毕竟上回不查不知道,一查才知道三房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富得流油了。 要是早知道三房这么能耐,在榆临就不应该分家,才能牢牢将他们和丈夫连接在一起。 整个沈家的台面都得高个几分。 分了家又是另一回说法,一家两户,左右不了别人的想法不说,也不好拿一家人的这个事儿去要求他站队一线。 总的来说,还是不分家的好。 母女俩脖子都伸酸了,外面的风吹得脸生疼,这才回了屋子。 另一边的大房也确实如何氏所说,王氏气得跳脚。 都城的消息散布得很快,大街小巷都在传唱今科状元出自榆临沈家。 其中不乏还记得当年沈老爷子的人,纷纷称赞沈家果然是人才辈出。 三元及第的状元,以后的沈家只会比以往的风头更盛。 铺天盖地的夸赞布满了整个街头。 这个风也吹进了大房父子的耳中。 当沈华林将这个消息带回府中时,还在病中的王氏被气得坐起来破口大骂,中气十足,丝毫不见还有疾病缠身。 “贱人!他凭什么!我当初就不该折磨他,就该一剂猛药,药死这个小兔崽子。” 父子二人在都均在此时沉默不语,沈泽固然优秀,但着实有些刺痛他们一家的双眼。 王氏的气根本消不下去,在屋里骂十句都不带重复的。 她这一气,反而精气神儿都好了不少,脸上的血色都渐渐起来。 她骂完沈泽骂姜秋月,嘴巴都不带歇气的。 末尾一遍一遍的强调,沈泽有今天,都是吸了早死儿子的气运。 身为妾室的云容不解,家中有了不得的人才,为何要这般赌咒,都是一家子,一人好不是多一份保障吗? 喜欢贵门来了个农家媳请大家收藏:()贵门来了个农家媳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9章 佼佼者中的佼佼者 等沈泽回了宅院后,苏荷还在一件一件地欣赏宫里赏赐的宝贝,每一件都让她爱不释手。 瞧见妻子全然一副钻进钱眼子的模样,沈泽觉得这样的她十分真实可爱。 中状元的利弊,弊处暂且不说,眼前能让自己的夫人欢愉,便是利处的头一桩。 苏荷察觉到夫君的视线,连忙一蹦一跳地小跑上前:“怪不得你们读书人总说,书中自有黄金屋,我原先并不知其中意思,现在懂了。” 沈泽被她这番言论说得怔了半分,随后失笑道:“夫人这番说辞,也算其中一种。” 苏荷转过身看他:“还有其他的黄金屋?” 沈泽宠溺地点点头:“是,若是有机会,以后我一件件展示给你看吧。” 苏荷欣喜,“好啊,好啊。” 沈泽想到殿试时那个人,饶有兴趣地与苏荷分享:“对了,我在殿试的时候见到一个老熟人,你猜是谁?” 苏荷小嘴一撅,“我哪里认识什么能上殿试的人啊?夫君你就别卖关子了。” 沈泽淡然一笑:“就知道你没那个耐心去猜,是妹夫谢承钰。” 苏荷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惊得半天回不过神来,反应过来后,她拉着沈泽问:“他?他的学识都到了可以见圣上的地步吗?” 沈泽敲了敲她的脑袋:“想什么呢?殿试不是谁都能见圣上的,一百名贡士中,殿试进了前十才能面见圣上。” 苏荷抚了抚胸口:“我就说嘛,我又不是不知道他的学识如何,谢承钰是有几分天赋在身上的,但比起夫君来说,还是差了好大一截的。不过他真的非常努力,这点倒是没什么好说的。” 她对谢承钰已经没了多余的情绪,唯有作为一个旁观者来看待他这个人,给出的评价也十分中肯。 沈泽也没有丝毫看不起他的样子,“夫人也别小瞧了他,能走到殿试这一步,已经是万中出一的佼佼者。” “乡试有名只是有待备选,而走到会试殿试,做官那都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苏荷一脸骄傲:“那有什么?夫君可是佼佼者中的佼佼者,谁也比不上。” 她用手指比出‘六’的模样,“谁家科考的郎君起步都是从六品开始的吖?这个难度概念是我这个不科考的妇人都知道的。” 沈泽被她夸张又明媚的笑声感染,“原来我在夫人心中这样厉害。” “嗯,那是自然。” 夸完夫君后,她紧接着认真的说道:“以后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咱们就不提了,只管闷声过自己的好日子。” 沈泽一愣,还以为她郁结从前,他答应,“好,以后我不提了。” 提起谢承钰,苏荷想到的不是他们之间最初的孽缘恩仇,而是想起年后见到生产后的苏宝萱。 她的日子并不好过,不知道怎么的,以往在同一个屋檐下总是恨她的。 从那日后,见她没了往日的骄傲,把自己熬成一个卑微的可怜人。 见她为了成就谢承钰的今天,她不知道付出了多少。 换一种方式来说,也算是苏宝萱强行换走了这段孽缘,现在对比之下,生出了几分同情。 她拿起赏赐的金花,簪在发间,偏着头问:“那夫君何时任职可有消息?” 沈泽伸手将金花拿来,往她的头上簪得紧一些,“任职的事,后日琼林宴后会下旨。按照往年的惯例都是应该是在都城任职翰林院修撰。” 苏荷瘪了瘪嘴:“翰林院?那我们是不是不能回榆临了?” “也不是,等任职流程走完,有一个回乡省亲假,咱们可以回榆临三到六个月。” “意思咱们要长期住在都城了。” 沈泽见苏荷有些失落,还以为她不愿长住都城:“怎么了?你不想在都城吗?你如果不愿意,翰林院任职积累了足够的资历和声望,还可以选择外放地方要职。” 苏荷摇头:“不是,都城是个好地方,这毋庸置疑。” “我……只是想着我好不容易在榆临有一片属于自己的小天地。” 沈泽顿时心下一松,“夫人原来是担心这个。” “这个也不用忧心。你看容与,他人在祁州,榆临的生意照样没耽搁,你可以选择像他这样的路,只占搭股,也会有源源不断的钱财涌进他的荷包。” 苏荷追问道:“你是说,让我让出主股的身份,退到搭股?” 沈泽连忙解释道:“是这个意思,但我并不是让你舍弃你所拥有的,首先,退出主股你会收到相应的一笔股钱,然后你不再经管店铺的所有事物依旧按股分成。 而且依照夫人现在的本事,在哪里都会有一片天,像都城的‘海棠’,生意也不是蒸蒸日上吗?” 苏荷被夸得脸红:“你惯会这样哄我,我哪有那么厉害。” 沈泽伸出手揽住她:“厉不厉害见账本上的进账会告诉你,无需我言语做巧。” 他循循善诱:“难道夫人就不想有一片属于自己的大天地吗?” 行商,哪里都可以,这也没错。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夫君说出这个建议的时候,她也是心动的。 苏荷觉得出来单打独斗也不失为一种进步,只是因为身边没了云舒姐,会倍感觉缺失方向。 这次在都城开的‘海棠’,她时常会觉得自己像个刚出门的小孩,总会朝着家的方向张望。 苏荷犹豫了半天,“可是,可是你之前明明还说,眼下的局势不明,不宜在都城有大的生意进程吗?” 沈泽解释道:“那时候我并没有十分的把握,现在我已然是京官,你自然也可以在都城扎根。” “我怕的是,我万一只在百位贡士之中,没有得到状元的位置,从而使你的生意一会儿东一会儿西,不安定。 这才权衡利弊,让你依照眼前的情况只开个一家,好打发一下时间。” 他对苏荷有无比的信心,“夫人之前说得也没错,在动荡之时有了万贯家财,那也是一种底气,我现在是做到了才鼓动你去做。所以,夫人,放手去做吧。” 苏荷犹豫着开口:“夫君当真觉得我一个人也可以吗?” 沈泽无比坚定道:“当然可以。” 见她还有些犹豫,他又补充道:“夫人是不是忘了,你夫君我也是行过商的,只不过我与你不是一个路子。” “行商嘛,本就有许多种办法,只要以赚钱为目的最终将银钱握在自己的手里。” 苏荷眼睛一亮,觉得脑子又清明了许多,“我知道,都是殊途同归!” 沈泽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夫人当真是聪慧,一点就透!” 得到自家夫君的赞赏,苏荷觉得干劲满满,仿佛门外就是做生意的道,只等着她去闯。 不过夫君也说了,这一月来他还要走许多流程,这个时间段并不适合她去开展新地方。 还是等回了榆临,将手上的产业全部变现,做全了十足的准备再来闯都城,那才是兜里有钱,心里不慌。 夫君说的那句“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大天地。”像一句咒语,不停地在脑中重复,惹得她抓心挠肝的,只能在‘海棠’去找找存在感。 但到了地方才发现,一家店铺顺利开张后,一旦拥有了听话的工人伙计,还有一个处事完全的掌柜,根本不需要她这个东家来帮忙。 喜欢贵门来了个农家媳请大家收藏:()贵门来了个农家媳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0章 琼林宴 四月二十七日,吉。 放榜后的第五日,就是礼部定下的琼林宴。 长街十里,晴空万里,今日的天气十分衬景。 这样的游街对于苏荷来说已经是轻车熟路了,榆临那一遭还是她一手为夫君打理的行头。 但都城的规矩却不一样,全部都要按照礼制来。 头一天晚上,宫中就派了人到沈家住下,为今日的状元郎簪花戴帽。 苏荷这才知道,那日随手把玩的金花,竟然是今日代表状元郎身份的金花。 幸好那日她觉着这花太过耀眼,只是稍作别戴,就小心收拾起来了。 不然派来的宫人见那么大一朵金花戴在她的头上,指不定要惹出什么祸端来。 有专门的人来挽发戴帽,苏荷也乐得个轻松,在一旁看着夫君一步步成为春风得意的状元郎,她竟然也生出了自豪感。 整理好仪容仪表,他们都退到门外去守着队伍交接。 沈泽趁着眼下四处无人,便站到苏荷的面前,先是转了一圈,随后带着些挑逗的意味:“夫人,瞧我今日,是不是你的如意郎君?” 他今日头戴纱帽,两侧点缀簪花,身着鸳鸯圆领补服,脚穿朝靴,看着是比平日俊朗了许多。 即便他是在像红雀开屏般的展示,却也遮掩不了官权生气势,此言不虚。 难得瞧他这番不正经的模样,苏荷被他的举动逗来笑得花枝乱颤,“你就是什么都不穿,也是我的如意郎君。” 沈泽白皙的脸庞微红,上前想要捂住她的嘴:“你啊你,这话可说不得……” 苏荷顺势躲开,嘴角都没下来过:“哼,就你,还想逗我?我说得浑话,只怕我敢说不都不敢听。” 沈泽听了后,立即老实如往常,只有耳尖越来越红。 到了指定的时辰,沈泽随着礼部的人出门。 朱雀大街上早就被围得水泄不通,与往日热闹的情景不同,百姓都不约而同地放下手中的事,只为围观今日的盛况。 摊贩收起了担子,为金科状元以及进士腾出一条宽阔的大道。 阁楼靠窗的茶坊,早就被闺阁中爱看热闹的女儿家定下,她们倚着朱楼雕栏,不停眺望,都只为等那一行人来。 马蹄声由远及近,先是两列身穿暗砖色公服的金吾卫开道,高大威猛且神情严肃,只一个眼神就能惊得人群屏息。 而后便是十匹高头大马踏尘而来,为首棕红色骏马上,端坐的正是金科状元郎沈泽。 苏荷与乐桃混在热闹的人群,细听着周围人的夸赞深觉有荣与焉。 几位相识的婶子在长街上闲聊起来,“听说了吗?今年的新科状元竟然可是三元及第,咱们大启都多久没出过这样的状元郎呢!” 手挎篮子的婶子小嘴一翘,那番神情,仿佛中状元的是他们自家的子侄。 “可不是,咱们圣上一高兴,赏赐如流水般的送入了集福巷,比三年前的状元可要多了两倍不止。” “啊?你瞧见了?” 那婶子满脸自豪,“我都去过两趟了,喜钱都讨了两回。” 其余两个婶子一脸艳羡:“我那日有事,给错过了。” 灰衣婶子遗憾道:“我也是,不过今日得空来一睹状元真容,也算是沾沾喜气了。” 她转头朝着自己的好姐妹不解道:“你说都是人,差距咋就那么大呢,人家不仅学识好,人长得也好看,我瞧着那探花都不如状元郎精神。” 挎着篮子的大婶儿自嘲道:“谁说不是呢?约莫状元郎是女娲娘娘精心捏造的,而我们,都是娘娘捏人后随手甩的泥点子。” 三位大婶儿相视一笑,随后冲散在人群中。 苏荷因为片刻的停留,正好把这一场对话听了个完全。 她挪步跟随着队伍,沈泽也会在游行中寻找她的身影。 四目相对那刻,都在为彼此感到骄傲。 游街结束后,便是行往礼部设宴,苏荷只能遥遥望着自己的夫君,踏进属于他的一方天地。 礼部庭院的海棠开得明媚动人,仿佛正是为了庆祝今日,小簇点点似彩,大簇片片如霞,与今日得琼林宴相得益彰。 吉时已到,赞礼官高声唱道:“请新科进士入席!” 身穿崭新官袍的进士们鱼贯而入,最前面的身影格外惹眼。 他面如冠玉之姿,身形挺拔如松,眉眼间尽是少年得志的清朗,不卑不亢的沉稳,惹得席间观礼的王宫贵女纷纷侧目。 在得知他三元及第时满是欣赏,又在得知这样好的儿郎却早有家室而感叹为此可惜。 沈泽不曾留意这些观礼王宫贵家投来的友善目光,因为他深知,他们这些人来观礼的目的,无非就是看谁能否为自家所用。 而其中最常见的方式,则是结两姓之好。 他早早地就将自己成家之事广而告之,并多次提及家有贤内助,是以断了他们的念想。 今日的琼林宴,他本应该是风头无两,却因为成家这个前提,并不像未婚的榜眼和探花招人稀罕。 正好他也乐得个清净,要不是琼林宴是必赴之宴,等圣上下旨,他也许都不太想参加。 百名进士以及同进士依照位次落座,传旨太监手捧明黄圣旨缓步而来,以沈泽为首的金科进士齐齐跪拜。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 喜欢贵门来了个农家媳请大家收藏:()贵门来了个农家媳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7章 心向往之 “异常?” 苏荷看着榜单许久,任由她抓耳挠腮也看不出其他什么了。 以她的见识只能看出不对劲,但是具体不对劲在哪里,她也无从得知。 此时此刻,只恨自己的脑子不够用。 “我记得你说过,松昌县的孙县令曾扣留过苏辑安,这番操作也是极其不合理的。” 苏荷点头回应:“是,他们对当时的成绩应是有疑的。” 他盯着苏辑安的名字出神,不知孙县令在这件事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苏荷垂下眼眸回忆起那夜与苏辑安的对话百思不得其解。 她抬起头询问起沈泽:“那你说,那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呢?目的又是什么,一个十一岁的孩子,难道在筹谋什么?” 苏荷有这个怀疑也算情理之中,毕竟她也是在十来岁就开始筹谋着自己的未来以及靠山。 只是那时年纪小,心智不成熟,计划实施得并不完整,不知人心难测。 但她是无人可依只能靠自己筹谋未来。 但苏辑安可不一样,自有苏仲远为他一步步筹划。 苏辑安自小也是全家的宠爱中长大,他何必多此一举呢。 沈泽见她心情低落,一把揽着她往回走。 他是知道苏辑安如今的处境,也不知是被谁牵扯到哪一家的漩涡。 老师上了都城后也未曾寄信到榆临,眼下一切事情还没有个具体的章程,也不适合说与苏荷听,只能将此事暂时搁置了。 他牵住苏荷的手,轻声安慰:“既心里有数,改日遇见我那小舅子,我来会会他,你就别想那么多了,可好?” 苏荷歪着脑袋思考了会儿:“也行,自从上次松昌一行,只一个感受,我担忧这些事根本就是自找烦恼,这样的事情就该让你去操心。” 她顿了一下,脑袋里闪过亲爹满是算计的脸。 “说不定别人跟我玩心眼子我都不知道。” 沈泽刮了刮她的鼻子,“嗯,如此想,也算得上一种聪明了。” 苏荷拍了拍他的手,叉腰笑道:“我啊,还是专心挣我的银子好了。” “我们夫妻二人,各司其职,共谋康庄大道。” 沈泽宠溺地回应:“都听娘子的。” 夏日的阳光斜斜扫来,将二人并肩的身影拉得老长。 等二人到了沈家,才知府中景象有多热闹。 放榜不过半日的时间,不知道隔了多少辈的远房亲戚都攀了上来。 就连姜氏娘家都差人送来了拜帖。 各路富商以及小官员送来不少礼物,都想提前“下注”。 偏偏最应该差人来祝贺的‘沈府’,却迟迟没有动静。 沈长岩被人恭维了一下午,从最开始发自内心的笑变转成僵硬难熬。 但他想看到的人,直到晚上也没等到。 在他眼里,二哥是官场上的人,自己的子侄有了如此好的成绩,一家人应该同气连枝才对。 中了举就已经有了做官资格,难道说,二哥不想家族繁盛吗? 不管是说自己有私心好,还是想出一口气好,他都迫不及待想让沈府的人都知道自己的儿子中了解元。 就算不跟沈府其他人说,母亲也应该知道啊。 夜幕渐渐落下,沈长岩准备只身前往沈府,告诉母亲这个好消息。 姜秋月见他喝了几杯要出门,连忙拦着:“这天儿马上就黑了,你要去哪儿?” 沈长岩脸上浮出一丝醉意:“我要去告诉母亲这个好消息。” 姜秋月眉毛一皱:“用得着你操心?婆母怕不是早就知道了,哪里还轮得到你去报喜。就算不知道也无碍,儿子明日要披花游街,整个榆临的人都会知道的。” 沈长岩突然涌起一抹失落感:“母亲要是知道,为何不差人送个信,哪怕是个口信也行啊,也好,宽宽我的心。” 姜秋月眉头一皱,看着眼前的丈夫,自然也明白他心中所思所想。 沈长岩在沈家的兄弟几个中最为平庸,大哥经商有道,二哥平步青云,四弟油嘴滑舌,五弟擅长撒娇撒痴。 只有自己的男人,平庸得丢在人群里都不易被发现。 如此急切于告诉婆母,不过像一个讨要糖果的稚童,一生都在追求被认同。 姜秋月曾也为此性子苦闷过,但这么二十多年也就这么过来了,她早就知道自己男人是个懦弱无能,又极其孝顺。 也许他并非一个好丈夫或者好父亲,但他绝对是个好儿子,好女婿。 正因如此,沈长岩才能做出,为身为独女的妻子不顾他人眼光以儿子的身份,去女方家为其父母养老送终的举动。 姜秋月的语气放软了些:“好了,咱们回吧,我知道你,无非想去沈府扬眉吐气。” 她话音一转,又说其中利害:“但是你可得想清楚了,儿子才刚到解元,孩儿他二伯任职的可是吏部侍郎,那个位置可是经管科考的。 你此时去,若是被有心之人捏了话柄,那儿子的仕途,也就止步如此了。” 姜秋月的话一出,沈长岩的脑子瞬间清醒,立马腿软着往回走:“我倒是忘了这一茬了,对对,他们理应避嫌的,还好有你拦住我。” 沈长岩一边走一边念着:“也还好分家了,不然二哥下榆临,渊儿这样好的成绩,被有心之污蔑个几句也是百口莫辩啊。” 姜秋月将脚步虚浮的沈长岩往屋里带,脑子里却一直重复着丈夫那一句:“幸好分家了。” 往年婆母是坚决不同意分家的,今年怎么就这么顺利了。 她不禁有些疑惑,难不成婆母早就在规避这一步了? 不由得她多想,又忙着去照顾因醉酒不舒服的沈长岩。 翌日一早,官府派人送来了青绸衫和方巾,嘱咐沈泽沐浴焚香收拾整洁,今日游街会由榆临的瞿知府亲自接待。 苏荷将沈泽的头发梳得整齐服帖,官府的青绸衫刚上身,衬得他肩宽腰挺。墨色的云纹在衣摆轻轻晃着,配上他眉眼间难掩的清俊。 只站在那里,就让苏荷知道了玉树临风这个词,说的究竟是个怎样的风情。 就该是眼前的人,意气风发,让人挪不开视线。 苏荷给他整理着腰带,指尖划过的每一处都在为眼前的人心动。 她抬头打趣道:“夫君今日可真好看,这样出去走一圈,不知多少姑娘为之魂牵梦绕。” 沈泽低头吻上她红润的嘴唇:“可我心向往之的人,只有你。” 喜欢贵门来了个农家媳请大家收藏:()贵门来了个农家媳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