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你家小王妃又闯祸了》 第102章 终局·下 镇国公伏诛的消息,在三日后正式昭告天下。 告示张贴在京城各处,百姓围观,议论纷纷。 那些关于摄政王权势过大、君臣不和的流言,一夜之间销声匿迹。 取而代之的,是对镇国公狼子野心的唾骂,对皇帝英明决断的称颂,以及对摄政王忠勇护国的赞誉。 朝堂之上,风云骤变。 镇国公一党的官员纷纷上书请罪,有的被贬,有的被调离要职,有的则因为检举有功得以保全。 柳家彻底倒台,曾经显赫一时的尚书府如今门可罗雀,只余下几个老仆看守空宅。 隐楼覆灭的消息也在江湖上传开。 这个神秘多年的杀手组织,一夜之间从人们的谈资中消失。 有人说楼主在狱中自尽,有人说骨干被秘密处决,也有人说有一部分人归顺了朝廷,被编入了一支特殊的卫队。 但无论真相如何,京城的天空,终于放晴了。 深秋,长公主府。 墨子兰设了一场家宴,只请了墨千尘和姜宝宝两人。 宴席设在水榭,简单却精致。 没有歌舞,没有丝竹,只有一桌饭菜,三人对坐。 “这杯酒,敬你们。” 长公主举起酒杯,神色温和,“千尘护国有功,宝宝持家有方,都是好孩子。” 墨千尘与姜宝宝举杯相敬。 酒过三巡,长公主放下筷子,看着墨千尘:“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墨千尘沉默片刻:“我想辞去摄政王之职。” 姜宝宝微微一怔,看向他。 长公主却没有意外:“想好了。” “想好了。” 墨千尘点头,“陛下已经成年,能独当一面。” “我在这个位置上,反倒让朝臣不安,让陛下难做。” “陛下同意么。” “我还没说。” 墨千尘道:“但我想,陛下会明白。” 长公主叹了口气:“这些年,辛苦你了。” “不辛苦。” 墨千尘摇头,“只是该做的事,都做完了。” 是啊,该做的事都做完了。 辅佐幼帝登基,平定西境战乱,肃清朝堂奸佞。 如今四海升平,君臣和睦,他这个摄政王,也该功成身退了。 “那你辞官之后,想去哪里。” 长公主问。 “带宝宝去江南看看。” 墨千尘看向身旁的妻子,“她一直想去。” 姜宝宝握住他的手,眼中满是暖意。 长公主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笑了:“也好。” “这些年你们经历太多风雨,是该好好歇歇了。” 她顿了顿,又道:“不过江南路途遥远,总要有地方落脚。” “我在苏州有处宅子,临水而建,还算雅致。” “你们若不嫌弃,就去那里住些时日。” “谢皇姐。” 墨千尘没有推辞。 “自家人,客气什么。” 长公主摆摆手,又看向姜宝宝,“锦瑟阁呢,你打算怎么办。” 姜宝宝想了想:“我想交给苏甜甜和慕容柒打理。” “她们都有经验,也能独当一面了。” “那你呢。” “我啊。” 姜宝宝笑了,“我想在江南也开一家锦瑟阁,不过不用那么大,小小的就好。” “做些自己喜欢的设计,接待些投缘的客人。” 长公主点头:“这样也好。 “女子有自己的事业,总是好的。” 三人又说了会儿话,天色渐晚。 离开长公主府时,姜宝宝回头看了一眼。 灯火阑珊中,长公主独自站在廊下,身影有些寂寥。 “皇姐她……” 姜宝宝轻声说。 “皇姐心里有数。” 墨千尘揽住她的肩,“她这一生,都在为皇室,为这个国家付出。” “如今一切安定,她也该松口气了。” 姜宝宝点头,靠在他肩上。 马车缓缓驶离,消失在夜色中。 三日后,御书房。 墨千尘呈上了辞官的奏书。 年轻的皇帝接过那本奏疏,看了许久,才抬起头。 “皇叔,一定要走么。” “陛下已经不需要臣了。” 墨千尘平静道,“朝中有能臣,边疆有良将,陛下自己也已能明辨是非,决断大事。” 墨子睿沉默。 他想起很多年前,自己还是孩子时,总是仰头看着这位皇叔。 那时的皇叔高大威严,仿佛能撑起整片天空。 后来他长大了,开始忌惮皇叔的权势,开始算计,开始猜疑。 甚至差点铸成大错。 “皇叔。” 他声音有些哑,“朕……对不住你。” “陛下言重了。” 墨千尘摇头,“君臣之间,本就有制衡。“” “陛下做得没错。” “可朕……” “陛下是君,臣是臣。” 墨千尘打断他,“君要臣做什么,臣便做什么。” “这是本分。” 墨子睿看着这位皇叔,忽然明白,为什么父皇临终前会说:“把睿儿托付给你,朕最放心。”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因为皇叔的心中,始终有一杆秤。 一端是君臣大义,一端是叔侄亲情。 而他,始终能平衡得很好。 “皇叔辞官后,想去哪里。” 许久,皇帝才问。 “去江南走走。” 墨千尘道,“陪宝宝看看她一直想看的风景。” 皇帝点点头:“也好。 “这些年,皇叔确实辛苦了。” 他从御案后走出,走到墨千尘面前,深深一揖。 “皇叔教导之恩,朕永世不忘。” 墨千尘扶起他:“陛下言重了。 “只望陛下今后,勤政爱民,做一个好皇帝。” “朕会的。” 两人对视片刻,都笑了。 那些猜忌,那些算计,那些刀光剑影,都在这一笑中,烟消云散。 “皇叔何时离京。” “下个月吧。” 墨千尘道,“等把事情都安排好。” “好。” 皇帝点头,“离京那日,朕去送皇叔。” “谢陛下。” 离京前最后几日,姜宝宝忙着安排锦瑟阁的事。 苏甜甜和慕容柒坐在雅间里,听她交代各项事宜。 “账目都在这里,钥匙在这里。” 姜宝宝将东西交给她们,“往后,就拜托你们了。” 苏甜甜眼圈红了:“宝宝,你真的要走啊。” “又不是不回来了。” 姜宝宝笑道,“江南又不远,我想你们了,就回来看你们。” “那说好了,每年至少回来一次。” 慕容柒道,“不然我们就去江南找你。” “好,说好了。” 姜宝宝握住她们的手,“你们也要好好的。” “甜甜,你成亲记得告诉我,我一定回来。” “柒柒,你若是想出去闯荡,就去,不用顾忌什么。” 苏甜甜点头,眼泪掉下来。 慕容柒别过脸,声音有些哑:“知道了,啰嗦。” 三个女子相拥在一起,许久没有分开。 离京那日,是个晴朗的秋日。 城门处,皇帝亲自来送。 没有仪仗,没有随从,只有君臣二人,并肩站在城楼上,看着远处的车队。 “皇叔,保重。” “陛下也保重。” 简单的告别,却胜过千言万语。 车队缓缓驶出城门,渐行渐远。 皇帝站在城楼上,直到车队消失在视野尽头,才转身离去。 他知道,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但他也知道,皇叔的离开,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 对皇叔如此,对他,也是如此。 马车里,姜宝宝掀开车帘,回望越来越远的京城。 “舍不得么。” 墨千尘问。 “有点。” 姜宝宝放下车帘,靠在他肩上,“但更多的是……期待。” 期待新的生活,期待江南的烟雨,期待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日子。 墨千尘揽住她,没有说话。 车窗外,秋色正好。 田野金黄,远山如黛,天空湛蓝如洗。 这条路很长,但他们会一起走下去。 没有权谋,没有算计,只有彼此。 “帅叔叔。” 姜宝宝忽然问,“到了江南,我们第一件事做什么。” 墨千尘想了想:“带你去吃最地道的松鼠桂鱼。” 姜宝宝笑了:“那第二件呢。” “带你去游西湖,看断桥残雪。” “第三件呢。” “带你去听评弹,喝茶听曲。” “第四件呢。” “第四件……” 墨千尘低头看她,“在院子里种满你喜欢的荷花,等来年夏天,我们一起赏荷。” 姜宝宝眼中闪着光:“那第五件呢。” “第五件啊。” 墨千尘笑了,“陪你做你想做的所有事,去你想去的所有地方。” 姜宝宝鼻子一酸,又想哭了。 “怎么又哭了。” 墨千尘无奈。 “我高兴。” 姜宝宝抹去眼泪,“高兴以后每一天,都能和你在一起。” 墨千尘将她拥入怀中。 是啊,每一天。 从今往后,他们的每一天,都会在一起。 看日出日落,看四季更迭,看细水长流。 这江山,这天下,自有该守护的人去守护。 而他们,只需要守护彼此,守护这个小小的家。 便足够了。 马车继续前行,驶向远方,驶向他们期待已久的,平凡而温暖的生活。 那里有江南的烟雨,有西湖的月色,有小桥流水,有寻常人家。 还有,他们彼此。 喜欢摄政王,你家小王妃又闯祸了请大家收藏:()摄政王,你家小王妃又闯祸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3章 江南逢 十月的江南,暑气已褪,秋意初染。 运河的水绿得温润,两岸粉墙黛瓦的民居错落有致,乌篷船从石桥下悠悠荡过,橹声欸乃。 长街小巷里飘着桂花糖的甜香,夹着几声吴侬软语的叫卖,软糯得能化进心里。 姜宝宝趴在马车窗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窗外的一切。 “帅叔叔你看,那是桂花糕,闻着好香。” “那是菱角,水灵灵的。” “呀,还有卖糖画的。” 墨千尘坐在她身侧,看着她兴奋的模样,唇角微扬。 这一路南下,她几乎每天都这样新奇雀跃,像只初次离巢的小雀。 “慢些看,别晃出去了。” 他伸手揽住她的腰,将人往怀里带了带。 姜宝宝顺势靠在他肩上,却仍舍不得移开视线:“江南和京城真不一样。” “京城大气,这里温温柔柔的,像水一样。” “喜欢么。” “喜欢。” 她用力点头,又回头看他。 “可我们住哪儿呢?” “长公主只说有宅子,也没说在哪儿。” 墨千尘正要开口,马车却缓缓停了下来。 车夫在外面道:“王爷,王妃,到了。” 到了? 姜宝宝忙掀开车帘,只见马车停在一处白墙黛瓦的宅院前。 门楣上悬着匾额,上书“姜府”二字,笔力遒劲。 她愣住了。 姜府? 是巧合,还是…… 正疑惑间,那扇朱漆大门忽然“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门内走出——圆脸福相,笑容可掬,正是姜家总管福伯。 “福伯?” 姜宝宝失声叫道。 福伯笑呵呵地上前行礼:“小姐,姑爷,一路辛苦。” 姜宝宝呆呆地看着他,又看看门内,青石板铺就的天井,一角的水井,廊下挂着的鸟笼,还有那熟悉的、父亲最爱的太湖石盆景。 这分明是姜家在京城的宅院模样。 “这……这是怎么回事?” 她转头看向墨千尘。 墨千尘扶她下车,眼中带着笑意:“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两人刚踏进大门,就听见一个洪亮的声音。 “我的宝儿可算到了!” 姜弘毅一身墨绿常服,从正厅大步走出,身后跟着姜夫人和五个儿子。 姜宝宝整个人僵在原地。 爹,娘,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五哥…… 全都在。 “爹……娘……” 她嘴唇颤了颤,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姜夫人早已泪流满面,上前一把将女儿搂进怀里:“我的儿,受苦了,受苦了。” 姜弘毅站在一旁,眼圈也红了,却还强撑着威严:“好了好了,哭什么,孩子这不是好好的。” 五个哥哥围上来,七嘴八舌。 “小妹瘦了。” “江南水土养人,住一阵就胖回来了。” “路上可还顺利?” “听说你们要来,娘提前三个月就开始布置这宅子了。” 姜宝宝从母亲怀里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家人,又看向墨千尘:“你们……你们早就商量好了?” 墨千尘点头:“离京前,岳父派人送信,说已在苏州置了宅子,等我们过来。” 姜弘毅捋须笑道:“京城生意有管事们看着,不妨事。” “我和你娘想着,你们既来江南,一家人总要团圆。” “这宅子原是一位致仕老尚书的,我买下来,照京城的格局重新修了修,让你们住着习惯。” 姜宝宝环顾四周,确实和京城的姜府一模一样,连廊柱上那幅她儿时淘气划下的痕迹,都原样复制了。 “爹……” 她哽咽得说不出话。 姜弘毅拍拍她的肩:“傻孩子,一家人,说什么见外话。” 姜夫人擦着眼泪,拉着女儿的手往屋里走:“快进来,娘给你炖了冰糖肘子,还有你最爱吃的八宝鸭,这一路肯定没吃好。” 一家人簇拥着进了正厅。 厅内陈设雅致,正中悬着姜家祖训“诚信立本”的匾额,八仙桌上已摆满了菜肴,热气腾腾。 姜宝宝被母亲按在主位坐下,五个哥哥围坐四周,墨千尘挨着她坐下。 姜弘毅亲自给女婿斟酒:“千尘,这一路辛苦了。” “岳父言重了。” 墨千尘举杯,“倒是劳烦岳父岳母费心安排。” “自家人,不说这些。” 姜弘毅一饮而尽,又看向女儿,“宝儿,往后就在江南安心住下。” “爹把绸缎庄、茶庄、钱庄都开过来了,够你折腾的。” 姜宝宝破涕为笑:“爹,我又不是只会折腾。” “是是是,我们宝儿最能干了。” 姜夫人笑着给她夹菜,“来,多吃点。” 席间其乐融融。 大哥姜云霆说起江南生意的新布局,二哥姜云晨说起苏州园林的趣事,三哥姜云澜说起近日搜罗的江南古籍。 四哥姜云逸说起新开的武馆,五哥姜云睿最是活泼,手舞足蹈地说着街头听来的评弹故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姜宝宝听着,笑着,心里满满的。 这就是家啊。 无论走到哪里,家人总会在你身边,给你撑起一片天。 饭后,姜夫人拉着女儿去后院看她从前的闺房。 房间果然布置得和京城一模一样,淡粉的帐幔,雕花的梳妆台,窗边的绣架,甚至书架上都摆着她从前爱看的那些话本。 “娘……” 姜宝宝抚过那些熟悉的物件,眼圈又红了。 姜夫人拉着她在床边坐下,仔细端详女儿的脸:“让娘好好看看。” “在桑吉瓦染了病,后来又经历那些事……我的儿,你受苦了。” “都过去了,娘。” 姜宝宝靠在母亲肩上,“现在不是好好的么。” “好好的就好。” 姜夫人轻抚她的发,“千尘待你好,娘看得出来。” “可娘还是担心,他从前是摄政王,如今辞了官,会不会不习惯?” 姜宝宝摇头:“他说了,只想和我过寻常日子。” “那就好。” 姜夫人松了口气,又压低声音,“你爹说了,姜家在江南的产业,以后都是你的。” “你想开铺子就开铺子,想游玩就游玩,有五个哥哥在,没人敢欺负你。” 姜宝宝心中暖流涌动:“娘,我已经长大了,能照顾自己。” “在娘眼里,你永远都是孩子。” 姜夫人嗔道,又想起什么,“对了,你三哥在城南看中一处铺面,临水,两层楼,说是给你开那个什么锦瑟阁?” 姜宝宝眼睛一亮:“真的?” “自然是真的。” 姜夫人笑道,“你三哥说,妹妹的铺子,一定要最好的位置。” 母女俩说着体己话,直到丫鬟来请,说姑爷请小姐去前厅。 前厅里,姜弘毅正和墨千尘喝茶。 见姜宝宝进来,姜弘毅招手:“宝儿,来,爹有事说。” 姜宝宝挨着父亲坐下。 姜弘毅从袖中取出一叠地契房契,推到她面前:“这些是姜家在江南的产业。” “绸缎庄五间,茶庄三间,钱庄两间,还有这宅子,城外两个庄子,都是你的。” 姜宝宝吓了一跳:“爹,这太多了……” “不多。” 姜弘毅摆摆手,“你五个哥哥都有自己的本事,不靠这些。“” “爹就你一个女儿,不给你给谁?” 他又看向墨千尘:“千尘,往后宝儿就交给你了。” “这孩子从小被宠着,性子单纯,你要多担待。” 墨千尘郑重道:“岳父放心,我会护她一生。” “好,好。” 姜弘毅点头,眼中泛起欣慰的泪光。 这时,五哥姜云睿蹦跳着进来:“爹,娘,小妹,姐夫,外头月亮可好了,我们去游河吧?” “我租了画舫。” 一家人相视一笑,起身出门。 画舫泊在宅后的河埠头,挂着一串红灯笼。 船娘是本地人,吴语温软,笑吟吟地迎他们上船。 舫内已备了茶点,一壶碧螺春,几碟桂花糕、菱角、藕粉圆子。 画舫缓缓离岸,荡开一圈圈涟漪。 姜宝宝靠在窗边,看着两岸的灯火。 河上有其他画舫经过,丝竹声隐隐约约,有歌女在唱评弹,吴侬软语,婉转缠绵。 大哥姜云霆斟了茶,笑道:“小妹,往后常来坐我的茶庄,新到的太湖翠竹,你肯定喜欢。” 二哥姜云晨接话:“我的绸缎庄进了批苏绣,花样新颖,给你做几身新衣裳。” 三哥姜云澜慢悠悠道:“我那儿有几本孤本游记,写江南风物的,你拿去解闷。” 四哥姜云逸拍拍胸脯:“有人欺负你,告诉四哥,四哥的武馆弟子遍布苏州城。” 五哥姜云睿最是活泼:“我天天陪小妹玩。” “听说寒山寺的枫叶红了,过几日咱们去看。” 姜宝宝听着哥哥们的话,笑着点头,眼泪却止不住。 墨千尘揽住她的肩,轻轻拭去她的泪。 姜弘毅看着这一幕,举杯对月:“来,这杯酒,敬团圆。” 全家举杯。 月色如水,洒在河面上,波光粼粼。 画舫缓缓前行,穿过一座又一座石桥,桥洞下回荡着橹声。 姜宝宝靠在墨千尘怀里,看着天上的明月,听着家人的笑语,心中一片安宁。 这一路走来,风雨兼程,刀光剑影。 可终究,柳暗花明,月圆人圆。 从今往后,没有朝堂纷争,没有权谋算计,只有这温柔水乡,这温暖家人,这平淡相守的漫长岁月。 “帅叔叔。” 她轻声唤。 “嗯。” “我们会在这里住很久很久,对不对。” “对。” “等到我们都老了,还这样坐着船,看月亮,好不好。” “好。” 墨千尘低头,在她发间落下一吻。 画舫悠悠,驶向灯火阑珊处。 而他们的新生活,就从这江南的月色里,温柔地开始了。 喜欢摄政王,你家小王妃又闯祸了请大家收藏:()摄政王,你家小王妃又闯祸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4章 怀孕 江南的冬日来得温吞。 十一月的江南,晨起时霜染瓦檐,待日头升高,便只剩檐角一点湿痕。 运河的水依旧流淌,只是少了乌篷船,多了几分清寂。 姜宝宝近来有些嗜睡。 晨起时总要多赖半个时辰,午后坐在窗边晒太阳,常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起初以为是江南水土使然,直到那日晨起梳妆,闻到丫鬟端来的桂花糕,忽然一阵恶心。 “小姐怎么了?” 丫鬟慌忙递上帕子。 姜宝宝摆摆手,脸色有些白:“没事,许是昨夜着凉了。” 墨千尘从外间进来,见她面色不佳,蹙眉道:“请大夫来看看。” “不用,小毛病。” 姜宝宝靠在他肩上,“可能最近吃得太甜了。” 话虽如此,午后还是请了大夫。 来的是苏州城最有名的妇科圣手周大夫,须发皆白,目光温和。 他细细诊了脉,又问了月事,沉吟片刻,忽然起身朝墨千尘和姜宝宝深深一揖。 “恭喜王爷,恭喜王妃,这是喜脉。” 屋子里静了一瞬。 姜宝宝愣愣地看着周大夫,又低头看看自己的小腹:“喜……喜脉?” “是,已有一个多月了。” 周大夫捋须笑道,“脉象平稳有力,夫人身体康健,只需好生将养便是。” 姜宝宝怔怔地转头看墨千尘。 墨千尘也怔住了,素来沉稳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空白。 他的手无意识地握紧,又松开,再握紧。 “当真?” 他的声音有些哑。 “千真万确。” 周大夫笑呵呵地写下安胎方子,“夫人年纪轻,底子好,这一胎必能顺遂。” “只是头三个月要格外当心,莫要劳累,莫要受凉,饮食也要清淡些。” 墨千尘接过方子,指尖竟有些微颤。 周大夫又叮嘱了几句,才提着药箱告辞。 屋子里只剩下两人。 姜宝宝还沉浸在震惊中,手轻轻抚上小腹。 那里还平坦如初,可里面已经有一个小生命了? “帅叔叔……” 她喃喃唤道。 墨千尘在她身前蹲下,握住她的手,轻轻贴在她小腹上。 他的手很暖,掌心有常年习武留下的薄茧。 “这里,”他声音低柔,“有我们的孩子。” 姜宝宝眼圈一红,眼泪就掉了下来。 “怎么哭了。” 墨千尘抬手替她拭泪,自己的眼眶却也有些发热。 “我……我不知道。”姜宝宝抽噎着,“就是……就是想哭。” 墨千尘将她拥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久久没有说话。 窗外有鸟雀啁啾,阳光透过窗纱洒进来,暖洋洋的。 这个冬日,忽然就温柔起来了。 消息传到前厅时,姜家正一片兵荒马乱。 姜夫人手中的茶盏“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有喜了?!” 姜弘毅手里的账簿“啪嗒”掉在桌上:“真……真的?” 五个哥哥面面相觑,随即—— “我要当舅舅了?!” 姜云睿第一个跳起来。 “小妹才多大……” 姜云霆喃喃。 “王爷呢?王爷什么反应?” 姜云晨忙问。 报信的丫鬟忍着笑:“姑爷……姑爷在屋里陪小姐,还没出来呢。” 姜夫人猛地起身:“快,快去看看我的宝儿。” 一家人浩浩荡荡往后院去。 到了房门外,却见墨千尘正站在廊下,手里拿着周大夫开的方子,正低声吩咐福伯去抓药。 他的神色已恢复平静,只是眉眼间那抹柔软,掩都掩不住。 “千尘。” 姜夫人上前,“宝儿她……” “岳母。” 墨千尘微微颔首,“周大夫来看过了,确是喜脉,已有一个多月。” 姜夫人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佛祖保佑。” 姜弘毅捋着胡子,眼眶微红:“好,好啊。” 五个哥哥围上来,七嘴八舌。 “小妹还好吗?” “要不要再请几个大夫看看?” “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准备。” 墨千尘道:“她有些乏,刚睡下。 周大夫说脉象平稳,只需好生将养。” 姜夫人点头:“头三个月最是要紧,我去看看她。” 她轻手轻脚推门进去,见女儿果然睡着了,脸颊红扑扑的,唇角还带着笑。 姜夫人在床边坐下,轻轻抚过女儿的额发,眼中泪光闪烁。 她的宝儿,也要当娘了。 姜宝宝这一觉睡到傍晚才醒。 睁开眼时,屋内已点了灯。 墨千尘坐在床边看书,见她醒了,放下书卷:“醒了?饿不饿?” 姜宝宝眨眨眼,意识渐渐回笼,手下意识地抚上小腹。 “帅叔叔……” 她轻声问,“是真的吗?” “真的。” 墨千尘握住她的手,“我们的孩子。” 姜宝宝鼻子一酸,又想哭。 墨千尘无奈地笑了,将她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怎么成了小哭包。”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我高兴嘛。” 姜宝宝把脸埋在他胸前,闷声道。 门外传来脚步声,是姜夫人端了鸡汤进来。 “宝儿醒了?正好,娘炖了鸡汤,快趁热喝。” 姜宝宝坐直身子,闻到鸡汤的香味,却没像往常一样馋,反而皱了皱鼻子:“娘,有点油……” “油?” 姜夫人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是了,有了身子口味会变。” “那你想吃什么?娘让厨房做。” 姜宝宝想了想:“想吃……酸梅。” “酸梅?” 姜夫人笑了,“好好好,娘这就让人去买。” 她转身出去吩咐,不一会儿,厨房就送来了冰糖炖雪梨、清炒藕片、还有一碟腌得正好的酸梅。 姜宝宝就着酸梅,喝了小半碗粥,便又困了。 墨千尘陪她躺下,等她睡熟了,才轻轻起身,去了书房。 书房里,姜弘毅和五个儿子都在等着。 见他进来,姜弘毅先开口:“千尘,坐。” “我们商量商量,宝儿这一胎该怎么照顾。” 姜云霆道:“我认识几位江南名医,明日都请来,轮流给小妹诊脉。” 姜云晨接话:“吃食要精细,我让绸缎庄的管事去寻些燕窝、阿胶。” 姜云澜慢条斯理:“古籍有云,妇人孕中宜静养,忌忧思。” “小妹性子活泼,得找些温雅的事给她解闷。” 姜云逸拍拍胸脯:“护卫我来安排,定保小妹周全。” 姜云睿最兴奋:“我要给小外甥准备礼物,玩具,衣裳,什么都买。” 墨千尘听着这一家人的安排,心中温暖,开口道:“岳父,兄长们费心了。” “只是宝宝性子单纯,若太过兴师动众,她反而会紧张。” 姜弘毅点头:“说得对,不能吓着她。” 最后商定:姜夫人主内,负责饮食起居。 姜云霆请两位可靠的大夫,每月诊一次脉。 姜云晨负责采买滋补品。 姜云澜寻些书画琴谱给妹妹解闷。 姜云逸加强府中护卫,但不必声张。 姜云睿……被勒令不许太闹腾。 至于墨千尘,他的任务最简单,也最重:陪着姜宝宝,让她开开心心的。 接下来的日子,姜府上下都围着姜宝宝转,却又都小心翼翼地不让她察觉。 姜夫人变着花样做清淡可口的菜肴,今天炖乳鸽,明天蒸鲈鱼,后天煮银耳。 姜宝宝的口味变得快,前日还想吃酸的,昨日就要甜的,今日又想吃辣。 厨房里十二个时辰都备着灶火,随时准备开火。 姜云霆请来的两位大夫,一位擅妇科,一位擅儿科,每月轮流来诊脉,都说胎象平稳,夫人身体康健。 姜云晨果然寻来上好的燕窝、阿胶,还有江南特产的莲子、百合,每日按着方子炖补品。 姜云澜送来的书画都是名家真迹,琴谱也是古谱,姜宝宝看不懂,但看着那些漂亮的字画,心情就好。 姜云逸将府中护卫重新布置,明岗暗哨,滴水不漏,面上却半点不显。 只有姜云睿憋得难受——他想给小外甥买东西,又怕买多了吓着小妹,最后只能偷偷往库房里塞,塞满了两个大箱子。 而墨千尘,真就每日陪着姜宝宝。 她嗜睡,他就陪她睡。 她醒来,他就陪她说话。 她想散步,他就扶她在院子里慢慢走。 她无聊,他就给她念书,或是讲讲从前在军中的趣事——自然,那些血腥的都略过不提。 日子流水般过去,转眼就到了腊月。 姜宝宝的肚子渐渐显怀,虽然还不明显,但已能看出些弧度。 她常摸着肚子,小声跟孩子说话。 “宝宝,今天外头出太阳了,暖洋洋的。” “宝宝,你外婆做了桂花糕,可香了,不过你不能吃,娘替你吃了。” “宝宝,你爹在看书呢,他看书的样子可好看了。” 墨千尘有时会听见,便放下书,走过来摸摸她的肚子,温声道:“要乖乖的,别闹你娘。” 姜宝宝就笑:“他还小呢,哪会闹。” “会。” 墨千尘一本正经,“我小时候就闹。” 姜宝宝笑得前仰后合。 这日午后,姜宝宝靠在软榻上晒太阳,墨千尘在旁看书。 阳光暖融融的,她眯着眼,昏昏欲睡。 忽然,肚子里轻轻动了一下。 很轻,像小鱼吐了个泡泡。 姜宝宝怔住了,手下意识地抚上去。 又动了一下。 这次清晰了些,像是……一个小小的翻身。 “帅叔叔!” 她猛地坐起身。 墨千尘放下书:“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不是……” 姜宝宝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小腹上,“你感觉一下……” 两人屏息等待。 片刻,掌心下传来轻轻的、细微的动静。 一下,又一下。 像蝴蝶振翅,又像春雨滴落。 墨千尘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又看看姜宝宝,素来沉静的眼中涌起波澜。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在动。” 他的声音有些哑。 “嗯。” 姜宝宝眼中泛起泪光,“他在跟我们打招呼呢。” 墨千尘缓缓俯身,将脸轻轻贴在她小腹上。 里面那个小生命,又动了动,像是回应。 这一刻,什么江山社稷,什么权谋算计,都远去了。 只剩下这小小的胎动,这温暖的阳光,这相拥的两人,和这个即将到来的新生命。 窗外,腊梅开了,幽香浮动。 江南的冬天,原来也可以这样暖。 晚膳时,姜宝宝把胎动的事说了。 姜夫人喜极而泣,连声道:“好,好,孩子健康就好。” 姜弘毅捋着胡子,眼中带笑:“是个活泼的,像宝儿。” 五个哥哥也都高兴,姜云睿更是嚷嚷着要给小外甥加礼物。 膳后,一家人坐在暖阁里说话。 炭火噼啪,茶香袅袅。 姜宝宝靠在墨千尘怀里,摸着自己的肚子,轻声说:“爹,娘,哥哥,你们说……是男孩还是女孩?” 姜夫人笑道:“男孩女孩都好,都是咱们家的宝贝。” 姜弘毅点头:“不错。 “若是男孩,教他读书习武,若是女孩,就像宝儿一样,宠着护着。” 五个哥哥纷纷表态: “男孩我教他做生意!” “女孩我给她买最漂亮的衣裳!” “我教他习武!” “我教他读书!” “我陪他玩!” 姜宝宝笑得眉眼弯弯。 墨千尘揽着她,看着这一家人,心中满是安宁。 从前他护江山,护社稷,护万千黎民。 如今,他只想护好怀中这个人,和这个即将到来的小生命。 这就够了。 窗外飘起了细雪,江南少见的雪。 雪花轻轻落在瓦檐上,落在梅枝上,落在平静的河面上。 而暖阁里,温暖如春。 新的生命在孕育,新的希望在生长。 而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 在江南的烟雨里,在温柔的岁月中,绵长,绵长。 喜欢摄政王,你家小王妃又闯祸了请大家收藏:()摄政王,你家小王妃又闯祸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5章 江南“锦瑟阁” 腊月十六,苏州城飘着细雪。 城南临河的“锦瑟阁”今日开张。 铺子两层楼,白墙黛瓦,檐角挂着红绸,在素净的雪景中格外醒目。 时辰尚早,门前已停了好几辆马车。 苏州城的贵妇小姐们得了消息,摄政王妃在江南开了间新铺子,卖的是京城最时兴的衣裳首饰,自然都想来看看。 姜宝宝今日穿了身藕荷色织锦袄裙,外罩银狐斗篷,发髻简单,只簪一支白玉簪。 因有孕四个月,腰身已显,她特意选了宽松的款式,行动间依旧轻盈。 墨千尘陪她坐在二楼雅间,窗子开了条缝,能看见楼下情形。 “累不累。” 他替她拢了拢斗篷,“若是不适,便回去歇着。” “不累。” 姜宝宝眼睛亮晶晶的,“我就想看看。” 楼下,姜家人正张罗着。 苏甜甜一身绯红锦袄,明艳照人,正笑着迎客。 “王夫人里面请,新到的云锦料子,正衬您肤色。” 慕容柒则是一身天青劲装,英气利落,指挥着伙计摆放货品。 “那匹月华锦摆到显眼处,对,就那儿。” 铺子里琳琅满目。 一楼是布料区,江南的云锦、苏绣,蜀地的蜀锦,还有从西域来的流光锦,各色各样,在灯下流光溢彩。 二楼是成衣和首饰区,衣裳款式新颖,既有江南的婉约,又融了京城的华贵。 首饰更是精巧,点翠、累丝、镶嵌,样样精致。 贵妇们看得眼花缭乱,纷纷试衣试戴。 “这匹蝶恋花的料子可真好看,做春衫正好。” “这支步摇的做工,怕是宫里的手艺吧?” “这件披风款式新颖,毛领也软和。” 姜宝宝在楼上看着,唇角含笑。 这时,楼梯传来脚步声。 一位穿黛蓝锦袄的妇人上了楼,约莫四十来岁,气度雍容。 她身后跟着两个丫鬟,手里捧着礼盒。 “这位是苏州织造李夫人。” 引路的丫鬟介绍道。 姜宝宝起身:“李夫人安好。” 李夫人忙行礼:“王妃折煞民妇了。 听闻王妃的锦瑟阁开张,特来道贺。” 她示意丫鬟打开礼盒,里面是一匹罕见的“雨过天青”云锦,色泽清雅,在光下泛着淡淡光泽。 “这是织造府今年最好的料子,统共就三匹。” “这一匹,献给王妃。” 姜宝宝接过料子,触手温润:“李夫人太客气了。” “应该的。” 李夫人笑道,“王妃在江南开铺子,是咱们苏州的福气。” “往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两人说了会儿话,李夫人便下楼去了。 接着又陆续来了几位官家夫人,都是来道贺的。 姜宝宝一一见过,收了不少贺礼。 墨千尘在一旁看着,忽然道:“这些夫人,倒是识趣。” 姜宝宝抿唇一笑:“她们哪里是来看我的,是来看你的。” 墨千尘如今虽辞了官,但余威犹在。 江南的官员女眷,自然都想趁机攀附。 正说着,楼下忽然传来一阵喧哗。 姜宝宝探头看去,只见一位穿玫红锦袄的年轻女子正与苏甜甜争执。 那女子约莫十八九岁,生得娇艳,眉梢眼角带着傲气。 她手里拿着一支点翠凤钗,语气不善:“这支钗我要了,包起来。” 姜宝宝请的售货员红菱好声好气道:“姑娘,这支钗是样品,不卖的。” “您若喜欢,可以定制,一个月后取货。” “样品怎么了?我偏要这支。” 女子不依不饶,“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爹是苏州知府!” 红菱笑容不变:“知府大人清廉爱民,想必不会纵容女儿强买强卖。” “你!” 女子涨红了脸。 这时,一位穿墨绿锦袄的中年妇人匆匆过来,拉住女子:“蕊儿,不得无礼!” 她转向苏甜甜,歉然道:“小女无状,姑娘莫怪。” 红菱认得这位是知府夫人赵氏,便。 “夫人言重了,令千金若真喜欢这支钗,可以定制,工钱一样,只是要多等些时日。” 赵氏点头:“应该的,应该的。” 她拉着女儿要走,那叫蕊儿的姑娘却甩开她的手,冲着楼上喊道:“王妃娘娘,民女求见!” 楼下一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二楼。 姜宝宝与墨千尘对视一眼,起身走到栏杆边。 “姑娘何事。” 她声音温和。 蕊儿仰头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嫉妒,却还是福身行礼:“民女徐蕊,见过王妃,民女实在喜欢这支钗,求王妃割爱。” 姜宝宝看着她,又看看那支点翠凤钗,缓缓道:“这支钗是样品,若卖给你,后来的客人便看不到了,锦瑟阁的规矩,样品不卖。”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徐蕊不依不饶,“王妃若能破例,民女愿出双倍价钱。” 这话说得有些不知轻重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赵氏脸色一白,忙道:“王妃恕罪,小女不懂事……” 姜宝宝摆摆手,示意无妨。 她看着徐蕊,忽然笑了:“徐姑娘喜欢这支钗,是锦瑟阁的荣幸,这样吧,这支钗我可以给你,但有一个条件。” 徐蕊眼睛一亮:“什么条件?” “听说徐姑娘绣工了得,在苏州城小有名气。” 姜宝宝道,“你若能在一个月内,绣出一幅‘江南春色’的屏风,送到锦瑟阁来,这支钗便送你,分文不取。” 徐蕊愣住了。 一幅屏风,少说要绣三个月。 一个月,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怎么,徐姑娘不敢?” 姜宝宝笑问。 徐蕊咬咬牙:“谁说我不敢,一个月就一个月!” “好。” 姜宝宝点头,“那这支钗,我先替你留着。” 徐蕊这才心满意足,跟着母亲走了。 楼下众人看着这一幕,窃窃私语。 “王妃这招高明,既给了知府面子,又立了规矩。” “徐家那丫头,骄纵惯了,是该有人治治。” “一个月绣一幅屏风,怕是难了。” 姜宝宝回到雅间,墨千尘正看着她笑。 “笑什么。”她问。 “笑你聪明。” 墨千尘道,“一支钗,换一幅屏风,还让知府欠个人情。” 姜宝宝坐下,摸了摸肚子:“我这是为宝宝积福呢,那徐姑娘性子傲,但绣工确实好,若能沉下心绣一幅屏风,对她也是好事。” 正说着,慕容柒上了楼。 “宝宝,你可真行。” 她笑道,“徐蕊那丫头,在苏州城横着走,还没人敢这么治她。” “我可不是治她。” 姜宝宝眨眨眼,“我是真心想要那幅屏风。” 苏甜甜也上来了,手里捧着账本:“开张一个时辰,已经卖出十二匹料子,八件衣裳,五套首饰,定制的单子也接了七份。” 姜宝宝接过账本看了看,满意地点头:“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 红菱道,“就是有个事得跟您说说。” “什么事。” “刚才李夫人私下跟我说,苏州城里还有几家绸缎庄,生意做得大,背景也深。” “咱们锦瑟阁开在这儿,怕是会抢了他们的生意。” 姜宝宝沉吟:“是哪几家?” “最大的叫‘锦绣坊’,东家姓沈,是皇商沈家的旁支。” “还有‘云裳阁’,东家是苏州首富周家的二房。” 慕容柒接口道,“这两家经营多年,根基深,人脉广。” 墨千尘闻言,开口道:“需要我……” “不用。” 姜宝宝摇头,“生意上的事,用生意的手段解决。” 她看向苏甜甜和慕容柒:“咱们的料子、款式、做工,都比他们好。” “价格可以定得适中,不压价,但也不漫天要价。” “最重要的是服务——客人来了,好茶好水招待,量身定做,送货上门。” 红菱点头:“明白了,以质取胜,以诚待人。” “对。” 姜宝宝笑道,“咱们做的是长久生意,不争一时高低。” 正说着,楼下又传来通报声:“桑吉瓦国商队到——” 姜宝宝一怔,与墨千尘对视一眼,忙起身下楼。 铺子外停着三辆马车,车上堆着货箱。 为首的是个三十来岁的男子,深目高鼻,穿着桑吉瓦服饰,正是沧澜派来的商队领队哈桑。 “哈桑见过王妃,王爷。” 哈桑右手按胸,躬身行礼。 “哈桑领队不必多礼。” 姜宝宝笑道,“远道而来,辛苦了。” 哈桑起身,笑道:“国王陛下听说王妃在江南开了铺子,特意让小人送来贺礼。” 他示意随从打开货箱。 第一箱是桑吉瓦特产的羊毛毯,织着繁复的花纹,柔软厚实。 第二箱是各色宝石,红宝石、蓝宝石、绿松石,在光下熠熠生辉。 第三箱最特别,是桑吉瓦女子手工织的“月光纱”,薄如蝉翼,在光下泛着淡淡的银辉,美得不似人间物。 围观的人都看呆了。 “这……这是什么料子? 从未见过。” “真美,像月光一样。” 哈桑解释道:“这是桑吉瓦皇室专用的料子,一年只产十匹。” “国王陛下说,王妃值得最好的。” 姜宝宝心中感动,轻声道:“替我谢谢沧澜陛下。” 哈桑点头,又从怀中取出一封信:“这是陛下给王妃的信。” 姜宝宝接过信,没有立刻拆开,而是道:“哈桑领队一路辛苦,先到后院歇息吧。 铺子里有客房,已收拾好了。” 哈桑道了谢,带着商队去了后院。 姜宝宝这才拆开信。 信是沧澜亲笔,用的是桑吉瓦文字,附了澜月文的翻译。 信中先道了贺,又说了桑吉瓦的近况,最后写道:“闻君有喜,不胜欢喜。 桑吉瓦有谚:“新芽破土,万物生长,愿此子平安康健,愿君夫妇白首同心。他日若得闲,可携子来桑吉瓦一游,必扫榻相迎。”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信末还附了一个小药方,说是桑吉瓦妇人孕中安胎所用,药材江南皆有。 姜宝宝看完信,眼眶微热。 墨千尘接过信看了看,道:“沧澜有心了。” “嗯。” 姜宝宝将信小心收好,“等宝宝生了,我们带他去桑吉瓦看看。” “好。” 这时,有伙计来报,说锦绣坊和云裳阁的东家来了。 姜宝宝整理了一下衣裙,道:“请他们到二楼雅间。” 来的两人,一位是锦绣坊的沈东家,五十来岁,面容和善。 一位是云裳阁的周东家,四十出头,眼神精明。 两人见了姜宝宝,恭敬行礼。 “沈某(周某)见过王妃。” “两位东家不必多礼,请坐。” 姜宝宝示意上茶。 沈东家先开口:“王妃的锦瑟阁开张,是苏州城的盛事。” “沈某特来道贺,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他送上的是一套红木妆匣,做工精巧。 周东家也送上贺礼——一套文房四宝,皆是上品。 姜宝宝道了谢,开门见山:“两位东家今日来,不只是为道贺吧。” 沈周二人对视一眼,沈东家道:“王妃明鉴,苏州绸缎生意,向来是三家平分。” “如今锦瑟阁开张,势头强劲,沈某与周兄商量,想问问王妃的意思。” 姜宝宝笑了笑:“我的意思很简单——公平竞争,各凭本事。” 她顿了顿:“锦瑟阁的料子,大多从西域、桑吉瓦来,与二位的货源不同。” “款式上,我们融了京城与江南的风格,也与二位不同。” “客人各有所好,生意各做各的,互不干扰。” 周东家松了口气:“王妃深明大义。” “不过,” 姜宝宝话锋一转,“生意要做大,单打独斗不如联手。” “我有个想法,二位听听看。” 沈周二人都看向她。 “江南的绸缎生意,不止苏州一处,杭州、扬州、江宁,都是大市场。” “若我们三家联手,在各地开分号,货源共享,款式互通,岂不更好?” 沈东家眼睛一亮:“王妃的意思是……商会?” “对,江南绸缎商会。” 姜宝宝道,“三家各出三成利,成立商会基金,用于开拓新市场、培养绣娘、研发新料子。” “剩下的七成,各归各家。” 周东家沉吟:“这主意好,三家联手,实力更强,也不怕外来的商号抢生意。” 三人又商量了些细节,直到傍晚才散。 送走沈周二人,姜宝宝舒了口气,靠坐在椅中。 墨千尘走到她身后,轻轻替她揉肩:“累了吧。” “有点。” 姜宝宝闭着眼,“但值得。” 窗外,雪停了,夕阳的余晖洒在河面上,一片金红。 锦瑟阁的第一天,开了个好头。 而这江南的生意,才刚刚开始。 姜宝宝摸着肚子,轻声说:“宝宝,你看,娘亲也能做好多事呢。” 肚子里的小家伙动了动,像是在回应。 墨千尘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你一直都很厉害。” 姜宝宝笑了,握住他的手。 夕阳西下,铺子里的客人渐渐散了。 但锦瑟阁的灯,还亮着。 温暖,明亮。 喜欢摄政王,你家小王妃又闯祸了请大家收藏:()摄政王,你家小王妃又闯祸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6章 墨子宸 腊月廿三,小年。 苏州城飘起了细雪,姜府后院却温暖如春。 地龙烧得旺,炭盆里银骨炭噼啪作响,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和安神香的气息。 姜宝宝斜倚在床头,额头沁着细密的汗。 阵痛从昨夜子时开始,断断续续,到今晨已渐渐密集。 周大夫和两位稳婆候在外间,姜夫人在床边握着女儿的手,一遍遍替她擦汗。 “娘……” 姜宝宝脸色发白,呼吸有些急促,“还要多久……” “快了,快了。” 姜夫人温声安慰,“头胎都慢些,宝儿再忍忍。” 门外,墨千尘来回踱步。 他已这样走了两个时辰。 姜弘毅劝了几次,五个哥哥也轮番来劝,他都只是摇头,不肯离开。 隔着门,他能听见里面压抑的痛呼,每一声都像钝刀割在心上。 姜云睿端着热茶过来:“姐夫,喝口茶吧。” 墨千尘接过茶盏,手却微微发颤,茶水溅出几滴。 “别担心,周大夫说了,小妹胎位正,一定顺利。” 姜云睿安慰道,可自己脸色也白着。 屋内又传来一声痛呼。 墨千尘手中的茶盏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碎瓷四溅。 他抬脚就要往屋里闯,被姜弘毅一把拉住:“千尘,产房不洁,男子不能进。” “她在疼。” 墨千尘声音嘶哑,“她在里面疼。” 姜弘毅眼眶发红:“我知道,我知道……可这是女子的关,得她自己闯。” 正说着,屋内忽然传来稳婆惊喜的声音:“开了,开了,夫人,用力。” 接着是姜夫人急促的鼓励:“宝儿,用力,吸气,用力。” 姜宝宝压抑的痛呼声变成了一声长吟。 墨千尘猛地挣开姜弘毅的手,冲到门边,却终究没有推门进去。 他只是将额头抵在门板上,闭上眼,拳头握得指节发白。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屋内声音时急时缓,稳婆的指挥声,姜夫人的安抚声,还有姜宝宝断续的呻吟。 每一刻都漫长如年。 窗外雪越下越大,将庭院染成素白。 姜云逸从院外进来,肩上落满雪,低声道:“长公主府派人来问,我回话说还在生。” 姜云澜捧着几卷书,却一页也看不进去。 姜云晨来回踱步,嘴里念念有词:“祖宗保佑,祖宗保佑。” 姜云霆最沉稳,却也不时望向紧闭的房门。 忽然,屋内传来一声格外清晰的痛呼,紧接着是稳婆高亢的喊声:“头出来了。夫人再用力。” 墨千尘浑身一震。 屋内,姜宝宝已经精疲力尽。 汗水浸透了鬓发,眼前一阵阵发黑。 姜夫人用温热的帕子替她擦脸,声音带着哭腔:“宝儿,再使把劲,孩子就出来了。” 姜宝宝咬紧牙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 “哇——” 一声响亮的啼哭划破了屋内的紧张。 “生了,生了。” 稳婆喜极而泣,“是个小公子,母子平安。” 姜宝宝瘫软在枕上,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眼泪却不由自主地流下来,混着汗水,咸涩的。 稳婆将洗净包裹好的婴儿抱过来,放在她枕边。 小小的,红红的,皱巴巴的,像只小猫。 眼睛闭着,小嘴一瘪一瘪,还在抽噎。 姜宝宝侧过头,看着这个小生命,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 软得不可思议。 “宝儿,你看,多像你。” 姜夫人哽咽道。 屋门被推开。 墨千尘站在门口,一身寒气,却连斗篷都没披。 他目光先落在姜宝宝脸上,见她虽然虚弱,但神色安然,这才松了口气,快步走到床边。 “帅叔叔……” 姜宝宝声音微弱,“你看,我们的孩子。” 墨千尘俯身,先在她额上轻轻一吻,才看向枕边那个小小的襁褓。 婴儿似乎感知到什么,小小的手指动了动,恰好触到墨千尘伸过来的指尖。 那么小,那么软。 墨千尘整个人僵住了。 他见过尸山血海,见过朝堂风云,见过这世间最残酷也最壮阔的景象。 可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被一个小小的生命完全攫住心神。 “他……” 墨千尘声音低哑,“很好。” 姜宝宝笑了,眼泪又涌出来:“是,很好。” 稳婆在一旁笑道:“王爷,小公子六斤八两,健康着呢。您抱抱。” 墨千尘犹豫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将婴儿抱起。 他的动作生涩而僵硬,却无比轻柔,仿佛抱着的是世间最珍贵的琉璃。 婴儿在他怀里动了动,忽然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清澈的、黑亮的眼睛,像浸在泉水里的黑曜石。 他静静地看着墨千尘,不哭也不闹,只是看着。 墨千尘与他对视,心头涌起一种奇异的、酸软的感觉。 这是他的儿子。 他和她的儿子。 “宝宝。”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轻声唤,却不知是在唤怀中的婴儿,还是床上的妻子。 姜宝宝看着他小心翼翼抱着孩子的模样,心中满是暖意。 这时,姜家父子们也进来了。 姜弘毅第一个凑过来,看着外孙,老泪纵横:“好,好,好。” 五个哥哥围成一圈,七嘴八舌。 “这么小。” “鼻子像小妹。” “嘴巴像姐夫。” “头发真黑。” 姜云睿伸手想摸,被姜云逸一巴掌拍开:“你手凉。” 一家人都笑了。 周大夫进来诊脉,确认姜宝宝无碍,只需好生休养。 又看了婴儿,点头道:“小公子脉象有力,哭声洪亮,是个健康的孩子。” 众人都松了口气。 三日后,洗三礼。 虽在江南,姜家还是依着京城旧俗办了仪式。 锦瑟阁在京城的总店歇业一日,苏州分号则照常营业,只是挂出了“东家有喜”的牌子。 正厅设了香案,供了送子娘娘。 铜盆里盛着温水,放了桂圆、红枣、铜钱,取吉祥之意。 姜宝宝已能下床走动,穿着新做的石榴红袄裙,靠在软榻上。 墨千尘抱着孩子,站在香案前。 姜夫人亲手为孩子洗浴。 温水淋下,小家伙也不哭,只是睁着黑亮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周围。 “一洗聪明伶俐。” 姜夫人温声道。 “二洗平安健康。” “三洗福寿绵长。” 洗罢,用柔软的棉布擦干,换上大红襁褓。 姜夫人将一枚长命锁戴在孩子颈上,锁上刻着“长命百岁”四字。 宾客陆续到来。 长公主虽未能亲至,却派人送来了贺礼——一对赤金手镯,一支百年老参,还有一封亲笔信,信上说待开春天暖,定来江南看望侄孙。 桑吉瓦的哈桑领队也来了,送上沧澜亲选的礼物:一套桑吉瓦风格的婴儿服,用最柔软的羊毛织成。 还有一枚狼牙护身符,据说是桑吉瓦王室的传承之物。 苏州城的官绅富户几乎都送了礼,姜府门前车马络绎不绝。 午时,开宴前,京城来的信使到了。 是苏甜甜和慕容柒合写的信,厚厚一叠。 信中说京城的锦瑟阁生意红火,她们一切都好,只是遗憾不能亲来道贺。 随信附了礼物:苏甜甜送了一套亲手绣的四季小衣裳,慕容柒送了一把镶宝石的平安锁。 姜宝宝读着信,眼眶发热:“她们在京中忙着,还惦记着我。” 墨千尘接过信看了看:“等孩子大些,我们回京城看她们。” 姜宝宝点头:“嗯。” 午时,开宴。 姜府摆了二十桌,前院后院都坐满了。 姜弘毅满面红光,挨桌敬酒。 五个哥哥也忙着招呼客人。 墨千尘陪姜宝宝在内院用膳。 “累不累。” 他问。 “不累。” 姜宝宝看着怀中熟睡的孩子,眉眼温柔,“帅叔叔,名字想好了么。” 这几日,一家人为取名的事讨论了许多次。 姜弘毅翻遍了古籍,挑了十几个字。 五个哥哥各执己见,争执不下。 连京城的苏甜甜和慕容柒都写信来提了建议。 墨千尘沉吟片刻,缓缓道:“子宸。” “子宸?” 姜宝宝轻声重复。 “子,是这一辈的排行,也是皇室的字辈。” 墨千尘看着儿子熟睡的小脸,“宸,乃帝王居所,取其尊贵祥瑞之意。我不愿他背负江山之重,只愿他如星辰般,在自己的天地里尊贵明亮。” 姜宝宝念了几遍,越念越喜欢:“墨子宸……好听。” 她低头,轻声道:“子宸,你有名字了。墨子宸,喜欢吗。” 小家伙在睡梦中动了动嘴角,像是在笑。 这时,姜家父子们进来了,听说名字定了,都围过来。 姜弘毅捋须道:“子宸……好名字。子字辈,是墨家皇室的排行,宸字尊贵却不失平和。” 姜云霆笑道:“小妹的孩子,自然要取最好的名字。” 姜云晨点头:“子宸,宸宇,将来定是心胸开阔的孩子。” 姜云澜慢条斯理:“《说文》有云,宸,屋宇也,取其庇护之意。这名字寓意深刻。” 姜云逸拍拍手:“小子宸,快长大,四舅教你习武。” 姜云睿最兴奋:“五舅给你买糖吃。” 一家人说说笑笑,暖阁里其乐融融。 满月那日,雪后初晴。 姜宝宝已恢复了大半,能抱着孩子在院子里散步。 子宸长大了些,不再那么皱巴巴,皮肤白皙,眉眼渐渐分明——眼睛像姜宝宝,圆而亮。 鼻梁和嘴唇却像墨千尘,轮廓清晰。 他爱笑。 醒着的时候,常常无意识地咧嘴笑,露出粉嫩的牙床。 尤其爱对姜宝宝笑,一见母亲就手舞足蹈。 这日阳光好,姜宝宝抱着子宸在廊下晒太阳。 墨千尘从书房出来,见母子俩依偎在一起,阳光洒在他们身上,镀上一层金色。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走过去,在姜宝宝身边坐下。 子宸看见父亲,小手挥了挥,咿咿呀呀地发出声音。 墨千尘接过儿子,抱在怀里。 他已经熟练了许多,不再那么僵硬。 子宸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又睡着了。 “睡得真香。” 姜宝宝靠在他肩上。 “嗯。” 墨千尘低头看着儿子熟睡的脸,眼中满是温柔。 姜宝宝忽然道:“帅叔叔,你有没有想过……子宸长大了,会是什么样。” 墨千尘想了想:“像你,活泼开朗。” “像你才好。” 姜宝宝笑,“沉稳可靠。” “像你才好。” 墨千尘坚持,“快快乐乐,无忧无虑。” 两人相视一笑。 廊下有鸟雀啄食,叽叽喳喳。 远处传来厨房做饭的声响,还有丫鬟们低低的说话声。 平凡,温暖,真实。 姜宝宝伸手,握住墨千尘的手,又摸了摸儿子的小脸。 “这样就很好。” 她轻声说。 墨千尘点头,将她揽入怀中。 一家三口,依偎在冬日的暖阳里。 子宸在睡梦中动了动,小手无意识地抓住了父亲的手指。 握得紧紧的。 仿佛在说,这就是家。 这就是全部。 除夕夜,姜府格外热闹。 前厅摆了三大桌,一家人围坐守岁。 子宸被裹在大红襁褓里,由姜夫人抱着,黑亮的眼睛好奇地看着满屋的灯火。 年夜饭丰盛,江南的菜色,京城的点心,摆了满满一桌。 姜弘毅举杯:“这一年,咱们家添丁进口,是喜事,来,干了这杯,愿来年更好。” 众人举杯。 子宸似乎被这热闹感染,咿咿呀呀地叫起来,小手乱挥。 姜宝宝接过儿子,笑着逗他:“子宸也要喝酒吗。你还小呢。” 小家伙抓住母亲的一缕头发,往嘴里塞。 众人大笑。 饭后,一家人移步暖阁。 炭火烧得旺,地上铺了厚厚的毯子,子宸被放在毯子上,尝试着翻身。 他才两个月,自然翻不过来,急得小脸通红,咿咿呀呀地抗议。 五个哥哥围在旁边,给他加油: “子宸,使劲。” “左边,往左边翻。” “舅舅帮你……” 被姜夫人一巴掌拍开:“别捣乱,让他自己来。” 小家伙努力了半晌,终于翻过去了半侧身子,然后噗通又倒了回去。 他也不恼,躺在毯子上,看着头顶的灯,咯咯地笑起来。 笑声清脆,像玉珠落盘。 姜宝宝靠在墨千尘怀里,看着这一幕,眼中泛起泪光。 这是她的家。 她的夫君,她的孩子,她的父母兄长。 所有的风雨,所有的艰难,都是为了这一刻的圆满。 墨千尘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新年快乐。” 姜宝宝抬头看他:“新年快乐,帅叔叔。” 窗外,烟花绽放。 新的一年,开始了。 而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 在江南的温柔岁月里,在子宸的咿呀学语中,在彼此相守的每一天。 喜欢摄政王,你家小王妃又闯祸了请大家收藏:()摄政王,你家小王妃又闯祸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7章 墨子宸——玄机阁 苏州城的春来得早,桃花才谢,柳絮便漫天飞舞。 十二载光阴,在江南的温润水汽中悄然流逝。 姜府的后院已扩建了两次,墨千尘亲手种下的那片竹林已亭亭如盖。 竹影摇曳处,常有一道玄色身影静立其中,不言不动,似与这天地融为一体。 那是墨子宸。 十二岁的少年,身量已近成年男子的肩高,眉眼继承了父亲的深邃轮廓,却又糅合了母亲的精致。 只是那双眼睛,常年如古井无波,看人时清冷冷的,不带半分情绪。 江湖上,人人皆知玄机阁。 三年前横空出世的神秘组织,以情报精准、行事诡秘着称。 阁中高手如云,势力遍布南北,却无人见过阁主真容。 只有极少数人知道,那位令黑白两道闻风丧胆的玄机阁主,不过是个尚未及冠的少年。 此刻,墨子宸正站在竹林中练剑。 没有风声,没有剑鸣。 玄衣翻飞间,竹叶纷纷而落,每一片都被精准地削成两半,切口平滑如镜。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看似缓慢,实则快得只剩残影。 最后一招收势时,身后三丈外的一根细竹应声而断,断口处,剑气凝而不散。 “又进步了。” 清冷的声音从廊下传来。 墨千尘负手而立,看着儿子,眼中掠过一丝复杂神色。 三年前,他发现子宸半夜离府,跟踪至城外荒山,才见这孩子一人独斗七名江湖一流高手。 那一战,墨子宸未用家传武功,自创的“流云剑法”已臻化境。 战后,他淡淡说了句:“父亲不必担忧,这些人跟踪姜家商队三日了。” 那时墨千尘才知,儿子早在十岁时便暗中组建势力,将江南地界所有觊觎姜家财富的宵小清理得干干净净。 “父亲。” 墨子宸收剑行礼,动作一丝不苟,语气却疏离。 墨千尘走到他面前,伸手搭上他的脉门。 内力探入,如石沉大海——这孩子的内功修为,竟已深不可测。 “你母亲今日做了桃花酥。” 墨千尘顿了顿,“午时回家用饭。” “是。” 墨子宸应下,眼神却飘向远处。 那里,一只信鸽正振翅飞来,脚上系着玄机阁特有的银色信筒。 锦瑟阁江南分号,三楼雅间。 姜宝宝正在核对账本,窗外阳光洒在她脸上,岁月似乎格外眷顾这位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是的,子宸八岁那年,她又生了个女儿,取名墨子衿,如今刚满四岁,正在楼下缠着舅舅们玩耍。 “夫人,少爷来了。” 贴身丫鬟轻声道。 姜宝宝抬头,便见儿子推门进来。 玄色劲装,墨发束起,腰佩长剑,明明还是个少年,周身气场却冷得让人不敢直视。 只有看见母亲时,那双冰封的眸子才会融化些许。 “娘。” “宸儿来了。” 姜宝宝放下账本,笑着招手,“过来让娘看看,是不是又瘦了。” 墨子宸走到母亲身边,任由她捏了捏脸颊。 这个动作若被玄机阁的下属看见,怕是会惊掉下巴——那个弹指间决定数人生死的阁主,竟也有这般温顺的时候。 “昨夜未归,去了何处。” 姜宝宝问得随意,手上替他整理着衣领。 “城外有些琐事。” 墨子宸答得含糊,目光却落在母亲鬓边——那里,不知何时已有了几丝白发。 他眼神暗了暗。 十二年来,他亲眼见证父母如何在这江南之地,将日子过得平和安稳。 父亲褪去战神光环,成了偶尔指点江山、更多时候陪母亲散步的寻常夫君。 母亲将锦瑟阁经营得风生水起,却始终守着那份最初的纯粹。 可他知道,这平静之下,暗流从未止息。 三个月前,苗疆传来消息,当年轩辕烈留下的蛊毒余孽有了异动。 七日前,西域商路上出现不明势力,专劫澜月商队。 三日前,京城暗桩密报,朝中有人暗中调查墨千尘江南隐居的真实意图。 这些,他都未告诉父母。 有些风雨,该由新一代来挡了。 “你妹妹又闯祸了。” 姜宝宝无奈笑道,“早上把你三舅珍藏的古砚打碎了,现在躲在你二舅的绸缎庄里不敢回家。” 提到妹妹,墨子宸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我去接她。” “顺便教训教训她。” 姜宝宝嗔道,“这丫头被你宠得无法无天了。” “她还小。” 墨子宸说罢,行礼告退。 转身时,眼底的温柔尽数收敛,又变回那个冷峻的玄机阁主。 绸缎庄后院,四岁的小子衿正趴在二舅姜云晨膝上,小嘴撅得能挂油瓶。 “二舅,大哥会不会骂我。” “你大哥什么时候骂过你。” 姜云晨哭笑不得,“他连对你大声说话都不曾。” 正说着,一道玄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院中。 小子衿眼睛一亮,扑过去抱住兄长的腿:“哥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墨子宸俯身将她抱起,小丫头立刻搂住他的脖子,软软地蹭了蹭:“子衿错了,哥哥别生气。” “没生气。” 墨子宸的声音难得柔和,“回家。” “那三舅的古砚……” “我已赔了新的。” 墨子宸说着,向姜云晨点点头,“二舅,我们先回了。” 姜云晨看着外甥抱着妹妹离去的背影,摇头轻叹。 这孩子,明明对家人温柔至极,怎么在外就成了个冰山煞神。 回府的路上,子衿趴在兄长肩头,小声问:“哥哥,你为什么总穿黑衣服。” “方便。” “可是不好看。” “无妨。” “爹爹说,你武功比他还厉害了,是真的吗。” 墨子宸脚步微顿:“父亲谦让。” “才不是。” 小子衿眨着大眼睛,“我昨晚看见你在院子里,那些叶子都会跟着你的剑飞,爹爹都做不到呢。” 墨子宸没有回答,只是将妹妹往上托了托。 有些事,不必说破。 夜幕降临,姜府灯火通明。 晚膳时,一家人围坐。 子衿挨着哥哥坐,偷偷把不吃的青菜夹到他碗里。 墨子宸面不改色地吃掉,顺手给她剥了只虾。 墨千尘将一切看在眼里,忽然开口:“宸儿,饭后陪为父练练剑。” 姜宝宝筷子一顿,看向丈夫:“千尘……” “无妨。” 墨千尘淡笑,“切磋而已。” 墨子宸抬眼,与父亲目光相接。 那一刻,父子二人都明白,这不是普通的切磋。 饭后,竹林。 月色如水,竹影婆娑。 墨千尘执剑而立,衣袂无风自动。 这一刻,那个沉寂十二年的战神,终于露出了锋锐的一角。 “让为父看看,你的流云剑法,到了第几重。” “请父亲指教。” 墨子宸长剑出鞘,剑身映着月光,泛起幽蓝寒芒。 没有客套,墨千尘率先出手。 一剑刺出,看似平平无奇,却封死了所有退路——这是战场上千锤百炼的杀招。 墨子宸未退。 他的剑动了,如流水行云,在不可能的角度切入,轻轻一拨。 墨千尘的剑势竟被带偏三分。 “好。” 墨千尘眼中闪过赞赏,剑招陡然加快。 竹林中,两道身影交错。 剑气纵横,竹叶纷飞如雨。 若有人旁观,定会骇然——这哪里是父子切磋,分明是当世两大高手的生死对决。 三十招,五十招,一百招。 墨千尘的额角渗出细汗。 他已用了八成功力,却始终压不住儿子。 这孩子的剑法毫无破绽,内力更是深不见底。 第二百招时,墨子宸忽然变招。 剑光如瀑,一泻千里。 这一剑,包含了流云剑法九重精髓,却又超脱其外,自成一格。 墨千尘疾退七步,剑尖点地,才稳住身形。 他胸前的衣襟,被划开一道三寸长的口子,未伤皮肉,分寸拿捏得妙到毫巅。 竹林静了下来。 良久,墨千尘收剑归鞘,长长吐出一口气:“你赢了。” “父亲承让。” 墨子宸躬身。 “不是承让。” 墨千尘走到儿子面前,拍了拍他的肩,“长江后浪推前浪,为父……很欣慰。” 这句话说出口时,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摄政王,眼中竟有泪光闪动。 不是失落,而是骄傲。 他的儿子,十二岁,武功已超越了他。 更重要的是,这孩子心中有丘壑,肩上有担当,却仍保有对家人的温柔。 “宸儿。” 墨千尘郑重道,“这江湖,这天下,将来是你的,但无论走多远,记得回家。” 墨子宸深深一礼:“孩儿谨记。” 月光下,父子二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远处暖阁的窗后,姜宝宝倚窗而立,看着竹林中那对身影,笑着抹去眼角的泪。 她知道,她的宸儿长大了。 那个曾经在她怀中软软小小的婴儿,如今已是能撑起一片天的少年。 夜里,墨子宸回到自己的院落。 暗处闪出一道人影,单膝跪地:“阁主,苗疆急报。” “讲。” “蛊王余孽集结,似在寻找当年轩辕烈留下的‘万蛊之源’。据探,此物可能与桑吉瓦王室有关。” 墨子宸眼神一凛:“传令玄机阁,三日内,我要所有关于万蛊之源的记载。” “是。” “还有,”他顿了顿,“派人暗中保护桑吉瓦商队,尤其是哈桑领队。不要打草惊蛇。” “遵命。” 黑影消失。 墨子宸独自站在院中,仰望星空。 十二年平静生活,终究要起波澜了。 但他不怕。 他有要守护的家人,有玄机阁的势力,有这一身惊世武功。 更重要的是,他有父母的期待,有妹妹纯真的笑容。 这就够了。 少年阁主转身回屋,玄色衣摆划过夜色,如展翼的鹰。 江湖风云将起,而这一次,执棋之人,姓墨,名子宸。 暖阁内,小子衿抱着枕头溜进父母房里,钻进母亲被窝:“娘,哥哥今天和爹爹比剑,是不是很厉害。” “嗯,很厉害。” 姜宝宝搂紧女儿。 “那哥哥会不会离开我们。” “不会。” 墨千尘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刚洗漱完毕,身上还带着水汽,“你哥哥无论走多远,心都在家里。” 窗外,玄机阁的信鸽再次振翅,飞向茫茫夜色。 新的传奇,才刚刚开始。 喜欢摄政王,你家小王妃又闯祸了请大家收藏:()摄政王,你家小王妃又闯祸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8章 明月山庄——慕兮 江南暮春,晨雾未散。 官道旁的竹林深处,玄色身影静立如松。 墨子宸垂眸看着手中密报,指尖在“明月山庄”四字上停顿片刻。 苗疆蛊毒余孽近期频繁活动,线索竟指向江南武林名门——这倒是有趣。 “阁主,前方三里发现可疑踪迹。” 黑影单膝跪地,声音压得极低。 “三人,轻功不俗,携带苗疆秘制竹筒。” “截。” 一个字,冷如碎冰。 三道玄影如鬼魅般散入竹林。 墨子宸未动,只抬手拂去肩头一片竹叶。 十二岁的少年,立于晨光竹影间,却自成一方天地,连风都绕着他走。 半盏茶后,东南方传来打斗声。 墨子宸眉头微蹙——玄机阁出手,向来无声。 这般动静,要么对方棘手,要么…… “哎呀!” 清脆的童音穿透竹林,带着哭腔。 “我的新裙子!” 不是玄机阁的人。 墨子宸身影一晃,已在十丈之外。 竹林另一端,场面颇为混乱。 三名黑衣男子倒在地上,颈间皆有一道细如发丝的红线——玄机阁的“锁喉丝”,见血封喉。 而此刻,三名玄机阁暗卫却僵在原地,手中兵刃对着的,是个……小丫头。 约莫七八岁,穿着鹅黄襦裙,梳着双丫髻,此刻正坐在地上,抱着沾了泥土的裙摆,眼圈通红。 她身边散落着几个竹筒,其中两个破了,爬出几只色彩斑斓的虫子,正被暗卫用特制药粉处理。 “你们赔我裙子!” 小丫头抬头,露出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 杏眼圆睁,鼻尖微红,嘴角下撇,三分委屈,七分蛮横。 暗卫首领墨七嘴角抽搐:“姑娘,方才若不是你突然从草丛里钻出来……” “我迷路了嘛!” 小丫头理直气壮,“这破竹林转了三圈都一个样,你们突然打起来,吓我一跳,我才摔的。” 墨七还要再说,忽觉背后一寒。 众人回头,只见墨子宸不知何时已站在三丈外,面色沉静,眼神却冷得能冻住晨雾。 “阁主。” 三名暗卫齐声行礼。 小丫头眨巴眨巴眼睛,视线落在墨子宸身上。 玄衣墨发,眉目如画,明明是个好看的少年哥哥,怎么脸色这么冷? 她眼珠一转,忽然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裙子上的土,小跑着凑到墨子宸跟前,仰着脸,露出一个甜得发腻的笑容。 “这位……大侠?” 墨子宸垂眸看她,不语。 “小哥哥?” 小丫头不死心,踮起脚尖。 “少侠?公子?那个……你长得真好看!” 身后的墨七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 玄机阁上下谁不知道,阁主最厌恶旁人议论容貌。 上月有个不长眼的采花贼说了句“小公子生得俊俏”,现在坟头草都该发芽了。 墨子宸终于开口,声音清冷:“你是何人。” “我叫慕兮,慕是羡慕的慕,兮是文言文的兮。” 小丫头语速飞快。 “我爹是明月山庄庄主慕天南,我娘是江南第一美人柳如烟,我今年八岁,喜欢吃桂花糖、荷花酥、杏仁豆腐,讨厌吃青菜、苦瓜、还有我娘逼我喝的补药。” 她一口气说完,喘了喘,又补充。 “我迷路了,从昨天下午就困在这竹林里,又饿又冷,刚才看见这几个人鬼鬼祟祟的。” 她指了指地上黑衣人的尸体。 “就想跟着看看,结果他们突然打起来……” “你跟踪他们。” 墨子宸打断她。 “呃……” 慕兮噎住,随即讨好地笑。 “少侠英明,其实我就是好奇嘛,他们拿着竹筒,里面窸窸窣窣的,我还以为是蛐蛐呢,想抓两只玩玩……” 墨七扶额。 拿蛊虫当蛐蛐玩? 这丫头要不是明月山庄的小姐,他敢把自己的剑吞了。 墨子宸的目光扫过她裙摆上的泥土,又落在她微微发颤的小手上。 虽是春日,晨间竹林湿寒,她一个八岁孩子孤身在此,怕是真冻着了。 “为何离家。” “这个嘛……” 慕兮眼神飘忽。 “我爹非要我背《女诫》,背不完不准出门玩,我就……稍微……翻了个墙。” “稍微?” “就是从后院墙头跳下来的时候,不小心把王管家的花盆砸了。” 慕兮吐吐舌头,“然后跑得急了点,就……迷路了。” 她说着,忽然双手合十,做出可怜兮兮的表情。 “少侠哥哥,你一看就是好人,武功又高,人又帅,心地肯定特别善良。” “能不能……带我出去呀?我保证,出去了让我爹重金酬谢,明月山庄很有钱的。” 墨子宸沉默。 墨七低声请示:“阁主,明月山庄确实在百里外,慕庄主三日前发过寻人贴,赏金……五千两。” 慕兮耳朵尖,立刻接话。 “对对对,五千两,都给你,我还可以让我爹再给你加,少侠哥哥,求你了嘛——”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她说着,竟伸手去拉墨子宸的衣袖。 玄机阁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阁主有洁癖,人尽皆知。 上次有个不长眼的碰了他的剑,那只手现在还挂在阁中刑堂示众。 然而,墨子宸并未避开。 他垂眸,看着那只沾了泥的小手拽住自己玄色衣袖,留下几个浅浅的指印。 小丫头的指尖冰凉,还在微微发抖。 “墨七。” “属下在。” “清理现场,蛊虫带回查验。” “是。” “你,”墨子宸看向慕兮,“跟着。” 慕兮眼睛一亮,立刻松开衣袖,规规矩矩站好。 “谢谢少侠哥哥,少侠哥哥你真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人美心善武功高,我以后一定给你立长生牌位。” 墨子宸转身就走。 慕兮赶紧小跑着跟上,嘴里还不忘叨叨。 “少侠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是哪个门派的?你刚才那招‘唰唰唰’好厉害,能不能教教我?我爹总说我武功差,其实我就是懒得练……” “闭嘴。” “哦。” 慕兮捂住嘴,眨巴着眼睛,乖了不到三息:“可是少侠哥哥,我饿了……” 墨子宸脚步一顿。 墨七很有眼力见地递上一块干粮。 慕兮接过,咬了一口,皱眉:“好硬……” “不吃还我。” “吃吃吃!” 慕兮立刻护食,小口小口啃起来,边啃边偷瞄墨子宸的侧脸。 晨光透过竹叶,在他脸上投下斑驳光影。 鼻梁挺直,睫毛长而密,下颌线条已初显棱角。 真是……好看得紧。 慕兮吞下最后一口干粮,胆子又肥了:“少侠哥哥,你多大了呀?我猜……十五?十六?” 墨子宸不答。 “那你娶亲了吗?我有个表姐,长得可好看了,要不要我给你介绍?” 墨七脚下一个踉跄。 “再说话,扔你在这。” 冷冷一句,成功让慕兮再次捂住嘴。 一行人穿过竹林,约莫半个时辰后,前方出现一条溪流。 溪水清澈,几尾小鱼游弋其中。 慕兮眼睛一亮,蹲在溪边掬水洗脸。 冰凉的溪水激得她一个哆嗦,却还是咯咯笑起来:“这水好甜!” 洗净脸,她回头,见墨子宸站在不远处,正看着手中一张羊皮地图。 阳光洒在他身上,玄衣泛着淡淡金边,宛若画中仙人。 慕兮忽然觉得,这个冷冰冰的少侠哥哥,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她小跑过去,仰头问:“少侠哥哥,我们还要走多久呀?” “日落前可出竹林。” “那出去之后呢?你去哪儿呀?” “与你无关。” “怎么无关嘛。” 慕兮叉腰,“你救了我,就是我慕兮的恩人,我们明月山庄最重恩义了,你要是不告诉我你去哪儿,我就跟着你。” 墨子宸终于抬眼看她,眼神里写满“你敢”。 慕兮缩了缩脖子,声音小了下去:“那……至少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嘛,我总不能一直叫你‘少侠哥哥’呀。” 溪水潺潺,竹叶沙沙。 良久,墨子宸收回目光,淡淡道:“墨。” “墨?” 慕兮歪头,“哪个墨?墨水的墨?” “嗯。” “哇,这个姓好听。” 慕兮笑弯了眼,“那我叫你墨哥哥,墨哥哥,墨哥哥。” 她叫得欢,却不知身后三名暗卫已默默后退三步,上一个这么叫阁主的人,坟头草已经三尺高了。 然而墨子宸只是收起地图,转身继续前行。 慕兮连忙跟上,小嘴依旧不停。 “墨哥哥,你是江湖中人吗?我爹说江湖险恶,不让我涉足。” “可我觉得江湖多有意思呀,有侠客,有秘籍,还有各种奇闻异事……” “你爹说得对。” “啊?” “江湖险恶,” 墨子宸侧目看她:“像你这样聒噪的,活不过三天。” 慕兮噎住,小脸涨红:“我、我武功也不差的好吧,我爹教过我明月剑法的。” “明月剑法第七式‘月华倾泻’,气走丹田,剑随心动。” 墨子宸随口道。 “你刚才起身时下盘虚浮,呼吸紊乱,莫说第七式,第一式‘新月初升’都未练到家。” 慕兮瞪大眼睛:“你、你怎么知道明月剑法?” 明月山庄的剑法乃家传绝学,从不外传。 墨子宸不答,只道:“想学武,先学会闭嘴。” 慕兮这回真闭嘴了,一路闷头跟着,时不时偷瞄墨子宸的背影,心里像有只小猫在挠——这个墨哥哥,到底是什么人? 日头渐高,竹林尽头已可见官道轮廓。 墨七上前低语:“阁主,前方有明月山庄的人在搜寻。” 慕兮耳朵尖,立刻蹦起来:“我爹派人来找我了?” 她刚想往前冲,却被墨子宸一把拎住后领。 “墨哥哥?” “换身衣服。” 墨子宸示意墨七递上一件黑色斗篷。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你这样子出去,明月山庄的脸面还要不要。” 慕兮低头看看自己,鹅黄襦裙沾满泥污,头发散乱,脸上还有几道泥印子。 这要是被庄里的师兄师姐看见,确实丢人。 她乖乖披上斗篷,宽大的兜帽遮住大半张脸。 “墨哥哥,你不跟我一起出去吗?” 慕兮小声问:“我爹肯定会重谢你的。” “不必。” “那……我以后还能见到你吗?” 墨子宸看着官道上越来越近的搜寻队伍,淡淡道:“有缘自会相见。” 慕兮咬了咬唇,忽然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塞进墨子宸手里:“这个给你。” 那是一枚小巧的玉佩,雕成月牙形状,玉质温润,中间刻着一个“兮”字。 “这是我娘给我的护身符,可灵了。” 慕兮认真道:“墨哥哥,你带着它,保平安。” 墨子宸握着尚带体温的玉佩,指尖微顿。 “少庄主——” 搜寻队伍已至竹林边。 慕兮回头看了一眼,又转回来,迅速在墨子宸手心写了几个字,然后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墨哥哥,再见,一定要来找我玩呀!” 说完,她转身跑向官道,边跑边喊:“我在这儿——” 黑色斗篷在奔跑中滑落,露出鹅黄裙摆。 搜寻队伍中爆发出一阵欢呼,一个中年男子飞身下马,将慕兮一把抱起:“我的小祖宗,你可吓死爹了。” 慕天南,明月山庄庄主,江南武林泰斗之一。 此刻却红了眼眶,上下检查女儿是否受伤。 慕兮搂着父亲的脖子,目光却望向竹林深处。 那里,玄色身影已不见踪影,唯有竹叶轻摇,溪水长流。 “兮儿,谁救了你?” 慕天南问。 慕兮眨眨眼:“一个……很好看的少侠哥哥。” “姓甚名谁?哪门哪派?爹定要重谢。” “他不肯说。” 慕兮从怀里摸出另一枚月牙玉佩,这对玉佩本是一对,“但我知道,我们还会再见的。” 她握紧玉佩,笑得眉眼弯弯。 而竹林深处,墨子宸展开手心。 上面用指尖划出的,是一个地址:明月山庄,听雨轩。 墨七低声问:“阁主,这丫头……” “查。” 墨子宸收起玉佩,眼神深邃,“明月山庄与苗疆蛊毒有无关联,三日内,我要结果。” “是。” “另外,” 他顿了顿:“今日之事,不必记录在案。” 墨七一愣,随即了然:“属下明白。” 玄色身影消失在竹林深处,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有溪水边,几枚小小的脚印,与几个浅浅的指印,记录着这场意外的初见。 官道上,慕兮趴在父亲肩头,望着那片竹林,小声哼起歌谣。 江湖很大,缘分很奇妙。 她相信,她和那个冷冰冰却心软的墨哥哥,一定会再见的。 毕竟,她还有好多话没说完呢。 比如,她其实早就看出那些竹筒里的不是蛐蛐,明月山庄的书房里,有一整架关于苗疆蛊毒的典籍,她偷偷看过。 再比如,她这次离家,根本不是因为背不出《女诫》。 而是因为,她在父亲的书房里,发现了一封关于“万蛊之源”的密信。 而信上的印记,与今天那些黑衣人的竹筒上的一模一样。 但这些,她暂时不会告诉任何人。 包括那个好看的墨哥哥。 因为娘说过:女孩子,要有点小秘密,才可爱嘛。 夕阳西下,竹林镀上金边。 一场初见,悄然埋下了未来的千丝万缕。 而江湖的故事,从来不会因为谁年纪小,就放过谁。 喜欢摄政王,你家小王妃又闯祸了请大家收藏:()摄政王,你家小王妃又闯祸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9章 萌芽 玄机阁,江南暗桩。 烛火在密室中跳动,将墙上的九州舆图映得忽明忽暗。 墨子宸端坐案前,指尖轻叩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 十二岁的少年阁主,眉宇间却凝着超越年龄的沉静。 “阁主。” 墨七呈上密报,“明月山庄的底细,查清了。” 三日前竹林相遇后,玄机阁动用了所有情报网络。 明月山庄百年世家,江南武林魁首,庄主慕天南为人磊落,素有名望。 这样的门派,为何会与苗疆蛊毒扯上关系? 墨子宸展开密报,目光逐字掠过。 第一份:慕天南生平。 少年成名,二十八岁继任庄主,三十岁娶苗疆圣女柳如烟为妻,曾因此事与家族起过争执,但终以真心化解。 三十八岁得女慕兮,视若珍宝。 二十年来,明月山庄行事光明,未涉任何邪道勾当。 第二份:柳如烟身世。 苗疆圣教第三十七代圣女,十六岁时因不愿参与教中争夺,借游历之名逃离苗疆。 十八岁于江南邂逅慕天南,从此定居中原。 苗疆圣教曾三度派人来“请”,皆被慕天南挡回。 最后一次,圣教长老留下话来:“圣女既已择路,便不再是圣教中人。” 第三份:关键证据。 玄机阁暗探潜入明月山庄藏书阁,找到柳如烟的手札。 其中详细记载了她对苗疆蛊术的研究——非为害人,而是解毒。 二十年来,她以苗疆医术救治江南百姓三百余例,其中十七例是连御医都束手无策的疑难杂症。 最后一页,是柳如烟十年前的字迹:“蛊本无善恶,善恶在人。烈儿(轩辕烈)若明此理,何至万劫不复。” 墨子宸指尖一顿。 “烈儿”二字旁,有细小的注:表兄之子,少时聪慧,后入歧途,悲哉。 原来如此。 轩辕烈与柳如烟确有血缘,但道不同不相为谋。 柳如烟选择救人,轩辕烈选择害人。 所谓“万蛊之源”,柳如烟在手札中亦有提及——那是苗疆圣教传承千年的圣物,需以纯善之心供养,若落恶人之手,则成祸世凶器。 轩辕烈当年盗取圣物失败,转而用邪术培育药人。 而柳如烟,早在二十年前就切断了与圣教的所有联系。 “阁主,”墨七低声道,“三日前竹林中的黑衣人,确是苗疆圣教余孽。” “他们追踪柳如烟多年,此次得到轩辕烈旧部线索,以为‘万蛊之源’在明月山庄。” 墨子宸合上密报:“圣教现在何人主事?” “老教主三年前去世,教中分裂。 大长老一脉主张找回圣女,二长老一脉……”墨七顿了顿,“想自立门户,与中原某些势力勾结。” 烛火噼啪一声。 墨子宸垂眸,从怀中取出那枚月牙玉佩。 温润的玉石在掌心泛着柔和光泽,中央的“兮”字刻得圆润可爱。 三日来,这玉佩一直被他贴身携带,连他自己都未深究缘由。 只是偶尔批阅密报时,练剑收势时,甚至用膳举箸时,那张叽叽喳喳的小脸会毫无预兆地闯入脑海。 “墨哥哥,你长得真好看!” “墨哥哥,你带我出去嘛——” “墨哥哥,一定要来找我玩呀!” 聒噪,却又……鲜活。 像阴霾江湖里突然照进的一束光,明亮得刺眼,却又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阁主?”墨七见他出神,轻声唤道。 墨子宸收拢掌心,玉佩的棱角抵着肌肤,带来细微的痛感。 他将玉佩重新系回腰间,用的是玄机阁主从不离身的墨玉腰带,与那些象征权力的令牌挂在一处。 “明月山庄,”他缓缓开口,“不必再查。” “是。” “苗疆圣教余孽,继续监视。” “若有异动,尤其是针对明月山庄的……”墨子宸抬起眼,眸中寒光一闪,“格杀勿论。” “遵命。” 墨七退下后,密室重归寂静。 墨子宸起身,走到舆图前。 江南一带,苏州、杭州、明月山庄……他的指尖停在那个熟悉的位置。 百里之遥,快马半日可至。 他在想什么? 一个八岁的小丫头,聒噪,顽皮,武功稀松平常,还总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可他记得她冻得发红却努力微笑的小脸,记得她塞来玉佩时认真的眼神,记得她跑向父亲时回头望来的那一眼,竹林光影间,鹅黄裙摆如蝶翼翻飞。 “有缘自会相见。” 他说过的话在耳边回响。 墨子宸忽然转身,走回案前,提笔蘸墨。 笔尖悬在纸上良久,终是落下。 不是密令,不是情报,而是一行小字:“明月山庄慕兮,年八岁,无威胁。” 写罢,他顿了顿,又添一句:“玉佩暂存,日后归还。” 墨迹未干,烛火一晃。 少年阁主看着那行字,忽然觉得耳根有些发热。 他迅速将纸折起,放入暗格。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动作快得有些匆忙,像要藏起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三日后,姜府。 暖阁里,小子衿趴在哥哥膝头,小手摆弄着他腰间的玉佩。 “哥哥,这个月亮真好看。”四岁的小姑娘眨着大眼睛,“是谁给的呀?” 墨子宸正在看兵书,闻言指尖微顿:“故人所赠。” “故人?”子衿歪头,“是哥哥的朋友吗?男的女的?多大呀?好看吗?” 一连串问题砸来。 墨子宸放下书,将妹妹抱起放在一旁椅子上:“你问题太多了。” “娘说,不懂就要问嘛。”子衿不依不饶,又凑过来,“哥哥,你耳朵红了哦。” 墨子宸一怔,下意识摸了摸耳根。 确实有些热。 “呀,真的红了!”子衿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拍手笑道,“哥哥害羞了!是不是那个‘故人’特别好看?” “子衿。” “哥哥告诉我嘛,我保证不告诉爹娘。”小丫头举起三根手指,一脸郑重,“我发誓。” 墨子宸看着妹妹亮晶晶的眼睛,忽然想起另一双杏眼,圆圆的,狡黠的,笑起来弯成月牙。 “她……” 他开口,又停住。 说什么呢?说她聒噪?说她莽撞?说她武功差还爱逞强? 可说出口的却是:“她很……活泼。” “活泼?”子衿眼睛更亮了,“比我还能说吗?” “嗯。” “哇!那哥哥一定很喜欢她!” “胡说什么。”墨子宸别开脸,端起茶杯,却发现茶已凉透。 子衿咯咯笑起来,跳下椅子跑出门:“我去告诉娘,哥哥有喜欢的姑娘啦——” “子衿!” 墨子宸起身想追,小丫头已一溜烟跑没影了。 他站在门口,春风拂面,带来桃花的香气。 腰间的玉佩轻轻晃动。 他低头,握住那枚月牙。 玉石温润,仿佛还残留着那小丫头手心的温度。 喜欢? 这个词太重,也太陌生。 十二年来,他的世界里只有责任、武功、谋略。 玄机阁主不需要“喜欢”,只需要判断利弊、权衡得失。 可为何这三日,他会不自觉摩挲这枚玉佩? 为何看到甜食会想起她说“喜欢吃桂花糖”? 为何练剑时,会突然想,若是教她,该从哪一式开始? “宸儿。” 温柔的声音响起。 姜宝宝牵着子衿走过来,眼中带着笑意:“你妹妹说,你交了新朋友?” 墨子宸松开玉佩,神色恢复一贯的平静:“一面之缘。” “明月山庄的慕小姐?”姜宝宝显然已从女儿那儿听了个大概,“慕庄主和夫人都是正派人,那孩子听说聪慧可爱。” 子衿在旁边做鬼脸:“哥哥耳朵又红啦!” 墨子宸轻咳一声:“母亲,孩儿还有公务要处理。” “去吧。”姜宝宝笑着替他理了理衣襟,目光落在那枚月牙玉佩上,笑意更深,“这玉佩很衬你。” 墨子宸行礼告退,转身时,听见母亲对妹妹轻声说:“子衿,有些事呀,要等哥哥自己明白。” 春风过庭院,桃花瓣落在肩头。 少年阁主走在回廊里,指尖再次触到腰间玉佩。 这一次,他没有松开。 只是忽然想—— 若真“有缘再见”,她会不会还是那样,笑着喊他“墨哥哥”? 这个念头浮现的瞬间,墨子宸脚步微滞。 他抬头,望向北方。 那里,百里之外,明月山庄隐于春山之中。 而某种陌生的、轻柔的、不该属于玄机阁主的情愫,如初春的藤蔓,悄然攀上了少年冷硬的心墙。 埋下了,就再难拔除。 喜欢摄政王,你家小王妃又闯祸了请大家收藏:()摄政王,你家小王妃又闯祸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0章 慕兮逃婚 八年光阴,如白驹过隙。 江南的春总是来得早,苏州城外桃花已灼灼如云。 姜府后院那池春水,映着二十岁青年挺拔的身影——玄衣墨发,眉目清冷,腰间一枚月牙玉佩随步轻晃,在晨光里流转温润光泽。 墨子宸负手立于廊下,看庭中落英纷飞。 八年,足够一个少年长成让江湖忌惮的存在。 玄机阁已成江湖第一大情报组织,分舵遍布各国,连朝廷密探都要礼让三分。 阁主身份成谜,只知武功深不可测,腰间常年佩一枚月牙玉佩。 江湖好事者编出诸多传闻,说那是定情信物,说那是绝世秘钥,说那是…… “阁主。” 墨七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恭敬依旧,只是鬓角已染微霜。 他呈上密报时,忍不住看了眼主子腰间,那枚玉佩八年未离身,玉色愈发莹润,仿佛被体温养活了。 “苗疆那边,这月第三份密报。” 墨七低声道,“圣教内斗已平,二长老一脉去年被清理干净,新任教主是柳如烟的师妹,递了帖子,想与中原武林修好。” 墨子宸接过密报,目光掠过那些字句,神色未动。 八年了。 当年竹林里那个聒噪的小丫头,该有十六了。 他偶尔会收到明月山庄的消息:慕兮习武进展,慕兮诗文获奖,慕兮及笄礼上惊鸿一舞。 消息总是零星,却被他悉数归档,藏在书房最深的那个紫檀木匣里。 有时夜深人静,他会取出匣中那卷画,八年前让画师凭记忆绘的,竹林溪边,鹅黄衣裙的小姑娘仰脸笑着,杏眼弯成月牙。 画旁有一行小字:“明月山庄慕兮,八岁,乙未年春。” 墨七见主子又出神,轻咳一声:“还有一事……明月山庄那边,最近热闹得很。” 墨子宸抬眼。 “慕小姐及笄后,提亲的人踏破门槛。”墨七斟酌着措辞,“上个月,华山派掌门亲自登门,为其首席弟子夜凌霄求娶慕小姐。两家似乎已口头定下婚约。” 廊下忽起一阵风,桃花瓣簌簌而落。 墨子宸的手按在剑柄上,指节微微泛白。 半晌,他松开手,声音平静无波:“夜凌霄此人如何。” “江湖年轻一辈翘楚,二十二岁,华山剑法已得真传,人品端正,相貌堂堂。”墨七如实禀报。 “上月华山派剿灭漠北三煞,夜凌霄独战七人,一剑封喉,江湖人称‘凌霄剑’。” “剑法?”墨子宸淡淡问,“比流云剑法如何。” 墨七一愣,低头:“不及阁主万一。” 庭中静了下来。 良久,墨子宸转身往书房走,玄色衣摆扫过青石阶,带起几片花瓣。 走到门口时,他忽然停步:“备一份礼,送到明月山庄。” “贺礼?” “嗯。”墨子宸推开门,声音飘出来,“贺慕小姐……觅得良缘。” 门合上了。 墨七站在庭中,看着满地落花,轻轻叹了口气。 千里之外,明月山庄。 桃李开得正盛,庄内张灯结彩,喜庆的红绸从正门一直挂到听雨轩。 可听雨轩的主人,此刻正趴在窗台上,看着满园春色,小脸皱成一团。 “小姐,夫人让您试试嫁衣。”丫鬟捧着大红礼服进来,小心翼翼道,“绣娘改了三回了。” 慕兮回头看了一眼那刺目的红,撇撇嘴:“放着吧。” “可是……” “我说放着。” 十六岁的少女已出落得亭亭玉立,鹅黄衣裙换成水碧色襦裙,长发挽成流云髻,只簪一支白玉簪。 杏眼依旧灵动,只是此刻盛满烦躁。 丫鬟退下后,慕兮从怀里摸出一枚月牙玉佩,与墨子宸那枚是一对,她这枚刻着“月”字。 八年来,她一直贴身戴着,连沐浴都不曾取下。 “墨哥哥……” 她轻声念着这个称呼,指尖摩挲温润的玉石。 八年了。 那个玄衣墨发的少年,如今在哪里呢? 她曾偷偷打听过,可线索就像投入湖中的石子,连涟漪都未泛起就沉没了。 江湖那么大,一个人若想消失,真是再容易不过。 有时听到江湖传闻,说那神秘的玄机阁主腰间也佩着月牙玉佩,她也会心头一跳。 可随即又笑自己痴傻——天下玉佩相似的多了,怎会那么巧? 更何况,她记忆中的墨哥哥虽然清冷,却会在她迷路时带她出竹林,会任由她拽着衣袖,会收下她的玉佩。 那样一个人,怎会是江湖传说中那个杀伐决断、令人闻风丧胆的玄机阁主? “兮儿。” 温柔的声音响起。 柳如烟走进来,岁月似乎格外优待这位苗疆圣女,妇人依旧美得惊心。 她在女儿身边坐下,轻抚她的长发:“不想嫁?” “不想。”慕兮闷声道,“那夜凌霄我见过一次,端方君子,可我不喜欢。” “因为心里有人了?” 慕兮脸一红,攥紧玉佩:“娘……”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柳如烟笑了,目光落在女儿手中的玉佩上:“八年了,还惦记着那位墨公子?连人家姓甚名谁、家在何方都不知道,就这么傻等着?” “他说有缘自会相见。”慕兮抬头,眼中泛起水光。 “可八年了,他一次都没来。娘,他是不是……早就忘了我?” 柳如烟沉默片刻,轻声道:“缘分这事,强求不得。” “或许他已有自己的生活,或许……你们本就不是一路人。” “那为何要收我的玉佩?”慕兮声音带了哭腔,“为何要说‘有缘再见’?” “兮儿,”柳如烟正色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 “华山派是名门正派,夜凌霄是年轻一辈佼佼者。” “你爹为你选了最好的,至于那位墨公子……若真有缘分,迟早会再遇。” “若没有,强求也是枉然。” “最好,却不是我要的。” 慕兮站起身,擦掉眼泪,眼中忽然闪过决绝:“娘,女儿不孝。” 柳如烟心中一紧:“你要做什么?” “八年前我能翻墙离家,八年后……”慕兮笑了,笑容里有少女的狡黠,也有不容置疑的坚定,“我还能。” 三日后,明月山庄大乱。 慕兮逃婚了。 留书一封,只有寥寥数字:“女儿想去看看江湖,归期未定,勿念。” 慕天南气得拍碎了一张梨花木桌,派出山庄半数弟子搜寻。 柳如烟却相对平静,只吩咐管家:“把小姐房里的东西收拾好,她总会回来的。” 而与此同时,三千里外的苏州。 墨七急匆匆敲开书房门:“阁主,明月山庄急报,慕小姐昨夜失踪,应是逃婚。” 墨子宸正在批阅密报,笔尖一顿,一滴墨在宣纸上晕开。 他抬起头,眸色深沉如夜。 “逃婚?” “是,留书说‘去看江湖’,慕庄主已派人四处寻找。” 墨七顿了顿,“华山派那边……夜凌霄今日启程,说要亲自寻回未婚妻。” 书房里静得能听见烛火跳动的声音。 良久,墨子宸放下笔,起身走到窗边。 窗外月色正好,照着他腰间那枚玉佩,泛着清冷光泽。 八年了。 他以为时机未到。 他以为等玄机阁肃清所有隐患,等他能以真实身份站在阳光下,等所有威胁都消除…… 可原来,有些人,有些事,等不起。 “阁主,要派人……” “不必。”墨子宸打断他,转身时,玄衣在月光下划出一道凌厉弧度,“备马。” 墨七一怔:“您要亲自……” “她既然想看江湖,”墨子宸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便带她看。” 顿了顿,他又道:“吩咐下去,江南三省所有玄机阁暗桩,留意慕小姐踪迹。但有消息,即刻来报。” “那华山派那边。” 墨子宸系好披风,手按在剑柄上,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冰冷的弧度。 “夜凌霄若找到她,告诉他——” 月光透过窗棂,照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 二十岁的青年,眉目间已有睥睨天下的气度。 “明月山庄的婚事,就此作罢。” 话音落,人已至门外。 墨七看着主子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忽然想起八年前那个清晨。 竹林深处,少年阁主第一次被一个小丫头拽住衣袖,留下几个泥指印。 缘分这东西,当真奇妙。 躲了八年,绕了八年,终是要相遇的。 而此时,官道旁的茶寮里,换了男装的慕兮正咬着包子,看着手中简易地图,盘算着往哪个方向走。 她不知,三百里外,玄衣白马正踏月而来。 更不知,这一逃,逃出了半生江湖,一世情深。 春风又绿江南岸。 而有些故事,才刚翻开第一章。 喜欢摄政王,你家小王妃又闯祸了请大家收藏:()摄政王,你家小王妃又闯祸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1章 姑苏奇遇——姜婉柔 姑苏城的春,比明月山庄还要热闹几分。 慕兮一身青布男装,头发用木簪束起,背着个小包袱,走在熙攘的街市上。 她离家已七日,凭着蹩脚的认路本事和无限热情,居然真的一路摸索到了江南繁华的姑苏城。 “桂花糕,刚出炉的桂花糕。” “胭脂水粉,扬州来的好货。” 街边叫卖声此起彼伏,慕兮看得眼花缭乱,左手举着糖葫芦,右手提着芝麻饼,嘴里还嚼着刚买的龙须糖。 十六年闺阁生活,哪见过这般市井烟火气?她觉得自己的眼睛都快不够用了。 “这位小哥,让让。” 一个大婶挑着菜担子挤过去。 慕兮连忙侧身,却不小心撞到了什么人。 “哎哟!” 娇柔的惊呼声响起。 慕兮回头,见自己撞倒了一位姑娘。 那姑娘约莫十五六岁,穿着鹅黄襦裙,梳着双环髻,容貌清秀,此刻跌坐在地,眼眶微红。 “对不住,对不住!”慕兮赶紧放下手里的吃食,伸手去扶,“姑娘没事吧?” “无妨。”姑娘借着她的力站起来,拍了拍裙摆上的尘土,抬眼打量慕兮,好俊秀的小公子,眉目如画,只是皮肤也太白皙了些,像个女孩子。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一阵哄闹声从街那头传来。 “让开,都让开。” 七八个家丁模样的人簇拥着一个锦衣公子,大摇大摆地走来。 那公子约莫二十出头,面色虚浮,眼袋青黑,一看就是纵欲过度的纨绔子弟。 他摇着折扇,目光在街上扫视,忽然停在鹅黄衣裙的姑娘身上,眼睛一亮。 “哟,这不是姜小姐吗?”锦衣公子快步上前,拦住去路,“今日真是缘分,让本公子在这儿遇见了。” 姜小姐脸色一白,后退半步:“王少爷,请你自重。” “自重?”王少爷嘿嘿一笑,伸手就去拉姜小姐的衣袖,“姜小姐这话说的,本公子对姑娘一片真心,街坊邻居谁不知道?今儿正好,跟我回府喝茶去。” “放开!” 姜小姐用力挣扎,却挣不开那双油腻的手。 周围百姓纷纷避开,敢怒不敢言。 这王少爷是姑苏城守备的外甥,平日里横行霸道惯了,谁敢惹他? “王少爷,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不太合适吧?” 清朗的声音响起。 王少爷一愣,循声望去,见是个青衣小公子站在一旁,眉清目秀,瘦瘦弱弱的,一看就是个读书人。 “哪儿来的小白脸?”王少爷嗤笑,“滚一边去,别碍着本公子好事。” 慕兮不慌不忙,咬了口手里的糖葫芦,含糊道。 “我说这位,王少爷是吧?您这手,再不松开,可能要吃点苦头。” “哈?” 王少爷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就凭你?来来来,本公子倒要看看,你怎么让我吃苦。” 话没说完。 慕兮动了。 没人看清她是怎么移动的,只觉眼前青影一闪,下一刻,王少爷那只抓着姜小姐的手腕上,多了两根竹签,正是慕兮吃糖葫芦剩下的,不偏不倚扎在腕关节的穴位上。 “啊——!” 杀猪般的惨叫响彻整条街。 王少爷抱着手腕在地上打滚,两根竹签虽细,扎的却是麻筋,整条胳膊又酸又麻又痛,瞬间失去了知觉。 “少爷!” 家丁们这才反应过来,呼啦围上来。 慕兮拍拍手,将最后一口糖葫芦吃完,竹签随手一扔,正中王少爷另一只手腕。 又是一声惨叫。 “都站着干什么,给我打。” 王少爷疼得鼻涕眼泪横流,指着慕兮吼道。 七八个家丁一拥而上。 围观的百姓纷纷掩面,不忍看那小公子被打成肉泥。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让他们瞪大了眼睛。 只见青衣小公子身形灵巧如燕,在七八条大汉间穿来绕去,时而抬脚一绊,时而出掌轻推,时而戳一下腰眼。 动作不快,却总能在关键时刻避开攻击,顺便让那些家丁自己打自己人。 “哎哟,你打我干什么。” “不是我,是那小崽子推的。” “我的鼻子,谁撞我。” 场面乱成一团。 家丁们不是自己人撞在一起,就是莫名其妙摔个狗吃屎。 慕兮始终游刃有余,甚至还有闲心从地上捡起掉落的芝麻饼,拍了拍灰继续吃。 姜小姐看得目瞪口呆。 不过半盏茶功夫,七八个家丁全部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爬不起来。 王少爷更是吓破了胆,连滚带爬往后缩。 “你、你别过来,我舅舅是守备。” 慕兮蹲在他面前,笑眯眯道。 “王少爷,以后还当街调戏姑娘吗?” “不、不敢了!” “还横行霸道吗?” “不不不!” “那姜小姐。” 慕兮回头看了眼。 姜小姐立刻会意,挺直腰板。 “王少爷,今日之事若传出去,于你我两家名声都不好。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不如就此作罢,你回去养伤,我们当没见过。” “好好好,都听姜小姐的。” 王少爷如蒙大赦,在家丁的搀扶下连滚带爬跑了,连句狠话都不敢撂下。 围观百姓爆发出欢呼声。 “小公子好身手。” “为民除害啊。” “那王少爷早该有人教训了。” 慕兮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挠挠头。 “举手之劳,举手之劳。” 姜小姐走上前,盈盈一拜。 “多谢公子相救,小女子姜婉柔,家父姜定国,在城中经营绸缎生意,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我姓慕,单名一个。” 慕兮顿了顿,临时编了个名字。 “慕西。西边的西。” “慕公子。” 姜婉柔打量着她,越看越觉得这位小公子生得太秀气了些,但救命恩人在前,也不好多问。 “公子若暂无落脚之处,不如到寒舍暂住几日,也好让婉柔尽地主之谊,报答救命之恩。” “这。”慕兮犹豫。 她确实需要个安全的地方躲躲,明月山庄和华山派的人说不定已经在找她了。 “公子放心,姜家在姑苏城也算有头有脸的人家,定不会怠慢公子。” 姜婉柔诚恳道。 “何况今日公子得罪了王家,住在客栈怕不安全。” “我家护卫森严,定能护公子周全。” 这话说到了慕兮心坎上。 她点点头:“那就叨扰了。” 姜府坐落在姑苏城东,五进的大宅院,白墙黛瓦,门前一对石狮子威风凛凛。 进了门,绕过影壁,便见庭院深深,回廊曲折,花木扶疏,颇有江南园林的雅致。 “慕公子这边请。” 姜婉柔引着慕兮往内院走。 路过一处月洞门时,忽听里面传来朗朗读书声。 “故君子居易以俟命,小人行险以侥幸。” 声音清越,如玉石相击。 姜婉柔笑道:“那是我大哥,又在书房用功了。” 话音未落,月洞门内走出一人。 青衫玉冠,眉目俊朗,约莫二十三四岁的年纪,身姿挺拔如松,手持一卷书,阳光洒在他身上,仿佛镀了层金边。 正是姜家长子,姜文轩。 “婉柔,这位是?” 姜文轩目光落在慕兮身上,微微一怔。 好清秀的小公子。 明明一身粗布青衫,却掩不住那股子灵动气质。 尤其是那双眼睛,清澈透亮,像浸在泉水里的黑曜石。 “大哥,这是慕西慕公子。” 姜婉柔将街上之事简要说了一遍。 “慕公子为我解围,得罪了王家,我请他来府上暂住几日。” 姜文轩听完,神色郑重,向慕兮深施一礼:“多谢慕公子救舍妹。” “王家在姑苏城跋扈已久,今日公子仗义出手,实乃大快人心。” “若不嫌弃,请在寒舍多住些时日,也让在下略尽地主之谊。” 他的声音温和有礼,目光却始终落在慕兮脸上,带着几分探究,几分欣赏。 慕兮被看得有点不自在,拱手还礼。 “姜公子客气了,不过是路见不平罢了。” “慕公子过谦。”姜文轩微微一笑,“看公子身手,应是习武之人,不知师承何派?” “呃,家传的几手三脚猫功夫,不值一提。” 慕兮含糊道,明月山庄的武功在江湖上太有名,她可不敢随便暴露。 姜文轩也不深究,侧身引路:“慕公子请,婉柔,去吩咐厨房备宴,为慕公子接风洗尘。” 三人往客院走去。 姜文轩走在慕兮身侧,时不时与她交谈几句。 从姑苏风物谈到江南美食,从诗词歌赋聊到江湖轶事。 他谈吐文雅,见识广博,却又不会让人感到卖弄,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慕兮起初还有些拘谨,渐渐也放开了,说到兴起时眉飞色舞,连比带划。 她本就活泼,这些年憋在明月山庄装淑女,难得有机会畅所欲言。 姜文轩含笑听着,目光越发柔和。 他见过太多闺阁小姐,或温婉娴静,或骄纵任性,却从未见过这般灵动鲜活的“小公子”。 明明说着最平常的事,偏能说得妙趣横生,连路边一只打架的猫都能被她形容成“江湖决斗”。 这样的性子,真是难得。 “对了慕公子,”走到客院门口时,姜文轩忽然道,“后日城中有花灯会,若公子有兴趣,在下可做向导,带公子领略姑苏夜景。” 慕兮眼睛一亮:“花灯会?” “是,姑苏城每年春末都会办花灯会,十里长街张灯结彩,很是热闹。” 姜文轩看着她发亮的眼睛,嘴角笑意更深:“还有各色小吃、杂耍、猜灯谜,公子应该会喜欢。” “喜欢喜欢。” 慕兮连连点头,完全忘了自己现在是“男儿身”,这般雀跃的模样实在有些过于可爱。 姜婉柔在一旁看着,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她看看大哥温柔含笑的神情,又看看慕兮毫无察觉的兴奋模样,心中升起一个古怪的念头。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大哥该不会。 “那就这么说定了。”姜文轩温声道,“慕公子一路劳顿,先歇息吧,晚膳时我来接你。” “好嘞!” 慕兮高高兴兴进了客房,关上门,扑到柔软的被褥上打了个滚。 姑苏城真好,姜家人真好,那个姜公子更是温文尔雅,比华山派那个木头桩子夜凌霄强多了。 她完全没注意到,窗外,姜文轩站在回廊下,看着那扇关上的门,久久未动。 “大哥。” 姜婉柔走过来,压低声音:“这位慕公子,是不是有点太秀气了?” 姜文轩收回目光,淡淡道:“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慕公子率真可爱,有何不可?” “可是。” “婉柔,”姜文轩转身,神色认真,“今日之事,不要对外人多说,王家那边,我会处理。” 姜婉柔看着兄长眼中罕见的柔和光芒,忽然明白了什么。 她张了张嘴,最终只是轻叹一声:“知道了。” 夕阳西下,将姜府的黛瓦染成暖金色。 客房里,慕兮趴在窗台上,看着庭院里盛开的桃花,哼着小曲。 她不知道,三百里外,玄衣白马正在官道上疾驰。 更不知道,姜府的书房中,姜文轩正提笔作画,宣纸上,青衣小公子笑靥如花,眉眼灵动,跃然纸上。 笔尖停顿,他在画旁题了一行小字。 “春日逢君,惊鸿一瞥。” 喜欢摄政王,你家小王妃又闯祸了请大家收藏:()摄政王,你家小王妃又闯祸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2章 相遇 姑苏城的夜,是被一盏盏花灯点亮的。 长街两侧,鲤鱼灯、莲花灯、兔子灯挂满枝头,流光溢彩。 河面上飘着许愿河灯,星星点点随波而去。 小贩的叫卖声、孩童的笑闹声、丝竹管弦声,交织成一片繁华盛景。 慕兮已经彻底玩疯了。 她左手举着糖画,右手提着走马灯,腰间还挂着刚赢来的香囊,在人群里钻来钻去。 一身青布男装被她穿得洒脱不羁,头发也跑散了半绺,偏那双眼睛亮得惊人,比满街灯火还要璀璨。 “慕公子,慢些。” 姜文轩跟在后面,手里帮她拿着各种小玩意儿,笑得无奈又宠溺,“小心撞到人。” “姜大哥你看,那边有杂耍!” 慕兮指着前方,也不等他回答,拉着他的衣袖就往人群里挤。 姜文轩被那只温软的小手一拉,心跳漏了半拍。(姜文轩被我写弯了,哈哈哈) 他低头看着那截白皙的手腕,喉结微动,终是任由她拉着穿过人群。 杂耍摊前围了三圈人。 喷火的、耍猴的、顶碗的,好不热闹。 慕兮看得目不转睛,听到精彩处用力鼓掌,全然忘了自己现在是个“男子”,笑得见牙不见眼。 “慕公子很喜欢这些?” 姜文轩柔声问。 “喜欢!” 慕兮转头,眼睛弯成月牙。 “姜大哥你不知道,我家里管得严,从没看过这么热闹的灯会。” 她说的是实话。 明月山庄规矩森严,她又是独女,从小到大出门的次数屈指可数,哪见过这般市井繁华。 姜文轩心中一动,看着她明媚的笑脸,忽然很想问她家在哪里,为何独自出门,又为何总给他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仿佛很久以前,也曾有人这样对他笑过。 “姜大哥,我们去放河灯吧!” 慕兮指着河边。 “好。” 两人买了两盏莲花灯。 慕兮蹲在河边,小心翼翼地捧着灯,闭上眼睛许愿。 烛光映着她的侧脸,长睫在眼睑投下淡淡的阴影,神情认真得可爱。 姜文轩静静看着,竟忘了自己也该许愿。 “姜大哥不许愿吗?” 慕兮睁开眼,好奇地问。 “我……” 姜文轩顿了顿,轻声道:“愿眼前人,岁岁平安。” 慕兮一愣,随即笑道:“姜大哥真是个好人。” 她将河灯放入水中,看着它缓缓漂远。 忽然想起很多年前话,那个玄衣墨发的少年,在竹林溪边,说“有缘自会相见”。 八年了。 她下意识摸了摸怀里的月牙玉佩。 就在这时,长街那头忽然一阵骚动。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仿佛有什么不得了的人物来了。 慕兮好奇地踮脚望去,只见灯火阑珊处,一道白色身影缓缓走来。 那人一袭素白长衫,墨发用玉冠束起,身姿挺拔如竹。 明明是最简单的装扮,却让人移不开眼。 灯火在他周身镀上柔和光晕,眉目清冷如画,偏偏唇角又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既疏离又勾人。 “那是谁?” 有姑娘小声问。 “不知道……生得真好看。” “比姜公子还要俊三分……” 窃窃私语声四起。 慕兮也看呆了。 她见过不少美男子,她爹慕天南年轻时就是江南有名的美男子,夜凌霄也算相貌堂堂,姜文轩更是温润如玉。 可眼前这位不一样。 那是一种超越了性别的美,清冷中带着慵懒,疏离里藏着锋芒。 尤其是那双眼睛,深不见底,像夜色里的寒潭。 更奇怪的是,她觉得这人很熟悉。 仿佛在哪儿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白衣公子步履从容,所过之处,姑娘们红了脸,胆大的上前搭讪。 “这位公子可是第一次来姑苏?” “公子可否告知尊姓大名?” “小女子家就在前面,公子若不嫌弃……” 墨子宸,没错,正是他,淡淡扫了一眼挡路的几个姑娘,没说话,只微微侧身绕了过去。 那眼神明明没什么情绪,却让几个姑娘瞬间白了脸,讪讪退开。 好冷。 这是所有人的第一感觉。 可越是冷,越让人心痒难耐。 又有几个胆大的上前,其中一个甚至伸手想拉他衣袖。 “这位姑娘。”清朗的声音响起。 慕兮不知何时挤到了前面,笑嘻嘻地挡在白衣公子身前:“强扭的瓜不甜,人家既然不愿意,何必强求呢?” 慕兮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看到有其他女人靠近这个白衣男子。 那姑娘恼羞成怒:“关你什么事!” “路见不平嘛。” 慕兮眨眨眼,“再说了,这位公子一看就不是寻常人,你们这般纠缠,传出去多不好听?” “你——” “好了好了,” 姜文轩也走过来,温和道。 “诸位姑娘,灯会热闹,何必为这点小事扫兴?”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前面有猜灯谜的,头奖是一对翡翠镯子,不去看看吗?” 他说话客气,又是姜家长子,几个姑娘不敢得罪,狠狠瞪了慕兮一眼,悻悻离开了。 慕兮松了口气,转头看向白衣公子,笑道:“这位兄台,没吓着吧?” 墨子宸垂眸看着她。 八年了。 小丫头长高了不少,眉眼舒展开来,褪去了稚气,多了少女的明媚。 只是这性子,还是那么爱管闲事,还是那么莽撞。 她没认出他。 这个认知让墨子宸心头掠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释然。 八年前他才十二岁,如今二十岁,容貌气质变化极大,她又只见过一面,认不出也正常。 “多谢。” 他开口,声音清冷如玉石相击。 慕兮眼睛一亮:“兄台声音真好听。” “对了,我叫慕西,西边的西。这位是姜文轩姜大哥。兄台怎么称呼?” “姓墨。” “墨?” 慕兮心头莫名一跳,“哪个墨?” “笔墨的墨。” “好巧!” 慕兮脱口而出,“我也认识一个姓墨的……呃,多年前认识的。” 她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 “墨兄是来姑苏游玩的?” “寻人。” 墨子宸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淡淡道,“不过暂时还没找到。” “寻人?找谁呀?说不定我们能帮忙。” 慕兮热心道。 “姜大哥家在姑苏很有人脉的!” 姜文轩看着墨子宸,心中莫名升起警惕。 这位墨公子气度不凡,绝非池中物。 而且他看慕西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同。 “不必。” 墨子宸收回目光:“有缘自会相见。” 这句话让慕兮又是一怔。 太熟悉了。 八年前那个人,也说过同样的话。 她忍不住仔细打量墨子宸,越看越觉得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正纠结着,忽然听见旁边有人惊呼。 “我的荷包。” 一个老妇人跌坐在地,手里空空的,显然被偷了。 她哭道:“那里面有我给孙儿抓药的银子啊……” 慕兮立刻忘了刚才的疑惑,转身就追:“小贼别跑。” “慕公子。” 姜文轩想拦,已经来不及了。 慕兮的身手在明月山庄算中等,但在寻常人里已是极好。 那小贼没跑出多远就被她追上,三两下撂倒在地,夺回了荷包。 “光天化日……不对,大晚上的偷老人家的钱,你要不要脸。” 慕兮踩着那小贼的背,叉腰骂道。 周围响起一片叫好声。 墨子宸站在人群外,看着慕兮那副“侠肝义胆”的模样,唇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 还是那么爱逞能。 他缓步走过去,在慕兮身边站定。 那小贼还想挣扎,墨子宸只是轻轻抬脚,踩在他手腕上,力道不重,却让那小贼瞬间瘫软,再不敢动弹。 “墨兄好身手。” 慕兮赞叹。 墨子宸没说话,只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递给那老妇人:“拿着,去抓药。” 老妇人千恩万谢地走了。 慕兮看着墨子宸冷峻的侧脸,忽然觉得这位墨兄虽然看起来高冷,心肠却很好。 她拍了拍他的肩:“墨兄,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墨子宸垂眸看了眼肩上的手,没躲开。 姜文轩走过来,看着两人站在一起的画面,心里莫名不舒服。 他温声道:“慕公子,墨公子,不如到前面茶楼坐坐?跑了这一阵,也该歇歇了。” “好啊好啊!” 慕兮正有此意,“墨兄一起来吧?” 墨子宸看了她一眼,点头:“好。” 茶楼雅间,临窗可望长街灯火。 慕兮点了一桌子点心,嘴巴就没停过。 她一边吃一边跟墨子宸说话,从姑苏美食说到江湖趣闻,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理想。 墨子宸大多时候只是听着,偶尔应一声。 可奇怪的是,他居然不觉得聒噪,反而有种久违的放松。 八年了,玄机阁的重担,他早已习惯步步为营,处处算计。 可在这个小丫头面前,他忽然不必再伪装什么。 因为她根本不认得他是谁。 “墨兄,你是哪儿人呀?” 慕兮咬着桂花糕,含糊不清地问。 “江南。” “江南哪里?说不定我们还同乡呢,” “苏州。” “哇!我也是江南人,不过我家在……在比较偏的地方。” 慕兮差点说漏嘴,赶紧转移话题。 “墨兄来姑苏找什么人?很重要的人吗?” 墨子宸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很重要。” “是亲人?朋友?还是……” 慕兮眨眨眼,“心上人?” 茶杯在唇边停顿一瞬。 墨子宸抬眼,对上她好奇的目光,缓缓道:“一个欠了她八年承诺的人。” 慕兮心头莫名一酸。 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她竟有些难过。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她讪讪道:“那……那你一定要找到她呀。让人等八年,太久了。” “是啊。” 墨子宸轻声道,“太久了。” 雅间里忽然安静下来。 姜文轩看着两人之间那种微妙的氛围,终于忍不住开口:“墨公子若暂无落脚之处,不如也到姜府暂住?寒舍虽简陋,却也干净舒适。” 墨子宸挑眉:“姜公子客气了。” “不客气不客气!” 慕兮抢着道。 “墨兄一起来嘛,人多热闹,再说了,你一个外乡人,住客栈多不安全,万一再有姑娘纠缠你怎么办?” 她说得理所当然,完全没意识到自己也是“外乡人”,也住在姜府。 墨子宸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忽然笑了。 很浅很淡的一个笑,却如冰雪初融,春花绽放,连满街灯火都黯然失色。 慕兮看呆了。 姜文轩握紧了茶杯。 “好。” 墨子宸说:“那便叨扰了。” 夜深了,灯会渐渐散去。 三人并肩走在回姜府的路上。 慕兮在中间,左边是温润如玉的姜文轩,右边是清冷如月的墨子宸。 她左右看看,忽然觉得自己运气真好,逃个婚都能遇到两个这么好的人。 “墨兄,明天我带你去吃姑苏最有名的松鼠桂鱼。” 她兴致勃勃地规划着。 “好。” “还有蟹黄汤包。” “好。” “下午我们去游湖。” “……” “墨兄你怎么不说话?不想去吗?” “慕公子。” 姜文轩温声提醒:“墨公子一路奔波,应该需要休息。” “哦对!” 慕兮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墨兄你先好好休息,改日再去!” 墨子宸看着她懊恼的小表情,眼中掠过一丝笑意:“无妨,听你安排。” 这句话说得自然,却让姜文轩心头一沉。 姜府门口,管家早已候着。 见到三人回来,忙迎上来:“大公子,慕公子……这位是?” “这位是墨公子,府上的贵客。” 姜文轩吩咐:“收拾一间上房,就在慕公子隔壁。” “是。” 三人进了府。 慕兮把墨子宸送到客房门口,还想再说什么,被姜文轩拉住了:“慕公子,让墨公子早些歇息吧。” “哦哦,好。” 慕兮冲墨子宸挥挥手,“墨兄晚安。” “晚安。” 墨子宸看着她蹦蹦跳跳离开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回廊尽头,才转身进了屋。 房门关上。 墨七从暗处现身,低声道:“阁主,明月山庄和华山派的人都已经到姑苏了,夜凌霄住进了悦来客栈。” “盯着。” 墨子宸摘下腰间玉佩,放在烛光下细细端详:“还有,查查这个姜文轩。” “是。” 窗外月色如水。 墨子宸站在窗边,看着隔壁那间还亮着灯的屋子,指尖轻轻摩挲着月牙玉佩。 八年了。 他眼中寒光一闪,如出鞘的剑。 喜欢摄政王,你家小王妃又闯祸了请大家收藏:()摄政王,你家小王妃又闯祸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3章 桃花错 姜府的清晨,是在鸟鸣和花香中醒来的。 慕兮推开窗,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阳光洒在她脸上,暖洋洋的舒服。 她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去院子里练功,忽然瞥见隔壁院子的月洞门前,站着一个人。 鹅黄襦裙,双环髻,正是姜婉柔。 小姑娘手里捧着个食盒,踮着脚尖往院子里张望,脸儿微红,眼神闪烁,一副想进又不敢进的模样。 慕兮好奇地凑过去:“姜小姐,早啊。你在这儿做什么?” 姜婉柔吓了一跳,手里的食盒差点掉地上。 她回头看见是慕兮,松了口气,随即又红了脸:“慕、慕公子早……我、我来给墨公子送早点。” “墨兄还没起呢吧。”慕兮探头看了看院子,“要我帮你叫醒他吗?” “不不不!”姜婉柔连连摆手,“让墨公子多睡会儿……我、我在这儿等就好。” 她说着,又忍不住往院子里看了一眼。 那眼神,含羞带怯,欲语还休,任谁都看得出,这姑娘,沦陷了。 慕兮眨眨眼,忽然明白了什么。 她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也是,墨兄那样的相貌气度,哪个姑娘见了不动心?何况姜小姐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 正想着,院门吱呀一声开了。 墨子宸一身白衣,墨发用玉簪随意束起,晨光里,那张脸清冷如玉,偏又带着几分刚睡醒的慵懒。 他抬眼,看见门口的两人,微微一怔。 姜婉柔的脸瞬间红透了,手里的食盒险些又要摔。 “墨、墨公子早……”她声音细如蚊蚋,“我、我做了些早点……” “多谢。”墨子宸淡淡应了一声,目光却落在慕兮身上,“慕公子起得早。” “我习惯早起练功。”慕兮笑道,又指了指姜婉柔,“姜小姐特意给你送早点呢。” 墨子宸这才看向姜婉柔,接过食盒:“有劳。” 就这么三个字,姜婉柔却像是得了天大的奖赏,眼睛都亮了:“不、不劳烦,墨公子喜欢就好……我、我先走了!” 说完,提着裙摆小跑着离开了,连头都不敢回。 慕兮看着她仓皇的背影,忍不住笑出声:“墨兄,你把人家小姑娘吓跑了。” 墨子宸没接话,只是打开食盒看了看,里面是精致的小笼包、桂花糕和杏仁茶,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的。 “你吃了吗?”他问。 “还没呢。”慕兮老实道。 墨子宸将食盒递过去:“一起吃。” “啊?这不是姜小姐特意给你做的吗?” “我不喜甜食。” 慕兮看着他理所当然的表情,忽然觉得这位墨兄有点过分。 人家姑娘一片心意,他就这么随手送人了? 不过桂花糕的香味实在诱人,她咽了咽口水,还是接了过来。 两人在院子里的石桌前坐下。 慕兮吃得津津有味,墨子宸只喝了几口杏仁茶,便静静看着她吃。 阳光透过花架洒下来,在她脸上投下斑驳光影。 她吃东西的样子很专心,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小松鼠。 偶尔抬头,冲他咧嘴一笑,眉眼弯弯的,透着股没心没肺的快乐。 墨子宸的眼神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墨兄,”慕兮咬着桂花糕,含糊不清地问,“你觉得姜小姐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就是人怎么样啊。”慕兮眨眨眼,“姜小姐温柔娴静,知书达理,又生得好看,还会做这么好吃的点心,这样的姑娘,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呢。” 墨子宸端起茶杯,淡淡道:“与我何干。” “怎么无关?”慕兮凑近些,压低声音,“我看姜小姐对你有意思,墨兄,你若是也有意,我可以帮你们撮合撮合。” 话没说完,一个包子塞进了她嘴里。 “吃你的。”墨子宸语气平静,眼神却有些冷。 慕兮被噎得直翻白眼,好不容易把包子咽下去,委屈道:“墨兄你干嘛……” “食不言。”墨子宸别开脸,不再看她。 慕兮撇撇嘴,心想这位墨兄脾气真怪。 不过看在他长得好看的份上,不跟他计较。 两人正沉默着,院门外又传来脚步声。 这次来的是姜文轩。 他一身青衫,手里拿着几卷书,眉眼温润,晨光里宛如画中走出的翩翩公子。 看见院中两人,他微微一笑:“慕公子,墨公子,早。” “姜大哥早。”慕兮立刻扬起笑脸,“吃早点了吗?这里有桂花糕。” 姜文轩走过来,很自然地在她身边坐下:“吃过了,不过若是慕公子给的,再吃些也无妨。” 他拿起一块桂花糕,咬了一小口,目光却始终落在慕兮脸上:“昨夜睡得可好?姑苏夜里湿气重,若是被子薄了,我让人再送一床来。” “不用不用,睡得很好。”慕兮摆手,“姜大哥太客气了。” 两人一来一往,说得热络。 墨子宸坐在对面,静静看着。 他看见姜文轩看慕兮的眼神,温柔,专注,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也看见慕兮对姜文轩的笑,明朗,亲近,全然信赖。 握着茶杯的手,微微收紧。 “对了慕公子,”姜文轩忽然道,“今日城西有诗会,几个文人雅士小聚,你若感兴趣,我可以带你去看看。” “诗会?”慕兮眼睛一亮,“好啊好啊,我最喜欢……呃,最喜欢看别人作诗了。” 她差点说漏嘴。 明月山庄的慕小姐,可是江南有名的才女,诗词书画无一不精。 但现在她是“慕西”,一个闯荡江湖的小公子,不能暴露太多。 “那便说定了。”姜文轩笑意更深,“午饭后我来接你。” “我也去。”清冷的声音忽然插进来。 姜文轩和慕兮同时转头。 墨子宸放下茶杯,神色平静:“我对诗词也有兴趣。” 姜文轩笑容微敛,但还是温声道:“墨公子也去,自然是好。” 三人约定了时间,姜文轩便告辞离开,说是去处理铺子里的事。 他走后,慕兮凑到墨子宸跟前,好奇道:“墨兄,你也喜欢诗词?” “嗯。” “真看不出来。”慕兮摸着下巴,“我以为墨兄这样的,只喜欢刀剑武功呢。” 墨子宸看她一眼:“你以为的,未必是对的。” 这话说得意味深长,慕兮却完全没听出来,只是笑嘻嘻道:“那下午诗会,墨兄可要好好表现,让我开开眼界。” 午后,姜婉柔坐在闺房里,对着铜镜发呆。 丫鬟在一旁小心翼翼道:“小姐,您已经换了三身衣裳了,这套鹅黄的最好看。” 姜婉柔看着镜中的自己,轻轻叹了口气。 她今天特意打扮了,挑了最衬肤色的鹅黄襦裙,簪了最精致的珠花,还悄悄抹了点胭脂。 可是那个人,连看都没多看她一眼。 早饭送去了,他接了,却转手给了慕公子。 上午她去书房送茶,他正和大哥、慕公子说话,她进去时,他只淡淡点了下头,目光就又回到了慕公子身上。 那种专注的眼神,她从未见过。 姜婉柔咬住嘴唇。 她不是傻子。 她看得出来,墨公子对慕公子的态度,和对其他人完全不同。 那种看似疏离实则纵容的神情,那种会随着慕公子笑而柔和的目光。 还有大哥。 大哥对慕公子,也是那般温柔体贴。 今早她去送早饭时,看见大哥站在慕公子院外,手里拿着书,却只是静静看着院门,等她出来后,才装作刚到的样子进去。 两个那么优秀的男子,都围着慕公子转。 姜婉柔忽然站起身,在屋里来回踱步。 “小姐?”丫鬟疑惑。 “你说……”姜婉柔停下脚步,声音发颤,“慕公子他……是不是……” “是什么?” “是不是……”姜婉柔闭上眼睛,艰难地说出那个词,“喜欢男子?” 丫鬟吓了一跳:“小姐您胡说什么呢,慕公子那样的人,怎么会……” “可是墨公子和大哥都……”姜婉柔眼圈红了,“他们看慕公子的眼神,分明就是……就是……” 就是那种,看心上人的眼神。 这个认知让她心碎。 她喜欢墨公子,从第一眼见到就喜欢。 那样清冷如月的人,偏偏又会在某些时刻流露出温柔。 她以为他只是性子冷,只要她用心,总能打动他。 可如果他根本不喜欢女子呢? 如果大哥也…… 姜婉柔跌坐在椅子上,眼泪终于掉下来。 她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精心打扮,费心讨好,可那个人眼里根本没有她。 他眼里只有那个青衫灵动、笑容明媚的慕公子。 “小姐您别哭啊。”丫鬟手忙脚乱地递帕子,“说不定是您想多了呢?慕公子和两位公子,或许只是意气相投?” 姜婉柔摇头,哭得更伤心了。 她想起今早看见的那一幕,院子里,墨公子和慕公子对坐吃早点。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一个清冷,一个明朗,画面美好得刺眼。 而她站在月洞门外,像个多余的人。 窗外传来脚步声和说笑声。 姜婉柔擦干眼泪,走到窗边看去。 院子里,慕兮正拉着墨子宸和姜文轩往外走。 她走在中间,左手拉着墨子宸的衣袖,右手拽着姜文轩的胳膊,嘴里叽叽喳喳说着什么,笑得眼睛弯弯。 两个男子都任由她拉着,目光落在她脸上,一个清冷中带着纵容,一个温柔里藏着宠溺。 姜婉柔看着看着,眼泪又涌上来。 她终于确定,自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那个清冷如月的墨公子,那个温润如玉的大哥,他们的心,都给了同一个人。 而那个人,偏偏也是个男子。 姜婉柔捂住脸,哭得肩膀颤抖。 丫鬟在一旁手足无措,只能轻声安慰。 而院子里,慕兮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在兴高采烈地规划下午的诗会。 “听说今天有桂花酿,我要喝三杯。” “不许。”墨子宸淡淡道。 “为什么?” “你酒量差。” “谁说的,我酒量好着呢。” 姜文轩看着两人打闹,眼中掠过一丝复杂,却还是温声道:“好了,别闹了。走吧,诗会要开始了。” 三人并肩走出院子。 阳光下,三道身影修长挺拔,般配得刺眼。 闺房窗口,姜婉柔擦干眼泪,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喃喃道。 “原来……是这样。” 她终于死心了。 只是这心死得,太痛,太荒唐。 喜欢摄政王,你家小王妃又闯祸了请大家收藏:()摄政王,你家小王妃又闯祸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